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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西口-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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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绥生一下躲开了,大约是骇怕太春丑陋的相貌。
  太春又颤声叫道:“绥生…我是你爹,忘了?”
  “我爹早死了。我没有爹!”绥生望着他,目光冷漠。说完绥生再不理会太春,对张友和说:“大爹,咱们走吧。”
  张友和笑了一下:“你看见了,不是我不让他认你,而是绥生自己根本就不认你!说老实话,就这样能让你和绥生见上一面我都没敢告诉玉莲。”
  太春:“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带他走,不然我就不离开归化!今天不行明天,今年不行明年,草绳麻绳能断,绥生是我的骨肉,我就不信骨肉血脉能断了!”
  张友和见太春主意已定,只好说:“既然这样,只好从长计议了。”
  回来的路上,张友和对绥生叮咛道:“绥生,今天见丑喇嘛的事千万不能跟你娘说,你记住了?”
  绥生不解地望着大爹:“为啥?”
  张友和说:“你别管为啥,你只是不能说。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这是咱两个男人的事,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见大爹这么严肃,还把自己当男子汉,绥生郑重地点点头。
  黄昏时分,玉莲在做饭。绥生拿着一个花布做的小狗在逗妹妹玩儿。莲子已经一岁半了,跌跌撞撞地在追着哥哥:“给我!给我!”
  绥生:“莲子,来,你自己来拿。”
  莲子追不上哥哥,急得直跺脚,绥生望着妹妹那可爱的样子,直乐。
  绥生回头问道:“娘,咋还不吃饭?”
  玉莲:“等等你大爹。”
  莲子够不着狗,跌倒了,哭起来。
  玉莲呵斥儿子:“绥生!你咋把莲子弄哭了?”
  莲子哭道:“哥哥不给我狗狗玩儿!”
  绥生:“我故意逗她呢。”
  玉莲想起了什么,问绥生说:“绥生,咋这些日子总看不见黑子回来?”
  绥生正要说什么,张友和走进来:“我回来了。”
  兄妹俩一起喊起来:“大爹!爹爹!”
  张友和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举着:“绥生,莲子,猜猜我给你们带回什么好东西了?”
  莲子:“是糖!”
  绥生:“是酱兔子肉!”
  张友和:“还是哥哥聪明。”
  玉莲端着菜进屋:“还说呢,绥生多大,莲子才多大?他俩要是一样了,那绥生岂不成了傻子?”
  听了这话,大家都笑了。
  绥生从张友和手里接过纸包,打开来放在桌子上,兄妹俩抢着吃酱兔子肉,弄得脸上、鼻子上全是酱汁。
  看着俩孩子高兴的样子,玉莲舒心地笑了,随口说道:“过日子,不求家有万贯,求得是个喜兴团圆。”
  张友和也笑了,但笑得有些勉强。
  晚上,睡下之后,张友和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玉莲总觉得这两天张友和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于是问道:“你究竟是咋了,咋连着好几天了睡不好觉?”
  突然,张友和问玉莲:“你说…如果有人要把绥生带走,你咋办?”
  玉莲一惊:“你咋说出这种话?”
  张友和:“不咋,我只是随便问问。”
  玉莲警觉地:“不对,过去你咋从来不问这种话?你说过你要像对待亲生儿子似的对待绥生,你是不是想反悔?咋,有了闺女就开始嫌弃绥生了?”
  张友和:“瞎说什么呀!我喜欢绥生那是全归化的人都知道的。我给他买吃的买耍花儿,我带他下馆子,就是他亲爹在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
  玉莲:“这倒是真的。可是那你为什么还要说把绥生给人的话?”
  张友和:“我只是随便说说,睡吧。”
  玉莲莫名其妙地:“没来由的,你这是想起个啥呢?”
  张友和吹熄了灯,后半夜的时候他终于睡着了。
  梆!梆!梆梆!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已经是四更天了。
  忽然,张友和在睡梦中喊起来:“不!你不是许太春…许太春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玉莲蓦地被惊醒了,她推推丈夫:“你醒醒!”说着玉莲点亮灯。
  张友和醒了,满脸是汗。
  玉莲关切地:“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张友和从被窝里坐起来,依然一副惊恐未定的样子。
  玉莲下地倒了半盆水拧了个毛巾把递给丈夫:“梦见什么了,咋把你吓成这样子?”
