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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破镜又大又圆-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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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珵愕然与他对视,咋的了?我刚儿说啥了?
  杀猪焉用宰牛刀啊他大舅子,你这一上手,万一把我连着骚虫子一起打死了可就适得其反了!


第36章 实在憋不住了
  聂珵还没来得及抗议,只觉眼前忽地一花,一股强硬的劲风仿佛几百斤的重物怼在胸口,又给他瞬间卷出去,“哐”地一声,祭台周围一个火盆被他撞落,险些砸在他的头上。
  聂珵回过意识时,已然趴在地上,一股血喷出来,奈何他不能动,又全蹭在脸上,看着极为触目惊心。
  而秦匪风原本在祭台上被火烤得意识模糊,压根就听不懂众派叫嚣着对自己喊些什么——谁是贺云裳?他为什么要说出他的下落?包括他挨了曲卓那一锤重击,整个人依旧是茫然的。可他听见聂珵的话,虽然也不太能完全理解,但他就是奇异地听出来,聂珵的意思,是要替自己挨打。
  可惜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聂珵就忽地飞了出去。
  “聂珵!”
  秦匪风眼看聂珵一动不动趴在祭台边上,用力地挣动起来。
  “贺云裳在哪?”
  贺江隐抬头看着他,面无表情问。
  “别打聂珵!”秦匪风就急切地大吼,然后语无伦次道,“贺云裳……贺云裳……他是谁?我……我想不起来……”
  然后就在秦匪风绞尽脑汁地想贺云裳到底是谁时,贺江隐视线又落在聂珵身上。
  聂珵被他看得心里一紧,果然,又一阵掌风当头拍下,聂珵被打得脑子一懵,浑身血液仿佛沸腾一般瞬时烧灼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下意识想翻滚两下缓解剧痛,可手脚仍是不听使唤,迫使他只能张嘴发出声声惨呼。
  秦匪风一阵怒吼,身上铁链被他扯得叮当作响,眼看着聂珵惨呼声还未落下,便又接连受贺江隐几番毫不留情的重创,本就瘦弱的身子转眼间便伤痕累累。这巨大的视觉冲击让他撕心裂肺般绝望,可他除了拼命想那众人口中的“贺云裳”,别无他法。
  “贺云裳……贺云裳……贺云裳……”
  聂珵被贺江隐几乎不带间隙地持续施虐,头晕脑胀间,听到秦匪风越来越痛苦的呢喃和哀嚎,就忍着胸腔疼痛嘶哑喊道:“秦匪风,你给我闭上眼睛!”
  “老子一点都不疼!”聂珵呲牙咧嘴地道,“姓贺的你是手下留情了吗!我他妈谢谢你啦!”
  他胡乱喊着,一方面不愿让秦匪风太难受,另一方面也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当真快要疼晕过去了。
  不过兴许的确起了些许心理作用,他好像在剧痛之余,隐约觉得身子迅速暖了起来,这、这挨揍还能驱寒气吗!
  “秦匪风!”而众人见秦匪风濒临崩溃的神情,却添油加醋道,“你再不说,你这小相好的可就要被打死了!”
  ——你再不说,你这小相好的可就要被打死了!
  结果这一句话,意外刺耳地敲在聂珵的心上,反反复复,如雷击顶。
  聂珵又一次狠狠摔倒在地,恍惚间不假思索地大喊:“说谁是他相好的?你再说一遍!”
  “说的就是你!”不知哪派的小弟子讽刺道,“死断袖!你们这些邪魔歪道就该一起下地狱!”
  聂珵闻言却喷出一口血沫,脸还贴着地,咧嘴笑了一下。
  笑完了,他好像听见内心深处传来一声轻微的碎裂,有什么突然冲破了他原本故意给自己打造的坚硬外壳。
  清清楚楚地跃在了他的眼前,他想躲都躲不开。
  聂珵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他虽然只有十二年的记忆,每日插科打诨逍遥自在,但他其实,还是区分得开,什么是父子,什么是爱人。
  他很莫名自己闲云野鹤了十来年怎么就突然对一个傻子动了小心思,他要是有断袖的潜质,怎么没先祸害两个问擎的仙子——那他早就被聂又玄揍死了。
  所以他一直假装,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懂,一边没脸没皮地四处撩骚,一边又一遍遍否定他与秦匪风的关系,甚至睁眼说瞎话,逼着秦匪风管自己叫爹,到头来还给自己叫别扭了。
  这都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秦匪风是个傻子,一个傻子也许会依赖他重视他,但绝不可能爱上他。
  他那么绝顶聪明,他可不想做一厢情愿的事。
  可是,他原本压制得好好的,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在汹涌的敌对谩骂中,这一点东躲西藏的小心思,却再也藏不住了。
  人生几何,去日苦多,他兴许明天就死了,还怕自己爱上一个傻子?
