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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羽离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一把拽着飞身出了阁楼，云识燕紧跟着出来，“阿寒！”月楚还能弄清楚状况，也赶紧跟出去。
　　以最快的速度往兆肃赶去，历北寒的心被揪紧，为什么当时不听他解释？为什么当时要打伤他？历北寒你可真是个混蛋，明明就感觉到了他的功力再散退，怎么还会因为别人的一句就真以为他在练什么神功！
　　白羽离回过神来，追问道：“教主现在到底在哪里？”
　　“兆肃竹屋。”自己离开兆肃竹屋到白云楼花了一日时间，如果没有内力，楚明不可能从哪里出来，何况自己还打伤了他！
　　赶回兆肃之时，竹屋中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一进屋内便看到昏倒在地的楚明，他冲过去将人扶起，“楚明，楚明……”
　　怀中的人一息尚存，唇角的鲜血刺目的进入白羽离的眼中，“教主，教主，是谁打伤了教主？”他把住他的腕脉，脉象虚弱，几乎察觉不到，体内气息紊乱，内力虚弱至极。
　　历北寒攥起双拳，“是我，是我打伤了他，小白，他没事的吧！你医术高明，还有小神医在，他一定没事的！”
　　“教主怎么可能会没事！”白羽离怒瞪向他，“你为什么要伤害教主？教主为了给你生孩子，二十年的功力都可以放弃，你凭什么伤害教主！”
　　“我听到那些人说的话，我以为他屠戮三门是为了练神功，我没想伤害他，我只是……”历北寒急忙想解释。
　　白羽离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将瓷瓶中的药喂入楚明口中，冷笑一声，“那些人？你情愿相信别人，都不相信教主！”他猛地抬头瞪着他，“就算教主练神功又如何？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打伤教主！”
　　“我……”他一把将楚明抱起，放到床榻上，“你先帮他疗伤，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他，我……”
　　“你一边待着！”月楚上前一把将历北寒拽到一边去，拉住楚明的手为他把脉，“虽然我没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你打伤我哥就是不对，脉象太弱了，内力也察觉不到，你到底对我哥做了什么？”
　　历北寒语无伦次的请求着，“我没想伤害他，我不知道他的内力已经这么弱了，否则绝对不会对他出手的，小白，你快帮他疗伤！”
　　白羽离冷哼一声，想上前，却被月楚拦住，“我哥体内有什么东西化散他的内力，力量越来越弱了，必须马上带他回去。”
　　白羽离道：“是之前服的药，那些药的药引子都是教主功力的克星，我要带教主回圣峰！”
　　“好！现在就带小明儿回去！”历北寒想上前，白羽离猛地出手，一把扇子横在他面前，“就算我打不过你，也绝对不会让你再靠近教主！滚！”
　　“小白，我……”
　　月楚起身站在白羽离身边，“既然是你打伤了我哥，那我也不能让你靠近他，小白，我们走！”
　　白羽离收回扇子，回身想去抱起楚明，历北寒还想说什么，云识燕开口道：“我们的轻功都没有阿寒好，阿寒也不是有意的，事不宜迟，还是让阿寒带他回去吧！”
　　“小燕子！”月楚不满，他怎么能帮着历北寒说话，云识燕皱眉道，“月楚，你别添乱了，就让阿寒带他回去吧。”
　　历北寒连连点头，白羽离也知道自己的武功，现在一切以教主为大，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让开，点点头。
　　历北寒赶紧过去，准备将楚明抱起，目光无意间落在他的手上，他的手中紧紧攥着那个碎了的镯子——
　　……“小明儿你傻呀，这就是个琉璃镯子，不过是成色浑浊单调，看着像块玉，顶多也就几两银子，一百两你也买！它根本不值这个价。”
　　……“值。”
　　……“你们皈依圣教有钱你也不能这么败家吧，你跟我说说，它哪儿值一百两。”
　　……“因为它是你选的。”
　　……“你，你怎么还戴着这个镯子？”
　　……“这是你选的，唯一一个……”
　　……“这是姑娘家戴的东西，还是扔了吧！”
　　……“不行！你、你……你说的，这个适合我，再说了，这是用我的银子买的，凭什么你说扔就扔？”
　　镯子……碎了还握在手中，历北寒心口一阵钝痛，他这么傻，自己为什么还不相信他？他的手太用力，被划破了渗出了血迹，历北寒想去掰开他的手，明明都已经昏迷了的人，却怎么也不肯松手。
