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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牧和灵毓秀落在莲台之上，面色铁青，从河面上向第十六纪走去。
　　“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这些腐朽之辈，统统装进棺材里！总有一天！”
　　归墟莲叶承载着秦灵筠一路疯狂飞行，穿过一道道混沌长河，南湘元君正在往回赶，看到莲叶飞来，后面便是渡世金船，她不禁微微一怔，那莲叶已经飞去，消失在茫茫的混沌雾气之中。
　　接着，河面沸腾，一个个强大无边的存在追来，混沌长河几乎沸腾！
　　那些强者从她身边呼啸而过，南湘元君愕然。
　　“发生了什么事？”
　　归墟莲叶和渡世金船来到第一纪破灭劫，突然莲叶从河面上飞起，渡世金船也自从河面上跃起，莲叶载着秦灵筠落在船上。
　　金船陡然折向，在追来的强者的众目睽睽之下，载着秦灵筠，一头扎入混沌长河！
　　“不要！”
　　一个个道音响起，随即有一个个身影向长河中落去。
　　第一纪，宇宙已经出现大破灭的征兆，弥罗宫主人建造渡世金船，准备载着所有众生利用金船度过破灭劫。
　　山村中，一片莲叶飘落，一个女婴摇摇晃晃的从莲叶上走下，迷茫的看着这个行将破灭的世界。
　　她有些茫然，这里地水风火喷涌，到处都是逃难中的人们。
　　她顽强的活了下来，脑海中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叫秦灵筠，她有父亲和母亲，只是她对父母的记忆越来越模糊。
　　她成长到五六岁的时候，表现出非凡的本领，然而在这大破灭中她的本事没有任何作用。
　　她跟随着逃难的人们一起逃难，看到身边的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倒下，化作飞灰。
　　她活了下来，衣衫褴褛，不过那片莲叶还是追随着她，伴她度过一次又一次的危险。
　　这一日，她身边的人们都死了，只剩下她一人。
　　她看着破灭的世界，地水风火涌动，火焰中有一个个强大的身影在向她走来。
　　“终于寻到她了……”火焰中有人发出如哭般的笑声。
　　就在此时，毁灭中的世界突然间静止下来，火焰中的那一个个强大扭曲的身影也变得异常缓慢。
　　一个高大的身影分开了烈火，向她走来，那个身影渐渐清晰，他的双鬓花白，面孔有着三只眼睛，目光温润，径自来到她的面前。
　　“找到你了。”
　　那个男子的声音给秦灵筠一种熟悉的感觉，记忆中模糊的声音被唤醒。
　　“找到你了，我的孩子。”
　　男子将她抱起来，亲吻着她的面庞，三只眼睛中饱含泪水。
　　“秦灵筠，我的孩子，你的父亲叫秦牧，你的母亲叫灵毓秀。你的父亲化作了混沌，穿越了千亿年的历史前来寻你。对你来说只是几年的时间，对他来说已经度过了第十七纪数十亿年的时光。”
　　他将秦灵筠举起，放在肩头：“混沌的女儿啊，从今日起，你的名字将烙印在未来！”


第1788章　开天众的神通
　　祖庭玉京城，秦牧与灵毓秀踏过最后一道混沌长河进入城中。
　　这一路走来，没有多少人阻拦他们，他们只遇到了几个天都开天众，有过几次交手。
　　那几个天都开天众的道法神通诡谲无比，很是古怪，与弥罗宫的道法神通大不相同，令他也吃了个小亏。
　　“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回到过去的那个时间点，寻回灵筠。”
　　秦牧回头看去，只见一道道长河动荡，象征着过去十六个宇宙的灭亡，而在第一纪破灭大劫开始的地方，他的女儿秦灵筠陷落在那里。
　　当他回到那里的时候，或许对秦灵筠来说只是与父母分别了片刻，但或许对他们来说，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今的秦牧还不知道这个时间有多长，直到他回到第一纪破灭劫即将到来却尚未开启的那个时间段，直到当他把秦灵筠抱起放在肩头的时刻，他才知道自己原来要等待这么久。
