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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侯止苑，你想以一人之力挡我？”无名的战舰已到，见侯止苑稍有讽刺。他虽知道侯止苑是为了争取时间，但他不知道侯止苑还有什么招数。
　　侯止苑就是这样一个让人举步维艰的人，尤其在敌人面前。
　　虽然失血过多，但经过刚刚的眩晕，眼下侯止苑并不感到不适。身体里有一股奇怪的东西，不断逼迫他、刺激他战斗。
　　这感觉被丢失了好多年，最近也频繁克制。他看看自己的手，都是他的血。
　　被鲜血刺激的侯止苑慢慢觉得，有一种嗜血的天性被解放，他全身都兴奋起来，连船摇晃都不影响他的视线……
　　忽然间，强烈的热源涌入丹田！侯止苑随它肆意蔓延。闭上眼，他知道久久压制的疯狂即将开始……
　　“你好不惬意。”无名见他闭眼，只以为他做好牺牲的准备。于是为节省时间，他立刻吩咐弓箭手射击！
　　星罗密布的箭羽仿佛死神。一人，万箭。除了万箭穿心还能有什么结局？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一切已成定局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侯止苑背了一桶箭，手里拿着弓，腾空跃起！踩着这数万支箭，如鬼魅快速接近敌方战船！
　　距离慢慢缩小，缩小到看得清敌人脸上的恐惧时，他一手四箭，射进敌人双眼！力度不大，不会让人死，只会痛不欲生……
　　他诡异的步伐让人不知该往哪攻击，但他却知道他攻击的对象！
　　战舰上哀嚎的人越来越多，而他越来越近……
　　没有人想到，一个垂死的人挣扎一下，居然能有这般强大的力量！
　　侯止苑跳入无名所在的战舰，扔掉手中的弓，夺了一个士兵的刀。第二次杀戮随之开始。。。。。。
　　“快去拦住他！”无名武功弱，只能催促展厉。
　　“我打不过他。”展厉淡淡回了几个字，明显是不想理无名。他不是叶国人，也不晓得无名来头有多大，反正他不想去死，就没有拼命的必要。
　　侯止苑招式奇异，手段残忍。他不杀死敌人。只让人裂数道深可见骨的伤，鲜血一直流，留到死亡为止。。。。。。
　　上前抵抗的都是些士兵。各各都在等侯止苑自己血流过多、精疲力竭而败下阵来。似乎他这残破之躯倒下，是迟早的事。
　　为了能尽早捉住侯止苑获得提拔，他们对昔日战友的哀嚎没有半点恐惧。
　　侯止苑失血太多，顺带毒血尽数排出。乔霁彧之前给他的血，使他有了一点愈伤能力，虽没有乔霁彧那么快速，但能治好一些小伤口。
　　如此一来，侯止苑什么时候倒下还真不好说……
　　“他怎么回事？！”展厉正观察他的身法，目光一转却见他眼里时而涣散、时而癫狂，完全不像正常人！
　　众人一看，全都转头看向无名。。。。。。
　　无名怒吼：“看什么看！我怎么可能催眠他？！”
　　众人一想，确实如此。但侯止苑这情况已经完全打乱他们的计划。
　　既然等他自己死来不及，那就先出击……
　　无名眼睛一眯，吩咐所有人拼死拦住侯止苑，其余人全部加速追击！
　　。。。。。。
　　海水不知被染了多少红色，但一个个浪拍过来，居然也就不见了这猩红。浪多了，风也就多了，风多了，漩涡就开始露出久违的模样……
　　碧蓝的天空不再倒映在海面上，平静的海面被喧嚣打破温柔的面孔，渐渐的，好像怒了、狠了，癫狂了。。。。。。
　　就像侯止苑一样居于癫狂状态。
　　浪声拍打着，像雷，轰隆隆的。这声音听过，在悬崖边听过。侯止苑眼里血丝密布，漆黑的眸子就像布偶，忽然极速地转了一下。
　　“我在。。。。。。霁彧。。。。。。”久闭的唇终于开启一丝裂缝，支离破碎的词句被吹散的连渣都不剩。不知眼里是先有了天空的颜色，还是先有了尘世的纷扰，陡然间，躺在沙地上唯一还活着的人动了动。。。。。。
　　然后——笑了。
　　还未完全起身，背后便送来一个轻薄、冷冷的声音。
　　“你还活着。”
　　“嗯。答应你要回去的。”
　　“胡说！你何时承诺过。”
　　侯止苑止不住脸上的灿烂，站起来，指着心口，满目柔情道：“它承诺的。”
　　乔霁彧没回答，松下久久攒紧的双手。忽然回他同样灿烂的笑容，眉眼弯弯回他：“我知道，我来了，你会活着。”


