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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_谢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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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琪被他的嘴唇逼得睁不开眼,索性闭着,软软地哼了一声。
  这么亲亲摸摸温存了一阵,皇帝搂了他要睡。
  陌生湿热的吐息打在颈边,聂琪觉着别扭,没话找话:“适才暖阁里的,是户部温尚书?”
  聂铉已经闭了眼,闻言嘴角微扬:“爱妃,后宫可不许干政的。”
  一句话就叫聂琪红了脸,又羞又气,恨不得咬死他,强自定了定神才道:“你要对付周曦那老狐狸?难办得很。”
  聂铉睁开了眼,仍旧答非所问:“他才比你大多少,就说他老?丞相可是出了名的风神秀彻,君子如玉,哪年上巳节出城不被女郎们拿果子帕子砸一车的。”
  “我当然知道他好看——谁在跟你说他长得怎么样了?他周大丞相可都快成精了!狐狸老不老只看道行,哪看年纪。”聂琪挑了挑眉,旋即有些好奇:“陛下莫非胸有成竹?”
  聂铉低低地笑了一声:“你且看着就是。”


第三十四章 
  聂铉其实没有什么把握。
  几大世家各有心思,倒牢牢地抱了个团,家家养着私兵,跟几个大宗室也都关系匪浅,族中子弟也把持着朝廷里许多要紧的官职,绝不能轻举妄动。而且听聂琪说,不止是他,就是颖王曹王韩王那几个都跟他们勾结着。
  真的逼得急了,兵谏逼宫,恐怕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聂铉叹了口气想,也不知道周曦是怎么把这么一帮子人攒成团牢牢拿捏住的,可真真是好手腕。
  不知多少次惋惜地想,这样精明能干的臣子,怎么就和他不是一条心呢?
  这样抱着团的,最好的破局法子便是离间,便也召见了几个世家出身的大臣,却觉得甚至都还不如他的那只老兔子。
  说话够分量的都铁了心要跟周曦一条路走到黑,虽然还跟他客气着,却是软硬不吃。
  有意向他输诚的又都不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虽然他也不会放过,可要拿来跟周曦放对,却还远远不够资格。
  心头烦乱,索性漫无目的地带人在宫里散心起来。
  皇帝身后总是跟着一大帮子太监宫女,执着拂尘的,执着长柄雀扇的,提着镂金香炉的。抱着杌子的,端着药箱的。
  浩浩荡荡一群人,绕过亭台楼阁,水榭庭院,触目是满地黄花堆积。
  倒是秋深了。
  只可惜那传说中和周曦水火不容的次相容涵之要到冬天才回京谒阙。
  他琢磨了许久,觉得关键还是周曦,如果大朝会的时候周曦不在,真个叫他们庭推,那几家自己都能斗成乌眼鸡。
  皇帝就这样漫不经心地走在宫城里,用力地掐着额角,只恨不能找人去把他的丞相打一顿,打得十天半个月不能下地,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蓦地就站住了脚。
  太监宫女们见皇帝忽然停下了,也匆匆忙忙跟着站住了脚,有个别毛躁的,还险些撞上前面的人。
  就看见皇帝莫名其妙地抚掌自语道:“这倒也……未尝不是个法子。”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接口。
  聂铉不管他们,重新迈开了步子,开始寻思。
  话是这样说,事却不能这样做。且不说刑不上士大夫,无故杖责宰执重臣,是嫌这皇位坐得太安稳么?
  却不知怎么地就想起来,他那小皇叔到今天早上都哼哼唧唧地不肯起来,只说腰疼屁股痛,下不了床。
  也不知昨天是谁跑得比兔子还快。
  聂铉忽然又站住了脚。
  太监宫女们有了经验,再次齐刷刷地跟着他停住,这一回连步伐都不带乱的。
  只见皇帝又莫名其妙地抚掌笑道:“对啊,这可不比打他一顿来得痛快多了么?”
  他不信、更不怕周曦有脸说出去。
  说着心情大好,向身后莫名其妙的太监宫女们挥了挥手,道:“走走走,跟朕回宫去,都在这儿瞎转悠什么呢。”


第三十五章 
  周曦安坐在政事堂中,不动如山。
  手边堆积如山的公务边另有一张茧纸,写着这些天皇帝召见过的大臣的名字,右边的是被皇帝召见过之后又向他输诚的,左边是没有的。
  他看了眼两边的人数对比,喝了口茶,嘴角微微一扬。
  气定神闲。
  皇帝如今却是不同于往日了,叫人一改旧观,可那又如何?
