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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歌行-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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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救回来的。”
  兰月侯看着华锦的眼神,心立刻就安定了下来:“那就麻烦神医了。请务必,保住陛下的性命。”随即他犹豫了一下,又俯下身,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就算神医治不好,也请务必让陛下活过今夜。”
  华锦一愣,这句话说得可以说是大逆不道了,她转头望向兰月侯,却看到兰月侯眼神中请求的意味,犹豫了一下后点点头:“好。”
  兰月侯拍了拍华锦的肩膀,站了起来,走到门外,看到黎长青满身血污地走了回来。
  “黎统领,外面发生了什么?”兰月侯问道。
  “乱了乱了,全乱了!天启城现在到处杀人放火,已经疯了!”黎长青急道,“宣妃娘娘也疯了!”
  兰月侯一愣:“宣妃娘娘怎么了?”
  “她出宫了,还带走了受了伤的洛青阳!”黎长青怒道,“侯爷,这一次天启城暴乱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禁军我需要再带走一些。”
  “留下所有的虎贲郎,和一千禁军!熬过今晚,明日陛下就会醒过来,到时候就该好好算算账了!”兰月侯沉声道。
  “宫里就拜托侯爷了!”黎长青抱拳说道,随即转身,大手一挥,带着禁军们向宫外冲去。
  兰月侯望着黎长青离去的身影,长叹了一声:“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个地步。”
  “该死!”沈希夺手中斩罪刀一挥,将面前的黑衣刀客打退,“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江湖高手藏在这些暴民里!”
  “大人!西城那边也有人在放火!”一名少卿上前说道。
  “这是谋乱啊。”沈希夺擦了擦身上的血污,“弟兄们,这是咱们做的,可是一笔大买卖!我们要抓的,可是谋乱反上的极恶之人!”
  “大……大人!”一个声音惊恐地喊道。
  沈希夺怒斥道:“喊什么!这种场面你都害怕吗?别丢了我大理寺的人!”
  那名少卿指着前方,手剧烈地颤抖着:“那边有死人……有死人站起来了!”


第442章 修罗鬼蜮
  “说什么胡话,死人怎么可能站起来!”沈希夺一脚把面前吓得浑身乱颤的少卿踢开,提着手中的斩罪刀走上前,可才走了几步他就愣住了。
  这个人他记得!
  一炷香之前,他亲手一刀刺入了对方的胸膛。
  他执掌大理寺多年,被称为天启阎罗,精于刑罚之术,最为清楚什么伤能致命,什么伤看上去严重却实际上杀不死人,什么伤表面没有一点伤口但是却会悄悄地死去。而他刚刚那一刀,是绝对的必死无疑。
  “被叫了这么多年阎王,也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鬼了。”沈希夺抡起长刀,走上前,恶狠狠地说道,“既然能杀你一次,那就再杀你一次吧!”他长刀猛地挥下,一刀斩去了对方的左臂。
  可对方却没有半点反应,没有尖叫,没有避退,而是一拳打向了沈希夺。
  沈希夺一愣,急忙回撤,胸口却依然被打了一拳,猛退了十几步,几名少卿急忙上前扶住了他。沈希夺脸色苍白:“这个人,比刚才要厉害了很多。”
  “而且中了药蛊的人,不会知道疼痛。”
  “不会产生畏惧。”
  “因为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唯一能让他停住身的方法,只有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因为蛊虫是寄生在他的脑袋里,把脑袋砍下来,蛊虫很快就会死掉。”
  谢宣坐在钦天监内,对着面前的李凡松、飞轩、紫瞳说道。他们都已经佩好了剑,准备出门帮助禁军稳定暴乱。
  “天启城里几位皇子人人自危,现在都闭门不出,也只有靠我们这些三家不靠的闲人了。”谢宣望向门外,忽然神色一惊,“国师!”
