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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祖师-第6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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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竖起，向前伸出，从上至下，直直一划。
混沌的苍雷骤然被分开，在此时的玄古之君眼中，凡是处于罗天内的一切都属于污浊，而至高的清静属于他自身，那种凌驾于世事之上的伟力轰鸣着，把一切都推向阴阳的两极。
“吐纳致眞和，一朝忽虚蜕。飘然凌太湥В鸲俺っ稹！�
他的身上涌动一股力量，那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太乙天尊见到这股力量，同时身躯上也逐渐腾起这股力量！
在洗涤，仿佛让精神都为之澄澈尽清！
“这是什么力量？”
太乙天尊在这股力量当中，察觉到了类似起源石莲的气息！
而就在这股力量出现的几顷刻之后——
……
却突然听到心灵深处传出的呓语。
“你就是我，我亦是你，你不知道我的力量该如何正确使用……”
……
雷声普化天尊在对太乙开口，他此时居然意外的“清醒”了。
太乙的精神被石莲气息渗透，雷声普化亦如是。
从他诞生的时候就处于一种半癫狂半悲怆的状态，精神并不稳定，但此时却有了自己的清楚意志。
这是那股奇怪力量的功劳！
“李辟尘，是你，亦是我，但如今你是太乙，我是雷声，这个名字已经不归于你，不同的道路，不同的岁月，我们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我才是李辟尘，你是谁？自称李辟尘的无名天尊？”
“太乙，你为何舍弃了我们的名字？”
太乙道：“若要传颂神话，则神话之主，自然无名。”
雷声道：“仅仅是为了这种小目标吗？你骗我，你在提防我！你比我更有计较，自从天冥分歧，蝴蝶破碎，我便向疯狂而去，再也不能回头。”
“你也差点与我一样。”
他叹息一声：“我的路错了吗，我没有舍弃名字，我的亲朋故友全都死去，山门不复，未来尽灭，天尊们追杀我，万物吾生，万灵吾化，千古雷塘浑一梦，万事到头……俱错。”
太乙：“你没有错，是推衍那条路线的人铸出了大错，我有错，不该去无存之树前，让你成为现实。”
雷声：“我没有成为现实，我一直都在。”
太乙的目光中升起疑问，雷声则是道：“曾经很久以前就已经有人说过，我是你舍弃的名字，雷声普化是李辟尘，但李辟尘不是雷声普化，亦不是太乙救苦。”
“这个名字对我无比重要，但却也为我带来了苦难……没有鸿荒，天下太平天尊为主，压制东世与荡剑，诸天尊顺应应数，太平天尊以恐惧沾染世间，弥漫过去未来，这一世无比浑噩，诸天尊却不愿沾染此世变化，只称‘等此世终结，自然重开天地’！”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我在此世所有的亲人，故友，师门长辈，承载我过去记忆的那片苍山……它们都毁了！”
“太乙！你还记得你在光阴中对我做出的承诺吗？”
太乙：“鸿荒计较，可行则行矣，不可行，则掀矣，渡我，如渡汝。”
雷声普化的叹息声越发绵长，最后重归为浑噩与悲怆。
“玄古之君欺骗了我！”
“我愿舍弃这个名字，将它交还给你！”
“只求求你……请你，务必斩他于此！”
第一千五百六十章 吾！丧！我！
轰鸣的雷电溢满了他的背影，那道被太乙提防与镇压的精神发出了不甘心的怒吼，不论之前他是否想要夺去太乙的躯壳，至少在这一瞬间，他确实是真心实意。