  整整四年疏废的朝政,又岂止是一年半载可以挽回的?世家大族在先帝朝饱受打压,如今早已知道该怎么抱成团来应对皇帝的权威。
  除了少数几个提不上筷子的,但凡有权有势有脑子,就没有人会犯这个蠢。
  哦,温子然不算。他那个同年绝不蠢,何止不蠢,简直聪明得油光顺滑,滴水不漏——好在他只是想站干岸罢了。
  既然不想湿鞋,便不虞他什么。
  指尖轻轻在那张茧纸上敲了敲,就不再去看了。
  没必要再看了。
  六日后就是大朝会,皇帝想必是要庭推,明日把几大世家的家主找来聚一聚,私下议定了,此事便算揭过。
  天下四百军州,千头万绪都堆在他桌子上,身为一国丞相,他还有的是事情要操心,没有太多精力可以用来关注已经必胜的局。
  到快放衙的时候,却有太监来请,说是陛下召见。
  周曦下意识地挑了挑眉,觉得这个时间实在是挑得非常不好,但毕竟是天子相召,他一贯是不愿意在小节上失了礼数,何况他也确实想知道皇帝在这个时候叫他去是想做什么。
  总不会是想服软罢?
  便弯了弯嘴角起身。
  皇帝既不在垂拱殿,也不在暖阁里头,那太监带着他走得有些偏,几乎要向后宫去了。
  周曦下意识地觉得不妥,便问道:“陛下到底在何处?”
  那太监忙向他打躬,笑得谄媚:“您跟着小的来便是,陛下这两日心情不好,不愿在垂拱殿待着,说心烦。”
  周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轻声自语道:“心烦么?”
  这一身轻的像耳语,那太监没听清,看周曦不像是在跟她说话的样子,便也知趣地没有再问。
  径自把人带到了一处将将靠近皇帝寝宫的偏僻殿宇去。
  周曦虽没再问,却几次停了步子端详四下,生怕皇帝栽他一个擅闯后宫。
  待到了那殿宇前,四下环顾,门口没守着几个人,却都是皇帝跟前的熟面孔,便知道皇帝应该是在此处了。
  景致倒不错……是为了散心么?
  却不曾听说过皇帝有什么诗才呢。
  这般思量着,便抬步向那偏殿中去。
  晚秋时节,天光暗得早,殿中已经点了烛,清清冷冷的,周曦慢慢地走了进去,却听殿门在自己背后关上了,心里不由一紧。
  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笑道:“丞相且放心,此处只朕一个人,并未埋伏什么刀斧手。”


第三十六章 
  周曦定睛看见了聂铉,躬身行礼如仪,温声道:“陛下说笑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便是真有刀斧手,臣也认了。”
  聂铉闻言笑了一声,道:“丞相且免礼平身罢。”
  顿了顿又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话朕听得多了,只是从丞相嘴里说出来,倒别有趣味。”
  周曦没有去追问趣味在何处,只欠了欠身问:“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有何要事么?”
  聂铉向他走得近了些,慢条斯理地答非所谓:“朕先前问过,倘若朕真的要他死,他待如何,丞相猜猜他是怎么答的?”
  “温尚书忠心不二,一定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聂铉拍了一下巴掌:“中了。温卿说得正是,他为朕万死不辞。”
  说着似乎回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而后深深地看了周曦一眼,似笑非笑道:“那么,丞相呢?”
  周曦站直了身子,垂着眼反问道:“不知陛下……想听什么?”
  聂铉走得更近了,近到了一种于礼不合的距离,浓重的御香漫过来,一点点侵染了周曦平日惯用的冷香。
  周丞相素有洁癖,不喜与人太过亲近,下意识地想向后退一些,但一来不愿弱了气势,二来背后就是紧闭的殿门,原也退无可退,索性站着,只看皇帝要做什么。
  聂铉啧了一声,他的丞相果然不论风仪气度还是胆色,都是第一等的。
  今日在这里的若是温子然,只怕早就吓得跪下了。
  丞相身为百官之首,一贯有面君不跪的优待,周曦格外如此,聂铉几乎未曾见过他的丞相在他面前屈膝,平日行礼,也多不过欠一欠身而已。
  神思游离一瞬,他又向前走了两步,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的冷香,说是冷香,却又带了三分柔和温润,中和了那股子拒人千里的味道,意外得好闻。
  他猛地伸出手将周曦狠狠一拽,周曦猝不及防,脚下踉跄,向前跌去,正撞在皇帝怀里,被一把抱住了。
  未及反应过来,便听皇帝笑着道:“丞相可知道,有人说你我君臣嫌隙颇深呢。”
  说话间双手紧紧箍在了他肖想许久的腰身上,满足地想:竟是比朕以为的还要细呢。
  便在他耳边吹了口气,笑得越发得意:“爱卿可真是沈腰潘鬓,月貌花容。”
  周曦才勉强站稳了,便听到这一句调戏,双手抵在皇帝胸口就是用力一推——孰料不仅没推动,还被搂得更紧了。
  大燕重文轻武,世家清贵,尤其不屑武事,先前皇帝习武练箭的时候甚至还被大臣们私底下笑过。
  也因为这个,容涵之出外掌兵才被视为排挤打压。
  世风如此,堂堂兰陵周氏的宗主又岂会例外?
