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无权无势，谁管你死活？
　　这就是寸步难行。
　　好一个寸步难行！
　　集会所门外，夕阳半落。
　　罗动心中的怒气，却渐渐攀升。


第五章　夜登峰
　　月如银盘，繁星满天。
　　平川城十里外的山间密林，鸟声蝉鸣中夹杂着凿山击石声。
　　密林边际的孤峰绝壁上火光闪烁，伴随着击打的脆响忽隐忽现，缓缓向着山顶跃动。
　　绝壁临近顶峰的山阶上，罗动每挥一剑，都无比艰难。
　　剑石相击，火星闪烁，带起的碎石或滚入山涧，或落在脚边。
　　凿阶登峰。
　　孤峰无名，仅有百丈，与那些千丈的名山相比显得很矮小。
　　可即便如此，罗动依旧需要仰视这座山。
　　八年前被叔叔带到这山脚下的时候仰视，八年后的现在距离山顶不过丈余也依旧要仰视。
　　罗动的叔叔钟离，曾告诉过罗动，凿山登峰，登顶之日便是罗动斗纹问题迎刃而解之时。
　　当时仅有十岁的罗动懵懵懂懂，以为只要解决斗纹问题，就能见到父母。
　　十二岁时，花了两年只凿出一百八十阶台阶的罗动，知道自己的父母早已经不在，却一直背负着内环界罪人的骂名。
　　十五岁时，罗动不再数自己凿了多少台阶，而是站在山壁的台阶上，看着山下，算着自己的位置有多高。站在三十丈高的地方，将密林的光景尽收眼底的同时，罗动也知道自己身体的问题，其实不是问题，只是父母留给自己的选择。他可以选择不解决斗纹问题，当个普通人，平平凡凡地过一辈子。但是罗动选择继续凿阶登峰，因为他不止要成为环师，更要去内环界为父母正名。
　　也就是罗动十五岁的那年，叔叔钟离送罗动一柄木剑，教罗动一套剑法，只允许罗动登峰的时候使用。后便不辞而别，留下罗动一人生活。
　　剑虽然是木剑，却可削金断石而不损。
　　剑法虽然是一套，却分尊卑。右手的剑招唯唯诺诺，不露锋芒，让人有卑微之感。左手的剑招却相反，大气磅礴，锋芒毕露，尊贵之意显露无疑。
　　次年，罗动十六岁，仅一年便削山凿阶二十丈，直到山腰。更因为这段时间每日的锻炼，剑法日益精进，即便用着学院教的基础剑法，也可以轻松胜过同辈的其他同学。
　　随着登峰高度的增加，罗动渐渐可以感受到山顶上有一股力量，每次挥剑都要和这股力量进行交锋，可即便如此，罗动依旧没有放慢登峰的速度。
　　百丈孤峰，罗动凿阶八十丈，那年他十七。
　　八十丈开始，山顶上的力量大了数倍不止，罗动每次挥剑要比以往费力数倍，也更加费神。不得不放慢速度的罗动，惊奇地发现，自己在挥剑时候，也会带起一股力量，和这股力量针锋相对。
　　剑意！
　　而现在，十八岁的罗动，不必在意台阶的数量，不必测算所处的高度，此时的他已经凿阶九十九丈。
　　罗动现在距离峰顶仅一丈之遥，最后一丈的压力，大到了极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罗动挥出每一剑都无比艰难，如果不是剑上带着剑意，甚至都破不开空气的阻碍。
　　饶是如此，罗动依旧一剑接着一剑挥出。
　　一丈的距离只需要凿二十阶台阶，按照罗动原先的打算是一个月内完成。
　　只是一个月后的学院比武，让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了。
　　马家的步步紧逼，更让他下定了决心，心中的怒火全部化为前进的动力。
　　二十阶台阶的距离走起来很短，但是用剑一阶一阶凿出来却很费时费力，尤其是还要面对山顶的那股力量。
　　长时间的剧烈对抗，使得罗动满身大汗，夜晚的山风吹在罗动身上，也带不起一丝凉意。
　　而罗动稚嫩的剑意，在面对那股力量时，犹如风中烛火。
　　渺小卑微，却又不屈不挠。
　　即便手臂酸痛，虎口生疼，罗动依旧咬牙出剑。
　　缓慢又切实地前行。
　　一阶一阶。
　　从深夜，到午夜。
　　剑意稚嫩依旧，却渐渐凝实。
　　还有半丈。
　　罗动的手臂渐渐麻木，却丝毫没有想要休息的感觉，前进的速度虽然缓慢，但是罗动觉得自己的剑意正在飞速增长。
　　从午夜到破晓。
　　剑意慢慢褪去稚嫩，锋芒渐渐撕扯空气。
　　最后一阶台阶。
　　破晓后的第一缕晨光，照在峰顶。
