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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孝恒瞥了他一眼：“不像受伤了，有心事？”
　　“没，呵呵，哪有啊……”
　　“真没有？”
　　卫明财仔细想了想，摇摇头：“真没有。”
　　张孝恒忽然一把搂过他的脖子，另一手握拳抵住他的脑袋，狠狠一转：“说！是不是你小子偷偷喜欢上心怡了，不敢对我直说？”
　　卫明财这么个情窦初开的新雏哪招架得住这个？立刻张口结舌，满脸通红：“哎呀！疼疼……没有，我不，哎呀！我真没有，我……”
　　张孝恒嘿嘿一笑，拳头上加大了力度：“真当我不知道吗？嗯？你这混小子，你太明显了好不好？有时候我真有点不明白，人家赵心怡她天天怼你，见你一回，怼你一回，你也天天反怼她，见她一回，怼她一回，你们两个从来就不对付，商业互怼那么多年，为什么有一天，你居然会发现自己喜欢上她了呢？”
　　“哎呀！疼！我不是……我没有……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怎么说少男心思全是诗，卫明财是张孝恒在血杀训练营的第一个朋友，他当然会注意这家伙的变化，卫明财自己却拒绝思考这个问题，甚至于，他越是喜欢赵心怡，对张孝恒就下意识地越是害怕。
　　“啧啧啧。”张孝恒终于放过了这小子，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遍：“卫明财你知道吗？你这样很危险，如果你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那你可以说那是喜欢，可以说那是欣赏，也可以说那是仰慕，但是你啥都不知道，这非常危险，明白吗？”
　　“啊？怎么危险了？”卫明财有些心慌。
　　张孝恒嘿嘿一笑：“不知道原因，仍然会沦陷，那就是爱上她了，明白吗？卫明财你没救了，告辞，等死吧。”
　　“啊？”卫明财一时心乱如麻，他不是不清楚自己对赵心怡的感觉，他只是不敢承认，现在让张孝恒这么说出来，他整个人反而明白了，明白过后，就变得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怎么？你觉得很尴尬？因为是我在开导你？”张孝恒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赵心怡很可能喜欢的是我，所以，我跟你说这件事情，你觉得特别的别扭？哈哈，你们这些孩子啊，到了情窦初开的时候就是这样，话说，你看到赵心怡没事就跟我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头是不是特别不是滋味啊？”
　　这句话扎心了，卫明财整个人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偏偏张孝恒的话，又将他心底里那点小心思给揭得一点不剩。
　　“你听我说。”张孝恒正色道：“卫明财，我把你当成好朋友才跟你说这话，赵心怡可是血杀训练营的学子，虽然是女孩子，但咱们是同学，是朋友，更是战友和伙伴，血杀营中走出来的女人注定和普通女人是不一样的，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她们自己有选择的权力，而不是某些男人的附庸。”
　　“如果你爱上了这样的女人，那你绝不能像一个普通女人那样对待她，你要想好她可能的选择，不能把她当成一种私有物去应付，就算她选择了别人，你也应该大气一点。”
　　……虽然由他说出这话来，听着怪怪的，卫明财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这种想法他也有，只是由别人说出来，他才真的明白了。
　　张孝恒呵呵一笑：“别这么严肃，男女情爱之事，这是好事，其实吧，我对心怡倒没有多少感觉，我就觉得她像妹妹一样，乖巧听话可爱。我感觉得到，她的确喜欢我，所以，你也感觉得到，因此，我跟你谈这件事，会让你觉得非常尴尬，对吗？”
　　“我……”卫明财表面说不出话来，实际上，心中默默答了个“对”。
