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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前政敌全是犯桃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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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迎接梅馥完毕,福荷疼惜地抱起小浩然,与女眷往宅内深处走去,众多男丁则回去做各自的工作,福祥领车夫安置马车,而福顺则稳步跟在慕云门身后。
  慕云门虽然走在梅馥身侧,打算领梅馥前去知世堂,可他发现,梅馥根本不用自己带,寸金鞋履在广大的园林中,轻车熟路来到西侧。
  穿过一个拱门后,梅馥眼里映入十年以来鲜明无比,未曾淡去的景象——慕府西园,也是十亭坐落的地方。
  有那么一瞬间,男人以为自己回到从前第一次来此的时候。
  人来人往,惊才艳艳,擦肩而过的都有可能是名艳天下的学士。
  抬眼,望不见慕府的尽头,竹林错落,怪石嶙峋,人工渠穿梭在广大的西园里,流水淌过,它将蜿蜿蜒蜒穿过总长约五里的十亭,变成门客辩论时,身侧滚滚煮着的茶水。
  偶尔,可以见到从东园来此蹭热闹的慕府少爷,一个瘦高,与雍容家世完全着不上边的平凡外表,却有着隐而不见的傲慢,满腹才气的青年。
  可是下一个眨眼,所有的繁华都烟消云散,只剩寂寥空旷的西园,那座知世堂唯独光鲜亮丽地矗立,明显近日才重新打理,与周围的萧条格格不入。
  “慕府的十才十亭,真的很难忘却。”
  梅馥正要走入知世堂,忽然飘出云淡风轻的一句话。
  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念头,但这话把慕云门吓得不轻,怀念?记恨?傻傻分不清啊。
  慕当家的丹凤眼微微移开目光,轻轻道:
  “丞相大人谬赞,慕府只是慕府罢了,唯一不变的也只有住在这宅子里的人。”
  梅馥听到慕云门的话,不由得勾起唇角,眉眼细细端详这个慕当家,才气依旧,矜贵不再。
  “慕大人当真确定,此府唯一不变的只有人么?”
  高大的男人说罢,不管动作凝滞的慕云门,整了整墨黑的衣袍,撩起衣摆走入知世堂中。
  天香木地板铺成高于地面的低台,两张矮桌相对而立,蒲团方正摆放。
  刚上桌的佳肴尚冒着蒸腾热气。角落放置的莲台香炉正是青烟冉冉,熏着两侧烟灰云纹纱幕也飘荡暗香,一大副水墨山水屏风放置在墙边,典雅正气。
  “丞相大人请。”
  慕云门伸手,梅馥点头就坐,福顺指点男仆抬来一大坛酒,放置于锦布包裹的凳上,尔后轻轻放下纱幕,退离堂内。
  此刻,知世堂屋檐之下,便只剩慕云门与梅馥二人了。
  慕云门偷偷咽了一口唾沫,眼看对面梅馥向自己示意后,便动筷吃起了下酒菜来。
  来吧,见招拆招!送走这罗刹,好好将任务扳回正轨。
  慕云门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揪了揪麻料的裤子,内心高度警惕。
  “慕大人用膳吧,本相愚钝,竟是忘记今日与你有约,想来你也饿了。”
  梅馥挑起剑眉,见僵直身板跪坐的慕云门,不紧不慢道。
  “大人位高权重,贵人事忙也属正常,慕府萧条很久,您到来真是为这老宅拂去尘埃。”
  知道梅馥在整自己,慕云门表面还是得扯出一抹微笑,干涩奉承道。
  梅馥眼底闪过一抹嘲弄,没被慕云门发觉,似乎觉得面前强行油嘴滑舌的慕当家,滑稽可笑极了。
  手里握着玉制酒杯,鹰目点金的男人举杯对向面前的慕云门。
  “馥心感喜悦,为慕大人决心重回官场第一步敬一杯。”
  “谢大人,云门只是想再次为皇上承担辛劳罢了。”
  接受梅馥的敬酒,怕是会折寿几年吧。
  慕云门心里这样自嘲自己,表面上也举杯对向梅馥,然后两人一同饮下。
  这样时时戒备对方,以防突来暗箭,伺机观察对方真意予以反击,如此险恶环境的官场,他真是有些生疏了。
  “如此甚好。”
  梅馥听到慕云门随口吐出的客套话,眼色微沉,他意义不明的点头称是,然后从蒲团上站起,阔步来到呆愣的慕云门身旁。
  梅馥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酒瓶,屈起修长的腿盘坐在慕云门身侧,然后将酒瓶轻轻扣上慕云门手中的空杯。
  “叮。”
