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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侯爷种西瓜-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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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太尉差点发飙。
大胡子使者还在乐呵呵地嚷嚷,“陛下,不要小气嘛,难不成您还怕臣等将他抢走不成?”
话说到这份上,萧珩若是再推辞,便真就有失风度了。
他只得挂着笑,吩咐道:“去,将苏大人叫过来。”
目光扫过皇后的脸,带着几分警告。
皇后低眉顺眼,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萧珩握了握拳,压下尽头的厌恶。
樊铭不着痕迹地往前稍稍挪了半步。
萧珩心头一松,继而又有些苦恼——也是愁人!
苏页身上带着世家子弟的气度,还混和着现代人的超脱感,即便站在众位掌权者中间,也不会泯然于众。
看到苏页的长相,除了少数的几个知情人,所有人都惊讶万分。
原以为,能拥有此等手艺,即便不是知天命的年纪,至少也得有个四五十岁,没想到竟是如此年轻,还如此……俊俏!
一双双或好奇或惊艳投放到苏页身上。
皇后捏了捏衣袖,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第95章 【意外之喜】
萧珩还没问话; 皇后便抢先说道:“臣妾倒是不知,能主持如此宴会的御厨竟是这般年轻。”
萧珩维持着表面的和谐,笑着说道:“苏卿年纪虽小; 于厨事天赋极好。”
“哦?”皇后挑起精致的眉眼,“陛下竟知道?”
萧珩咬牙; “那是自然!”
这时候; 他的表情已经有些不好了,眼中也含着明显的怒意。
皇后笑笑,转而看向殿下; “苏卿; 本宫有一事不明,还望苏卿解惑。”
苏页躬身,“娘娘请讲。”
“既是全鱼宴; 为何这最后一道汤却不见一丝鱼肉?”
苏页请罪,“陛下; 娘娘,请饶恕臣的私心。”
“私心?”皇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是的,私心。”苏页不紧不慢地应道:“臣出身乡野,即便得蒙天恩; 为陛下与诸位大人效力; 依旧心系乡民。”
“说得好,苏卿不忘出身; 便如同诸位爱卿不忘本份; 以国为重; 皆是大义。”萧珩意有所指地看向皇后。
皇后脸上无波无澜。
萧珩在心里悄悄地叹了口气,“苏卿,请继续。”
“遵旨。”苏页躬身,继续道,“乡下清贫,一年到头都难见荤腥,每年春夏之季,野菜遍地,这道时蔬面鱼汤便是乡民们最爱的口味。”
“此话怎讲?”
“所谓‘面鱼’,实际为小麦粉揉制而成的面皮;至于‘时蔬’,顾名思义,便是当季的蔬菜,不拘各类,皆可炖入汤中。”
萧珩了然,真切地说道:“食材虽不珍贵,做法也简单,吃起来却口感绵软,腹中温暖。”
苏页点头,“时蔬味鲜却不顶饿,面片饱腹且养胃,二者结合,恰好相互补益。”
不远处坐着一位蜀国的使臣,听了苏页的话,连连点头,“我国地处西南,耕地较少,却山林众多,山菌野菜遍地都是,这道汤可使国民温饱。”
对方十分诚恳地说道:“恳请陛下告知此汤做法,小臣定当感激不尽。”
萧珩笑笑,大度地说道:“这有何难?回头叫你的随从跟着苏卿学了便好。”
那人激动地道谢,萧珩大为满足。
既然有人开了口,其他人也就不客气了。
“我国境内潮湿,尤其到了冬日湿冷难捱,方才那道水煮鱼虽辣口,却吃得人大汗淋漓,十分畅快,不知苏大人可告知做法?”
苏页没有立即答复,而是看向萧珩,萧珩笑着点了点头。
苏页这才说道:“水煮鱼之所以能有那样的口味,重在食材,做法倒是其次。”
“敢问,是何食材,竟有如此神奇的口感?”
“辣椒,或者草茱萸。草茱萸味苦,可做成辣子,不光是水煮鱼,平日里炒菜、炖汤皆可加入,或者直接加入窝头、面饼中食用皆可。”
“这茱萸辣子的做法……”
苏页刚要说,被闵政打断。
这位看似温和的御史大夫,谈起买卖却毫不手软。
“方子易得,茱萸难寻,大人即便知道了,若无食材也难以做出。”
在坐的哪个不是人精?
