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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病人，还是讨厌这个病人？她是希望她继续活下去，还是希望他赶紧死了痛快点？

　　　　“好像不太好，医生。”她试演一遍，语气中带着关切。

　　　　“好像不太好，医生。”她又演了一遍，很惊慌，好像病人就要死去。

　　　　“好像不太好，医生。”她继续演，这次口气很平淡，也许病人是个穷凶极恶的坏人也说不定。

　　　　她熬了一个通宵，揣摩这个角色，她好像喝了兴奋剂，一整夜都情绪昂扬，睡不着觉。到了第二天，她去制片厂报的的时候，居然还是兴高采烈，精力充沛。



………【第93章　黄花菜都凉了】………

　　　　“三号摄影棚。”

　　　　她的名字上花名册了！北京电影制片厂正等着她来拍镜头，也许是个很重要的镜头，这简直就像一个美妙的梦。何婉茹到摄影棚的时候，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导演讨论一下这个角色，她要想办法让这些大人物记住她，让他们知道，她能按他们的任何要求来完成这个角色。

　　　　她站在那里，感受着眼前的情景，声音，气息。这就是电影界的天地，梦想中的天地，这就是她的世界，她的未来。她一定要想办法来打动导演，让他对她另眼相看，让他知道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也许，真的是巩俐第二……

　　　　那个见过面的助导把她和其他十多个演员招呼到更衣室，何婉茹领到一件护士服，又回到摄影棚，和所有的配角在一个小角落里化妆。她还没来得及问化妆师的姓名，就听到有人叫她的，又急忙跑到病房的布景处。

　　　　导演站在摄影机旁，正在同片子的主角聊天，听得出来饰演主角的演员邹杰好像对剧本极为不满。

　　　　“这些编剧只追求度，一点不讲究质量！这个角色完全可以更有性格，更有魅力，除了睿智，渊博，感情丰富，难道医生就没有其他更好的表现方式吗？编剧就不能让角色更酷一点，更与众不同一点？”

　　　　“阿杰，我们这个剧不要求出新，满足大众口味而已，目前就别做什么修改了，观众喜欢就好。”

　　　　“你们怎么知道观众只喜欢一个口味，观众是爱变的！”

　　　　“如果把一个医生塑造得太过另类确实需要冒险！编剧也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电影本身就是一种冒险，大家缺乏的就是冒险精神！下部戏如果还是这个编剧我绝对不演。”

　　　　摄影师走到导演身边，小声说：

　　　　“灯光、演员全都到位了，老大，能开始吗？”

　　　　“好的，开始。”导演说着，转身对着邹杰：“阿杰，咱们开始吧，下次我一定挑个不一样的角色再请你演。”

　　　　邹杰无可奈何地走开了，看都没看导演一眼。

　　　　导演对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走到摄影机后面。

　　　　“导演，您好，我叫何婉茹，这次饰演的角色是护士，我有些想法，想和您讨论……”

　　　　导演正窝火，心不在焉地对她点点头：

　　　　“你的位置在病床旁边，去站好就可以了。”

　　　　说完走到摄影师身旁和他说起话来。何婉茹想着要不要跟过去，阐明自己的观点，在她看来医生可以塑造的稍微另类一点，不是特别过火就好。不过还是应该抓紧时间讨论一下自己的角色和台词。她又向导演走去。

　　　　助导急匆匆地跑过来：

　　　　“小何，你怎么还在这里，到病床旁边去！没听导演说吗！”

　　　　“我想问问导演……”

　　　　“现在不是时候！主演都准备好了，难道让他等你？”他低声冲她吼，看得出在强压住怒火，“快去！”

　　　　何婉茹无奈地走到病床旁边，扮演病人的演员已经在病床上躺好了。

　　　　何婉茹突然心慌意乱，她想，她还没搞清楚导演到底想让她怎么表现这个角色，她和这个病人又是什么关系，医生和病人又是什么关系，她到底该用什么表情……

　　　　一个声音叫起来：

　　　　“各部位准备，开拍！”

　　　　人们全都期待地看着何婉茹，她似乎完全忘了自己该干什么。

　　　　导演已经冲她大喊起来：

　　　　“护士，护士？怎么还不去摸病人的脉搏？你想等她死掉再摸吗！”

　　　　何婉茹焦急地望了望四周刺眼的灯光，深吸一口气，抬起病人的手摸起脉来。一抬头，正好看到饰演医生的邹杰走到她跟前：

　　　　“病人情况怎么样？护士！”