　　罗动一声嘶吼，密林里惊起一群山鸟。
　　而此时罗动的剑意也入登山一般，到达巅峰。
　　剑意纵横，破开阻碍，削凿出最后一阶台阶的同时，逸散开来的剑意也在山壁上留下了数十道剑痕。


第六章　一剑破封印
　　登峰方知不易。
　　一切压力在罗动到达峰顶时全部消失了。
　　顾不得疲惫，罗动环顾山顶。
　　山顶平坦如削，正中立着一座石碑，石碑四周的杂草散发着点点利芒。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山顶的石碑很突兀，罗动虽有疑问，却还是慢慢走近。
　　石碑上只刻有一个“剑”字，看似平淡无奇。
　　就在罗动触碰到石碑的一瞬，石碑上的“剑”字彷如活了一般，锋锐的剑意从字中席卷而来。
　　罗动来不及抵挡也无法抵挡，这道剑意比自己的要强了千百倍。
　　仅仅是一瞬间的失神，罗动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在山顶了。
　　或者说他的身体还在山顶，意识已经不在山顶。
　　罗动的意识浮在空中，而他的身前，同样漂浮着的一道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纹路。
　　直纹曲纹点纹，各一道。
　　三才斗纹！
　　罗动看着巨大的纹路，反应过来，这是在自己的识界。
　　环师先要有斗纹，有了斗纹后方能感应环力，后可入识界。
　　罗动原本无法感应环力，自然无法入识界，这次却被那道剑意带着强行进入了自己的识界。
　　入了识界后，便是驱使环力去注入斗纹，就好像描字一样，这个过程被称作画纹。
　　只有完成了画纹这一步，才能正式开环，步入环师的门槛。
　　说起来很简单，只是刚进入识界就想要驱使环力，无异于痴人说梦。
　　开环印之所以有价无市，是因为开环印可以自主引导环力注入斗纹。
　　罗动不可能有开环印，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放弃这么得来不易的机会。
　　罗动刚欲伸手接触斗纹，就被一股巨力弹开，斗纹上浮现出一个“封”字。
　　封印？
　　罗动略一思索，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同时想起了叔叔钟离临走前对他说的那句话。
　　“你自己的问题，只能自己解决。所有的过程，只是给你的结果创造更多种可能性，而最终选择的人还是在你。”
　　一念至此，罗动没有丝毫犹豫。
　　破封印！
　　只是现在在识界，用什么破封印倒是个问题。
　　就在这时，“剑”字碑漂浮到罗动身边。
　　罗动之前的注意力全被斗纹吸引走，没注意到这块碑也在自己的识界。
　　只是用碑去砸这个封印，怎么想都不怎么现实。
　　似乎在回应罗动的想法，“剑”字碑发出幽幽的光芒。
　　光芒散去，原先的“剑”字碑，竟然就真的变成了一柄剑。
　　剑身华光缭绕，剑柄和剑身的交汇处，不像其它剑那样有护手的剑格，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剑”字，和之前石碑上的字一样。
　　剑就这么静静漂浮着，罗动依稀记得之前被庞大剑意迎面袭来的恐怖感觉，心有余悸。
　　不过似乎之前也没什么恶意，罗动这么说服自己。
　　长剑入手，罗动才知道，剑身上那些缭绕的华光，都是剑意！
　　一道道凝实的剑意，每一道给人的感觉都不尽相同，每一道都蕴含着莫大的威力，自己的那道剑意与这些剑意相比，简直就如同儿戏。
　　罗动没破过封印，但是既然长剑在手，出剑就是。
　　剑被从右手换到左手，右手的卑剑不适合攻击，左手的尊剑则正好相反。
　　罗动没办法驱使长剑里面的其它剑意，因为他还不够资格，但他能感受到剑中其它剑意的漠然轻视，以及其它种种态度，却唯独没有敌意。
　　之所以没有敌意，是因为这些剑中有着一道罗动熟悉的气息，或者说剑意。
　　那种气息，罗动再熟悉不过。
　　十五年的相处，罗动怎么会忘。
　　钟离。
　　罗动的登峰剑意，在钟离留下的剑意的引导下，由剑柄至剑身，在剑中的各道剑意中游走。
