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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良人-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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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垫后,你这白面郎君肯定也赖着不走,磨磨蹭蹭能起什么作用,你存心害死他吗?” 
  茨尤弥冷冷地打断了她,态度决绝,眼瞅着笑笑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十分勉强地笑了笑:“放心,谁说一定要死了,我俩很快就来。”后边的安伯俞看不清是副什么表情。
  笑笑紧咬下唇快要咬出血印子来,心焦地看着韶华愈发苍白的脸色,其实茨尤弥说的不错,纵然她留下照应,韶华肯定头一个不答应,他虽然平日没个正经,却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不怕死起来当真不怕死。她已经害他沦落到这种地步,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性命才对。
  她想救的人太多了,想救韶华,想救江儿,想救公叔荐甚至菱蛇,不想任何人在眼前丧命,只是个单纯而不切实际的念头罢了。君承欢只在上端几阶处,居高临下俯视了她一眼,也就是这一眼,忽然让她从头凉到了脚底,她终于意识到其实自己谁都救不了。
  她没能拯救任何人,只是在不停地做选择,从以前到现在,一次又一次地——选择着生与死。眼眶的湿冷在一瞬间干了,有些隐隐刺疼,她艰难地点了点头,朝着更高、更高的阶梯攀上去,头也不敢回。
  背后的碎裂声接二两三充斥入耳膜,果然,两人再也没跟上来。
  兴许今次是真的撑不下去了,兴许今次所有的人都会死在这儿,想到这里,百木鹰将玉悲楼放了下来,一把推到了笑笑跟前。笑笑明白他想要做下一个,“够了!”她整个人都开始颤抖,终于狠狠咬牙折返回去,谁料他掌风突起一把将另侧石阶拍碎,失却平衡,他已经往下沉去。
  笑笑的眼泪夺眶而出,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凡人啊,即便身怀武功,在灭顶之灾降临的时候又有何用?对他们而言死亡是一件太轻而易举的事。
  “蠢货……你们这帮蠢货!”什么出路,不过就是一条往生阶罢了。
  如同天平秤两端,一方落下,另一方必然升起,故而这是一条送生的路,也是一条赴死之路啊!
  他的脚下是个凸起的“车”字,真是讽刺,这些‘棋子’塌得所剩无几,从顺序看来排到最后那一阶想必是个‘帅’吧,弃车保帅,一定要有人留下。百木鹰吸了一口气,对着玉悲楼抱拳道:“‘玉佛爷’,我只能送您到这儿了,下面的路自己小心。”说完他深深地看了笑笑一眼,面色坦然十分平静,更像是完成了肩负已久的重任。
  “走——”随着提足的中气一声大喝,他用力按下“车”字,黄沙如潮倾涌没顶,来时浩浩荡荡一队人,转眼只剩下了呆呆站立的七个。笑笑呆呆望着那片黑不见底的虚无,整个人摇摇欲坠,已然忘记了思考。
  在她心中产生了一股巨大的悲哀,贯穿起至今发生的一切,直击心口的恍然,领悟的一刻整个人都冰冷了。“我原以为之前的仿生之境没能致命是运气好,以为时隔多年仿生兽的力量渐渐消退了。现在、直到现在才知道,他们之所以能够不动心念,是因为一开始就抱有死志了啊……”
  类似于自言自语,她的手指紧紧抠进发根中,无比懊丧地看着玉悲楼,这人脸上虽有戚色,更多的却是跟其他人一模一样的肃穆坦然。他巍然不动地问:“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生意人,打骨子里就觉得钱能通鬼神,因此雇人仅相信给钱办事一条道理,他们明明是伙计,你却几次三番称之为‘属下’,你从未怀疑过他们会背叛你。”她苦笑:“要我怎么相信你仅仅是一个做着寻宝黄粱梦的账房先生?你……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往生阶

  笑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神非常凌厉透亮,直勾勾要刺到人心底去。
  “鱼鳞巷的生意再怎么好,一个寻常帐房哪来的滔天财力雇得起驼队,请的动这么多江湖好手?何况他们个个为你鞠躬尽瘁,必不是钱财起的作用,背后一定有什么理由,驱使着他们把命都给你了。”
  回想此行初衷,她一度认为玉悲楼掌握了蓝州的线索而有所图谋,因此即便怀疑“密室宝藏”是个陷阱仍二话不说跟来了。事实证明寻找“宝藏”一路处处险阻,状况离奇,这让她对玉悲楼一行提防更甚,猜不透他们目的的同时无时无刻不在警惕他们反咬一口,直到意识到仿生兽的存在,才发现了这些人另一方面的不寻常。
  这些人看似是玉悲楼四处召集的游侠好手,实际的步调中一直暗藏了某种默契,无论遇到险情时的沉着无畏,还是对玉悲楼所做决定的毫不质疑,他们都表现得太过配合了——这种默契不像出于胁迫,而更接近于某种刻意掩饰的自觉规范,除非是受过训练的心腹,否则任何自由惯了的江湖人都不可能表现出这样的顺从。。
  “我看得出你对他们而言很重要,我以为他们不过是奉命行事,你难道不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你难道就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害我……”她头脑很乱,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各种猜测和怀疑统统被打破了,剩下得只有彷徨不解,这种不解甚至让她觉得分外痛苦无助。
  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在玉悲楼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敌意?但凡知道“炎景”的人接近她,大多是为了从她身上获取某些东西,想害她的人那么多,明明被算计、被背叛才是最可能发生的事,为什么反而没有发生呢?