　　　　何婉茹看着医生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和病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自己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表现那句金子一样的台词。医生的眼睛好像很焦急，他和病人一定有某种亲情，或者友情，或者……

　　　　导演又一次大叫起来：

　　　　“停！停！***，你只有一句台词，也记不住？你们从哪里给我找来个傻子！”

　　　　他在明星那里受的委屈终于找到了泄的对象。

　　　　何婉茹转身朝着叫声传来的方向，脸涨得通红。

　　　　“我……我知道台词，我只是，我只是在想……”

　　　　“一句台词还用想吗？既然你知道，那他一问你，你就赶紧把它说出来，好不好！你在那里愣神，黄花菜都凉了！人也死透了！”

　　　　“我……我……好吧！”

　　　　“重新开始，摆好姿势，病人准备，医生，护士，开拍！”

　　　　何婉茹的腿在颤抖。好像这里所有的人只有她一个想把这个镜头拍好，他们都不在乎，她甚至听到了人群中出的低低的嘲笑声，她们都以为她是个白痴！她感觉汗水正从脸上，后背，胳膊上不住地往下淌，把护士服都弄湿了。

　　　　“开拍，护士！”

　　　　导演的声音振聋聩，恨不得把这个世界上最傻的护士吃掉。

　　　　她站在病人身边，伸手号着他的脉。这次不能再弄错，不然，他们永远不会再给她机会了，她连张姐都对不起，她把这么好的机会给她，不管怎么说，她还有一句台词。如果失败了，连她也会看不起她的。

　　　　医生进了病房，走到她面前问：

　　　　“病人情况怎么样？护士！”

　　　　“恐怕，恐怕不太好，医生！”

　　　　医生说：“立刻对病人进行特级护理！”

　　　　她没想到还有表现的机会，刚想说，好，可是，导演已经大叫起来：“好，停拍，把片子冲出来！”

　　　　人们从她身边匆匆跑过，开始拆卸布景，腾地方安排下一组镜头。何婉茹一时不知何去何从，她简直没法相信，这么快就拍完了。听说陈佩斯第一次上银幕是饰演一个被八路军打死的白军，可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又冲了上去，才被导演现。自己扮演一个有一句台词的护士，却没有起死回生的机会！她考虑是否该找到导演，感谢他给了她这次机会，或者向他道个歉，说几句客气话。可是导演已经被一群人包围了，正挥舞着双手和人们探讨下一组镜头。

　　　　助导快步走过来抓住他的胳膊：

　　　　“你演得不错！门口在那，去领劳务费吧，下次记得把台词记熟！”

　　　　他居然怕她不知道门口在哪！她哭笑不得。

　　　　可是不管怎么用，她毕竟上了大银幕，有了第一次演出的资历。也许，从现在起，会一直不断地找到工作



………【第94章　当红炸子鸡】………

　　　　“喆子，你到底搞了什么名堂？现在整个北京城的记者都在声讨你！甚至还有可能闹上法庭，我们要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金钱来打官司。是，我知道那些小报记者很讨厌，可是，你越是愤怒就越是着了他们的道，那个烂鼻子现在可出了名了，正优哉游哉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享受带薪休假，而我们却要想尽办法哄他高兴，让他最大可能地闭上嘴巴！”

　　　　“那就赔偿他几万块好了，然后告诉那条疯狗让他闭嘴，不就是想要钱吗？”

　　　　“你也知道，那个王八蛋就是故意的……”

　　　　“他当然是故意的！可是，他的目的全达到了，赔偿，名誉，新闻头条，这些都是拜你所赐！你是不是还想他能来谢谢你？”

　　　　“我只是想给他点教训，也没把他打多重……”

　　　　“你打的多重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表现出来有多受伤！此刻他的身边围满了律师和媒体的人，这些人通通都想要你好看！”

　　　　王喆把手里的茶杯放下，一屁股坐在麦嘉对面的沙上，用手撑住脑袋：

　　　　“麦嘉爸爸，事已至此，那你说该怎么办？”

　　　　“你在打他之前应该先考虑到现在怎么办！”

　　　　王喆摊了摊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麦嘉瞪他一眼，拨通桌上的电话：

　　　　“小聂，你让钟律师过来一下！”

