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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鬼王(沉沦)-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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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酒岂是这么喝的，况且还没多少，真是太可惜了。”柳云绝低声道。然而七夜却感觉到极为震惊，此人就在不远处，但方才来到店内之时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气息，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我这里还有半缸酒，若不嫌弃，大可一起共饮一番。”突然，那人站了起来，朝着二人笑道。
此刻，七夜这才看清那人的面容，俊美无比，然而头发如染朱丹一般呈血红色，虽穿着一身青里泛白的布袍，看上去极为俗气，但在七夜眼中，此刻所透发出来的气势甚至不亚于巫王。
“究竟是何方高手？！”七夜暗惊道。一旁的柳云绝大笑一声便快步走了过去，“求之不得啊，多谢这位仁兄，那柳某人就不客气了。”随即举起酒缸，大口喝了起来，但喝了两口，蓦然朝着伙计怒道：“你这家伙，若是九一柳某人便不说你了，这酒少说也是五五，这算是怎么回事？！”
这九的是酒里掺水的分量，看来这一缸酒少说掺了半缸的水，也难怪那红发青年会如此狂饮了。
那伙计一脸尴尬，“小的这也是没办法，若非如此，哪能如此便宜，都是为了谋生啊。”
七夜重重的冷哼一声，“也罢，先去准备牛肉吧，既然无酒，就准备二十斤来吧！”伙计怔了一下，一溜烟的到后厨准备去了。
随即，七夜来到那红发青年的身旁，双目凝视，两只瞳孔骤然变的漆黑如墨，鬼眼聚敛，却丝毫察觉不到任何气息，甚至无法看穿那红发青年的修为，心里更加感到一丝不安。
“此人绝非寻常！”心中暗道。
柳云绝将那半缸酒一饮而尽，笑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稍后等牛肉上来，无须客气，算柳某人请你的。”
“那多谢了，你我萍水相逢，何必知道姓名，区区半缸水酒，更算不得什么，况且我是谁，自己也不知道。”
柳云绝看了那青年一会，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嘹亮，轻轻击腿，面露赞赏之色，“好，能够忘我，算是小道，若能无我，才是大境，哈哈哈！”
这时，七夜突然冷哼一声，“连自己都忘了是谁，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又何必存活于世，到阎王殿勾划了姓名，来生做个畜生岂不快哉。”
那红发青年目光骤然变的凌厉无比，“你知道自己是谁么？”
七夜冷然笑道：“半年之前我与你一样，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但如今，我便是我，任何人也取代不得！”
红发青年一怔，眼中凌厉之色渐渐消退，随即脸上出现的是异样的神色。
“很好，能够真正看清自己，天下之大又有几人。我迷茫了三百年，或许不久之后，我也将会找寻到真正的自己。”
柳云绝似乎听出了什么，眉头微皱，但并没有说话，嘴角掠过一丝神秘诡异的笑意。
这时，伙计端着二十斤的黄牛肉走了过来，道：“两位客官，一……一共六十仙元，算上那位客官，一百仙元。”
柳云绝淡然一笑，从袖口间掏出五百仙元，道：“近日官场动荡，各大主城都将波及，拿了这钱便回乡下吧，否则丢了性命，可就划不来了。”
那伙计手捧着五百仙元，脑海之中轰鸣作响，竟尔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颤声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那掌柜的不仁，拿了我十年的工钱就给走了，留下这一间破旧的店面给我，整日无人光顾，乡下还有父母妻儿等着我回去吃饭，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多谢客官！”
