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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宫乱-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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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出笑声。
“好姐姐,莫把卫央搂坏了。”
是那个抱着男孩的妃子。
“怎能怪我呢?都怪妹妹把她生得太灵秀了。”美人摸了摸女孩梳着宫廷帝姬皆梳的俏皮丱发,“坤仪呀,你若是我生的该多好。”
小女孩一副姨母又来了的神情:“……”
“不打紧,”妃子打趣,“反正你俩不管生哪个都是同族的孩子。”
“姐姐坐回来吧,咱们用膳了。”年轻的太后嗔责。
恋恋不舍松手,最终美人回到原位。
“来来来,那边啊,帝后在陪众臣享宴,晚上啊,也没咱们的事。今天醉了就在这里休息了,咱不醉不归。”生有皇子的妃子举杯道。
酒樽倒液,三人起身。各执举杯,畅快一饮而尽。
外面雪花纷纷,年啊,和旧时在沈府没有差别,甚至,比在沈府还更为自由了。
真好啊,屋内的她们从未想过——
原来最美好的岁月,就在此时。
而它,独自开始悄然进入倒计时。
往事清晰……
音容遥远……
年宴的味道逐渐挥发。
美好啊,快乐啊,慢慢不见了。
剩下冷冷冰冰的,皇城的味道。
“阿江。”
“奴婢在。”
太后眼里流淌凝聚的眼泪,只差滑落。
“都已经这么远了。”
“什么?”
“十多年,原来已经这么远了。”
“唉,是啊。”女御长在背后叹气。
“卫央长大,皇上长大,第一个人走,第二人走,原来好远了。哀家还以为才是昨日的,真是的,没想到,如今屋内,只剩下哀家一人啊。”
“娘娘……”
“过来,你陪我把这道菜做好。哀家许久不做,连姐姐当年教我的东西都忘了,你习得许多,应该还有印象,我们一起回忆一番,把这些菜做好,然后给皇上送去,然后给坤仪送去……”
“是,奴婢这就帮你。”女御长轻声走近,她不敢看太后,因为她的声音里,有明显的哽咽。
要过年了,
要过年了……
太后喃喃道,
又得一年了。
皇城,即将迎来寒雪与相聚。
第139章 番外 缘()
永元二年,夏末。
浮生悲欢离合,曾经沧海烟云,俱浓缩于月夜梦萦,圆了心愿。
见不到的人。
得不到的物。
都可在其中相聚。
所以,卫央的梦总与过去相关,且是她如今,再也无法体会的温情过去。
今夜梦中,恰有故人逢。
缭雾兮,熟稔兮,冬雪飘落。梦里霜树折影,白光粼粼。树下依傍美人,妃子盛裳,典雅端庄,夸张珠翠满缀青丝,较之以前的印象要浮华些,在她记忆里,那人是喜朴素的,梦境反而违背了。
美人招手。
雪花似桃花缤纷。
从树凋落。
“姨母……”
她不敢相信。
“过来,央儿。”
依旧亲切的唤语。
依旧明亮的双盼。
十多年了,记忆里的人,从未老去。
怔怔走来,卫央在她面前竟显得措手无防,是以冷美人的气质消散无踪。真的……是她吗?
“好央儿,都长那么大了,”美人眼里含泪,“该及笙三四年了罢,姨母未亲眼见你大典上戴上成人凤簪心有遗憾啊。”
被慈爱长辈抚着面颊,卫央忽然不知该做什么,曾经只齐她腰间,如今都比她高了一头了。
几番辗转后,才终于开口道:
“姨母,我想你。”
美人笑中闪泪花,“哎呀,央儿现在也会说这些话了。记得以前你可好难哄,姨母在你四岁时拿小孩喜欢的东西讨你乐,你都没有反应,现在竟会说这些甜人的话。”
“姨母……你在那边过得好吗。”
“好得很,勿牵挂姨母了。”
“那就好。”
“你呢……和,他们呢?”
忽露消沉,卫央抱住面前的姨母,头缓缓低落。
“姨母,你走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出何事了?”
“这些年来,母后与弟渐有决裂之势,她好似想对他下杀手,我不知该如何劝和。”
“唉,你阿母性子易走极端,封儿年轻不懂事,难免触犯于她。你为阿母之女,封儿之姐,你身肩责任,他们二人唯你可劝。”
“若我用尽所有法子都无用呢?”