　　就好像长辈带着自己的晚辈拜见其他长辈一般。
　　罗动静静地感受着，聆听着。
　　这种机会，剑意与剑意之间交流的场景，说出去恐怕没多少人会相信，但是确实发生了。
　　那些或漠然，或轻视，或严苛，或傲慢的剑意，此刻也正如长辈一般，对晚辈进行着洗礼。
　　如果说罗动登峰的时候，最后爆发出的一剑让自己的剑意褪去稚嫩。
　　那么此时在剑身各处剑意中游走的登峰剑意，则正慢慢走向成熟。
　　登峰剑意此时攀登的是剑锋。
　　终于。
　　登峰剑意抵达剑尖。
　　罗动一剑撩出，由下至上。
　　尊剑剑法合着剑意，浑然一体。
　　斗纹上的“封”字被直接斩开。
　　罗动的识界陡然发生剧变。


第七章　画纹破境
　　识界的运转，离不开斗纹。
　　斗纹在识界的上空，犹如日月，只是没经过画纹的斗纹，犹如蒙尘的日月，暗淡无光。
　　罗动伸出手触碰在那道自己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斗纹上，仔细地打量着。
　　绝大部分学院自学生觉醒斗纹起，便会将学生后脖处的斗纹拓印，交给学生自行参悟，以方便学生以后有能力进入识界时，可以更加顺利地引导环力注入斗纹。
　　罗动所处的平川学院自然也不例外，而罗动更是比其他人都要早地拿到自己的斗纹拓印。因为罗动自打记事起，这斗纹就存在了，或者说罗动一出生就有了这斗纹。
　　这种一出生就存在的斗纹被称为先天斗纹。
　　与后天觉醒的斗纹相比，先天斗纹有着无比巨大的优势。
　　先天斗纹无论是对环力的感知，还是环力的积累速度都远胜于后天斗纹，只不过罗动斗纹上的封印，使得罗动这十八年来所本该拥有的优势荡然无存。
　　但是现在，唯一阻碍罗动成长的封印被破，困扰罗动十八年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
　　没了封印的阻碍，使得罗动可以跨出成为环师的最后一步。
　　画纹。
　　罗动回忆以前书上看到有关画纹的知识，决定先从点纹开始。
　　三种斗纹的画纹，以点纹最为简单，不需要太过于复杂地驱使环力就能完成点纹的画纹，就好像蜻蜓点水一般。
　　罗动尝试着想象蜻蜓点水的感觉，脑海中一瞬间却闪过自己凿阶登峰时，长剑刺入山石中的画面。心中一动，剑意不自觉运转，本该对于环力一无所知的罗动，立刻就感觉到除了剑意之外的另一股力量。
　　罗动对于环力是陌生的，陌生代表不熟悉，而从陌生到熟悉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这个过程，就是时间的日积月累，罗动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但是罗动却没有忘记他现在所熟悉的另一种力量。
　　用剑意去引导环力，大胆的想法一旦浮现，似乎也就成为了罗动目前唯一的选择。
　　毫无征兆，识界上空斗纹中最不起眼的点纹，被点亮。
　　环力慢慢注满点纹。
　　整个过程如同引水入渠一般，水到而渠成。
　　能行！
　　罗动完全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不过罗动也没忘记这才只是开始。
　　点纹之后还有直纹和曲纹。
　　直纹相较于点纹的画纹要难上不少，但是罗动有了描画点纹的经验，举一反三之下，剑入山石的画面再次浮现，只不过这次不是刺，而是削。
　　剑意带着环力向着直纹一鼓作气地倾泻，如同堤坝决口，片刻间注满直纹。
　　直纹，亮。
　　接连两道斗纹被点亮，罗动也彻底感受到了斗纹所带来的变化。
　　点纹刚点亮的时候，罗动明显地发现自己的感知变得敏锐起来，后来直纹被点亮后，罗动又能感到身体涌现出一股力量。只是在直纹点亮后，点纹所带来的效果明显地被削弱了。
　　原来这就是斗纹的相互克制。
　　罗动终于明白三才斗纹为什么会被称作庸纹了，等到罗动曲纹点亮，三道斗纹循环克制，即便各项能力都有所提升，那也是微乎其微。
　　但是即便如此，都到这一步了，罗动怎么可能放弃。
　　三种斗纹中，点亮曲纹，才是最难的。点纹可以蜻蜓点水，直纹可以一鼓作气，曲纹却需要更高的环力操纵力。
