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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他的心-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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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知意抬头一愣。

    “不在脸上,那在哪里?”

    凌书成笑了,神神秘秘凑到她耳边,“今晚灌他两瓶酒,看看别的地方。”

    路知意:“”

    “你到底还想不想跟他好了?”

    “想啊,可是——”

    “可是什么啊可是!想就上!生米煮成熟饭,他还逃得出你的手掌心不成?”

    “”

    看路知意一脸踟躇的样子,凌书成再放大招。

    “来,师兄再给你支个招。”

    “什么招?”

    “今晚你拿着酒,就说去孝敬他,借用他的电脑。”

    “借电脑干什么?”

    “打开d盘,有个文件夹叫做飞行理论,打开你就知道了。”

    凌书成冲她眨眨眼,用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看着她,替她最后加油打气一番,扬长而去。

    路知意:“哎,师兄,你话还没说完啊!”

    凌书成头也不回摆摆手。

    哎,真想为自己高歌一曲,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他凌书成也算是仁至义尽、感动中国了。

第七十九颗心() 
第七十九章

    宿舍三楼是三队的天下。

    如今队员们聚餐去了;一时间人去楼空;只剩下斜阳夕照从走廊尽头的窗外洒进来;一地亮堂。

    路知意踏着余晖出了门;往基地旁边的小巷里跑;叮叮咚咚拎着两瓶江小白回来了;另有两只塑料袋;一只装了些热带水果、瓜子花生,另一只是从巷子里的阿婆那买来的海鲜烧烤。

    她倒不是脑子进水,真要按照凌书成的指点去跟陈声生米煮什么熟饭。

    可今日的救援任务结束后;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个职业的高危性,过去都把话挂在嘴边,面试也好;入职也好;总觉得所有的可能性都已熟记在心,可知道与看到;分明是两件截然不同的事。

    她开着直升机返回基地时;脑子里反反复复回荡着一个念头。

    如果陈声没有上来呢?

    如果他就那样沉入海底;被汹涌瀚海永远留住了呢?

    后怕像是水草一般缠住了她。

    路知意从小卖部回来时;天已经黑了。

    她踩在沙滩上;一脚一个印;细沙偷偷往人字拖里钻,硌得难受。

    可她没去在意这些细节,只是把酒和塑料袋往沙滩上一扔;双手聚在嘴边;迎着海风大吼一声:“啊————”

    壮壮胆。

    她重新拎起酒和袋子,撒丫子往回跑。

    三年了。

    她过得并不轻松,艰难时刻心头全是他。

    前途莫测时,咬咬牙跟自己说,踏着他的脚步往前走就成。得偿所愿时,欢呼雀跃中又总能生出一丝怅然,因为少了个人站在身旁分享喜悦。

    那一星半点的缺憾,是无论身边多热闹,都始终填不满的空白。

    她想,她欠他一句对不起,不是插科打诨式的,也不是含冤带怒的。

    路知意回想了一遍来基地后和他相处的日常,毫不怀疑他与她的关系从冰点正慢慢往回升温,可这温升得他不情不愿,也一定升得他很憋屈。

    做错事的是她,可她从未卸下心防,真心诚意地跟他道个歉。

    这样想着,路知意拎着酒回到宿舍,踏着一地声控灯来到他的门前。

    空无一人的走廊,每走一段路,头顶的灯就亮一盏。

    一地昏黄。

    她在门口站定了,看见门缝里透出来的明亮灯光,揣测着她的队长在里面做什么,然后深呼吸,抬手敲门。

    手指曲起,指节响亮地击在门板上。

    砰砰三声,清脆似鼓。

    屋里传来男人的声音:“谁?”

    低沉,散漫,似深夜的海浪。

    路知意莫名有些紧张,拎袋子的手都紧了紧。

    “是我。”

    脚步声靠近门口,在门后顿住。

    陈声淡淡地问:“是你?你谁?”