　　“你专心修炼。”
　　秦牧向灵毓秀道：“将来，你若是成道，便可以度过第一纪的破灭劫，与我一起进入混沌长河去见她。”
　　灵毓秀默默点头。
　　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资质有限，并不是虚生花蓝御田那等资质逆天的存在，这一生她或许永远也无法成道。
　　她或许永远也不能与秦牧一起回到过去见自己的女儿。
　　不过，总归是有希望。
　　或许，这就是弥罗宫主人和大公子太上所说的劫难。
　　秦灵筠吸收了十五个宇宙纪破灭劫的力量，是这十五个宇宙纪的老怪物心目中的纪元之子。
　　她或许注定要有这场磨难。
　　大公子太上让秦牧不要吸收第一纪的破灭劫来滋养秦灵筠，弥罗宫主人不愿意赐福，大概是因为秦灵筠的一线生机就在第一纪宇宙，吸收了第一纪的破灭劫，生机便不复存在。
　　夫妇二人走出祖庭玉京城，这时，渡世金船从城中飞出，来到他们身后。
　　秦牧心中微动，他让渡世金船护送秦灵筠回到第一纪，护送她穿过破灭大劫。
　　而今，金船却回来了。
　　金船上，一片莲叶飘起，落入秦牧的归墟之中，与归墟莲相连。
　　“灵筠安全了。”
　　秦牧精神一振，向灵毓秀笑道：“只有她安全了，我的莲叶才会回来。这说明，未来的某一日，我和你回到了第一纪，寻到了她！”
　　莲叶是他的归墟之道的一部分，莲叶的使命便是守护着秦灵筠，只有秦灵筠真正安全的时候，莲叶才会回来。
　　而这个安全，指的是秦灵筠遇到秦牧的那一刻，这片莲叶与那时的秦牧归墟中的莲叶不能共存，这片莲叶便会消失，会被那时的秦牧送到自己的身边！
　　这事说起来复杂，但对于归墟成道者来说并不难办到！
　　灵毓秀也长舒了口气，心中略略宽慰，虽然现在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但将来一定可以见到！
　　夫妻两人在祖庭中住下，选择居住的地方恰恰是在祖庭玉京城与世界树的中间。秦牧将自己的所悟所得传授给灵毓秀，期盼她能够因此而突飞猛进，修炼到高深境界。
　　世界树下一片混乱，到处都是腐朽的尸体。
　　就在两年前秦牧与灵毓秀乘坐金船进入玉京城混沌长河的那一刻，四公子坐镇在第十六纪的破灭大劫中，亲自主持一场针对世界树的战争！
　　弥罗宫的三位殿主率领玉京城弥罗宫的成道者杀入世界树下，同一时间，一根连接第十六纪与世界树的琴弦威力爆发，血洗无涯老人的势力！
　　四公子的琴弦被昊天尊拉着，琴音响起，四公子以琴弦为媒介，将自己的神通传入世界树下！
　　而弥罗宫新降临的三大殿主率领十多位成道者在琴音中杀向世界树，这一战，造成世界树下的史前强者死伤无数！
　　这些强者死亡，让血祭的力量越来越浓郁！
　　与此同时，另一边开皇秦业、月天尊与商君等人趁机杀入世界树下，大战之中，虚生花和蓝御田抬着半死不活的太易上前。
　　他们的势力在三方之中最弱，但太易虽是半个残废，实力却依旧强大，对弥罗宫和世界树都有很大的威慑力。
　　战斗开始没多久，已经成道的太始带着道祖公孙嬿前来支援。
　　太始成道，展现出惊艳绝伦的战力，可以与拥有数枚道果的成道者抗衡，只是比殿主级的存在要逊色一分。
　　五太成道，是最为顶级的先天大道成道，太始又追随秦牧很久，秦牧研究五太变化所得的领悟也没有瞒着他，让他的眼界见识早已超出了自身的桎梏。
　　太始又与太极古神兄妹大战数十年，让他对于世间大道的理解越来越深，对五太的理解也越来越深。
　　这是先天强大的好处，别人羡慕不来。
　　他这次出山，对于延康的战力提升至关重要，尤其是对于玉京城的血祭也有着很大的影响。
　　太始截取血祭的能量，化作天地灵气灵力，壮大祖庭秦牧的封印，虽然他无法与三公子四公子抗衡，但截取一部分还是可以办到。
　　如此一来，便可以暂缓弥罗宫成道者的降临。
　　双方这番恶战，也是弥罗宫的殿主和成道者没有在路上堵截秦牧的原因。
　　最终，无涯老人争夺秦灵筠失败，从过去回归世界树，斩断四公子的琴弦，这一战才宣告结束。
　　秦牧与灵毓秀安居下来之时，战争已经结束。
