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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或是，至少在辛族的眼里，很强大，不可抵挡。
　　聊斋的世界，水果然比较深。
　　除了已知的黑山老妖，树妖王这等妖魔外，不知名的某个地方，就会有一个妖魔鬼怪，占山为王，割据一方。
　　看起来，大明帝国的日子，不怎么长了……
　　往日里在东华城还不怎么能看出来，因为王都尉治兵有道，可以护佑一方安宁，而一出东华城，朝廷的衰颓，显现的越发明显。
　　妖魔都开始占山为王了。
　　“你为什么叫十六啊？”
　　少女却没有如陆道人那般想太多，她抱着小狐狸，轻轻抚摩着小狐狸的白毛，看着小狐狸享受的模样，少女也眯着眼睛。
　　萌萌哒的小东西，最可爱不过。
　　纵然她是降魔师，见着这小白狐，也不能免俗。
　　“我家里一共十九个，我排名十六，所以叫小十六啊！”小白狐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笑嘻嘻道。
　　“你就叫十六吗，有什么小名吗？”
　　少女看着小白狐，与小白狐亲切交流了起来。
　　“我叫桑桑。”小狐狸说着自己的名字，突然有些喜悦，似乎在向少女展示她最得意的东西。“好不好听啊！”
　　“桑桑！”
　　少女眯着眼，想了想，点头道：“挺好听的名字！”
　　陆云突然悠悠来了一句：“冰冰的名字也很好听。”
　　少女的小脸，顿时有些红了。
　　她想了想，假装没听到，摸着小白狐的头，轻声问道：“是谁帮桑桑取名的啊！”
　　“是桑桑自己，桑桑有一次偷偷到私塾里听到的！连爷爷都说好听！”
　　小白狐一脸傲娇道。
　　看起来，对她来说，能得到一个名字，都是一件美好的事。
　　可爱的小白狐啊。
　　完全不像千年狐狸精，因为一张画皮每日里要吃人心……
　　“你们还读书吗？”
　　少女更诧异。
　　在她的爷爷的教导里，妖怪都很坏很坏，没有任何礼仪可讲。
　　如今听着小白狐竟然要读书，她下意识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这么可爱的狐狸，应当是不会撒谎的吧。
　　“为什么不呢？”
　　小白狐仰着头，做着一副思考的模样，显然，她即将说的内容，并不是她现在所能够理解的。
　　她只是一个八岁左右的孩子，只不过记忆好了些……
　　“我爷爷说，上古之时，人兽并无分别，都是茹毛饮血，遍体生毛，上古之民，也都是和猿猴无异。后来才渐渐直立行走，吃熟食，创立文字，才成了人类。我们纯狐久居深山，也不过相当于上古的化外之民。”
　　小白狐顿了顿，又学着她爷爷的语气，道：“我爷爷说，不读书，不识字，我们只能是禽兽，只有读书识字知礼仪，我们才可以成为灵性的好妖。再说，我们的修炼，也是学习人类有道之士的修炼之法，不识字哪里行？”
　　“看起来，你爷爷还真是位雅狐！”陆云笑道。
　　能懂这么多大道理的狐，的确可以算作雅狐了，就算是读书人，也未必有他讲道理。
　　“那是自然！”小狐狸笑眯眯道。“我爷爷是我们狐族里最聪明的狐，就是我爹爹最喜欢读书，也没有我爷爷知道的多。”
　　“……”
　　陆云竟无言以对。
　　因为小狐狸说的是真理。
　　“对了！”小狐狸突然想起了什么，笑道。“爷爷说过要知恩图报，你们刚才救了桑桑，爷爷知道了，一定会感激你们的！”
　　陆云有些好笑，不过也没有拒绝。
　　一则，他并不认为这些狐族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二么，听小狐狸先前所说，薛太君的生日寿辰即将到了，他想跟随着狐族去看一看。
　　若是薛太君是杀人不眨眼的妖王，他不介意降妖除魔，除了这薛太君，若是不是，那就另说。
　　去见识见识也是好的。
　　他对自己的道行，向来自信。
　　就算是打不过，带着少女离开也应该轻而易举。
　　符道修炼至极高境界，尤其是修炼到了神符师，杀伤力不是盖的……
　　少女也有些心动，不过她终究有些迟疑，问道：“你们的住所，人也可以去吗？”
　　“可以啊！有好几个书生，只是呀，他们太胆小，一见到我们，就吓晕了过去！”小狐狸露着一副奇怪的神情。“桑桑这么可爱，他们居然会怕桑桑，真不懂！”
　　“那就走吧！”
　　陆云微微一笑。


第一百八十二章　桃花源