　　　　王喆脸上慢慢溢出笑意：

　　　　“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麦嘉一挥手打断他，伸出两个手指头：

　　　　“二十万封口费！现在只能这样了，这笔钱会从你的个人账户中扣除，而且，这种事情，下不为例！”

　　　　“二十万！他值那么多吗？”

　　　　王喆惊呼一声，脸上的笑慢慢隐去，露出一丝不快。

　　　　“他不值，你值！”

　　　　王喆彻底无语。钟律师快步走进来，麦嘉细细地向他吩咐了一番，末了叮嘱道：“告诉那个小子，拿了钱让他赶紧闭嘴，不然的话我们就用别的方式解决问题！”钟律师向往王喆点了点头，应声离去。

　　　　“还有你代言“喜来顿”服装的事，我和他们董事长老汤谈妥了，代言费每年五十万，外加十万的公司股票。你下午去见见他，看他有什么具体要求，诺，这是他的名片。”

　　　　王喆接过名片，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汤显臣董事长”六个字，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心想，汤董，对不起了，活该你倒霉，谁让小爷今天赔了二十万呢！

　　　　“好，我下午就去见他！”

　　　　从麦嘉的办公室退出来的时候王喆已经笑容可掬了。麦嘉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顺手又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下几个号码，不一会，听筒里传来妻子夏琪温和的声音：

　　　　“我是老麦，中午我回家吃饭，另外，你没事了去看看周欣，喆子现在很少有时间能回家了！”

　　　　夏琪在那头爽快地应着，麦嘉放下电话，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脑子里总离不开王喆日渐骄横的样子。

　　　　“这小子，还是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到底年轻……”

　　　　他摇摇头，希望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

　　　　王喆轻车简从，穿了一件休闲衫，没系领带，打着口哨到了“长江大酒店”门口，被“有眼无珠”的侍者拦在门外。

　　　　“先生，请问您找哪位？”

　　　　王喆摆出一副白痴的样子，正想和他开开玩笑，旁边一个认出他的侍者手忙脚乱地把门打开：

　　　　“您是王喆先生吧？您演得电影真好，我爸特喜欢您，请进请进！”

　　　　王喆被他扫了兴致，只好顺口回应：

　　　　“感谢，感谢，感谢你爸爸！”

　　　　刚进门，一个好像在餐桌旁已守候多时的秃顶矮胖子满脸笑容地向他使劲挥手，示意他过去。王喆和他握了握手，一边寒暄着，一边在心里打着算盘。

　　　　“王喆先生，我是汤显臣，你能抽出时间过来，汤某非常荣幸，我知道你的时间很紧。”

　　　　汤显臣一边招来服务生一边把身子讨好地往前靠了靠：

　　　　“王先生，你一进门，餐厅所有女士的目光就都聚焦到了你身上啊！”

　　　　王喆现这个年届六旬看上去相貌猥琐的商人果然非同一般，一句话就打到了他的七寸上。

　　　　“是吗？没现啊！”

　　　　他象征性地四处环视一下，声音里透出明显的得意。

　　　　“那边有个女孩儿蜜色皮肤的女孩儿一直在盯着你呢，呵呵……”

　　　　王喆的眼睛也搜索到了和他们隔着三张餐桌的一个独自进餐的漂亮姑娘，姑娘的位置在王喆的斜后方，却正好和汤显臣斜对角。冷不防接触到王喆贼亮的眼睛，那姑娘赶紧低下头，再不敢向他们的方向看了。

　　　　“呵呵，王先生是北方人吧？我也是地道的北方汉子，北方人无论做什么都讲究个痛快啊！”

　　　　王喆皱着眉头听他说了半天鸟语，琢磨不出他哪像个北方人，再说他那大概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和汉子俩字好像更不沾边。

　　　　汤显臣示意侍者给王喆倒上酒，从包里拿出合同，推到王喆面前：

　　　　“我和麦总都谈好了，如果没有什么意见的话，你看看条款，签个字就行！”

　　　　他说完，一双三角眼不停地溜向王喆。王喆心里暗想，看来没猜错，在好不惊人的外表下其实是一颗急于成交的心，这就好办。他伸手拦住那只拿合同的手，看似毫无心机地说：

　　　　“汤总，别急，我们先吃饭！肚子好饿啊，都是北方人，怎么说也算半个老乡，这顿我请，汤总千万别客气。”

　　　　“哎！不行，不行，是我请你来的，哪能让你破费。是汤某大意了，忘了王先生还饿着肚子呢，来，服务生，过来！”

