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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成看了何回首一眼，沉默了片刻，道：“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世家，发展为第二位，生存，才是第一位，我考虑过这个问题，目前，稍安勿躁，等等看……看孙万星……或者说，王炼的态度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泄露
　　百鸟峰上热闹三天，终于渐渐落下帷幕。
　　王炼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
　　不过，和以前的百鸟峰生活相比，唯一不同的是，他多了一个弟子。
　　凌虚。
　　一个让他极不省心的弟子。
　　金乌的说法实际上已经极其含蓄了，实际上，当王炼真正亲自教导凌虚时，才深刻明白凌虚性情难以管教到何等程度。
　　装死、无赖、又哭又闹，种种手段屡见不鲜，每每夜晚之际，更是想方设法，妄图逃离昆仑。
　　王炼第一次发现，教导一个弟子，竟是如此艰难，相较于他修行剑术来，辛苦数倍不止。
　　可偏偏他本身年龄不大，又尚未教导过弟子，面对弟子顽劣，他无法有更好办法，震慑凌虚的唯一法门便是……
　　重责！
　　以苛刻之法重责！
　　如此，尽管让凌虚一些表面无赖手段隐藏起来，可其眼中，却是涌现出恨意……
　　在凌虚眼中恨意衍生间，王炼心中第一次怀疑，让他成为玄天剑主，是否属于正确选择。
　　……
　　“王炼，有个洪门弟子前来寻你，就在院外，说是曾和你并肩作战的一位故人。”
　　这一天，王炼正责罚凌虚修行不利，雷泽从弟子自院外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受罚中的凌虚，并未说什么。
　　王炼这个弟子……
　　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多做评价。
　　“洪门弟子？并肩作战的故人？”
　　王炼想到了什么，对着门外一位侍从弟子道：“请她进来。”
　　很快，一位一身劲装，看上去颇为利爽的女子被侍从弟子引入了院落。
　　“李沐雪？”
　　看到这个女子，王炼认了出来。
　　李沐雪在王炼身上打量了一眼，再度相见，神色却是有些复杂：“王炼，我应该不曾找错人吧。”
　　“不曾……”
　　王炼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的雷泽：“雷泽师兄，我有事要和这位姑娘单独谈谈。”
　　“无妨，我也是看到她到处打听你，顺便带她过来。”
　　雷泽道了一声，转身离去。
　　“剑，暂时不能给你。”
　　王炼直言道。
　　“为何，你可别忘了，你当年可曾答应过我，将玄天剑给我研究半个月。”
　　李沐雪连忙追问道。
　　“玄天剑！？”
　　而院落中，听得二人交谈的凌虚仿佛想到了什么，豁然一震。
　　他的细微变化，顿时被王炼察觉，不过……
　　考虑到凌虚终究要成为玄天剑剑主，他也没有刻意隐瞒，只是道了一声：“入书房内再说。”
　　言罢，转向凌虚，神色渐厉：“三天后，你的剑术仍不能达到我满意的程度，就在天阙岩上，站一炷香时间！”
　　“天阙岩！？那可是凸现于百鸟峰悬崖上最危险的一块岩石……我……我会摔死的！”
　　凌虚眼中充满了恐惧。
　　“完不成我的目标，摔死何妨，我正好再收一弟子。”
　　王炼淡淡的回应着。
　　凌虚无赖的性格，注定他不能对其好言相劝，否则，他只会打蛇上棍得寸进尺。
　　“不……我不要做你的弟子了，让我回去，让我回去……我要去找我父母……”
　　“由不得你！”
　　一旁的李沐雪不明所以，再联想到王炼在天风山脉的大开杀戒，当即大喝道：“王炼，你想干什么！？你身为昆仑弟子，江湖上亦是赫赫有名的顶尖强者，怎可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这个灵族人，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你怎能对他如此狠心折磨？”