  玉悲楼跟韶华他们不一样,他出现的时机并不纯粹,既没有韶华那种让人打心底里信任他的能力,也没有君承欢身上表现出傲视群雄的折服力,甚至说来,他随时都会变成队伍中手无缚鸡之力的累赘,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带领他们走到了这里。
  他究竟知道多少,究竟隐藏了多少——出于任何一点考虑,她都无法信任此人。
  玉悲楼当然看出了这种顾虑,他眉间隐含肃气,说道:“在下不会害你们。”
  “你根本不是来找宝藏的对不对?”
  玉悲楼偏过了目光,“要不了多久这里就要塌了,有什么话出去再说。否则人就白死了。”
  “不用,在这里不说清楚,后面的路也就没必要走了。”
  玉悲楼吃惊看着笑笑,她一副斩钉截铁的态度,打定了主意不问个水落石出就不会挪一步,连韶华的催促她亦充耳不闻,而君承欢此时早已带着向江儿走远了。玉悲楼衡量再三,沉声道:“唉,果真……要命的倔脾气。”
  他说:“你想得不尽然全错,他们的确奉命行事,不过他们的命不是给了我,是你。”
  “为什么要给我?我与他们素无交集,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他们怎会以命相托……”
  “天之炎火,或出西方,降皇城,乱乾坤。你在那偌大金池搅了一圈还能安然无恙,就没想过感激一下照应你的人?”
  举重若轻的一句话飘来,笑笑整个人都木了,耳膜中嗡嗡作响的分不清是四周塌声还是脑中思绪。忽然一种从所未有的无力感穿透出四肢百骸,令她觉得自己分外可笑,“我……我竟没想过,他们都是李邺的人?”
  “不错。他们听令于我,实则受命于六殿下。”玉悲楼拱手正色,“因此无论如何,一定要保笑笑姑娘你安然无恙。”
  这话从他口中听来确有几分怪异,但那坚定神情做不得假,连公叔荐都不知道端亲王这一手牌是什么时候就算好了的,少不得与韶华两人面色各异。
  笑笑垂首自嘲:“哈,李邺,原来是他……”
  她怎么会这么愚蠢,怎么会认为只要不去触碰不去想,放弃的东西就不存在了呢,既挣脱不了命数,也挣脱不了局势,或许连他人股掌都挣脱不了。
  “李邺他看过其中三张地图……所以你手上的这份所谓藏宝图是真的,是他凭记忆推敲复制出来的,对不对?”她越想越悲怆,“可他没见过完整的地图,所以两种地图才会出现细微偏差,他手上的三张拼起来路线到此为止,其中有所缺失的部分在君承欢手中,没有君承欢本人在场前往蓝州不可能成行。”
  只是他李邺到底是费了多少心机,才会在这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步步谋划,引她一步步走上他一手安排好的路线?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编造出寻宝的谎话……若对我说代价是旁人的性命,我绝不会答应的!”