　　“你还在等什么？赶紧带教主回去！”
　　白羽离的声音让他瞬间清醒，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起，转身冲出竹屋，小明儿你千万不能有事！
　　白羽离紧随上去，月楚想追上去，却发现云识燕似乎没有跟上去的打算，撤回来去看着他，“小燕子？”
　　看到他这么在乎他，还是会心痛，就算这样也忍不住帮他说话，他垂下眼帘道：“楼陌影集结中原武林，现在跟去皈依圣教也无用，我会在这里尽量拖延时间，你去吧。”
　　月楚迟疑了一下，根本就是还在在乎那个人吧！这种时候怎么可能留你一个人，“有小白就行了，我帮不上忙，我留在这里，和你一起帮他们拖延楼陌影。”


第73章　第　73　章
　　“教主经脉断了三成，体内的药还在化散他的内力，我只能尽力保住教主性命，教主恐怕……时日无多了。”
　　“我会去找师父留下的医书，在这期间，请你一定要替我保住教主。”
　　“是你亲手打伤了教主，教主为了给你生孩子，放弃了二十年的功力，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我真替教主不值！”
　　“小熙说得对，我不该帮教主制药，否则也不会让教主落得这样的下场……”
　　“历北寒，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教主若是有事，我一定会让你给教主陪葬！”
　　……
　　楚明体内的真气几乎已经散尽，还有一股在虚弱的支持着他的命脉，那股真气，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当初自己被他吸取，帮他练成沙华座法的那一股，将自己的真气渡入楚明体内，他将人扶住，缓缓放躺在床榻上。
　　楚明体内的药力太强大，他给他渡的真气支持不了几个时辰，如果自己当时听他说，如果当时没有打伤他……
　　历北寒看着床榻上昏迷的人，握住他的手，他的手还握着那个碎了的镯子，小明儿，对不起，我错了，求你千万别离开我！
　　他将他的手紧紧握在手心中，什么人死如灯灭，什么娶妻生子，师父说的话全都是废话，他不要孩子，他只要小明儿，傻明儿，男人是不能生孩子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如果全天下的男人吃了药就能生孩子，还要女人做什么？
　　他将人抱起来，揽进自己怀中，起身挥出气刃，大殿中开了一道门，他抱着楚明走进去，解开他的衣裳，将人放进温泉中，两年前，他头一次来到这个地方，那日是他们成亲的日子，他进入水中，将手放在他如玉的肌肤上，楚明忽然皱了皱眉头。
　　他一怔，发现了这一细微的动作，“小明儿！”
　　“混……蛋……”楚明张口，喃喃吐出这两个字，缓缓张开双眼，“你听我解释……”
　　醒了！历北寒几乎是赶紧将人送到岸边，楚明缓缓张开双眼，面前人的连映入他的眼帘，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瞬间眼中涌出了泪，“混蛋，不要走，你听我解释……”
　　历北寒抬手胡乱的帮他抹去脸上的眼泪，“我不走！我不走！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都错，我不该打伤你，对不起，对不起……”
　　上一次看到他哭，是在告诉他自己要成亲的时候，又把他弄哭了，历北寒一把将人揽进怀中，柔声的安抚他，“别哭，小明儿别哭，都是我的错，我混蛋，我该死，对不起，对不起……”
　　楚明眼中的泪不断的滑落，温热的泪落在他的身上，比温泉中的水还灼人，“我只是……只是想……想给你生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他不停地应和他的话，“小明儿别哭，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只要你没事，对不起，对不起！”
　　楚明依偎在他胸口，混蛋，你终于肯听我说话了，“我没有练神功，我只想给你生个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对不起……”他说着将怀中人拉开，拉起他握着碎镯子的手，“快松手，手都划破了。”
　　本来没有感觉到手上的疼痛，看到渗出了血的手，楚明才感觉到手上的疼，手中的握着的是那个碎镯子，他愣了一下，他明明记得是历北寒已经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温泉？这是皈依圣教？他抬眼疑惑地看向历北寒。
