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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等到天马流去了，自己不就高兴地过去了。

　　玉如一想着这些，更觉伤心，自己都没有向于靖说过一句喜欢他，没有问过他，是否也动自己动了心。

　　可是，终究来不及了。

　　两个人伤心了半天，哭也哭够了，骂也骂够了。

　　白璇玑站起来，道：“不论他是死是活，我要将他的尸体带回来。”

　　玉如一站起来道：“我陪你。”

　　两人将眼泪察干，向罗浮山赶去。

　　“师姐，你们还是不要去的好，眼下山上龙蛇混杂的。”

　　玉如一道：“我们去收尸，上去就下来了。”

　　两个人出来，骑着马向前跑了。

　　天阴的厉害，春雨时停时落，将行人的春愁勾染的更浓，将别离的愁绪酝酿的更浓。

　　赶了一阵，春雨渐大，两人停马在树下避雨，顺便吃点干食，喝点酒暖身。

　　白璇玑喝了一小口酒，将酒壶递给玉如一。

　　玉如一接住，小啜了一口。

　　“玉姐姐，其实你也喜欢他的…是吗？”

　　玉如一拿着酒壶，不知道如何回答。

　　白璇玑道：“其实我老早就发现了，在京师那个小院，你听到他丹田被废之后，比我还紧张，我发现王老五似乎有些不敢见你，直觉告诉我，其实你们两个之间有事情，只是他不说，你不说，我便不方便问，可是刚才，你的眼泪做不得假，一个女人为一个父兄之外的男人落泪，那就是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玉如一仰起头，大大灌了一口酒，呛的脸都红了。

　　“是，我喜欢王老五，在没遇到他之前，我的生活一谈死水，遇到他，我的生活，我的生命才有了色彩，我喜欢他，只是我不敢承认，现在，他死了，我才敢说出来。”

　　白璇玑拿过酒壶，低声道：“原来我以为我是最不幸的那个人，我没见到我父亲，但是听说是被外公杀的，母亲一走五年，没了踪影，后来外公死了，我最后的一个家没了，可是我还有王老五，我知道他对我的心意，现在反过来看姐姐，我却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有一个真心实意喜欢自己，，而且是自己喜欢的人陪着自己，这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情了。

　　玉如一低声道：“在铁剑山我就知道你是幸福的，因为王老五为了你不被芈半招伤害，不惜与我们所有门派挑战，那一刻，他想疯了一样。”

　　一个男人愿意为一个女人发疯，那一定是爱到骨子里了。

　　可惜，她们都失去那个男人。

　　雨渐小，两人起身，又向罗浮山赶去。

　　此时，罗浮山上山下，到处是人。

　　有贪心的人，有抱着意思幻想的人，有入局之后，浑然不知的人，也有冷静的观察一切的旁观者和一手推动波澜的操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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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好雨知时节

　　于靖被蛇尊杀死的消息很快传开，并且几乎得到很肯定的答案。

　　于靖前脚走进那个山谷，蛇尊和西域双妖刀就跟了进去，随后，蛇尊用蛇封了山谷的谷口，让后续来的人没有办法进去。

　　之后，山谷里就没有了动静，只剩蛇尊敲鼓操作蛇，再后来蛇潮退散，他们进去的时候，西域双妖刀死了，山洞里发现人的踪迹，还有一对篝火以及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一看就烧了很长的时间，所以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谁的尸体。

　　当然，也有人生出怀疑过，可是，在全江湖找于靖和那本书的时候，于靖上山了，他上山做什么，肯定是拿藏在山上的武功秘籍，当他拿到秘籍准备走的时候，被蛇尊和西域双妖刀追上杀了，于是，蛇尊在拿到那本武功秘籍后，逃入了莽莽大山，而于靖被毁尸灭迹。

　　从实力对比上来说，即使知道于靖能杀死伏熊境的高手，可是他终究没有进入付熊境，没有真气罩的护持和保护，遇到蛇尊这类人，基本上确定是无生还的可能。

　　经过先前的怀疑和推想，现在所有人都相信于靖死了，秘籍在蛇尊手里。

　　很多门派赶过来得到于靖死了，秘籍落在蛇尊的消息，都一脸的懵逼，原本感觉后面有许多大戏要唱，结果就戛然而止了。他们很多人在铁剑山上见识过于靖的能为，原本以为这次的主角一定是这个人的，结果剧情刚开始，主角换了，有点突如其来，但是江湖就是江湖，波澜诡谲，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的。