  瓷器相碰,响起清脆的声响,清澈醇厚的液体从瓶口缓缓滑入杯内,发散怡人的酒香来。
  “。。。。。。慕大人要记住一件事,别犯了从前温和对待封王的态度之过,现在皇上是一位野心勃勃,想要大有所为的明君,他要什么,想必您失去丞相之位后,一定也思考很多了。”
  梅馥亲自给慕云门斟酒,同时淡淡说道,似乎向慕云门指出成功之路,让男人惊疑不定,又有点惊喜万分。
  “丞相大人,为何这样善待云门?我。。。。。。”
  慕云门捧着梅馥亲自斟满酒的酒杯,仿佛是一颗千万不能打碎的传世明珠。
  他们俩,有点成年旧事,而且并不是好事。三年前,梅馥还亲自怼自己下台,今日的一切,实在让慕云门纳闷不已。
  宽容?难道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脾性吗?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这是当年你告诉馥的,而慕大人就是这样身体力行的人,往者可鉴,来者可追。”
  梅馥坦然道,宽容自若,举得起放得下。
  慕云门脑海里缓缓盛开一朵牡丹,喜从天降便是这个感觉了。
  他想起之前一沙说过,梅馥之邀的机遇,可能真不是坏事。
  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第7章 挠虎须
  梅馥亲自斟酒,让慕云门诚惶诚恐,随后主动示好,又令他既惊又喜。
  也许今日迟迟未来,就是稍微报复一下自己年轻少不经事,对他出言不逊。惩罚之后,就算是把这不愉快的旧事给过了,未来重新开始。
  那一夜,他们把酒言欢,详谈抱负。慕云门一时放开了心,也有点喝高了。
  他们谈到慕云门如何说服柳如来举荐自己。
  “原来如此,你以柳太常本学,来说服太常向皇上请命年号命名交于给他。”
  梅馥轻晃酒杯,醇香弥漫,他勾起唇角,似乎不怎么惊讶,反而露出深意的笑。
  “多年下来,太常大人似存有我慕家亏待于他的怨念。这举荐制度能让平民拜相为官,破除部分贵人纨绔子弟却能为官的陋习,美则美矣。。。。。。”
  慕云门说到一半,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净,随后又说:
  “可是举荐制度有一弊端,便是很多人可能因此贿赂,通关系而进入名册。毕竟此制度,只要太常、郡守及国相依民间公认各个方面能力为佳者入册,可没有明确规矩程序,来证明此人确实担当。云门想到这个漏洞可变通的灵活度,因此才去拜托柳大人。”
  “慕大人一如以往,辩才无碍,冰雪聪明。”
  本来从政如流,首先就要识得人心、掌握利益交换的本领,彼此牺牲一点利益,又得到一点利益,最终,谋求不同立场的各方最大容许的方式,让政策好好的施行。
  慕云门所做便是如此,他想要未央郡推举名单,而恰好柳如来需要皇帝的重用,所以双方彼此交换的利益,促成了彼此满意的结果。
  慕云门获得选召殿试的资格,而柳如来则得到可发挥所长的要务。
  对于梅馥,只要不是有违官纪,都是可接受的必然手段,更别提慕云门,还为皇上及冠年号的命名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经过百杯对饮,时间已近深夜,也到梅馥离开的时间。
  “嗝,丞相大人。。。。。。我一定重振仕途,鸿鹄之志,嗝。。。。。。你说的没错,我变了,不是从前的慕云门了。”
  慕云门神志已经不太清醒,今夜不再月下独饮,而有一个谈心的对象,能一举宣泄郁郁不得志的苦闷,心情有些飘飘然,即使对方是威慑天下的肉身罗刹梅馥。
  男人着实寂寞太久了,太久太久了。
  “慕大人有些醉了,馥也不便再做叨扰。”
  梅馥见慕云门神志有点恍惚,淡淡说道。即使百杯对饮,他依然头脑清晰,神情冷静。
  慕云门点头,脸色酡红,勾起醉醺醺的微笑,高声唤来福祥。
  罕见看到对方喝醉的样子,梅馥鹰目微沉,心里想着:这张可笑的蠢脸,能记得一辈子。
  可男人掩下眉目,收整衣襟,看起来十分从容,福祥正在堂外等候,而慕云门摇摇晃晃在福顺的搀扶下出门相送。
  慕府门口,梅馥的马车已经停在大门外,春月高挂,在夜色中微漾,龙脊群山的薄雾从山间缓缓翻腾而下,笼罩于未央城,时隐时现,宛若美人遮面。
  “嗝,梅、梅大人。。。。。。一路顺风。”
  慕云门目送梅馥登上马车,傻兮兮微笑。梅馥点金的鹰目回视他一眼,颔首后便进入马车中,随着车夫用鞭子轻击马臀一下,驱使马车慢慢离去。
  “老爷,那丞相大人。。。。。。真的是和您结交朋友来的?”
