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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良人-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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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笑一声:“打我?谁敢!”
他面上凝霜,“我敢。”
这句话无疑直接引爆了她一肚子恶气,她说:“不若你就试试!”当下居然直接一剑朝他面上扫了过来。这一剑递得没头没脑,要不是公叔荐反应快,真的要被削下半张脸来,躲开后他的怒气也被点了起来,怒斥一声:“莫名其妙!”
两人皆是火冒三丈,索性大打出手,菱蛇虽然天分极高,但毕竟功力比之尚浅,还有大半的招式都是公叔荐教的,胳膊拧不过大腿很快就落到下风。公叔荐打着打着也散了火,一收短剑松了缠斗,道:“你到底回不回去?”
菱蛇只剩下喘粗气的份,却瞪着他:“回去!干嘛不回去,那又不是她家!”女人的妒忌心真是来得毫无缘由。
但这一回去,又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眼看吴月身子稍有好转,往她那里跑的人却丝毫不见减少,更有个没眼力见儿的小师哥提出,吴月举目无亲的,不如就让师傅收她当个弟子吧,留在这里即便只学了一招半式,也能强身健体啊。菱蛇听了这个火气又蹭上来,就差没下黑手将这个小师哥踢下山去。
按着她的说法,这个吴月来历不明,随随便便就黏上了咱们难保不是藏了居心;退一万步说,就算她真是无辜的落难少女,她这个身板恐怕要叫师傅为难,咱们好好一个宗师门派,带着个拖油瓶算是怎么回事?不如哪里来送回哪里去,替她扫平了那帮豺狼虎豹还是豪绅土匪的,也好过平常人家的生活。
她这么说着,倒像是完全忘记自己当初怎么被收留的了。
人的心理往往就是这么奇怪,从一无所有到突然拥有了别人给予的东西,那么哪怕那东西再小再卑微,也会紧紧咬住了不让给任何人,像蛇一样嘶嘶叫着,将生怕失去的恐惧化为焦躁和威胁。这种心理,别人不了解,就不会打算去安慰,想她反正一直都是这样任性妄为罢了。
出乎意料的,公叔荐没有赞成这两种提议,反将吴月安置在了城里,寻一处宅子可以长久住下。吴月身子不好,时不时要人照应着,大家往来探望方便还不至吵闹,关系也变得不咸不淡起来。
那座宅子,菱蛇本来是决计不会踏入一步的。但是眼看年关将近,守岁大伙儿还是要一起过的,她被怂恿着赶过来叫人,心中纵使一百个不情愿也还是来了。
算算日子,吴月住下也有小半年之久了,到底得了什么毛病也不是很透彻,但听来诊的大夫说算是底子太虚,要长期静养的病了。菱蛇从不主动与她碰面,如今生疏得很,但仔细想想她也算是可怜,娇滴滴一个大姑娘不像自己这么命硬,总不能直接赶走了吧,算了算了,今个儿大过年的就不要给她脸色看了。
想着站在门口来来回回溜达两圈,一咬牙闷头踏进了门去。
谁知刚进门就差点与人撞上,她抬脸看着对方,满面惊讶:“公叔荐!”
果然是多日不见的公叔荐,此时正与吴月一同出门来。公叔荐见了她也有些惊讶,恐怕在想吹了什么风她菱蛇会跑来这里。
菱蛇张口就道:“你不是说今年留在长安过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嘴上正问着,突然发现两人挽着的手,彼此脸上没来得及收起的亲密笑意,顿时心一沉,什么都懂了。
再开口时声音都变了调:“原来你比我还勤快啊,带着咱们娇滴滴的大小姐打算上哪去?师傅可是巴巴地等着呢!”
吴月面上微红正要说话,公叔荐已经先出口了:“我回长水也是事出突然,在信中已经告知师傅了。你既然是来请人的,不如就跟我们同车回去,月儿身体有所好转,回去同大家叙叙也是应该的。”
这一句“月儿”出口自然无比,竟然是在她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发展起来了!一股懊恼冲上头顶,直接将她气得当场一阵晕眩,扶住门框短促笑两声:“‘月儿’?”
