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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狼灵猫两人一听，顿时激动了：“那为何咱们不这么干？借他自家人弄死他不是更好吗？”
　　王票摇摇头：“你们想得太简单了，张燕杰敢对秀娘母子下手，那是因为他把自己藏在了后头，若是张少杰或是秀娘随便一人回来，要取他人头自然易如反掌，甚至他自己的死忠力量怕是也要推他一把，但这些都是内斗，明白吗。”
　　“如果我们三个大摇大摆地去揭他，你信不信，他们全家可能会联合起来先弄死我们，然后拼命帮他遮掩，到那时，我们没命了不说，事情反而适得其反。”
　　独狼和灵猫也都是老江湖了，方才只是一时情急，如今冷静下来一想，事情果真如此。
　　事实上，此次谈判的走向是早就确定了的，张孝恒的事情如果摆在阳光下，张燕杰十成十要妥协，因为他别无选择，即使日后真相暴露，因为此时做出过补救，说不定事情还没那么遭，张少杰夫妻很有可能会饶他一命。
　　但是，若他敢当众做出不利于张孝恒的决定，那么他就真的没救了，从此以后，即使仍然掌控张家，恐怕也会是众叛亲离，得数着时间过日子，不知什么时候，自家兄弟就来寻仇了。
　　这也是张孝恒想要借王票之力去救人的原因，他是个聪明人，即使不用谈判这个手段，也有机会把人救出来。
　　退一万步说，即使他的手段都失败了，到了卧虎岗还有一次机会。
　　结果证明，王票的确是个明白人，他在谈判中先掌控节奏，让张燕杰冷静下来，再利用话术取得了张燕杰的好感——追杀秀娘母子之事与你张燕杰毫无瓜葛，是我们见财起意，手痒痒，临时做出的决定，现在我们知错了，我们只是求财而已，求大人不记小人过。
　　一开始够强势，后来姿态却又放得够低，劫道劫错了人嘛，这样的事，大家何必追究到底呢？一旦追究到底，人质死了算谁的？
　　所以张燕杰很痛快地就放了人，看似完全不合理的条件，因为双方错综复杂的关系，反而成为了最可信的理由。到了此刻，他也不想与王票等人多说，实在是多说多错，万一不小心，他自己冒出一句“我让你们杀人，可没让你们绑人”一类的言语，那可不就尴尬了吗？
　　其实，王票明白，张燕杰心里还有一个想法，从头到尾没变过，那就是希望张孝恒死！但是，他的死还不能跟自己扯上半点关系，说到底，张孝恒仍是张燕杰的眼中钉，若他真的活着，被带回张家去，无论他神智是否恢复了，他都必是无冕之王！
　　什么是无冕之王？就是每个人都将他当爷爷供着，所有好处他先拿，所有资源向他倾斜，甚至，成为一代白痴家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于张燕杰而言，这怎么能忍？正因为忍不了，之前张燕杰才会暗中难，但事到如今，不能忍也要忍着，可见张燕杰得是如何的难受。
　　所以，最后他留下了一句：“但愿此生再也不见。”
　　这一句看似普通的话语中，杀人的暗示是如何之重，只有张燕杰自己知道，可惜他不知道，王票等三人，再也不可能成为杀害张孝恒的刀了。
　　……
　　傍晚，王票、独狼、灵猫三人终于赶到了卧虎岗，却见一块不高的山石上坐着一个孩子，那孩子一边啃着手里的野果，一边对三人摆摆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对于三个壮汉的出现一点儿也不惊讶的孩子，那不是张孝恒又是谁？
　　这一刻，王票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一个有可能改变他、独狼、灵猫三人命运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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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逆转的命运

　　傍晚，王票、独狼、灵猫三人终于赶到了卧虎岗，却见一块不高的山石上坐着一个孩子，那孩子一边啃着手里的野果，一边对三人摆摆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这一刻，王票忽然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一个有可能改变他、独狼、灵猫三人命运的举动——他竟然对着坐在山石上的孩子轰然跪倒，五体投地：“公子！小人王票，愿跟随公子，从今往后，鞍前马后，誓死效命！求公子成全！”