  他要不是爱上他了,非亲非故的,他老拼个啥命啊?
  说到底,他就是栽了,连外人都看得出来,唯独他自己不愿意承认。
  好在眼下,他明白得还不算晚。
  “嘿嘿,”于是,聂珵这么突然一开窍,整个人都仿佛又有了力气,他被贺江隐一只手拎起来的时候鼻子里哼笑两声,气若游丝却一字一顿地喊道,“对!我就是他小相好的!你们他妈的,是不是嫉妒了?”
  然后便觉贺江隐捏住自己衣领的手紧了紧,聂珵眨眨眼,心说咋的我打不过你我还恶心不过你吗?是不是怂了?
  不过他都做好了被贺江隐再丢出去的准备,却突然见他停下动作,与众派一起齐齐望向秦匪风。
  聂珵一下想起秦匪风似乎半天都没了动静,慌忙也看过去,却是呼吸一滞。
  “贺云裳……”
  烈烈火光中,只见秦匪风神色空洞地念叨着,听不出任何情绪。
  而他那一只瞎眼,此刻微微眯起,原本纠结在一起的皮肉似乎被强行打开,伴随缓缓流下的血泪,竟能看到内里一片血红。
  半晌,有人颤颤巍巍地开口,不敢置信道:“他……他那只瞎眼……是不是……睁开了?”
  “那是……贺云裳的鬼眼?”
  “鬼眼睁开了!”
  “快除了他!毁掉鬼眼!”
  多数人均是如临大敌般的神色,纷纷亮出武器,沈息见状站出来:“各位稍安勿躁,沈某试探过,那鬼眼确实早已没有半分作用,想必是他方才被过度刺激——”
  “先挖了它再说!这等邪物绝不能再留!”
  只听某派掌门一般的人物厉声喝道,紧接着带了几名弟子一齐飞身而去,拔剑捅向秦匪风那只半睁的瞎眼。
  聂珵顿时心慌,情急中却只觉身体骤然一热,原本积聚在体内的最后一丝寒气消散,他猛地挣开贺江隐对自己的钳制,竟是终于能动了!
  而且不仅能动,曾短暂体会过的真气充沛感自丹田间陡然游走全身,他片刻都没有犹豫,提气一跃而起,果真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身形几番晃荡,便霎时蹿到祭坛顶层,挡在秦匪风身前。
  他早就看秦匪风周围几个火盆极不顺眼,衣袖乍然翻飞,那一排火盆悉数砸向迎面而来的几柄长剑,那几名弟子躲避不及,被砸得剑都没收便仰身跌落,只剩一名掌门模样的老头旋身避开火盆,又一剑刺过来。
  聂珵左看右看没找着一个像样武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迅速弯腰从秦匪风的鞋里抽出那条粉色发带,左手飞快地打着旋击出,准确套上咫尺之隔的剑锋,他只稍一用力,便生生将那把闪着寒光的利刃折成几段。
  那掌门愕然看着聂珵手中又软绵绵垂下来的发带,面色惊恐地下意识后退,一脚踩空摔下祭台。
  聂珵想来自己定是在骚虫子的努力下又重获外挂,意外它还挺能干,尤其寒气吸得正是时候。且看众人神情,那真气凝印此次也没有在自己脸上显现,估计凝在了其他隐蔽一些的部位,虽然还是避免不了要被他们当妖人,但至少不会暴露得太彻底,甚好甚好。
  不,他现在肾不太好。
  他就牛逼哄哄地扫了眼祭台底下张口结舌的一众,然后一转身背对他们,也没注意秦匪风不知何时已变清明的独眼,在秦匪风灼灼的目光下,急火火地甩开袍子,撒了个尿。
  “唔……”痛快地呼了口气,聂珵抖抖身子,抬头对上面色突然复杂的秦匪风,不好意思一笑,“傻子,我躺了一天一夜,实在憋不住了,你可不要嫌弃我,我还要做你娘子呐。”
  秦匪风:“……”


第37章 还我傻子!
