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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霜寒-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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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明显并没有安慰到李珺,他依旧面如死灰,在房间里来回转着圈,如无头苍蝇一般。对方那那那是什么功夫啊,又高又猛的一尊黑面修罗,若想杀自己,一顿老拳也就做到了,还他娘的要什么兵兵兵器?
想及此处,他紧紧握住内侍的手,悲观地说:“我怕是要死了。”
第77章 红雨乱飞
“当年白河的事情与我无关!”
季燕然与云倚风才刚进门; 耳边就被来了这么一句。
李珺躲在内侍身后; 战战兢兢地看着两人。
“是真的。”他又小声补了一句。
“你倒是清楚我来的目的。”季燕然用眼神示意其余人退下,自己拖过一把椅子; “说吧; 都知道些什么?”
“当年下令开水闸的……是、是杨博广。”李珺额上汗如雨下; 咬牙道,“而且父皇似乎也是知情的。”
杨博广便是杨妃的兄长; 也是李珺的亲舅舅; 当年杨家的势力盘踞朝野内外,此人算是其中一个不小的角色。细算起来; 他的确是在白河改道完工后不久; 就因心疾发作; 毫无征兆地暴毙于家中。
“杨博广当年是想借白河一事,令东宫易主,可他哪里是要扶持我,只是看中我这草包性格; 便于掩盖他想自己称帝的野心罢了。”李珺哭丧着脸道; “我那时也昏了头; 想着杨家手握重权,不敢和他们作对,就……他们说什么,我便照着做什么。”
按照李珺的叙述,当年杨博广在一手制造出白河惨案后,原打算拉拢朝中势力; 借机扳倒李璟,岂料杨家众人在进宫后,先帝却甩来厚厚一叠供状,上头是杨博广对整件事的参与过程,从密谋筹划开始,时间、地点、人证、物证一样不缺,长了数百张嘴也抵赖不得。白河一事死伤无数,连廖家也被牵扯其中,即便杨家再权势滔天,也保不住杨博广,此罪按律当斩,但为了能稳住杨家,令他们放松警惕,先帝依旧表现出了十成的照顾与体恤,只命他服毒自尽,此事就算过去了。
“后来我才听母妃说,杨博广在密谋初期,父皇的燕子影就已经探到了消息。”李珺讪讪道。
季燕然皱眉,燕子影是朝廷的暗杀机构,平日里也负责探听情报,若他们在计划初期就探得了消息,那就意味着先帝早已获悉整件事,却并未出手阻拦,而是以旁观者的身份静等着这一切发生——只为除掉杨博广,削弱杨家的势力。
云倚风问:“那孜川秘图,也是杨家教给平乐王的吗?”
“不不,那是我自己偷听到的。”李珺额上汗更多了,“那时杨家已经树倒猢狲散,哪里还有人能教我什么。父皇病重时,某日我进宫请安,却无意中听到父皇正在叮嘱皇兄,命他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孜川秘图,而后再彻底销毁,以免引来天下非议、国家动荡。我听完就觉得,此物一定重要极了,便信口胡诌说自己曾听过,以求保住性命。”
在说完之后,李珺又急忙补了一句:“但血灵芝确实是真的,那西域人来我府中时,就只扔下了这么一根东西!我发誓。”
季燕然上下打量他一番,道:“看来这些年你在杨家人手里,日子并不好过。”
“是啊。”李珺哭丧着脸,“杨家没了篡位谋逆的本钱,哪里还需要我这傀儡,也只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当废物养着罢了。”
“既然日子不好过,那就随我与云儿一道去西北雁城吧。”季燕然站起来,“省得寄人篱下,过得可怜。”
李珺如五雷轰顶:“啊?”
季燕然与云倚风却已经离开了大殿。
天边的星星已经隐去了,变成一场湿蒙蒙的雨雾,花蕊得了滋润,御花园中香气更浓。
云倚风问:“王爷怎么看?”
