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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欢-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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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鸾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再看还是那人,再揉眼再看,还是!
  吴鸾扭头往回跑,撞到了身后的云绝,“哎呦”一声坐在了地上。茶棚里的人听见动静向这边看过来。
  吴鸾眼见躲不过,只能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桌凳边,脸上摆出一副惊喜的神情,“亦儒,怎么在这儿碰到你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柳亦儒放下手中茶杯,目光森冷,越过吴鸾,看向他身后的云绝。
  吴鸾想起之前答应柳亦儒的话,这脸打的,只觉得此刻两边的脸颊生疼,尴尬不已道:“西席,西席,我府上新聘的西席,云公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我特意带了他出来,有什么不懂的也好随时请教他。”
  柳亦儒不理吴鸾,突然纵身而起,犹如一道闪电,直扑云绝。
  云绝见柳亦儒一直盯着自己,已知此番难以逃脱,早已暗做准备,运功护住周身命脉。待柳亦儒扑到近前,还未挨到他,便向后仰倒,在旁人眼中便成了柳亦儒将他打倒的。
  柳亦儒单膝跪地,一把抓住了云绝的右手腕,手指握住了他的脉门。
  柳亦儒只使出五成的功力,立即觉察出云绝体内有一股凌厉的内力,诡谲狠辣。他目色一凝,笃定道:“是你!”


第23章 同吃同睡
  柳亦儒随即将内力加大到九成。若是拼斗起来,谁输谁赢不好定论,然而单就内功而言,昆仑派深厚浩瀚的内力自是细雨阁这种走诡谲之术的邪门歪道不可比拟的。
  巨大的内力冲入五脏六腑,云绝虽然早有准备,但难免气血翻涌,“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吴鸾急红了眼,扑过来挡在云绝前面,伸手去掰柳亦儒握着云绝手腕的手,“亦儒,你疯了么?快放手!”
  柳亦儒将目光从云绝的脸上调到吴鸾脸上,“我一早就疑心他,他的身形体貌跟当日在你院外窥视的人一模一样。我跟那人交过手,知道那人的武功路数。我刚才一试,他内力诡异,却隐而不露,正是那日与我交手的人。”
  吴鸾莫名其妙,“你胡说什么?云绝他哪有什么武功,你看看,你都把他打吐血了。你赶紧放手!”
  柳亦儒痛心地向吴鸾道:“你知道不知道,他是来刺杀你的,你却养虎为患将他留在身边。””
  “他杀我?”吴鸾指着自己的鼻子,“当日马车中,是他从飞镖下救了我。我与他这些日子一直在一起,恨不得同吃同睡,他若要杀我,我早死一百遍了。”
  “同吃同睡?”柳亦儒脸色惨白,“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过会与他做个了断,却偷偷将他留在身边。怪不得你要躲开我,是怕我阻碍你们同吃同睡了吗?”
  吴鸾一时语塞,讪讪道:“云绝只陪我一个月,不耽误我成亲,也不会等你姐姐过门后给她添堵。”
  “一个月?不正是刺杀的期限么?”柳亦儒喃喃道,他握紧了云绝的手腕,桃花眼眯成一条线,冷声道:“说,你是不是来刺杀吴鸾的?不说实话,小爷便要了你的命。”
  柳亦儒纯正的内力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汹涌而至,云绝的腕骨被柳亦儒握得“咔咔”做响,如玉的额上渗出大粒的汗珠。
  再不做抵抗便性命堪忧,云绝眸光一寒,左手握住了匕首。
  云绝的匕首还未出手,就见一旁的吴鸾情急之下,竟双手抱住柳亦儒的胳膊,张嘴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之上。
  柳亦儒大惊,立即撤了周身劲力,否则吴鸾即便没伤到五脏六腑,也会崩掉一排牙齿。
  然而如此撤力对自身伤害极大,反弹的内力以几倍之效作用在柳亦儒身上,胸肺中一阵翻江倒海,一股腥甜涌上喉间,又被他咬牙生生咽下。
  吴鸾仍然死咬着不撒嘴。柳亦儒吃痛松手,他才气喘吁吁地松了嘴。
  柳亦儒难以置信地看着腕上渗血的一圈牙印儿,“你咬我?”
  吴鸾不理柳亦儒,捧着云绝乌紫的手腕心痛不已。
  云绝不动声色地收起匕首,用袖子抹去唇角的血渍,声音波澜不惊,“柳公子,在下不知您在说什么。我不过是感激国舅爷替我赎身,所以为报答他便以一个月为期陪在他身边。一月期满,我自会离去。”
  柳亦儒冷笑,“离去?是将他的命一起带走么?”