  “六殿下说得不错,说你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尘很难有所欺瞒。”玉悲楼有些站不稳脚跟,他伸手想要拉住笑笑,却遭到了拒绝。“罢了,与其让你追根究底地试探,还不如在这里如实相告。蓝州一路艰险重重,此地是必经之路仅凭你们几个必不能全身而退,我等奉命相护,即便这往生阶梯断剩最后一截,也会保你周全。”
  从“珀萨源”至此一路折了这么多人手,那些死在蝙蝠包围中的,深陷在仿生迷局中的,还有身后以命铺路的人们,他们不曾预知自己会遭遇怎样的危险,却都毫不犹豫地将性命奉上了。
  这样一想,她就变得非常憎恶自己,从未信任过此帮人的她,有什么资格寻求这样的保护?一时间快要被无边的内疚感击垮了,韶华摇着她肩膀喊她的名字,她恍然不觉,只是怔怔地看自己双手,似乎正是这双手间接将他们推向了深渊,指甲刮破掌心一阵阵的刺痛。
  她紧咬唇瓣仰面望住玉悲楼,全身像灌了铅。“你就不怕死吗,他们全都不怕死吗?好好活下去有什么不好,谁要你们多事!”
  “六殿下于我有恩,他托付给我的事,我会竭尽所能帮他做到。”
  “他明知我最讨厌别人为我去死,他怎么能、怎么能……”
  如同雏鸟最无力的一丝悲鸣,她黯然叹道:“他这是在利用我。”
  ******
  终于明白为什么连韶华都说他变了,她是一个不能回头的人,李邺也是如此。
  玉悲楼不知道自己该解释些什么,片刻的默然不语,好像所有人都忘了自己是身处在如此脆弱的牢笼。
  还是菱蛇娘子率先打破了沉默,她说:“公叔荐,你放我下来。”
  公叔荐闻言一僵,突然感觉到一根极细的银针已扎入了他脖子。只顾着推敲玉悲楼的说辞,他大意了!酥麻感顷刻间传遍了全身,他意识到那是什么,咬牙切齿道:“别做蠢事!”
  “做蠢事的人是你。”菱蛇娘子挣扎着攀下他的背,她双脚站到地上的时候明显抽搐得厉害,五指紧抠着墙缝才勉强不会摔倒。“你也看到了,凭我这样已经不出去了。你们还有力气,趁早快点走吧。”
  她面上风淡云轻,说得好像根本不是自己的生死,笑笑听了喉间一苦,哽道:“你不跟我们一起了?”
  “我留下。”她勾起唇角,掩盖不住满面冰凉,转而对公叔荐道:“小丫头说,仿生兽是窥探人心而生的,看来是真的,公叔荐,我当时看到她了——吴月。”这个名字笑笑曾经在君承欢口中听到过,大概知道他们的爱恨纠葛,所以当菱蛇娘子突然提到此人,她除了疑惑更多的是惊讶,菱蛇娘子与公叔荐之间的关系,他们这些外人介入不了。
  公叔荐浑身颤抖,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她想要挑这个时候来跟他清算陈年旧账吗?她难道也认为,在这里不说清楚,后面的路也就没必要走了?
  “别说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菱蛇娘子依旧自顾自说着:“真是奇怪,我杀过那么多人,怎么偏偏看见了她……我不知道在你心里她是什么模样,可在仿生之境中她真的很美啊,她拿箭射我,我躲不开。这一针算我还你的,封了你的双臂,个把时辰之后就会恢复,以前打你也好、气你也好,我都先你一步走,这一次我留下,你可以上去,好过两个人都死在这儿。我难得为别人着想一次,你该开心才是。”
  “别说了!”公叔荐眼底血红,几乎低吼出来。笑笑离他咫尺,却不敢触碰他分毫,他这模样像极了一头受伤狂躁的野兽。
  菱蛇娘子腿脚无力跌坐下来,公叔荐忍不住上去扶她,可双臂像被人剁掉了一样不听从使唤,沉沉地垂在身体两侧,碰不得、抱不得,眼睁睁看她瘫倒。
  她背脊歪靠着残垣,漆黑妩媚的眼底里光彩异常:“我在甬道里一个人的时候,其实很害怕。很怕自己走不出去了,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可即便要死了,即便你不在乎,也想让你知道我在哪里。我很怕自己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就死了……”
  “公叔荐,我没有做错。”不管你怎么想,我在这件事上没有做错。“如果再选一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杀她,只是……要对你不起了。”
  菱蛇娘子此生从未道过歉,唯一的这次,轻得只有离最近的他能听见。
  好久没同他说这么多话了,如今将真实的想法娓娓道来,却是回光返照的症状。她的眼睛很痛,沉重得快抬不起来,已经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因此并没有看到此时公叔荐面上的表情——那是一种极度压抑、濒临崩溃的表情,可他喉头几番滚动,始终没能发出任何声音来。
  因为她看不到,所以她反而笑了,声音又低又温柔:“你还在恨我对不对?”