雷神普化的过去，太乙从华山老人的推衍中也见过了，确实是可怕的路线，而这一切都源自于当年的天冥之战。
那一次的蝴蝶破碎，是生还是死，直接影响到后来的太平大劫。
是十五天尊会晤大罗天霄，还是太平、荡剑、东世三分天下？
这是两个未来，并且走向完全不同。
前者是恒定存在，后者是永远不可能出现。
雷声普化出来了，但这是无存之树所造就的结果，不论雷声普化究竟是不是从“不可能的世界”中前来的，亦或是本来就是“李辟尘”这个名字所化，但雷声普化没有舍弃李辟尘的名字，这是千真万确的。
故而这样看，太乙天尊被他驳斥，说他只是一个顶着李辟尘尊讳的赝品。
确实是如此，太乙是太乙，如此而已。
“我会斩他在此。”
太乙天尊认真的回应了那道悲惨的精神。
“务必不让你失望。”
此话落下，巨大的苍雷伟力彻底蔓延上来，雷声普化将一切法力全部交托给太乙天尊，在这一瞬间，九色雷霆与混沌苍雷融合为一，化为一层闪耀的白色雷电。
而两道精神的变化，让太乙的眼中，出现了重叠。
虚无在重叠，精神意志仿佛也在变迁。
太乙感觉到了雷声普化的那种精神精髓！
心如槁木，万念俱灰，忘我而动，化为雷霆，剐一切仇敌！
愿为自然劫道，开万物不同，怒者其谁？
方生方死，生死藩离，绝圣弃智！
绝圣弃智，指的是破坏一切固定恒定的权威，不迷信任何人的观点，抛弃自作聪明自以为正确的主观见解。
“绝圣弃智，绝仁弃义，绝学无忧，故逆伐天尊，提头入光阴而去！”
那种大恐怖与绝望，雷声普化的未来过于悲惨，诸天尊因为不改应数，而生生注视人间的毁灭，而当雷声普化好不容易证道天尊之后，诛杀太平，却又引来诸天尊的追杀。
因为天尊们对应数看的极重，故而太平天尊的回归，在相对来说没有完成这一世的变迁就被杀死了，故而后面的应数更改，雷声普化自然要死。
应数往往不可更改，但雷声普化吃了无存之树的枝，这是他改变的根源，也是诸天尊最后要灭掉他的原因之一。
他的变化，已经超越了诸天尊自身，甚至比起太一浑沦更为莫测，是一个巨大的不安定隐患。
“一切都是源自于应数，如果当年没有使得世间三剑齐出，如果蚩尤未来，荡剑不至，诸圣尽灭之后，太平天尊降临……如果当年山乡崩落，如果当年太冥未成……一切都是源自于那只蝴蝶……蝴蝶，即是应数！”
“蝴蝶见了万道……”
太乙下意识的看了自己的手掌，当中清气凝聚，化为一只蝴蝶的模样。
这是南华的形骸，是当年徐甲耗费精气神明所重铸出来的，但这却不是南华的精神。
他的精神去了哪里？
太乙也未曾寻到。
眼下的雷声普化的精神，给太乙的精神造成了冲击，那是直观上的，亦存在于宏观，微观，从一切细小放大到一切巨大，广而无极，上而无穷，下而无底，远而无尽！
吾！丧！我！
清静经第十二重的变化，在此时，被太乙突破了枷锁！
“与物有宜而莫知其极，形固可使如槁木，心固可使如死灰。”
“我摒弃我见，我摒弃我闻，我摒弃我声，我摒弃我知，我摒弃我法，我摒弃我执。”
“丧而不复，见空而灵，至臻于万物一体，物化于有无之间！”
“通人间得人籁，通众窍而知地籁，万般不同，却尽归于我身，此为天籁。”
“丧亡我意，彻天籁之音。”
“以丧小我，而得大我。”
“丧者弃也，通忘而非忘，所作言语时，天降暴雨为气，地起山川为盘，人以精气化笔，走龙蛇之道，写万世青秋，得见忘字，忘字得意，曰太上忘情。”
“丧者，忘情之忘，如死中之死，死之尽矣，忘之尽矣，不可复来，曰为丧。”
太乙天尊在这一刻踏入第十二重心境，在这瞬间太乙出现了犹豫。
仅仅是一顷刻都不到，但丧我的同时，也丢失了岁月光阴，故而在没有岁月光阴的精神中，太乙仿佛在与雷声普化重新交谈。
丧小我之后，还是自我吗？
大我是什么样的，真的值得去追寻吗？
“古初无物却有精神，丧小我之精神之无形，成大我之精神有形。”
“我清醒过来，当再丧一次。”
雷声普化告诉太乙：“那股力量把我唤醒，使我从丧我当中恢复，那是起源的力量，是起源石莲。”
“我从无存之树前看到了那朵莲花，它是世间一切万象的源头，是它容纳包容了三具形骸，使得他们具有了天之精神。”