  吴鸾跺脚,“柳亦儒,云绝已经说了他不是来杀我的,你还要怎样?你再没完没了,咱们连兄弟都没的做。”
  柳亦儒红了眼眶,声音中已带了一丝哽咽,“你我相交十年,你竟然信他不信我。你可知道,这个世上,谁都有可能害你,唯独我不会。”
  吴鸾梗着脖子,“我知道你心疼你姐姐,追过来是替你姐姐撑腰的。可爷跟你姐姐还没拜天地呢,爷在成亲前屋里的事儿,宠着的人,你姐姐尚且管不着,更不用你来指手画脚。”
  柳亦儒身形摇晃,手扶旁边的树干才没有摔倒,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口的翻涌,才勉强道:“好,你既信他,我说什么也没用。”
  他看向云绝,吓得吴鸾赶紧将云绝挡在身后。
  柳亦儒苦笑,“你不用这么紧张,他若不是来杀你的,我自然不会将他怎么样。”
  他盯着云绝的眼睛,郑重道:“我会一直盯着你,这一个月,你老实待着还罢,若是有一点儿异动,对他不利,我必不饶你。”
  周围的官兵不知发生了何事,纷纷向这边看过来。柳亦儒说完这句话,转身而去,消失在密林之中。
  吴鸾心有余悸地扶着云绝回到马车里,让他躺在软榻之上,翻箱倒柜地找出活血化瘀的药膏涂抹在他的手腕上,心疼地问:“还痛吗?”随即抱怨,“亦儒那小子是疯魔了么,上来就喊打喊杀的,肯定是练功练坏了脑子了。等回京我就去御史府找他爹娘告状去。”
  云绝看着吴鸾,叹息着摇摇头,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你还真是少心没肺,我都替他不值。”
  吃完干粮接着上路,不想天公不作美下起雨来,开始淅淅沥沥,后来越下越大,泥地被雨点儿砸得冒泡,如沸水开锅一般。粮草车上铺了毛毡挡雨,只是苦了一干将士,在泥地上推着粮草车艰难跋涉。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接着往前走。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平县的驿站。
  驿站一早接到消息,知道是国舅吴鸾前来,所以远接高迎。吴鸾无心与驿站溜须拍马的官吏寒暄,只吩咐将粮草车拖到防雨檐下,自己扶着云绝进了驿站最好的一间房间。
  屋子虽不考究,但也算干净整洁,看得出驿站是下了功夫来接待他的,床榻上的被褥枕头都是新的。饶是如此,吴鸾仍不满意,又让人将自家马车上带的寝具搬了下来,铺在床上,这才小心翼翼地扶云绝躺下。
  驿站的仆役送来热水和粥饭,吴鸾亲自拧了毛巾给云绝擦脸,又端起热粥,舀起一勺送到云绝嘴边,哄着道:“我知道你不爱喝粥的,但身上有伤,便要吃清淡好克化的。吃了东西我再让驿馆的郎中给你诊诊脉,开些汤药。”
  云绝不料吴鸾照顾起人来竟然如此细致温柔,“一点儿小伤,哪有这么金贵,不敢劳烦国舅爷。”说着自己接过粥碗。
  不一会儿,驿馆的郎中赶到,替云绝诊了脉,只说是伤了肺腑,开了活血化瘀兼调理疗伤的方子。吴鸾一叠声地命人煎了药送过来,眼瞅着云绝喝下了才舒了一口气,“内伤可不是小事儿,千万别落下病根来。”
  云绝喝了药,暗自调理了一番内息,感觉出自己伤的并不重,好在当时柳亦儒顾念吴鸾及时收手。
  他倾耳听了一下,外面风声雨声大作,但也有细微的,不易觉察的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和略为粗重的呼吸声。
  云绝皱起眉头,看来柳亦儒伤的不轻,猛然撤掉内力是习武者的大忌,因此受到反噬,伤势可比自己要严重多了。
  再用心去感受,一丝熟悉的危险气息在悄悄逼近,仿佛有凶猛的野兽在窥探,伺机扑来张开血盆大口咬断猎物的喉咙。
  云绝知道那个杀手他终于来了,在这个雨夜,自己和柳亦儒都有伤在身的时候。
  楼下一阵喧哗,吴鸾探头出去,“出什么事儿了?”
  许林回话:“禀侯爷,是白日里茶棚遇见的那位公子,昏倒在驿站门外了。”
  “啊?”吴鸾赶紧往外跑,“那是我小舅子,快快抬进来!”
  吴鸾让人在屋里又支了一张床,将昏迷不醒的柳亦儒放在床上,噼啪噼啪地拍他的脸,“兄弟醒醒,你别吓哥哥呀!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岳父岳母和你姐姐交代!”