    “”路知意翻了个白眼,大言不惭,“三队队花啊。”

    屋里的人好像被她噎住了,片刻后,一把拉开门。

    门外果不其然站着他们三队的队花,顶着满头的昏黄灯光,拎着两只白花花的塑料袋,脚下踩着人字拖,穿了身白t加花里胡哨的大裤衩,满脸笑意地站在那。

    她扬了扬袋子,“队长,来来来,吃大餐。”

    然后才后知后觉发现,队长穿了件白色工字背心,下面是条黑色短裤,头发也湿漉漉的,有水珠淌在肩上。

    “你刚洗了澡?”

    陈声看了眼她手里的塑料袋,“吃什么大餐?你没跟他们去聚餐?”

    路知意笑眯眯,“本来是要去的,但一想到大家都走了,你一个人在宿舍肯定寂寞难耐,我就舍命陪队长,主动申请留下来了。”

    陈声居高临下看着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伸手戳戳他的胸,“你倒是让一让,请我进去坐坐啊!”

    戳完还反馈了一句:“胸肌很有弹性。”

    陈声:“”

    弹你妹啊!

    路知意把两只塑料袋往桌上一放,开始往外腾东西,边腾边报给他听。

    “烤生蚝四只!”

    “烤扇贝四只!”

    “秋刀鱼两条!”

    “烤老虎虾六串!”

    报到最后,她嘿嘿笑着拿出那只饭盒,打开后往他面前一送,“香喷喷的烤猪蹄两只,吃哪补哪。”

    目光落在他绑着绷带的手上。

    陈声:“”

    补你妹啊。

    他看了眼一桌的美食,揶揄她:“今天挺大方啊,花了不少吧?不存钱买房子了?”

    海鲜烧烤一大堆,水果全都挑的最好的,花生瓜子好几袋,还有两瓶江小白。

    路知意仰头冲他笑,不卑不亢道:“要买啊。但是队长比房子重要,房子可以迟点再买,队长可不能”

    后面的话,含含糊糊吞了。

    陈声:“队长不能什么?”

    “队长不能饿着。”她换了个说法。

    陈声瞥她一眼,往卫生间走。

    路知意冲他背影叫了声:“哎,趁热吃啊!你去哪?”

    “洗头。”

    他是洗到一半,听到有人敲门,胡乱擦了把头发就出来的。

    路知意跟到了卫生间门口,看他埋头往洗漱池里,一只手拧开水龙头,又单手往头发上浇水。

    “你就这么洗?”

    “不然呢?”

    因为弯了腰的缘故,他说话又低沉了两分,带着点喉音,一丝暗哑。

    他闭着眼,弯腰凑在洗漱池前。

    耳边传来她沙沙的脚步声。

    下一秒,水流中忽地多出一双手来,拉开他那只没受伤的手,捧起一掬温热的水花往他发间淋。

    他浑身一僵。

    却听见她的声音无比自然传来耳边:“我来吧。”

    陈声下意识要拒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那只原本要洗头的手在半空中没了着落,慢慢落在洗漱台上,按住了,没再动。

    她的动作很轻,捧了水往他头发上淋,然后又揉了揉。看他头发湿的差不多了,又关了水龙头,去一旁拿洗发水。

    “蓝色这瓶吧?”

    他顿了顿,闭着眼也不忘怼她:“你不识字?”

    路知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挤出洗发水,在掌心搓出了泡泡,然后往他头发上抹。

    狭小的卫生间,昏黄的灯光。

    高高大大的男人弯腰不动,仿佛对她俯首称臣一般。

    而她站在他身旁,仔仔细细替他洗头,动作轻而缓慢,略有几分生涩。

    这一刻对路知意来说,是一个好的开始,一个和好的征兆。

    他肯让她碰她头了呢。

    接下来一起喝酒,一起吃肉,然后趁着气氛很好,赶紧认认真真认错道歉,得到他的原谅。就算他不原谅,至少消消气也好。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响当当。

    她却不知,这一刻对陈声来说,简直是个挑战。

    闭了眼,没了视野,那么其他的感官理所当然就变得更加敏锐。

    他俯首撑在台子上,感受着她用手在他发间轻轻揉搓,偶尔挠一挠,不痛不痒,却点燃了什么。

    她的指尖落在他耳边,像是带着火星子。

    她按着他的头皮,每一下都叫他浑身发麻。

    她拧开水龙头,又开始往他头发上泼水,边泼边问:“水温合适吗?”