“那就快走吧，钱财不宜漏眼，千万不要示人，否则可是会惹来杀身之祸！”柳云绝叮嘱道。那伙计激动的涕泪齐流，磕了三个响头，也不准备什么行李，转身离开了酒店，仿佛刚从地牢里放出来一般。
红发青年微微一笑，撕了块牛肉放入口中，道：“这位仁兄如此大方，可不不知救济的了一人，能否救济整个八神皇朝？”
柳云绝自信的笑道：“柳某人自然有这个能力，只是不愿插手而已，王朝兴亡，乃是天数，即便是修真之人，也难以扭转乾坤，窥测天机。”
红发青年的眉宇之间闪过一丝讶然之色。
然而此刻，四道身影宛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店门外，任那雨水打落在身，也不敢进来，整齐划一的跪了下来，每个人的手中都捧着两个酒坛，道：“大人，酒送来了。”
七夜心中一惊，“好强的气息。”
红发青年缓慢的直起了身子，淡漠的笑道：“放心吧，我们也该走了。”那四人立刻将酒坛放了下来，去了泥封，一股浓浓的酒香扑面而来，柳云绝的面容上顿时流露出沉醉的神色。
“两位，这些酒是我送给你们的，相信不久之后，我们会再相见，等到那时候，我也会找寻到真正的自己。”红发青年朗声长笑，与那四道人影就这么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七夜紧皱着眉头，沉声道：“你能看透他么？”
柳云绝微微摇头，嘴角的那丝微笑不知何时也悄然不见了，叹声道：“我尝试用‘盗天手’去接触他，但他丹田内的真元就宛如大海一般无边无际，让我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进行探测，这样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无法探知？”七夜也感觉到有些惊奇，不过连他鬼眼也看不透的人，这红发青年也是第一个。
第二十章 探听情报
“方才那四个人，虽然极力隐藏了气息，但最少也是化天境界的高手，至于这红发青年，修为实在有些高深的恐怖，我想象不到八神大陆究竟有什么人会如此的高深莫测。”七夜沉声道。
柳云绝也是微微摇头，“也别想那么多了，反正与我们无关，将这些黄牛肉吃了，我们明天还要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七夜皱眉问道。
“去了便知道了。”
柳云绝撕下几斤牛肉，放在六翼风马的面前，笑道：“柳某人说过要犒劳你，又怎么忘记，快吃吧，明天找间好的酒店，给你最好的饲料。”
六翼风马显得格外兴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七夜撇了撇嘴，斜躺在梁柱上，微微闭上了双眼。
柳云绝坐在店门前，喝着那红发青年带来的美酒，目光凝视着雨水不断溅落在街道上，低声道：“这一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
次日，云开雾散，一缕缕阳光从破旧的窗外映照在七夜的脸上。
七夜有些艰难的睁开双眼，朦胧之中看到柳云绝坐在不远处，神色淡然，道：“你终于起来了，我们也该启程了，走吧。”
七夜也没有多问什么，六翼风马飙风而行，转瞬之间离开了游云城。大约狂奔了五个时辰，已经是临近黄昏时分，二人才来到一座大规模的主城，“风月城”。
风月城在整个八神大陆都是极为著名的，城内无论是酒店、客栈以及镖局、武馆，在规模上都要比其他城市要大的多，最重要的是风月城的城主乃是八神皇朝的皇者亲自派遣任命，由皇朝直接管理，不受任何地方官员的约束，所以有充足的资金可以放肆的进行发展。
“来这里做什么？”七夜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
柳云绝沉声道：“自我们离开十万大山之后，我发现整个八神大陆有了很大的变化。凡人界的尚且不言，似乎修真界也是传言四起，我来这里探听一些风声。”
“风声？这里有你的线人么？”七夜皱眉道。
“跟我来就是了。”
风月城的街道极为宽敞，从各地来往的人也很多，柳云绝与七夜牵着六翼风马，在大街上格外引人注目。许多商客见到如此稀有的珍品，眼珠子都泛红了，还有一些竟然想要用仙元买下，但都被七夜冰冷的眼神给轰走了。
随着柳云绝，七夜来到一间规模极大的酒店，富丽堂皇，极尽奢华。
那小二看到六翼风马，便知柳云绝与七夜身份不凡，老远就大喊道：“两位爷，里面请吧。”
柳云绝道：“将这风马可要喂好了，若有半分差池，就算卖了这酒店也赔不起。”那小二不住点头。
