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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了，褚婶子你老能不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还有呀，我带着眼罩呢，你怎么就看出我在流泪？不对，好像这眼泪真的不少，浸湿了眼罩，再哗哗的流了下来。

　　　　沐小鱼用手背抹了一把鼻涕，挤出一个笑容来，故作洒脱的调侃道：“我会哭吗？褚婶子真会开玩笑，小爷我、姑娘我男儿有泪不轻流，打从十年前我就不会哭鼻子了，那个，褚婶子，我给你说，至少有十年我不曾流泪……”

　　　　鬼使神差的，突然想唱歌，她用冻僵的手指弹唱起来，弹的曲不成调，唱得泣不成声，褚婶子更是听得一塌糊涂。

　　　　屋里的那位在睡梦中听到小妖精在弹唱一支缠绵悱恻的歌曲：“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啊、阿嚏……不行，天太冷了，冻感冒了，唱不下去了，我就说我没哭吧，是感冒才眼泪鼻涕一起流，让您老见笑了，褚婶子，我走了，再见呀，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吃满汉全席……”

　　　　“别走……把手放哥怀里来，哥给你暖着……”是男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男人装委屈卖萌的时候，才会操着小鼻音撒赖皮，沐小鱼对这声音没有丝毫免疫力。

　　　　“大将军，别这样，奴婢、奴婢……”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嫣儿姑娘发现，独孤大将军只是下意识地握住自己的小手，根本就没有醒来。

　　　　隔着一道帷幔，沐小鱼脑补接下来的情景，不用说，圆屁股姑娘的嘴巴铁定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应该是独孤狼的嘴唇吧，他正在亲吻那姑娘吗？

　　　　掏出手绢来擤了把鼻涕，沐小鱼突然发现，沾上鼻涕的手绢变得很脏，粘乎乎的东西，就像、就像、男人的某种体液……

　　　　无比恶心地扔掉，再狠狠地踩上一脚……



　第241章　你怎么说

　　　　浑浑噩噩的踉跄着爬上马车，这会儿雪下得很大，夜间气温很低，雪越积越厚，天地间恍若白昼，由于心神恍惚，沐小鱼竟然没有发现，赶车的并不是先前的车夫。

　　　　精疲力竭地趴在马车后座上，这才觉得浑身酸疼，已经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吉他跌落在车底板上，发出混乱的共鸣声。

　　　　赶车的男人比原来的马车夫高大不止一号，宽肩窄腰，后背呈现出完美的倒三角体形，并且，他披着暗红色的大氅，和马车夫深灰色的棉袄简直就是天渊之别。

　　　　发现自己根本被沐小鱼无视，赶车的男人发出一声冷哼，狠狠地一甩马鞭子，紧抿的嘴唇中挤出一个单词：“驾！”

　　　　忘了告诉马车夫，自己要去什么地方，车夫也没有询问，并不豪华的马车孤零零地在街道上行驶，两匹辕马不时打着响鼻。

　　　　好在上林苑离大明宫并不太远，也就一柱香的功夫，马车就抵达凤仪门，男人直接把马鞭子扔在雪地上，长腿一摆跳下马车，走过去掀开车厢的门帘，只见沐小鱼趴在后座上，早已经熟睡过去。

　　　　男人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深吸一口冷气，把胸中的恶气挤出来，探身把她提溜起来，这才感到她的身体烧得滚烫，感情竟是发着高烧呢。

　　　　怨恨之心顿时烟消云散，男人胡乱扯开衣襟，把她暖在怀里，眼看着几个侍卫跑过来。也没工夫搭理他们，抱着沐小鱼如飞地朝景阳殿狂奔。

　　　　守门的侍卫自然是认识龙武大将军的，哪里敢怠慢，急忙把他的马车牵进来，松开辕马。送到马厩去。

　　　　遣走马车夫在独孤大将军门外等候沐小鱼的，正是龙武大将军公孙子都。

　　　　因为谕旨的事情，他的心里也十分不愉快，首先，他知道太上皇的谕旨是二十多天前送到的，很显然，沐小鱼把消息封闭的很紧，事情和他有关系。她却连征求一下他的意见也没有。

　　　　还有就是谕旨的内容，那是说不出口的羞辱，虽然是太上皇的旨意，可是，小狐狸精竟然一点也不考虑他的感受，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成了女皇陛下的贵妃娘娘，难道。在今后的岁月里，他还要和慕容冲以及独孤信两位皇后娘娘争风吃醋吗？