　　随即门派就近封山，派人入山找人。

　　蛇尊此时想要出去，有点难，那么在山里，谁找到就是谁的了。

　　罗浮山连绵几十里，山上一时间人头窜动。

　　袖兜门派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但是人手有些不足，所以对这些抱着野心的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在大山里找蛇尊也是好的。

　　小镇，天老急匆匆地将手中的纸条递给袁公子。

　　袁公子接住纸条，看都没看，道：“何事这般惊慌？”

　　天老道：“王老五死了。”

　　袁公子皱了一下眉头，笑问：“谁杀的？”

　　“蛇尊。”

　　袁公子看都没看纸条放在了一旁。

　　天老道：“现在王老五死了，我们的计划是不是要改变。”

　　按道理当初他们的第一个计划就是用镇海仙人的秘籍和王老五将人引到罗浮山，然后利用江湖黑白两道和门派的贪心，引起大乱斗，顺便利用江湖上的不和，引发一场漫长的厮杀，于是他们在传递透露消息的时候，根据各个人物的远近，按照时间的先后透露，所以先上山的横山四友，接着是黄河六鬼，卢家四子，这三拨人是比较近，来的早日后不会被人怀疑。再后来，就是蛇尊和西域双妖刀，这是两对恶人，然后又是一波正义之士。

　　在袁公子的计划里，这是一连环的杀计，也是所谓的清理杂草计划。

　　可是，现在于靖死了，蛇尊拿着秘籍跑了，这让他的计划一下子就乱了。

　　原本是一波一波的厮杀，现在却因为于靖和蛇尊的大战，让后来的人都攒拢起来，让这种不平衡一下变得平衡了，所以在蛇尊之后，江湖上来罗浮山的人没有厮杀，毕竟他们已经知道目标了，在见不到秘籍之前，谁都不会动手的。

　　袁公子笑了笑，道：“天老，你也觉得王老五死了？”

　　天老愣了愣。

　　袁公子笑道：“想他那种人，没有亲眼看到他死了，永远不要相信他会死。”

　　天老道：“那后来操作蛇的是谁？”

　　袁公子笑道：“拿手鼓操作蛇很难吗？不难，那是这种蛇听惯了这个鼓的声音，然后知道什么声音是进攻，什么声音是后退而已。”

　　天老道：“公子的意思是训蛇和训猴一样？”

　　袁公子道：“操作动物都是这样的。”

　　天老眼睛一亮，道：“难道操作蛇的是王老五？”

　　袁公子笑道：“一定是他，只要他杀了蛇尊，拿到那个手鼓就可以了。”

　　天老不解道：“他是如何知道操作蛇的方法？”

　　袁公子叹了一口气，道：“天老啊，你知道王老五为何要上罗浮山？”

　　天老愣了愣，按道理，现在整个江湖风声鹤唳的，王老五最佳的选择是找个地方躲着，何必将自己暴露在罗浮山上？

　　袁公子道：“论起对罗浮山的熟悉，没有人比得过他，所以，在情报中有一条，蛇尊追过去的时候，蛇尊的蛇在谷口，从道理上说，蛇尊不可能将蛇放在谷口的，有了蛇群，他能尽快结束战斗，没必要拖延时间。”

　　天老道：“你的意思是，蛇尊的蛇是进不去山谷？”

　　袁公子点头道：“比如，那个山谷也有一群蛇，所以只要王老五用话激一激蛇尊，蛇尊就会敲出进攻和退守的鼓点，而以王老五的聪慧，记住就可以了。”

　　天老道：“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王老五布置的局，哈哈…高明，全江湖的人都被他骗了，连我们的局也被他破了。”

　　袁公子道：“这个局不高明，有一处很明显的破绽。”

　　天老道：“破绽？”稍微一沉思，豁然明白，道：“烧尸体。”

　　袁公子道：“正是烧尸体，按正常思维来说，蛇尊如果拿到武功秘籍，直接杀死王老五后，快速离开免得被人包抄才对，何苦大费周章烧尸体，所以烧尸体就是欲盖弥彰，可惜山上的人都被那本秘籍迷了心窍，想不到这一层。”