　　这一战，无涯老人的势力折损惨重，被四公子攻入老巢，对无涯老人来说也是大丢脸面。
　　无涯老人震怒，世界树外混沌之气弥漫，道道混沌长河环绕这株圣树，形成天然的屏障。世界树的根须四通八达，抢夺血祭能量。
　　——三公子凌霄也在四处搜寻秦灵筠，没有三公子主持血祭，祖庭玉京城并不能获得最大的好处。
　　秦牧去见弥罗宫主人，拖走了太多的高手，导致这一战祖庭玉京城没能达到预期的目的。
　　世界树的根须又扎根在十六纪宇宙的破灭劫中，吸引来更多的强者藏身在根须之中，偷渡到第十七纪。
　　与此同时，弥罗宫更多殿主和成道者降临，祖庭玉京城中复生的道树越来越多，巍巍成林，绿意盎然。
　　这座玉京城，似乎也少了许多沧桑，变得光鲜了许多。
　　玉京城中，一座座宝殿立起，道光直冲天穹，将祖庭的天空照耀得绚丽多彩。
　　这是血祭的能量太多，祖庭玉京城即将从过去来到第十七纪的征兆！
　　太始、秦业、商君等人归来，抬着只有半边身子能够动弹的太易，来见秦牧，虚生花和蓝御田治疗太易两年，让他的伤势已经减轻了许多。
　　秦牧起身，向太易见礼，又向众人见礼，面色温和道：“诸君辛苦。这一战之后，我们便可以在祖庭立足了。”
　　太易想要起身，怎奈身体上还插着许多根戮道神钉，无法站起来。
　　“那么道友这次回去，成功了吗？”
　　太易无奈，只得继续坐着，目光闪动，看着秦牧的眼睛，试探道：“道友第二次回弥罗宫，道友的女儿应该也出世了吧？”
　　众人惊讶，纷纷向秦牧和灵毓秀看去。
　　灵毓秀脸色黯然，没有说话。
　　秦牧面色微沉：“太易道兄似乎知道些什么。既然知道，为何不早些说出来？”
　　“有时候知道也不能说。”
　　太易道：“说了你便不会去做。现在的你认为这样做是错的，认为是一件坏事，但将来的你认为这样做是对的，其实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只能不说。”
　　他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但秦牧却听懂了。
　　在过去宇宙肯定发生了很多事情，太易多半遇到了未来的自己，他不说，有着他的考虑。
　　“道兄，你是天都之主，开天众的领袖，我该如何面对你？”
　　秦牧放下秦灵筠的事情，询问道：“开天众的作为，道兄你应该清楚。弥罗宫主人把你送到第四纪，既是补偿你，也是让你看到天都开天众的作为。开天众在寻找你，将来肯定会降临，你该如何面对他们？”
　　太易沉默下来，过了良久，方才道：“他们要的是天都，而并非太易。我并非天都。”
　　“开天众不会这么认为。”
　　秦牧沉声道：“你是他们的精神领袖，他们神通广大，为了寻到你他们会不择手段。我在路上已经领教过了，在混沌长河中，开天众每个人都有着独特的自保手段，每一个开天众，其实力都极为强横，而且手段千奇百怪，极难对付。”
　　他猛地撕开上衣，胸膛上露出一个个奇异的伤口，伤口触目惊心，道伤散发出的波动让虚生花和蓝御田惊咦一声。
　　秦牧胸膛上的道伤，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大道神通造成的！
　　他们二人已经将天下大道研究一遍，甚至弥罗宫的道法神通也有所涉猎，天都开天众的大道神通却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灵毓秀低呼一声，秦牧与河面上的开天众一战她虽然也在场，知道秦牧受伤，但并不知道秦牧的伤势无法治愈，秦牧也一直没有说过。
　　太易面色凝重，看着秦牧胸膛上的伤口，有些伤口已经开始腐烂，显然这段时间秦牧对这些道伤也是无可奈何。
　　“开天众的神通，已经脱离了当年开天辟地时的范畴，他们的神通走上了另一条路。”
　　太易沉声道：“当年，我们只是探讨有这一条路，不同于弥罗宫主人创造的符文大道的路，无需符文，无需道境道树也可以成道，甚至创造大道。从你身上的道伤来看，他们已经有所成就。”


第1789章　混沌胎
　　开天众的道法神通不止是有所成就那么简单，倘若仅仅是有所成就，还不足以伤到秦牧。曾经，秦牧受到过最严重的道伤，也都可以自己治愈。