  福顺记得梅馥年轻时来到慕府的样子,高大、落魄、阴狠的年轻人,浑身带刺,就像全天下界都与他为敌一样。
  老人觉得,那种人再怎么变化,也不会令那满身的锐利消失,只是懂得更好的隐藏罢了。
  “嗝,福顺,人是会变的,不仅我。。。。。。梅丞相亦是,就、就带着乐观的心。。。。。。嗝。”
  慕云门打着酒嗝,摇晃身形走回寝室,今日心情颇好,看那云雾环绕的夜月只觉美丽更胜从前。
  男人的考虑不是没道理的,真想报复慕云门,以梅馥现在的权势,何必还要拐弯抹角呢?
  老人点头,便没有再说。
  *
  大约又过了几日,慕云门的选召殿试再有二十日便要到来,他已经把府里所有关于封国之策的古籍全都阅读完毕,再度确认自己准备在朝堂上提出的策论合理有据可行。
  以前,先帝仁厚,对待封王只要不触及底线,总是默许他们在封国的一切。
  异姓封王在开国以来消失匿迹,大多后代均降格为侯,除了保有自己一片封地外,全然无行政权、货币权、军事权等权利。
  而宗族封王从实打实的土皇帝,也随着一代代削封政策,变成束手束脚的郁闷坡脚王。
  现在的封王仅仅保存地方官员任命权、行政权和固定类别的作物经济流通权。
  鉴于先帝之前,剥夺封王征兵权时引发封国之乱,短短三十年时间之内再行剥削,恐会引发更大的反乱,慕云门此前一直以柔和无为的观点应对。
  马上令想大有所为的年轻皇上龙颜不悦,扫地回家。
  可梅馥激进的削封政策,过于大胆直接,放在当时皇帝也不敢马上实施,因为刚即位,一个够聪明的君主都应该知道,最要做的有两点。
  一是博得信赖;二是巩固实力。
  上位就去挑动敏感神经,是最为鲁莽的。可起码梅馥的态度,倒是投其所好。
  现在,慕云门痛定思痛,数年内倒是琢磨出一个温和又能实现目标的政策,毕竟梅馥提出的观点,现在也是暂搁不议,那自己的政见不就有很大的机会被采纳么?
  如此一想,他既忐忑不安又翘首企盼殿试之日的到来!
  “系统提示,机遇事件还未结束,请宿主尽量参与,获得随机奖励。”
  此刻,慕云门脑海冷不防传出一沙冷硬的提示音,令男人有些诧异。
  “机遇事件还未结束?可那日不是已经妥善招待梅丞相了吗,我以为。。。。。。”
  他万分疑惑,将那尊佛爷尽力招待、倾心奉承还以为这事儿就完了呢?!
  一沙的提示,令慕云门原本以为他们一笑泯恩仇的过往,又丝丝冒起复燃的火星,不安蛰伏其中,正在作祟。
  心念刚落,他屋外便听到动静,男人起身推开纸窗,远远便望见小浩然被福顺抱在怀里,老人担忧念叨着什么,而慕浩然则是蓬头垢面安静坐在臂弯上。
  “小少爷,哎呦。。。。。。这被老爷瞧见了,您让他怎么想呢。。。。。。。”
  福顺没有留意到走近的慕云门,一边拿湿帕帮孩子擦脸,一边往慕浩然居住的后院走去。
  “福顺,浩然这是怎么了?”
  等慕云门靠近,定睛瞧清楚慕浩然的样子,不禁也大吃一惊。
  慕浩然是一个心思柔软的孩子,也很乖巧坚忍,这点挺像自己的。虽然有点爱哭鼻子,但不会因为小事琐事令他担忧,往往让孩子流泪的,都是他小小脑袋里认为很严重的事情。
  现在慕浩然小脸满布泥尘的脏污,眼睛红肿像兔子一样,虽然朴素可还算体面干净的衣衫,此刻东一个窟窿西一个窟窿挂在身上,而且极脏,应该在田里狠狠滚过几圈。
  “老爷,老奴方才去城内的学庐接小少爷回来,结果学庐教书先生和我说,小少爷和今日新来的另一家孩子打起来了。。。。。。”
  “浩然,这是怎么回事?”
