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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_白衣若雪-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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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郁非常不愿意听他这种惊慌失措的声音,刘公公今晚上太失态了,以往的时候没有这么见不得世面的,他这是在欢迎萧祁昱的到来啊。沈郁深吸了口气,把酒喝了下去。
    沈郁正想再倒一杯酒的时候,萧祁昱站到他面前了,沈郁看了他的靴子一眼,靴子上满是灰尘,这是一路从边关奔回来的,来的很快,他送去的信不会这么早到,呵呵,原来已经有别人把信送过去了。
    沈郁这么想着,把酒杯又倒满了,正想喝时,萧祁昱开口了:“皇叔,我回来了。”
    沈郁含着那一口酒顿了下,他慢慢把酒咽下去,这酒有一点儿辣,沈郁把窜到眼眶的辣意逼回去后,才抬起头来,超他笑了下:“回来了就好,你母后等你很长时间了,快去见她吧。”
    沈郁说的话很平和,仿佛他不曾离开一年,只是出去了一会儿一样。
    所以萧祁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什么?”沈郁也被他问怔了,他茫然的看了看他身边的刘公公,难道他没有告诉他他母后要死了吗?刘公公朝他摇了摇头,他哪敢说啊,皇上见着他第一面就问王爷在哪?
    而且还是笑着的,那他怎么好说他母后要死了?
    沈郁看他这样也拿他没办法,他也没有别的话好说,伸手指了指屋里:“你母后病重,你去见她最后一面吧。”刘公公不想说的话,他其实也不想说,可他不说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萧祁昱这一会儿终于明白过来,他就说为什么沈郁在他母后的院子里,为什么院子里跪了一地的太医,萧祁昱心中骤然一痛疾步向他母后屋里走。
    “母后!”
    这一声痛苦而压抑,以至于隔着好几间屋沈郁都听见了,沈郁端着酒杯的手顿住了,良久后他才苦笑了下,只是苦笑,什么都没有做。
    柳太后的病容看起来还好,她这些年养尊处优,这个病是最后的这一个月里加重的,没有让她受太多的苦,所以并没有太难看。看到萧祁昱来,她眼里有了亮光,眼泪竟一下子落了下来,萧祁昱抱住了她:“母后,我回来了。”
    柳太后手捧着他的脸,竟也说出话来了:“好……好……”只会说一个好字了,萧祁昱抱着她了才觉得她瘦,他抱着她的手都有些发抖:“母后,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柳太后手指也速速发抖,但是挤出了几个字:“皇儿……回来了就好……”
    沈郁站在门外面看了一眼两人,便掉头走了。
    刘公公跟在他后面踌躇:“王……王爷……”
    沈郁哦了声:“皇上回来了,你留在这里伺候吧。以后都要好好照顾他。”
    刘公公哎了声:“那王爷你……”
    隐形人似的小福子很快便站出来了:“我跟着王爷。”刘公公瞪着他,却又无法说他什么,眼看着两个人走了,刘公公便守到了殿门前,随时等着萧祁昱差遣他,听王爷的意思,皇上这次回来就不用走了,那真是太好了,他跟王爷想的一样,只要皇上回来了,这宫里就稳当了。
    柳太后虽然见了萧祁昱很高兴,精神都无比振奋,但还是说了一会儿话便累了,萧祁昱看她睡下后,出来问太医,太医沉默了一会儿才跟他据实相告,太后娘娘这是回光返照了,没有几天的日子了。瑜王爷说的那句话对,是见她最后一面了。
    萧祁昱听着不敢置信的向后退了步:“怎么可能?我走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
    王太医跪在地上:“皇上赎罪,微臣无能。”
    萧祁昱手指都哆嗦了下:“说,她到底是怎么了!治不好她,朕让你们全都陪葬!”
    王太医恐慌的直磕头:“微臣没有一丝谎言,全是据实所说,娘娘患的是脑瘤,是常年思虑过重,愁思郁结而成,娘娘这一年里常常做噩梦,睡不好……”
    萧祁昱脸色渐渐的冰冷了,怪谁都如怪他,是他自己没有尽孝床前,是他这么长时间没有尽孝床前,是他这么多年忤逆她,是他这么多年没有……
    萧祁昱胸口疼的喘不过气来,他看着跪在院子里的太医一个个点:“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晚了才告诉我!你们这些该死的庸医!”
