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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6。第186章　满满的

　　晚餐的时候蓝若灏只是浅浅的看了柏澈一眼，算是警告。
　　他不是怕柏澈去说什么，很多事情不说的那么清楚会让人产生误解的，而他，只是不想让这些误解到蓝娴舒那里，让她想起以前的很多，白白去扰乱她的心情。
　　柏澈看着他，抿着嘴巴，笑容还是以前的自然。
　　叶之宸一个人下班，去超市逛了一下，买了一些简单的速食就回自己的公寓去了。
　　晚餐很简单，一份微波炉加热的意大利面和一杯暖暖的绿茶。
　　捧着绿茶，站在阳台上，身边是那只摇晃在风中的摇椅。
　　今天的他，过的像以前一样，但是心里那种感觉，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了。
　　三年里，他的心，一直那么空，即使是重逢之后，看着那样的她，他还是感觉不到充实。
　　而今天，那里那么的满。
　　今天晚上的夜空很美，也许是冬天的原因，天空那么的干净，一轮弯月也是那么的明亮。
　　而他，也是那么的简单的快乐。
　　蓝若灏载着母女俩回家，车子停在负二层的停车场，蓝若灏拎着钥匙下车，顺手接下了蓝娴舒怀里已经睡着了的小蓝蓝。
　　低着头看一眼躲在毯子里睡得很香的蓝蓝，轻轻地扯了一下毯子将她盖的更严实，抬眼之间，是蓝娴舒注视着他的目光，蓝若灏明显有点错愕，“怎么了？”
　　蓝娴舒摇摇头，余光看一眼他怀里很安静的蓝蓝，“没事，回去吧。”
　　沈知秋开了门，蓝娴舒随后换了鞋子走进去，转身之间蓝若灏已经换好了居家的拖鞋站在她的身后，声音低低的，“走吧，我把蓝蓝送回到房间里去。”
　　累了一天，蓝娴舒自然是几近无力的，点点头，走在前头，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蓝娴舒的房间是他装修的，可这确实他回来那么久，第一次这样站在她的房间里。
　　蓝娴舒掀开一块被脚，蓝若灏掀开毯子，托着小蓝蓝将她放进被窝里。
　　站起身，蓝娴舒坐在床边正细心地捻着被脚。
　　环视一周。
　　当初装修房子的时候他就问过蓝娴舒的意见，而她只是简单的一句“简单点就好”，所以那时候他就只是简单的白墙和一套黑白色的家具，唯一用心的可能就是几套蓝蓝的小床和柜子吧。
　　而现在，他站在这间房间里，一切都好像是装修之前的状态，整齐的被单和墙角里的小床。
　　她好像，不曾存在过一般。
　　蓝若灏忍住这种悸动，低着头看一眼注视着蓝蓝的妹妹。
　　“舒儿，柏澈那个人，你觉得……”
　　蓝娴舒低着头，抚摸着蓝蓝的指尖一瞬间的僵住。
　　她是不喜欢跟妈咪甚至哥哥去讨论柏澈的，只是这种趋势好像阻挡不了。
　　“舒儿，哥哥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说，如果不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去和妈咪谈谈。”
　　蓝娴舒抬头去看他，浅浅的皱眉，有点不明白他现在的立场。
　　站在自家妹妹面前，一向毒舌的蓝若灏竟有几分不好意思了，清了清嗓子，

