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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闺梦谈-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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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那就这么决定了,箐竺你若是住得烦了,随时可以回来,有事就差下人回府禀报,你也大了,阿玛也该让你学着管管钱,朝廷之前给你的银子,阿玛都单独给你存着呢,等将来你嫁人了,就是私房钱,另外每个月再支给你30两,要学会记账,把每笔钱花在哪里都弄清楚,也要知道外面东西的价格,不要别人说什么是什么,你额娘还在时候,把府里的账目都管理得井井有条,往后可能会有艰难的日子在等着咱们,你得学会早当家。”他说道,这30两其实是给女儿的零用钱,柴米油盐,他都会让金凯送过去,庄子上还有他们的房产,收拾出一套给女儿住,再派三个男仆过去值守,加上张嬷嬷和一个丫头应该够使唤了。
  “阿玛,女儿知道了。”这等于同意自己出去单过了,她觉得很高兴,刚好可以避开所有人学裁缝了。
  第二天早晨,载堃就让老周去庄子上准备了,无论格格何时回来,一辆骡子车总是要有的,还得把平常用的被褥,日用品搬过去一些。
  琳达听到这个安排也觉得很满意,她还答应每个周六,周三,周一过去给格格上课,这个棘手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
  不过贝勒爷却要求每个月格格要回家一趟,和家里人吃顿饭,他也好放心,有功夫他也会过去探望女儿,这实属无奈!
  一周后,格格就和张嬷嬷,四个仆人搬到了香山附近的庄子里住,院子到是很大,有十间大瓦房,还有京城里没见过的火炕,对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充满了好奇,再也没有什么人约束她了,她跟着嬷嬷转遍了每个地方,赶上山下的集市都会去买东西,集市里有许多新鲜的山货,京城里根本看不到的。
  这天早晨,又是赶集的日子了,她兴冲冲的和嬷嬷,以及两个仆人逛着,当走到一棵槐树下的时候,不禁被一个卖狗的吸引住了,应该是刚断了奶的小狗,三只都放在一个小竹筐里,有一个花的,两只黑的,都用乌溜溜的大眼睛瞅着过往的人。
  “这狗多少钱?”箐竺走到近前问,卖狗的是个小小子,头发剃秃了,身上披着一件粗布褂子,脚上的布鞋磨了两个洞,刚好露出大脚趾来。
  “30文随便挑,已经不喝奶了,可以吃窝头,剩菜,不挑食。”小小子答道,抬起眼看她。
  箐竺弯下腰,仔细打量着它们,又问:“咬人吗?”她想养只狗,从前的两只哈巴狗都生病死了,她伤心了好一阵。
  “它们的娘不咬人,我想,它们也不会咬人吧,您得教它规矩。”少年说话的时候,眼睛不带眨的,直勾勾的看着。
  “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规矩,有这么看着人家小姐的么?”张嬷嬷指着他的鼻子数落,在外面她也不想让那么多人知道格格的事,都称小姐。
  他挠挠头,傻笑着:“您家小姐太好看了呗!”说的时候眼睛还是不愿离偏离,使劲瞅,就好像瞅一眼就能占一分便宜似的。
  箐竺到也没太在意,只是关注可爱的小狗,她指指中间的一只道:“要这只了,钱四,你把它抱走了,要好好养着,嬷嬷,您给钱吧。”
  叫钱四的仆人立马收下了狗,嬷嬷也给了钱,一行人才离开了此处。
  少年不禁叹道:“哪家的小姐这么水灵呢?”
  “她可不是小姐,她是多罗格格,堃贝勒的闺女,刚来咱这庄子上的。”旁边卖菜的老头说道,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附近的田地和林子几乎都是堃贝勒家的。
  少年这才站起身,惊讶的说道:“格格?格格都到咱们庄子里了!”
  “是给她额娘守孝来的,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咱们这种不在旗的草民就算是高中状元也做不了额驸的。”老头笑这孩子痴,吴老三家的儿子吴天赐是家里的独子,今年十一,从小被惯坏了,不过吴老三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子是混混,儿子将来也得吃那碗饭,庄子里的人都讨厌吴老三,只要看到对方出门,一定躲得远远的。
  少年傻呆呆的目送着格格远去,从此就落下相思病了!
