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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上青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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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亭笑道:“大家都是过命的交情了,叫林参将多见外啊。”说到这里,他还转头看向林居安道:“你说是不是啊,居安?”
  林居安颇为正经的看着世子道:“沈大哥说的是。”
  世子转身避开了他的目光,继续朝前走去了。沈亭拍拍林居安的肩道:“世子平时为人严肃了点儿,但他心里是认可你的。”
  林居安觉得沈亭这人哪里都好,就是太拿自己不当世子外人这点儿弄得他颇不自在。偏偏沈亭与世子确实亲厚,让他也无法说什么,只得到:“谢谢沈大哥,我明白。”
  敌人没有选择夜袭。但黑夜刚刚过去,东面的天空亮起第一缕霞光的时候,南军便吹响了进攻的号角。成千上万顶盔掼甲的步兵手拿长矛,身扛云梯,伴随着隆隆的擂鼓声,如浑浊的海水一般向着燕荡城席卷而来,与他们同时到来的还有空中密不透风的箭网。
  世子、沈亭和林居安三人身披战甲站在城楼上,他们脚下是海潮般翻涌的人流,头顶是飞蝗一样密密匝匝的箭雨,耳边则是连北风呼啸也掩盖不住的冲杀声。但这并不能让他们畏惧。燕荡城楼上一面印着“嵘”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世子就站在旗下,从容不迫的指挥着本方的防御。城头的士兵手持盾牌站成一列,负责抵挡空中袭来的箭雨。而盾牌与盾牌的下沿留有半人宽的缝隙,站在缝隙里的另一列士兵则负责向城下射箭投石,以阻挡如蚂蚁一般向上攀爬的南军。
  城头的士兵掀翻了一架又一架伸到城投的云梯,砸死了一个又一个敌人,城下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墙根尸体都已堆了几米高。南军第一波攻势受阻,损失了上千人。
  因早先打过一场成功的防御战,所以燕荡城内的守军都信心百倍,相信今日南军依然如原来一样坚持不了多久便会退去。可他们想错了。南军这次像铁了心一般,打定注意要毕其功于一役,就算要用死人堆也要堆上城来!
  冲锋的号角依旧高亢,咚咚的鼓点沉重的砸在每个守城将士的心中。这时,敌人的第二波进攻到来了!不论是蚂蚁,蝗虫还是海潮,都难以形容此刻城下的来势汹汹的南军,他们踏着自己同袍的尸体,冒着呼啸坠落的矢石,不要命一般向上攀爬着。这不是燕荡城内的百姓口中不堪一击的南军,他们此刻存了死志,誓要在今日攻破燕荡,诛杀叛贼。
  南军的人数太多,渐渐有人登上了城墙,虽然立时便被乱刃砍死,但这样被动防守始终不是长久之计。而城内的情况更是严峻,能找来的石头都已经扔完了,能往下推的木头也几乎快用光了,接下来只剩棉被可烧了。
  世子看了一眼烟尘弥漫的城下,对沈亭道:“看来南军打定主意要在今日破城,我们单纯防守是守不住的,不如攻出去。正均,你带八千人马出城迎敌,杀他个措手不及!”
  沈亭还未说话,林居安便跪下请战:“请世子准许末将同沈副将一同出战!”
  林居安见世子犹豫了一瞬,唯恐怕他以经验不足为由拒绝自己。可还不待林居安再次表明决心,世子却点头道:“好!”,他看着林居安和沈亭:“你二人各领兵四千迎战,若有任何不对便立即回城,切不可恋战,明白吗?”