  他知道皇帝日日打熬筋骨,却未料到同为成年男子,力气竟能相差得如此悬殊,一时间难得不知所措起来。
  很快定了定神,问:“陛下这是何意?”
  聂铉搂着他就向偏殿中摆着的书桌那边去,半拖半抱,竟还有余力说话:“自是同爱卿亲近亲近,以免旁人觉得你我君臣有隙,帝相不合啊。”
  周曦都没空生气,皇帝的怀抱好似铜浇铁铸,怎么都挣不开,就这么被皇帝搂到了桌边上,猛地将他向桌边一推,双手旋即撑在了他身子两侧,贴了过来。
  周曦后腰正撞在桌棱上,疼得想抽气,却还是被皇帝逼得向后仰去,看着嬉皮笑脸的皇帝,冷声道:“陛下这是要与臣亲近么?”
  “爱卿觉得,这样还不够亲近?”聂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笑着自己也接了一句:“朕也觉得还不够亲近。”
  说着就凑过去亲他的嘴唇:“还远远不够亲近呢。”
  周曦气得不行,也顾不上皇帝对他的称呼什么时候从丞相变成了爱卿,只是躲闪着皇帝的亲吻。
  皇帝不耐烦,两手按住他的肩膀,猛地将他上半身整个压在了桌上。
  后脑重重磕在桌面,正昏沉,双唇就被另一双嘴唇吻住了。


第三十七章 
  唇上湿热的触感叫周曦脑子里嗡得一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了皇帝。
  眼见他还要凑过来,周曦强压着惊惶,厉声诘责道:“臣是当朝丞相,陛下却这般狎昵淫辱,莫非是想做高翊么!?”
  聂铉怔了一下。
  周曦稍稍松了口气,以为提起那个被臣子捅死在床上的昏君足够惊醒眼前的皇帝,却还是恶狠狠瞪着皇帝,生怕他再动手动脚。
  下一刻却被一个耳光抽得眼前发黑。
  他长到这么大,还从未被人打过耳光,一时间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后知后觉才是面颊上火辣辣的痛楚。
  整个都被打懵了。
  皇帝却不依不饶,伸出手十分用力捏住他的下巴,看着他被打得沁血的嘴角冷笑着问:“高翊怎么了?”
  不同于平常或真或假总带着笑的语气,森冷而狠戾。
  耳鸣声褪去,周曦终于反应过来,咬牙道:“你!”
  聂铉捏着他下巴的手指更用力地收紧了,一字一句道:“说啊,高翊怎么了?”
  朕就是高翊。
  重活一世后他原本不想去追究前世的枝节,只是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人像是桀纣那样有名的昏君一样被念出来的时候,一股子愤怒和不平还是直冲到了卤门,根本压制不住。
  甚至下意识地就动手打了周曦。
  他努力地吸了吸气,想把心里的怒火压下去,却听周曦冷声斥道:“高翊荒淫无度,亵玩朝臣,最后被臣子捅死在龙床上,遗臭万年——殷鉴不远,陛下难道会不知么?!”