“不会的。”美人,这位卫央的姨母,太后的嫡姐——沈青婉温声细语道:“不会的,姨母陪着你。”
“可姨母,你何时会回到那边?”
“约是梦尽时。”
“我就知道……”
“什么?”
“梦尽后,姨母就消失了。梦醒后,世间又独余我。若我此时拥抱的,确确实实是您就好了。”
沈青婉羽睫颤抖低下。
“下次再与您相逢,又是哪时?”
“姨母亦不知……”
“真好,央儿有时羡慕您,尘世桑田,来去空空,黄泉归路,那边的世间无忧抛恨,是否比这边要享福得多?”
“央儿可不能这样想,你既活着,就好好活着。”
“所有的命运都承负于我身上,我可出征沙场,我可为国捐躯,可回到家中……回到宫中,我宁愿活在孤月悬风的北疆沙漠中,那儿要安静得多。这里似乎毫无可令我留恋的东西。”
“不是没有,是你还未寻到。”
沈青婉松开怀,郑重地握紧了困扰于郁结里的卫央双手,“你天生为君王长女,生于中原富饶之地,享尽他人穷尽一生不得的繁华,你天赋武艺,你才貌皆备,这样的你,是多少人想成也不能成之人,怎能轻言生命不足为重?”
“姨母,正是因为我什么都能拥有,所以才觉什么都不足为奇。”
“央儿,让姨母告诉你,世间有一物最难拥有,且不永恒的,就是情。”
“情……”卫央只想到爱情二字,可她对它目前毫无想法。
“此情非男女之情,也有父母之情,手足之情,君臣之情,人是最复杂的东西,无法像金银权势那般摆在那儿,有能者得之。唯有人心,是最不易获的。”
“我……”
“上天见你过分完美,所以才使你变得一时不幸。你阿母与封儿矛盾,正是佛祖给你的劫,你得渡过去,更何况……君臣有情,手足有情,父母有情,那剩下的爱情你未曾体味过,世间百态,尚有一缺,哪能说舍,就舍呢?”
“情爱非我所求,我至今不觉遇见的人中有谁能获我心。”
被刮了刮悄鼻,沈清婉眸里满是宠溺。
“那就去遇见罢。待你遇上那人,你会觉得不过繁华如烟、随手可弃的万千世间,突然多了有能令心温柔驻足的渺小之处。一眼长生,那人在你的回忆里,始终都是初动心时的最美倩影。是喜也好,是悲也罢,此生难以忘怀,并为之赴汤蹈火,不求回报,转世几番,辛酸几道,亦在所不辞。”
提及情字,卫央略微缩了手,眼里仍旧存有少女青涩,不太明显的,一晃即过。“姨母,好端端的……怎说起这个。”
“但是啊——”沈青婉蓦地话锋一转,“以央儿这么好的条件,要寻得那男儿,得好成什么样?非一国之君王,就是才华流芳的智士,长相以央儿来说自然要俊俏,出身也不能太差,姨母有些发愁了。都怪央儿生得太美,嫁进帝王家姨母心疼,可嫁给一般人姨母觉得毫不相配……唉,真是‘十四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
卫央猛然咳嗽几声,脸色发青,“姨母,此诗句不是这样用的。”
“好了好了,姨母和你作趣儿。你啊,好好在上面陪你阿母,”说完后,沈青婉顿了顿,似有芥蒂,“还有封儿……他早早失去了你芸庶母,世上只剩你,他,你阿母相依为伴了。万不可失缘,勿抱憾终身。”
“姨母,缘会有尽头吗?”
