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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州-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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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子归挑了挑眉,这么简单就找到了这个辛欣,不会是……
现在四面楚歌,饶是他再没心没肺,也要试着多个心眼。
更何况他原本就戒心极重。
辛欣被他的眼光吓得一直在发抖。虽然杨子归不会把探究和怀疑□□裸写在眼睛里,但是他认真的眼神极锐利。甚至,辛欣敏感地察觉到,他的眼神里还带着杀意。
辛欣心里一阵悲怆:因为口腹之欲,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他越想越害怕,脑子里已经浮现了十几种惨死的方法。完了,老和尚肯定不会来救他,今天怕是死定了。
杨子归看着面前一直在发抖的小肉团,眯了眯眼睛,应该不是陷阱。
因为这个人也太蠢了。
啧,伤眼。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应该就是祖师爷的启蒙老师。
嗯,小孩果然天赋异禀,老师这么蠢又这么弱,还能在这乱世建立魔教,保一方平安。
果然是他的祖师爷啊。
小孩可不知道旁边这个人心里在转着什么,他只是阴郁地看着对面肥肥胖胖、白白嫩嫩的少年。不仅吃了他的兔子,还让大叔盯着他看了这么久,该死!
他脑子里回旋着各种各样弄死人的办法。感受到了他的杀意,对面的辛欣抖得更厉害了。
杨子归笑意加深了些,伸手揉揉身边小孩的头,正色对辛欣说到:“你吃了我们的兔子,你要赔钱。”
辛欣听了他这话,更加害怕。他细着嗓子轻声说:“我没钱。”
看他也不像有钱的样子。
杨子归盯着他看了半晌,慢慢说:“那你就要做劳工抵债。”
他原本是想找到这个人让他收了小孩做徒弟,可事到临头他却突然舍不得了。
这个小崽子,面色冷人还麻烦,不爱撒娇也不怎么说话,看起来好像是一无是处。
但是如果不是他,不是这个唯一熟悉的人,他可能会不知道在这几百年前要怎么活下去。他原本像浮萍,是因着遇见这个小孩,才有了根。
他舍不得他叫别人师父,也不想违背自己当初说的,要教他武功的话。
他不知道更改命运会有多大的后果,但是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他做这魔教教主几十年,从来顺从心意,不愿意违背自己。这是师父对他的教导,也是他原本的性格。
小孩其实隐约猜到他来做什么。自那日在小屋烧掉那些秘籍,他就想到,大叔恐怕是不愿意做他师父。
那这回他们跑这么远来山里做了几天野人,应该也是来给他找师父的。
从他反问那句“姓辛吗”开始,小孩就很不高兴。
但是当他说出“劳工抵债”,他却开心起来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杨子归的不舍,甚至是独占欲。
他虽然年纪小,于情之一道还不算精通,甚至连入门都稀里糊涂,但是不妨碍他感觉别人的情绪。
大叔是舍不得他,大叔很在乎他,甚至,大叔认为我是他的。
哪怕是再懵懂的人,也会觉得这样很是甜蜜。
所以小孩对对面的人的态度也友善起来。他收起要吃人的目光,静静在原地站着,还有几分普通小孩所没有的安静气,更衬得他眉目如画,好看极了。
辛欣可不知道对面两人心思的千转百回,他只高兴一件事:用钱抵兔子总好过用命抵!
他小声说:“我家里有长辈就住在这附近,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要钱。”
杨子归眯了眯眼。这一段他丝毫没印象,保险起见,还是去看看得好。
他颔首表示同意,灭了火把原地打扫干净就带着小孩去见辛欣的长辈。
小剧场
教主:妈蛋突然不想把孩子送给别人做徒弟。
祖师爷:想把我送给别人做徒弟?哼,除了你之外的人做我师父都要死。
辛欣:妈妈快救我回家!!!
和尚:子孙都是业障,居然要我付吃兔子的钱!!!你快去见你妈妈!!!
第26章 二十六
跟着辛欣走得越久,杨子归越是心惊。
这一段路中含着十几个阵法,若不是跟着辛欣走,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找到他们居住的地方。
这样说来,教主大人眯一眯眼,更不可能让小孩拜辛欣为师了。
本来想着这辛姓侠士虽说武功不怎么样,但是作为教史上写明了的祖师爷授业恩师,至少应当是个脑子清楚些的吧。
现在一看,这个人又笨又蠢,加之武功低微,哪里能做祖师爷的师父?