　　天老道：“那王老五呢？”

　　袁公子沉吟了一下，道：“天老若是你，你会如何做？”

　　天老想了想，道：“乘机离开罗浮山，毕竟目的达到了，离开之后，隐姓埋名就可以了。”

　　袁公子道：“王老五肯定不会这样做？”

　　天老道：“为何？”

　　袁公子道：“这件事眼下没有发觉，可是等冷静下来，这个破绽会让人怀疑的，那么，泰山这些门派即使找不到王老五，也会守住白璇玑的，所以，这样一来，王老五也不可能待在白璇玑的身边，甚至会给白璇玑带来无尽的烦恼，所以，王老五不会走这条路…你再大胆的想一想。”

　　天老又想了想，道：“若是我，反正山上人多，趁机混在寻找蛇尊的人群里，这样既能混淆视听，又能保证自己随时都掌握情况，做出应对。”

　　袁公子用手敲着桌子，道：“我也觉得这种情况最有可能，可是…”

　　袁公子沉吟看片刻，急忙将传回来的情报看了一遍。

　　“蛇尊，蛇谷…”

　　袁公子哈地轻笑了一声。

　　天老道：“公子知道王老五在哪里了？”

　　袁公子道：“如果王老五也会操作蛇呢？”

　　天老愣了愣，这个信息他有些消化不了，王老五会操作蛇？

　　这个人究竟隐藏了多少的实力？

　　袁公子道：“记得谷口外的蛇潮吗？红的蛇和绿的蛇，如果绿的蛇是蛇尊的，那么红的蛇极有可能是王老五的。”

　　天老道：“如果会操作蛇的话，那么，王老五只会藏在…”

　　袁公子冷冷笑了一声。

　　“蛇谷，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

　　袁公子道：“眼下哪个门派离那里最近？”

　　天老道：“华山派。”

　　袁公子道：“我喜欢。”

　　“哦，对了，白璇玑和泰山派的玉如一是不是也过去了？”

　　天老点了点头。

　　袁公子笑道：“有时候，运气这种东西，来了挡都都不住啊。”随后拿起毛笔，在小纸条写了一句话，用嘴吹干，递给天老，道：“给三号。”

　　天老出去了。

　　袁公子凭窗看着春雨绵绵，伸出手接了接屋檐上滴下的水珠，落在手掌里，冰凉冰凉的。

　　袁公子感觉清爽无比，头清脑明。

　　好雨，知时节；知时节，才是好雨。

　　人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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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哀伤

　　白璇玑和玉如一到了罗浮山，顺着山道爬上来，两人来不及休息，来不及看于靖生活过的那个破败的小院，与人打听了一下，直奔后山的峡谷去了。

　　这两日，罗浮山包括相关的山脉都被江湖的人踏了一个遍，显得凌乱不堪。

　　两人几步走过山谷，看到地上蛇的残体，闻着淡淡的腥臭味往里走。

　　先看到西域双妖刀的尸体，只是有人为了泄恨，已经用刀剑插的面目全非。

　　再往里，才看到别人说的那个山洞，柴火绕过的痕迹还在，还有一大截类似人的焦黑木炭半立在山洞的边上，像是一根没有彻底没有烧完的木棍。

　　白璇玑和玉如一看着那半截人模样的焦炭，眼泪又流了下来。

　　两人一边流泪一边走过去，白璇玑和玉如一使劲想辨认这人不是于靖，可是烧的面目全非，哪里能认得出，只能解下披风，包裹起来。

　　两人抱着于靖，步履蹒跚地走出山谷，一边走，一边哭，像是失了魂的人。

　　走出山谷，碰到几个人，边走边说，错不了，在半山腰上有梅山七杰的坟墓。

　　白璇玑身子一震，玉如一道：“我们去看看。”

　　两人又上山，在那个小院的右上方的树林里发现了三座坟墓，坟墓的杂草已经被清理，显得整洁了许多。

　　“应该是王老五做的。”

　　白璇玑将披风中的那半截黑焦炭递给玉如一，快步走过去。

　　她一一辨认墓碑的字。

　　有万升宇的，第二个坟墓上什么也没写，第三个写的是乔梨花。

　　在木牌的下方有“不肖弟子于靖立”的字样，只是字体小，白璇玑没注意到。

　　白璇玑用手摸着墓碑上的字，眼泪更是流个不停。

　　“娘亲…娘亲…我终于找到你了，可是…”