    被他骂的太医只一个儿劲的磕头,萧祁昱怒急踹了他们一脚,王太医当先被他踹到了一边,他又跪爬起来,他知道今晚大概是难逃死罪了,可是谁会想到事情变成这样呢,他们也不知道王爷没有告诉他啊,欺瞒他一年,他们真的死期到了。
    王太医跪在地上一个劲的说:“皇上,你喜怒,王爷……他没有告诉你,是怕你在边关分心,他怕你……”
    他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萧祁昱一脚将他踹到了一边,刘公公跪在一边也不敢拉,他最怕的事终于发生了,他也有错,他没有告诉萧祁昱,因为柳太后一直常年说头疼,可也一直查不出原因。
    也是,脑子里长个东西,就算是神医也看不出来啊,就这么着,他们只能让她休息,柳太后也时好时不好,他也就没有在意,等到了最后这几天的时候她突然间就加重,卧床不起,于是他这也才慌了,等瑜王爷送过信去也就晚了啊。
    所以他跪在地上给沈郁求情:“皇上,王爷他给你写信了啊,他真的写了,半个月前写的……”
    萧祁昱缓慢的转身看他:“半个月前?”哈哈,半个月前写的信等到了边关,他看了再赶回来,他母后就要死了!
    哈哈,亏他急着回来见他,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就突然给他发军饷了,哈哈,要不是他回来,他都不知道他母后病的这么严重!
    萧祁昱眼睛通红,手捏的咔吧作响,却不再去踢太医,他的愤怒最终还是要他自己受,刘公公抱着他的腿:“皇上,你要生气就踢奴才吧,你别跟自己过不去啊,你打奴才吧,都怨奴才,都是奴才的错……”
    萧祁昱挣开了他,一言不发的进了殿。这一晚上他再也没有出来,也不让任何人进去,刘公公跪在殿外就看着他坐了一夜,握着柳太后的手,一动没动。柳太后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早上的时候她睁开眼了,看到萧祁昱坐在床前,她笑了下:“琛儿,我昨晚梦见你父皇了,他啊在等着我了。”
    萧祁昱握紧了她的手:“母后,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柳太后看着他笑:“母后愿意去陪着他,母后有很多年没有看着他了,母后就是放心不下你,你从小就是一个人……”
    萧祁昱把她脸颊的眼泪擦掉:“那母后你别丢下我。”
    柳太后看着他笑:“母后对不起你,母后出身低微,帮不上你忙,这些年只给你拖后腿,只给你添麻烦……”
    萧祁昱猛的把头扭开了,他握着柳太后的手直发抖,柳太后用尽力气也回握了他一下:“母后对不起你,生你的时候没有看你一眼,你就被抱走了,母后想等着你长大吧,你长大了母后却没有能力帮你了,母后啊这辈子想着怎么跟你在一块儿,想给你看皇子,想看着他长大,一定会跟你小时候一样可爱……”
    刘公公跪在地上,眼睛却偷偷的看着萧祁昱,萧祁昱忍的很痛苦,肩膀耸动的厉害,刘公公眼圈也红了,这柳太后也不容易,临到死了终于觉得她也没有那么烦人了。
    柳太后使劲的握着萧祁昱的手:“皇儿,母后要走了,母后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个苦命的地方,母后想让你有个孩子,那样你就不会独孤了……”
    萧祁昱握着她的手没有办法点头:“母后,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你别说了,太医!来人呢!”
    柳太后看着他开始喘气,想跟他说不用叫太医了,她已经不行了,她想跟她能等到他来已经很好了,她唯一想说的就是那句话,她想让他答应她,以后子孙绕膝……
    可萧祁昱不点头,柳太后就这么看着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萧祁昱看着她无力垂下来的手,声音颤了:“母后!”
    刘公公猛地抬起头来,柳太后去了,眼睛睁着,死不瞑目。
    萧祁昱把手轻轻的放她眼睛上,附身抱住了她:“母后,母后……母后……”
    声音很轻,他只是想要叫叫她,他母后这辈子听他叫母后的次数太少了,以前的时候他有多混账呢?嫌她不要他,叫不出口,等他长大了,懂事了,可又嫌她烦了,轻易不肯到她的宫殿里去……
    
    第69章
    
    太后去世,属于国丧,二十七下金钟,沉闷的钟声沿着肃穆的皇宫传遍了大街小巷。
    沈郁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打翻了旁边的一盏茶,小福子听见声音进来看他:“王爷,你醒了?”