“你又想喝酒么，整天都是酒店，无聊透顶！”七夜埋怨道。
柳云绝淡然一笑，“喝酒只是次要，我要去见一个熟人问问情况。”
二人来到酒店中，顿时引来了所有客人的瞩目。这间酒店乃是风月城规模最大，也是最为豪华的地方，一般也只有达官贵族才有资格前来，但柳云绝与七夜身穿朴素的衣装，登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许多自认为的才子贵人也都摇着纸扇，指点了起来。
即便声音再低，二人也听的清晰，七夜不由面皮涨红，冷然道：“这群混蛋，敢如此污蔑本少爷，活腻味了不是？！”
柳云绝低声笑道：“别忘了你如今的身份，跟一群凡人斗气，可不像是鬼王的风格，快随我上去吧。”
二人从东南侧的楼梯上至二层，二层因为地势高，可远望远处的湖景，所以花费的仙元更高。然而柳云绝却看也不看，直接朝着三层走去。
这时，两个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人挡住了他的去路，冰冷的说道：“这里不是你能踏足的地方，快些滚开。”
七夜目光聚敛，骤然心中一惊，“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还虚境界的高手？”
柳云绝冷然一笑，沉声道：“看来你们是新来的，去向莫秋然通告一下，说柳云绝要见他。”
那中年人不由脸色大变，快步走上了阶梯。
“莫秋然是谁，这两个家伙又是怎么回事？”七夜问道。
“莫秋然与我一样，都是用情报谋取财利的人，这些年被困在‘八魔死牢’，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在他口中，我们可以知道关于凡间界与修真界所有的事情。”
“你有那么多钱换取情报么？”
柳云绝笑道：“放心吧，昔日他欠过我一个人情，不需要用钱的。”
不消片刻，那两个中年人从三层快步走了下来，面皮涨红，极为恭敬的说道：“莫先生有请两位。”
柳云绝朝着七夜使了个眼色，随即走上了第三层。
第三层便只有一个房间，地上铺着精美的红毯，刻镂着许许多多缤纷图案。正前方放置着一面屏风，山水花鸟跃然于上，活灵活现。四周摆放着数之不尽的珍奇古董，令人眼花缭乱。
不远处，一个身材有些佝偻的老年人双手负背，凝望着远处的湖水轻舟，似在欣赏。
“老莫，既然知道我来了，还不来迎接么？”柳云绝哈哈笑道。那老人转过了身子，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你这家伙，既然都出来那么久，为什么还不来找我？”
七夜目光一凝，暗惊道：“居然是个凡人。”很显然，那所谓的莫秋然没有一丝真元波动的迹象。
“那些名门正道追的太紧。”柳云绝丝毫没有任何拘谨，席地而坐，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在这里。”
“还不是为了等你出来，怕你再也找不到我，当初你被关入死牢，我虽想救你，但却没有这个本事。”
柳云绝摆了摆手，笑道：“这些事情就莫再说了，最近可好么？”
莫秋然似乎有些无奈的苦笑一声，“还能怎么样，我这一把年纪了，唯独喜欢那些财物。”
“我曾劝你踏入修真界，可你怎么也不愿意，现在知道这生老病死的痛苦了吧。”
莫秋然微微摇头，“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这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莫某还怕沾染天劫。你这次来找我，是想知道什么呢？”
柳云绝哈哈一笑，“果然脱逃不了您老的法眼，不错，我想知道一下这一年来修真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莫秋然一听，不由皱紧了眉头，沉声道：“这个啊……还真不好说！”
一旁的七夜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究竟发生了什么？”
莫秋然沉重的叹了口气，盘坐了下来，徐徐道：“难道你们有所不知么，这一年来，修真界的变动太大了。然而最为震撼的，便是妖神皇朝与鬼道一脉开战之事，其次巫王现世，苍神宗欲要席卷整个魔门邪道，好像整个修真界就要陷入末日一样。未免有所波及，莫某已经决定不再探听修真界所有的事情。”
“妖神皇朝要对鬼道开战，怎么会这样？！”七夜大惊失色。