“那一瞬间，我见证了。”
太乙：“天之精神是什么？”
雷声：“万物之极。天以澄著、地以靖谧、人极以昭明，何莫由斯道也。”
“那是【达生】的力量。”
太乙明白了：“原来如此，不过，当初你可看见，石莲到底包容了几个人？”
加上自己和阴极大宗师？
之前被摹刻的是五个。
雷声普化：“我看到三具形骸，两具虚无的轮廓。”
太乙微怔，随后点了点头。
“前宇之中，所以我和阴极大宗师是【嵌入】了前宇，没有过去自然也就不注重历史，两具虚无的轮廓……是谁都可以。”
雷声普化颔首，此时他向太乙传递一切至高雷霆。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起源石莲的力量对于雷声普化的影响消失，后者发出长叹，最后回归于疯狂。
他再度被空无之日镇压下去，从太乙的助力成为隐患，而太乙天尊则是在这一瞬间，完全进入了清静第十二重！
……
心灵的变化很漫长，但是体现在现实中，则连一顷刻都没有。
第一千五百六十一章 金剑霹雳，名称列缺！
玄古之君的眼前，太乙天尊的存在忽然消失，仅仅一顷刻都不到，随后，便听得一声震彻十方的昭告！
“大我有之！”
四个字意义不明，然而接下来，玄古之君忽然感觉到这片岁月尽头到处都充满了太乙的意志！
岁月尽头的一切万象，化为了“太乙”这个概念！
万物生生，大生大我！
古来最可怕的囚牢，从未曾有人证得过的境界，太乙的精神与岁月尽头同在，与太乙的概念同在！
他的精神意志，化为了一种概念！
玄古之君震动的无以复加，他同样在其中察觉到了起源气息，此时出手，衍化无上法，试图从太乙的概念之中解脱而去！
“大道之行，不责于人！”
“汝亦当是！”
大道的脉络延伸，从太乙的概念中伸展出来，硬生生要开辟一条道路！
玄古之君借助起源之气，在此时割断太乙这个概念的存在，他从没有见过任何众生化为概念本身！
这算什么？
是天尊成为了概念，还是概念化成天尊，是天尊驱使概念，还是概念驱使天尊？
这种主次的分别是重要的，因为这涉及到玄古之君接下来的应对路线，但是很可惜，现在没有足够的时间交给玄古之君去思考和解决这个问题！
因为突然而然，一道净白色与金色混杂的雷霆从遥远的彼方打下！
净白为形，是雷，唤天之声。
金色为态，是电，唤天之锐。
超乎概念与常理，万象都是随之化为雷霆，金白色的净雷砸下，玄古之君心中忽然升起巨大的危险！
远方的光芒随着一道雷电的闪耀而逐渐收敛，紧随其后出现的，是太乙左手持着的那柄雷声金剑。
之前这柄金剑虽然可怕，但是还远远没到此时的这种地步。
“是金剑本身拥有这种力量……”
冥冥中，传来了太乙的声音，似乎有些欣喜？
“我虽然铸出了它，却还不会完全驱使它，只是如今不同了。”
“今日将以此君王之精气，为尔开锋。”
玄古之君心中忽然响彻一道巨震。
随后，金色的净雷已然坠落下来！
浩大的雷海不同于以往所感受过的力量，这一次，在那柄剑锋之中，在它之前，是避无可避，守无可守！
无可匹敌！
玄古之君起无上法！
“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
“【天文古宗】——大佑我身！”
古老的文字被写出，世间一切极致之力都汇聚过来，玄古之君用尽一切之法，在写出这个佑字之后，一鼓作气——
加上之前那一个佑字，足足写出了三千枚大道之字！
“【衍】！”
“和之以天倪，因之以曼衍，所以穷年！”
“【震】！”
“王奋厥武，如震如怒！震，战也！”
“【世】！”
“三十年为一世，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
“【明】！”
“日月之交，照临四方曰明，凡明之至则曰明明，明犹昭也！”
四字如列，合奏而前！
玄古之君于此开衍大道三千！
“【大】！”
“大，天大地大人亦大，故大象人形！”