　　☆、187。第187章　我想她了

　　站在自家妹妹面前，一向毒舌的蓝若灏竟有几分不好意思了，清了清嗓子，“没别的意思，只是观察了一段时间，觉得不是很适合你，但是如果你愿意的，你知道，我也不会有意见的。”
　　蓝娴舒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哥哥。”
　　她的声音轻轻的，传到耳朵里那么的悦耳，听的蓝若灏那一瞬间神清气爽的，说话也一份顺畅了，“你开心就好，不要想那么多，即使以后不结婚，哥哥养你就是。”
　　这样的蓝若灏让她想起了以前总是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打电话的哥哥。
　　电话那边的他只是隐隐知道自己有个妹妹，但在记忆里，从没见过这个妹妹，只能靠着每年一个的电话，听着那么脆生生的声音，然后独自幻想着妹妹长什么样。
　　那时候外婆就会站在她的身边，笑得整个脸上的皱纹都仿佛开满了向日葵一般，那么的阳光，那么的开怀。
　　蓝若灏伸出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头上。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电话里那样的声音，她那么怯怯地看着他，声音低低的一声“哥哥”，喊完之后就低垂着目光不敢再去看他了。
　　那时候的他就是这样，抬起手，轻轻地落在她的头上。
　　他可以那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手放在她的头上那一瞬间她的僵硬。
　　而他，只是学着学校里很多高年级的哥哥对待自己的小妹妹那样，揉着她柔软的长发，感受指尖上妹妹的温度。
　　很快，也许是血液的关系，她便习惯了这种亲昵，猫咪一样蹭在他的掌心。
　　这一次的她也是这样，歪着脑袋，目光闪闪地看着他，半晌才低低地，“哥哥，我想外婆了。”
　　她想外婆了。
　　离开五年，只回去过两次，国外的三年里，她恍惚地看着镜子里那样憔悴的自己，都不敢去想那两个字。
　　如果外婆看到这样的她，会多么的伤心。
　　那样疼爱他的外婆。
　　其实很久很久以前，她是恨外婆的，那样倔强地认为如果不是外婆，她也会像所有的小朋友一样，有自己的爸爸妈妈，即使每年只能见上短短的几面，甚至有的时候还没感觉到他们的温度他们就已经离开了，她想那也是好的。
　　只是，她，没见过自己的爸爸妈妈。
　　不懂事的时候几个月一次是外婆拖着她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给千里之外的妈妈打电话，懂事之后，她就那样瞪着眼睛看着外婆给妈妈打电话。
　　外婆的电话总是很简短，甚至很多时候好像是刚拿起来又挂断那样的迅速，更多的时候是外婆打通了电话，然后目光黯淡的挂断，等很长一段时间，电话铃声响起。
　　终于有一次，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外婆轻轻的一句“和妞妞说两句吧。”
　　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但是在外婆的嘴里，她永远都是那个躺在她怀里的妞妞。
　　她接过外婆手里的电话的时候都是怔住了，甚至是一种出于大脑之外的动作，对准自己的耳朵。

　　☆、188。第188章　明天就出发

　　那一刻她的脑袋是空的，很多很多话想说，但是那一瞬间她是没想起来的。
　　张了张嘴巴，连啊的声音都没有。
　　一小段时间，甚至只是几秒，那边就传来了一个浅浅的声音。
　　“舒儿吗？”
　　她的声音那样的好听，那么的温柔，一点都不像小卖部的老板那样粗着嗓子叫二柱那样的声音。
　　慌忙之间，她点点头，张着嘴巴半天，才浅浅的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那边听到了没，然后就是一阵慌乱的声音传来，她听到了她浅快的声音，“我这边有事，先挂了。”
　　那样陌生的话语，那样平淡的语气，一点都不像她心里想象的多年未见那么想念的感觉。
　　许久，电话里只剩下不停的嘀嘀的声音，她怔怔的看向外婆的方向，脑海里想起的，不是小时候学着琳琳姐姐她们那样站在自家的篱笆前等着归来的父母，而是一次次她站在外婆面前，倔强地仰着头，忍着眼睛里的泪水，那样大声的问她“是不是你赶走了我的爸爸妈妈，是不是你，你是坏人，坏人！”
　　她的拳头落在外婆的身上的时候她从没有抬手去阻拦，蓝娴舒现在依旧能想起她当时的表情，那样的面无表情的样子，她的外婆一直都是和蔼的，即使她拿着一张个位数的分数回家她也能笑得眯着眼睛给她做晚饭。
　　可是现在她目光直直地看着外婆，蓦然之间明白了她的表情的原因。
　　不反抗，是觉得她可怜，可怜的不是父母不养不教，而是被抛弃了之后还将自己埋葬再一个美好的坟墓里，那样的可悲而又可怜。
　　而冷漠，可能更冷的是她的心吧，她的妈妈她的女儿，抛弃了自己的母亲和女儿，不管那一刻她在何处在做什么，作为一个女儿一个母亲，蓝娴舒豁然不懂她离开的原因了。
　　也许很远的地方，才是她的选择吧。
　　从此以后她不再去问关于任何父母的问题，也不再有任何的期待，连许多月一个的电话也不再期待。
　　蓝若灏走过去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拍着她的脑袋，哄孩子一般，“什么时候有空了就一起去回去看看吧。”
　　蓝娴舒伸出手，环住他的腰，隐隐的泪水埋在他的针织衣里，声音软软的，“我想很快很快的见到她。”
　　蓝若灏现在不看都能想象到自家妹妹那样糯糯的声音加表情。
　　他不懂她过去的生活，即使去过见到过也震惊过，但是既然她那么喜欢，他自然也会站在他的身边。
　　“那我们明天就去吧。”
　　蓝娴舒自他的腰间仰头看他，“那我的餐厅怎么办？”
　　蓝若灏低着头看着她的眼睛，“少开几天也不会耽误以后的生意的。”
　　蓝娴舒抓抓他的针织衫，脸又埋进了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正好让顾西她们休息一下。”
　　半晌，蓝娴舒才慢慢地松开他的针织衫，仰着头，“哥哥，早点休息，明天准备一下就出发吧。”