　　小狐狸桑桑在前带路，陆云与少女则跟随在后面。
　　行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小狐狸便停了下来，小爪指着前方的一块大石头，笑道：“到家了！”
　　它所指的地方，与昨日陆云住宿的那座破庙的直线距离，大概有一两里地。
　　显然，辛小十六与陆云昨日所见的辛翁，有很大的可能有着联系。
　　“我们走吧！”
　　小狐狸嘻嘻一笑，从面前那颗大石头上撞了过去，却没有撞在上边，反而身影消失不见。
　　“咦！”
　　少女发出一声惊疑，看着大石头，微微有些诧异。
　　“是一种视觉差，没事！”
　　陆云在一旁笑着解释道。
　　若是在普通人眼里，他们面前的，只是一块大石头。
　　甚至在一些修行者的眼里，面前也只是一块大石头。
　　不过落在陆云的天眼里，前方根本不是大石头，而是一条石头路。
　　显然，是有狐族之中的大神通者，设置了一处幻境，以保护狐族的安全。
　　这样的幻阵，是狐族的立身之本，除了陆云这般修炼了道家天眼的人，一般修行者根本看不破。
　　夏少女也是一样。
　　她小的时候太贪玩，没有怎么听她爷爷的教导，如今自然看不破。
　　少女在幻境里走了又一盏茶的功夫。
　　陆云在石路上也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终于到了终点。
　　前方没有了路。
　　存在的，是一座大山。
　　小狐狸在大山前嘀嘀咕咕了片刻，大山的山壁上便出现了一个门户。
　　陆云看的好笑，不由想起了四十大盗与阿里巴巴的故事。
　　这一会的功夫，小狐狸不是在用狐狸语说着“芝麻开门”吧……
　　“快进来吧，我们到家了！”小狐狸看着突然出现的门户，笑嘻嘻道。
　　“桑桑，你总算是回来了，可急死我们了！”
　　便在小狐狸说完话的一刹那，有个红衣少女从门户之中跑了出来，将小狐狸抱了起来，忍不住蹙眉道。
　　红衣少女穿着一件红色的披肩，衣袂飘飘，眉目如工笔刻画，精致之中透着灵性。
　　陆云不由暗暗称赞了一句。
　　好一个漂亮的少女，论其相貌，甚至不弱于貂蝉小姑娘了……
　　她的周身，更是时刻自然散发着一股魅惑之意，当真是动人之极。
　　倾国倾城的红衣少女……
　　“姐姐，我出去玩了！”
　　小白狐声音微微有些低，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害得大家担心了。
　　“我们大家只是去准备薛大人的礼物，你就不见了，你不知让我们多着急！”
　　红衣少女将小白狐抱在怀里，露出关切的神情，又理顺了小白狐的皮毛，直到发现小白狐没有半点伤势，才渐渐放下心来，又吩咐了起来：“最近可不太安全，山君占领了大山，很危险！我们就算是送礼都要绕道走，妹妹可不要再调皮了，你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记住了！我的好姐姐！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小白狐弱弱道，两只眼睛一直转，似乎被自家的姐姐说晕了，她想了想，又变得欣喜起来，露着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道：“姐姐，桑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山君被杀死了！”
　　“那怎么可能！”
　　红衣少女露出一副惊呼，摸着小胸脯，一脸的不相信。
　　“桑桑怎么会欺骗姐姐呢？”小白狐一撇嘴，气鼓鼓道。“桑桑差一点就被山君抓住了，要不是陆哥哥和夏姐姐，这一次，我就回不来了！”
　　“什么？”
　　红衣少女不但没有变得高兴，反而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若是妹妹说的是真话，那就麻烦了。
　　山君的可怕她们已经知晓，而若是面前的两人能够杀死山君，岂不是说明他们比山君更恐怖？
　　桑桑也真不懂事，居然把这样的高手带到了村里！
　　少女的表情渐渐变得紧张，眼眸却变得越来越明亮。
　　她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就算是拼命，也要保护妹妹和辛族的安全！
　　却在此时，门户之内有个苍老而又熟悉的声音传来：“倩倩，请陆先生进来！”