　　张孝恒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朝他后脑勺就是一拍：“就因为这样，你对我就小心翼翼起来了，小小年纪，心思怎么那么阴暗复杂呢？”
　　“我说白了吧，我对她的感觉，就是哥哥对妹妹那样，我当然喜欢她，那是因为我觉得，如果我有一个妹妹，就该是她这样的，谁不喜欢自己的妹妹呢？但我的喜欢，是有清晰定位的，和你这种不清晰不明确，最后变成爱的不同，所以，你如果觉得喜欢她，所以对不起我，那么大可不必，或者你觉得对不起她，那也大可不必，明白了吗？”
　　卫明财后脑勺上挨了一下，但是听到这番话，心中反而敞亮了，他摸着头，笑着点头：“知道了。”
　　张孝恒白了他一眼：“不过呢，别怪我没提醒你，老哥我可也是光棍一条，赵心怡她也是云英未嫁，如果哪天我们两个人忽然看对眼了，觉得彼此合适了，那我也不会谦让的，明白吗？”
　　“啊？”卫明财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还有这一茬的？
　　“卫明财，你可得记住了，财富可以谦让，名声可以谦让，权力也可以谦让，唯独爱情是没有道理的，更没有让不让之说，该在一起，就是缘分，不该在一起，就是没有缘分，就这么简单，有缘，就好好抓住，没有缘，就赶紧放手，强求伤身，明白吗？”
　　卫明财抓抓头：“嚣张哥，今天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太听得懂，但是我觉得都挺对的，其实，我有想过……”说着，卫明财忽然欲言却止。
　　“没事，卫明财，今天，咱们全都敞开说，有什么话，你直说好了。”
　　卫明财点点头，一片坦然：“我想过，只要她高兴，我就觉得可以了，别的，其实无所谓。”
　　“……”张孝恒无语了半天：“我去……想不到，你还是个情种。”
　　卫明财嘿嘿笑道：“嚣张哥，直到现在我还记得，第一次跑步，我跑了最后一个，是你教会我跑步，第一次试炼，是你带我拿到了标记，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子，说真的，血杀很可怕，但我却很喜欢这里。”
　　“因为在这里，我遇见了你们。”


第217章　我是谁

　　卫明财说道：“因为在这里，我遇见了你们，所以无论怎样，我都很高兴。”
　　张孝恒笑骂道：“行了，小子，别煽情了，你们都睡了一天了，既然咱们聊完了，赶紧把所有人都叫起来，收钱去！那么多聚灵物，可不要浪费了。”
　　“嘿嘿，好的！”卫明财高高兴兴站起来，扯着嗓子喊道：“起了起了！都起来了！捡钱了捡钱了！捡钱的时间到了！”
　　当所有人都被叫醒之后，大家回头再一看，张孝恒躺在高处的石头上，已经鼾声如雷。
　　……
　　张孝恒醒来时，天色已再次大亮，两百多学子已经按队列站好，一位黄衣导师站在队伍前方，微笑着看着他，见他醒来，这位导师还笑着对众人说：“看，我就说他快醒了对吧？嚣张哥，入列！”
　　张孝恒吓得一个激灵，急忙从大石上跳下来：“导师好，能不能别叫我嚣张哥啊，我叫张孝恒，嚣张哥是他们叫着玩的。”
　　那个黄衣导师看上去正当壮年，长得挺帅气，但是完全没有什么特点，说他豪爽大汉吧，他不是；说他潇洒浪客吧，也不像；说他轻狂书生吧，同样不是。这个导师就是这样，看上去挺帅气，但是给人的感觉很古怪，你完全无法将他分到任何一个类别里去。
　　黄衣导师微微一笑：“我哪知道你的名字，人人都叫你嚣张哥，我就跟着叫你嚣张哥好了，大家因为尊敬你而成为了一个团队，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你只要习惯就好。”
　　“……”这样也行？一个导师像模像样地跟你说“放弃吧，你只要习惯就好。”这……怎么想也不像一种正常的发展，看样子，这种明显带有情绪色彩的绰号是跑不掉了，也不知未来有多少人因此而误会，没办法，闭嘴归队吧。
　　等张孝恒归队之后，这位黄衣导师开口说道：“也许，有些人不认识我，特别是刚才那位嚣张哥，所以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是谁。”说完，他不说话了。
　　不知道的人都在等这位导师的后半句，知道的全都憋着笑，因为他们知道，导师已经把话说完了。