　　带着哽咽的断断续续的话，让玉如一心里更加难过，一夕之间，白璇玑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两个人，也许在以前，她想过自己的母亲死了，可是终究没有确定，心里能有个幻想，现在，这个幻想也破灭了。

　　白璇玑抱着那块破旧的木牌，脸紧紧地贴着。

　　“娘，你不在了，王老五也不在了，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娘…我好想你啊，我常常梦见你回来，我睡在床上，你就在床边，轻轻抚摸着我，可是好几次醒来，你那都是一个梦，所以…所以我常常不敢睁眼，不敢翻身，不敢叫你一声娘，我怕…我一睁眼，一开口，梦就醒了…啊…”

　　六年未见，再相见，已是土中枯骨，怎奈以后梦中也不能见了。

　　“苍天啊…我何曾负你，让你如此待我！”

　　一声质问，苍天无语，唯有细雨纷飞，打湿脸颊。

　　玉如一默默地将那半截尸体放下，紧紧地将白璇玑抱住。

　　“不哭，你还有我。”

　　玉如一安慰别人不哭的人，自己先哽咽起来。

　　两人孤单无助地抱了一会儿，玉如一道：“要不要将你母亲的骨灰…”

　　白璇玑摇头，她现在没有去处，她的母亲何尝不是呢？乔家堡不再是她的家了。

　　“就在此处吧，毕竟她和其他世伯在一起。”

　　玉如一道：“那将王老五葬在此地吧。”

　　白璇玑想了想，这里确实是于靖生活多年的地方，也算于靖的故乡了。

　　两人用配剑打了一个坑，将那半截焦炭埋了进去，又削了半截木头，刻了王老五之墓。

　　“你啊…明明知道我的母亲死了，为何就不肯告诉我呢？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玉如一心里咯噔一下。

　　不对！

　　王老五喜欢白璇玑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为何不告诉白璇玑母亲的死讯呢？就算怕白璇玑承受不住，也有他在的，除非白璇玑母亲的死与他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是一种什么关系呢？

　　玉如一想到于靖对待白璇玑的点滴，脑海里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王老五杀了白璇玑的母亲！随后看见了木牌下面哪行字。

　　于靖，于靖是谁？会不是就是王老五呢？

　　可是，这要不要告诉白璇玑呢！

　　玉如一想到此处，瞬间冷静下来，低声道：“山上人多，我们先回去吧。”

　　白璇玑道：“我想陪一陪母亲和他。”

　　玉如一劝道：“过些时日，等山上太平了，我们在边上扎个茅草屋，多陪陪，眼下人多眼杂，怕有不必要的麻烦。”

　　白璇玑想了想，恋恋不舍地望了几眼坟头，才离开，一路上情绪低落，玉如一也不好说什么了，心里想着回去找玉净核实一下情报。

　　夜色降临，春雨已停。

　　罗浮山人声吵闹，山里不远不近的地方，有夜火烧起，如一朵一朵的红色的花，在篝火旁喝酒的江湖人一边喝酒一边吹嘘着过往，然后期待着他们能找到蛇尊或者捡到那本武功秘籍。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独吞是不可能的了，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是找到书，交给泰山、逍遥这些门派，争取个好前途。

　　在罗山下，各大门派按照先占据的地理，已经对罗浮山及整个山脉形成了包围，确定不让一人漏网。

　　芈三点在山下的营帐里，固守营地，其余两名长老已经入山，开始搜寻蛇尊的下落。

　　芈三点听到于靖身亡的消息总感觉不真切，那个人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呢，可是据当时目击的人来说，确定是死了。

　　芈三点觉得这些完全不了解于靖是个怎么样的人，他曾向其他两位长老提过自己的疑点，但是没有被采纳。

　　芈三点有些气愤，但是待在帐篷好过在山里跑。

　　夜色深，灯火昏暗。

　　芈三点看着罗浮山的山脉黑压压地延绵起伏，像极力摇头匍匐的巨兽，随时都可能吞噬人一般。

　　“唉，我告诉你啊，铁剑山上那么凶险，那个王老五都没死，这次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