　　“爹爹？”
　　那红衣少女发出一声惊疑，眉头微蹙，手中下意识把小白狐抱得更紧。
　　“倩倩，陆先生不是坏人。”
　　那道苍老而又熟悉的声音传来。
　　“好的，爹爹！”
　　红衣少女终于放下了内心的警惕，对一旁淡然而立的陆道人道：“请随我来！”
　　她抱着小狐狸，进了门户之中。
　　“走吧！”
　　陆云对着身旁的少女道了一声，心下却有些感慨红衣少女。
　　好聪明的少女！
　　考虑的果然比小白狐周到。
　　小白狐傻傻的。
　　红衣少女却很聪明。
　　也不知是辛多少……
　　穿过门户，便正式进入了狐族所在的村落。
　　面前陡然一亮，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样子。
　　陆云自渐渐封口的山洞外往外表看过去，面前却是一个山间谷地，周围尽是些陡峭的高山。
　　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穿过山谷，流向远方。
　　而在小河两旁，尽是些美丽庄园。
　　有小庄园，也有大庄园。
　　但无论如何，都很美丽。
　　陆云不由想起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
　　好一处桃花源！
　　当然，与陶渊明所记载的不同，这处桃花源里存在的，却不是人类的男男女女，而是一只只狐狸。
　　陆云便看见了一副难忘的场景。
　　在山谷之中，坐着几十只雪白皮毛的小狐狸。
　　这些小狐狸，半蹲半坐，好像是人一样，尤其是它们，一个个捧着书本，发出稀奇古怪的声音，好像是在诵读，就好像是私塾里面读书的小孩子一样。
　　一群狐狸，像人一样读书。
　　而为首的，已经化成了人形，正是陆云熟悉的辛翁！
　　“辛翁！”
　　陆云不由笑了起来。
　　能够见到这样的辛翁，是一件愉悦的事。
　　“陆先生？”辛翁站起身来，说道。“先前隐瞒了身份，还望陆先生不要计较！”
　　“哪里哪里！”
　　陆云呵呵一笑，不以为意。
　　“陆哥哥，这就是桑桑住的地方，看桑桑住的地方多好啊！”小狐狸在一旁得意洋洋道。
　　它说着话，想从红衣少女的怀里跳下来，却没有成功，便不再试图去跳，躺在红衣少女的怀里，眼睛滴溜溜乱转。
　　“这一次，陆先生救了小女，我狐族，一定会招待好陆先生！”辛翁想了想，郑重道。
　　“叨扰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灵芝
　　行走在狐族的村落里，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
　　夏冰小姑娘张着小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是进了狐狸窝啊，这么多的小狐狸，还是爱读书的小狐狸！
　　远远看去，一团小白球，好可爱！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陆云也微笑着，往辛翁所在的地方走去。
　　“人，大家看，来了两个人！”
　　“好久没有人来了！”
　　“你看，他们好像不害怕我们！”
　　“……”
　　随着陆云与少女的渐渐走近，坐在板凳上学习的小狐狸们，也不学习了，一个个叽叽喳喳议论了起来，发出的声音像小男孩，小女孩，其中不乏几声奶声奶气的小狐狸，显然是出生了没几年。
　　甚至有两只幼小的狐狸叫了一声，前爪子丢下书，四肢舒展，一溜烟的窜了过来，围绕着红衣少女上下跳跃，一副欢呼雀跃的模样。
　　很显然是很熟悉红衣少女。
　　“姐姐，姐姐，你来了！可担心死我们了！”
　　两个小狐狸叽叽喳喳说道。
　　被红衣少女抱着的小狐狸奋力一跳，终于从少女怀里跳了出来，小爪抚摸着两个小狐狸，嘻嘻笑道：“小十七，小十八，姐姐没事！”
　　“小十七，小十八，不要闹了，今天有客人到来。不要失去礼数。你们怎么手也在地上爬，还改不了习气，让客人笑话呢。”
　　辛翁发出威严的声音。
　　“不妨事，这么小的小女孩，我怎么会怪她们失礼呢？”
　　这一会，陆云已经走到了狐村小狐狸们读书的地方，微微笑道。
　　他眼睛一瞥，便看到小狐狸们读的并不是什么修炼法门，而是《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经》之类的的启蒙书籍，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
