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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申浩然的去世，对于想要得要更高权力的六扇门中人，不失为一个机会。

　　表面上中原六扇门一众捕头沉痛悲切，实际上他们心里是怎样想的，没有人知道。

　　赵汉生在六扇门中打滚多年，深谙此道理，在来的路上已将这些告诉给了唐白羽，让唐白羽对于后面将会发生的事情有个心理准备。


第一百零六章　投票

　　在唐白羽吊唁之后，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中原六扇门捕快，灵堂之上的捕快，除了赵汉生、周大健和许锐邦三人，其余捕快，唐白羽一概不识。

　　不过好在铁面判官是西部六扇门的捕头，平常我行我素，对人待物都是冷冰冰的，少与中原六扇门一众捕头有交情，这让唐白羽少却了许多需要施展客套功夫的麻烦，也让他减少了许多因话语而暴露的可能。

　　经过一段长时间的吊唁，中原六扇门各处捕头陆陆续续到齐了。

　　许锐邦主持道：“各位捕头，请到后面一聚。”

　　从灵堂侧面门向后走，唐白羽众人来到了六扇门的演武场。

　　唐白羽双眼深藏在面具下，向一众捕头扫过，将他们样子与脑中记下的各处捕头名字对应上。

　　总的来说，对于中原六扇门总捕头这个位置，能够有能力竞争的人选只有三个，他们分别是洛阳城六扇门捕头李开阳、开封府六扇门王成良以及申浩然得力手下许锐邦。

　　许锐邦作为申浩然得力手下，自然知道另外两个竞争人选对于中原总捕头这个位置早就觊觎许久。这些年李开阳与王成良二人一直被申浩然压着，现在终于有翻身的可能，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他们绝对会想尽办法、用尽手段将中原总捕头的位置搞到手。

　　既然李开阳与王成良二人对中原总捕头位置一定会有想法，那么为了避免李开阳与王成良二人在背地里搞小动作，许锐邦索性将机会丢到他们面前，然后在众人面前光明正大，打败李开阳与王成良二人，坐上总捕头的位置。

　　唐白羽对于总捕头位置的斗争并不敢兴趣，但是无奈他现在用的是铁面判官的身份。

　　用的是铁面判官的身份，自然就要做这个身份应该做的事情。

　　他在城门外被赵汉生看到，那就只能顺着到这灵堂吊唁申浩然，吊唁完之后也就只好跟着一众捕头到演武场见证新总捕头的诞生。

　　唐白羽冷眼旁观，看戏般的心态，只想闹剧快些结束。

　　许锐邦站立于演武场中央，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群龙不可一日无首。现如今，我们中原六扇门正值群龙无首之际，我请各位同僚来此，便是为了选出新的总捕头，早日解决群龙无首这个问题。”

　　李开阳道：“小许说得不错，中原六扇门总捕头这个位置不能空太久，以免让江湖上的人以为我六扇门无人。”

　　李开阳是洛阳李家家主李世诚的族弟，他能稳坐洛阳城六扇门捕头这个位置，背后少不了李世诚的财力支持。

　　这一次他到安阳城竞争这个总捕头的位置，他的背后也有着洛阳李家的影子，在场许多各地来的捕头都收了打点金，暗地里已经站在李开阳这一边，李开阳言语间带着自信，一开口便将许锐邦放在了自己下方的位置，从许锐邦手中夺过主持的话语权。

　　除却李开阳，还有一个王成良也对总捕头位置虎视眈眈。王成良的来历背景也不小，开封王家家主王守义是他的亲伯父，不过与李开阳不同，王成良与王家本家的关系没有那么密切，王守义并没有给予王成良过多的帮忙，所以王成良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基本上都是靠自己打拼来的，与李开阳相比，王成良更具有狼性。

　　王成良接过李开阳的话，道：“总捕头的位置，有能者居之，坐上这个位置，就要代表六扇门震慑江湖，一定要有足够的能力和资历。”