　　“所以，加上我的级别，黄级，大家可以叫我谁黄导师。”谁黄微微一笑，看着学子们惊愕的表情，云淡风轻地说道：“没错，我是谁，我就是谁。谁，就是我的名字，而且这还是我的本名。”
　　……学子们惊讶得无以复加，那嘴，张得老大，得老大，老大，大。
　　谁黄还专门点了个名：“所以，嚣张哥，你这外号算得了什么？跟我比一比？”
　　张孝恒：“……”
　　一营学子已经忍不住哄笑了起来，还有人说道：“别急着吃惊，导师的自我介绍还没完，还有呢。”
　　谁黄撇了他们一眼，也不生气：“的确，这还没完，你们也许不知道，我真名全名是什么，除了单名一个谁字，还有一个片字，片片飞花落叶的片。另外，我是一营导师主官……好吧，我还是上都峰三位核心弟子之一，因为我算是核心弟子的大师兄，所以，人们只要提起我的时候，就会说……”
　　谁黄叹了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说道：“这是上都峰核心弟子之首，片谁，也是血杀一营导师主官，片谁……”
　　……学子们只知道张大嘴，保持受惊状态，真不知这句话该怎么接。
　　谁黄说道：“那谁，嚣张哥，你来猜猜吧，就这介绍法，别人听了会怎么说？”
　　张孝恒脑子一抽：“骗谁呢？”
　　“噗噗噗……”一营那帮混小子已经忍不住噗笑了起来，他们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就想看到这样的反应，一直憋着呢。
　　谁黄也随和，看到他们忍不住了，干脆带头笑了起来：“哈哈，对了，就是这句‘骗谁呢！’哈哈，嚣张哥，还有其他被取了绰号的小子们，看看导师这名字吧，这可是真名，爹妈给取的真名！比起我来，你们那点烦恼算什么？”
　　想不到这位导师还是个有趣的人，他先笑了，学子们哪里还憋得住，纷纷跟着哈哈大笑。
　　“好了，一营的人都知道谁黄导师可以开玩笑，但是谁黄导师讨厌软弱的人，你们这次的表现很不错，你们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下面，我们就一起，把本次试炼的整个过程，重新复盘梳理一遍。”谁黄敛去了微笑，顿时变成了一个合格的导师：“首先，我们得到一个情报，这个落魂山区有一个四品妖兽准备在近期突破，于是，我们取消了原定试炼计划，临时决定把试炼地点改到了这里，所以，测试从原定的军事任务，变成了如何应对妖兽渡劫，整件事情，你们都经历下来了，感觉怎么样？”
　　“……”许嚣然是一营副首领，跟导师说话最随便，他一脸苦相：“导师啊，这次玩得也太大了，先是兽潮，又是地震，最后发现，居然是大妖出世，整个落魂山区的大地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太可怕了，这些都不是我们对付得了的啊，下次能不能不要玩那么大？”
　　许嚣然知道这位导师的脾气，这位谁黄导师其实是个体贴温柔的人，作为上都峰三大核心弟子之首，他拥有完美的“大师兄性格”，堪称楷模。当初为了让学子们快速进入状态，他费尽心思，亲自带大家进行了半年多的半军事训练，他鼓励大家，教导大家如何正确对待血杀训练。
　　说实话，这样的导师，可比眉黄那种带了三天就任学子自生自灭的甩手掌柜负责多了。所以许嚣然，乃至一营的学子们还敢跟他开玩笑，与其说是不够尊重，不如说，他们的感情已经类似一种孺慕之情了。
　　“都应付不了吗？但你们不都好好地活下来了吗？”谁黄轻松地说道。
　　“那是因为有嚣张哥啊！”许嚣然辩道。
　　谁黄微微一笑，对张孝恒说道：“所以，这就是我知道了你名字的原因，你能不能对我，对大家说说，你是怎么发现妖兽渡劫之事的？又是怎么做的？为什么这么做？我想从头听一听，来，站出来说吧。”
　　张孝恒愣了楞，因为习惯了当众说话，倒也大方站了出来：“那我从头说吧，其实我是怎么做的，大家一路上都在一起，全都看见了，说起来，不过是几个步骤，弄清楚危险到底是什么，提高团队的实力，找到安全的地方，就这么简单。”


第218章　信任亦是实力

　　张孝恒大方站了出来：“那我从头说吧，其实我是怎么做的，大家一路上都在一起，全都看见了，说起来，不过是几个步骤，弄清楚危险到底是什么，提高团队的实力，找到安全的地方，就这么简单。”
　　“一开始，我们不知道危险是什么，所以，按照经验去寻找合适的地形是最重要的事，之后出现了兽潮，理所当然地，我们要分析一下兽潮的原因，这里要感谢妖禽哥，是他详细说明了兽潮的原因和兽潮的样子。可是当时出现的兽潮，完全不符合正常兽潮的情况，所以我一直对兽潮的成因存着怀疑。”