闵政一开口,那人便立即心领神会,谦恭道:“大人说的是,我国境内耕地不多,粮食尚且不足,确实不适合再种此物。还望陛下广开商路,我国愿意用上好的药材来换。”
“我国有皮毛,换贵国的山泉鱼!”
“我国有铁矿!”
“我国挨着海,海盐有的是!”
原本抠得不行的使臣们纷纷喊出条件,或者换鱼,或者换酱菜,或者换辣子,一时间,庄严的大殿几乎变成了菜市场,众人生怕喊得慢了没有自己的份。
苏页和闵政默契地对视一眼,双双失笑——这就是美食的力量。
虽然结果令人惊喜,该解决的问题还是要解决。
等到各国使臣纷纷离开,大臣们也依次告退,萧珩的脸才变得严肃起来。
“苏卿,最后一道汤是怎么回事?”
苏页不见丝毫惧色,一五一十地将厨房中的情景叙述了一番。
与此同时,在霍达的带领下,邵平和苏青竹押着涉事的宫人,虞峰抬着汤锅,纷纷到了大殿之上。
那个试图逃跑的宫人已经吓得魂儿都快没了,看到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情不自禁地叫道:“姐姐救我!”
皇后脸色一变,勃然大怒,“该死的奴才!胡说什么!”
萧珩紧紧地皱起眉头,“皇后为何如此恼怒?”
皇后反应过来,扯着丝帕,一言不发。
今晚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于她而言太过不如意,不然也不会搅乱她的心。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接下来的发展就与苏页等人无关了。
萧珩揉了揉眉心,疲惫地说道:“苏卿今日六苦了,暂且在宫中多住几日,中秋过后论功行赏。”
“多谢陛下。”苏页虽然归心似箭,此时也不得不应下。
不管怎么说,任务完成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大伙心里还是有些后怕,侯安恨恨地问道:“谁那么坏?竟敢在皇帝喝的汤里捣鬼?”
邵平敲敲他的头,沉声道:“慎言。”
侯安吐吐舌头。
小夏嫂子抚着胸口,弱弱地说道:“真是吓死了,差点以为会杀头……”
春韭婶子拍拍她的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苏页趁机提点道:“宫里不比虞家村,处处凶险,这几日咱们最好待在后殿,免得惹上什么麻烦。”
众人纷纷点头。
苏青竹暗搓搓跑到他身边,摊开手,“看,大人给我的。”
苏页一愣,他们在京城认识的大人,除了霍达就只有闵政。
“是闵政大人?”
苏青竹点了点头。
“他给了你什么东西?”
苏青竹将手往前递了递,不耐烦地说:“你自己看。”
苏页敲敲他的脑袋,将东西接到手里——是一块刻着“闵”字的腰牌。
这是京城世家用来表明身份的东西,有了这个,便可以避免被不长眼的人惹到。
苏页递还给苏青竹,“既然是大人给你的,便好好拿着,出去玩的时候可以系在腰上,切记,不可丢掉,也不能送人。”
“哦。”苏青竹听话地收起来。
——
第二天是中秋佳节,皇帝特许了苏页等人可以出宫去玩。
大伙对于小宴上的风波依然心有余悸,虽然很想出去逛逛,却又担心出事。
最后,只有苏青竹和侯安两个人响应。
春韭婶子谨慎地说道:“依我看,这几日咱们最好安分些,先把这件事过了,想怎么玩怎么玩。”
小夏嫂子连连点头,“婶子说得对,咱们就在这待着吧,哪儿也别去。”
“你们都不去啊?”侯安失望地趴到案几上,“那我也不去了。”
邵平抿了抿嘴,看向苏页。
苏青竹也眼巴巴地看着苏页。
苏页心里挺不是滋味,他把这些人带出来原本是存着一起见见世面的心思,没想到竟把他们吓着了。
这可不行。
于是,苏页脸上带了笑,语气轻松地说道:“难得来一趟京城,不出去转转怎么行?正好今日是中秋,咱们去街上买些礼物,给大伙带回去!”
侯安兴奋地跳起来,“好呀好呀,我答应了给毛毛他们买最好吃的糕点!”
苏青竹也高兴地接口道:“糕点买回去就坏了,还不如买点好玩的。”
“嗯嗯,那就买好玩的!”
