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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的江湖-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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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江湖人应着方乾的声音高喝着除魔卫道,冲我们二人举起刀刃就要冲过来时,我明白了,该看透的不该看透的都看透了。
爱别离,贪不得,我舍弃了一切,佯装自己还残存七情六欲,还是个鲜活的姿态,可实际上我早早的就没了一切,只是靠着要护着周遭人的执念勉强撑着而已,我想和花繁在一切,百年无忧,我想强大起来护着老头子,我还想护着天青,想她冲破应如是的判词,幸福圆满,儿孙满堂。
花繁同我之间爱恨纠葛太深,我为了强大起来,决意了断,养我十多年的老头子死了,天青也是半死的姿态,哀莫大于心死,我想护着的一切都护不住,一整个江湖人只听信片面之词,被除魔卫道的字眼蒙了头脑,我的父母最是正直不过,却因信了云深不得好死,天若水千辛万苦只求得骨灰,骨灰埋在院子里的老头子最常赏花的树下。这一整个喊着除魔卫道的江湖人里,有谁惦记过我父母呢?
生死寂寥,江湖最是无情,把爱恨情仇辗转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再浓烈的爱恨也禁受不住众人之口,经了众人之口爱恨便也变得单薄了。
“浮生只合尊前老,雪满长安道。”我吟诵着老头子最爱的一句诗,拔剑而出,莲生和尚已经退开了,我扫一眼柴桑,笑着给人一句让开,祭出身为白笑狐的天若水最狠的一招来,那一招我练了很久,都不曾挥出,老头子说我不到家时不准我丢人现眼,我挥出那一剑,圆润如满月,我老爹称其为,霜月斩。
那些人齐齐推开,在前面的几个人已经受伤了,我嗤笑声,道:“你说我是歪门邪教?那你可认得这招?”我笑,朝着方乾横劈出一剑来,那时我爹天若山惯用的一招,名为秋水长天,只是那烟波浩渺的意境由我作来便成了杀气腾腾的,自然是杀气腾腾的,天残九法,我已修炼成了,最后一点眷恋不舍,随着老头子身死,和这天青的泪一道融入泥土。
我挥着染血长剑指着一个青衣老道士,指着人呢逼问道:“霄琅教的老道士,你年纪够大,你说说,你们为何纵容自己大弟子跟妖女纠缠不清,那妖女的面容又像是何人?”我挑挑下巴,冷笑着问:“你们几人,真的不觉得眼熟么?”
“医圣韩冰心,他们二人,是医圣韩冰心和上一任武林盟主的孩子,为叔父天若水照料,长大成人。”老道士淡淡道,声音却弥漫开来,所有人都能听到,我继而把剑送上前一分,冷声问:“云深道长可否亏欠我叔父,我爹?道长,你是知道的,我就不信这霄琅教上下无一人知晓,若是无人愿意说,我就把霄琅教全杀了。”
“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叔父是因云深而入邪教的,我爹是被云深害死的,他们兄弟二人,是否也是被云深离间?”
“别跟我谈什么江湖大义,我爹娘便是因江湖大义而死,我叔父也是为江湖大义所害。”
“是的,云深离间了天若山天若水二人,逼天若水入了邪教,天若山夫妇之死也是因了云深,我是云深的师傅,是我没教好自己的弟子,若有什么罪过冲着我来便可,愿施主不再伤及无辜就好。”老道士淡淡道,一身青衣利落,淡然而立。
“端木师兄不可,师兄仁慈都是那……”我拿剑指着另一人,冷冷道:“闭嘴,我不想听。”
我折回去,单膝跪下,径自把那死去已久的人抱起来,低低道:“老头子,我们该回山庄了,我带你回去。”
“走吧,你可是有什么不舍?”我问,看看站在那里的天青,她冲我笑着说没什么,从脖颈拉出一条红线来,红线上坠这最平凡不过的一块玉,天青颜色的平安扣,她把那平安扣搁在地上,连同手腕上天青颜色的两个镯子,顺手拔了头上刻着木兰花的发簪,连水滴一样的天青耳坠也留下,一道搁在地上,天青颜色,那该是一套的。
上次归家,她似乎也是这一套,明明这丫头最爱的便是杏子红和胭脂色,向来不喜天青那淡薄的素净颜色,哪怕她的名字里沾着一个亲字。
“哥哥,走吧,回家。”她走到我前面,手里握着尊前老,对着眼前的一群人。
