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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这些院长导师们的眼光都很毒辣，我这才刚刚和北环院的学生交手，已经被看透了。”沈智也是笑笑，似乎并不以屈院长的夸奖自傲。
　　罗动有些不解的看着沈智，毕竟屈院长的这番评价可以说是极高了，这可远那些礼貌的称赞更为具体。
　　“不瞒你说，我原本使剑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这般变通的方法，我还是在东环院的书山古籍里面找到的。可以说是机缘巧合，具体的情况不用我多解释了吧？”沈智说着指了指自己后脖，意思再明显不过。
　　罗动一愣，随即也是想到沈智斗纹的变化情况，或许这是沈智在翻阅那些古籍的时候无意间获得的好处吧，这也称得是祸福相依了。
　　当然斗纹的变化，近是福是祸目前还暂难定论。
　　“不过你刚进东环院，学分不够的话，书山的山阶是攀不去的，那些古籍基本都是在山顶，你现在如果感兴趣的话，我倒是可以教教你。难倒是不难，是起先绝对会不适应，而且也有一定的风险。”沈智似乎是看出了罗动的想法，先一步开口。
　　不得不说，这倒是省去了罗动主动开口的烦恼，不过随即罗动也是意识到沈智话语的一些问题。
　　“风险？”罗动有些惊讶的问道。
　　沈智点了点头：“这种行剑思路有别于本能，因为需要打点够准，所以速度力道都会相较于你现阶段慢也小许多，学了之后可能一些你平日里面几招能胜过的对手，也会变得非常难以应付，甚至一段时间内持续吃败仗也是有可能的。”
　　“沈学长也有过这种经历么？”罗动问道。
　　“当然，不过根据个人而言有所增减，越是依靠本能去战斗的人，恐怕这种症状越是严重。从我之前和你对练的时候，不难看出，你是这种人，所以我才要和你先一步打好招呼。”沈智有些认真的对罗动说道，显然并不是在夸大其词。
　　“那沈学长之前和我对练的时候为什么不用这种剑路？”罗动暂且将风险放在一边，问了一个更为具体的问题。
　　沈智闻言先是有些诧异，但随即还是笑了：“对练的话你都没有出全力，我真要是出全力打的话，岂不是欺负学弟了？”
　　“……”罗动无言。


第六百一十章　本能与智慧
　　午后，游牧峰东区山腰。
　　这里既是东环院的住处，同样也有着足够的空间可以供东环院的学生们自由活动，只是或许因为今天是四院斗祭真正开始第一天的关系，此时此刻东环院的学生们大多是选择了养精蓄锐，以准备夜场的试。
　　四院斗祭的每天的试分为早夜两场，早场诸如之前种种安排，而夜场得在晚饭之后稍作休息才会进行。
　　其实这早场到夜场之间的时间，说紧张也确实挺紧张的，尤其是那些消耗过大的学生，即便有着聚环印甚至环晶可以用来恢复环力，但体力的消耗，以及之前试时候可能受到的一些伤，却并不是这半天不到的时间能够全数恢复的。
　　但同样，说宽松自然也有人会觉得宽松了，因为运气或者自身实力的原因，在早场试没有耗费太大力气的沈智等人是如此。
　　“沈学长真不用休息休息，为夜场的试提前做一些准备了？”
　　罗动和沈智此时选了一块较靠边角的空地，一来是为了不去影响那些需要休息的东环院学生，二来两人也不必因为担心影响到别人而畏手畏脚。
　　“放心吧，不会耗费太多体力的。”沈智微微摇头对罗动说道。
　　罗动看沈智的样子不似作假，半信半疑之间也是学着沈智将自己的印器取出来，只是这次罗动只取出了蓝品竹叶剑，龙苔木剑却并没有急着取出。
　　虽然罗动已经掌握了尊卑剑诀同时施展的手段，但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为了决出胜负的战斗，所以罗动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