　　☆、189。第189章　那不是家

　　蓝若灏走出房间才发现客厅的灯是亮着的，沈知秋捧着一杯热热的茶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也许是听到了他的关门声，抬起头，看一眼慢慢走过来的蓝若灏，扯出一抹笑容。
　　蓝若灏走到她的身边坐下，目光定格在她手里握着的杯子上，声音低沉，“怎么还不睡？”
　　沈知秋将杯子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站起身，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你不是也没睡么？！”
　　蓝若灏盯着她的背影，慢慢地转向厨房，不一会儿她就又捧着一个杯子走出来，那个杯子他很熟悉，是他的。
　　将杯子放在他的面前，沈知秋又坐回了刚刚的那个位置。
　　蓝若灏伸头看一眼自己的杯子，白白的，带着浓浓的香味传进鼻子里。
　　“又是牛奶！”他的语气明显几分无奈的味道，但还是乖乖地捧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心里微微的感触，“却是很熟悉的味道。”
　　沈知秋看着他笑。
　　是应该很熟悉，连牌子她选择的都是三年前的，那个他唯一不排斥的味道。
　　舔干唇边的牛奶，蓝若灏依旧捧着杯子，牛奶的余温还是温暖着他的手掌心，沉默半晌，他看向沈知秋，“明天收拾一下，我们回老家。”
　　“老家？”沈知秋抬头看他，有点不明所以。
　　“去看外婆，舒儿想回去看看。”
　　沈知秋微怔，目光看向对面的同样有点疑惑的蓝若灏，很久之后，才慢慢地点点头，“想回去就回去吧。”
　　蓝若灏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但是看着自家妈咪那样慌张地抱起杯子握在手心里，还以为是她许久都没去见外婆，心里内疚。
　　握住沈知秋微微冰冷的手，父母的事情他知道一点，对自己的妈咪更多的是怜惜。
　　“总是要回去看看的，那里永远都是家。”
　　沈知秋抬头看他，眼底流露的伤感那样的浓重。
　　半晌，她慢慢地站起身，“我先回去休息了。”
　　她的脚步有点沉重，走得很慢很慢，站在自己的房间的门前，她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阿灏，那里不是家。”
　　她的声音里，几分颤抖几分难以忍住的悲哀。
　　蓝若灏猛地抬头去看她，却只听到了房门轻轻关上的声音。
　　第二天，天刚刚亮蓝娴舒就起床了，敲了蓝若灏的房门，将他换起床，也偷偷潜入了沈知秋的房间，将蓝蓝塞进她的被窝。
　　沈知秋可能睡得不是很好，掀开她的被脚的时候才被发现，而且声音里带着几分鼻腔的味道，“怎么了，要起床了吗？”
　　蓝娴舒将蓝蓝塞进她的怀里，捻好被脚，“我和哥哥出去买点东西。”
　　也许是许久未见外婆，蓝娴舒整个人都是微微的亢奋的状态。
　　蓝若灏自打开自己房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目光就好像舞台上的聚光灯一般，直直地定格在蓝娴舒的身上。
　　即使依旧还是衬衫长毛衣牛仔裤外加厚重的大衣，今天的蓝娴舒看起来，就好像是增加了新的生命力一般，看的他心醉。