　　说实话，王票此人非常精明，而且读书很多，是怀才之人，可惜这样的人，在这个讲究实力，又早已形成了固定秩序的世界少了一分用武之地，对于此人，张孝恒十分敬重，也十分警惕。
　　可以说，为了应付他，张孝恒想了数种可能性，包括跟他怎么玩心眼，遇到他正面刁难该如何应付，遇到他背后捅刀子该怎么处理。
　　可是想来想去，就是没算出他会来这么一手，竟然直接跪下来了个誓死效命……
　　一时间，张孝恒都有些懵，不知该如何是好。
　　独狼和灵猫是完全傻了，他们也没想到这个王票居然会来这么一手，天哪，你这是真心的吗？还是你只是在逗我们玩？哦，应该这么说，你丫是在逗张家娃娃玩，还是在逗我们兄弟玩？
　　张孝恒始终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很快调整了过来：“先别在这儿耽搁，先进来。”
　　张孝恒十分不理解，上辈子，他身处机械科技时代，信息技术时代的地球，这种下跪求追随的事情好像也不是没有，但实在太少见了，因为合理机械的社会生活几乎让多数人放弃了面对面的社交方式，又有人权、女权、物权、动物权等各种维权意识在社会中横流，谁会想着去做别人的追随者，走狗的？
　　别说普通人没见过，即使贵族财阀什么的，也见不到这种情况了好吧。
　　带着三人走进卧虎岗，转了个弯，来到一处远离虎穴的树丛底下，张孝恒看了三人一眼，王票放低身段，毕恭毕敬，就像一个真正的追随者那样。
　　独狼和灵猫二脸懵逼，不知所措。
　　没办法，张孝恒抓抓头：“其实，你们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没你们什么事了，我娘已经仙缘走了，我也不会再回张家去，本来，救不救你们，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我之所以救你们，说实话吧，第一是因为我还有个爹，那个爹呢，需要有人告诉他，我还活着。这二呢，是因为你们是仅存的证人，我希望你们活着。所以，我才需要你们平安，还需要你们以救人这种方式告诉张家，我还活着。这样，以后我爹我娘回来了，也会有人告诉他们，我还活着的事情。”
　　张孝恒又瞅了瞅三人：“所以呢，接下来就是我自己的事儿了，我为什么把地方选在这儿，是因为只有这里，可以既露了面，又能从容离开，这样，我爹娘回来，自然也能得到我活着的消息了。”
　　张孝恒压根没有理会王票的态度，他不懂灵者礼，于是说到这里，便对三人抱拳来了个武者礼：“那么，山高水远，今日一别，来日江湖再见吧。”
　　话说到这里，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咱们两清了，我帮你们逃出来，你们也算帮我告诉张家人，我的讯息了，那么，我也没钱了，拜拜了您哪。
　　谁知王票听到这儿，再次双膝跪地，大礼相拜：“不瞒公子，小人本打算拿了这次的报酬，的确就山高水远，或去墨玉，或去秀玉，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置一些田产，好好做一回富家翁，开枝散叶，子孙之中说不定能出一个入道灵修，以后也展出一个小家族来，逍遥快活地过日子。”
　　“挺好。”张孝恒点头。
　　“可是，我们失手了。”王票酝酿了一下情绪，沉重地说道：“若不是少爷不计前嫌，仗义出手，我们……”
　　“好了，打住。”张孝恒抬手打断了他：“别拿救命这件事情说事，你是个聪明人，你也知道我是不相信你们的，他们两个禀性还好，我也不敢全信，而你呢？说实在的，我很敬重你，也一直防着你，我怕就算是我，一不小心也会让你卖了，还蒙在鼓里。”
　　“就像你说的，这次你们都拿到了钱，足够回去做一个富翁了，”张孝恒说到这里，摇摇头：“甚至以后建起一个入道家族都说不定，我是实在不明白，你有什么必要为我效命？说真的，我实在不知道该拿什么来相信你。”
　　王票没有立刻正面回答，而是欣喜地问：“哦？公子您说，您还算相信独狼和灵猫？那如果像您誓死效命的是他们两个，您一定是愿意的，对吗？”
　　“呃？这……”张孝恒顿时无语了，心想，你这是什么脑洞？这什么口才？这个扯出来是干嘛的？