也有可能是无双殿的人弄错了?
不过,不论如何,他是要定了这个孩子。
虽说论辈分,他是当不得祖师爷一声“师父”的,但是,最多百年之后,去了黄泉地府,让老头子打他一顿,别的还能有什么?
在这几百年之前,有谁记得杨子归是魔教教主?
还不是由得他。
他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教导小孩。
毕竟这可是祖师爷。
说不好是天命还是什么,命运写定的轨迹,却被人心所打破。饶是棋子,也常有惊人之举。人算不如天算,其实天命也会困于人力。命运的走向,未来的曲折,几番动荡,又该魂归何处?
不过,这都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现在,尚且随性张狂的魔教教主带着他稚嫩弱小的祖师爷,要去见他们命定的第一个有缘之人。
杨子归没有想到,辛欣说的长辈,竟然是一个和尚。
那和尚看起来年纪不大,好像还没有辛欣的年纪大,但是生的极好。他眉目恬淡,却极秀丽极温婉,唇色很淡,瞳仁却极黑,眉间一点朱砂,头上两排戒疤,双手合十浅笑的样子,好像观音座下的小童子。
不过杨子归和杨彩琼都不是信佛的人,对于美色,也不大看重。
祖师爷低眉顺眼地拉着杨子归的衣袖,什么也不管。杨子归却只在意,这个和尚好像很强。
这个和尚看起来好像武力低微,就像那个小辛欣一样,但是他身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
杨子归微眯起眼,看似毫不在意,但是却谨慎地细细打量。这股气息,不是武功。他自负武功盖世,在各派武功发展到极致的后世,尚且没有人能打败他,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武功秘籍稀松平常的旧州。
可是这种感觉,很奇怪,甚至让他觉得,危险。
他已经多久没感觉到危险了?
杨子归玩味地勾勾唇角。
若不是带着小孩,他真想和这个小和尚好好比划比划。
辛欣激动的扑过去,在盘腿而坐、宝相庄严的小和尚腿边蹭着,一边发抖一边说着什么。
杨子归:……
这都什么毛病?
他离得虽不远,却什么都听不见,自然也不知道辛欣叫小和尚为“祖叔”。
杨子归也不说什么,拉着小孩在旁边等了一炷香,那和尚方才动了。他按住辛欣的头,对杨子归笑着说:“施主远道而来,贫僧应当接待一二,不过家里还有些话要说,请贵客先去茶室安坐,贫僧片刻就到。”
这和尚倒有趣,看似说话文绉绉的,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
杨子归也不说什么,只对着他笑着点点头,就带着祖师爷出去了。
这个小院干净整洁,虽说小了点,但是看起来清净脱尘。
可能是一整个院子里不见一个灶房,也不见一个净房。
不过茶室倒是有,而且门口挂着块匾,上书“茶室”,写的是小篆,没有落款。字是真的好,就是茶室的门不太大,匾却不小,看起来好像小身子连着一个大脑袋的豆芽菜,有些可笑。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天的
第27章 二十七
既然那小和尚说了要他们进去等,教主大人也就没什么好客套的。他拉着小孩,走进了那间茶室。
这间屋子布置得很简单,但是却很雅致。
当面只一个矮桌,两个蒲团,可是四面梁柱上都刻着字,他走过时,瞥了一眼,是《心经》。
蒲团倒是最简单的那一种,可是矮桌就一点也不普通了。
竹子排成的桌面,四角是四只小狐狸的样子,桌边是雕出的朵朵莲花,四根桌腿分别刻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这诗偈。
桌子上只放了一个茶壶,和两个茶杯。皆是青陶所制,茶杯上还有小小的狐狸样子。
屋子里就只有这些东西,虽说屋子不大,但是也显得空旷了些。不过风雅、佛性都是不缺的。
杨子归暗暗点头,这间屋子倒是有些像那个小和尚,洗尽铅华,满怀慈悲。
他拉着小孩坐在蒲团上。
人家是要盘腿坐或是跪坐的蒲团,偏他不一样,左腿屈起来,右腿伸直,不甚在意地上的土色——青石板的地面,每日打扫,还是很干净的。他右手撑在桌子上,支着下巴,偏头看小孩。
杨彩琼年幼时家境不错,也认得几个字。他绕着小桌子,读着佛诗。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他才八岁,声音正是清亮的时候,一字一句读下来,也别有一番佛家的意味。
杨子归懒懒的靠在墙上,问他:“你可知道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杨彩琼看了他一眼,沉默半晌才道:“我家祖母是礼佛的,常年住在佛堂,我曾听她讲过这诗偈,无所求方得大自在。”
杨子归和小孩在一起也有几月了,他们从常州过来的路上,因为走了水路,耽搁了很久,船上尽是二人独处的时光。在一起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看这孩子这么严肃正经。
杨子归不由得放缓了声音,也做出诚心礼佛的样子:“那你怎么看?”