  中午,琳达到了庄子里,她给格格上了两个小时的英文课,就带着小姑娘去后院里种花种菜,她想用这种方法和学生增进感情。
  堃贝勒治家有方,让这孩子从小就有一定独立生活的能力(与同龄的格格比强太多),可以自己穿衣,洗漱,铺床叠被,也会做针线活。
  箐竺还特别喜欢劳动,除草,浇水,都很快掌握了,对家里养的牲畜也很喜欢,亲自喂骡子,母鸡。
  “等一个月后就能发芽了。”琳达说道,她们刚种了向日葵和玉米。
  “到了秋天就能收获了,我都等不及了。”格格笑得很灿烂,与在贝勒府时截然不同,简直就是两样的人。
  琳达看到她的模样,这才放了心,她终于可以向徳芳和子爵有个交代了,离开家对格格来说其实是件好事。
  琳达放下锄头说道:“做事情都这样,需要默默的努力很久,才能有成果,等待的时候很难熬,不过想想会有一天能收获,这些艰辛也就不算什么了。”
  箐竺不解的望着她,试探着问:“我想做裁缝,开家裁缝店也一样吗?”
  “当然,您需要不断的学习,不断的练习,相信到您成年的那天,这个愿望就能实现的。”对于普通人来说做裁缝,开间裁缝店应该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但对大清国的格格来讲这却是奢侈的,不过时代是在变化的,尤其是这十年,大清国也在慢慢的改变,所以,格格的愿望应该是能实现的!
  

☆、铁蛋儿的烦恼

  4月20日,是金凯西洋历的生日,他已经满十五岁了,再有两年就要离开北京去伦敦念书了,这让他倍感焦虑。
  凯尔索给了他生日礼物,一套精美的建筑图册,专门从英国订购的,而贝勒爷则按照大清国的习俗给了红包,有了钱,想买啥就能买啥。
  金凯捧着图册在花园里如饥似渴的看着,他根本没注意到子爵已经来到跟前了。
  “我有事想和你商量?”凯尔索说完就坐到了石桌的对面,露出了犹如母亲一般的神态。
  少年放下书,连忙问:“您说吧?”
  “你已经满十五了,按照满人的规矩算成年了,我们应该把你当成大人看待了,所以,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养子,我的意思是,你也会作为我的继承人之一,入英国籍,将来我会把伦敦郊外的别墅留给你,让你有个安身的地方,现在别墅作为家庭旅馆在对外营业,以后希望你能继续经营下去。”凯尔索说道,这也是他和载堃商量后的结果,因为名义上贝勒爷是金凯的义父。
  铁蛋儿傻眼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和贝勒爷商量过了,他同意,只是想问问你的意见。”子爵还以为是金凯吓傻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呢。
  金凯垂下头,咬了半天牙才重新扬起脸,尽量挤出笑容道:“我感谢您的好意思,但我却不能接受。”如果子爵成了自己的养父,那他就更加惶恐了,再也不能晚上把对方当成那种对象去做不堪之事了。
  “为什么?”子爵很纳闷,莫非是这孩子不好意思接受?
  “因为那是您要留给二阿哥的财产,英国的贵族不是讲究传承么,您的财产是要传给下一代的,所以我不能接受,承蒙您和贝勒爷的抚养和照顾,我才能有今天,日后出国留洋学建筑也都要您二位破费,我今生无以为报,怎么还能接受如此馈赠?莫非您觉得我将来没有本事自立?”他把话瓣儿丢给了子爵,想让人家知难而退,有时他觉得这个人出奇的简单,大概洋人都这样吧,没有那么的弯弯绕儿,实话实说。
  凯尔索无奈的笑了:“我们带回来的孩子长大了,是个可以信赖的男人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要尊重你的意见了,不过你随时都可以改变主意的。”
  “谢谢您对我的夸奖,我其实……没您想的那么好!”金凯有些失落,但在子爵眼里,他永远都是个孩子,就和当年在小汤山偷吃野猪肉时一样,人家不会把自己当个爷们看的。
  凯尔索却道:“世上哪儿有完人,你也不需要把自己逼的太紧了,你现在的成绩不是很好吗,该玩的时候就玩,没必要整天扎在书本里,像我这样变成古板的人就没意思了。”
  “您不古板,您会弹钢琴,会跳舞,而且画画又好,您很完美!”金凯竭尽所能的赞美他喜爱的人,并不是奉承,而是发自内心的。
  子爵有些惭愧,虽然不乏有人夸奖,但被一位少年如此恭维还是头一次。
  “别往我脸上贴金了,我自己的毛病自己清楚,我这个人有时候还是很固执的,决定下来的事很难改变,即使是错的,也不乐意承认。”
  金凯咧开嘴笑了:“是贝勒爷说的吧,也就他敢这么说您,贝勒爷身在福中不知福,不光我说,周叔和,泉儿叔都这么认为。”
  “谁啊,这么夸我!”载堃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刚才的那两句话自己都听到了,但他并不生气,反而觉得挺有意思的!