“李珺的性格是窝囊草包,但心眼也是有的,若说他这么多年只是傀儡,我不信。”季燕然道,“现在的杨家虽已没有了谋逆的本事,却还在皇兄身边留有眼线,背后到底在琢磨些什么,不可不防。”
“所以要将他带在身边?”云倚风想了想,“也好,当年白河的事情仍有疑点,杨博广虽说已经死了,但燕子影、杨家,总能找出一两个知情人,帮我们重新还原真相。”
其实无论是李璟当初所说“白河开闸是由李珺与杨家一手策划”,还是李珺方才所言的“自己纯属无辜,全是被杨家利用,并且先帝也知情却未插手”,其实大致上都是合理且能自圆其说的,却都存在一个疑点——当日江凌飞与云倚风在村落里寻到的那位老人,临死前的供述提到了丞相邢褚,说自己曾听邢大人亲口提到一句“接到上头的命令,要提前放闸”,按邢褚当时的身份,无论是李珺还是杨家,都不足以成为他的“上头”,唯有李璟与先皇才有资格。
“其实也有另一种可能,只是微乎其微。”云倚风看着他,“有人知道了我们要去,所以提前买通老人说谎,想要离间王爷与皇上。”
“但现在老人已经死了。”季燕然道,“无妨,慢慢查下去,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血灵芝,替你解毒。”
云倚风叹气道:“此去还不知前头等着什么。”
“管它是什么。”季燕然与他十指相扣,“为你,刀山火海我也甘愿去闯。”
这情话真是动听极了,像是在心里也泛起了一场花香。云倚风不自觉就扭头看他,如此静谧的夏夜里,只有凉亭中的灯笼正在微微晃着,霏霏雨丝被悉数染上金色,光影模糊了视线,他伸手抚上对方的侧脸,细细抚过那斜飞的剑眉,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指尖再继续下滑时,他便将自己的唇瓣轻轻贴了上去。
季燕然单手揽过他细韧的腰肢,低头亲得缠绵而又深情。
风将两人的发丝吹得绕在一起。
“今晚不回去了?”一吻之后,季燕然将人揉进怀中,在他耳边呢喃,“我带你去甘武殿。”
云倚风冷静道:“我们还没有问过太医。”
“凌飞前天险些被你打到池塘里,直到现在还生着闷气。”季燕然低笑,含住那小巧耳珠轻咬,“偷偷跑出去打架骑马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要先问太医?”
云倚风:“……”
季燕然看他僵着不动,实在可爱,便变本加厉去亲那细白的脖颈,云倚风被逼得连连倒退,踩了一脚水。后来或许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冷不丁就来了一声惊雷,“轰隆隆”地炸开在御花园顶,吓得满园子野猫乱叫唤。
云倚风也趁机想跑,脚下却不知踩了何处的青苔,滑得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季燕然眼疾手快,握住他的手腕想将人拉到自己怀中,可也被鹅卵石路坑了一把,反倒带着他一起摔进了花圃中。
那一大片牡丹芍药原开得正娇艳,突遭此横祸,一时红雨乱飞,委屈得很。
云倚风趴在季燕然身上,问他,你没事吧。
萧王殿下淡定回答,没事,就是有刺。
牡丹的,蔷薇的,月季的,总之扎了一身,须得回去慢慢挑。
而且两人还发现,花圃里恰巧种着李璟最爱的描金竹铃,据说是从南域引进的种子,珍贵极了,三年才开出这几株。
云倚风蹲下仔细检查后,遗憾道:“全部断了,皇上会龙颜大怒吗?”
“应当不至于。”季燕然道,“不过还是去说一声吧,否则负责料理花圃的宫人就要倒霉了。”
云倚风点点头,随他一道去找了趟德盛公公,将事情大致说清楚后,方才回了萧王府。
于是第二日的天子,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德盛公公道:“王爷的确是这么说的,他与云门主在夜晚游园时,不慎踩坏了整片花圃。”
李璟依旧不理解:“御花园里又不是没有路,他为何偏要往花圃里游?”
德盛公公咳嗽两声,将语调压得更低了些:“据检查的宫人回禀,那花圃的残枝不像是被踩的,而是……”他捂着嘴,“而是有人在上头躺过。”
李璟吃惊地问:“就在那个地方?”
德盛公公点头道:“哎!”
三更半夜,下着雨,那花圃里还到处都是刺。
李璟难以置信地想,怎么做到的?
自然,这个困惑是无法亲自求证了。五日后,季燕然与云倚风便离开王府,一路前往西北雁城。同行的除了江凌飞,还有一脸丧气的平乐王李珺,据说他在临行前,还特意跑去求李璟,希望能留在王城里,结果连御书房的门也没能进,就被德盛公公恭恭敬敬“请”走了。
于是路上走了还没三天,他便已经叹了三千声气,江凌飞不胜其烦,双腿一夹马腹,上前问季燕然:“你为何非要带着这个草包?”
