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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缘由！
　　“你方才问我……会不会杀你？”李双阳开口问道。
　　本能的，他觉得林云一定是经历了什么，否则，断然不会态度转变的如此强烈，根本就是一夕之间的变化。
　　林云将信将疑，但毕竟还只是一个孩童，心思纯粹。
　　更何况，方才李双阳的一种表现，让他的心中，也变得柔软。
　　紧接着，他将今天所经历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不过却是隐瞒了李平和张小胖的对话。
　　但李双阳毕竟也是一个沉浮在人世，早入天命之年的人，几乎一瞬之间，便已经猜想道了什么。
　　“逆子，这个逆子，竟然敢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咳咳……”
　　李双阳怒骂了一声，因为情绪的变动，剧烈的咳嗽起来。
　　“李叔！”本能的，林云伸手去搀扶住李双阳，如同往常一般，为他拍背。
　　“算了，我不想计较了，不过，我也不会回去了，或者，我命中没有这份福泽，日后不能再照料李叔……李叔一定要好生照顾自己。”林云说道。
　　他心意已决，此刻李双阳对他的态度变化，他心中温暖，恍若又回到几年前那般，真就如同一家人。
　　但他知道，自己毕竟只是一个外人，而李平，才是他的血亲。
　　若是因为自己，给他们父子之间造成什么不快，林云同样不愿。
　　而自己如果回去的话，定然会让关系再度紧绷，纵然李平不会再为难自己，他们父子之间却也是会产生隔阂。
　　这种情况，林云不想看到。
　　所以，他决定，不再回去。
　　“孩子……”
　　李双阳的有些无颜面对，林云的话，就像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一个十岁孩童，竟然会处处为他考虑，而他自己，却是处处刁难。
　　“李叔，不要多说了，十年的养育之恩，林云今生不忘，而且，我知道，李叔心中，对我还是关怀的，否则，也不会在这深夜，来到这河边了。”林云说了一句。
　　诚然，李双阳这几年虽然对林云冷漠，甚至说疏远，但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又如何能做到真正的放任不管。
　　“好吧，既然如此，李叔也不瞒你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天龙寺修行的事。”
　　李双阳知道，林云去意已决，自己纵然是想要挽留，也是无用。而且家中的儿子，更是对林云不怀好意，若是真的再留林云，非但对他没有什么好处，反倒是害了他。
　　一念及此，李双阳将当年大和尚托孤的事情说了出来。
　　只听得林云眼神转动，似乎不敢相信。
　　此时，正听到李双阳说道：“而如今，正好你年满十岁，想必那逆子，也正是生出了想要取而代之的想法，才会对你生出歹意，在这点上，李叔对不起你，而你若是不肯原谅，老子明天就将那逆子打死，让他为他的罪过偿命。”
　　李双阳看着林云，一脸坚定。
　　林云微微摇头：“算了，李叔，既然一切都已经过去，就过去吧。”
　　林云不打算计较，能得生养之恩，便已经无以为报，纵然李平害了自己，但看在李双阳的面子上，他也不能让其为难。
　　一念及此，林云也不再坚持，而是随着李双阳回到家中，待明日天亮，便一同赶往天龙寺。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两人走后，这波澜不惊的河面之上却是出现了一个人影。
　　朝霞初晚，天色朦胧。
　　似乎是在彰显一种别离的愁绪，天公都不作美，直到酉时，阳光才从西天之上，幽幽散射光芒。
　　“李叔，不要送了，回去吧，抚养之恩，林云铭记于心，他日艺成，定然不会忘记您。”林云行跪拜大礼。
　　不管李双阳，这些年对他如何，但林云心中，却是感激。
　　李双阳面露揶揄，有些老脸通红。
　　此刻林云表现得越是乖巧，他的心中愧疚负罪感越是浓重。
　　“孩子，李叔对不起你啊，若非李叔一时猪油蒙心，这些年来，你也不必承受如此磨难。”李双阳说道，用自己的身体为林云遮挡下阳光，用自己的身体的余阴，为林云蔽日。
　　这是一种无声的表达。
　　但林云却是心知肚明，他知道，曾经那个李叔又回来了，对自己依旧是以最纯真的，长辈之爱。