  “贝勒爷。”金凯起身让义父坐下,自己则站在一边。
  “我们正聊着呢,您就过来偷听了。”子爵说道,还帮载堃倒了杯红茶。
  载堃端起茶杯望着少年说:“我就说吧,他不会跟你去英国的。”
  “现在不去,将来或许他又想去了呢。”凯尔索还是不死心,他就是喜欢金凯这孩子,想把金凯作为继承人之一。
  “将来也不会去的,我还是想留在大清国。”金凯坚持己见,他这辈子都不会当子爵的“儿子”的。 
  子爵长叹一声,只得作罢了!
  当天晚上,铁蛋儿就失眠了,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辗转,根本睡不着,始终都在琢磨一件事儿,如何才能让子爵把自己当成男人,而不是孩子,但镜子中的他太年轻了,怎么能和成熟俊朗的贝勒爷相提并论?
  思忖了半天,他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下半身去了,弄了一次之后,他就觉得特别失落,真的很想像贝勒爷一样抱着子爵度过漫漫长夜,唯有这件事才是他遥不可及的梦想。他唉声叹气的爬下床,想出去过过风,到花园里走几圈,或许就有睡意了。
  他的屋子在前院的最后一间,后院是贝勒爷他们的卧房,和小阿哥们住的,还有一间整洁的浴室,墙壁上都贴了瓷砖,如果要洗澡,仆人们就会烧水把沐浴的桶装满,中间还要换一次澡盆和干净的热水,这是子爵的生活习惯,如果是春夏,就每天都要洗澡,冬天则是一周两三次。
  金凯走到浴室旁的时候,发现里面还亮着灯,就好奇的往里瞅了几眼,因为窗户虚掩着,他便瞥见了里面的春光,子爵正坐在木盆中洗澡,雾蒙蒙的水汽蒸腾着,把中间的美人衬得更加娇艳,犹如仙子下凡。
  他的脚像长在地下似的,动也不想动了,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屋内的人,他们相差十几岁,子爵甚至可以做自己的“父母亲”了,但为何他就是抑制不住这种感情呢?身体里好像有只野兽在来回乱窜,让他产生特别邪恶的想法。
  凯尔索洗完头发,又泡够了澡便迈出澡盆,拿过了浴巾,舒展玉臂擦着湿漉漉的棕红色短发,在室内的煤油灯下,他的侧影依然是绝美的,比起做神父时的冷傲不识人间烟火多了一分柔媚,这股诱人的气质掐住了贝勒爷的七寸,让对方想变心都难。
  金凯也被鼓惑了,他呼吸急促的转过身,靠在墙边,苦恼的闭上了眼眸,多么希望这位出浴的美人返回的地方不是贝勒爷的卧室,而是自己的屋子,相思的苦楚让他早熟而敏感,使他过早的懂得了珍惜所爱的人是如此珍贵而重要的!
  当铁蛋儿忧郁的回到自己屋门前的时候,刚好看到周叔从茅房出来。
  “您还没睡呢?”他问老周。
  老周答道:“晚上和几个朋友吃了点涮肉,肚子有点儿不舒服,少爷怎么也没睡呢?”现在铁蛋儿已经不再是府里的仆从了,名正言顺的成了贝勒爷的义子,也是家里的主子之一,大家都把金凯称作金少爷。
  “睡不着就在花园里逛逛,可越来越精神了。”他坐到了石凳上,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
  老周瞧出他有心事,就坐到他边上问:“您怎么了,阴沉着脸?”