    沈郁看着外面:“什么声音?鼓声从哪儿传来的?多少下?”
    小福子看了一眼外面:“从宫里,二十七下。”
    沈郁哦了一声,便坐着不动了,小福子看他呆呆的给他披上件衣服:“王爷,柳太后殁了,王爷你要去看看吗?”
    沈郁迟缓的摇了下头:“不用了,她不想见我。”
    小福子便无言以对,他说的他到底是指柳太后还是指皇上呢?
    沈郁一直没有去宫里,太后去世,需辍朝十五日,他也有理由不去,萧祁昱回来的突然,可随着柳太后的去世众人还是知道他回来了,朝中众人都是极喜又悲,喜的是他终于回来了,悲的是柳太后去世,他们无法把高兴之情传达给他。
    他们见不到皇上,便都想来见瑜王爷,瑜王爷沈郁却把沈府的大门关上了,任何客人不见。
    林昭玄等人见不到他也只好回去了,路上的时候,户部尚书叹了口气:“皇上是真的回来啊。”
    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瑜王爷早就跟他们说了,皇上没几日就会回来,他只是还有些不确定,所以拉着林昭玄:“林大人,皇上这会儿回来就不走了吧?”
    林昭玄嗯了声:“王爷说他不走了。”
    户部尚书左右看看,小声的道:“那我们真的要……告老还乡吗?”林昭玄还有点儿不舍:“王爷是说让我们好好辅佐皇上,不要违背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他不怪罪我们,我们就不用告老还乡。”
    户部尚书咂巴了下嘴:“王爷在这个关头上不见我们,我们真是心慌啊。”
    林昭玄无时无刻不维护沈郁,他道:“王爷这是为了我们好,好让我们避嫌呢?你说太后没了,我们却去王爷府,这说的过去吗?皇上来了,我们第一面不是见他,而是见王爷,这说的过去吗?”
    户部尚书被他说的也没法反驳,只好叹口气:“那我们这几天也学学王爷,在家候着吧,哎,皇上不见人,王爷也不见人……”
    林昭玄拉了他一把:“小点儿声。”
    户部尚书看了他一眼:“我们以后有闭嘴的时候,我这不是趁还没有到那一刻多说几句吗?”
    林昭玄也叹了口气:“趁早闭上吧。”
    走到分岔路了,户部尚书朝他拱手告别:“林兄一旦有王爷的指示,一定要告诉我啊。”林昭玄点点头:“知道的,王爷也疼你。你有什么消息,也跟我通声气。”户部尚书想笑笑的,但是这个国丧期间还是别笑了。
    两个人回家也学起了沈郁,在家静候皇上的召见,当然皇上这两天是不会召见他们的,要召见得第七日。
    沈郁也等着第七日去给柳太后上一炷香行了,这个时候应该是恭王爷他们献殷勤的时候,他没事就不用去他们添堵了。
    所以沈郁在家里跟陈良生下棋,陈良生终于学会了围棋,不仅学会了而且技艺高超,四小姐这个老师真是了得,沈郁被他堵着了,拿着棋子磨牙:“这还没嫁出去,就向着你了!”
    他跟四小姐终于和好了,两人僵持了三天还是没有忍住,和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饿的,总之两个人和好的那一天,对着一桌子饭菜吃的头都没有抬,吃饱了后也就打不动了。
    四小姐站在一边观棋,闻言瞪他,脸倒是红了,看的沈郁切了声,这真的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说实话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四小姐脸红呢,平时脸皮厚的跟什么一样。
    陈良生看见他们兄妹俩又很以前一样了,便笑:“王爷棋艺精湛,多谢入竹倾囊相授。”这个该死的陈良生,汉语简直精通啊,这是说夫妻合心,其利断金啊!在他这个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也不怕被雷劈!
    沈郁端着姐夫的架子,还不好意思骂他,于是白了他们俩一眼:“你们俩就只准在后院笑啊,别出去让人看见了,国丧期间啊。”
    是啊,国丧啊,祁昱回来了,四小姐下意识的去看她哥,想从他脸上看出点儿什么,奈何沈郁表现的很正常,除了七天没有出门过,他没有任何的反应,他是真的不在意了吗?
