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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斋鬼话-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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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鼎周围站着三个人,一个是元婴真君郡守郑宏,第二个是学政张子琪,还有一位乃是巡查御史郭广昌。
郭大人看着年轻,是一位金丹真人,虽然功力不高,但是名声很响,曾经不畏权贵,揭露过不少人徇私舞弊,此次被请上台来做个监督,也是为了增加阅卷的公正和威严。
广场周围聚拢了很多人,其中不单有众位考生,还有护送他们来的师长,比如说黄瑞、梁帖等人都来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看热闹的官吏和百姓。
众人抬头看着高台,伸手指指点点。
“喂,那就是山河鼎吗?看上去不小啊!”
“是啊!那就是山河鼎!昔日大明立国的时候,几位天儒门的亚圣聚集在一起,焚香祷告了七七四十九天,从天上请来了一位仙人,带来几位仙帝的英魂,降下天花和甘露,一连持续了三天三夜,随后大明国主李昌,率领群臣百姓,在仙人和几位亚圣的协助下,铸造了九州大鼎,还有一百零八尊山河鼎,用以镇压天下九州。”
“相传,那九州大鼎,相当于九件仙器,分别镇压于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和雍州,也就是是大明国最早列入国土版图的九个洲。而一百零八尊山河鼎,则相当于六阶的通天灵宝,分别镇压一百零八郡。”
“这故事我也听说过,每到国战之时,都可能动用九州大鼎和山河鼎,没想到这次妖族没来,反而来了这么多鬼修!大明国真是灾难重重啊。”
“昨日大伙儿都看到了吧?一位鬼修合道真君,好像叫什么‘鬼罗子’,很是猖狂的来攻打郡城,结果被镇守本郡的大贤郭老祖,催动山河鼎将其击伤,收了对方一魂一魄,让其仓皇退走。通天灵宝一出,那威势惊天动地,将我吓个半死。”
“我还听说,郭老祖因此受了轻伤,郡守拿了不少礼物,包括五万块灵石,十颗灵枣,二十株千年灵草,前去慰劳他呢。”
“你说的是本地特产琅琊峰的灵枣?吃一颗能增强二十年功力?”
“是啊,琅玡祠内有一棵灵枣树,据说生长七千年了,可惜每年结的枣很少,总共不到三百枚,多半都作为贡品献给皇上了,留给本地官员的极少,即便是郡守,也只能得到两三颗。”
“哎呀,天都黑了,城主站在台上等什么?怎么还不开始阅卷?我还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考中呢。”
第148章 烟花仙文
高台之上,那巨大的山河鼎,三足两耳,巍然屹立着。
这时,郡守郑宏忽然扬声说道:“煌煌上帝,后土神祗,天儒诸圣,属秀黎元,山河社祭,赖以英才,吾为郡守,俯乞飨祀……”
随后,有几位筑基侍卫依次走上高台,先在大鼎中投入一捆三千年老松树枝,又投入九截生长两千年的竹子,接着是一束千年梅花,最后还在大鼎中投入五千块灵石。
做完这些,这些筑基侍卫很快就下去了。
郡守郑宏走近前去,张嘴吐出一朵灵火,落入大鼎之内。
很快,大鼎之中出现熊熊火光,火焰喷出五尺高,照亮了周围的夜幕。
桑子明看得诧异,在他的心目中,只以为大鼎乃是煮肉的工具,没想到被郡守这样使用。
不知道什么时候,金丹真人梁帖出现在桑子明的身边,低声说道:“这火叫‘薪火’,儒门修士中,有一类贤人,修炼了浩然正气、碧血丹心,再加上圣传薪火。”
桑子明转身施礼:“多谢师叔祖告知。”
梁帖又道:“你知道仙文阁为何要跟烈焰门争火湖?”