  “白天子爵和我说想让我做他的养子,将来到英国生活。”他还在纠结这件事。
  “您没答应对吧?”老周从他脸上看到答案了,毕竟这孩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多少能猜到几分。
  金凯“嗯”了一声。
  “子爵是真心喜欢您,想让您将来继承他一部分的衣钵,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老周说着,就从腰间掏出烟杆,点上烟抽了起来。
  “我知道他的一片心意,……我不想让他做我的养父。”他说完就深深的叹了口气,白天的话可能让子爵伤心了。
  老周笑了笑:“您已经是个爷们了,子爵却没有真正意识到,他把您当成个小鸡仔护在翅膀底下,生怕您在这乱世过得不好,您家里毕竟没什么可以依靠的人了。”
  金凯点点头:“嗯,我明白的,但我已经十五了,不再是孩子了。”
  “那您就要让他看到您的变化,让他对您放心,过两年去英国留学的事儿不是定下来了吗,您要好好珍惜机会,学成归来,把咱这大清国也弄得和西洋一样,有漂亮的高楼大厦。”老周是过来人,虽然因为各种因素最终没有成家,但也是曾经有过喜欢的女人的,他当然明白金少爷的想法。
  金凯抬起头,迷惑的望着老周问:“当真能行吗,如果我真的成了建筑师,他就能对我另眼相看?”
  “至少,您不能辜负他对您的期望,这便是对子爵最好的报答了。”这个年纪的少年,正是思春的时候,或许就把其他的感情和憧憬掺合到一块儿了,倘若放任不管,对本人的伤害会很大,说不定还会影响婚娶。
  金凯略微舒展开了眉头,虽然他要因此离开北京好几年,但每年也还是可以在假期回来探亲的,他必须尽快自立,到了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或许他就能有机会了……
  

☆、别有乐趣

  自打被武海欺负了之后,小影子就落下病根儿了,每天洋行打烊的时候,他都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的走出来,生怕碰到那个凶恶的军官。
  平平安安的过了一个月,刘影才逐渐的放下心,照旧过着朝七晚六的生活,洋行的生意也在他们四人的努力下慢慢的走上了正轨。
  这天傍晚,伙计们把新到的洋酒搬进库房后,又到了回家的点钟,他照旧检查了一下门窗锁得是否严实,才提着皮包过了马路,但刚走到巷口的时候,他就被人叫住了。
  “我就猜你得来这儿买菜。”说话的正是武海,他叼着烟站在一个肉摊前笑眯眯的对来者说话,五月底了,他又来上海办差,还住在那个客栈,今天从码头回来闲着没事就过来蹲着,等某个可怜人。
  小影子的魂儿都快给吓跑了,他紧张的把包抱在怀中,低着头道:“您又来这边办事了?”
  “我每月都过来,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嘛,走,上你家玩玩儿去。”武海不由分说就抓着他往前走,大概知道刘影住的方向。
  小影子惶恐的说:“我还没买菜呢,我得回家做饭去。”
  “要买什么快买,我等着。”武海看着他扭扭捏捏的样子,心底就升起一股奇异的快感,特想还像上次似的捉弄对方。
  “我要买青菜和鱼。”刘影抬眼瞅着他,马上又低下了头,后脖子不由得发烫,立马就回想起一个月前的事儿了。
  “我讨厌吃鱼,择刺麻烦,弄点别的吃。”他打算和刘影一起吃晚饭,要不回去也是躺在床上没事做,怪没意思的!
  小影子倒也没说啥,就随便买了点菜,又在意大利人开的杂货铺买了香肠和起司,这才带着武海回了自己住的公寓,把头狼领羊窝里去了。
  走进整洁高档的公寓,换了拖鞋,武海不禁赞道:“你那洋人主子够意思么,给你租这么奢侈的地方住。”
  “嗯,您先坐着,我弄点喝的给您。”刘影有特别好的生活习惯,每天早晨都会给自己准备清凉饮料,通常是酸梅汤,罗汉果茶,把饮料准备好后,放到凉水中,晚上回来,可以享用了,因为上海的夏天实在是太难熬了,又湿又热。
  武海脱了短褂,坐在沙发上,整洁的屋内还有一股好闻的香味,就和女人的香闺似的。忽然间,他的脚底下传来一阵异样的瘙痒,他低头一看,原来是有只小猫在挠自己的脚丫。
  “边儿呆着去!”他没心思和这猫逗,但这只猫似乎很中意自己,趴着他的裤腿往上爬,跳到了膝盖上,献媚打滚。
  刘影端着凉茶出来,看到小花和武海耍赖,就无奈的说:“小花,别和客人闹,快下来。”
  但武海却觉得有趣,抚摸着它的脖子说道:“这猫和你挺像的,够贱!”
  “也不是所有人它都喜欢的,平常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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