  还在恨就好,至少不会忘记。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讲话吗,也好……
  “我也还在恨你。”
  说完这句,她头微微侧过去,正靠在他肩头,再也没有出声。
  他的肩头有深红色渗开,成片成片形状如艳繁花。
  ******
  呐,公叔荐……
  你已经不记得了吗,你唯一送过我的花,重瓣相叠、红艳娇嫩,是美极的夹竹桃啊……我似乎闻到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气还停留在发鬓间,你没有闻到吗?没有看到我对你微笑吗?
  公叔荐,我想我此生都不会再看除你以外的男人一眼了,既然这样,不如就让我到最后都看着你吧,而你,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我的呢?
  你会不会后悔曾经救了我,究竟是不是我的出现,才害你变成今天这样不快乐……每次这样想的时候,我简直想把自己的心掏空了来补偿你,你却跟我说,像我这样残酷的女人,大概是没有心的。
  少年纵马逍遥时,焉知鬓花乃毒枝。
  尔今眉含千年雪,残蕊零落岂复怜?
  如果……你哪怕一次对我说过喜爱我也好,那我一定会深陷在这句话里再也不与你为难了。
  如果……我们两个没有变成这样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往生阶

  菱蛇娘子死了,苍白姣好的面庞上并没有任何怨恨不甘,相反却凝固了一抹惋惜落寞的笑,长睫低掩,似乎只是睡着了。
  此时谁都没有动作,任凭巨大的悲哀层层地、层层地覆盖下来,厚重如十二月雪。
  公叔荐跪坐在地上,整个人木了一般动也不动。他不是感觉到悲伤,而是恍然发觉有一块牢牢熨在心壁之上的东西堂皇崩碎了,悄无声息地化作一个空洞越塌越大,迅速吞噬了他整片胸腔绞痛无比,呼吸不了,发不出声。
  肩上这个女人,生时嚣张跋扈,死时却这般安然平静,叫人无所适从——
  不是说要长长地活一辈子,相互记恨一辈子,气得他饭吃不好、觉睡不好才甘心吗,怎么自说自话就这样走了……从未问过他的想法,怎么就知道他还在恨她?
  其实不知什么时候起,比起恍如迷梦的旧怨,他更在意的是别的事:在意她嫁了人,在意她杀了自己的丈夫,在意江湖上那些有关她不好的传闻,在意她练了不该练的武功,在意她为不值得的人卖命受伤……每一件、每一件都如鲠在喉。
  他最在意的,其实就只有她好好活着这一件事,可是到最后——唉,到最后还是这么自私啊。
  “公叔……该走了。”
  低声的呼唤透过层层坍塌传来,飘渺得入不了耳。公叔荐蜷腿坐下了,背脊直愣愣对着他们,宛如一块漆黑坚冷的墓碑,他说:“你们先走吧。”
  “别说蠢话了!你留下来做什么,她根本不要看到你,你就算把命留下,她难道会稀罕吗!”笑笑突然破口大骂,上去揪住了他狠命地晃,同时眼泪夺眶而出。“求求你;跟我们走吧……”
  公叔荐低头看着她,眼底没有任何光芒,心意已决。这是一种近乎死灰的眼神,不管说什么也无法将其重新点燃。
  韶华拉着笑笑缓缓地摇了摇头,笑笑五指僵住垂下了头,终于慢慢松了手:她明白的,怎么会不明白呢,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找不回来的失落。“傻瓜……死了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韶华与玉悲楼相视一眼,心中俱是五味陈杂,两人低声对公叔荐说了一句:“保重。”然后便再没有任何犹豫,上去紧搀起笑笑,三人就朝着出路奔去。
  一句保重,再无回头,很快沙尘就混着混沌的光辉倾覆下来,覆盖了身后一切的一切。
  笑笑说得没错,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样也好,那就这样吧。
  晦暗中,公叔荐低下脸去,将额头抵在菱蛇的额头上,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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