“缘?”她悲切地淡道,“不过老生常谈,缘,可遇不可求,稍纵即逝。相遇初始,你未曾察觉,失去之时……才会恍然意识到,那就是缘。”
“那就是它终有逝去的时候。”卫央得到此答复后,想起母后与皇上的对峙,心中忧愁重重。
“所以在它逝去前,央儿,你定要抓牢它啊。”
“若我抓不住呢?难道,唯有眼睁睁望着它离去吗。”
“你的缘逝去时,亦不是眼睁睁看着你离它远去?所以……你与缘同心,冥冥之中,你会去找她,她也会来找你。起终相似,绕来绕去,总归不过寻回之事。”
似懂非懂,卫央颔首。
最后一次摸着帝姬式发鬓,青丝已长,出落婷婷,已经长这么大了……真不敢置信,沈青婉还当卫央仍是那小儿模样,舍不得松手。不知封儿如今怎样了,想必,已经娶了正妻,快要成家立业了吧。那年,他还小小的,巴掌足以环幼儿腰。被抱在他母妃怀里,安静的,闭眼的,被围在众人中央被许下了为男儿顶天立地的祝愿。
那时的三个人啊,
再也回不去了……
“姨母,你要去哪?”卫央觉得沈青婉的身影在慢慢消失。
斑驳影子凋零,在破碎的幻光里,沈青婉忧伤地对面前身陷抑郁抵世的卫央嘱托道:“照顾好她。”
她?
卫央有些听不懂。
“你阿母。”
“好。”
“失去我后,她该过得很难吧。毕竟这一生太长了,长到忘却太难……”
想起母后对姨母的厚重信任与依赖,想起母后深夜里落寞的流泪,想起母后每年在佛前诚恳求愿念经颂黄泉的背影,卫央好似理解了沈青婉的话。她点了点头,非常慎重。
“梦要散了,姨母,难道我们五人的缘,也就到此为止了吗。”
“黄泉路太冷,你别来,亦别等,好生活着,去寻你在世间未相遇的缘罢……”
话音渺渺,渐行渐远。
被风吞噬——
霜冷天地,寻不到一丝亲人的踪迹。
“姨母!”
卫央的喊声回响在她的梦里,传至到,根本没有人的地方。
她缓缓跪下来。
稍暖起来的心又冷下去。
再不唤,再不求。
这梦里,
可真冷啊——
“唔……姨母……”
现实中,从床榻上,传来虚弱的悲伤声音。
睁开眼,黑暗纵退。
她回到了现实。
手腕旁,血痕凝固。
结痂。未死。卫央撑着起身,凝视伤口。这是隔开的新伤口,就在昨夜。
梦中与永别多年的姨母相逢,难道是她特意在黄泉路口等着自己吗?
然后劝自己活下去,这才挽回了一条命。
其实这点小伤死不了人。
她知道。
只是,就这样死了,她也无所谓。
在皇宫活着,耻而为人。
但……姨母,
你梦中说的那些话,我都懂得了。
卫央忍着痛感下床。活下去,她只要活下去,就能寻回那些失去的缘。姨母说,缘绕来绕去,它终会来找你,可自姨母与父皇分别逝世后,它有来找过自己吗?
她忽的对梦产生质疑。
这些年它不仅没有回头寻她,还错失了与母后的缘,这个世间——真的有会有主动来寻她的缘吗?
屋外是脚步声。卫央忙扯住被褥挡住手腕。
门外,莫忘对所有的异样并无察觉,她只是来通报。
这间清冷的屋内,无光无日。窗外天色沉沉,欲有降雨之势。
卫央听见门外响起这样的声音:
“长公主殿下,殿外——沈妃来了。”
第140章 番外()
“殿下,年宴在即,中宫忽向天子荐当夜私宴由众妃展示才艺。沈妃初入宫闱不足半年,旁的妃嫔受德贤教多年有余,怕是比不过。论舞技,嫣嫔艳压群芳;论诗词,中宫坐镇;论丹青,贤妃不输名家。太后念殿下书法出众,想请殿下多教习沈妃,以安然度过年宴。”
正殿上,女御长得体转述道。
经过梳礼,卫央此时坐于上座接见拜访者。长鬓垂腰,素色束带,鬟畔别一银凤镂花长簪,凤珠以琉璃点睛,无过多妆修,无过多珠玉,浑然自成的贵族气派由骨子里散发而出,她那对甚少透露心思的一双细桃眸,琢磨打量着寝殿内这位不请自来之客——沈淑昭。
时隔半年,此昔日拘谨的庶女已经拥有高位妃嫔气场,迅速适应了六宫的日子。常久随于母后身侧,经历的事想必不少。当下,母后为平衡后宫而韬光养晦的新爪牙正在冉冉升起。
殿内光线如笼霜华,阴云压日。每人的面容上好似刷上一层惨淡白皙粉,清清冷冷,充满了不真切,卫央觉得沈淑昭看上去,就像梦中很快就转瞬即逝的路人烟影。
“孤对太后的嘱付无异。”
“沈妃能得长公主亲自教习实乃荣幸,就不多扰殿下清闲,奴婢将沈妃带至,现在该回长乐宫禀命了。”
“慢走。送女御长出殿。”
一转眼殿内之人所剩无几。沈淑昭终于忐忑不安起来,不知是为了缓解她的尴尬还是别的,卫央随手翻起案边的书卷,漫不经心问道:“沈妃,你可曾练过书法?”