　　罗动从削凿山阶的经验中，努力地想找到能点亮曲纹的方法，就好像点亮点纹和直纹那样。只是罗动在削凿山阶的时候，无论出剑还是收剑，都是或刺或削，力求山阶平直，根本找不到适合点亮曲纹的方法。
　　就在罗动回想着自己盘山而上削出山阶的过程时，罗动猛然想到，自己虽然削凿出的是平直的山阶，却是沿着山壁盘旋上行，无数平直的山阶，组成的不正是一道螺旋一般的曲线么。
　　如果把曲纹比作盘山而行的山路，那么罗动现在要做的就仅仅只是在山路上造出山阶。
　　想通这一切的罗动，没有犹豫，剑意流转，曲纹以可见的速度被环力注入。
　　整个过程无比顺利，就连罗动自己也想不到。
　　就在马家家主操办着马凯闭关使用开环印的事宜的时候，平川城十里外的百丈无名孤峰峰顶站立的少年缓缓睁开双眼，后脖庸纹处的空气荡起一圈涟漪。
　　罗动，开环！


第八章　杂草与利芒
　　环师在画纹成功后，环力会在后脖处的斗纹上空缓缓浮现出一道残缺的纯白色斗环。
　　一道完整的斗环被分成十二份，对应着十二个时辰，同时也对应着开环境的十二个境界。
　　开环十二刻。
　　一道斗环由残缺变得圆满，就是开环境由第一刻开始到第十二刻的过程。
　　十二刻圆满之后，便有了第一道完美的斗环，正式踏入脱俗境。
　　而脱俗境的顶峰甚至可以修出九道斗环，九道斗环在身后亮起，那绝对是威慑性的力量。
　　这些对于罗动来说还很遥远，却因为罗动的开环，渐渐变得不再虚无缥缈，不再遥不可及。
　　罗动刚刚开环，后脖处浮现的斗环仅仅只有十二分之一，也就是开环境第一刻——子之刻。
　　但是这一切对于罗动来说已经足够，环师的标志不仅是斗环，更因为环师可以使用环技。
　　罗动活动了几下，发觉自己的力量速度都有了明显的提升，反应也更加敏锐，如果不是因为庸纹原因，相信提升地会更多。
　　感叹之余，罗动散去后脖处的斗环。
　　“还不能让人知道自己已经开环，尤其是马家。”
　　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学习环技，并且不能让马家知道自己已经开环的事实。
　　基础环技学院有，但是现在去学院找基础环技，必然会暴露自己已经开环的事实。
　　那就只能买了。
　　罗动毕竟也是集会所的常客，虽然接的都是下层任务，但是长年累月也攒了不少钱，只是这是相对而言的，一门环技的价格那是根据品阶而定的，越高级价格自然越贵。
　　罗动盘坐在山顶，考虑着环技的问题，左臂无意间拂过杂草，却被划开一道很深的伤口。
　　罗动一惊，之前以为这草上的是露水，现在看来不是。自己开环后身体各项素质都得到了提升，虽然因为庸纹的原因，得到的提升被压制了很多，但是被杂草划开这么深的伤口，怎么想也不可能。
　　杂草散发点点利芒，犹如细剑一般，在风中微微摆动。
　　这草肯定是受到那座“剑”字碑的影响，“剑”字碑逸散出来的剑意，浸润到杂草中，导致了杂草的异变，这些散发着利芒的杂草无疑有着很高的价值，而那座“剑”字碑更是非同一般。
　　想到“剑”字碑，罗动只能苦笑，那座“剑”字碑此刻正在他的识界上空，修正着罗动画纹时的瑕疵。正因为画纹类似于描字，所以罗动那种奇思妙想的画纹方式会带来不少瑕疵，就好像墨水漫出了字本应该有的边框。这“剑”字碑现在在做的就是清理漫出斗纹的环力。
　　这一切罗动都没办法控制，若不是“剑”字碑中留有钟离叔叔的气息，罗动还真不敢就这么撤出自己的识界。
　　罗动清理了下伤口，还好只是皮外伤，不阻碍自己手臂的动作。
　　这杂草的锋利程度完全不亚于一柄匕首，自己这么多年也做了不少集会所的采集任务，这种植物还是第一次见，如果只是低级的素材自己不可能听都没听过，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种素材很稀少，而且很珍贵，甚至于发布集会所一层任务的人都接触不到。
　　罗动正愁没钱买环技，这些锋利如刀的杂草如果真的如罗动所想，那必然可以卖一个不错的价钱。
　　集会所采集任务的要求不一而同，只是越是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