　　“没有，李叔，你回去吧，现在平哥心中，应该已经知道悔改，日后你要好好教他，纵然是不习武艺，也不一定是没有出路。”林云认真说道。
　　闻言，李双阳眼神一变，暗道自己一把年纪，竟然还没有一个孩子看得通透。
　　毕竟，他十数年的经营，人脉路子，已经宽阔，便是如今送走林云之后，他的退路都已经打听好，到时候仗着自己的人脉，引导李平，定然能在短时间内，在另一个城镇之中，再起炉灶，重新跻身富贵人家。
　　“恩，放心好了，日后李叔定然好生引导李平，不会让他误入歧途，倒是你，入了这山门，定然会有数不尽的磨难，到时候……”
　　李双阳欲言又止，想要说些什么，终究选择了沉默，当年他二爷对他的忠告，他不敢不放在心上。
　　一旦送走林云……便一定要远离此地，免得引来杀身之祸。
　　所以，话到嘴边，他又选择咽了下去。
　　说不定……今日一别，他和林云之间，怕是天人两难，纵然说是，生离……也根本不为过。
　　归根到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心中自己的坚持，也有自己的无奈，否则，又如何性情之间，对林云的态度有如此巨大的反差。
　　不过好在，他能幡然醒悟，重拾旧心，让林云感觉到了一丝慈爱。
　　他不知道，正是这一念之间的转变，为他自己在日后免除了一场滔天大祸。不过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而此时已经夕阳西下，终究还是趁着夜色之前，来到了天龙寺山下的溪流之前。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李双阳本打算亲自送林云上山，但望着山门庄严，心中的罪恶之感，更是油然而生，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在这小溪之侧，竟然看到了一个和尚。


第6章　佛爷爷！
　　“孩子，就送你到这里吧，刚好这边有一个位高僧，你可以让他为你引路。”李双阳说道。
　　“恩，天色将晚，李叔回去的路上要小心。”
　　林云回应道，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李双阳脸色之上的变化。这变化，就是因为看到溪边这和尚开始。
　　但他未曾说明，而是轻声和李双阳告别。
　　李双阳三步一回望，眼中露出浓浓的不舍。
　　而林云自始至终，只是平静的摆手，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出现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日后一定还会和李双阳见面。
　　目光远望，直到李双阳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夕阳之下，林云才收回目光。
　　而自始至终，在小溪旁打坐的和尚，如同入定一般，都没有丝毫的言语。
　　林云静静的也坐在了一旁，双手拄着脑袋，望着老和尚。
　　莫名之间，林云感觉心旷神怡，好像老和尚的安定，也影响道了他的心绪，一时之间，心中的情绪一扫而空。
　　不管是不舍，思念，未知，迷茫……
　　尽皆消失不见。
　　他的眼神之中，唯有能看到的只有天地。
　　只有漫天繁星点点，星垂平野。倒影在溪流之中，如同萤火点点，使得他心中一片宁静。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月上柳梢，夜近子时。
　　但林云，却好像陷入这种景色之中，莫名他对这里，产生了一股心底上的喜悦之感，好像……这里才是真正的属于他。
　　他就沉浸在其中，脸上挂着稚嫩的笑容，以及一抹期盼。
　　甚至就连老和尚已经睁开双眼看着他，都是未曾察觉。
　　“十年了，当年命悬一线的婴儿，应经变成了这番模样，不过，看来，老衲还是低估了那出手之人的力量，如今……还是时机不到。”老和尚看着林云，喃喃自语道。
　　此时的林云如同陷入梦境之中，根本没有丝毫反应。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让他下山却是已经不可能，不过我想要引其入门，他身上潜存的妖气，却是不可能不被首座察觉。”老和尚低声说道。
　　“诶，命途多舛，天道命定。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来历。”老和尚低声呢喃着，而后从袖口之中，取出一片莲叶。
　　这莲叶，正是当年包裹林云的那一片。