话触心头,令这位进入她人寝居内还是拜师求学的少女更紧张起来,“未……未曾。”她如实的胆怯回道。
“这样,你先写一首古诗,我只看你的字即可。”
踌躇不决,“其实……妾……”
“怎么?”
“殿下,其实妾不是很识字。”她羞愧满面地仓促低头。
不擅识字?卫央合上卷轴,当朝四大姓氏出身之女,竟称自己不懂识字?这样的人如何能得母后青睐?
“府上先生不曾教过?”
“是……府中子女诸多,先生应付不过,只能常为长姐等人授课。”
短短一句话就道尽了艰难的前半生,卫央细腻察觉,遂不再过问先生之事。
“会写自己名字吗?”
“嗯。”
“过来,来案旁写。”
沈淑昭硬着头皮上前,没想到当初见面连行礼都不肯受的长公主,如今会单独教自己书法。她不可出错,绝不能再度丢人现眼。接过卫央常用的毛笔,下笔时细纤颤动,哆哆嗦嗦,半天才描了个三点水,可这时间内,沈淑昭觉得过得分外漫长。
卫央耐心候着,等她一笔一笔颤抖写完。
“长公主,这样可以吗。”
“嗯……你的名字倒非初次写的模样。”
沈淑昭眼角的得意刹那翩飞,“那是因为妾在沈府时,写的最多的字便是自己的名字。阿母说为人本分,什么都可丢掉,名字万万不可弃。”
“把笔给孤。”
提起沈淑昭递来的毛笔,沾润墨水,卫央开始端庄起姿势,示范了一遍如何书写,沈淑昭在身后默默将她的所有步子铭背于心。
宛如精心雕刻,卫央将沈淑昭原先所书的那三个普普通通的字变得有韵格美。在她的手中,这个简单的名字仿佛盛开出了绢花,深情且曼丽,多年功底在撇横折捺之间展露无遗。两张白纸,对比鲜明。“看会了吗?”她问。
柔美下颚弯如明月,衬在雪茫茫的纸上,手执的那笔,也非笔了,而是待放的盛花,要在空白纸上留下点什么来。
在卫央的询问下,沈淑昭猛然点了点头,随后,马上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要慢慢练。这半月你只需学会如何写好这三字。”
不知怎的,长公主教人的时候,反倒很……温柔?
沈淑昭觉得卫央此时的形象同初遇时实在不同,那个冰冷不屑一顾的人是她,这个耐心教导的人也是她,究竟何才为真的她?
“你照着孤的字模仿,此纸拿回去,回宫勤练,年宴上书法还是能拿得出手。”
怀中被塞纸。
卫央说完后,欲有闭客之意。
“长公主,这是……”
“孤尚有忙事要离宫,你总不能一直留在此地,今日回宫多临摹笔迹便可。”
原来,她没有久留自己的打算——
沈淑昭心中卫央的形象终于对上了一次,这样的长公主才算初遇时不给自己留丝毫面子的长公主。
只是……
对上了以后,怎么感觉那么辛酸……
连板凳都未坐暖就被赶走,这让沈淑昭不禁开始怀疑,有生之年,她有能够在长公主身旁待上超过一炷香的时刻吗?
“那……妾何时能再来找殿下呢?”
“待你自觉练好后。”
“喔……”
怀里揣着纸,沈淑昭自觉退出了正殿,这练好字起码得待上一些时日,所以这言下之意就凝成了两个字:“勿扰”。她站在蕊珠宫宫门前,仰望卫央所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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