　　　　由于心里不痛快。早朝之后，他没有搭理沐小鱼，也没有用膳，直接回自己的府邸睡了一大觉，直到侍卫来禀报，晚膳时陈尚宫去请皇上用膳，发现皇上没在寝宫，整个宫中都找遍了，也没发现皇上的踪影。

　　　　公孙子都冷静地问道：“去独孤大将军哪儿看过没有？或许。陛下去了大将军府。”

　　　　女皇陛下新颁布太上皇谕旨，册封独孤信为西宫娘娘，想必是去临幸皇后娘娘去了。

　　　　公孙子都恶趣味儿的揣度着，想起自己和独孤信一样，被很可笑的册封为贵妃，并且，女皇陛下显然是最惦记皇后娘娘的情绪。自己这个皇贵妃还没进入被安抚的议程呢。

　　　　“回大将军话，独孤大将军府正在公开选拔妻妾，门外边马车都排出数里之外了，听说独孤大将军准备选出九个女孩子，这才选出一个傻姑娘，若是皇上在，断然不会……”

　　　　这名侍卫很知趣儿地吞下嘴边的话，那就是，陛下刚宣布皇太后谕旨，准备册封独孤大将军为皇后，怎么可能任由他娶妻纳妾呢。

　　　　“服侍陛下的宫女怎么说？”独孤信有种，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招呢。

　　　　“回大将军，她们说皇上写了一首诗，招司彩女官来景阳殿，亲自看着拓印到娟帕上，精工刺绣，完事后就换了衣服，也不让人跟着，径直出了景阳殿，没人知道陛下去了哪里。”那侍卫说着，转身去门外叫那宫女进来，回答龙武大将军问话。

　　　　“陛下穿的什么衣服？”公孙子都淡定的问道。

　　　　“回大将军，很奇怪的劲装，玄色的，披着银灰色披风，还带着蝶形眼罩，也是玄色的。”那女官唯恐大将军责罚，跪在地上，不停地颤抖着请罪道：“奴婢该死，真的是陛下不让奴婢们跟着，所以……”

　　　　“好了，你们回宫去吧，不用再找了。”公孙子都说着，又吩咐那个侍卫道：“备马，随我去独孤大将军府邸。”

　　　　到了独孤大将军门外，公孙子都让那个侍卫挨个儿去向各家的马车夫打听，车上都是谁家的小姐，最后查到沐小鱼的马车，只套着两匹辕马，十分简朴，显然不是显赫的人家，又没有奴仆们跟随，不用太客气，直接揭开门帘探望，然后，诚惶诚恐的道歉：“对不起，小人还以为是我家小姐的车呢，对不起……”

　　　　听说女皇陛下就在那辆双乘的马车上，公孙子都暗道，果然是应征独孤夫人来了，她是想搅局，还是真的想占据一席之位呢？

　　　　打发走侍卫，独孤信就在街边的茶肆里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到茶肆关门谢客，这才出来，买下车夫的马车，悄然越墙进入大将军府，看沐小鱼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等到小狐狸精被拒之门外，公孙子都不由勃然大怒，不是生独孤信的气，而是对沐小鱼满腹愤慨，该死的小狐狸精，你就这么没出息吗，人家都不要你了，还在这里表演你的痴心不渝，你既然这么喜欢他，还要慕容冲和我干什么，直接嫁给独孤信不就万事大吉吗。

　　　　尽管心里十分不痛快，可是，还是舍不得她在大街上挨冻，默不作声地把她接回宫中，眼看沐小鱼烧成这副模样，公孙子都倒也顾不上再和她计较，吩咐宫女立刻传太医，又让把炭火笼得旺旺的，抱着沐小鱼一起钻进被窝里，用自己赤裸的胸膛温暖着她。

　　　　“子都，对不起……”她渐渐缓过气儿来，在他怀里呢喃着，这声道歉让他心里百味杂陈。

　　　　“别说话，把眼睛闭上好好睡一觉。”他亲她额头，滚烫，炙伤了他的心。

　　　　这一刻，不由激起对独孤信的憎恨来，该死的东西，怎么忍心对小鱼如此无情，独孤信，你给小鱼下了什么蛊吗，她怎么会如此屈尊降贵地迁就于你。

　　　　当值的御医很快赶了过来，为女皇陛下诊脉，说是受了风寒，开些汤药煎好送来，热热的喝下，出了一身汗，症状顿时就减轻了很多。

　　　　看来，身主的体质比沐小鱼还是差了很多，想当年她冒着零下二十多度的酷寒执行任务，也没有伤风感冒什么的发生。

　　　　这是他们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公孙子都第一次和她同床而眠，如今他是准贵妃娘娘，说是侍寝也不为过。