  只见齐天尘缓缓地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那眉宇间尽是疲倦。他对着谢宣点了点头:“希望谢先生了。”
  “国师,外面情形如何了?”谢宣问道。
  “修罗鬼蜮。”齐天尘叹了口气,“只可惜如今我功力已经近乎全失,无法做得更多。飞轩,紫瞳,你们修行的大龙象之力是人间至纯道法,蛊虫这样的邪魅之物天生畏惧你们,你们不需要用剑斩头,只要用大龙象之力击中那些活死人,蛊虫自然退散。”
  “是,弟子知道了。”飞轩和紫瞳同时垂首。
  齐天尘走到了紫瞳身边,俯下身用手搭着紫瞳的脑袋,笑了笑:“紫瞳。”
  紫瞳抬起头,心里已经猜到了什么,瞬间泪流满面:“师父。”
  “你天生紫瞳,从小能看到一些不能看到的东西,这是你修道的福,却也是你修道的货,你会成为天下最厉害的道人,可注定活不过三十。今天师父就拿走你的紫瞳,以后你可要照顾好自己。”齐天尘慈爱地望着紫瞳。
  “师父,这……”李凡松急忙问道,却被谢宣伸手止住,示意他不必往下说。
  紫瞳擦了擦眼泪,用头磕地:“徒儿知道了!”
  齐天尘搭在紫瞳脑袋上的人微微往下点了点,随即抬起手,等紫瞳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的紫色已经渐渐淡去了。
  “走吧。”齐天尘疲倦地说道。
  紫瞳站了起来,却又立刻跪了下去:“师父!”
  “傻孩子,你看外面已是修罗鬼蜮,那些人正等着你去救,你在这里多待一刻,就又会有很多人死去。”齐天尘挠了挠他的头。
  紫瞳终于狠下心站了起身,走回到了飞轩的身边:“师父,等我回来。”
  齐天尘走到了椅子上坐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了两张糖饼冲着紫瞳晃了晃:“我买了糖饼,回来吃。”
  紫瞳点头:“好!”
  谢宣将两个孩子往门外推了一下,同时拔出了万卷书,叹道:“还是这么小的孩子啊。”
  齐天尘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终于长吁了一口气,将糖饼放在了桌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千里之外的无名仙岛上,白衣若仙的莫衣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角边滑下一滴泪水,他伸手轻捻那滴泪水,痴痴地望着。
  随侍在一旁的百里东君惊讶地望着他:“怎么了?”
  莫衣望着手里的泪水,轻声道:“我梦到了,第一次遇见师兄的那一天。”
  说完以后,莫衣手里的泪水化为水汽消散,他重新闭上了眼睛,再入大梦之中。
  “把他们的头给我砍下来!把他们的头砍下来!”沈希夺此刻已经浑身是伤,他手里的斩罪刀已经变成了血红色,连杀了三个死人以后他终于察觉出了这个特点。
  “大人,大人。”身旁的少卿惊恐地说道。
  “又怎么了!”沈希夺怒骂道。
  “那是……陈洛……”少卿的声音几乎快哭出来了。
  对面那人腿上已经被切掉了好大一块肉,胸膛之处有一个致命的伤口,手上提着一柄大理寺专配的斩罪刀,眼神已经溃散,凶狠地望着面前的每一个人。
  陈洛是大理寺任职将近十年的少卿,也是沈希夺最得力的手下,刚才的战斗中他带着一个小队去了另一条街口。
  沈希夺只是犹豫了片刻,随即立刻抡起了刀,大步地冲上了前。
  陈洛一刀斩向他,沈希夺足尖一点闪到一边,一刀将陈洛的头颅砍了下来。他厉声道:“他已经不再是我们的同袍了!他们已经死了,躺下才是真正的安息。”
  “萧瑟如何了?”萧羽问从府外刚刚赶回来的龙邪。
  “入了永安王府,一直没有再出来。”龙邪回道。
  “萧崇呢?”萧羽又问道。
  “也是一样,从宫门之外退回到了王府之内,就一直没有动静。”龙邪摇头道。
  “外面呢?”
  “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如夜鸦先生所说,是地狱也不为过。目前禁军,大理寺,京兆尹府都派人在外面维护秩序,可是药人被杀死,他们的兵士也在一个个变成药人,场面很难控制。之前钦天监有人离开,夜鸦先生说过,钦天监其实有克制药蛊虫的人。”
  “只要出来的不是国师,那就只能止一时之乱。既然萧瑟和萧崇不肯出来。那就逼他们出来!”


第443章 降魔伏妖
  永安王府。
  姬若风、姬雪仍然还在屋内为萧瑟疗伤,其他人在屋外焦急地等待着。
  “大门锁好了吗?各方都派人把守了吗?”叶若依问管家。
  管家一边擦着汗一边点头:“都已经锁上了,但是外面越来越吵,我派人上去看了一眼,说是外面有很多死人在跑!”