　　“帮帮我，这位洪门女侠，帮帮我，他是个恶魔，他们所有人都是恶魔，不许我吃饭，不许我睡觉，我有一丁点事没有做好，就会换来他们的打骂，现在，他更是想要将我丢到天阙岩上去，这是想要致我于死地，女侠，我知道你们洪门的大侠最仗义了，你们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当年洪门门主大人给予了我们灵族无数帮助，求求你行行好，救救我吧。”
　　看到李沐雪似乎比较好说话，顿时可怜兮兮的大喊了起来，说话间泪流不止，看上去无比凄惨。
　　“放心，我绝不会让他们虐待你！”
　　李沐雪看着明明还是一个孩子的凌虚如此委屈可怜，顿时动了恻隐之心，连忙保证道。
　　“我教训我的弟子，与你何干。”
　　王炼皱眉道。
　　他不用猜就能知道，凌虚必然是在演戏。
　　“我不是你的弟子！我是被你骗来的，早知道你会这样的虐待我，我根本不会跟你回到这里，受到你们的禁锢！女侠，救救我，千万不要丢下我不管啊，我知道，你们洪门女侠最勇敢正直了！”
　　凌虚一边说话，一边惊恐畏惧的跑到李沐雪身侧，抱着她的裤脚，可怜至极。
　　“王炼，你听清楚了没有，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他不愿意成为你的弟子，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李沐雪上前一步，护住凌虚，义正言辞大喝道。
　　“我昆仑的事，用不着你指手画脚，好了，当初的约定我并没有违背的意思，不过你要将剑带走，还需再等一段时间……”
　　王炼说话间，看了一眼凌虚……
　　至少……
　　得等这个不成器的弟子得到玄天剑的认可才行。
　　“不要！李姐姐，千万不要上当！他是恶魔，他是披着人皮的恶魔！他根本是想要霸占玄天剑，不打算将这件圣器交给你，你快将洪门大侠请来，只有大侠亲至，方能降服这个恶魔，方能挫破他的阴谋……不好，眼下我撞破了他的阴谋，他肯定会想要杀人灭口，李姐姐，你先在这里拦住他，我这就下山，前往洪门，帮你求援！”
　　说完，他根本不给李沐雪说话的机会，大跳着，仿佛逃命一般朝着山下逃去。
　　“站住！”
　　王炼一声大喝。
　　“王炼，你难道真的想要强行将人留下才行？”
　　李沐雪身形一晃，拦在了王炼身前。
　　“愚蠢！你难道看不出来，这小子根本就是一派胡言么？”
　　王炼厉声训斥。
　　“呃？”
　　听他这么一说，李沐雪顿时感觉……
　　凌虚的表现确实有些夸张了。
　　“也只有你这种人才会被一个尚未成年的灵族人利用。”
　　王炼说完，身形一闪，绕过李沐雪，朝着凌虚追去。
　　“不行……无论如何，你不能虐待他人，若凌虚真的不愿意成为你的弟子，你又何必强人所难？何况对方还只是一个孩子！”
　　李沐雪说着，紧跟着追了上去。
　　却说凌虚，抓住机会的他，神色匆匆的朝着院落外面跑去。
　　在他看来，有洪门大侠的弟子拦住王炼，这是他逃跑千载难逢的机会，这种机会，必须抓住。
　　因此，全力跑出王炼的院落后，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朝着百鸟峰下飞奔而去。
　　甚至，未免被百鸟峰其他弟子发现拦住，他根本就不曾走大路，而是朝着小路飞奔而去，眨眼间，冲入了一旁的树林之中。
　　不过他在树林中穿梭了不到片刻，身后已经传来王炼有些冷漠的声音：“给我站住！”
　　“洪门侠女怎么这么快就败了？也太没用了吧，还说是洪门大侠的弟子！？简直丢了洪门的脸！”
　　凌虚心中大骂着，同时惊恐的朝身后望了一眼，生怕王炼追击而至。
　　可就这么一偏头，不曾看清楚前方道路，刹那间他已和前方一位神色有些阴郁的男子撞了个满怀。
　　“混账！”
　　被人撞中，哪怕男子第一时间激发真气护体，毫发无损，可仍让他心中震怒：“小子，你……”
　　凌虚被人拦住，本以为自己在劫难逃，需知，整个百鸟峰所有人都是站在王炼那一边，以王炼马首是瞻。
　　可当看到自己前方这个男子似乎并非他见到过的任何一人，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时，顿时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马当活马医，哀求道：“大侠，求求你帮我拦住他，他是个恶魔！他要杀我！”
　　“嗯！？”
　　男子本想一巴掌将凌虚拍飞，不过当他看到追击凌虚而来的王炼以及凌虚口中的哀求之言时，却是改变了心思：“拦住他？恶魔？我记得他可是百鸟峰上赫赫有名的英雄，怎么变成恶魔了？”