　　甚至，他被弥罗宫的公子誉为最不可能杀死的人！
　　上一个能够让他受伤而且久治不愈的人，是三公子凌霄。
　　开天众的修为肯定是远不如公子凌霄，但却能让秦牧受伤，且伤势无法治愈，说明他们已经在那条道路上走出了很远的距离。
　　“不过他们走偏了。”
　　秦牧突然道：“那几个开天众之所以在河上阻挡我，是为了给我点颜色看看。他们大概是因为我没有把你与天都融为一体，对我有些怨怼，同时又有些向我炫耀神通的想法。他们的神通道法，的确让我措手不及，但是我习惯之后，便立刻察觉到他们的路走偏了。”
　　太易细细打量他身上的道伤，道：“他们的确都走偏了。弥罗宫主人所开创的符文大道，以鸿蒙符文来阐释天下一切大道，混而归一，达到混元一体的层次。十六个宇宙纪以来，没有人能够在这方面超过他。我与凌道友想到超过他的办法，便是彻底摒弃符文大道，不用任何符文。”
　　他口中的凌道友，便是凌天尊。
　　那时太易还是天都之主，与凌天尊和一众开天众一起，尝试跳出弥罗宫主人开创的符文大道。
　　他们想了很多种办法，不过他们还没有研究出结果，第七纪便已经出现了大破灭的征兆。
　　之后便是弥罗宫主人三次前来相商，天都之主被他们的研究吸引，对弥罗宫主人爱答不理。弥罗宫主人第四次来的时候，便出手杀了天都之主。
　　凌天尊虽然救下了天都之主的元神，但太易并非是天都之主，他的状态极为古怪，他思考问题的方式，解决问题的方式，都与天都之主有所不同。
　　太易曾经怀疑是凌天尊救他时，对他动了手脚，但具体是否如此，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无论如何，弥罗宫主人的符文大道都是正统，这一点无法否认。”
　　太易继续道：“开天众给你留下的道伤看似可怕，但他们每一个都走上了极端。他们可以否定弥罗宫主人开创的符文，但是不应该否认大道。”
　　他皱了皱眉头，道：“你的道伤中的大道气息，每一种都极为诡异奇特，便是他们否认了世间的大道，自己折腾出来的玩意儿。”
　　秦牧点头，正是因为他前所未见，所以猝不及防，被那几个开天众伤到。
　　但是他反应过来之后，那几个开天众便难以伤到他了。
　　“无中生有开创天地大道，与延康变法很是相似。”
　　太始忍不住道：“道兄，延康变法便开创出许多种后天大道。他们这么做，与开天众有何区别吗？甚至有人还借助后天大道而修成了成道者。”
　　他说的这个人，便是开皇秦业，开皇秦业便是剑道成道，而且境界达到殿主的层次。
　　“本质不同。”
　　江白圭不等太易回答，便解释道：“延康变法，开创天地间不曾存在的大道，但是其基础，无一例外都是符文。剑道看似没有符文，但实则每一招基础剑式都是剑道符文。刀之道，阵之道，建筑，书画，皆是如此。后天大道，走的道路也是弥罗宫主人所开创的符文大道。”
　　太易继续道：“开天众不同，开天众完全摒弃了符文大道体系。牧道友的道伤中，没有基础符文。”
　　太始恍然大悟。
　　“他们走的道路，应该是寻找一个诸天世界，将之毁灭，化作混沌，然后一遍又一遍的开天，灭世，再开天再灭世，试验他们的各种想法。”
　　秦牧道：“我从他们的神通中感应到了各种可怕的念头，这些念头令人不寒而栗，充满恐惧。他们……”
　　他皱了皱眉头，继续道：“我感受不到他们念头中有任何人性。但那也不是神性，魔性。他们大道神通中暗藏的念头，我已经不能用人、神、魔来形容。”
　　“这就是开天众。”
　　太易叹了口气，道：“也是我在回到过去之后，不愿与他们接触的原因。毕竟，他们是我曾经的道友。”
　　开天众在一次又一次的试验中，已经变成他不认识的存在。
　　“邪恶。”
　　开皇突然道：“他们应该是邪恶！”
　　太易摇头：“不是邪恶，邪恶也无法形容他们的心境。他们心中没有邪念。”
　　月天尊忍不住道：“那么凌姐姐她……”
　　凌天尊是她最好的朋友，秦牧和太易的话，让她不禁为凌天尊也担心起来。
　　“凌道友的天分极高，可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