　　而这莲叶之上，正是书写着林云的生辰八字，以及姓名。甚至还特意写明，行不改名，若有人收养，必须要叫林云。
　　“能留下这种意志的，至少已经远在不朽之上，而如果是妖，则基本上已经是妖中之皇，一个初升的婴儿，竟然能够值得妖皇出手……”老和尚的面貌之上，越发凝重。
　　不过这凝重之中，却是又有一分无奈。
　　这无奈，便是来自于他如今的实力。
　　以他如今的实力而言，虽然强悍，在修行界之中，也是声名远播，属于巨头一流，但比起妖皇之流，还是相差甚远。
　　也就是说，他想要引林云入佛门，于眼下而言，根本就是做不到。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孩子的出身。不过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不能继续耽误下去。”老和尚眉头紧缩。
　　他今日出现在这里，本就是想要接引林云。
　　但到了之后，却是发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十年前自己利用无边佛法，掩埋下的妖元，竟然再次出现。而且已经浸透入了林云的心门之中。
　　妖元入体，必证邪道！
　　这是佛门大能数十年前的告诫，由不得他不谨慎。
　　恍惚之间，他的记忆之中如同决堤之海，想到了一个在十几年前，纵横修行界，风头弥天，只差一线，便是时代的弄潮儿。
　　而他的妻子，正是妖族之中，绝对的掌控的皇族。
　　一念及此，他看向林云的暮光之中，却是瞬间有了一丝震惊。
　　“莫非，这林云，就是当年那人的子嗣？”
　　恍惚之间，老和尚心头出现这样的一种遐思。
　　而算算时间，彼此之间，刚好不偏不倚。十年之前，那人横出江湖，一番厮杀之后，再度销声匿迹。
　　“因果，终究是到了，是福是祸，便看你自己掌握了，诶，人生苦短，何似江中一游鱼？”此人望着眼前沉思之中的林云，幽幽说道。
　　正此时，沉思之中的林云忽然睁开了双眼，他目光迷茫的望向眼前的老和尚，心思纯净，露出一副天真的表情：
　　“佛爷爷，不是说出家人不杀人吗？你怎么也惦记起来，这小溪之中的游鱼了？”林云说道。
　　原来，本就已经肚中解饿的林云，在这老和尚说出游鱼儿子的时候，恰好眼前出现了这样一幕，情动之中，已经苏醒。
　　咕噜噜，咕噜噜！
　　而他的肚子，却更是不争气的吵闹了起来。
　　老和尚一愣，咧嘴一笑，倒是看起来平易近人，满脸慈爱。
　　“我看，是你小子饿了吧。”
　　老和尚说着，顾自出手，一指点出，拍向了水面。
　　而后便是一条游鱼，从水中飞纵而出，落到老和尚的脚下。
　　老和尚看似行动不便，但此时却是表现得极为敏捷，三下五除二，便将鱼鳞退去，而后捡起一条树枝，穿插过去。
　　“想不想吃烤鱼？”老和尚问道。
　　“想。”林云已经垂涎欲滴，看着这已经被剥皮的鱼，肚子更是叫的更欢。
　　老和尚一笑，而后将这鱼放在自己的手心之上。
　　而紧接着，他的手掌之上，竟然冒出了丝丝火焰。
　　在这火焰的蒸烤之下，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是一道道鱼香气飘散。
　　林云强忍着冲动，一言不发，只是呆呆的看着老和尚。
　　“林云，你是否会感觉到鱼儿此时很过悲哀，自己的一生，不容自己掌控，不过一时贪欢，却沦落到丧命的结果。”老和尚幽幽说道。
　　但林云终究只是才有十岁，鱼儿怎么想他不知道，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老和尚会直到自己的名字。
　　“佛爷爷，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林云问道。
　　“因为，我是佛爷啊。”老和尚笑着说道。


第7章　岁月荏苒、菩提洗心！
　　老和尚为什么发笑？林云不是很懂，不过心中，却将这佛爷定义为仙神，否则一般人又怎么会做到手掌着火呢？
　　但他此时更关注的是，这条鱼，是否会给自己吃到。
　　老和尚摇着头，不过还是将手中的烤鱼递给了林云，问道：“你可愿随我修行？”
　　“林云愿意，请佛爷爷教我！”林云闻言，立刻伏跪而下，大声说道。
　　“果然是因果天定……哎！”老和尚看着林云，而后又是一叹：“人世浮萍，几度风雨，何事总能如人意，正邪天地，哪如江河一游鱼。”