小夏嫂子还是有些纠结,“大娘,麻烦你给我娘和豆子捎几样,对了,还有我娘家的侄子侄女,我就不去了。”
春韭婶子想了想,说道:“这事交给小页,咱们两个都留下,这边万一有人来找,也好有个传话的。”
苏页还想再劝,春韭婶子却说:“我们两个女人,也不适合同你们一道出去,尤其是小夏,她还年轻……”
苏页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虽心里不赞同,却还是尊重她们的想法。
几个人走出高高的宫墙,顿时觉得外面的空气都新鲜了几分。
侯安兴奋得像个出山的小猴子,拉着苏青竹在大街上蹦蹦跳跳。
宫门口有个烧饼摊子,一张张沾着芝麻的脆饼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侯安好奇地问道:“这是啥?”
卖烧饼的小哥见侯安穿得是粗布衣裳,说的还是方言,面上便带了几分轻慢,不冷不热地回道:“胡饼,很贵的。”
邵平皱了皱眉,把侯安拉回来,沉声说道:“待会儿再买。”
侯安并非看不出眉眼高低,顿时蔫了下来。
小哥嗤笑一声,嘟囔道:“呵,买不起就说买不起!”
苏青竹狠狠地瞪过去,吓得对方一抖,像鹌鹑似的缩起脖子。
就在这时,旁边的小摊传来热情的呼喊,“胡饼喽,热乎的胡饼!这位小哥,要不要来几个?”
侯安一听对方是在叫他,高兴地跳过去,有些局促地问道:“您这胡饼可卖?”
摊主是个和气的老人家,一听这话便笑了,“老头子在这摆摊,自然是卖的。”
侯安嘻嘻一笑,将钱袋从怀里掏出来,豪迈地说道:“我请大伙吃胡饼!”
苏页几人见他没有介意方才的事,心里十分欣慰,便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然而,付钱的时候,却闹了个不大不小的乌龙。
“什么?这钱不收?!”侯安拿着手里的铜钱,圆圆的眼睛瞪了起来。
第96章 【青竹遇麻烦】
老汉搓着手; 一脸为难; “您这是半两钱; 京城里早就不能用了……”
苏青竹抱着手臂; 好笑地说道:“别说京城,就连万年县都不能用了。”
侯安紧紧地捏着自己的钱袋; 一脸懵; “这是实实在在的钱啊; 为啥不能用?”
苏页也不由纳闷; “这是前朝用的半两钱,现在都用五铢钱,之前县衙里叫人兑换,你没去?”
侯安皱着圆圆的脸; 委屈道:“这钱是我挣的,我娘叫我自己收着,我、我没舍得换……”
苏家兄弟:……
好想鄙视他!
邵平勾起棱角分明的唇,从怀里摸出一把钱,数出十几枚交到卖胡饼的老人家手里; “您看看,够不够。”
虽然是短短的六个字,苏页却敏锐地听出; 邵平说的是官话。
然而,邵平自己似乎并未察觉; 回头便敲着侯安的脑门; 用方言逗弄道:“把你这宝贝钱收起来吧; 这顿哥请了!”
侯安立马翻脸,“那怎么行,说我请就我请!”
说着,便扭头看了一圈,似乎是想要借钱然而又不好意思开口。
这时候,邵平已经将胡饼买好,老人家见他们自己没带家什,还特意送了个小草筐。
侯安却抱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走,然而又想不出解决办法。
邵平抓着衣领把人一提,招呼道:“走,喝羊汤去!”
侯安一边张牙舞爪地倒退一边嚷嚷,“那这些钱算我借你的,回了家还你。”
“再说吧!”
“不行,就得说死了,不然我不吃了。”
“那你就饿着。”
“唔……”
苏页三人好笑地跟在后面。
直到坐到羊汤摊上,侯安还在絮絮叨叨。
邵平听得不耐烦了,把手往人怀里一伸。
侯安“啊”的一声惊叫,捂着衣领怒道:“你干嘛?”
邵平慢悠悠地拎出一个钱袋,眼底带着浓浓的笑意,“你以为呢?”
侯安的脸顿时涨成红透的柿子。
邵平看也没看,便将他的钱袋揣起来,又把自己的扔给他。
侯安炸毛,“干嘛拿我的钱?”
“县里已经换不到新钱了,不跟我换,你留着当废铁吗?”