  林居安和沈亭一同应了声是,便告退去城下整顿兵马。林居安走下台阶之前转身往回看了一眼,正撞见世子深沉的目光。这次世子没有再闪避,他直直的望进了林居安的眼里。林居安这才明白,人的眼睛果真是会说话的。空中弥漫的烟尘忽然散去,震天的喊杀声和急促的号角声也渐渐平息,林居安此刻觉得天地竟如此之小,似乎只容得下这一双明眸。世子的眼中面流淌着的不是温柔,而是坚定,仿佛是要将自己未出口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刻在林居安的心上——要活着回来!林居安在心中默默应了声是,他对着世子笑了一下,便转过身下了城楼。
  正华门突然大开,还不等城门外的南军高兴起来,两队披坚执锐的铁骑便呼啸而出,领头的正是林居安和沈亭。城门外的步兵来不及转身,转眼间便倒在了纷纷踏过来的马蹄下。林居安和沈亭出城便冲入了进攻的步兵阵中,一顿砍瓜切菜,愣是将南军冲成了里外两段。
  林居安这一队包围了城下的南军,而沈亭则在外围抵御不断涌来的敌人。步兵遇到骑兵,除了束手就擒以外,基本没有什么还手之力。林居安火速解决掉了城下的敌人,便带人朝着沈亭冲了过去。
  南军没有料到敌人居然有胆量出城来找死,确实慌乱了一阵。但他们反应过来后,便立刻整顿人马,派出约有两万重骑兵,挥着弯刀便朝沈亭冲了过来。外围的步兵纷纷退后,双方的骑兵立刻如山呼海啸般撞到了一块儿,一时间杀声四起,刀剑铿锵,震荡山河。
  沈亭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未有半丝惊慌。他匹马纵横,挥剑一顿劈砍推刺,便将朝他杀过来的几个敌人挑落马下。不过双拳难敌四手,沈亭就是再英勇,身上也被砍了好几刀。所幸他身着光明铠,要害处并无损伤。眼见沈亭此时独木难支,林居安终于拍马赶到。他二人于千刀万仞之中,枪矛交攻之际,面色不改,左冲右突,一时杀得豪气冲天,敌人竟也胆寒起来。但一波敌人被打退,另一波又似涨潮般涌了过来。抬眼望去,目之所及全是黑压压的人头,银闪闪的盔甲,竟似无穷无尽,直到天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呼啸的北风此时变得更加凄厉,但却始终吹不散笼罩在战场上空浓郁的血腥气。这场日出前就已经打响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一天还未见分晓,但对于南军来说胜利其实只是时间问题,这一点交战双方的内心都清楚无比。
  林居安和沈亭不知这是南军的几波进攻。他二人带出来的八千骑兵已经损失过半,渐渐显露出颓势来。嵘王的军队快被压成了一条线,所有人都在苦苦支撑,但没有人想要退回城中。若他们此刻回去了,那城内的军心就彻底散了。林居安不想做那食言而肥的人,但他可能真的要辜负那双眼睛了。
  林居安越打越冷,也不知是天气阴寒,还是自己流血过多所致。他挥刀将敌人砍落马下,对着身边的沈亭喊道:“沈大哥,我们能赢的,是吧!”
  沈亭根本腾不出空来看他一眼,只是冲着前方大声道:“当然!”
  沈亭坚定的声音让林居安的身体里顿时生出了无尽的力气。林居安大笑起来,他高喊着“兄弟们,跟我冲!”,便再次挤进了人堆里。
  只要多杀一个,待会儿攻城的人就能少一个!林居安只有一遍遍的在心里默念,他麻木的手臂才能继续挥舞。可是只要是人,便总有力竭的时候。林居安的动作还是慢了下来。此刻敌人却看准了空当,一刀横劈向他的腰间,林居安一个不慎竟被扫落马下。
  此时一牙弯月已经行至中天,皎洁的月光照亮了敌人狰狞的面目,也照亮了林居安头顶明晃晃的屠刀。
作者有话要说:  “他二人于千刀万仞之中,枪矛交攻之际,面色不改,左冲右突” 化用的是《三国演义》里对关二爷的形容:吾于千枪万刃之中,矢石交攻之际,匹马纵横,如入无人之境;岂忧江东群鼠乎!

  ☆、第十七章

  就在林居安以为自己此次必死无疑的时候,那人突然口吐鲜血,在他面前直挺挺的摔下马来。
  沈亭抽出插在那人后心的剑,对着犹自呆愣的林居安道:“发什么呆!赶紧上马!”
  林居安这时方反应过来,他立即捡起弯刀,重新跨上战马。林居安刚刚从鬼门关打了一个转,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此刻坐在马鞍上,只听得自己心如鼓擂,咚咚作响。不知是不是他惊魂未定,产生了幻听,林居安忽然觉得四周的喊杀声好像更大了,地面震动不已,似有千军万马破风而来。
  沈亭大喜道:“是王爷回来了!居安,我们有救了!”