　　在场众人，论资历，除了王成良与李开阳这两个中原六扇门老臣子，还有谁能符合这个条件！

　　王成良想用“资历”来击退许锐邦。

　　许锐邦冷笑着道：“想要坐上总捕头的位置，能力是一定要有的，资历倒不一定，我们申总捕头当年坐上总捕头位置的时候，可还年轻得很，何来资历一说？”

　　王成良道：“这么说，小许你是觉得自己能力够了？”

　　许锐邦为人公正廉洁，洁己奉公，一向不与江湖人士来往。洛阳李家与开封王家，说得好听是中原三大家族其中两家，但是本质上只不过是家族形式的江湖人士。许锐邦内心对其很是鄙夷，而出身于这两个家族的王成良与李开阳，自然也是许锐邦鄙夷的对象。

　　六扇门是朝廷势力，六扇门的总捕头绝不能是江湖人士。

　　许锐邦道：“能力够不够，那要试过才知道！”

　　气氛直转而下，变得剑拔弩张。

　　李开阳阻止道：“两位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们还想要在申捕头的丧礼上动武？”

　　周大健道：“就如李捕头所说的，绝不能对先人无礼，要闹你们出去闹去。”

　　周大健说出狠话后，气氛才有所缓和。

　　王成良道：“不能动武，那么怎么来确定总捕头这个位置由谁来坐？”

　　李开阳笑着道：“王捕头，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王成良道：“说来听听。”

　　李开阳道：“我们倒不如请在场各位捕头匿名投票，最终得票数最多者当选为总捕头，如何？”

　　王成良沉吟道：“在场各位捕头均是六扇门精英，由大家选出的总捕头自然有其出色之处，我相信大家的眼光，我同意，我想许锐邦你也会同意吧。”

　　李开阳有点惊讶，没想到王成良会轻易地答应自己提出的这个办法，甚至还逼着许锐邦同意。

　　此时的许锐邦可以说是除了同意投票选人这一条路，没有别的路可走。

　　一是他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二是如果他现在说不同意，那就是说不相信在场一众捕头的眼光，平白无故得失了这一群六扇门精英，就算以后他能当上总捕头，难免会遇到阳奉阴违、不听从命令的事。

　　权宜之计，许锐邦只好暂时答应，看情况如何再做打算。

　　许锐邦道：“我当然同意，六扇门的总捕头，自然是需要得人心，由大家推选出来的人才是众望所归。”


第一百零七章　闹剧

　　事情进展比李开阳所想的要来得顺利。

　　李开阳暗自高兴，他早就已经花了大笔金钱进行打点，让各地捕快支持他。

　　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收了银两的捕头们还能不投票给自己？

　　现在通过投票选举出新的总捕头，那总捕头的位置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投票选举过程不一会儿就完成，进入唱票阶段。

　　“李开阳一票。”

　　“李开阳一票。”

　　“王成良一票。”

　　“王成良一票。”

　　……

　　最开始听到票是自己的，李开阳自信满满，但是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王成良的票数竟然也有很多。

　　李开阳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王成良会轻易地同意通过投票来选举，原来王成良留了一手。

　　王成良似笑非笑地看了李开阳一眼，就像是在说：“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在六扇门里混了几十年，谁没有点本事。”

　　唱完票后进入点票阶段，最终结果是：许锐邦两票，王成良五票，李开阳五票。

　　李开阳万万没想到，竟然会与王成良的票数打成了平手。

　　李开阳失误就失误在提出的是匿名投票，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根本无法弄清到底是哪几个人偷偷站到了王成良那一边。

　　李开阳气愤道：“这结果有问题！”

　　许锐邦只得了两票，而且这两票的由来他很清楚，一票他投给自己的，另外一票则是周大健投给他的。他正想要找理由将投票结果作废，李开阳一开口倒是给了他机会。

　　许锐邦道：“我也觉得这投票结果有问题。”

　　王成良不禁在心里咒骂李开阳愚蠢，竟然给这个必败无疑的许锐邦有了一丝希望。

　　王成良道：“难道李捕头觉得结果应该是自己拿到满票才没有问题？”