侯安眨眨眼,气势顿时弱了三分,“可、可是你拿着有什么用?”
邵平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
“保密。”
侯安撇撇嘴,转而笑嘻嘻地去翻邵平的钱袋,嘿嘿,看上去比自己的要多。
赚了!
这家伙暗搓搓地把钱收起来,以为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
邵平拿眼瞅着他,原本冷硬的线条不由柔和了几分。
那一袋钱,连同串钱的麻绳,邵平一直揣在怀里,直到很多年后,两个人携手走完这一生。
——
吃饱喝足,一行人逛了马市,又看了杂耍,苏页便和侯安商量着要去东街给孩子们买礼物。
虞峰和邵平自然跟着。
苏青竹却有些不情愿,“你们挑起东西来磨磨蹭蹭的,我不去了,我自己逛逛,待会儿在城门口等着你们。”
苏页不放心,“那怎么行?且不说你一个人不安全,万一走岔了也不好找。”
苏青竹不以为然,“大白天的,有什么不安全?”
苏页还是不放心,“峰哥,不然你留下来……”
“可别!”苏青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敢说,苏页前脚一走,后脚虞峰就得收拾他。
虞峰自然也不情愿。
他拿眼瞅了一圈,看到街角一个好看的房子,那是一间茶舍,木制房子,门窗开阔,十分雅致。
于是,便说道,“不然让竹子去那边等着,咱们早点回来,到时候一起回宫里。”
苏青竹迅速点了点头,“成,我就在那儿等着,决不乱跑。”
苏页看他是真不愿跟着,只得同意下来,之后又给了他一大袋钱,叮嘱了好几句,这才离开。
苏青竹刚一进到茶舍,便有无数道目光聚到他的身上,就连跑堂的小二都愣了愣。
苏青竹顺着他们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看了一圈,唔,离家前苏芽儿刚给做的细麻衣裳,针脚细密,干干净净。
这些人在看什么?
好在,他并不在意,兀自找了个空位,盘膝坐下。
小二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礼貌地问道:“这位客官,您来点什么?”
“都有什么?”
小二笑笑,面上减了三分恭敬,“咱们这里是茶舍,来的客人自然是喝茶。”
“那就上一碗茶。”
“小食要不要?”
“不要。”苏青竹干脆地说道。
“一碗茶,稍后就来。”小二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周围的目光纷纷撤去,不知谁轻嗤一声,“穷酸!”
苏青竹皱了皱眉,想到苏页的叮嘱,只得忍了下来。
茶好大一会儿都没上,苏青竹也不催,只是将闵政给的腰牌解下来,拿在手里无聊地把玩。
这块腰牌有巴掌大小,形状类似于五边形,材质似木非木,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旁边那桌挨着窗户,在一个单独劈出来的台子上,坐着一伙衣着华丽的年轻人。
其中一个不经意往他手里扫了他一眼,目光一顿。
“怎么了,里仁兄?”
年轻人面色来肃地指着苏青竹,不太确定地说道:“他手里拿的,似乎是……”
“闵家的腰牌?!”
“确定吗?”
“紫檀木,如意结,篆体的‘闵’字——是闵家腰牌无疑。”
“这……闵家腰牌极为难得吧?听说里仁兄都没有。”
被唤为“里仁”的青年抿了抿唇,黯然道:“我只是闵家旁支,自然没有。”
有人问道:“那小子为何会有?”
这话倒提醒了众人,他们往苏青竹身上一看,唔,模样倒是不错,只是穿得那是啥?还不如他家里的下人!
“我猜,他八成是偷的!”有人理所当然地下定义。
“里仁兄,怎么说这也是你家的腰牌,你该拿回来才对。”
“对呀,若是能让闵大人因此而注意到你,里仁兄,前途不可限量啊!”
闵里听了对方的话,难免有些意动。
与此同时,苏青竹听到“闵大人”这一称呼,下意识地往他们这边看一眼。
里仁猝不及防地对上苏青竹的脸,不由自愣了一下——不知怎么的,竟觉得他十分眼熟。
里仁还没来得及深思熟虑,同桌之人便叫嚣起来,“小贼!连闵家的东西都敢偷,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苏青竹一愣,左右看看,皱眉道:“你们在说谁?”
那人冷笑一声,道:“你瞎吗?这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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