“【至】！”
“不知逆顺之理、小大至不至之变者也，未可与及天下之大理者！万生来此，为之至！”
“【上】！”
“其上世之士，治天下者审所上而已！”
“【德】！”
“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
“……！”
三千大道脉络，三千大道之言，此时衍化岁月尽头，向四面八方震开！
然而这依旧不是玄古之君的最大手段！
然而看到这里，即使诸天尊看不见，太乙也已经生出震撼，然而他此时念头闪过，把如是的权柄去了一角。
这种级别的力量，释放在人间天界，释放在亿万万诸天尘沙海，释放在重重罗天，八方世界的最后璀璨，不该泯散无闻！
让诸天尊也都看看！
如今雷声普化隐去，自然没有人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不仅仅是看这种浩大的力量。
还要让诸天尊见到，这种浩大力量之主，是如何陨落的！
杀鸡儆猴，使得诸天尊间还能继续安宁许多时期，否则以今天自己的实力，必然会阻碍到很多天尊的计较。
第六世的推衍已经不仅仅是驻世三尊的事情了，从鸿荒开辟之后，就已经关乎到所有的天尊至尊。
二十四天尊至尊，全都有份！
于是在此时，所有天尊至尊的眼前，重新出现了岁月尽头的景象。
然而只能看到玄古君王，对于太乙，他们眼中所见，依旧模糊不清。
只是迎面而来，映入眼帘的，便是玄古之君召唤的“天文古宗”！
衍大道三千！
“玄古之君，强大至此？！”
有天尊震骇，诸天尊也从没有想过，那位自入桃源避世的玄古君王，居然强大到了这种地步！
“到了这种级别，赤明天崩对他还有什么影响？！他当年为何避世？！”
“完全可以重开一世，称为上尊！为何放弃！”
诸天尊着实是面色变了又变，而不知是不是他们的声音传到了岁月尽头，此时玄古君王抬头，突然悲怆而言：
“我有一愿，我有一憾，始终未曾得证天尊！”
“我的子民，我的大地，我的天下，我的乐土！我还做的不够好！我的愿望还没有实现！”
“什么时候才能让天下没有苦难呢？”
“我不能证道天尊，帝师从来不能成帝，摄政之王也终究并非至高，大道之师，既为大道之师，便不可再为天尊。”
“我也在苦难之中，我自己尚且未曾脱离，又如何护佑我的子民！”
“如今的天下，已经不是玄古！我想要的是玄古的苍生！不是鸿荒的蝼蚁！”
“汝等不是苍生！皆为孽障！”
玄古之君忽然暴怒起来，他的声音贯穿天上天下，跨越岁月光阴，过去未来！
“人间从无乐土！太乙天尊的存在，就是对桃源最大的蔑视！”
“无苦之地，却有大苦！我的子民，回不来了！”
玄古君王忽然变大身躯，三千大道向着四周旋转膨胀，充斥太乙的概念，随后他站起来，化为一尊古来最大的形骸！
“大道之骸！”
“随我撑天！”
回应这尊巨人的，是一道极其璀璨的金白雷霆！
列缺霹雳，丘峦崩摧！
“霹雳五星在云雨北，主天威击擘万物！”
太乙的声音，传递过去未来无尽苍天，震颤十方天尊心灵！
……
【吾乡有至达天者，得古光无名，铸气为兵，合芒为形，号曰霹雳，称唤列缺，携入天极，尽献锋锐于君王前，上试其音清越。】
——《往古天宗·大象篇》
世间执笔人。
……
第一千五百六十二章 五云乡中忘吾生
众生心中都有一处抹不掉的记忆，越是强大的人，可能和凡人越是相反，他们对这种记忆执着过深，或许更加容易走向极端。
古老的愿望破灭了，直至散落，玄古的君王依旧未曾实现自己的理想，大道随着它的寂去而崩塌，玄古君王的身躯如同碎裂的甲壳，上面浮动密密麻麻的裂纹。
这一次，没有蝉蜕了。
他仰望着岁月尽头，看到了太乙，看到了羲和，看到了一株飘零的火桑叶。
“承荒，你见到了吗，实现了你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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