  他手忙脚乱地除去柳亦儒身上湿透的衣服,用被子把他裹起来,又叫下人,“他淋雨受了寒,赶紧的叫郎中过来看看,再煎碗姜汤过来。”
  郎中又过来了,诊脉后颇为诧异,“这位公子也是伤了肺腑,比刚才那位还要严重,少不得要加大药量。而且他强行压下伤势,又在雨中行走了很长时间,因此心力交瘁,外感内淤……”
  吴鸾焦急地催促,“快去煎药是正经。”
  轰走郎中,他伸手拂去柳亦儒额上粘着的湿发,纳闷道:“怎地也受了内伤呢?”
  虽然柳亦儒一直针对云绝,但云绝对他并无恶意,当下解释道:“当时你冲上去咬他,他怕伤了你便撤了内力,结果加倍反噬到自己身上。”
  吴鸾也早就后悔白天说话重了,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食言在先,自己打脸地将云绝留在身边。而柳亦儒虽然对云绝有误会,但也是因为关心他这个姐夫才会一路跟过来。此刻看到柳亦儒为了护他不惜伤了自己,更是一阵内疚,“这个人怎么这么死心眼。”
  柳亦儒脸色苍白,却两颊潮红,皱眉呻/吟了一声,悠悠醒转,吴鸾忙将他扶起来,“你醒过来就好,正要喂你喝点儿热粥再喝药呢。”
  柳亦儒头脑尚不清醒,迷迷糊糊中见是吴鸾,不禁长臂一伸;将他抱入怀中,下颌抵在他的颈间,“我是在做梦么?”
  吴鸾挣扎脱身,“哎哟,兄弟,你臊死哥哥了。把哥哥当成你哪个相好了么?”
  柳亦儒这才清醒,瞬间羞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抱,抱;抱歉。”
  吴鸾大度地表示自己不在意。
  云绝把头转向一旁,只当没看见。
  柳亦儒发现云绝也在屋里,一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竖眉道:“我的剑呢?”
  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条亵裤,利利索索地又跳回到床上,将被子拉到了下颌,恼羞成怒地问:“谁给小爷脱的衣裳?”
  吴鸾举手,“我。”
  柳亦儒抿紧了嘴,狠狠地将头扭向一边。
  吴鸾知道他脸皮薄,忙安慰他,“屋里都是爷们,有什么害臊的。小时候一起洗澡也是有过的,我还给你搓过背呢,什么没见过?”
  柳亦儒胸口起伏,觉得又尴尬又委屈,却无处发泄。
  屋里两个人都受了伤,一个是自己的相好,一个是自己的小舅子,吴鸾此刻只盼二人和睦,莫要再生事端。
  吴鸾让柳亦儒喝了点儿热粥,又端来熬好的药,低声下气地说道:“白日里哥哥说了好多浑话,你别放心上。我也知道你是为了哥哥好,只是这中间必有误会,咱们可以慢慢解释清楚了,再不要动气。今日累你受伤,哥哥也是愧疚得很,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不必顾念哥哥,我皮糙肉厚的伤了也不碍事,倒是你伤到了,哥哥比伤在自己身上还难受。”
  柳亦儒恼他被云绝蒙蔽,不辨忠奸好歹,但听他说出宁可自己受伤这样的话来,又瞬间没了脾气。面前这个人,自己就是用性命来护也是甘愿的。
  权衡一番,他接过药碗将汤药一饮而尽,哑声道:“好,既然你不信我,我又信不过他,那便三人同吃同住一个月。一个月后;他走他的;我出家当道士去;你回京与我姐姐成亲,互相再无瓜葛。”
  吴鸾瞪大了眼睛,张着的嘴能塞下一个鸡蛋。须臾如泄气的皮球,咬着后槽牙道:“也好!”


第24章 杀手十二
  两张床躺了两个人,吴鸾躺到哪张床上都不合适,屋里也摆不下第三张床;因此他只能在地上打了地铺。
  吴鸾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罪,铺了三床被子还是觉得地上冷硬。况且他也睡不踏实;一会儿爬起来问这个要不要喝水;一会儿爬起来问那个要不要加床被子;偏偏两个人都面向里躺着;谁也不理他。
  吴鸾感觉自己里外不是人;委委屈屈地躺回到地铺上,窝在被窝里扇自己耳光,老老实实在京城待着不好么,非要跑出来,偷鸡不成蚀把米,嘴边的肥肉都没吃着。吃不着也就算了,偏偏还放在眼前干看着,更是一种锥心的折磨。
  巴掌扇累了,吴鸾耐不住困倦阂上双眼,也顾不得地铺冷硬,不一会儿就鼾声大起,睡得跟死猪一样。
  黑暗中,柳亦儒开口道:“你既是为他而来,为何迟迟还未动手?”