桑子明微微摇头:“弟子不知。”
梁帖低声道:“因为儒门弟子分为水火两脉,一脉讲究君子如水,筑基的时候,要在鸿蒙世界中,纳入一团灵水;还有一脉,讲究薪火相传,筑基的时候,要在紫府世界内纳入一朵灵火。这两派弟子修炼日久,性格也有很大的差别。火之一派喜动,讲究‘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水之一派喜静,追求‘上善若水,水至柔而至刚’。”
桑子明听了连连点头:“师叔祖,弟子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东西呢。”
梁帖接着道:“这年头,在偌大的儒门之内,数百万弟子中,大多数都选择水修,因为水修较为平稳。只有不到一成的人选择火修。然而到最后,修成正果的,火修占的比例并不少,因为火修追求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置之死地而后生,反而冲出一条血路;而水修偏于阴柔,原本按照圣人的教导,让人在至柔之中寻找至刚,然而很多人都出了偏差,沉湎于阴柔之中,跌落温柔乡里无以自拔,结果也就荒废了。”
“师叔祖,您说的真好。”桑子明的灵根以木火为主,将来自然也会选择偏于火修的立场,而不会选择水修。
这时候,高台之上,大鼎之内火光熊熊。
学政张子琪让人抱来一摞摞的考卷,堆在大鼎的边上,然后他走上前去,将一份份考卷丢入大鼎中!
那些个童生,辛苦一天写出的仙文,一下子被火点燃,在大鼎上方翻滚,很快沉入鼎内。
于此同时,张子琪高声念诵一个个名字!
“龚云海,成绩丙下,不中!”
“孔仁辉,成绩乙下,不中。”
“罗蒂,成绩乙中,待定!”
“卓一行,成绩甲等下,优良,考中了,恭喜此人……”
有的考卷,在大鼎上方飞旋,翻滚三四次才沉下去,那都是比较好的试卷了。
一般来说,只要是甲等试卷,都被判定为考中了秀才。在乙等试卷中,一部分当即判定考中了,还有一部分属于待定。
桑子明看得惊奇,也不知道怎么个待定法,因为考卷都已经被烧了,难道说还要再考一次不成?
随着一个个名字不断念出来,现场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那些知道自己考中的弟子,并不敢在现场大声喧哗,只能退到远处低声窃喜。而那些被判定没有考中的年轻人,只能够欲哭无泪,黯然离场。
学政张子琪念得飞快,忽然间,一张考卷被火焰卷起三尺高,微微放出一道道青光,让他眼前为止一亮:“张泽,成绩甲上!百年难遇的英才!暂列三甲之内!”
郡守郑宏见了,也禁不住露出欢喜的笑容:“我说呢,一场科考能引来天雷,原来是因为有这样优秀的弟子!好,很好,吾为郡守,得一英才足矣!”
桑子明在台下看见,禁不住有些担心。
他也不知道对方写的仙文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他千方百计的压制自身的功力,若是压制太过,成绩居于对方之下,那就有些失策了。
不远处,一位身材消瘦的年轻人用手捂住了嘴,眼睛里露出惊喜莫名的神色,激动得浑身颤抖,口里低低地说道:“天可怜见,我考中了,还是百年难遇的英才……”
旁边有人低声说着恭喜的话。
学政张子琪并没有停手,而是继续将考卷丢入大鼎。
终于念到“张成,成绩乙上,中了!”
老童生张成站在距离桑子明不远的地方,闻听此言,顿时身子一软,跪倒在地上,双眼之中,泪水滚滚而下:“苍天啊,我竟然考中了!这是最后一次科考,我竟然成功了……”
黄瑞大喜,伸手抱住他,低声道:“徒儿辛苦了,这是大喜事!别哭了,先忍着点儿,回头为师给你摆宴庆祝!”
然后又一个名字传出来:“顾森,成绩乙中,待定。”
五大三粗的顾森双眼眨呀眨,心里有失落,然而更多的是忐忑不安。
他没想到张成先考中了,而自己反倒是待定。不过待定还有希望,只盼运气能好一点。
接着,学政喊到了女修朱一彤,成绩竟然也是待定!
朱一彤欣喜的手足无措。
这让黄瑞很是欢喜,同时也让顾森更加失落了。
至于其余的五位考生,成绩都不太好,连待定的机会都没有。
恰在此时,就听见高台上传来“轰”的一声,一张考卷在大鼎之上飞起丈许高,而且散发出明亮的蓝光!于此同时,一个大大的“明”字,陡然炸开来,仿佛烟花一样飞入空中,持续了三个呼吸才逐渐消散!
见到这一幕,台下的人都被惊呆了:“咦?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动静这么大?”