　　“他是恶魔！披着人皮的恶魔！实际上在今天以前，我都觉得他虽然凶恶但不算坏人，但就在刚才，我终于看清了他的真正面目，他收我为弟子，根本就是不安好心，他根本就是想要祸害我们整个灵族，尤其是幻仙姐姐……他在争夺我们灵族圣器玄天剑时，杀害了幻仙姐姐，可他居然还假惺惺的前去祭拜……他就是天下间最大的伪君子……是我们灵族最大的仇人……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被我得知了他的秘密，我永远都不会明白事情的真相，甚至往后被他驯服了，还会成为他手中的恶毒之剑，被他拿来对付灵族……”
　　凌虚话未说完，中年男子眼中猛然迸射出骇然的精光，一把上前抓着凌虚的肩膀：“你说什么！？玄天剑在他手上！？幻仙是他杀的！？天风山脉中抢夺玄天剑的那个神秘人，就是他！？”
　　男子心绪激荡，控制不住自身力道，捏痛凌虚的肩膀，顿时让凌虚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杨师兄，你要干什么！？放下凌虚！”
　　追击而至的王炼远远看到这一幕，顿时一声大喝。
　　拦住凌虚宛如中年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在百鸟峰上几乎被边缘化日渐消沉自甘堕落的先任大师兄，杨剑心。


第一百八十六章　保密
　　听得王炼大喝，杨剑心脸色一变，脑海中迅速转过无数个念头，下一刻他连忙沉声道：“小子，你叫凌虚？我记住你了！你且忍耐下来，暂时委曲求全，放心，我绝对会将他的真正面目公布开来，大白于天下！”
　　“是是是！”
　　凌虚被杨剑心抓得肩膀疼痛不已，哪顾得了其他，顿时连连叫应。
　　“好。”
　　杨剑心说完，抓住凌虚，看着迅速而至的王炼，脸上一改先前的阴郁之色，反而面带笑容道：“王炼师弟，我看你似乎在追这个灵族小子，所以出手帮你将他擒下，交由你处置。”
　　王炼看了一眼似乎并无大恙的凌虚，微微松了一口气，对着杨剑心礼貌性的拱了拱手：“有劳杨师兄了。”
　　“无妨无妨，他可是偷了什么东西？你检查一下还在不在。”
　　“没有，凌虚是我弟子，不过性情顽劣，缺乏管教罢了，让大师兄见笑了，我这就将他带回去，好好教导。”
　　“去吧，你贵人事忙，无需理会我。”
　　杨剑心微笑着说道。
　　王炼对着杨剑心拱了拱手，带着凌虚，很快离开了这片树林。
　　二人一离开，杨剑心的脸色再度阴沉了下来，眼瞳深处更是闪过一丝怨毒。
　　“王炼……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现，宗门大比之际，傅飘羽绝对要向我屈服！乖乖的将那些剑术全部传授于我，就连你吞服的那些能够让修为突飞猛进的天材地宝，也都是我的……可就是因为你，让傅飘羽这个老家伙有了新的选择，直接将我杨剑心无情的抛至一旁……各种各样的顶尖灵药，不遗余力的用在你身上，这才让你在短短不到一年里修为暴涨，以至于成为星辰榜前二十的强者……这一切，原本都应该是我的，百鸟峰的英雄是我，星辰榜第十六位，名传天下的人也应该是我……都是你……抢夺了属于我的一切！”
　　杨剑心心中怨恨极深，望向王炼消失的方向，脸色渐渐狰狞扭曲。
　　“傅飘羽，我杨剑心成为百鸟峰大弟子以来十几年，一直以来为了百鸟峰发展兢兢业业，可最终，却是换来这样一个下场，既然你不仁在先，就怪的我不义在后了！”
　　杨剑心怨念极深，下了百鸟峰，竟直往朝阳峰而去。
　　……
　　朝阳峰，卓沉渊的院落中，听得卓东来汇报，他不禁有些意外。
　　“杨剑心，这个人我似乎有些印象？是百鸟峰先前的大弟子？”
　　心想着，卓沉渊稍微坐正一些：“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他能有什么要事？”
　　“峰主，我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有什么事，他终究是傅飘羽第一个弟子，跟在傅飘羽身边十几年，或许真掌握着什么秘密，这段时间里因为王炼的缘故，杨剑心几乎被完全排斥在百鸟峰圈子之外，必然心生怨恨，说不定要破罐子破摔了，我们不妨听听他的话再说？”
　　“好，让他进来。”
　　卓沉渊道了一声，很快，杨剑心已经在弟子的带领下出现在了卓沉渊的书房当中。
　　尽管卓沉渊本人对杨剑心不屑一顾，可真正面对他时，他还是露出一副慈祥和蔼的模样：“原来是杨剑心杨贤侄，请坐请坐，东来，给杨贤侄上茶，难得杨贤侄能够主动上我朝阳峰来，真是稀客啊。”