　　“既然有疑问，既然自己不知道情况，就跟着知道原因，知道情况的人走，所以我就带着大家跟着兽潮，来到了这里。”
　　“等我到了这儿之后，发现无论是野兽还是妖兽，到了这里之后就安静下来了，这大石山就像一条线一样，这边风平浪静，那边却是暗藏杀机鬼门关，这不正常，如果是地震，不会有如此明显的分界；如果是妖兽的战斗，兽潮不会那么整齐地冲着一个方向；如果是牧兽潮，野兽的类型会很单一，所以也不像。”
　　“嗯。”谁黄点点头：“这也不是，那也不对，这种时候，该怎么处理呢？”
　　张孝恒说道：“不用处理，我们不是来找原因的，我们的任务是活下去，所以，只要找到安全的地方就好。”
　　“哈哈哈！说得好！”谁黄哈哈一笑：“你继续说。”
　　张孝恒点头，继续说道：“我们确认大石山应该是安全的，接下来就是找一个好地方扎营防守了，毕竟，除了最大的危险，普通的危险就环顾在周围，那就是跑到这儿来的兽潮。”
　　“其实我和大家一样，直到看到了太阳变色，才知道这是有妖王土狗打算在这里渡劫突破，妖王渡劫，何况还是控土能力极强的土狗，地面都不安全了，那当然是百兽辟易了，兽潮之所以只是从北往南走，我想，应该是因为其他方向还有其他厉害的妖兽，或者可怕的禁地吧。”
　　谁黄点点头：“说的对，北边是另一个妖兽巢穴，西边高崖风洞原本是这只渡劫妖王的老巢，东边有一个峡谷禁地，所以，兽潮只能往南跑。”
　　原来如此，学子们了然地点点头，幸亏听了嚣张哥的，跟着知道路的“本地人”跑，要不然，不管往哪边跑，都是大麻烦。
　　谁黄忽然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那是个狗妖的呢？”
　　狗妖？我怎么知道？张孝恒一时语塞：“啊？大家都看到了啊？那只狗妖不是自己钻出来，还吞了很多动物吗……当时，我们……难道你们都没看见？”张孝恒忽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难道其他人没有看清那是什么妖王？甚至没有看清那是个什么？
　　张孝恒瞬间反应了过来，自己不是普通的灵修，自己其实是个武者，而且在通窍期，自己是通了五感的，自己能看见，肯定是因为打开了眼窍，无论从视野还是视界上，都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谁黄认真地看了他几眼，点点头：“明白了，看来，你的灵体或者身体之中，有眼睛方面的天赋，好吧，关于这次试炼，我还有话说。”
　　谁黄沉下脸来，认真地说道：“平心而论，你们这次的表现让人满意，我们原本的目的，就是让大家知道，有些事情，是超出了你们能力范围的，在这种时候，逞强是没有意义的，试炼的细节不告诉你们，也是为了看看你们的判断力和反应能力究竟如何，因为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能看出大家的综合能力究竟怎样。”
　　“可是有一点，我有点失望，因为我看到更多的，听到更多的，是嚣张哥的能力，他让我感到惊艳，那我想问问大家，如果没有他在，有几个人有把握撑过第一波兽潮？”
　　……众人脸色有点差，谁黄这句话扎心了，却也的确说到了重点，这是人家嚣张哥的能力，而不是你们的。
　　张孝恒举手：“报告导师，我能说句话吗？”
　　“当然可以，说吧。”
　　张孝恒开口说道：“导师，由于大家临时组队，这又是军事试炼，那么当然要选一个将军，或是队长出来说了算，我之所以吐出，不是大家能力不够，只是我幸运地做了这个将军罢了。其实军中之事，以一而成，以二三而败，既然大家选了我做将军，做队长，并且选择了信任我，这本身就是一种能力，这叫信任的能力，而我所做的，只是没有辜负大家的信任罢了。”
　　谁黄从善如流，点点头：“听说你们睏绿导师已经给你们做过梦境试炼，那种试炼最考验集体的综合能力，想来，你的团队已经经历过主要人物纷纷消失的事情了，信任就是一种实力，你是有资格说这话的人。”
　　“可即使你说的对，也掩盖不了一个事实，他们受了你的恩惠。”
　　“……”
　　“所以。”谁黄从容地对着张孝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