  “死人?”叶若依一愣。
  “对,一直在府里住着的冥侯和无禅两位客人听说这个消息,现在已经出去了!”管家急道。
  “之前几天他们调查过了,不仅无心,月姬也在萧羽的手上,怕是他们看到此景,担心他们安危。”雷无桀愤怒地一拳捶在了地上,“该死!我却只能留在这里等着。”
  唐泽望了屋子一眼,随即转身:“我先出去看看。”
  “小心。”叶若依低声道。
  “放心,我是唐门之人,最不怕的就是这邪诡之事!”唐泽笑了笑,纵身一跃,向着屋外掠去。
  “蝶,飞吧。”紫瞳从怀里掏出了那只纸蝶,手轻轻一弹。
  那只纸蝶从他手中飞出,落入了人群之中,那些原本气势汹汹冲他们跑来的药人仿佛瞬间失去了浑身的气力,瘫倒在了地上,那些极细极小的蛊虫从他们的耳朵里爬了出来,但没走几步就散成了粉尘。
  飞轩则一掌推出,掌风所过之处,药人被打飞出去瘫倒在地上,也再也没有起来。
  谢宣笑了笑:“道法奥妙,倒真的是这些邪魅的克星。”
  李凡松无奈:“可是我道法不行,只会用些剑术,我要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吗?”
  “你虽然不会道法,却有含道法至理的青霄剑啊。”谢宣笑了笑,“你们在这里对付药人,我需要去找一个人。”
  “谁?”李凡松问道。
  “当然是蛊主。”谢宣提剑纵身一跃离开了。
  如今这满城的药人,如果只靠飞轩和紫瞳的大龙象力,那么就算他们气力用竭也无法真正杀死一成药人,满是凡是药人,都有蛊主,如果杀了蛊主,那么这满城药人体内的蛊虫就能瞬间死去。
  “鬼医夜鸦。”谢宣沉声道,“你该死了。”
  “大监去哪了?”萧羽问龙邪。
  龙邪回道:“去追宣妃娘娘和洛青阳了。”
  “母妃……他到底喜欢谁?叶鼎之,洛青阳,还有父皇。为什么每一次她的选择都令人无法琢磨呢。”萧羽双手负在身后,手指轻轻敲着手背。
  自然,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走,我们去永安王府,这是杀他们最后的机会了。”萧羽终于按捺不住了,向屋外走去。
  “那白王府那边呢?”龙邪问道。
  “注定没有帝王命的人,又何必管他呢。”萧羽冷笑了一下,他停住脚步,转过身,“夜鸦先生,府里就拜托你了。”
  夜鸦笑了笑:“待殿下凯旋而归。”
  “在这样的血夜登基,真是件有趣的事情啊。”萧羽咧嘴笑了笑。
  “有生之年,能遇到殿下,真是幸事。”夜鸦由衷地说道。
  萧羽耸了耸肩:“可惜别人遇到我们,都是他们的不幸。”
  在这个被后世称为“血色之夜”的夜晚,萧羽带着苏昌河以及无心离开了赤王府,他们将以最残酷的血与罚结束这个恐怖的夜晚。
  他们踏上了马车,冲着永安王府直行而去,那些药人疯狂地攻击着遇见的每一个人,可偏偏看到这辆马车,纷纷避之不及,远远地就躲开了。萧羽见状笑了笑:“这药蛊之术若用于现场如何?”
  “太过于阴邪了,除非是穷途末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吧。今夜之后,天启城怕是毁了。”苏昌河说道。
  “那就换一座城做都城吧。”萧羽耸了耸肩。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驾车的龙邪转过身:“前面有人。”
  萧羽抬头望去,一愣:“是他?”