  林居安借着月光,越过憧憧人影,向东望去,果然看见大队人马顶盔掼甲浩浩荡荡而来。嵘王带着人直冲入南军侧翼,似一颗钉子狠狠楔入了身体里。敌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突然骚乱起来。惊慌的气息从东面如瘟疫一般迅速散播开来,不一时便笼罩了整个南军。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有时仅仅是自己心底的一丁点儿恐惧,便丧失了原本的大好局面,从而给了别人反败为胜,绝处逢生的机会。林居安面前的敌人也不等鸣金,便纷纷调转马头,夺路而逃。没有组织的溃退,有时比被人围歼损失更为惨重。战场后方的南军还未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自家的骑兵快马加鞭朝着自己冲了过来。凄厉的惨叫声震天动地,还不等嵘王带人痛打落水狗,南军大部分步兵早已被自己人踩成了一团肉泥。
  南军一败涂地,往东南方向逃去。林居安和沈亭跟随嵘王带领两万人马趁胜追击,一直追出了百里开外才收兵回府。他们回到燕荡城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正华门外尸骨露野,血流成河。空气里飘散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地上的泥土也已经染成了黑红色,马蹄踏过,甚至能踩出一个鲜红的水洼。围困的南军逃走时只剩了三万余人,余下的四万人都躺在这里了,除此之外还有上万名嵘王骑兵。说来也是讽刺,双方活着的时候势不两立,但死后的血却流到了一处。大地才不管这鲜血中饱含的不甘与挣扎,只是一味的将它揽进身体里。也不知经这样的鲜血灌溉过的泥土,明年会开出怎样奇异的花儿。
  世子与卢、田两位将军此时正带着人在城外打扫战场,看见嵘王带着大队人马回城,几人立刻冲上前来跪地拜道:
  “儿臣参见父王!”
  “臣,参见王爷!”
  王爷道:“都起来吧。我燕荡能解此围,都是诸位的功劳,辛苦大家了!”
  众人起身,皆言不敢居功,都是王爷和世子领导有方。
  王爷道:“世子年轻,还需要诸位尽心辅佐才是。”
  众人皆道:“臣等定当竭心尽力辅佐王爷和世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王爷满意的扫了一大家一眼,这才带着众人进了正华门。入城之后,王爷与世子一同回了嵘王府,田将军与丁副将继续打扫战场,而卢将军则和沈亭、林居安二人带领两万兵马回北大营修整。
  林居安在马上拼杀了一天一夜,早已筋疲力尽。他翻身下马的时候,两腿直打哆嗦,差点没跪在地上。沈亭在一旁看了直笑话他打仗太少,还需要历练。林居安倒希望以后这种历练的机会越少越好。
  林居安回到自己的营帐后,脱下铠甲,草草洗漱了一番,便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待他醒来时,天色都已暗了下来,整个营帐里漆黑一片。他果真是累极了,竟然睡了一整天。林居安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正欲爬起来时,突然听见旁边有人的呼吸声。莫不是有刺客?他惊地一下坐了起来,伸手便去摸枕头下面的匕首。这还是他在西北时,从其他老兵那里学来的防身之法。
  林居安正欲抽出匕首,却听得对方说道:“是我。”这个声音很是耳熟,可惜他睡得太久,脑子都成了浆糊,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世子的声音。
  他想要起身拜见,却被世子拦下了。林居安无法,只得半倚在床头道:“世子为何不点灯?”
  世子道:“无需点灯,这样也看得清楚。”
  林居安后知后觉的想到世子不知在这里坐了多久。他自认为平时睡相很好,但不知道累极了会不会也如旁人一般打呼噜,流口水。可他又不能直接问世子,只能在心里默默期盼自己睡着时依然自律,虽然不太可能。林居安决定不再纠结自己的睡相,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不知世子来到属下的营帐所为何事?”
  世子没有回答他,却反问林居安道:“昨日为什么没有回城?”
  林居安道:“沈大哥不回,属下便也不能回。”我早就打定主意要来送死了,你还在里面我怎么敢退缩。
  世子道:“正均与我情同手足,他家受我嵘王府大恩,此刻以身殉城合情合理。你又凭什么?”
  林居安笑了。世子想从他这里听到什么呢?是报恩还是酬情?此刻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世子的轮廓虽然依旧模糊,但双眼却灿如寒星。林居安对着那双眼睛道:“凭我的本心。我不在乎什么嵘王,什么世子,甚至什么建功立业。我只希望那个叫陆靖识的男人没有辜负天下人,最终也不会被天下人辜负。”
  世子道:“为什么?”