“留在王城,皇兄看了也闹心。”季燕然道,“况且在过去那些年里,他究竟是真被利用,还是藏着秘密,现在尤未可知,带在身边看着,省得再生出事端。”
“那我们商量一件事?”江凌飞苦口婆心,“你要带着他可以,能不能换个人看着?一天到晚唉声叹气,我快被活活吵出了毛病。”
“他身后还有个死而不僵的杨家,大意不得。”季燕然道,“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只有你。”
江凌飞:“……”
江凌飞凄凄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信任我的。”
季燕然拍拍他的肩膀:“他日我也定会为你两肋插刀。”
说完便一甩缰绳,将好兄弟远远抛在身后,免得再被纠缠。
江凌飞无语凝噎。
但幸好,在长叹了十几天后,李珺也就不再叹了,每日只是表情哀怨地坐在马车里,一语不发,如同哑巴。偶尔掀起车帘想往外看一眼,看到的却都是骑马而行的江凌飞,威武高大一身玄衣,腰间还要佩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柄上雕着骷髅头。
平乐王脖子一缩,心想,嘤,太吓人了。
“过几日就要经过大原城了。”云倚风道,“那里是杨家的地盘。”
季燕然问:“你担心他们会来要人?”
“知道平乐王在我们手中,至少也该做些什么吧。”云倚风道,“若当真不闻不问,也太……倒显得是有意为之,为了往你身边安插眼线,所以哪怕只是为了彰显无辜,似乎也得问上一句。”
“皇兄没打算放过杨家。”季燕然道,“你若能见到他们,便会知道,那群人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云倚风却问:“还能比王爷更不省油吗?”
季燕然闻言失笑,两人此时正骑着一匹马,他便环过他的腰,将人抱得更紧,问:“我哪里不省油了?”
“第一回 见面时,我就在想,哪怕风雨门不接这单生意,也得想个托词,先将王爷哄高兴。”云倚风靠在他怀中,“得罪不起。”
“为何?”季燕然不解,“我当时还特意放低了姿态。”
云倚风道:“杀戮气太重。”
那是与江湖中人截然不同的,充满了强大的压迫感,只站在那里,便给峡谷中笼上了一层阴沉沉的云。风吹起墨锦衣摆时,甚至会给人以错觉,觉得他背后铺展开的不该是青山绿水,而该燃起一把熊熊烈火,烧上三天三夜,烧个草枯花凋,再于干涸到龟裂的大地深处,蜿蜒生出累累白骨与猎猎旗帜。
战场是漆黑色的,天边有金红色的霞。
很少有一个人能自带死亡的气息,云倚风初时只觉得吃惊,现如今却又多了几分心疼,想着从小到大,也不知冲锋陷阵了多少回,才养出这一身令人闻之丧胆的杀气。
“若能以我一人的杀戮,换来大梁万千子民的安稳,倒也值当。”季燕然笑笑,“不说这些了,天气这么好,我带你跑一阵?”
云倚风扭头看着他:“何时你不做将军了,我们便搬去江南吧。”
也不去热闹繁华的苏杭了,只寻个烟雨蒙蒙的小镇,买一处白墙黑瓦的静谧宅院,再种上满院子的花。闲时就手牵手走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听耳畔书声琅琅,看百姓乐业安居。老了之后,便一起躺在院中晒太阳,再同隔壁的小孩吹嘘两句,说一些战场上的事——只是若他们不相信,也不知那时还有没有力气,跳起来颤巍巍演一通拳法。
季燕然一抖马缰,飞霜蛟兴奋地长嘶一声,凌空跃起,向远处疾驰而去。
只留一路滚滚烟尘。
——孜川秘图·完——
第4卷 大漠巫族
第78章 杨府疑案
大原城是大梁数一数二的重镇; 亦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四周皆为山河所绕,千沟万壑、地势险要。这样一座历史名都; 即便现如今四海升平; 中原再无兵戎事; 养出来的百姓也要比别处多几分豪侠英武气。
江凌飞翻身下马,看着不远处的高耸城门; 纳闷道:“像是只有地方官员候着; 怎么也不见杨家人前来迎接,这群人当真嚣张到了如此地步; 竟连最敷衍的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了?”