杨彩琼顿了顿,看向他。
杨子归回应他的视线,微微颔首,示意他尽说无妨。
杨彩琼忽然笑了。
他的五官其实不大能配得上魔教祖师爷的称号,他长的太正,是那种正气凛然的正,看起来就像个正派的大侠。
可是这一笑,说不出的张狂,说不出的嚣张,只看他这一笑,杨子归就眼睛亮了。
杨彩琼笑着说:“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我无欲,不代表别人无欲,我无求不代表别人无求,我虽然一退再退,可别人步步紧逼,我该当如何?倒不若一步不退,人伤我一寸,我还他一丈!”
这话说的极为不客气。
杨子归没说话。
他早听到了脚步声,许是那和尚过来了。
小和尚走到门口的时候,杨彩琼刚刚说到“一个字都不信”,他也没出声打断,就等着看那小和尚要说什么。
这一行过来,他也说不好要来做什么,直觉觉得应该过来,就跟那辛欣走了一趟。
这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那和尚身上的感觉太过奇怪,勾起了他的兴趣。
再加上他现在也缺人手,若是这和尚和辛欣都是可用的,也不枉他来这一次。
那小和尚一直站在门口听小孩说完,才缓步走进来,对着杨彩琼打了个稽首:“阿弥陀佛,小施主是不信这一句呢?还是不信我佛呢?”
杨彩琼看着面容秀丽的小和尚,一字一顿地说:“我都不信。”
小和尚也不恼,带着笑说:“无欲则刚,以身饲鹰也无不可,小施主还是看不破。”
小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坐姿非常随性张狂的教主大人,默默地不说话了。
他不耐烦什么辩禅机,也不想听什么我佛,毕生愿望不过是报仇和这个人了。
他才多大,就已经暗下了这样的决心,把自己的余生,还很长的余生都按在这两件事上。
可是偏偏,一语成谶。
小和尚看着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是不服气的,倒也知情知趣,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转过身面对着杨子归深深施了一礼,抬起头看他的眼神似悲悯又似感激。
“贫僧有些事情想要和这位少侠单独谈一谈,可否请小施主外面候着?”
这秃驴长得好看,可是话说的从来直来直去。
杨子归本就不耐烦他的眼神,现在听这句话,似笑非笑:“他是我徒弟,我没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
小和尚沉默半晌,似是下定了决心:“是关于,后世来客的事情。”
第28章 二十八
这话说的再直白不过了。
杨子归微眯起眼。
他本以为这是他最大的秘密,没想到被这个小和尚一口道破。
他究竟是谁?
杨子归自信在这世上除了他自己没有别的人知道这件事。那就是说,这个看起来秀丽端庄的小和尚,不是人?
他想到了也就开口问了,问的话也毫不客气:“你是什么东西?”
精怪?还是佛陀?
小和尚微微一笑:“若贫僧与施主有缘,施主自当知晓。”
这话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杨子归挑起嘴角歪歪斜斜地笑了:“小孩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和大师谈一谈。”
闻言,杨彩琼抿了抿嘴角,绷紧了脸,没理会向他施礼的小和尚,直直地走出去了。
杨子归笑着摇摇头,看着小孩满身不高兴地走出了门。
小和尚也看着杨彩琼,轻声说:“施主现在的笑容,比刚才真心多了。”
杨子归不接他的话语,只问道:“你想说什么?”