    水温是合适的,温温热热。

    可那水流滑落在发间、脖颈,就开始滚烫灼人。

    她用那双手在他发间作乱,轻轻拂过耳边的泡沫,又理了理脖子上方的发茬。

    陈声不动声色站在那,胸腔里仿佛被人点起火苗来。

    最后,她用毛巾替他擦了擦头发,“好了。”

    陈声抬起头来,却没直起腰,依然用手撑在台子上,淡淡地说了句:“你先出去,我抹个澡。”

    “要不要我——”话说到一半,路知意回过神来,“哦,好。”

    抹澡这事,她就不宜冲动了。

    路知意出了洗手间,还替他把门带上,听见门内响起水声,一个人打量着这间宿舍。

    简单干净,硬汉作风,没有半点多余的摆设。

    两张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一个鞋架。

    书桌上有简约书架。

    她的目光落在桌前的笔记本电脑上,忽的一顿。

    于是陈声正在冲冷水澡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路知意的声音。

    “队长,我用下你的电脑行吗?”

    他应了声:“嗯。”

    “有密码吗?”

    “我名字缩写加生日。”

    “哦,好。”

    她并没有问他生日是多久,那就是说牢记于心了。知道这一点,陈声在水流中闭了闭眼,四肢百骸都一阵轻松。

    门外,路知意放心回到书桌前,端端正正坐下来,打开电脑。

    输入密码。

    进去了。

    她嘿嘿一笑,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能动陈声的电脑了,赶紧回忆片刻凌书成的指点。

    我的电脑。

    d盘。

    果然有个叫做飞行理论的文件夹。

    路知意精神一振,点了进去,准备一睹这传说中的惊天大秘密。

    哪知道文件夹里只有一个avi文件,1。5个g,文件名是一串拼音。

    她一愣。

    难道是电影?

    也没多想,她移动鼠标点开了文件。

    窗口蓦地弹出来。

    视频播放器有自动记忆功能,顺着上次的播放进度就放了起来。

    奇怪的是,播放进度还停留在开始的几分钟。

    画面上,一个短发少女背对屏幕,跪坐在浅灰色的大床上,未着寸缕,没有正面。

    她身体纤细,蝴蝶骨清晰可见,嘴里轻声说着日语。

    路知意顿了顿,把进度条拉到一半的位置,关键地方虽然打了码,但也并不妨碍她一眼看出这是岛国爱情动作片的事实。

    搞什么飞机?

    a,v?

    凌书成有病吧?骗她来看陈声电脑里的这东西?

    电脑的音量还开着,男女嗯嗯啊啊的声音异常销魂。

    路知意面红耳赤把视频一关,无语地站起身来,想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可转念一想,不行,她把进度条拉走了,下回陈声再放时,不就知道被人动了这玩意儿吗?

    她又赶紧坐回椅子上,飞快地打开片子,把进度条往回拉。

    画面上又出现了少女背对屏幕的那一幕。

    她撇嘴,什么啊,电脑里就一个片子,翻来覆去看,还能有感觉吗?

    还有啊,按理说看这种片子,不都是边撸边看,直到解决完生理需求吗?他怎么就停在开头五分钟这地方?难道说队长是个五分钟快男

    路知意的污秽思想停不下来。

    她带着批判的目光看待这片子,眯眼盯着屏幕,觉得这女演员也不怎么样啊,那头短发短得也太过分了吧?

    跟她当年念书时候的那头板寸有的一拼。

    等等——

    下一秒,路知意倏地瞪大了眼。

    一模一样的板寸

    一模一样的板寸???

    进度条停在五分钟处,也就是说——

    他只看这个背影。

    凌书成不会无缘无故叫她来看什么飞行理论背后的秘密。

    他意有所指。

    路知意瞪着眼睛坐在椅子上,懵了。

    也就在同一时间,卫生间的门咔嚓一声开了,洗完澡的队长穿着工字背心、大裤衩,擦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很有气场地走了出来。

    他朝她的背影看去,“你在看什么?”