    四小姐并没有别的意思,她也希望沈郁忘了皇上,只是她心里还是不放心,别的人不知道,可她知道,她是沈郁这些年追人历程的唯一见证人,他们俩是龙凤胎呢,他有心事瞒不过她,那个过程无法用语言形容,要不是她哥,她也想说他贱,哎。
    算了,别说他贱了,人不都是贱的吗?
    四小姐不敢长时间看沈郁,只好抬头看天上的飞鸟,中秋节了,又到秋天了,秋雁一行行的往南飞,渡过了冬天再飞回来,有时候她也想不明白,既然南方更美好,为什么不留在南方呢?是这北方的故土让人无法割舍吗?就算拼死了也要飞回来?
    雁子尚如此,更何况是人呢?
    如果让他忘掉的那一天是不是因为再也不爱了,绝望了?
    四小姐这么想着觉得难受,她不知道是希望沈郁绝望还是希望他继续想着,因为怎么弄都不好,她不希望他跟皇上,也不希望他跟萧珩,两个都不好啊。沈郁简直成了她的心事。
    四小姐心中想不开,又不愿意让沈郁看出来,便借口去给做月饼走了,哦,今天是中秋节,因着国丧,所有的节日良宵都取消了,她差点儿都要忘记了。
    她走了后,沈郁对陈良生说:“今天是中秋节,是我们国家一个很重要的节日,仅次于除夕,我们国家的传统是全家人坐在一起赏月,吃月饼,讲究一个团团圆圆。”
    陈良生点了下头:“我知道。”
    沈郁看着他笑:“你想不想家人?”
    陈良生沉默了一下,那双古墨一样的眼睛翻着柔和的光,他看着天上的大雁轻声道:“大雁南飞,游子归家,我自然是想的。”
    沈郁嗯了声:“等过了这段时间,你就带四小姐回家吧。”
    陈良生看着他愣了下,他让他娶四小姐了吗?
    沈郁看着棋盘笑了下:“你要帮我照顾好四小姐,她是我最亲的妹妹,我留她这么多年舍不得她出嫁,她……她在我们家这么多年,拿不起针线,端不起茶碗,你要多担待。”
    陈良生看着他郑重的点头:“我会的,不会让她拿针线,不会让她端茶递水,我会给她添衣端茶,会永远照顾好她。”
    沈郁嗯了声,他相信陈良生,只是他舍不得,他不知道别的双生子分开什么感觉,他还没有把她嫁出去就觉得舍不得了,可是留不得了,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娶她,沈郁笑了下:“每当中秋节的时候你陪她看看月亮,让她也过一下我们的中秋节。”
    陈良生看着他点头:“我会的,我会带她回来看你的。”
    沈郁张了下口,还是咽了回去:“算了,还是不要常回来。”
    陈良生有些感激他,再一次的说道:“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谢谢你把她嫁给我。”
    沈郁摇摇头:“你对她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陈良生惊喜之情掩藏不住,这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沈郁终于愿意将妹妹嫁给他了,所以他下棋都没心下了,棋盘都乱了,沈郁看他这个样也不由的摇头,至于那么高兴吗?
    沈郁这么想着看他:“我妹妹嫁过去之后,路途遥远,不会经常回来,不知道我去你们南诏,陈兄欢不欢迎?”
    陈良生嘴角的笑容终于不扯了,抬头看他,很认真的看着他,不确定他这话时玩笑还是什么,他咳了声:“王爷,你说什么?”
    沈郁又重申了一遍:“我要去你们南诏,我要跟着四小姐过去。”
    陈良生张了张口,嫁妹妹陪嫁哥哥的吗?他怎么没有听说大梁有着风俗?
    沈郁看他这个表情气哼哼的:“刚才还说让我去你们南诏玩呢。”
    陈良生也不好意思的笑笑:“若王爷是去看郡主,那陈某定当扫榻相迎。”那就是说还是不欢迎他去常住了。沈郁气哼哼的落了一子:“本王说笑的,你不用害怕。”
    陈良生咳了声:“我不是害怕,而是我……家太小,怕委屈王爷。”不是他不愿意,而是大梁的摄政王要去他们南诏,他们南诏受不起啊。
    沈郁刚想反驳,就听见陈良生说:“已经很委屈郡主了,若再让王爷委屈,那就是陈某之罪了。”
    他还是挺会说话的,虽然事事都是陈某,不是南诏,这个大皇子是很向着他的国家的,虽然心中不太乐意,但沈郁还是知道,陈良生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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