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乔历142年，乔叶海战，叶以千舰入漩涡，死伤数万。乔以计胜，大胜凯旋。又一侯帅，以一敌百，不惮、重症，先皇也。
　　……《彧历新编》
　　开岁城
　　那些随侯止苑作战的人大多平安归来。他们看李诚安的眼神让人脊背发凉。怨恨、责备、担忧、无奈、失望、自责。。。。。。李诚安从他们眼神里一一读取。
　　这复杂到让人颤栗的眼神，有上千个，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听闻侯止苑的境遇和做法后，李诚安极为震惊。他一直不把侯止苑当自己人，但就是这个“外人”，救了他的士兵。而且用命换的！
　　这些将士一言不发地回营。在他们脸上，看不到一点点胜利的喜悦。
　　李诚安开始佩服侯止苑。如果是自己这样做，他们绝对不会如此哀痛。
　　他发觉自己太过狭隘。他意气用事，对侯止苑极为刻薄。不得不否认，他有些嫉妒侯止苑，因为害怕被取代，所以常常排挤侯止苑。
　　但一切的不愉快和误会他全部释怀了。经过这次战斗，他确定他远不如这个商人！
　　他不知道侯止苑做了什么，居然让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兵归顺。就这一点，就足够他明白自己的实力。因为，他做不到。。。。。。
　　如果是这样的人取代他，那么他无话可说。
　　李诚安相当自责！
　　他拿走侯止苑的武器是故意的。因为他根本不认为在侯止苑的带领下，这些将士能平安回来。所以他才减少了他们的武器，所以他才让葛苛接应……毕竟相识一场，他还不至于让侯止苑连个尸首都没有。
　　葛苛告诉他乔相去接侯止苑时，李诚安既惊讶乔相的做法，又担忧两人的安全。
　　可把他急的全身冒汗！
　　“快快快，你带上姜柏和一千人秘密寻找，若有情况务必发信号弹。快去快回，快去快回！！”李诚安吩咐走了葛苛，想起还有奏折没写。
　　“诶呀！这可怎么上报啊！”胜利的喜悦掺杂懊悔，让他开始脑子发晕，李诚安发出一声哀叹……
　　。。。。。。
　　那边，乔霁彧和侯止苑并不知道李诚安的痛苦。
　　岛不算很大，但四周草木旺盛。没有大的动物和毒物。随处都有大石头。
　　“霁彧，我发生的事，你怎么都会知道？”侯止苑坐在石头上，乔霁彧给他包扎。虽然很痛，但他一声不吭。因为不能再让他担心了。
　　“水晶球……用它看的。”乔霁彧说话很小心，下手很小心，呼吸也很小心。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人，不能再丢一次！
　　“原来这就是占卜。。。。。。”侯止苑点点头。
　　“你的伤。。。。。。很严重。别说话了。”乔霁彧修长的手指不算娴熟的给他包扎。他的毒没了，但失血太多，能活着本就不易，哪里还能耗气力说话。
　　“霁彧我想和你说话。”侯止苑的目光深沉的看着他，“以后再打仗，你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　嗯。”
　　乔霁彧撕下身上的布料。
　　侯止苑温柔的笑了。
　　“霁彧，我喜欢你。很喜欢。”
　　乔霁彧手一抖，给他扎了一个歪歪的结。低垂的眸子里泛起笑意。
　　“嗯。。。。。。”
　　乔霁彧轻轻回答。
　　侯止苑咧嘴。
　　不一会儿，欢喜的脸变得紧张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怯怯地问：“霁彧。。。。。。喜欢。。。。。。侯止苑。。。。。。吗？”明明是简单的一句话，硬生生被他说成几段。
　　乔霁彧忽而抬头看他，见他的脸微微泛红，满目焦急，像个孩子一样小心翼翼，那一瞬间心底被阳光照的透亮。好温暖，好感动，好庆幸。
　　“嗯。”乔霁彧微笑着，轻声回他。
　　侯止苑眨眨眼，他没听错？！
　　霁彧承认了！居然真的承认了！！
　　做梦吗？他一动，伤口撕裂，剧疼。
　　哈！不是梦！！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侯止苑激动的眼眶发红，“要说谢谢吗？或者别的？”
　　侯止苑语无伦次，乔霁彧一下笑起来，“不用。你随意便好。伤口还在流血，你注意些。”