  云绝知道柳亦儒这是在问自己,也懒得再掩饰身份,或是再解释什么,只淡淡道:“各凭本事,你看好他就是了。”
  柳亦儒“蹭”地自床上坐起来,“你终于承认你是杀手了!”
  云绝无所谓道:“我是杀手,但也不一定就是来杀他的。”
  柳亦儒脑子有点儿转不过弯儿来,“你是又舍不得杀他了吗?”
  云绝“哼”了一声,索性不再理他。
  柳亦儒赌气地又躺了回去,“横竖有我在,我倒要看看你在我眼皮底下能耍什么花样。”
  过了一会儿,柳亦儒又轻声问:“喂,你睡了吗?”
  云绝闭着眼,“你还有话跟我说?”
  “能不能跟你打个商量?”柳亦儒鼓起勇气。
  云绝诧异,“咱们两个之间还有能商量的事儿?”
  柳亦儒抠着被角,“你别告诉他那日我在树上偷看他沐浴。”
  云绝实在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柳亦儒恼羞成怒,“你笑什么?那日你不也看得挺欢实么?你不拆穿我,我也不会拆穿你。”
  “好吧!”云绝忍笑忍得很辛苦,胸口都痛了。耳听柳亦儒呼吸沉重,不禁问:“你怎么还不睡?”
  “要你管?小爷就是睡着了也会睁着一只眼盯着你的;你离他远点儿;别想轻举妄动。”柳亦儒恨声道。
  “随便你。”云绝翻了一个身,闭上眼沉下心来,调动所有的感观去探寻屋外的情况。雨点落在树叶上“沙沙”作响;一只松鼠跳过树枝躲进树洞里;小鸟湿了羽毛,躲在浓密的叶间瑟瑟发抖……还有那个步步逼近的人,虽然悄无声息,但是云绝知道他就在那里。
  后半夜,一根细管捅破了窗上糊的棉纸;伸进屋内;随即一股白烟自细管口散开。柳亦儒吸入迷烟,失去知觉。
  云绝自床上一跃而起;细雨阁的迷烟自然对他不起作用。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将柳亦儒弄清醒过来。想想还是作罢,柳亦儒伤得颇重,自保尚且困难,不如让自己先去会会这位同门。
  云绝身轻如燕,破窗而出来到外面。
  大雨倾盆,屋檐下垂落的雨丝形成如瀑的水帘,天地间一片茫茫。四周暗黑,只有驿站大门口挂的两个黄色灯笼在风雨中摇曳。
  不远处的空地上站着一个黑影,好似融入在暗夜之中。
  “廿三,咱们又见面了。”那人声音冰冷,带着嘲讽和莫名的亢奋。
  细雨阁中受训的杀手只有编号,没有名字,本来的名字在进入细雨阁之时就被要求遗忘,只有出师后,才会有一个新名字,而廿三正是云绝在细雨阁的编号。
  云绝眯起了眼睛,“十二,果真是你。”
  云绝一早料到前来刺杀吴鸾的杀手不好对付,细雨阁这么多的杀手中,能让云绝忌惮的不过三人,而十二就是其中一个。
  倒也不是十二的武功有多厉害。若单论武功,云绝自负能够略胜一筹。只是此人阴狠弑杀且手段毒辣。
  杀手的目的是完成任务,一般来说不愿节外生枝。而十二却以虐杀为乐,他不单单是要杀死目标,更喜欢享受杀人的过程,甚至不惜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让目标在极度的恐惧和痛苦中死去。有时兴致来了,还会殃及无辜。就云绝所知,十二曾奸/杀了目标的妻子和儿女,还是在目标未断气之前,当着目标的面做的。
  细雨阁虽然不会限定杀手以何种手法杀人,但是为了组织的隐秘性,却要求阁中杀手尽量不要引起外界过多的注意。而十二每每出手却满屋血腥,手段残忍至极。引来民众的恐慌和官府的大力追捕。
  十二完成任务的数量早已过百,按说一年前就能升为一方堂主,但就因为他杀人太过招摇,让细雨阁有暴露的危险,所以便处罚他完成一百五十个任务方能坐上堂主之位。十二也不在乎,反正他的乐趣是杀人,做不做堂主倒无所谓。
  十二在雨中向云绝道:“廿三,屋里的那小子是我的人头,怎么,你也想染指吗?别忘了阁里的规矩,阻碍其他杀手完成任务可是犯了大忌的。”
  云绝不动声色道:“我利用他国舅的身份接近我的目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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