　　☆、190。第190章　迷路

　　也许是回去太过于激动，蓝若灏推着车子跟在自家的妹妹身后，看着她那样仔细地看完介绍种种，然后犹豫着。
　　他知道，她有太多想买的东西，甚至是凭借着很久以前的记忆觉得很多很多也许对老人来说都是新鲜的，那么她会喜欢这种新鲜的东西么？
　　即使这样看着她很享受，但是低头瞟一眼腕表，蓝若灏还是没忍住，上前，帮她选了一些。
　　回到家，沈知秋已经起床准备好了，蓝娴舒简单准备了一些早餐，匆匆忙忙吃完就出发了。
　　这次出行，蓝若灏开的是一辆SUV，高高的车身，充足的车内空间，蓝娴舒在后座抱着陪着宝宝椅里面的小蓝蓝。
　　车子开出小区，蓝若灏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小区门口的那个身影。
　　长长的毛呢大衣，那个人站在风中，目光沉沉的看着车子。
　　蓝若灏的车子他都知道，看的更清楚的还是坐在驾驶座上的本人，和他身后隐隐约约的某个人的身影。
　　车子划过他的身边，叶之宸看着黑色的车身一点一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抿了抿嘴巴。
　　开往小镇的路程有点远，但是路还是很好走的，修的全部都是水泥马路，即使有的地方开起来很窄，但是已经比他四年前走的轻松的多。
　　车子开进小镇的时候刚好是正午时间，蓝若灏在一家酒楼前停了车子，熄火。
　　“在这里吃点东西再走吧。”
　　沈知秋看一眼后座拍着蓝蓝后背，目光停留蓝蓝脸上的蓝娴舒，微微的犹豫，“舒儿你……”
　　蓝娴舒抬头，笑容浅浅的，“妈咪你和哥哥去吧，我准备了一些。”
　　蓝若灏也转身看她，笑容坏坏的，“也准备了我和妈咪的？”
　　今天娴舒的心情很好，他也就有了几分打趣她的兴趣。
　　蓝娴舒看着他笑得几分不好意思，“时间有点紧，就……”
　　“行了行了，你这个有了女儿就忘了哥哥和妈咪人，”蓝若灏摆摆手，抬手去开门，“我和妈咪下去吃点东西，你看车，对了车子上有加热的，天冷了不要吃冷了的东西。”
　　说完，他已经站在车子外面了。
　　沈知秋点点头，“你自己注意点。”
　　吃完午餐再上路，外婆家离小镇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到达村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可能是临近过年，村子里的人比她记忆里的多了很多。
　　四年，她离开已经四年多了，这里变化了很多，记忆里的黄土地已经不再尘土飞扬了，而她，似乎迷失了回家的路。
　　是的，即使临到家门，他们还是迷路了。
　　在村子里绕了几圈也没找到熟悉的低矮的记忆中的家。
　　蓝若灏拍拍方向盘，扭头看一眼后面目光呆滞的蓝娴舒，叹气，“我下去问问路。”
　　车子停在一个小型的商铺的门口，蓝若灏下车买了几瓶水，跟着老板聊了几句就回来了。
　　沈知秋接过他手里的水，几分担心，“怎么，你知道怎么走了么？”
　　蓝若灏目光沉沉，启动车子。

　　☆、191。第191章　外婆（1）

　　车子没开多久，停在一个红瓦白墙的房子前，蓝若灏眯了眯眼，声音有点沉闷，“我下去看看。”
　　说完开了门，就下车去敲门了。
　　沈知秋伸头看向他敲门的那户人家，有点不懂，转身看一眼同样傻着眼睛看着蓝若灏的方向的蓝娴舒，“你记忆里，是这个地方吗？”
　　蓝娴舒也打开车门，下车。
　　环视一周，四年，变化太大了，记忆中的这里，还是停留在一排排低矮的红砖房子，尘土飞扬的小路和唯一一家门前总是频频回望着孩子的小商店。
　　蓝若灏敲了敲门，听到了回应，站了一会儿，红色的大门被慢慢地拉开。
　　开门的声音带着沉沉的“吱”的声音，蓝娴舒转身，一瞬间，潸然泪下。
　　是这里，即使已经不是记忆中的家，但是，深埋在心里的外婆还在这里。
　　有她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可能是年纪大了，老人仰着脑袋看着面前陌生的男人，声音是午休后的沙哑，“你找谁？”
　　一步步向前。
　　她的白发更多了，好像满头的银丝都没有黑发的存在了。
　　小时候的她很喜欢趴在外婆身上帮她看看还有多少黑发的。
　　还是记忆里一层不变的蓝色的袄子和裤子，自己做的厚厚的黑色的鞋子。
　　蓝娴舒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
　　老人的目光转向她，一点一点，随着她逐渐走进，慢慢也，湿了眼眶。
　　抱住她的时候，记忆中的温暖还是那样的熟悉。
　　像以前一样，脑袋埋在她的肩窝里，泪水划过脸庞深埋在她的衣服里。
　　外婆抚着她的发丝，哭的不能自已。
　　蓝若灏转身的时候，发现沈知秋不知道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