　　　　慕容冲弃她而去，独孤信有了新欢，自己身边就剩下子都公子了，只是，她还不知道，他是否愿意接受册封。

　　　　“子都，对太上皇谕旨，你怎么想？”

　　　　我能回答你坚决不能接受吗？没有立刻作出回答，公孙子都知道，慕容冲多半是凶多吉少，他的皇后之位可说是有名无实，独孤信选择了和小鱼分道扬镳，也就是说，情况已经发生了逆转，他此前担心和忌讳的状况，已经不复存在，可是，他不能保证，女皇陛下今后会不会再觅新欢，况且，让他一大男人做女皇的宠妃，实在有些滑稽可笑。

　　　　但是，看她今天伤心欲绝的样子，他也实在不愿意在她伤口上撒盐。

　　　　“我会永远做你的男人，但是，不会成为你的贵妃，我保证，会以自己的方式守在你身边，比如说，兼任你的侍卫长，贴身守护你。”

　　　　这是最好的选择，不会有损男人的尊严，也不用担心和她的三宫六院争风吃醋。

　　　　“子都，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也想像独孤信那样，妻妾成群，抛下朕不管不顾吗？”第一次刻意强调了“朕”字，那意思自然有一分愤怒在里边，别忘了，我沐小鱼是你们的君王，你们怎么可以如此无视我的权力和威严呢！

　　　　“陛下，子都不会娶妻纳妾，我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沐小鱼，我只是希望在你面前保持男人的尊严，以一个独立人格的男人身份，和你在一起。”我是你深爱着却无法结为夫妇的有情人，而绝不是女皇陛下至高无上权力和威严的附属物。

　　　　刹那间，沐小鱼觉得好温暖，不仅是这个男人的怀抱，还有这个男人的牺牲，他和独孤信一样高傲，不愿成为女皇的男宠，可是，他会以自己的方式和她终生相守，在他们的认知里，后/宫的男人无论是皇后或者是妃嫔，都不过是倚靠女皇陛下的宠爱而生存的男人。

　　　　他们都是同样的想法，他们所给予沐小鱼的，只能是关爱、呵护、强有力的支撑，他们因为女人的依附而骄傲，却不屑于依附任何女人，即使对方是让万民仰慕的女皇陛下也不行。

　　　　从他们两人的态度上，沐小鱼不难推测出慕容冲的选择，以风皇的清高和孤傲，若是知道自己被封为皇后，恐怕会觉得无地自容，就此销声匿迹，再也不愿在她面前露面了吧。

　　　　“对不起，子都！”真的真的对不起，我对你的感情，并没有他们二人那样铭心刻骨，我甚至认为，自己更多的是被你的男色所迷惑，现在，我却不得不去想，论有型，慕容冲堪称“型”到极致，论帅气，独孤狼可说是“帅”中极品，但我却情不自禁地为你沉沦，特别是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的心离你很近，至少，身边还有你陪伴，有你的胸膛可以依偎……

　第242章　风皇下落

　　　　尽管公孙子都百般阻拦，女皇陛下还是正常早朝，由于风寒未愈，依旧发着低烧，她的脸上透出病态的潮红，嘴唇也比平时红得娇艳，就像画了一个娇羞的少女妆。

　　　　刚在龙椅上落座，摄政王就呈上独孤大将军的折子，说是独孤相国惦记“如愿郡”的灾情，亲自去巡视督察赈灾事宜，清晨就已经出发。

　　　　沐小鱼心里苦笑，男人还算识趣儿，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让彼此难堪，所以选择了回避，只是，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他们终究还是会见面的，沐小鱼哀叹男人薄幸起来真是果决得让人吃惊，她只能从心底里佩服，因为，自己远没有他那样凉薄和洒脱。

　　　　强撑着病体按时早朝，说白了，就是想见到独孤狼，想看看男人在无情地拒绝她之后，会以什么样的嘴脸面对她，毕竟，她不是寻常女子，她是沐唐帝国尊贵的女皇陛下，遗憾的是，男人并没有给她欣赏的机会。

　　　　事情的真相并非如她所想，天还没亮，独孤信就被街门外的喧闹声吵醒，宿酒并不舒服，头很疼，不过，意识已经完全清醒，回想起昨天的事情，男人觉得很是无趣，他的本意是向沐小鱼表示自己的愤慨，没想到一脚踢在了城墙上，仿佛还被伤了脚指头，个中滋味儿唯有自知。

　　　　门外的噪杂声尤其让他闹心，所谓的娶妻纳妾只是为了做给小妖精看，结果是人家根本无视，难道要让他假戏真做，真的娶几个妻妾养在家中吗？

　　　　还有，见到小妖精他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若是。小妖精公然给他道喜，甚至装做大度，再赏赐几两白银什么的做贺礼，他该如何应对？