  慕云门听到后,脸色立刻愠怒了,他收敛平和的气场,换上冷冷的怒意。
  孩子的小脸被福顺搽拭干净,乌亮眼睛红肿,想来哭了,但比起哭,慕浩然浑身散发的气势似乎是愤愤难平。
  他鼓起肥嫩的小脸,气嘟嘟地闷声回应:
  “今日来的那个哥哥好讨厌,他嘲笑浩然的衣服穷酸,然后,还说浩然又白又矮,是一个小姑娘。。。。。。”
  孩子窝在老人的怀里,小拳头揪紧衣衫,回想到那画面依旧很气愤的样子。慕云门听后,反而冷冷哼了一声。
  那学庐的先生研读诸子百家,更能因材施教,能送去那里读书的孩子,非富即贵,孩子童言嘲讽就算了,毕竟说的有一半也是事实。
  “仅仅因为这样,浩然就和那孩子打架了?”
  慕云门此刻是严厉的,他也不接过孩子,否则绝对立刻黏在自己身上撒娇,坚称自己没错。这不叫教,而是宠溺,他会宠孩子,但犯错时还是要厉声责罚才行。
  “君子忍人之所不能忍,容人之所不能容,处人之所不能处。爹爹平时是不是这么教你的? ”
  男人凝视气鼓鼓小脸的儿子,话里带着责备。可慕浩然却大力摇了摇脑袋,继续奶声奶气地解释:
  “爹爹教的,浩然都记得。那些孩儿都能忍,只是。。。。。。那哥哥之后还说浩然爹爹也是姑娘,又穷又窝囊。。。。。。呜呜,只有衰败门第。。。。。。呜呜。。。。。。。”
  慕浩然说到气愤处,不由得又委屈抽噎起来,滚滚泪珠从脸蛋上滑落,着实可怜极了。
  反倒是慕云门愣住了,原来自己孩子是帮自己出气才和别人家孩子打起来,自己却错怪孩儿了。但又能奈何,他令慕家无光,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男人叹了一口气,从福顺怀里接过孩子,抱在怀里颠了颠。
  “好了浩儿,别哭,方才是爹爹冲动了。可是,那孩子说的也不错,爹爹的确有愧慕家祖上,打架不是解决的方法,我们要做的,只能充实自己的实力,用事实去证明他说错了。”
  男人用手指抹干净孩子的泪水。
  “走,和爹爹去换身干净的衣服,我们登门道歉,还要放下话,说他大错特错。”
  他放下慕浩然,牵着孩子的小手,转首问向一旁的福顺。
  “可知道是何人家?”
  老人此刻面色窘迫,欲言又止,他满布皱纹的脸都快苦在一起了,纠结半天,才沉声回答:
  “禀老爷,是。。。。。。是刚来未央城不久的梅公子。。。。。。”
  慕云门听到姓梅,脑海里顿时空白了,非富即贵的梅家,未央城仅此一家。
  “可是梅家亲戚的孩子?”
  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禀老爷。。。。。。听说他是梅丞相的独子,梅清河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慕云门:gg  慕浩然吃手手懵逼:爹爹


第8章 女装佬
  正当慕云门接受天雷劈顶时,梅府却是一片祥和。
  书房内,青烟冉冉,燃香弥漫。
  梅馥日前收到柳如来重新递交的新版名册,里头的人已经如实替换成当地名望能士。
  思及此,高大男子冷哼一声,似乎很不屑柳如来那点肮脏的伎俩,很可惜柳太常背后的靠山,并不是他现在能磨刀霍霍的对象,只能先放纵他再蹦跶几年。
  离皇上的选召殿试余二十日,只有一个名字尚未尘埃落定,那便是慕云门。
  梅馥眉目深沉,点金鹰目流露暧昧难明的眸光来。
  广大的书房方正大气,又显得十分简洁,梅馥极爱乌木,整个房内都铺陈乌木,悬挂玄色纱幕,庄重肃穆,一如刚正严苛的梅馥本人,只是有个小小身影,全然破坏这令人望而却步的气氛。
  “爹爹。。。。。。未央城可无趣了,孩儿闲的慌。”
  七岁大的孩子,身着蔚蓝华服,脱掉丝履,光着脚丫在能容纳五人的宽广榻席上来回翻滚。
  “清河,我已经警告你很多次了,别这样。”
  梅馥见到自己孩子东倒西歪的样子,没个庄重,拧起浓黑的剑眉,冷冷说道。可梅清河并不太把自己父亲的话当回事儿,又翻滚了几遍,才慵懒应了一声,缓缓起身让自己坐正。
  梅馥心下转为无奈,真的是无可奈何。
  天底下谁都说他梅馥绝无敌手,手段高明又狠辣,心思也是极其冷静冷血的,但唯独这孩子,他是真的没法子。
  倒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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