季燕然还未说话; 李珺先赶忙撇清关系:“我不知道啊!”
“先进城吧。”季燕然道; “若他们真的轻狂傲慢至此,那倒是给了皇兄一个把柄。”
云倚风也从马车里钻出来,这几日天气炎热,季燕然便不准他骑马; 只能日日在放着冰块与寒玉的塌上躺着; 面前再摆一盘时令鲜果; 令李珺好生羡慕,三不五时就蹑手蹑脚偷溜进去,好让自己也凉快上一阵。云倚风倒不嫌弃他,时不时还能聊上几句,气氛相当融洽——至少平乐王是这么认为的。
“我已经算是云门主的半个江湖朋友了!”他坚定地想。
所以此时,看到自己的“江湖朋友”出来了; 李珺赶忙跑上前,扯起袖子替他遮住太阳。
云倚风问他:“萧王殿下亲自前来,杨家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其中不会是藏有什么阴谋吧?”
李珺不假思索,铿锵答曰:“极有可能。”
云倚风被噎了一下:“平乐王还真是不护着外祖家。”
“我护着他们做什么。”李珺哭丧着脸,“实话说了吧,前些年倒还好些,可最近这几年,杨府里人来人往,各方关系极为复杂,我虽未曾参与,可又不傻,定然是站在皇上与七弟这边的。”
云倚风继续问:“人来人往,都是谁?”
“我不认得。”李珺道,“只是看着都贼眉鼠眼、油头粉面的,不像好人!”
云倚风看了一眼这满面油光,裹一身紧绷绸缎的富态王爷,答曰,的确不像好人。
进城时,恰好挂了漫天的晚霞,壮阔极了。
地方官员名叫万平海,早年在东海做水军统领,后因受了腿伤,便被李璟调往大原城,一直盯着杨家。
“前几日时,下官便已去过杨府,当时肃明候只说中暑头昏,起不来床,连卧房门都未出。”
肃明候便是李珺的另一个舅舅,杨博庆。此人多疑敏感,是一条老谋深算的赤腹毒蛇,当年在杨家将倒未倒时,他便已敏锐地觉察到风雨压顶,迅速替自己筹谋好了退路,借助早年立下的战功与在军中的威望,迫使先帝不得不网开一面,非但没有对他赶尽杀绝,反而赐赏了大批金银,放回晋地“安享晚年”——说是晚年,其实连五十岁都不到,对于半生戎马的将军来说,正当盛年,也难怪变成了梗在李璟心头的一根刺。
李珺又将声音压得极低:“定然是在装病。”
云倚风问:“平乐王不回家看看?”
李珺一口拒绝,又道:“我已经同江少侠说好了,在大原城的这几天,都在他房中打地铺,以免被杨家暗杀。”
至不至于啊,云倚风狐疑:“平乐王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所以才会如此提心吊胆?”
李珺立刻摇头:“没没没有。”
云倚风:“……”
“当真没有!”李珺赔着笑,拉起他就往外走,“来来,这大原城我熟,城中有家老酒楼,糖醋丸子与羊肉烧麦都好吃极了,若再晚一些,可就没位置了。”
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街上到处都是人,农夫们扛着锄头自田间归来,武师们也三三两两寻着酒馆,学堂里的小娃娃们下了学,你追我赶地往家里跑,稍不注意便会撞到人。街边小摊的老板正在做凉面,切了细细的菜丝进去,再用冰水过一遍,加了上好的老陈醋,看起来极为清爽开胃。
李珺很懂眼色,还没等云倚风开口,便已经买好几碗,吩咐直接送到酒楼。老板一边拌面,一边笑着同他打招呼,看着倒是挺熟络。而其余百姓也一样,有个小娃娃乱跑时撞到了李珺身上,他的娘亲也未大惊失色,只笑着赔礼道歉,就又挽着菜篮子,另一手拉着孩子回家了。
看着不像是个仗势欺人的蛮横草包啊,还挺随和。云倚风摸摸下巴,瞄了眼身侧的人。
李珺猜出他的心事,嘿嘿笑道:“横行霸道,那是年少无知时,现在我一无权势,二无靠山,三无才学,功夫更是稀烂,只能老实憨厚一些,尽量少惹事。”
这话说得倒也实在。云倚风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江凌飞跟在两人身后,问:“是你让云门主去套话的?”
“我巴不得云儿离他远一些。”季燕然无奈,“李珺这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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