　　“都是我不好，我轻信别人的话，还打伤了你，我在白云楼见到了小白，小白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夺三门至宝，是为了给我生孩子，还有你的功力……”
　　历北寒话一出口，楚明刚刚收起的眼泪不由分说的涌了出来，“你、你都……都知道了……我真、真没有，没了功力，还不、不能为你生孩子……”
　　历北寒连连摇头，他为了自己受了这么多委屈，他边为他抹掉眼泪边道，“我不要孩子，你放心，等你没事了，我就把我的内力都给你，别哭了，小明儿别哭了好不好？”
　　楚明抽泣着想止住眼泪，越是想止住，便越是止不住，他不要内力，他只想给这个混蛋生一个孩子……
　　历北寒想起什么，抓着他的手想掰开，“你快松手，手心都划破了，你不是怕疼吗？快松手。”
　　他看了一眼自己攥紧的手，摇摇头，“唯……唯一一样……”
　　只是一个琉璃镯子，他为什么这么在乎？历北寒柔声哄道：“你喜欢镯子，我以后给你买好多，你先把这个松开，乖。”
　　楚明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松开手，手中的碎镯子砸在岸边，历北寒小心翼翼地将他伤痕累累的手浸入温泉中，楚明吃痛的皱皱眉头，历北寒一把将人打横抱起，纵身出了温泉。
　　穿上衣裳将人放在床榻上，历北寒低声安抚他一句，“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楚明抬手拉住他，受伤的手心一阵刺痛，他发出一声轻微的痛呼，不安的问，“你要去哪里？”
　　“你的手受伤了，我去找小白要点药来。”他说着轻轻将他的手拿开。
　　楚明急忙想撑坐起来，“混蛋……我、我真的没有练神功，我真的只是想给你生个孩子，你不要走，我……”
　　历北寒心中一阵抽痛，小明儿，你可是邪教教主，为什么会甘心为我变成这样？他回到他身边坐下，将人揽进怀中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别怕，我不走，我去找小白要药，一会儿就回来，好不好？”
　　楚明在他怀中不安地点点头，历北寒想再次起身，却发现他的手自己拽着自己的衣摆，轻叹一声，将人一把抱起，无奈道：“算了，我带着你去。”
　　被他一把抱起，楚明抬手抓住他的衣襟，缓缓合上双眸。
　　白羽离正在翻找鬼医留下的那些医书，屋中到处都摆满了，历北寒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愣了一下，“我让你好好照顾教主，你……”
　　“小明儿醒了，他手上有伤，你来帮他处理一下伤口。”历北寒说着抱着人走进去，将人放在床榻坐下，才发现怀中人软绵无力，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白羽离听说教主醒了，急忙凑过去，“教主……你不是说教主醒了吗？”
　　从大殿走过来，不到一炷香的时辰，他微微皱眉，“刚才的确醒了，”他拉起他的手，“你先帮他处理一下伤口，怎么样？找他救他的办法了吗？”
　　白羽离狐疑地看了一眼他，教主一直不肯松手，现在手中没了那些碎镯子，应该是真醒来过，他从药囊中取出一瓶要，小心翼翼地撒在教主的伤口上。
　　“如果只是三次用药，教主最多失去功力，可你打伤了教主，加快了药力对教主身体的侵蚀，我还没有找到办法能救教主，教主的功力已经不可能恢复了，用药调理，尚可保住性命，但是恐怕也只是保住一年……”
　　“什么？一年！”历北寒看了一眼怀中人，他可是向河神求过让小明儿长命百岁的。
　　白羽离替教主将伤口包扎好，“教主练成了沙华座法，虽然功力散尽，但身体承受力比常人强得多，若非如此现在教主已经死了，保住教主一年，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那小神医呢？你是鬼医的徒弟，你没有办法，他一定有办法！”
　　白羽离摇摇头，放开教主的手，“我已经传信给月楚公子了，这只是恐怕，他也没有办法……”
　　不可能的，历北寒抱紧怀中人，几日前还说这要给他生孩子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死掉？你可是邪教教主，祸害遗千年的……
　　“对了，先前教主用药之后，药力反应是什么样的？我想或许如果能找到止住药力的东西，还能救得了教主。”
　　历北寒回想了一下，他何时有异常，“嗜睡，说要睡就睡着了，而且会睡很久，头一次的时候，似乎很痛，我不知道他哪里痛，当时他只一个劲地说要生孩子，后来……你最后给他送药的时候，他跟我说他要练功，把我关在屋外一整夜，后来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头一次是萼怀珠，药力聚集在下腹，一定是腹痛，第二次是避毒珠，当年教主沙华座法功止一步就是因为它，最后一次是雪冬蛊，雪冬蛊有什么药力我也不清楚，我知道了，你带教主回去休息吧。”