无人阻拦,自觉分开一条路。
第78章 白头到老
78。
其实走的没有那么容易,江湖上没那么多好人,总有人是想要追的,就算我丢过去一个要吃人的眼神,人家也不相信一群人会杀不了我一个,只可惜除魔卫道这个理由用不了,不然总有人,不说觊觎天青的美色,也总想把我捆了施加酷刑,想要得到天残九法的,谁得了这功法便能当天下第一,在武林上凭借武功高人一等,就算不是武林世家,也能得人敬畏。
江湖人凑在一起就跟一群鱼争食是一样的,我老爹说的果然不错。好在我带着天青出去时听见了琴箫合奏声,抬眼便见白踏歌冲我笑,他的笑容向来都是敦厚无害的,能让人轻易相信他的话,他也的确是个靠谱的人——总会比白江清靠谱就是了,白问水更狠就是了,萧声猛地拔高,利刃一样,身后有人□□了声,膝盖砸了下去,大抵是被人所伤。
我看着他转着萧的姿态,看他笑成一个狡黠的狐狸,长睫下的眼弯成一条缝,眼睛狭长,是道深不见底的沟壑,看他径自走来,听着白踏歌高声道:“家母为医圣韩冰心所救,亏欠人情不得偿还,此次,还望诸位切勿阻拦。”他一身飒爽蓝衣,手里抱着琴,是个文雅公子的模样,我想我明白了白踏歌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他是来帮我的,白家的面子,江湖人哪个敢拂?
我挑挑眉,勾了个挑衅的笑,白问水的萧落在我头顶一寸的距离,一把萧而已在他手里都能轮作杀人的利器,我都能听到萧划破空气的声,他看着我,压低了声缓缓道:“小鬼,自己小心吧,还有,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她看上去不怎么好,你没注意到吗?”
我回头看向天青,这才注意人发白的唇色,她死死握着尊前老,在白问水想要靠近时横着刀,白问水更加利索地一把扣上她的手腕,一只手扣着尊前老的刃,血珠子自刀刃蜿蜒而下,他却还是笑吟吟地勾着唇角,低声对人道:“白小姐,你是不想保住这个孩子了吗?随我到白家吧,你的身体需要好好调理,家父见到你也会很高兴的”
我一惊,直觉天青此时精神状态不好,怎么会好呢?已经有身孕的人,还要跑来这个兵荒马乱的地方,不知感了多久的路,目睹亲人的死亡丈夫的背弃,还被一群人围着,孤身一人对着一群正义人士的审判,而她的丈夫因着江湖大义和门派,无法轻易出手,我听她哑着嗓疲倦道:“哥哥,老头子——”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要是他死了你都无法原谅他,大可把他挫骨扬灰,要是你肯原谅,就成全他,把他搁到千尺潭,让他和花镜葬在一起。”
“他还交代了什么吗?”我问。
“他要我原谅白青莲,说我这个人,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天青笑盈盈道,含着满眼泪,满眼的泪水波一样荡漾着,一滴也不肯落下。
“可我就是不要,老爹说的话,我向来都是不听的。”她还是骄傲的模样,就这么跟着白问水走了,不远处那棵树动了动,我看着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的那身银灰色衣服,胡安胡少庄主眯着一双猫眼笑成一只餍足的猫,眨眼便出现在白问水身后,扯了人的手洒了药粉,随手扯了白问水明黄的衣衫,撕了一道裹在人手上,漫不经心道:“你要会白家的话,我也跟着回去好了,喏,有人盯上我了。”他抬抬下巴,冲着上面某个方向。
“呵,麻烦,三千两。”白问水淡淡道。
“回去付钱吧,我没带钱。”胡安摊着手笑得无辜,白问水手一抄,顺了人钱袋,自己取了银票,笑吟吟道:“好了,交易达成。”
白踏歌反手敲了敲自己弟弟的脑袋,以着纵容多于无奈的语气道:“好了好了,照顾好天小姐,不然你就小心家法吧。”白问水揉揉额头,叹气道:“老爹能不能讲点道理啊,最该受家法的明明是那小子。”
天青跟着人走了,我不是很担心,我知道这很有可能是白江清的意思,白江清那个人,打人一棍子就要给人一颗甜枣,这些事我也怪不得他,这不是他的错,他在其中就是起了个推波助澜的作用,老头子总要寻应如是,我总要陪着他一道应对七王爷,而今应如是该在哪里呢?花繁又去了何处?我想莲生和尚的出现和花繁是脱不了干系的。
这一切我都不想管了,应如是总能好好地活着的,我看看白踏歌,问:“千尺潭在何处?你带我去就好。”白踏歌点点头,应下了。