  聂铉深深吸了口气,想把那股子火气压下去。
  没压住。
  又是一个耳光,打在同一边脸上,力道太大,直将他的发冠都打落了。
  聂铉抓着他的领子将他向地上一扔,扔得位置不好,整个人正撞在桌腿上,只觉得脊骨都被撞断了,昏昏沉沉间,又被捉住了双腕,死死绑在桌腿上。
  视线再次固定下来的时候,就看见皇帝阴着脸蹲下身来,冷笑着道:“丞相可真是,好利的一张嘴。”
  挨了两记耳光的脸颊很快肿了起来,合着发髻散乱,看着就凄惨。
  周曦只觉得满嘴都是血腥味,难受得紧,下意识地咽了咽。
  却又被捏住了下巴。
  皇帝的眼神阴骘,慢条斯理地说:“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周曦半边脸颊疼得发木,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与皇帝对视着,标致的凤眼里也满满的都是怒气。
  聂铉像是野兽一般喘息了两声,总算勉强平复了心绪,倒又笑起来,只是笑得人心里发寒:“真是漂亮的眼睛。朕早就想看看,这样一双眼睛,被操哭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风情了。”
  说着便伸手去解他的衣襟。


第三十八章 
  两个男子间的情事,要半点不伤着承受那一方还比较难些,要让承受的那个几天下不了床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聂铉熟练地解开了周曦的衣袍。
  紫袍金带底下包裹着的身体白皙匀称,是很典型的文人身材,却不知是他身量颀长还是真的太瘦,看着总觉得格外显得单薄,虽然还没到瘦骨嶙峋的地步,却有些过了。
  想是平日里太过劳心的缘故。
  修长的颈项下是锁骨的凹痕,聂铉的手指从他锁骨上划到淡色的乳尖,捏了捏,继续向下去,就要解他的裤带。
  他的丞相自从挨了第二个耳光后一直没再说话,直到这时候,被绑着的双手才猛地狠狠挣了一下,沉重的紫檀木书桌硬是被他向前拽动了些,聂铉挑了挑眉,仍旧解着他的裤带,甚至特地放慢了动作。
  耳边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把周曦的亵裤向下剥的时候,周曦抬脚就踹了过来,聂铉反握住了他的脚踝开始脱鞋袜,看着那形状姣好的足弓,甚至还有暇赞一声,而后将嘴唇也贴了上去,沿着脚踝吻到小腿。
  又腾出一只手来掐住他踢过来的另一只脚。
  周曦深深吸了口气,闭了眼淡淡地道:“不过是吏部尚书的人选,请陛下且先放开臣,没有什么不能商量的——”
  “哦?”聂铉笑了笑,问:“丞相这是服软了么?可真难得。”
  却更用力地将他的亵裤拽了下来:“可惜,朕已经不想商量了。”
  赤`裸的双腿和后臀接触到冰凉的青砖时,周曦倒吸了口凉气,咬着嘴唇,双手又狠狠地挣了一下。
  那书桌已向斜前方歪了一截。
  聂铉欣赏着他毫无用处的挣扎,却有些遗憾看不到他惊惧绝望的样子,当下抓住他两个脚踝强行分开,跻身跪坐在他两腿之间,凑过去吻他的脖颈:“朕早就想看看了,这么清贵高傲的丞相,被操得哭着求饶的时候,该是怎样的动人。”
  说着摸出个小银奁后打开,一股青木混着麝香的味道散出来。
  他愣了愣,这是带错了膏脂了。
  往常身上带的应该都是桂花香脂,这麝香的原是给聂琪备的,御药院才呈上来,里头混了大量情药。
  他看着周曦被自己打得凄惨的脸迟疑了一瞬,只是人还在气头上,本就没有什么耐性,片刻后便又将那小银奁又收了回去,伸了手指压在周曦唇上。
  皇帝笑一声,轻佻地道:“丞相口舌厉害,朕见识了,好好舔舔,舔湿了一会儿才不会吃苦头。”
  周曦慢慢睁开眼,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徐徐地张开了口,聂铉便将指尖伸进去,正要压在他舌上,猝不妨他的丞相猛地一合牙关,险些将他的半截手指咬将下来。
  聂铉疼得发蒙,一把捏住他下巴用力一拽,才将手指抽出来,正反两面的牙印都沁着血,十指连心,生疼生疼。
  他原是念着周曦心气高傲,若是能在床事上弄哭他定是别有风情,若是用了淫药梁反而失了趣味,孰料他脾气死硬,径自将自己咬伤了,方才未歇的怒气打了个滚翻倍涌上来,恨不得再打一耳光过去,强自按捺住了,只冷笑道:“丞相好刚烈啊。”
  周曦原以为又要挨打,牙关都咬紧了,见皇帝没有打,心里松了口气,却是惨笑着轻声道:“刚烈?我周曦堂堂七尺男儿,竟是在君王榻上被赞一声刚烈……实在是何其……”
  聂铉正摸着他腿根滑腻如脂的肌肤,闻言啧了一声:“不识抬举。”
  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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