  聂珵几下将秦匪风身上的铁链扯掉,只见他肩膀被震山锤砸的那一处血肉模糊,铁链一撤他原本挺直的背几乎撑不住,剧痛使然,他黏在聂珵身上的目光终于向下,却是落在脚边那一小滩水渍上,忽然变得凝重。
  聂珵正心疼地扶住他,结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愣住了。
  之前都没注意到,原来他们站着的这一层祭台地面上,雕刻了一块排列十分诡异的卦图,由于纹路非常细浅,如果不是聂珵一泡尿撒下去给沾湿了都看不出来。
  却见那一滩水渍竟是自动顺着上面的纹路缓缓前行,眼看整个卦图就要显现出来。
  祭台下的众派显然刚从聂珵的恬不知耻中回过神,正牟足了劲要接着弹劾他俩,沈息却眼一眯,突然想到什么。
  “快离开那!”
  神色向来淡定的沈息此刻却急迫一吼,紧接着身形微晃,几个着力瞬间悬至祭台上方,伸手便要去抓聂珵与秦匪风。
  可惜,他一手伸出去,却只来得及揪住聂珵的几根头发丝,给聂珵揪得哇一声叫出来。
  然后聂珵叫声还没落下,与秦匪风倏然消失在祭台之上。
  被完全浸湿的卦图重新自四面合上,仿佛方才黑漆漆的地洞从未出现过。
  “啊啊啊啊啊——”
  聂珵就嗷嗷叫着一路跌落,巨大的失重感让他一时施展不出轻功,不过他倒是自一脚踩空之时便死死抓住与他一起掉下来的秦匪风,只待他稍微缓过一丝力气,就毫不犹豫地把秦匪风往自己身子上方一带,心想可不能把他的宝贝傻子给摔坏了。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秦匪风拉过来,就见秦匪风抱着他又猛地一翻身,紧接着“轰”地一声,两人摔在堆成山似的累累白骨上。
  聂珵感觉着身子底下久违的胸肌,却吓得动都不敢动一下。
  直到半晌过后,一声闷哼自秦匪风口中溢出,聂珵才“嗖”地抬起头,看见他缓缓睁开眼,呼吸平稳有力,紧绷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八爪鱼一样紧紧给他贴住:“我他妈还以为你死了!你又不会功夫你瞎嘚瑟啥啊!”
  “……”秦匪风没说话,就低头看着聂珵乱糟糟的脑瓜顶,独眼忽闪。
  他终于,能护他一次了。
  等聂珵在他身上蹭够了,突然坐起身,又抬头匪夷所思地看一眼头顶,脑子发懵地想,怎么撒个尿还能把地给尿塌了?
  “是因为血。”
  一个沉稳的声音适时响起。
  “什么?”聂珵一下没反应过来。
  “那应是一处机关,每场祭祀结束之后,祭品都要被放血,当整个卦图被血浸透,机关就会开启,把祭品送到这里,这周围的白骨,就是历来祭祀的牺牲品。”那声音停顿一下又道,“你方才……小解,正巧把我此前流在地上的几块血迹冲开了,意外触动了机关。”
  “……”
  聂珵闻言保持望天的姿势一阵发愣,愣完了,连头都没回就从秦匪风身上一刹那间弹开,指着秦匪风气急败坏道。
  “你咋又出来了!”
  秦匪风坐起身,默默看着他。
  聂珵心慌了,主要是秦匪风上一次恢复的情形他此刻还记忆犹新,他对这面瘫脸实在提不起好感,而且他才刚刚想通自己对傻子的心意,都没吃一下豆腐,怎么就不见了!
  所以他不死心道:“你这次也没中三尸蛊啊!”
  秦匪风看着他对自己抵触的模样,平静开口:“上一次,是因为三尸蛊发作时,触及我眼中的蛊王,蛊王异动,我才会偶然恢复。”
  “那你这次呐?”
  “这次是因为……你受了重创,蛊王受不了我的情绪震荡,迫使它又一次躁动,甚至强行想冲破桎梏出来。”
  “那、那你再让它动一动,给你送回去?”聂珵脱口道。
  秦匪风突然不说话了。
  聂珵见他阴沉沉看着自己,心下微微紧张,完了仔细一想,自己现在可有外挂呢,怕啥啊?
  于是他撞着狗胆继续道:“你把傻子还给我行不行?”
  结果秦匪风看了他一会儿,一下站起身,给聂珵吓得下意识后退一步。
  然后随着秦匪风一步步走近,聂珵心中紧张,脸上却假装镇定。
  “你不喜欢我吗?”
  万万没想到,秦匪风走近了,竟会问出这样一句话。
  聂珵翻掉了,大兄弟你是不是忘了你上次差点儿给我脖子拧断了?