我们走了许久才到达千尺潭,千尺潭谭边有棵红枫,枫叶如火,潭水澄澈,枫叶落下时荡起圈圈涟漪,没过多久枫叶竟沉入其中,我觉得这潭水诡异得厉害,放下老头子,凝视人的脸一阵,都能想到鬼魂要是在的话,老头子大抵会点着我额头叹气:“人总是要死的,很多年前我就跟你说过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该了断的恩怨,你有什么放不下的呢?何必呢,人死后就是尸体一具而已,哦,对了,也可能是骨灰几捧。”
我静静坐着,心想我还是把人烧成骨灰吧,烧成骨灰后,把骨灰葬在海棠树下,这样我爱着的几个人的骨灰就都在那树下了,可是我想老头子就算死了,也是想和花镜在一起呆着的,算了,我还是把老头子挫骨扬灰掉吧。
“千尺潭,唯有枯木可浮。”白踏歌淡淡道,我看看那潭水,倒是想自己跳进去。
我把老头子的衣衫理了理,擦去人脸上的血污,随手摘了几片红枫,投入水中,脚尖踏着红枫运着踏雪无痕上去,心下想起那年大雪里他提着我和我师兄的衣领逼我们两个人修炼踏雪无痕,我险些掉下去被人拎到岸上,雪中红梅里,他散漫地坐,身后是红梅白雪,笑得嚣张好看,他拿衣服把我裹着,我们三人生了火,老头子烤的烤鱼很好吃。
踏雪无痕我已经练得很好了,抱着一具尸体,把尸体投入湖中心,转身回去时还能踏着来时放的红叶回去,可是教我的人已经不再了,今年冬天,还有谁能会拉着我出去喝看雪谈江湖佚事跟我喝茶聊聊虚无缥缈的人生呢。
我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烤鱼了。
我看着老头子的尸体沉进去,沉思已久,扭头对白踏歌道:“劳烦你帮个忙,我家里有两个老人,他们是跟着我爹——”我想想这称呼纠结了一阵,不知怎么讲明白我有两个爹这回事,毕竟在别人眼里辈分乱了自然是不大好的。
“那两个人照顾我多年,我希望他们能入白家做事,免得遭受牵连,我妹妹天青也需要人照顾,”我道,坦白来讲我不想麻烦他人,可是白江清亏欠我,麻烦起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再者说——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态该怎么办,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也没什么别的可以托付的人,我师兄都是白家的人我还能托付谁呢?
“不必,家母为医圣所救,本就亏欠人情,何况江清太过任性了些……”白踏歌的话在恰到好处时终止,不再说下去,我便点点头,道:“多谢,那你便跟我一道回去吧,告诉天青,我在家里等她调理好回来。”
我和白踏歌赶回去时,我顶着张□□,冲着他那张□□笑了笑道:“你去吧,看见我赵厨娘就不会走了,他们都一把年纪了,也该歇歇了。”白踏歌点点头说好,临走前给我留下一个竹筒,还补了一句道:“流青是你师兄让我带的。”
我师兄太了解我不过,他知道我心情不好时最喜欢点流青,可他不知道的是,比起流青我更迷恋酒这种能让我醉生梦死的东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想我是沾上老头子爱酒的恶习了。
先寻上门的不是天青,而是花繁,那都是我在山庄一个月以后的事了,那时我套着一身浓艳的红衣,正懒懒的靠着栏杆,往湖里抛了鱼食,引得群鱼争食,醉眼下红的锦鲤齐齐涌上来,像是水底生了大片的无义草,绚烂耀眼,红得浓艳逼人。
我散漫地勾着一坛酒喝着,秋风吹来很冷,自然是冷的,因我只套了件单衣,我喝得有些醉了,唯一一点清醒的念头就是不能把酒倒入湖里,我要是这么干了,老头子最后留下的鱼也就没了,我想着,又笑,没了也好,老头子不在了,这些鱼随着主人去了也好,可我还是把酒搁在了脚边,老头子留的酒迟早会喝光,我还是好好养着这些鱼吧。
就算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有人扯了扯我衣领,我随手抽出雪漫抵到这人脖颈上,便见那孩子看我,灰色的眼在冷薄的光下透明一样,空寂极了的眼,开口便是一把沙哑十足的老人的嗓,破碎的声:“我不曾想过,他会念着我,那时满江湖的人,都是冲着我去的,方乾得知我在那里的消息,可我都成了这样了,都该死了,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关系,何必呢?”