　　“不要动用剑意，用当初和我对练时候的节奏出剑，先试试看这种打法的侧重点，当然你也可以试着防守，我想凭借你那防守的剑法应该不会很吃力。不过你需要去感受的是防守的感觉和变化，剩下的咱们待会再说。准备好，我来了！”沈智一边叮嘱着罗动一边竟然真的直接出手。
　　罗动倒也没有托大，毕竟对这位可以让北环院屈院长都赞不绝口的沈学长，自己如果还有所轻视的话，未免太过于自傲了。
　　如同沈智所说的一般，罗动直接右手抬剑，卑剑诀几乎在瞬间已经运转开来。
　　似乎是因为对罗动实力的信任，这次沈智并没有过多的试探和过渡，直接御使着自己那同样属于蓝品品质的长剑，与罗动的竹叶剑接触起来。
　　虽然沈智的境界实力，以及其蓝品长剑的真正品阶，都是高于罗动以及罗动手竹叶剑的，但让罗动在接触到沈智的剑之后，最先吃惊的却都不是这些。
　　境界实力可以压制，蓝品印器的品阶虽然也有着差距，却也不是天壤之别。
　　可沈智的剑却与罗动曾经接触过的任何人都不同，突然变得令人难以捉摸起来。
　　罗动的反应很快，无论沈智的剑招变化起来多么的与众不同，罗动都是能在第一时间跟。但剑招的跟进却并不代表罗动应付起来轻松，显然认真起来的沈智，给罗动带来的压力要远胜于当初他们进行对练的时候。
　　罗动不弱，卑剑诀几乎也是全力展开，只是往常让罗动引以为傲的卑剑诀那种卓越的防御能力，似乎在沈智的这些与众不同的剑路变得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虽然无论是接招还是卸力，罗动都能够非常明确的去做到，但原本能够全数接下来的招式，却在沈智有意为之的变化之下，需要用更多的后招去接纳，甚至一招错漏，紧随其后沈智连绵的攻势下，需要罗动用更加严密的防守去弥补。
　　不仅如此，连卸力，罗动也因为沈智剑招发力方向的多变，而开始有着明显的失误。
　　罗动越打越心惊。
　　越打也越是发现自己的剑相较沈智的剑而言，完全是死物。
　　而沈智那边则是因为剑路的变化，虽然并没有诸如尊剑诀那般强势的剑招，却也已经使得手的蓝品长剑变得宛如活物一般，将罗动的卑剑诀可以说克制的死死地。
　　卑剑诀怎么说也是“剑”字碑之的环技，又是钟离叔叔曾经作为临别礼物一般特意教授与罗动的。按道理说什么也不可能这么不堪，可为什么原本铜墙铁壁的防守，到了沈智学长的面前，变得漏洞百出了？
　　这绝对不是沈智学长主动从卑剑诀之找到的漏洞，要知道罗动自己御使卑剑诀，对于卑剑诀的缺陷，自然会其他人更为清楚。
　　虽然卑剑诀看去有些唯唯诺诺，但论起防御来，绝对是罗动目前接触过所有手段之最为完善的。
　　既然不是沈学长找出卑剑诀的破绽，那是自己的原因了。
　　很快，罗动从沈智的攻势之发现了自己的问题，确实如同自己所想那般，问题出现在自己对沈智剑招的应对之，一些罗动认为是防御重点的时机，其实不过是沈智为了接下来发力所做的幌子。
　　另一些罗动认为可以卸力的招式和着力点，也同样是沈智用来吸引罗动犯错的一些陷进。
　　当然其有一些罗动是凭借着自己的本能去发现，并且进一步的去破解掉的，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泥足深陷的感觉。
　　说是处处受制也不为过。
　　如果说罗动原本的卑剑诀是一种可以面对强势攻击而不乱阵脚的防守的话，那么沈智在与罗动交手时，采取的那种极富变通的手段，反倒是让罗动自乱了阵脚。
　　这是本能与智慧的差别！
　　沈智见罗动的应对已经逐渐崩盘，也是主动停下手来。
　　“你我想象坚持的更久，不过说到底还是被本能牵着鼻子走了，如果你能够更理性一些的话，或许能够发现我之前的一些剑路，在真正达到目的之前是有迹可循的。”沈智静静的看着罗动说道。
　　沈智的话非常简单明了的点出了罗动溃败的原因，罗动是败在了他应对剑招的本能。
　　或许本能与本能之间的交手，罗动完全可以依靠自己那种强大本能去占据优势抓住胜机。
　　但一旦这种本能被人利用的话，反倒成为了罗动最大的一个弱点。
　　此时此刻罗动所触碰到的，完全是一个他从未接触过的境界。