  张友和擦了把脸,吐出一口闷气:“我梦见太春了。”
  玉莲沉默了一会儿:“太春死去已经好几年了,何必总是放在心上呢。一定是你心里惦记他了,赶明儿我陪你到十字路口烧上几张纸,尽尽心意也就是了。”
  看得出张友和想说什么,但他咬紧牙关还是没说。
  6按照约定,张友和再次来到许太春住过的旧院子。张友和这次来时拿上了他认为该拿的东西。看到张友和背着个沉甸甸的包袱,绥生却没有来,太春心里掠过一丝失望。
  张友和开门见山地说:“不行,好话说了几大车,绥生就是不愿意跟你走,我是没办法了。还是那话,我给你银子,你走吧。只要有了银子你就不愁娶不到老婆,有了老婆你还愁没有儿子?你想开一点儿!银子我可以多给你,我张友和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说着张友和把一个沉甸甸的包袱递向太春。太春淡然地看了一眼,却不接。
  张友和又说:“你不接也是你的,三义泰有你一份功劳,这是你应该得的。你不接我放在地上,这里是三百两现银和一张九千两银子的银票。你最好打开来过过眼。咱们兄弟一场我不能让你吃亏。”
  太春:“这是身外之物,我不稀罕。我只要儿子,绥生是我的骨血,是我许家的传香火的人,我得把他带回去认祖归宗。”
  张友和半天没有说话。后来他转身向外走去。刚走了两步,太春在后面喝道:“拿上你的包袱!”张友和一回头,那包袱“嗖地”向他飞过来,张友和只得接了,心里却说:“好你个许太春,千条大道你不走,偏偏要走独木桥,你这是逼我啊!”
  夜里,归化城的街道上,急促地移动着几条黑影,为首的一个说:“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别莽撞了!”另一个问道:“大哥,抓住人怎么办?我看装麻袋丢进黄河算了!”为首的说:“大掌柜吩咐了,不让伤害他,只叫把他弄出归化城就行。”
  大约有三更天了,太春迷迷糊糊刚睡着,就听得院子外面有动静。为了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太春用烂木头、破毡片在院子里搭了个栖身的窝棚,好歹能遮挡些风寒。听到动静,太春从窝棚里出来,向大门口走去。
  这时外面有人拍拍门板问道:“这里可住着一个名叫许太春的人吗?”
  太春出现在门口:“谁找我?”
  一个结实的汉子问道:“你就是许太春?”
  太春说:“没错,我叫许太春。”
  那汉子说:“跟我们走一趟吧。”
  太春:“什么事?”
  那汉子说:“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太春犹豫着该不该跟他们走,那个汉子又说:“哎,我说喇嘛,你放心,我们不害你!你看看你自己,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你就是想找个吃饭的地方我们还嫌你麻烦呢!实话跟你说吧,有人要见你。”
  太春以为张友和终于说服了绥生,以为绥生在什么地方等着他呢。也是想儿子心切,太春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披了件衣裳跟着那几个人向外走去。
  半夜时分,街上几乎没有行人,两边店铺的门板关得死塌塌的,听不到一点人声。太春跟着几个大汉沿街走着,眼看快到城门跟前,太春站住不走了:“好汉,眼看着就要出城了,究竟是什么人要见我,总该跟我说一声吧!”
  那汉子说:“再往前走几步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就听见一阵嘎嘎的声响,太春看见守门的士兵正在打开城门。太春这时疑惑起来,就说是张友和带绥生来见我,半夜三更的出城干什么?于是他心里就有了几分警惕。就在这时,几个汉子一齐动手,拉的拉推的推硬是把太春弄到城门外。
  太春愤怒地质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那汉子道:“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请你走人。往哪儿走都行,就是不要在归化城呆着了。”
  太春:“这就没道理了,我一不偷二不抢,为什么赶我出城?”
  那汉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袱在太春眼前晃晃:“别误会,我们也是好意,你在这里无家无业,这里是三百两银子还有九千两银子的银票,你拿上这些银子回老家去过安稳日子去吧。”
  太春心里一下子明白了,原来是张友和要赶他离开归化城。太春站着,并不接那包袱。
  那汉子喝道:“姓许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太春不理那几个汉子,甩开他们抽身又往城里走。那几个汉子强行阻止他,推搡之间双方动起手来。
  太春虽然不比二十几岁时的身手,可他到底是练过功夫的人,收拾几个泼皮还是绰绰有余的。他且打且退向城里走去。
  那汉子见状,喝道:“许太春,你别不识抬举!”