郡守郑宏也跟着吃了一惊,双目瞪得溜圆:“一场秀才级别的考试,竟然出现一个‘圆满’境界的仙文,这也算是不小的奇迹了!这位考生是谁?肯定是他,惊动了天地,跟众位考生一起合力,从天上引来了雷劫。”
桑子明写这篇文章的时候,九十九个字都是小成级别的仙文,但是在最后收尾的时候,心里有些不甘,所以写了个“圆满”境界的“明”字。
一般来说,参加考试的学子掌握的仙文参差不齐,一千五百个仙文中,有的属于入门境界,有的算是登堂,或者小成级别,也不排除偶尔出现一个大成境界的仙文。
所以桑子明以为,在试卷上留一个“圆满”境界的字,既能给老师留下好印象,又不会让对方感到震惊。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这次阅卷用的是山河鼎,骤然之间,将一个“明”字放大,在夜幕之中变成了烟花!这太拉风了,显然不是他的本意。
他听见学政张子琪在台上惊呼:“桑子明,天之骄子,千年一遇,暂列榜首!”
台下的黄瑞虽然早想到这一点,依然激动的攥紧了拳头:“哈哈,我的徒弟,哈哈……”
金丹真人梁帖轻轻拍了拍桑子明的肩膀,低声赞道:“好小子!没想到啊,你竟然有这等实力,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第149章 谁主四时?
一个时辰之后,所有的考卷都被烧完了!
郡守郑宏收回了灵火,大鼎之中熊熊燃烧的火焰熄灭了。
人们的心还没有完全放下,因为最后的名单还没有出来,还有数十位待定的名额呢!
这时候,学政张子琪将几张特制的耐火符纸丢入大鼎中,只在里面停留了两三个呼吸,很快又取出来,然后笑道:“本次科考,最后的结果出来了!来人,将其悬挂在贡院门口!多掌几盏灯,让众位学子看榜!”
有侍卫走上来,拿着一张张符纸,张贴了出去。
榜单的旁边,挂着好几个大红的灯笼,照亮了榜上的灰黑字迹。
桑子明心里平静,不急着上去凑热闹。
顾森和朱一彤早已忍不住冲了上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欢天喜地的出来了。
“中了!都中了!哈哈,天大的运气,降临到我们头上!”
“桑师弟,你排名榜首,更是大喜事啊!”
作为师父的黄瑞兴奋得双目放光,勉强压制着激动的心情,对几位弟子低喝道:“还不谢过师叔祖!若不是他老人家护持,千辛万苦杀退鬼修,及时赶到琅琊城,哪有你们的今日!仔细说来,也是赶巧了,很多外地的童生,没有及时赶到,让你们得了好处。”
几个人赶紧过来躬身致谢:“多谢师叔祖,赐我等大福缘!”
梁帖摆了摆手,心里并不是很在意。在这些弟子中,他只看重桑子明一个人。
他又不是学宫之主,这些弟子活下来就行,能不能考中秀才,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即便考中了秀才,也只算入了儒家的门,勉强算作外门弟子,这样的弟子,简直多如牛毛,很多人活不过几百年都灰飞烟灭了。
比较而言,他更看重桑子明这样的少年,不但奇迹般的拥有通天灵宝,而且英气逼人高中案首,将来的前途无可限量,说不定能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随后,有人前来通知桑子明,让他明日上午去郡守府,会有一些特殊的赏赐。
至于张成、顾森、朱一彤这三位,因为排名靠后,没有拜见郡守的机会,只能拜见学政张子琪,去领秀才衣冠和身份令牌,有了这些东西,他们才能仗剑走天下,不再受户籍的制约。因此之故,这三人也开心的不得了。
另外,他们还可以领到一颗筑基丹,从而打开未来踏入筑基的门户。
晚上,众人在一起饮宴,开怀畅饮之际,几位没有考中的弟子,各有别样的心思,羡慕嫉妒恨,这也是人之常情。
第二天上午,桑子明来到郡守府,与另一位极为优秀的考生张泽一起,拜见郡守郑宏。
郑宏虽然是元婴真君,并没有摆什么架子,像这种牧守一方的大人物,为人都比较圆滑,一般来说,喜欢提携后辈,因为修真界到处都是奇迹,你今天摆架子,得罪了年轻人,搞不好明天人家来了奇遇,骤然成了某位地仙的入室弟子,或者说几百年后,人家功力暴涨,后来居上,那不是凭空树敌吗?真是何苦来哉?