小和尚一边转身,一边缓缓说:“贫僧法号自惠,是当年皈依我佛时,师父赐下的。师父说,贫僧这一族,是天生的灵种,自身便有大智慧,不过是需要时时修行罢了。既然有天生的智慧,就要有惠泽苍生的心,如此,才算功德圆满。因此贫僧时时清修,日日钻研普惠众生的法门,却依旧挡不住战乱频发,苍生涂炭。”
自惠的眼神极认真,他一字一顿地说:“我非常痛苦,我与人世,不过沧海一粟,纵然有天生的智慧,有后天的苦修,也奈何不了时势。我去求见师父,求他解我的惑。”
说道这里,他停了一下,眼神开始变得悠远,沉浸在过往的回忆里。
在那日之前,他已经近百年未曾见过师父。未能时时侍奉身前是他的错,师父却丝毫不怪他,体谅他的难处,免了他的侍奉。
那日下着雨,很大,天色雾蒙蒙一片,他没有披蓑衣,进了殿门之后,膝行向前,拖出了一条长长的水痕。
师父端坐在大殿中央,他跪在师父面前,痛哭流涕。
他诉说自己的有心无力,诉说自己面对苍生灾难的苦痛,诉说自己求问天道无果的迷茫。
师父静默半晌,双手合十,闭上眼不再看他。
他知道,一切都已成定局。
人力不可改,妖力不可改,佛力也不可改。
这是天命。
当年的小沙弥穿越几十年到了今天,他的面庞依然年轻,他的身姿依然挺拔,但是他的心,早就皱皱巴巴像一颗过季多年的果子,十几年的混乱,天灾人祸都是那果子上的皱纹。
自惠闭了闭眼,再睁开,却没有和杨子归多说什么,他只简单的说:“师父说,有缘人日后会来,会来解我的惑,会来救世。他身上有天下之势,定能终结祸乱,开启盛世太平。”
杨子归却丝毫不为所动:“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是吗?是杨彩琼?”
自惠深深地望进他的眼里,却只看到一片虚无:“施主,这些都是命定的未来,我们谁也不能更改,谁也不能违背。”
杨子归头向后靠,靠着竹子编成的墙壁,嘴角依旧是漫不经心的笑:“老天算什么玩意儿?你说他是势,他就是势了?”
这和尚是不是疯了?
按照教史来说,确实是魔教建立了天下就太平了,但是天下太平和祖师爷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些人应该是找错人了。
不过这秃驴看起来好像病得不轻。
管他呢,天下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是好人,也不信佛,更不信命运。
第29章 第 29 章
许是看出了他的不屑,自惠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双手合十,拜了两拜,眼神里似乎有歉意。
他缓步出门,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虽说尽人事听天命。但是早就书写好的命运,你是争还是不争?
他已经带着族人避到深山里,也无奈……
不论如何,总要试上一试。
只是,他自诩光明磊落,却还是要用上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自惠慢慢地停下脚步。
百年前为他答疑解惑的老人已经不在了。现在要如何,都是看他自己的,他的一步,或许就行差踏错,万劫不复。
到底该如何?
他看着天空。
今天并不是一个好天气,阴云密布,怕是要下起雨来。
在这茫茫深山里,尚且无数阴云,更何况俗世?
修习佛法多年,若是没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师父也不会领他入道。现在他因为这百年道行有些许自保之力,也能保全自己这一族,但是天下苍生呢?
他与屋子里那位杨少侠不同,他不是那等随性洒脱的江湖人,他是一族之长,是佛家弟子,他要想做什么,总要想想族人,也要想想天意。
他走的这条路,是对还是不对?
没人能给他答案。
旁边的杨彩琼好奇地看着他。
他虽然不喜欢这个神神叨叨的和尚,但是明显大叔那里没有给他好脸色,既然这样,他就发发善心,给他个笑脸好了。
自惠不过是一时迷茫,等他醒过神,就看到身边沾着的小孩。
这个未来的天下之主,苍生之主,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孩。自惠叹道,苍生重要吗?亦或是这一人心意重要?
孰轻孰重,他实在那难以判断。
杨彩琼就看着这个年轻到有些稚嫩的小和尚缓缓向他走来,洗得发白的僧袍在风中轻轻飘荡,他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来,轻声问他:“小施主,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如果你能救天下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杨彩琼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来,他顿了一下,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反问道:“那你愿不愿意?”
自惠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也顿了一下,看着不过八岁的小孩,之前苦的太过,个子不高,瘦的皮包骨头,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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