当事两人见她面色已经由白转黑,立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相扶的手却不松开。菱蛇有千万句诅咒要骂到嘴边,却奇迹般地生生忍住,古怪地笑两声拂袖而去。
回到师门,三人表现得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难得同门上下一片其乐融融,直到过了初十公叔荐离开之前,菱蛇与一名同门师兄切磋武艺,狠出一掌几乎要了对方性命,被罚到后山面壁思过,公叔荐走前想同她道个别也没能见上面。
没料想这会是两人最后一次平心静气的相处,往后半个月发生的事,将以往一切的一切都燃烧殆尽,只结成了如今水火难容恨之刻骨的局面——
二月初,菱蛇被师傅从后山放了出来,面壁了长久,不要说罚抄心经抄的手疼,每天仅两顿素食更是没有任何油水可言,馋虫简直要从嘴里爬出来了。这个新年非但没一点乐子,更有公叔荐跟吴月的情愫搁在心里,每每想到就恨得牙痒痒,一气之下干脆自己下山喝酒去了。
同门中人早就对她这般任性妄为习以为常,一夜未归也懒得找寻——真是天大的讽刺,正是这一夜,江湖邪道“白茶会”突然来袭。“白茶会”能耐虽不大,党羽却众多,早些年与很多正道门派结了仇恨,这回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破阵潜上山来,待人们发觉却为时已晚,团团围困之下一夜惨烈的杀戮结束得无声无息。
日头微亮,菱蛇拎着尚温的烧鹅上山,远远见的是师门方向一把大火燃起,背着晨光让人几疑是万丈霞光,却太过浓烈刺眼了。
便是这样,她住了这么多年的唯一的一个“家”烧了个干干净净,她处了这么多年的“家人”死了个干干净净。
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最终却什么表情都没出现在脸上。着魔似的,她躲到祠牌后面观察起那些留下焚尸的凶手,果真每一个都着有白茶花纹的短衫,白茶染了血,艳丽得不可方物。
突的,她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视线死死咬住其中一人——那人身形娇弱,面含戚色却又三分媚意,竟然是——吴月?怎的会是她!
“白茶会”之中的一人,没有看错——
吴月……吴月!是了、是了!她终于明白这一切的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对方也同她一样面朝火光站着,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相隔百米,后者不知前者的心情,前者却不知后者的存在。
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突地,菱蛇舔了舔唇冷笑了起来,如若此时有人看见,定会发现她的眼神是那么奇异。对了,那根本不是观察人时会有的眼神——俨然,是一条蛇在观察猎物时才会有的眼神。
而后,她渐渐退了一步隐进旁边树丛里,好像根本没有回来过。
第三日,公叔荐得了消息快马加鞭赶回来,狂奔上山,先入眼的却不是师门之内惨绝人寰的景象,而是半山腰的一棵歪脖老槐上吊着的那具可怖尸体。
那是个女子,手脚齐断被挂在树上,生前不知是被施了怎样的酷刑以至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头颅不自然地耷拉在一侧,乌黑无神的眼半睁看着他……他膝下一软不禁跪倒了下去,十指紧紧抠进土里——
“吴月——!”
作者有话要说:
☆、洛阳雨(番一·蛇之信)
公叔荐第一反应就是要上前将吴月解下来,突然却被树后冒出来的一人生生拦住:
“吴月、吴月……呵呵呵呵,你的吴月……”其人倚着身子幽幽而笑,似乎在哼一首什么曲子,神情亦是疯疯癫癫的。
公叔荐浑身的血都似凝住了,好不容易才辨认出:“菱蛇?”
果然是菱蛇,此时却模样狼狈、神情寥落,似乎,还有些跟往常不大一样。
公叔荐心魂卜定但仍微松了一口气,“你还活着。”
“公叔……你才回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她的眼睛古怪地转了几圈,好不容易才找到焦点。他置若罔闻,已经飞快抓住了她,急恨道:“是谁!是谁将月儿害成这般模样?”
菱蛇仿遭刺蛰,拂开他,公叔手下落空正自一愣,见她的神情突然变得正常了,却笑出一股古怪的恼意。“害她?你说谁害她……你可知道,再等几日,这个女人挂在这里就要发馊发臭了?我知道你回来必定要问我,这才没将她剁碎了拿去喂狗!”
公叔荐耳朵里炸开“嗡!”得一声,血气上涌几乎没吐出一口血来。“是你杀她?”
菱蛇露出莫名奇妙的神色,“不是我还有谁?”
“是你杀了她!”公叔荐“呛!”地已经拔剑出鞘,“你为什么!为了什么?”