但凡能在一郡之内,名列前茅的年轻人,都有很好的资质和机遇,这些人将来若能发迹,对郑宏来说也是难得的机缘。
人生漫长,不止有一百岁,功力越高,活得越久,谁敢说眼前这些看起来幼稚的年轻人,将来不能成为大明国的三公九卿,或者说超然物外的亚圣地仙呢?
因此之故,郑宏命人奉上香茗,然后和颜悦色的跟二人攀谈。
过了一会儿,他微微笑道:“你二人考中秀才,本郡守无以为贺,赐你们每人一颗灵枣!”说话间,他将两个小小的玉盒,摆在两人面前,又道:“玉盒中各有一枚枣子。回去之后,找个安静地方,沐浴更衣,静心享用,能增长二十年的功力。这东西很珍贵,即便是本郡守,也不容易得到。”
桑子明和张泽都露出惊喜的神色:“谢过大人,弟子感激不尽!”
郑宏又道:“除此之外,我再送你们每人一方砚台,都是琅琊山特产的‘琅玡砚’,据说沾染了古神气息,依我自己的体会,用这种砚台研墨,能提升两成的仙文威力。”
两个年轻人又是一喜!因为这样的砚台能用很多年,石头做的砚台结实着呢,若能提升两成的仙文威力,无形中让他们修炼的速度加快两成!如果再结合青狼笔,对桑子明的好处就更大了。
然后,郑宏又道:“按照琅琊城的传统,本郡守会带着本次科举的榜首,前去琅玡祠观摩琅琊石刻。不过,张泽也是难得的奇才,本郡守不惜破例,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跟桑子明一起,前往琅玡祠。日后你若能飞黄腾达,莫要忘了老夫啊!”
张泽“扑通”跪倒在地,道:“多谢郡守,赐予良机,弟子永世不敢忘却。”
桑子明也跟着起身,躬身说道:“多谢大人,弟子记住您的恩情了。”
随后,郑宏起身,带了几个手下,径直出了城北门。
琅琊山就在附近,城池建在山脚下。
登山的路上,铺了一阶阶白石台阶,两边则长满了枣树,此时乃是早春二月,连树叶都没有,更别提枣子了。
郑宏一边走一边道:“琅琊山上,只有一棵七千年的灵枣树,位于琅玡祠内。这些山道边的枣树,都是后人栽种的,结出的枣子口感不错,但是并不能增长功力。”
两位年轻人只能凝神静听。
郑宏抬头望着山顶,笑道;“这座山历史悠久,早在大明开国之前就很有名。原本是‘四时主’居住的地方。有人说,四时主是一位古神,早已离开黄昏界,后来不知所踪。还有一种传言,那就更有趣了。”
桑子明道:“大人您给说说,怎么个有趣法儿?”
郑宏道:“据说本门老祖之一,春秋老仙崛起以前,玉帝作为天帝,设计擒杀木神句芒、火神祝融、金神蓐收和水神共工,将他们大卸八块,还把肢体分开,埋藏在不同的地界。而琅琊山就是一个埋尸之地,埋藏了四位大神的一截肢体。这四位大神分别掌控春夏秋冬,所以琅琊山就成了‘四时主’神居住的地方。”
桑子明听了,感到很是惊奇,问道:“大人,这四位神君现在还活着吗?”
郑宏微微一笑,道:“那是当然。传说四位神君都是仙帝,没有人能杀死他们,哪怕只剩下一滴血,也能重新复原。按照四大宗门的说法,他们都活得好好的呢,分别是青木门、烈焰门、万剑门和玄水门的祖师之一。”
张泽小心翼翼的说道:“既然是大神埋骨的地方,定然留下神仙之气,所以才有一株灵枣树,您说是吗?郡守大人?”
郑宏不置可否,转而说道:“琅琊山之所以有名,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自古以来,不断有帝王前来祭祀。
你们可能不知道,大明立国之前,还有不少的朝代,比如说大周、大秦、大汉等,大周有一位神仙吕太公,曾经来琅琊山封神;大秦帝王赵政,人称千古一帝,三次来到琅琊山;大汉武帝元狩,也曾经来过这里两次。
这些个帝王,都是天之骄子,得到上天眷顾之人。天道有情,爱屋及乌,所以让琅琊山成了好地方,也让我们居住在琅琊城的人都跟着沾光。
琅琊城作为郡城,几条主要的灵脉,都发源于琅琊山下。所以我领你们来琅玡祠,也让你们沾一些灵气。”
第150章 功力再涨
琅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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