　　李开阳道：“我没有这么想过，我只是觉得，投票应该采用实名制，这样才能显得我们六扇门光明正大。”

　　唐白羽心想：“好一句光明正大，提出匿名投票的是李开阳，现在认为匿名投票不够公开的也是李开阳，看来只有他李开阳获胜才算是光明正大。”

　　王成良可不会让投票重新再来一次，王成良道：“李捕头，既然投票结果是我与你同票，不如就由你我两人先共同暂代总捕头一位，如何？”

　　被申浩然压在头上几十年，王成良再也不想被申浩然那一边的人继续压着，他宁愿与李开阳分享这个位置，也不愿让许锐邦有机会摸到总捕头的位置。

　　可惜，李开阳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只想着：“若不是你王成良在背后搞小动作，我早就通过投票成为总捕头，用得着和你一人一半，分享这个位置？”

　　李开阳拒绝道：“两人暂代总捕头始终不是个办法，若是遇到事情，大家起了分歧，到时候下面的人都不知道应该听谁的指挥，我看还是换个方法来确定谁坐总捕头这个位置吧。”

　　“给脸不要脸。”

　　王成良暗骂一句，接着开口讥讽道：“莫非李捕头想要通过比武来确定谁当总捕头？对于李捕头的钱坤一掷，我可是闻名已久。”

　　王成良故意将“乾坤”念成“钱坤”，暗暗地讽刺李开阳只会用钱砸人，没有真本事。

　　王成良这一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李开阳听后，变得更加气愤，但是又不能失了风度，攥着拳头，反讽道：“对于王捕头的公私分明，我也是闻名已久。王捕头虽是开封王家出身，但是龙门镖局出事，王捕头也没有徇私去帮助呢，这种公私分明，实在是值得我等学习。”

　　龙门镖局遭到陆安康复仇，王家本家众人死的死，伤的伤，王建龙、王建业与王守义三人消失，导致现在龙门镖局只徒空壳。

　　王成良是开封六扇门的一把手，但是发生这件事的时候他却没有出手相助，这种不念亲情的做法，让李开阳甚是不齿。

　　现在翻出龙门镖局被灭一事，李开阳就是要借着这件事骂王成良是个不念情亲的王八蛋。

　　王成良也不甘示弱，道：“公私分明那是应该的，没什么好学习的，倒是我想要向李捕头学习一下，怎样可以老大个人还能从哥哥那要来零花钱。”

　　就这样，王成良与李开阳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针锋相对起来，在场剩下的捕头在一旁看着他们，生怕他们一言不合就打起来，到时候都不知道应该帮谁好。

　　唐白羽原以为这场闹剧很快就能结束，他就能从这里抽身而出，可是没想到，闹剧没有很快收场，还愈演愈烈，甚至有收不了场的趋势。

　　唐白羽轻咳几声，道：“诸位，我看大家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

　　李开阳问道：“什么事情？”

　　唐白羽道：“我还没投票呢。”

　　的确，唐白羽一开始没打算掺和到他们选总捕头的事情里来，就没有投票，但是现在的形势，逼着唐白羽要出来投上一票。

　　现在只要唐白羽将票投给王成良或者李开阳，那么这场闹剧就可以结束了，但是不管唐白羽投给谁，总要得罪另外一方。

　　王成良与李开阳都用热切的目光盯着铁面具看，想从这个面无表情的铁面具看出唐白羽想投给谁。

　　唐白羽道：“我的一票投给…。。。”

　　还没待唐白羽说出投给谁，许锐邦先开口打断了唐白羽。

　　许锐邦道：“很抱歉，铁面判官，你没有资格投票。”

　　唐白羽疑惑道：“为什么？”

　　许锐邦解释道：“因为这个我们中原六扇门的事情，你虽然是捕头，但是你是西部六扇门的捕头，你不应该插手我们中原六扇门的事情，你也没资格来插手。”