此时他已经怒发冲冠不能自已,虽不知山上究竟是何景象,仅看到吴月如此就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理智可言,更何况!更何况原本以为惨遭不幸的菱蛇没死,还告诉他是她杀了吴月!
“你究竟……”他指尖发抖,有一瞬竟起了杀意。
“为什么,你问我这话不觉的可笑吗……我是为了师父、为师兄们报仇啊……”她朝他走近,身上浓浓一股血腥气,“你莫非是不知道……这个被你叫作‘月儿’的女人,是‘白茶会’的人吗?你不知道,告诉了‘白茶会’破阵口诀,继而害死了师傅的,害死咱们师门上上下下三十七口人的,正是你这冰清玉洁的月儿——这披着狐狸皮的吃人精吗!”
公叔荐如雷轰顶,尚未喃喃两句“不信”,手下已经翻过一个剑花往她面上扫去!菱蛇知他意在夺下吴月尸身,反应也是极快,“啪!”地抽出袖中一根软鞭,撤掉对方攻势借而反往吴月面上扫去。
即便如公叔荐这样能够自制之人,此时也是心绪急乱难消惊怒,更见她连已死之人都不放过,当即面上黑云流转煞气更盛。“菱蛇!”
“我说的是事实!你竟不信我?”
“你可是已经疯癫成性?月儿不会丝毫武功,与人无怨,怎么成了杀害师傅的凶手?你不查明真相反对她下如此毒手,简直、简直丧心病狂!”
菱蛇冷笑不已:“不会武功就不能害人?公叔荐啊公叔荐,你是不是被她装出的温柔贤淑给毒瞎了眼!可是你别忘了,你瞎了,我却还没有瞎!当日,是我亲眼所见她身在‘白茶会’之中,确确凿凿不会认错,你不过是不愿相信她是个同谋,不愿相信我罢了!”
“相信你?我就是错在了相信你!”他心意已决,剑指菱蛇,“月儿患有晕血症,怎么见得别人杀人?何况、何况她根本就不可能自己上山——她早就重病缠身,双脚没了知觉,目不能视物,长久以来不过苦苦瞒着你们,若非……若非遭人胁迫,怎样上山?怎样杀人!”
菱蛇浑身一震,但很快冷下脸来:“我、绝、无、看、错!”
这场面真是天大的讽刺,信与不信,有什么用呢,到底谁对谁错又有什么用,当事之人已经死了,就在两人身边,如若她还能张口讲话,真相又是怎样?
她只知道这个叫吴月的女人,夺走了她的一切,让她又回到了一无所有的深渊里。
公叔荐,你为什么要爱一个这样的女人,你若是不爱她,现在还会站在这里对我怒目而视,拿这一副恨不能噬我之血肉的表情看着我吗?如果你信我没有看错,也认为是这个女人害死了你的师傅和同胞,你会不会比我对待她来得更残忍?
不,我想你也不会,你是光明磊落的人,肯定下不去这样的手,那便让我来帮你下!你信她对你一片真心?我却不信!会毫无理由地这样对你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个……唉,你真的是……瞎了。
“这么些年,我总以为你那一身阴毒能被师门之谊所感化掉,看来却是我错了!”说罢,公叔荐再次欺身上前,足尖却是凌厉地扫出,整个人如同展翅雨燕袭来。
认出这招“堂前燕”,菱蛇不怒反笑,“你为了个女人,如今叱我阴毒?既然这样……既然这样,你当初救我做什么!救了我——再逼我恨你、杀你吗?”说罢也倒竖柳眉,“啪!”一声甩出长鞭往他身上招呼上去,这一甩来得巧妙,显然双方都讨不到任何便宜,却将“堂前燕”化解得干干净净。
这次打斗不似以往,公叔荐出手毫不留情,招招充满戾气,菱蛇愈打愈落下风,最终与他对过一掌,疾退数十步撞在树上,只觉得胸口碎裂般疼痛。公叔荐却面若玄冰不再理会她丝毫,去到一旁,剑锋一挑斩断了树上的绳子,伸手紧紧接住了落下来的吴月。
这一刻,也说不清他的面上是种什么表情,似是魔怔了,冷得天地间独剩下他与吴月两人。这般表情看在菱蛇眼里,突然有了浓重不化的悲哀,胸口亦不觉着痛了,唯独是空,空的让人惶恐不知所措。
“明日申时,我在山门等你,回来给师傅及各位师兄弟们安葬。如果,你不回来……”她哽住,剧烈地咳两声显然是伤及胸肺了。撑着勉强走一段,膝头发软几乎跌倒,却执拗地晃了晃重新将背挺得笔直。
“如果你不回来……公叔荐,我穷尽此生必让你后悔。”
公叔荐背对着她,依旧紧抱着吴月,一动不动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
******
整整四日之后,公叔荐才提剑上山。
山门破败,大火肆虐过的焦黑痕迹爬满了每一栋屋脊,只剩下颓壁矗立原地,连同应有的血腥气都被焦炭味掩盖掉了,四下阴沉得有些诡异。正对山门是高高的牌坊,原本刷了红漆的抱臂粗柱成了灰黑色,斑斑驳驳似一只只长有眼睛的蛾子伏在上面,抖动着骇人的翅振飞起来。
他的面色本来就苍白,待拾级而上,猛见到牌坊之上的东西——上面整整齐齐地挂着的,正是同门三十几颗的头颅!