　　“嗯嗯嗯！！”侯止苑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血，抬手拥抱他的想法被抛弃。
　　忽然，身上一暖，他被乔霁彧环住。
　　乔霁彧将自己的外衣给他披上，侯止苑还以为他要抱住自己，瞬间有些失落。
　　脑子一转，又是一个想法。
　　侯止苑把衣服取下盖在乔霁彧胸前，然后，给了一个大大的、紧紧的……拥抱！
　　侯止苑抱过乔霁彧，但那时候他还没有现在的感情。今天这拥抱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美好了……
　　自从没有家了以后，他每天处在仇恨和报复的路上。
　　开心是装的，怒气是装的，就连面无表情也是假的！
　　那一刻，侯止苑突然觉得，只要有他，所有的都不重要了。他就是他的一切，他愿意为他割舍所有。。。。。。
　　乔霁彧一愣，被人抱住的感觉，居然那么熟悉！
　　这么多年的伤痛、背叛、舍弃似乎都不如这个人来的重要。他太温暖，可以暖化他冰封沉睡的心灵。他心里的黑暗，一点点消融。他愿意和他浪迹天涯……
　　“霁彧，你说了喜欢我，那从今天起，我——侯止苑，绝对一心一意对你。”
　　“嗯。”乔霁彧的头埋在他没有受伤的肩上，他一点也不觉得侯止苑身上的血味刺鼻，侯止苑身上是有淡淡清香的，很好闻。
　　“那你要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我也相信你。”
　　“好。”
　　。。。。。。
　　“你看，那是什么！”杨清衣衫湿透，对身边人说。
　　“信号弹。”无名也是衣衫狼狈，但依然目光犀利。
　　“来接我们的吗？”展历欣喜。
　　“不。不是我们的。”好几个副将异口同声。
　　“等等，那里有人！”无名一惊，赶紧带人躲进草丛里。
　　这片岛杂草繁茂，哪里都是可隐蔽的好地方……
　　。。。。。。
　　“你怎么在这里！”侯止苑问他。
　　那人声音显然不是真声，有奇怪的浑厚感，道：“救你。不过你好像不需要。”
　　。。。。。。


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答应


第一百二十二章　
　　答应
　　“狼牙面具，这个人是——绍渊？！”无名瞪大眼睛，“哼！没想到侯止苑和乔霁彧都在，既然他们是友，那与我们便是敌。注意隐蔽。”
　　绍渊似乎往无名这里看了一眼，又继续回答乔霁彧的问题。
　　“碰巧到这里而已，乔相不必多虑。我与你非敌非友，还请不要多言我的事。告辞。”传言绍渊武功奇高，这一看步伐，果不其然是高手。单这背影，就足够让人敬畏。
　　但乔霁彧是见过绍渊的，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说不上来哪不对，只是心中疑虑，也未对侯止苑说。
　　乔霁彧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侯止苑行动不便就自己想了一会，他还是决定告诉他，自己就是那个小少年。
　　“霁彧。”他开口，轻轻地唤他。
　　“怎么了？”乔霁彧担心他是不是哪不舒服。
　　“你还记得。。。。。。”
　　“乔相！侯爷！你们在这里！可找死我们了！！”侯止苑话说一半，被姜柏打断。
　　“乔相，侯爷。我们来接二位回营。”葛苛完全没有感受到无名等人的存在。
　　“好。你们先安顿好侯爷。”乔霁彧准备尽快离开。
　　侯止苑看着乔霁彧，怔怔的。他的话随风散了，不知霁彧听见了没有。
　　“我和霁彧一起，你们不要管我。”侯止苑不开心。他还打算在岛上和乔霁彧再呆一会呢。这个岛上有许多果子，就是呆几天也没事。这么早就被人找着，他可失落了！
　　乔霁彧知道他的心思。他何尝不想与侯止苑多呆一会，但若不及早回去，侯止苑的伤就越来越糟，而李诚安也没法睡的安稳。
　　“你伤得重。快回去重新包扎。”
　　乔霁彧扶起侯止苑，他知道侯止苑一定在死撑着。要不然不会把全身重量交付在他身上。
　　“要你亲自来。”侯止苑走不动，被他扶着才能缓慢走一点。虽然脸上不开心，但心里其实是雀跃的。
　　乔霁彧带给他的幸福和快乐，是什么也浇不灭的！