　　历北寒抱起楚明走到房门处，顿了顿道：“对不起，我一定不会小明儿死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白羽离猛地冷吼出声，“如果不是你非要孩子，教主何至于此？教主为了你得罪中原武林，你却还打伤他！”他冷静下来，“……你先带教主回去吧，教主是皈依圣教的教主，我不会让他为你这种人而死！”


第74章　第　74　章
　　抱着楚明回到大殿中，将人小心翼翼地扶躺下，历北寒直立起身，楚明缓缓张开双眼，他微怔，“小明儿，你……你醒……”
　　楚明伸出手，“好痛。”是上药的时候就醒了吗？历北寒一怔。
　　“一年……”楚明吐出两个字，果然是听见了，“你……都听见了？”
　　楚明抓着他的手，撑坐起来，“如果真的只剩下一年时间……”
　　历北寒一把抓住他的手，连连摇头，“不，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小明儿，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看他这么紧张自己，楚明勾唇浅笑，倾身下去，匐在他膝上，抬眼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轻声道：“……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历北寒浑身一僵，“别再提孩子了，我错了，楚明，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
　　明明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历北寒说这话时却好像在乞求自己，楚明张开双手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身上，“你没有错，错的人是我，我不该毁你婚事，不该逼你成亲，却连让你当父亲，都做不到……”
　　历北寒除了摇头还是摇头，为什么要跟他提孩子，若非如此，怎会害他至此，历北寒轻轻将人揽住，听他对自己说：“你说得对，男人想当爹，就像女人想当娘，如果真的只剩下一年，我一定会为你生孩子，如果我做不到……”他说着顿了顿，沉默了许久，接着道，“那你就在我死后，找一个女人成亲，和她生一堆孩子，等到儿女承欢膝下，带着她走遍你想去的地方……”
　　楚明的声音中带着浅浅的笑意，这笑意是发自肺腑的，这番话他早就想对他说，却一直没有勇气说出口。混蛋，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个魔头，是个只想把你困在身边，就算明知道你要的我给不了，也舍不得把你让给别人的魔头，如果我死之后，你真的那么做了，也请你……千万别让我知道！
　　历北寒一把将人从自己身上拉开，让他看着自己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楚明，你听着，师父说过，男人要有担当，一辈子，只能娶一个人，我这辈子只娶你一个！”
　　历北寒认真的模样，真的很难见到，更难见到他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楚明盯着他的双眸，忽然笑了，他笑着道：“我猜你师父说的一定是，一辈子，只能娶一个女人，混蛋，如果我能为你生下一个孩子，你敢去找旁人，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可是我……”
　　“没有那种‘如果’！事不过三，我说了，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你给我听着，给我记住！你要是再提孩子，我现在就离开你，去找……”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楚明突然张开手，一把将他抱住，“不要，不要离开我，最后一年……”他的声音中透出了哭腔，他哽咽着道，“混蛋……再陪我一年，就一年……好不好？一年后……你想找谁成亲……”
　　历北寒猛地用力攥紧双拳，他为什么要对楚明说这样的话，明明就应该知道，自己的威胁，对他而言有多残忍，他轻声地安抚着他，“我谁也不找，哪儿也不去，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