应如是叹气,看看我,拿孩子的手摸摸我的头,道:“你不必至此的。”
“晚了,你是不是快死了,几年前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还不是这个样子的。”我看着我面前的应如是,五岁的孩子的脸,除了那把沙哑的嗓,灰色的眼,要不是那双眼我根本认不出这是她。
“是啊,所以我来找你,告诉你一些旧事,现在的你,除却发色,像是第二个天若水。”应如是的声音里带着悲悯色,大抵她是真的快死了吧,才会这般容易心软。
有个一身红衣的人过来,他俯身时拿一双腥红的眸子看我,月光落雪一样的发,我只笑着看他,思绪昏沉着坠入无边黑暗,睡过去时还想,我和天若水自然是相似的,本来我就像我亲爹,除却笑时带着我娘的酒窝,还是半个,现在我已经笑不出来了。
他把我养大,把他会的悉数交给我,我身上套的还是他的衣服,以着同他一样散漫的姿态喝着他珍藏多年不舍得喝的酒,又同他一样失去了想要守护的,和天若水怎会不像呢?
多年后我终于了解了他那身散漫是怎么回事,无非是活不下去,又死不了。
微凉的唇吻在我额头,他捞了捞我的发,我面上一热,竟是落了滴眼泪,别哭啊,我想,又觉得我们二人恰巧都是一身红衣,同样的白发,倒像是白头到老了。只是我这头发白得惨淡,不怎么好看就是了。
第79章 番外三此恨绵绵无绝期
79。番外三此恨绵绵无绝期
哪怕在天若水杀了云深的很多年后,那份恨意也无法释怀,云深终于如愿以偿,成了死后也深刻在他身上的一道入骨伤痕。
于是他终于明白方式微为何如跗骨之蛆,在花镜死后也要纠缠他十多年,就是不要他好过了,虽说花镜死后他根本就不曾好过过,只是天真被折腾成得只剩下双无神的眼时,他再一次体会到自己是活着的这件事了,若不是活着,心脏怎会痛得那么厉害,一跳一跳的疼呢?
当年那个卑微的灰扑扑的只剩半条命的小女孩,竟是方式微挂在心尖尖上的人,方式微吃了雄心豹子胆向花镜讨要叶檀草龙骨九梦昙时,花镜还勾着他脖子冷声说人放肆,那时候花镜的天残九法已修炼成,对谁都是冷淡的态度,那时候他笑吟吟地问:“不知鬼使讨那救人性命的东西做什么?可是有什么挂念之人?只可惜这药物可是我们二人豁出性命才取得的,可不是谁都能给的,就算我快死了,花镜也不见得会拿这些东西救我性命的,因为太不值当了。”
花镜闻言扣着他肩膀的手捏紧了,指甲隔着衣物深陷进去,他挥挥手要人退下,就当没见过方式微异常明亮的眼,没看出那双看管杀戮暴虐的眼底的卑微渴求,那时候他只是想:“你要救旁人性命,可我该怎么救花镜的命呢?”
那个小女孩子死了,方式微表面上恢复了旧时的模样,实则越发暴虐,入他房间的男女到后来都是被抬出来的,一个个身上遍布青紫,花镜和他说人几句,没放在心上,因方式微向来就是那个样子的,看谁不爽便要打要杀,入他房间的人免不了遭受虐待,那种人是没得救的早就烂透的,花繁和他未曾放在心上过,他们两人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心高气盛,一个冷漠一个散漫,直至方式微带着手下背叛,云深带着一群人攻上花镜宫。
他和花镜站在高处,隔着一溜台阶和漫长的时光,看五年前冷淡地说“你再和花镜纠缠不清下去我就打断你的腿”的双生兄长,方式微和背叛的人混入武林正义人士之中,顶着张□□,也不知在何处看他和花镜的笑话,他的兄长天若山远远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白瓷狐狸笑脸,忧心忡忡的样子,活活像是老父亲看着自己败家的儿子大祸临头,无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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