　　回到军营，侯止苑立刻被所有人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大家都十分安静，为他的静养默默贡献微薄的力量。没有人打扰他的休息，只要他还能活着，就够了。
　　军营笼罩着一股神秘又诡异的安静。别说李诚安受不了，连乔霁彧都不习惯。
　　“霁彧，你别走。”乔霁彧已经在侯止苑的营帐住下了。即便如此，侯止苑每次睡前都要重复一遍这句话。
　　“好。我不走。”看着侯止苑闭眼的样子，乔霁彧突然想起幽兰谷里的他。
　　那时他被野兽弄的遍体鳞伤。也像现在这样躺着，那么脆弱。
　　乔霁彧不记得自己那时的心情，只知道心里不那么好受。但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心揪成一团，那么难熬。他害怕，这个唯一对他好的人，再也睁不开眼。
　　“侯止苑，喝药了。”每两柱香的时间，乔霁彧定把他叫醒。
　　“霁彧。你第八次喊我喝药了。”侯止苑醒了有一会了。故意不睁眼，一直听着乔霁彧的动向。
　　乔霁彧一直没离开，就坐在旁边盯着他。看他的肚子，那里有不起眼的一起一浮。
　　——霁彧一定很在乎我。为什么以前没发现呢！真是该死！
　　侯止苑闭着眼，默默地教训自己。直到乔霁彧叫他。
　　“但你只喝了第一次。”乔霁彧手里根本没药。
　　“霁彧。你不困吗？”
　　“不困。你睡吧，天亮再叫你。”
　　“不。来，一起睡。”侯止苑小心地掀起被子的一角。
　　乔霁彧犹豫了一下，脱了外衣便躺了进去。
　　塞外风寒，乔霁彧坐了数个时辰早就冻得冰凉。只是他不觉得冷。
　　侯止苑把被子捂得热热的，乔霁彧不想让他受寒，刚想离开，却被他一把拽住！带到怀里！
　　“霁彧！你说了不走的。”侯止苑急了。把他紧紧抱着。
　　“我没走。你不能受凉。”乔霁彧任他抱着。侯止苑的拥抱他早就不觉得异样。
　　“那就睡吧。你一会就暖了。”侯止苑没有放手的意思。
　　热热的气息喷在乔霁彧脸上，他叹了口气，道：“好。”
　　乔霁彧第一次被侯止苑抱着入睡，黑夜里他看不清他的脸。只感受到侯止苑身上淡淡的药香，还有在他怀里的安逸。
　　乔霁彧开始还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一夜无梦，醒来时，第一眼就看见侯止苑的眼。
　　“你这么早就醒了？”乔霁彧还有些困意，话里带着没睡醒的软绵。
　　侯止苑一听就笑了，他发现自己最近可爱笑了，“嗯，习武之人嘛。时辰还早，你再睡会。”
　　“不睡了。我给你洗漱。”乔霁彧作势起身，感到不对劲，“你不放开，我怎么起来。”
　　“我不要你起来。我就抱着你。”侯止苑耍无赖。他还发现最近霁彧对自己可好了，只要要求不过分，自己说的话霁彧都会答应。
　　果然，乔霁彧就躺着。
　　侯止苑一只手抚上君子兰，“霁彧它真漂亮！”
　　“不详之物，有何美丑。”乔霁彧语气沉下来。这个君子兰于他而言，真不能算是个好东西。
　　“胡说！你天赋异领，多少人一辈子望眼欲穿都得不来，你还嫌弃。”乔霁彧身上的东西，每一件侯止苑都像宝贝一样去珍惜，他要他也珍惜。他要他去爱自己。
　　“霁彧你看。”侯止苑捧出他的手，“你的手受伤了，要不是你有愈伤能力，它能那么快好吗？”
　　君子兰愈伤快，手上早就没有印记了。
　　“你。。。。。。看见了。。。。。。”乔霁彧有一点欣喜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居然观察到自己的伤。以前从没有人会在乎的。
　　“当然！那么明显，怎么会看不见。”侯止苑突然严肃起来，“霁彧，这件事我早就想和你说了，但之前我没有资格说。”
　　“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
　　乔霁彧迟疑了，但侯止苑目光坚定，他居然听见自己说“好”！
　　“以后，你不能伤害自己！即便有君子兰愈伤你也不能随便弄伤自己！霁彧，我知道你不怕疼，但你受伤，我会疼，这里会疼。一抽一抽的疼。”侯止苑指着心口，满目怜惜。
　　侯止苑的眼睛是武器，会灼伤乔霁彧的心智。
　　乔霁彧在乎他眼里的点点滴滴，即便他是个奸诈的商人，即便他比自己会伪装得多，即便他身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