　　虽然离真正的理解，罗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无疑在沈智的带领下，罗动却是已然看到了藏于重重迷雾之的一个轮廓。
　　本能之外一个更为深奥的境界。
　　亲身体验远旁观的时候要来的深刻和清晰。
　　罗动虽然之前已经理解沈智的剑为什么会被称作有智慧，但如今只有自己用本能去应对的时候，才能发现差距是多么的大。
　　好像凭借本能去狩猎的环兽，最终还是要臣服与利用自身智慧去狩猎的环师们一样。
　　只不过这种本能与智慧的争斗被体现在了更为细致具体的地方罢了。
　　“沈学长你这打点未免也太精准了吧？”罗动看着刚才竹叶剑被沈智短时间内接二连三击打的位置，虽然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但之前的那番触感罗动却还是记忆犹新。
　　“准么？”沈智笑笑，“凭借你在剑道面的造诣，我想这种精准的打点，你只要刻意的去练习的话，应该会我更快的做到。”
　　“怎么练习？”罗动连忙问道。
　　“这些东环院都有，等你到了东环院，随时都能找到提供这种练习的演武场。其实有时候我倒是很怪，你既然已经磨练出大成剑意，却似乎并未在剑道有过那种疯狂的钻研，虽然起绝大多数同龄人来说，在剑招以及力量速度你都占据很大的优势，但真的起同样有着小成武道意志的人来说，你在对于兵器的使用，显然并未达到与武道意志相匹配的层次。”沈智双眼盯着罗动，认真的说道。
　　这点罗动当然也明白，自身有着大成层次的剑意，或许更多的原因是源自识界内的“剑”字碑，正是因为“剑”字碑本身的特殊之处，才使得罗动以远超常人的速度变成熟变强大。
　　但这也同样造了罗动剑意与自身剑招剑路的严重不匹配。
　　好像一双婴儿的脚，外面却套着一双大人的鞋子一般。
　　对于沈智的这番话，罗动显然是没办法给出答案的，不过好在沈智也只是提出疑问，并没有相对罗动的经历深究什么，在这么分析完之后，却又接着开口道。
　　“不过你也别灰心，当初我在刚看到古籍之，有关这种出剑思路的时候，也是有所迷茫了一阵子。要知道这并不代表本能毫无用武之地，正是因为本能足够强大，却又造成了这方面弊端的时候，才需要依靠智慧去进行弥补。俗话说的好，兵不厌诈是这个道理。”沈智指了指自己的剑说道。
　　兵不厌诈么。
　　“这用剑方式还真的有够心机的，不过这既非剑意，也非剑法剑招，难道没有一个非常明确的称呼么？”罗动看着沈智问道。
　　“明确的称呼倒没有，不过我把这种用剑的方式和思路，称之为智剑。”
　　沈智脸的笑容分明是在开玩笑，但罗动听到这话，却觉得异常的贴切。


第六百一十一章　智剑
　　“智剑……”罗动重复道。
　　“你别当真啊，我开玩笑的，只不过用了我自己的名字而已。因为古籍里面只是提到这种思路，并没有详尽的说明具体的剑招剑法，所以严格说来这只能是一个方向，兴许在内环界迷山书院的书山能够找到更为具体的东西，但绝对不能用这么儿戏的名字称呼喔。”沈智显然是担心罗动真的将玩笑当真，赶忙纠正道。
　　“唉，沈学长，你别说这名字其实倒也很贴切，既可以用沈学长的名字命名，也可以让人知道这是运用智慧去用的剑，一语双关。”罗动倒是没有在意沈智的话，反倒是有些开心的说道。
　　罗动为什么开心，当然是因为接触到这种更为复杂多变的用剑方式了，或许以往罗动用剑对敌的时候也会动脑，但那种动脑可能仅仅局限在剑招，与智剑相，复杂程度恐怕连百分之一都不会到。
　　更为关键的一点是，智剑本身不属于任何剑法剑招，仅仅是对于出剑思路的一种变化。
　　这代表了什么？
　　自然代表智剑是可以与任何剑法剑招进行搭配使用的，甚至可以在这搭配使用的过程之延伸出更多的技巧和战斗思路。
　　即便罗动不是战斗狂人，但对于胜利的渴望却是任何人都会有的，这种发现可以说非同一般。
　　“示范也给你示范过了，我算教你的话，也只能教目前我所会的这些东环院剑法的一些思路。当然变化很多很杂，剑招之间的具体搭配还得根据各种情况去区分对待，学起来绝对不会轻松。风险也是如同当初我所说的那样，会直接在一段时间内影响到你自身的实力，即便这样，你还打算学么？”沈智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罗动，显然是为了确定罗动的态度。