    路知意神情复杂地转过身来,挪动身体,把电脑屏幕露了出来。

    指指画面上的背影,她欲言又止。

    陈声:“”

    “?????????”

    “!!!!!!!!!!!!!!!!!!!!!!”

    炸了。

第八十颗心() 
第八十章

    电脑屏幕停留在短发少女的背影上。

    路知意按下了暂停;神情复杂地望着刚洗完澡出来的男人;指指屏幕;“这个”

    陈声在原地僵了两秒钟;下一刻;大步流星走到她面前;砰地一声将笔记本合拢。

    “谁让你乱动的?”

    语气不善。

    路知意:“”

    “队长;我分明征求过你的同意好吧?”

    “我只同意了你用我的电脑,同意你乱翻了吗?”

    她小声嘀咕:“可你也没不同意啊”

    陈声面无表情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她,盘着腿;嫩白的小腿异常显眼,还仰头冲他强词夺理。

    他淡淡地说了句:“你拎来的东西还吃吗?爱吃吃,不吃走人。”

    路知意见好就收;赶紧从椅子上跳下来。

    “好好好;吃饭吃饭。”

    她仿佛女主人似的,将海鲜烧烤摆了一桌;又一人开了一瓶江小白;还殷勤地招呼他:“坐。”

    陈声:“”

    这里明明是他的地盘好吧?

    瞥她一眼;他不动声色坐了下来;等着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路知意端起酒来;小巧的玻璃瓶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她说:“走一个?”

    陈声看了眼那白酒;“啤的都喝不了两杯,还喝白的。”

    路知意执着地把酒瓶举到他面前,“啤的是娱乐娱乐;白的才能代表我的心意;你瞧瞧,一片丹心清澈见底,没有半点杂质。”

    “为什么想起找我喝酒了?”他盯着她。

    路知意那明晃晃的笑容终于消减下去,顿了顿,她说:“因为有句话迟到三年,一直没跟你说。”

    陈声看着她,没说话。

    她站起身来,将那瓶酒举到半空,轻声说:“对不起,队长。”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烧烤堆里,很浅很淡。

    “你对不起我什么?”

    “对不起说假话骗了你。对不起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开口说清楚,可因为自尊心作怪,一拖再拖,拖到事情没了转圜的余地。对不起在被陈法官拆穿真相时,你一路追出来,那么告诉我说你相信我,我却选择逃避真相,不对你解释。对不起让你一等就是三年,这句话到今天才有勇气说出来。”

    她一鼓作气,把那些憋了很久的话一口气说完,屋子里刹那间安静下来。

    仿佛蚊子振翅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连同她的心跳在内。

    她迟到了整整三年。

    这一句对不起,消磨了他与她的感情,也令那段本该令人想起来就笑的时光暗淡不少。

    她屏息看着陈声,猜测着他的反应。

    他会原谅她吗?

    会觉得这话到今日才说出口已经于事无补了吗?

    还是别的什么?

    风扇在头顶呼呼转动着,扇叶都泛黄了,老旧,布满灰尘。

    屋内只开着一盏昏黄壁灯,他与她面对面坐着,一桌烧烤香气扑鼻,蒜蓉的气味和孜然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有一种难得的居家感。

    那一刻,陈声有些晃神。

    多年前,在他以为他和她会这么顺顺利利一路走到最后,拥有三口或四口之家,每日对坐着话家常,一日三餐你做饭我洗碗的时候,不是没想过今天这一幕。

    饭桌上有饭菜的香气。

    昏灯一盏,薄酒两杯,说些有的没的无聊的话,于他而言也有趣的很。

    可谁知道命运弄人,今天这一幕来是来了,他们却已经分开三年。

    她的对不起迟了整三年。

    他就等了她整三年。

    风扇呼呼转着。

    她的手还端着酒瓶,搁置在半空。

    陈声看着那一桌菜,问:“为什么选在今天?”

    她站着,他坐着,她便低头看着他,“今天你往海里跳的时候,我差点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见不到不是更好吗?你来这之后,我并没有给过你半点好脸色。”

    “要是一个好脸色需要你付出生命的代价,那我宁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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