　　　　汤显臣不得不把漾在半空中的合同又收回来，一扬手叫服务生来重新点菜，脸上又赶紧陪上笑。

　　　　“既然汤总这么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千万别客气，千万别客气！”

　　　　汤显臣大气凛然。

　　　　“那，我看一下？少要几个菜，够吃就行。这样吧，来个汤灼基围虾，清蒸深海东星斑，菜胆鸡煲翅，额，还有耗皇花菇扣海参，清蒸大闸蟹，玫瑰醉虾，雪融丝蒸扇贝，您再点几个？好，不点就算了，我们先吃着，不够再说！对了，再来个当红脆皮炸子鸡，呵呵，您别见笑，图个吉利，现在圈里就兴这个！”

　　　　他皱着眉头晃晃脑袋，好像对这种恶习很不满意。

　　　　“噢，忘了，汤总，再配一瓶法国干红，喝这个对身体好，尤其我们这种劳碌命的男人，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年份不用太久，六九年的就ok！”



………【第95章　非常暴力】………

　　　　王喆每样菜都吃了一点，就摸着肚皮说吃不下了，让服务生倒了一杯红酒，美滋滋地喝下去，再点上一支香烟，这才注意到对面的汤显臣已经停止进餐了。他看上去显然毫无食欲。

　　　　他关切地问，好像自己倒是主人。

　　　　“怎么样，阿喆，我和麦总谈的合作条件还可以吧？”

　　　　“恩，哈？不知道！”

　　　　王喆灌下一口酒，嘴里打着哈哈，眼睛又去搜寻坐在他斜后方的那位姑娘，好像根本没听到对面的人在说什么。姑娘还坐在那儿，看上去是在等什么人，遇上王喆的眼光，没有再躲闪，舒眉展眼地对他笑了一下。王喆心情大好，冲姑娘悄悄比划个V字，才把注意力又放到汤显臣身上。

　　　　“汤总，您刚才说什么？”

　　　　“王先生，我不得不问一下，您是不喜欢我们的服装品牌，还是不喜欢鄙人，亦或是不喜欢钱？”汤显臣问。看着王喆心不在焉的态度，他终于无法掩饰自己的愤怒了，边说边挥舞着自己手里的香烟，像音乐家在挥舞指挥棒。

　　　　王喆笑了，单刀直入，他这才开始像个北方人了！

　　　　“也许是不喜欢您老兄吧！如果换成我身后那位mm，也许我们早就谈妥了。话说回来，既然不是她，所以我们的价钱得往上抬抬。”

　　　　王喆舌头硬，一九六九年的法国干红当然也醉人。

　　　　“呵呵，没想到王先生在明星的身份之外还是个商人，这点倒没听麦总提起，我还以为我们今天见面的目的只是签合同呢。既然王先生有兴趣谈价钱，那好，我和麦总谈好的是一年五十万元的代言费外加十万股票，合同一年一签，不知道王先生想抬多少？”

　　　　哼，把麦嘉拿出来压人！爷爷根本不吃这套！

　　　　“那点钱我演几集电视剧就可以得到，而不用给你做一年的广告代言，还要到各地出席各种乱七八糟的活动。汤总，我们既然坐在这里了，最好双方都拿出点诚意。”

　　　　汤显臣在心里暗骂：“小王八蛋，吃了喝了倒跟我谈诚意！”

　　　　他把腿放下来，坐正身子，煞有介事地往上挺了挺腰：

　　　　“那好，阿喆，我们就谈个诚意价，依你的意思要涨多少？不过，我还得提醒一下，您是当红大明星不错，可我不是李嘉诚，更不是霍英东，公司用来做广告的费用本来就有限，我的权利也是受董事会限制的。”

　　　　王喆用少有的正经眼神看了看他，漫不经心地把烟灰弹在桌子上。

　　　　“呵呵，汤总是想提醒我明星不只我一个吧？是，我承认，目前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明星，一抓一大把，还可以讲价。不过，我知道汤总你库里差不多有15oo万元的储备衣物，标识上都打上了我的脸和名字，只等广告一出立马投放市场，也许还有15oo万正在流水线上，保守一点估算，您的利润不只是用六位数来计算吧？怎么样，我的消息准确不准确？”

　　　　汤显臣脸刷地红了。他示意服务生又拿来一瓶红酒，自斟自饮地喝了一杯，又倒上第二杯。

　　　　“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