　　　　不能说是黔驴技穷，独孤大将军只能使用三十六计中的最后一计。溜之大吉。

　　　　沐小鱼默然半响，原以为大臣们为了讨好圣上，或许会上疏弹劾独孤皇后擅自娶妻纳妾之事。令她感到意外的是，众人皆三缄其口，由于弄不清楚女皇陛下的态度，怀里揣着小心，静候女皇陛下发话。

　　　　这些人不是傻子，女皇陛下和独孤相国的感情非同一般，就算女皇陛下真想处罚左相大人。自己也不敢置喙。以免时过境迁。成为女皇陛下懊恼时的出气筒，更何况，独孤相国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就算不做皇后也必然是女皇陛下最倚重的柱国，谁敢轻易得罪。

　　　　女皇陛下面无表情地把玩着龙案上的玉玺，极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淡然自若的笑道：“今天，朕要宣布一项决定，就是取消对慕容冲东宫皇后、独孤信西宫皇后、公孙子都皇贵妃的册封，俗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所以，朕要郑重地就此事，向受到困扰的几位当事人道歉。”

　　　　除了把头低得更深些，众朝臣没有一点反应。

　　　　略微停顿了一下，想看看众人的反应，无果，沐小鱼只好接着说道：“从今往后，我沐唐帝国婚姻嫁娶，必须尊重男女双方当事人的意见，无论是君王还是平民百姓，不得强嫁强娶。”

　　　　“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跪拜于地，山呼“万岁”之后，再度鸦雀无声。

　　　　“众位爱卿平身，朕的书法难登大雅之堂，请兵部尚书嵇康大人代笔，替朕为各位册授官员的府邸题写匾额，朕今日身体欠佳，其他事情待后再议。”

　　　　沐小鱼起身对明公公耳语了几句，明公公高声宣布退朝，然后，匆匆赶上礼部尚书宋大人，请他留步，女皇陛下单独召见。

　　　　宋玉是昨天夜晚才和嵇康夫妇一起回到京都的，若非必须回京就职，他真心的不想再踏进京都一步。

　　　　这是自唐门老宅一别，沐小鱼第一次和宋玉见面，她的心里一直存有疑问，那就是，宋玉那日为何不告而别，回京城后，又为何没有在第一时间来见她。

　　　　因为感染风寒，沐小鱼高烧折腾了一夜，早上醒的晚了些，没顾上用膳就上朝，所以，回景阳殿之后，公孙子都立刻让人备好早膳送来，女皇陛下盛情相邀，宋玉只得陪她用膳。

　　　　彼此心里都有很多话要说，反倒不知从何说起，沐小鱼看他比上次见面时清廋了很多，亲自盛汤逼着他喝下去，殷勤的给他布菜，仿佛唯有这样才能弥补心中对他的愧疚。

　　　　用完膳回到南书房，公孙子都识趣儿的选择了回避。

　　　　沐小鱼为人一向坦诚，毫不隐晦地询问道：“宋大人，上次唐门遇险，多得大人舍身相救，翌日我让人去看望大人，却已是人去屋空，之后也一直不见音讯，让朕甚是挂念。”

　　　　“那日在下也受了点轻伤，寻思公子鲍伤势沉重，慕容公子又身中剧毒，陛下定然忧心忡忡，在下不能替陛下分忧，也不愿成为陛下的负担，这才悄悄返回任上养伤……”

　　　　发现沐小鱼突然愣怔了一下，紧接着神情就黯淡下去，貌似有恍惚，看向自己的目光渐渐呆痴，宋玉急忙停下话头问道：“陛下，你没事儿吧？”

　　　　“你刚才说什么？谁身中剧毒？”不可能，我一定是听错了，风皇，他怎么可能……

　　　　宋玉纳闷儿的瞟了公孙子都一眼，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不妥，却又不知就里，不以为然的问道：“慕容公子没有告诉陛下吗？那日他生擒假唐樾，没想到那家伙早有准备，趁慕容公子不备对他下毒。”

　　　　“公孙子都，你老实告诉朕，慕容冲，他、是不是遭遇不测？”沐小鱼的声音十分平静，却让人感觉到海啸到来前的异常讯息。

　　　　“什么？慕容公子他……怎么可能，我和独孤信离开前，太医院的御医们已经赶到麟德殿，他和唐芳同时中毒，既然唐芳都没事，那他也应该……”

　　　　宋玉欲言又止，究竟是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