眉角已经开始突跳个不停,胸口气血翻涌着要呼啸而出,他紧握住了手中长剑飞掠进屋,发疯似地开始找寻起来……没有!没有!为什么会没有人?
“菱蛇,你给我出来!你、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谁做的——我公叔荐,此生、此世若不将其碎尸万段必誓不为人!菱蛇——你给我出来!”最终是喊得嗓子嘶哑了,眼睛充血如鬼,依旧不见一点活人声息。
他面如修罗,长啸一声扫剑劈在了屋梁之上,原本就熏坏的屋脊顿时爆出了可怖刺耳的断裂之声,连同屋顶吱呀摇晃了几下,便“轰!”得悉数坍塌下来砸起漫天尘土。
似是终于被响声惊动了,良久有个幽幽的声音飘出:“你的剑……跟以往真是大不相同了。那个女人,当真能让你痴到如此?”
他猛地转向声音出现的方位,嘴唇颤动了两下却不说话。岂料对方笑道:“不对、不对……我不信是因为她,你今日如此,我知你是因为恨我,你恨我对不对!”
“我只消问你一件事,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谁、做、的?”
“唉……公叔荐啊公叔荐,你自负聪明一世,不如猜猜这都是谁的错?如果你认为是我,是不是就要来杀我?你不信吴月是那罪魁祸首,那我说人都是我杀的,你又信是不信?”
公叔荐脸上青白流转,最终嘶哑地答:“我……不信你会狠毒如此。”
“哼哼哼……”对方好像真是开心起来,“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傻子。你这副样子,怎么为师父他们报仇?不如就一直做你的少年侠士,装得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干脆赶紧回去多好……你来到底是为了诸位同胞,还是只为了那个女人?”
公叔荐闻言勃然大怒,“你说这样的话,真是疯了不成?”说着侧扫剑气直劈向声音来源,柱子爆裂开来,却空无一人。
“我是疯了,但没有你疯。莫要忘了,那个女人是你带回来的,也就是说,害死了大家的人其实是你……哈哈哈哈,你嘴上说不信她是凶手,该不是畏惧这祸害的根源在自己吧?”不知为何,对方每一句话都旨在激怒他,虽然知道有所蹊跷,他还是被这一口一个“凶手”激得失了理智。
狂风怒卷,他冲着屋外房梁疾攻上去,上面红影一闪,尚且没来得及接下这攻势,又见他运气掠起三丈,冷哼一声:“尽是在外学些雕虫小技!”一腿勾向左侧空当踢中一软物,对方闷哼一声急急落下,还没着地,又见他剑走“之”字,清啸之间已经有银白色光辉抢到了眼前,对方似乎本就带伤,动作缓慢得出奇,硬是受下这一记撞在地上。
公叔踏前一步,见了却也微敢震惊,她那样子已经称不上是个人的样子了,反倒有些像只凄厉的艳鬼,桃花深目恨恨剐过来,微含戚意一晃而不见,俨然……跟当年救她时一模一样。
她说:“怎么,你真要杀我?”
兴许是过了冰川消融的时间那么长,他挑起了剑锋:“这个招式,本是我想教你的最后一个招式……如今、如今,我唤其‘叹月’,用来伤了你却也不想杀你,我只用此一剑将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全部斩断……‘叹月’此生,我不会再用!”
叹月?叹月!
对方沉默不语,突地闷咳出一大口血。他微侧过脸不愿多看一眼,十指掐进掌心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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