　　自来到大宋位面后，自家师父玄幽道人教自己的第一本书，应当就是《千字文》吧。
　　于是他的神情越发和蔼，对着面前的一只小白狐问道：“小妹妹几岁了？可也上过学？现读的什么书？”
　　小白狐眨了眨眼睛，想了半天，才仰着头，一脸的困惑，问辛翁道：“爹爹，他怎么不怕我啊！”
　　“让陆先生见笑了！”辛翁的面色微微有些红，好像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这个小十九，真不乖，他不是已经教过了很多东西么，怎么客人问起来，却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见着小十九才三岁的模样，他也不去计较了，将小十九抱了起来，顺便理顺了小白狐的毛发。
　　“小女年幼无知，还望陆先生不要怪罪。”
　　微微思量了会话语，辛翁出声道。
　　“无妨。”
　　陆云不以为意。
　　“这边请！”
　　辛翁带着陆云往远方去了，只剩下小狐狸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新来的客人真的好奇怪哎，居然不怕我们！”
　　一个小狐狸道。
　　“他还主动问十九妹妹问题，几岁了，可也上过学？现读的什么书？”
　　“让这位陆先生留下来，教我们读书好不好！”又一个小狐狸开口。
　　“这怕不容易，陆先生旁边还有一个人类的女人呢，怎么会留下来！”
　　其中一个比较大的想了想，开口道。
　　“这也是哦！”
　　其他小狐狸异口同声道。
　　“对了，今年薛大人的寿礼，我们可以去参加吗？薛大人是这里最大最大的大人，她的寿礼，应该很壮观吧！”
　　又一个小狐狸突然问道。
　　“我们哪里够，都没化形呢？”一个小狐狸摇摇头道。“听辛叔叔说，这一次，带十四姐姐去！”
　　“十四姐姐是我们狐族最漂亮的了，她已经化形了，将随着辛叔叔一起去参加薛大人的寿宴！”
　　“好羡慕啊，说不定薛大人，还会为十四姐姐找一个如意郎君！”
　　“嘘！”其中一个小狐狸道。“十四姐姐一心求仙问道，她对如意郎君不感兴趣哎！”
　　“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姐姐拒绝的份！”
　　“算了，我们还是来读书吧！”
　　一个个小狐狸商量了许多，终究觉得还是读书好。
　　小狐狸们商量的话，全部落在了陆云的耳中。
　　小狐狸们不能化形，反而能说话，应当与这个世界本身有关。
　　至于小狐狸口中的十四姐姐，应该就是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已经化形了，而比红衣少女小的小十六，还是萌萌哒的小白狐。
　　是要参加薛太君的生日寿宴啊！
　　也不知，薛太君，究竟是什么人。
　　他心里想着这些事，在辛翁的带领下到了一处极大的庄园里，又来到了正堂之上。
　　辛翁请陆云坐下，道：“陆先生，寒舍简陋，也没有什么拿出手的东西，只有一些心意，还望陆先生见谅！”
　　自有一个个狐族少女，从外边进来，手中端着的尽是些美味佳肴。
　　陆云看去，不由发出一声轻咦声。
　　无他，只因为这些佳肴所富含的灵气太甚，远远超出了陆云以往所见到任何美味。
　　人总是要吃东西的。
　　不吃东西会死。
　　只不过，每一个阶段吃的东西，不一定相同。
　　先天之下的武林高手，吃的是精致的粮食，补充元气，炼精化气。
　　而到了先天之上，一般的五谷杂粮，人间烟火，都只能填填肚子。如果长时间吃人间烟火，肉身杂质渐渐积累，就会衰老得快，不但无法寸进，反而退步。
　　修行人的粮食，一般都是炼制的丹药，亦或是蕴含充沛灵气的灵物。
　　不过很多事都是没有办法，让人无奈。
　　一般的世界就那么大，并没有充足的灵物，因此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高手的数量。
　　当然，也只是在一定程度上。
　　一些惊才艳艳的天才如张三丰，即便是在接近末法年代的时代里，也有极大的成就。
　　但这，终究是少数。
　　更多的人，往往会被天地所限制。
　　而聊斋这个世界，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