　　“多谢卓峰主。”
　　看到卓沉渊一位绝世强者对待自己居然如此和善，杨剑心颇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
　　“杨贤侄，不知你来此，有何要事？是为了暮丫头来的么？你师傅傅飘羽对暮丫头显然很有成见，我若真让暮丫头嫁到你们百鸟峰去，那岂不是让她受苦？作为从小看着她张大的师傅，我如何忍心将自己的弟子推入水深火热之中？因此，这段时间里我不允许她再贸然上百鸟峰寻你，也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希望你能理解……实际上对于你们两个的事，我这个做师傅的并不反对，毕竟男欢女爱乃人之常情……”
　　卓沉渊话未说完，杨剑心已经忍不住激动的站了起来：“卓峰主，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不反对我和暮儿在一起？”
　　“这是自然，只要暮丫头自己愿意，我自不会说上半个不字，在她成婚之日，还会为他的未婚丈夫送上一份贺礼。”
　　卓沉渊微笑说着，同时端茶，品了一口。
　　“贺礼……”
　　杨剑心听得卓沉渊所言，已然有些迫不及待：“既然卓峰主答应我和暮儿间的婚事，并且愿为我献上一份贺礼，如此，我自然也不能让卓峰主失望！我自当也奉上一则消息，以显我杨剑心求取暮儿之心。”
　　卓沉渊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就杨剑心这种心性为人，他朝阳峰怎么看得上眼？
　　终究是一直生活在傅飘羽羽翼下的雏鸟，城府实在太差，难怪被江暮迷得神魂颠倒还不自知。
　　心中想着，卓沉渊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温和起来：“哦，不知道是什么消息？难道和傅飘羽峰主有关？”
　　“傅飘羽……”
　　这个名字，让杨剑心的脸色稍微有些异样，但很快，那一丝异样已被压了下去，他的声音微微低沉道：“实际上，对卓峰主而言，百鸟峰上现在对你威胁最大的，并非是我师傅傅飘羽，而是在宗门大比上夺得第一的王炼吧？我这一则消息，和王炼有关，若是卓峰主处理妥当，足以让王炼被天下数个大派联手而攻之！”
　　“王炼！？”
　　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卓沉渊听得杨剑心所言，顿时精神一振：“你是说真的！？”
　　“不错。”
　　杨剑心微微点头。
　　“好！”
　　卓沉渊毫不犹豫的一挥手道：“杨剑心贤侄，若你所说的消息是真的，它真能令王炼被数个大派联手攻之，我可以替你做主，只要暮丫头同意和你在一起，四宗会盟一结束，我就为你们二人主持婚礼，将暮丫头嫁给你！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杨剑心拿出这个消息来目的不就是为了江暮？
　　得到卓沉渊的许诺，他当即大喜：“多谢卓师叔！”
　　至于江暮到底会不会同意嫁给他，他根本就没有考虑，在他看来，撇开其他因素，江暮和他根本是两情相悦，只不过被种种外力所阻罢了。
　　“不用谢我，只要你的消息有这种分量！”
　　“放心！卓峰主，不知你可曾听说过几个月前发生在江流市外天风山脉中的那件大事？”
　　“天风山脉？天风圣殿出世之事么？据说因为地脉变动，天风圣殿显现，玄天剑出世，无数强者纷纷前往，争夺玄天剑归主，混战当中，陨落的强者不计其数，最终玄天剑却被一个剑术绝伦的神秘强者所得……”
　　卓沉渊说着，心中突然一动。
　　能成为卓家家主，位列朝阳峰峰主，他的思维转速何其之快，被杨剑心这么一提醒，已经豁然想到了杨剑心的言语所指，顿时震惊道：“你是说……那个最终夺得玄天剑的神秘强者……是百鸟峰王炼！？”
　　“除了王炼，还能有谁？”
　　“王炼！？天风山脉那位夺得玄天剑的神秘强者居然是王炼！”
　　卓沉渊有些不可思议。
　　倒是一旁的卓东来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天风山脉，天人合一？嘿嘿，我也奇怪，天下间能在气行周天阶段修成天人合一者屈指可数，哪可能随便出来一位强者就领悟了天人合一的剑术境界？这一点就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