　　哪知这么一犹豫，王票直接打蛇随棍上：“独狼，灵猫，公子既然开口了，你们还不跪下？”
　　啊？我们跪下？灵猫一阵恍惚，真是迷之迷茫，这王票是干嘛呢？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火势就直接烧到自己身上了？我跪下？我又为什么……
　　谁知，没等他彻底反应过来，他大哥独狼已经先他一步“噗通”跪倒，然后还用力一拉，将自己也拉倒在地……
　　灵猫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顺势也软了下来，之后，就听到独狼认真严肃地开口：“我独狼、灵猫两兄弟愿追随公子，从此鞍前马后，誓死效力！”
　　独狼一句话说完，灵猫还有些恍然，但他突然现，自己莫名其妙地也开口了：“小人灵猫和大哥独狼，愿意追随公子，从此鞍前马后，誓死效力！”呃？然后灵猫心想，这是我说的吗？是我自己说的话吗？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并不排斥，反倒有些期待。
　　张孝恒眉头一皱：“王票，可以啊，你果然有所准备，但是我看得出，他们两兄弟之前并不知情，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听你的？”
　　王票摇摇头：“公子错了，他们不是听我的，而是听了我的话之后，才想到可以追随公子的，对我们来说，不论如何，追随公子都是上选之策。”
　　张孝恒噗嗤一笑：“别开玩笑了，我就一个没爹没娘的小孩子，自认还没到让人看了就虎躯一震的地步，也实在想不到，除了我爹娘，你们究竟图我什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至少现在，我爹娘不在身边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
　　“也许，我愿意回张家的话，你们跟着我，还能得到点回报，但是我又不愿意回去，那就意味着，短时间内，跟着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张孝恒笑容渐渐消失：“别的不说，我的灵币可都算是给你们了，为什么还要揪着我不放？”
　　王票也呵呵一笑，摇摇头：“公子，我们可没想过要让您回张家，那地方，我们哥几个也不愿意再去了，而且，作为追随者，我们肯定不会帮您做决定，自然是您想去哪里，我们都全力追随，还请公子相信我等诚意，即使小人让您信不过，独狼兄弟俩还是可信的吧？你为什么不问问他们是怎么想的呢？”
　　张孝恒点点头：“也是，两位老哥，说实话，我们上次合作演戏时，我还在提防你们。也因为那一次，我相信你们。那你们就试试说服我吧，虽然我不知道追随者是怎么回事，但是想来，那不是一时一刻的事情，是什么让你们愿意把未来托付给我这样一个小孩子呢？”
　　“大道理趁早别说，我什么都知道，我只要正当的理由。”
　　“这个……我不知道。”想不到，先开口的却是最迷茫的灵猫：“我只知道，你帮我救出了我兄长，我愿意做你的追随者，追随者可不止是未来，所谓追随者，就是一辈子以你为。我是这么想的，一命换一命，我认为划算。”
　　张孝恒一拍脑门：“都什么跟什么嘛？你是条好汉，我帮你是应该，而且我也告诉你了，我有自己的打算，说起来，你也帮了我，所以，没必要给自己负担，下一个。”
　　王票看了独狼一眼，独狼明白过来，于是开口说道：“我比我的弟弟想得多一些，不入仙门，朝不保夕，我等人类本就偏居玉界一隅，随时面临异族侵扰，富家翁？听来不错，现实呢？说不定高手过招，余波就能让他灭门了。”
　　“实力不行，终究是蝇营狗苟之辈而已，公子却不同，公子的父母都是仙门中人了，若能追随你这种身份的人，对我等而言，已经很难得了，即便公子与父母分离，咱们陪着公子颠沛流离也是值得的。”
　　“更何况，公子如此仁义，这样的人主，当然值得追随，还请公子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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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魂契