莫秋然沉声道：“如今已经是天鬼宗最为没落的时期，而且新妖皇的崛起，也就预示着妖神皇朝将要在八神大陆上称王，月神殿、紫蝶仙苑为了保存实力，都不想插手这件事，如今妖皇已经向北邙山发兵，这场战争势在必行啊！”
第二十一章 启程
三百年前，众神一战本就是妖王挑起的。众神陨灭之后，天鬼宗与妖神皇朝的对立势头也更为猛烈，但两方均是群龙无首，也不敢贸然发动攻势。但如今已经是三百年后，新妖皇率领妖神皇朝崛起已是天下共知的事情，为了统治八神大陆的修真一界，夺过昔日鬼道一脉八神王者的称号，自然要先灭掉天鬼宗。
相比于七夜，柳云绝则显得较为沉稳一些，只是眉宇之间的那丝愁绪越发凝重了起来，沉声道：“天鬼宗没落了三百年，始终没有推举宗主以及新任鬼王，被妖神皇朝踏平是迟早的事情，没想到这一战却在现在突然爆发。”
莫秋然道：“半年前，天鬼宗推举邪天门紫夜苍龙成为天鬼宗宗主，号令鬼道一脉来迎战妖神皇朝的讨伐，听闻天鬼双尊为此还要与各大门主开启‘地狱之门’，至于成功与否，却不得而知了。”
“‘地狱之门’……就算成功，这魔兵鬼将虽强，但若无人能够抵挡新妖皇，最终落败的还是鬼道一脉。”柳云绝窥测战机，不由皱眉道。
莫秋然微微点头，道：“就是因为如此，鬼道一脉的许多修真门宗大多都为此解散，四下逃离，有的已经离开八神大陆了。”此刻，目光一瞥，蓦然看到七夜歪在一旁，头压的很低，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着。
“这家伙，究竟怎么了？”莫秋然不知道七夜的来历，也看不出他的修为，眉宇之间流露出一丝疑惑。
七夜微微抬起了头，目光骤然变的森厉起来，面容上浮现出几分狰狞的神色，冷冷道：“那么，妖神皇朝何时发兵？”
莫秋然目光一敛，沉声道：“在数日前就已经发兵了，而且大部分的妖族兵队已经在北邙山外驻扎，等待着新妖皇亲临，再发动攻势。可以说这次鬼道一脉，很是危险。”
“那废话就不用多说了，我们这就启程吧！”七夜心中焦急，毕竟融合了记忆之后，整个鬼道一脉的重任已经压在了他的身上。
柳云绝微微皱眉，道：“且慢……老莫，苍神宗想要席卷整个魔道之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当初在甬道之中，柳云绝已从方悯柔口中探听出了方还真的灭魔大计，却不料他的行动居然如此迅速。
“这灭魔之计是方还真与整个蜀山道门联合所为，自然也得到了清虚道长的认可。大约是在半年前，苍神宗与蜀山道门几乎踏平了冥幻大陆一半范围规模较小的邪魔门派，由于这是天下第一正道与蜀山道门所为，那些规模较大的魔门又怎敢轻易触其锋芒。”
柳云绝瞳孔遽缩，“那方还真可否现身？”
莫秋然冷然一笑，“你这小子果然明察秋毫。不错，方还真从始至终都没有现身过，一直都是他的千金方悯柔在率领门众讨伐魔门。不仅如此，蜀山道门的清虚道长也没有现身过，但近来有传言，这两大门宗之主曾经在八神大陆现身过。”
“传言，你没有去印证么？”柳云绝问道。一般搜集讯息，都需要印证才能够卖出的，传言的话，价格要下跌几倍不止。
莫秋然摆了摆手，“最近动荡的太厉害了，我这把老骨头又怎么经得起折腾，都已经要金盆洗手了，所以就没去印证这些。”
七夜皱眉道：“这两大宗主为何会来到八神大陆？”
柳云绝瞥了他一眼，“这你还看不出来么，妖神皇朝要踏平整个鬼道一脉，这两大正道名门自然想要趟这浑水，依柳某人所见，他们是想等妖神皇朝毁了天鬼宗之后，趁其元气未复，再灭了妖神皇朝，那么灭魔大计等于完成了一半以上。”
“原来如此！”七夜的神色显得有些愕然。
柳云绝目光聚敛，深深的凝视着窗外，沉声道：“看来这一战，可是会撼动整个修真界……七夜，你打算怎么做？”
七夜重重的冷哼一声，“你认为我会怎么做，那你呢？”
柳云绝抚掌笑道：“一世人两兄弟，柳某人又岂能做缩头乌龟，那现在就走吧。”
莫秋然皱紧了眉头，“你这小子，又想去哪，不在这里陪我了么？”柳云绝转过了身子，突然划开了芥子空间，将数万仙元甚至数十万的仙元取了出来，放在了莫秋然的面前，笑道：“老莫，虽说昔日我救你一命，但没有你，也没有今日的柳某人，如何在这凡人界与修真界生存，你算是我的启蒙导师，我柳云绝自当于你一拜，这些仙元与我无用，也都一并给你了。”
说着，柳云绝突然半跪了下来，单膝着地。
莫秋然面露惊愕的神色，随即眉宇间又掠过一丝愁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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