  苏暮雨执着一把伞站在那里,他的脚下已经布满了尸体,几乎是踏在血泊之中。他抬起头,望向马车,淡淡地说道:“苏昌河。”
  苏暮雨手忽然猛地一抬,那柄伞突然“砰”的一声爆裂开来,像是一朵花在瞬间绽放,所有的伞骨破裂,露出了里面金属色的细刃,十七根伞骨炸了开来,十七把细刃散射而出,穿透了那些正欲扑上来的药人的头颅,稳稳地插在了两边的屋墙之上。苏暮雨手中原本握着的伞柄露出了尖锐德剑身,他抬起手,对着马车。
  苏昌河叹了口气:“看来殿下得先行一步了,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再赶上去。”
  萧羽点了点头:“那请大家长快一些,龙邪,我们换一条路。”
  龙邪调转马头,往着另一条路奔去。马车离开,原地却留下了一个身影。苏昌河手轻轻地敲了一下脸上的银制面具:“苏暮雨,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要和你交手。”
  苏暮雨提着剑慢慢地走上前:“当你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就应该猜到,我们之间必然会有此一战。”
  苏昌河摇头:“我们本就是活在黑夜里的人,我以为你不会纠结于这样的事情。”
  “我们暗河身为暗河,不遵从世俗法则,可我们有什么自己的法则,而你做的选择,违背了我们暗河的法则,他不仅不会带领我们进入新的时代,还会葬送整个暗河。我为了苏家,为了整个暗河,一定要在今天杀了你。”苏暮雨淡淡地说道。
  “当年你本是大家长最好的人选,却把这位置让给了我。当年的你,无论哪里都比我强,可现在不一样了。我做了九年大家长,练了九年阎魔掌,十八剑阵虽然厉害,却也不是我的对手。”苏昌河沉声道。
  “你的话已经说完了吗?”苏暮雨忽然道。
  这是当年他还被称为执伞鬼的时候,对猎物常常说的最后一句话。
  苏昌河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俯身:“那就你走你的鬼门关,我踏我的断魂桥。”
  当年苏昌河曾被称为送葬师,他们本是一同成长的师兄弟,也曾并肩作战,把对方当成过自己真正的兄弟。


第444章 杀杀杀
  九年前,暗河也有过自己的血之夜。
  那一夜之后,苏昌河带上了一副银制面具,遮住了那一夜留下的伤痕,穿上一身黑袍,成为了暗河新的大家长。
  而苏暮雨,则摘下了自己身为“傀”的面具,成为了暗河苏家的家主。
  老一辈暗河师范、家长们在那一夜全都从人间消失了,只留下谢家的家主谢七刀。他们组成了新的暗河,一个年轻的,更加可怕的暗河。
  苏暮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苏昌河手上的黑气越来越浓。
  尽管他们可以有很多的话说,因为他们曾是经历过多次的兄弟。
  但他们也都明白,再说些什么也没有必要了,不管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是做出决定不会轻易更改的。
  苏暮雨纵身一跃,手中轻剑一旋,整个人足尖轻轻一点,瞬间化成一道旋风,袭到了苏昌河的面前。
  苏昌河猛地推出一拳,直接打在了剑尖之上。
  整柄细剑被弯成了一条曲线,苏暮雨身子一顿,整个人跃至了空中,左手猛地一拉,十七柄飞刃掠了回来,冲着苏昌河猛地打了过去。
  苏昌河比谁都清楚这剑阵的厉害之处,身形猛撤,避开这些锋锐的剑刃。
  没有剑势,甚至也没有那难以言喻的剑气,苏暮雨的每一剑都是真真实实的剑。
  杀人剑。
  这就是苏暮雨,掌控绝顶杀人术的冷血杀手,凭借着只是一双手,以及手上的绝妙技艺。刀丝傀儡术在暗河算不上多么高深的技艺,苏家至少有三成的杀手能够算得上精通,但百年来能到苏暮雨这个境界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以剑为名的苏十八,另一个人就是苏暮雨。
  十八柄利刃凌空飞舞,露着森森寒光,就连苏昌河也不得不佩服这技艺的绝妙,苏暮雨已经退后了十几步,他将手中的那柄细剑插在了地上,剩余十七把细剑开始在空中飞舞,没有规则的飞舞,像是被神人驾驭着一般,放肆飞舞着。可实际上控制着它们的,却是如今苏暮雨的双手。
  苏暮雨已经练成了双手刀阵术,这是当年的苏十八也不曾习成的。
  苏昌河眉头微微一皱,就连他也不曾知道这件事,这些年来,即便是他,也不曾了解过苏暮雨真正的实力。
  然而苏昌河望着那空中的森冷剑舞,感受着越来越汹涌的杀意,那些飞剑却只是绕着他旋转着,并没有真正发起进攻。
  直到苏暮雨手轻轻地沉了一下。
  终于,一把细剑朝着苏昌河刺了过去,而苏昌河也动了。他长袖一挥,浑身真气猛地暴起,他就在原地,一拳接着一拳地挥出。
  刹那间,清脆的金属声响起,断剑飞扬。
  苏昌河冷笑:“苏暮雨,你还是不能够了解。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那引以为豪的杀人术,不过只是杂耍!”
  那一个瞬间,苏暮雨仿佛看到了儿时的苏昌河。
  那时苏昌河还是个倔强的少年,在师范的剑下一次又一次地摔倒。师范说:“你就是这么一个没有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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