  “因为他不嫌弃我是个太监,愿意教我读书骑射;
  因为他明知我动机不纯,却还是带我上了战场;
  因为他识破我的身份后非但没有杀我,还给了我正大光明做自己的机会;
  因为他说全天下我都去得,唯独这燕荡城我去不得!”
  林居安叹了口气道:“这样的人遇到了,谁还能舍得放过呢?”
  世子伸手盖住了他的眼睛,道:“别这样看着我。”
  林居安伸手覆在了世子的手上,这只手温热修长,骨节分明,指腹上因常年握剑而长满了薄茧。它不似女人的手那般柔软细腻,而是蕴藏了坚实的力量,以便将来可以托起整个大显的河山。林居安顺着这只手联想到了它的主人,心中绮念顿生。他在心里暗暗庆幸此时帐里没有掌灯,若是让世子见到他这面热心跳的样子,必定要揍他一顿不可。
  林居安的眼睛在世子的掌心里眨了眨,停止了不合时宜的心猿意马。他道:“我知道,你始终对世子妃的死耿耿于怀。”世子听到这里,盖在林居安眼睛上的手突然颤了一下。他欲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林居安紧紧的攥在手里。
  林居安继续道:“我是一个糙汉子,没有女人那样百转千回的心思,也做不出殉情的事。你活着,我陪你好好的活;你死了,我也能带着你那份儿活得痛快。反过来,你必然也是一样。你若是因为怕连累我才避着我,那才真是看轻了我。”
  世子叹了口气,无奈道:“好,我知道了,你先松开。”
  林居安依旧抓着他手,道:“我有件事憋再心里很久了,一直想问你,但始终没找到机会。”
  世子的手终究没有抽回去,不知是不想,还是被林居安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忘记了收回。
  “什么事?”世子道。
  林居安道:“你当初不是不打算收回旌阳和邢阳吗?怎么后来又派沈亭去找胡总兵商议收复呢?”
  世子笑道:“你这么聪明,猜不出来吗?”
  林居安也笑了:“世子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怎及得上世子万一。”片刻后,他正色道:“是不是阢真内部有变,多罕控制不了阢真了?”
  世子道:“赞木坤韬光养晦了半年,带兵反了。不过多罕到底还是树大根深,赞木坤扳不动他,只好在漠北另立了一个新部落。现在这两个部落打的难解难分,谁还顾得上那两座小土城。”
  赞木坤果真不是池中之物。现在两虎相争,不论对大显还是对嵘王来讲都是个好消息。
  林居安道:“赞木坤曾向我提到过双方议和的想法,你怎么想?”
  世子道:“我什么都不想。现在轮不到我说话,若是将来有那么一天我能做主了,阢真还在不在都难说了。”
  世子如此务实的态度真是让他有些目瞪口呆。林居安觉得自己可能装太监装了太久,心态都发生了变化。皇帝不急,他倒先急死了。
  “你当初答应了多罕什么条件,他才决定放我们走的?”林居安终于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件事太过沉重,以至于他刻意回避了好久。
  世子道:“我答应,事成之后,把整个北境给他。”
  见林居安许久没有说话,世子轻笑道:“怎么,后悔自己看错了人?现在发现才我跟陆靖元没什么两样?”
  林居安隐约从世子的笑声中听出了一丝不被信任的刺痛,他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沉默:“你根本不是那样的人,我看的明白。”
  世子反手上来轻握了一下林居安,道:“以后路还长着呢,是或不是,你慢慢看吧。我出来的太久了,也该回府了。”他站起身,对着也欲起身林居安道:“别送了,我还要去找沈亭。”
  “对了,我向父王禀明了你的身份。他很喜欢你,说你有情有义,知恩图报,颇有乃父之风。”世子走到门口突然说道,然后不等林居安有所反应,便掀起帐子出去了。
  林居安坐在床上有些凌乱,这是什么意思?这说明他得到未来岳父的认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他俩终于说破了,我都替他们着急……
林居安,你怎么知道那就是你岳父呢,哈哈~
今日双更,明天有事不更了。

  ☆、第十八章

  
  去年的雪来得太早,养刁了人们的胃口。刚进十一月,全国上下便开始期待兆元元年的第一场瑞雪。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大家等的心都焦了却连一点儿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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