　　智剑虽然是沈智经由东环院书山的古籍之管窥豹所得，但给沈智带来的实际意义却已经远大于寻常所学的东环院剑法了。
　　不过沈智却并没有藏私的打算，曾经也教过丘宗洛和何桓戊，只是丘宗洛那种严谨的性格不大喜欢冒这种险，而何桓戊则也因为过于复杂以及施展起来过于耗费心神，学了一小部分不学了。
　　如今罗动既然有学的意向，沈智当然愿意教，但教之前沈智也还是得和罗动说明有关智剑学习的难度，尤其是已经经过他完善和根据自己思路改良之后的东环院剑法。
　　见识过智剑在东环院剑法的发挥之后，罗动反倒是更加好如果学了这些，并且进一步理解智剑的思路，将其运用在尊剑诀和卑剑诀之，又会是怎样的一种结果。
　　突然，罗动想到自己之前所学的那招分水，似乎也有着类似于智剑这般的思路在里面，只是却远不如沈智所施展出来的剑招那么明显，似乎更多的变化以及后招全部都融在了一起。
　　可究竟是不是，罗动倒也无从判断。
　　即便他之前和沈智交手的时候施展过分水，罗动也没见到当初的沈智流露出什么惊诧的眼神，最多只是对分水剑招精妙的赞叹。
　　“学！”罗动最终还是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分水剑招，而是对提出问题的沈智学长，给予了一个相当坚定有力的答案。
　　沈智一笑：“你既然肯学，那我这个做学长的自然也不能吝啬了，只不过话说在前面，四院斗祭的时间有限，我教你的时间也同样有限，你能学到什么程度，得看你自己的了，可别怪我教的不好啊。”
　　“沈学长放心，如果你四院斗祭打的较吃力的话，不必在意我，你休息的时候，我会自己研究和练习的。”罗动也是一笑回答道。
　　“那事不宜迟，现在开始吧。”沈智说着，直接提剑而立，摆出一个起手的架势，“东环院剑招共有十七式，目前第一式应对对手的时候，一共可以演化出六种纯粹的变招，但从出力以及运劲的方式却又可以演化出十个方向三种力道……”
　　罗动一开始只是听着，但随着沈智开始细化剑招的时候，罗动才发现自己当初在学剑的时候，完完全全是没有动脑子在学。
　　一招一式有着近三百种变化，而且这些据沈智来说，还不是最为细化的变招，无论是在方向角度，还是力道，很明显都是可进一步细分的。甚至不止如此，再加出招的速度的快慢，以及招式间停顿的时机变化。
　　仅这一招得有千般变化，而且这还是最为普通的起手招式。
　　“剑”字碑虽然可以让罗动将一切看过的剑法很精确快速的记住，却从没有在这方面给予罗动任何帮助，显然这虽然还在剑道的范畴，却已经脱离了招式的严格束缚了。
　　这耗费的心神果然不是一般剑招可以拟的。
　　而且思考的速度显然不可能与本能之下直接出手的速度相，熟练度是一方面，思考本身已经需要时间也是其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可罗动之前观察沈智与北环院那名学生交手的时候，并未出现任何因为思考而导致的剑招的停顿，这又是什么原因。
　　仅仅这东环院剑招的第一式，沈智和罗动讲解了数个小时，包括应对的时机，以及预测对手出招预兆之后的应对选择，皆是事无巨细。
　　傍晚的余晖洒下，尤其在这游牧峰的山腰，更是有种别样的景色。
　　不过此时此刻罗动却并没有闲情雅致去看什么风景。
　　如果说寻常罗动去学习剑法剑招，罗动或许仅仅依靠“剑”字碑的特性，以及自己自身的一些天赋，能够在别人施展之后记住个大差不差。
　　但显然罗动之前遇到的那些剑法剑招，都太小意思了。
　　准确的来说是没有细分之前的剑招都是这样。而细分之后，以毫厘必争的态度去钻研过的剑招，才是最为耗费心神的。
　　“呼，时间过的可真快，教了这么久，我也有些累了，我去休息一会。明天下午继续吧，你得好好记住啊，等我去了内环界恐怕没人能这样教你了，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