　　许锐邦不会让总捕头的位置就这样通过投票的方法尘埃落定，他宁愿得罪铁面判官，也要阻止王成良或者李开阳成为总捕头。

　　唐白羽听到许锐邦说自己没资格，不由心生戾气，沉声反驳道：“你凭什么说我没有资格，我问你，六扇门分东西南北，朝廷会分东西南北么？六扇门是一个整体，你我份属同僚，你将我排除在外，难道你想搞分裂？”

　　唐白羽直接将问题上升到朝廷层面，让许锐邦难以反驳。

　　唐白羽又道：“既然许捕头认为我没有资格投票，那么我看这样好了，中原六扇门总捕头一职实乃朝廷官职，我等上书朝廷，让皇上来任命，大家都不会有异议了吧。”

　　金口御言，谁敢有异议！

　　唐白羽一席话直接将闹剧结束，将皮球踢给当今天子。

　　冰冷的面具，漆黑的披风，使得铁面判官凛然难犯的形象更深地印在一众捕头脑海里。


第一百零八章　感悟

　　安静，死一般地安静。

　　唐白羽径直地走出了六扇门。

　　再次回到安阳城，除了六扇门披上了白布，染上悲伤的气氛，城里其他地方没有一丝改变。

　　市集依然热闹非凡，路上依然车水马龙。

　　这让唐白羽不禁想到这么一首歌：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人出生时，紧握双拳，好像要拥有并掌握世间的一切；人死后，双手放开，万事成空，空空如也地撒手人寰，功名利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申浩然在六扇门营营役役几十年，攒下的威名与名望在他死后都烟消云散。他的丧礼竟然变成争斗总捕头位置的战场，这让人不禁感到悲凉。

　　唐白羽此时忍不住开始思考，自己最开始想要在江湖上闯出名堂的梦想是否只是年少不懂事。

　　在江湖上经历了这些事情后，唐白羽萌生了退意。

　　这样的江湖生活不是他想要的，比起追逐名声，他更想要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想起与金刀大汉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平淡日子；

　　他想起李仙儿在身边，两人心照不宣，形影不离的日子。

　　他想起与林书承年少轻狂，一腔热血，在秋水剑派锄强扶弱的日子。

　　唐白羽开始质问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为了名，参加新秀比试，卷入陆安康布的复仇计划。

　　为了利，帮助张天衡进入赵家，卷入盗盐凶杀案里。

　　这一切跟唐白羽所想的闯荡江湖不一样。

　　想着想着，唐白羽就走到了安阳城天机阁。

　　江湖上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就是天机阁。

　　江湖上每日发生的新事件都会被天机阁以纸张模式发布出来，这样的纸张被称为天机报。

　　对于闯荡江湖的人来说，消息是很重要的一件武器。

　　唐白羽现在需要这件武器，就像是黑暗中，需要火把来照亮道路一样。

　　唐白羽从天机阁买来天机报，迫不及待地打开天机报，想要看看白羽是唐门中人这个消息是否已经传遍江湖。

　　只见天机报上面写着：

　　蜈蚣部金炎统一了江湖第一毒门五毒教，前段时间金炎的弟弟金赫进入中原，铲除了从五毒教逃离的教徒，并且杀害了不少中原江湖人士。

　　龙门镖局遭遇变故，崩分离析，开封府其他三家分别自立门户，成立了镖局。

　　‘浩然剑’申浩然与‘剑鬼’齐凌尘对决，齐凌尘胜，申浩然死亡。

　　……

　　天机报上最后一条写着：有传言称，剑神莫问天病逝，他将毕生所学写成了一本剑谱，藏在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据说只有有缘人才能得到剑谱，成为他唯一的弟子。

　　唐白羽看完整份天机报，都没有看到揭露白羽是唐门中人的情报，这才稍稍安下心来，自己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不过旋即，唐白羽就想起了李仙儿与林书承还在剑痴道场，剑痴对付自己的时候，他们两人为自己挺身而出，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了？

　　绝不能让他们有危险！

　　李仙儿与林书承是跟自己出来闯荡江湖的，自己就有责任让他们安全回家。

　　唐白羽想了想，想出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华山派与洛阳李家的人到剑痴道场接他们两人回去。

　　剑痴作为剑道上有名的人，怎么想也不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