  “您贵人多忘事嘿。”
  我可记着呢,我这么小心眼。
  秦匪风皱眉,他自然知道聂珵在指什么。
  他那时初次清醒,没能及时认出聂珵,还是后来他在奉仙大会上看到贺江隐的身影,追出去时才一点点想起自己失去心智后的一切,直到他想起聂珵在不寿山脚下捡到他,给他那件衣裳,那条发带。
  他那时疯了般跑回去,却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三尸蛊就发作了。三尸蛊又引发蛊王异动,他又一次失去神智。
  而他这一次醒来,不知又能坚持多久。
  不过不管他能否彻底恢复,他都希望,聂珵以后只是聂珵,无忧无虑,逍遥快活。那些过去,永远都别再想起来。
  所以他面对聂珵的误会,却也什么都不解释,就定定看了他半晌,视线落上他血迹斑斑的问擎道袍。
  贺江隐为了激他清醒,为了给聂珵祛寒气,竟真能下得去手。
  这样想着,秦匪风摸上腰间,那东西果然还在。
  而聂珵就见他“不怀好意”地盯了自己半天,忽地朝自己伸出手,开始……扒自己衣裳!?
  “唉唉唉有话好好说你耍什么流氓?我现在贼厉害了!你打不过我知道吗?你敢动我一下我就不客气了!……我他妈真不客气了!”
  聂珵咋咋呼呼地吓唬秦匪风,可他直到被扒得浑身溜光也没下得去手。
  这是他家傻子的身体,他舍不得伤他。
  然后聂珵只觉自己被往下一摁,紧接着一阵清凉感从背上最严重的那一处伤口传开,他趴在秦匪风腿上诧异地扭头,看见秦匪风正紧抿着唇,从之前曲若盈给的药瓶里又倒出一些在掌心,动作极其小心地把化开的药膏推至他的伤口。
  “……”
  聂珵不吱声了。
  他难得安静地趴在那,莫名想起自己捡回秦匪风第一天,也是这样给他全身抹药,那时候他多可爱呐。
  “哎,”聂珵叹口气,也没注意秦匪风看着他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黑成锅底的脸,就悠悠道,“你现在真不可爱。”
  啪!
  聂珵一愣。
  只听秦匪风沉沉道:“你下回,不许再跳出来替那傻子挨揍。”
  “……我*!你个狗比打我哪呢?……你还不赶紧把手拿下去!又揉你妈呢!”
  聂珵回头破口大骂,没想到迎面被秦匪风捧住脸,唇上一软,酥麻感潮水一般卷袭全身。
  他险些气晕过去,恍恍惚惚地想,你刚摸我屁股的手摸我脸来了???


第38章 你不可反悔
  聂珵被秦匪风炽烈的情绪烧得一阵神志不清,而且秦匪风动作虽尤为强势,却出奇地不掺杂丝毫暴力,捧着聂珵脸颊的掌心温暖贯注,小心翼翼又坚决笃定,这种貌似有人爱他至极的满足感让聂珵一时觉得新鲜无比,不自觉地沉陷下去。
  直到他无意识的低吟声骤然变了调,脑子一空,突然惊醒。
  而这一声不仅给他自己鸡皮疙瘩叫出来了,给秦匪风也刺激得浑身发僵。
  聂珵一睁眼,就看见秦匪风“凶神恶煞”恨不得把自己立刻拆吃入腹的鹰隼视线。
  卧槽你占老子便宜你还有脸瞪老子!活好了不起吗?
  聂珵挺不服气地回瞪秦匪风,然后瞪着瞪着,给自己瞪郁闷了。
  因为秦匪风那只被蛊王强行打开一条缝隙的瞎眼实在惨不忍睹。
  聂珵忍不住抬手,不过念及对方以往的激烈反应,倒没敢真摸上去,就愣愣地问道。
  “你这样,不疼吗?”
  一粒灰尘若不小心进到眼睛里尚且都忍受不了,他却将这样邪门的活物硬嵌进去,而且一嵌就是十几年,他都没有感觉的吗?
  秦匪风倒没回答他,目光微垂,握住他颤巍巍的那一只废手,在聂珵迟疑的视线下轻轻摩挲着他手腕间纵横交错的疤痕,反问道:“你这里,还疼吗?”
  聂珵摇头,然后脑中闪过上一次秦匪风也是十分在意他这处伤口,心下突然发凉,他不会是又想起贺云裳了吧?
  接着聂珵又一下有些清明,眼前这个人并不是自己的傻子,他喜欢的就是贺云裳。
  所以他刚才那样对待自己,想来是因为他记起这段时日是自己一直在照顾他,拼死救他性命,甚至大庭广众之下给他表明心意,作为回报给自己的一点慰藉?
  他可不需要。
  一骨碌从秦匪风腿上滚下去,聂珵满不在乎地起身披回衣裳:“那啥,你技术还不错,都给我亲懵了。不过你放心,我对你没有半点非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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