　　“林云，十年尘世，你的心已蒙尘，想要修行，你就先在这尘世之中洗清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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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匆匆，岁月荏苒。
　　转眼之间，又是六年岁月。
　　六年之中，世间一切如常。
　　至少，在这小小的流苏镇中，算是正常不过。
　　唯一值得津津乐道的事情就是，在六年之前，流苏河上，忽然架起了一蓑渔舟。
　　孤鹜落江天，渔舟独唱晚。
　　当然，如果只是寻常的渔舟也不一定能够引起这么多人的注意。但久而久之，当别人知道，撑船掌蒿的，只是一个十岁的孩童，便都来了性质。
　　“诶，小哥，话说这都六年了。你在这里撑船，也不要过渡费，到底图的是什么啊。”有一老丈开口说道。
　　而他口中的少年，便是这流苏河的一大景观，从十岁撑船，到如今，一撑就是六年的那个孩童。
　　只是，如今，却也已经是个身高八尺，方脸廓尔，浓眉星目的青葱少年。
　　而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林云。
　　“师傅说我心上蒙了尘，要我撑篙度人，一日一回返。不管有几个人，便只度几个人。”林云回答道。
　　他在此撑篙渡船，便是老和尚的安排。
　　老和尚说他，心中被尘世索然，唯有历经大自然的洗礼，方才能够得见我佛，六根清净入佛门。
　　六年渡船，度人度心。
　　使得林云的双眸之中，越发清淡，清澈如九天的皓月，星空之繁星。深邃之中，却又好似无欲无求。
　　“呵呵，真是怪哉，小小年纪，不说却学个手艺谋生，却甘愿在这里虚度光阴，浪费时间。”那撑船的老丈开口说道，显然是有些惋惜。
　　而林云却是淡淡一笑。
　　这种事情无法解释，尤其是自己拜入大和尚门下之后，大和尚让自己在这里撑篙度人的那一刻开始，林云的心头之上便已经明悟。自己踏入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老和尚虽然未曾教过他真正的实战，但却每日都会来这江边之上打坐，引导自己吐纳天地元气。
　　而林云在这个时候，也已经知道。
　　这个世界的绚烂，广阔无边，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有修行界和世俗界之分，甚至还包括一个神秘莫测的江湖武者世界。
　　而在修行世界之中，有分为多个势力，除了道门和佛门之外，还有诸多修行世家，以及修为大道决定境界的人，自行开创的宗门。同时他也知道，这修行界虽然和世俗界看似是两个体系，但却又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世俗王朝之中，神秘高手数不胜数，除却皇城之外，另有十二城，每一城中，都有一个城主。而这城主的修为，便在修行界之中，都是翘楚的存在。
　　当然，也有一些城池，是多方实力的混合体，分而治之，通过某种手段来一分高下，进而决定谁当家。
　　如今，林云已经撑船六年，每日里随着老和尚参禅打坐，随着老和尚的引导，吞吐天地元气，虽然还没有半分修为，但身体强度却是已经远胜于常人。
　　用老和尚的话来说，这叫做洗菩提。
　　人生来都有菩提之灵，但这灵光，却只是在娘胎之中，才会是具灵性。
　　随着降生，便会被外界所污染，使得灵中菩提被蒙蔽。
　　但，林云不同，降生之后，便被一抹古怪的力量将菩提之灵包裹，使得这玄黄世界的气息，不能进入其中，自然也就不可能玷染，而后又得到妖元的护佑，以及后来大和尚的佛法之力，使得其心中菩提，清明神秀。
　　虽然十年的世俗遭遇，使得其心中同样被沾染了一丝外界的污垢，但却最大限度的被那神秘的力量洗去。
　　以至于，如今，林云尚有机会，得证心中菩提。
　　也就才有了这六年撑篙摆渡，洗涤菩提的遭遇。
　　当然，这只是老和尚说的。真与假，林云却是不知。不过在林云的眼中，老和尚早就已经是仙人之流，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林云铭记在心中。
　　所以这六年来，林云勤耕不辍，虽然老和尚未曾传受他功法，却已经让他感觉受益匪浅。
　　故而，林云早就将自己当做是修行界之中的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那老丈之前所说的话，他才会感觉到啼笑皆非。
　　“呵呵，子非鱼，焉知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