　　“更何况，公子如此仁义，这样的人主，当然值得追随，还请公子应允了。”独狼说完，大礼跪拜，深深到地。
　　人主？仁义？可贵？仙门的父母？原来如此吗？张孝恒一言不地消化着这一切，他现，这个世界似乎很不一样，社会构架、人文体系因为过于强大的灵力体系而完全不同于地球，自己就因为有了一对好父母，居然就有了“人主”之称？
　　摇摇头，张孝恒说道：“对不起，我还是难以接受，王票老哥，只剩下你了，其实，我深深地认为，我们若是能当朋友相处，还是相当不错的，你说呢？”
　　王票摇摇头：“公子，小人不知虎躯一震是什么，但我们，实在做不了公子的朋友。”
　　“那是为什么？”
　　两人一高一低，沉默对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的都只是平静，问心无愧的平静，坚持的平静。
　　良久，王票叹了口气：“公子，传说您一直是痴痴傻傻，小人是真的不能相信，我们几次接触，哪次不是您大占上风？不，恐怕不止，应该说，整个局势，都是您牢牢掌控着的，原本，我王票也是自负聪明之人，可到了您这儿，简直是萤火比之皓月，只要在您面前，再有人敢说我聪明，那我真是无地自容。”
　　“的确，若只有聪明，只有才能，我何不简单交好于您呢？”王票摇摇头：“因为我看到的不止是这些，如果第一次算计到我，还可以推作偶然，那么这次灵猫救我，就完全不是偶然二字可以说明的了，灵猫看到的是您的仁义，而我，看到的是您对局势的掌握，还有对人心的掌握啊。”
　　“当我听灵猫说，是您让他先救我出来，因为我有办法的时候，我方才知道，公子之才，高我不知多少啊。”王票平静地说道：“再加上公子的父母如此厉害，如此下去，日后公子必成一方雄主，您所差者，恐怕只有年龄罢了。”
　　张孝恒摇头一笑：“有人如此往我脸上贴金，我本该感到高兴，但是我再聪明，还不是百密一疏，被那个鸣虫逼得跳崖了？如此说来，也真不知我是聪明，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呢。”
　　王票连忙替他辩解：“那是因为您年纪小，实力不足，否则……”
　　张孝恒伸手阻止了他：“王票老哥，麻烦别叫‘您’了，听着怪别扭的，你要知道，实力不足这个问题，恐怕会困住我很久的。”
　　“好。”王票答应的是称呼问题，随后他接着劝说：“因此你需要有人护道，王某不才，还有三个月就二十四了，虽然看似还有机会，但是我自家人知自家事，别说二十四，恐怕二十五了，我也没法破品。”
　　“入道我是不想了，即使我再努力修炼，今生的极限，恐怕就是求个九品而已。”王票摇摇头：“独狼和灵猫不同，他们至少还有半年，甚至更多的时间来破品，而且，他们已经有了半步七品的实力，这次得到灵币，只要萃取了灵力，破品只是数月时光的事情而已。”
　　王票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可是，公子你知道吗，即使他们顺利入道，恐怕也比不了现在的你，只因公子的父母必定是圣地宗门的内门弟子，甚至以后能够成为核心弟子也未可知，比起拼死拼活挣一个外门弟子的他们，地位是天差地别的，现在公子不清楚，等公子的父母将你接去宗门，你就都明白了。”
　　“至于我们所图如何？”王票继续开口：“只不过是在那之后，追随公子，能得到更好的庇护，日后更能庇护家人，如此而已。”
　　“所以，我向公子承诺，若公子点头，不但我等三人尽皆为你所用，而且此次所得所有灵币，我王票分文不取，全力供养你们，只要他们两兄弟入品，必可成为公子良助。”
　　“王票你……”独狼和灵猫一脸震惊，王票这是图什么呢？这次任务，他也算九死一生，拼死拼活地赚了点灵币，居然愿意全部拿出来？
　　王票伸手阻止了他们：“别说了，就当我的一次赎罪吧，我知道你们也不信我，我直说了吧，只要公子点头，我愿与他签订魂契。”
　　“……”两人一阵沉默，之后，灵猫忽然抬头：“说的对，我也签魂契。”
　　独狼狠狠点了点头：“很好，正合我意！”
　　三言两语间，三人已经说定，于是一同回头，看向张孝恒。
　　张孝恒一脸古怪：“你们在说什么呢？王票可是说了，你们有机会入道的，我是实在不懂，你们为什么忽然就信他的了？”
　　这回轮到独狼一脸古怪了：“公子……那可是魂契呀，魂契都不能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