  另一汉子也叫道:“别怪我们不客气!看刀!”说着那汉子从腰间抽出一把尖刀,向太春刺去,刀尖贴着太春的肋骨擦过去,险些伤了他。
  太春大怒:“你们好狠毒啊!我与你们远日无仇近日无冤为何为难我?是不是张友和让你们这样做的?”
  汉子说:“我们也是授人钱财,为人做事;姓许的你也不要为难我们,老实实离开归化城大家都相安无事,不然爷们就不客气了。”
  太春生气了:“少废话,让开路!”
  双方又扭打起来。
  这时,一队巡街的差役出现在街上。看到城门口有人在打架滋事,立刻呼啦一下涌过来,将太春和那几个汉子统统围了起来,一个管事的喝道:“将他们捆起来,带走!”
  当下,太春和那几个汉子全都被带回到道台衙门等候处。第二天一早,道台升堂审案。
  太春被带到大堂上时,他惊讶地发现高高坐在书案后面的道台不是别人,竟然是他的老朋友钱秀才钱福常!
  且不说太春如今变了模样,就是不变他这一身喇嘛的装束钱福常也绝不会认出他来。
  惊堂木一拍,钱道台开始审案子:“这位喇嘛来自何方,为甚当街斗殴?”
  太春:“我是一个游方喇嘛,暂来归化。是这几个壮汉半夜要将我赶出归化城。”
  那汉子道:“老爷明鉴,这个装扮成喇嘛的人是一个盗贼,半夜闯入民宅行窃,这就是物证!”
  汉子扬起手中的包袱让道台过目。
  钱道台喝道:“把包袱当堂打开来!”
  那汉子在地上打开包袱,立时,银花花的银子和一张银票露了出来。
  钱道台一指堂下的太春喝道:“大胆的喇嘛,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甚话好说?”
  太春:“老爷!我冤枉!”
  钱道台:“看来是不打不肯招了,来人!”
  衙役们应道:“在!
  钱道台:“给我打!狠狠地打,看他招也不招。”
  话音未落钱福常恍然觉得堂下的喇嘛面容熟悉,于是喊道:“停下!堂下的喇嘛,你抬起头来,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太春缓缓地抬起头。
  钱道台仔细地端详着这个喇嘛,渐渐地他终于认了出来了许太春。只是他觉得事情蹊跷,似乎不便在公堂之上明言,于是钱道台眼珠子迅速转了转,喝道:“退堂!”
  衙役门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钱道台也管不了那许多,自己回到后堂,吩咐把丑喇嘛带进来。
  道台府的后堂里,钱福常支开左右,亲自沏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招待了客人。俩人叙说着三年来各自的境况。老天爷就是这么捉弄人,三年前当许太春将三千两银子的银票交给钱福常时,他并没有想到钱福常真的会有这一天。当时的三千两银子对于三义泰不算什么大事,事情过去也就淡忘了,没想到钱福常真的成了道台衙门的道台,这就不能不让人感慨了。
  钱福常见到太春非常高兴,用他的话讲许太春是他的福星,没有许太春当年的资助就没有如今的钱道台!钱福常说:“佛家言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同枕眠。你我今日能够再见这可是前世修下的福哇!”
  钱道台问:“你今后打算怎么办?你说吧,如今在归化城没有我钱福常办不到的事。”
  太春伤感地:“我如今是什么都没有了!老婆和买卖全都成了张友和的,过去的弟兄和伙计也不知去向,我心凉了,什么都不想干了!…现在我只想带着儿子回老家。”
  钱道台:“哦。这么说你见过儿子了?张友和是怎么个意思?”
  太春:“张友和倒是答应了,可是儿子不认我。”
  张友和家,本来已经到了做饭的时候,玉莲却在那里呆坐着,绥生玩儿去了,莲子在睡觉,玉莲一直拍着女儿的手心不在焉地起起落落。张友和回来了,见屋子里冷锅冷灶的,而玉莲却呆坐在炕上没有做饭,他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她知道什么了?张友和不悦地问道:“怎么不做饭?”
  玉莲不看丈夫也不说话。
  屋子里的空气十分压抑,张友和坐在炕沿上沉默了一会儿,他顺势仰面倒在了炕上。
  过了一会儿玉莲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太春回来了?你是不是早就和太春见面了?”
  张友和依旧躺着,眼睛望着屋顶:“我不知道这个许太春是真的还是假冒的,也不知道他是人还是鬼。”
  玉莲:“他是人。他是你过去的把兄弟。”
  张友和一下子坐起来:“你怎么会知道?”
  玉莲:“你别管,我只问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张友和知道瞒不下去了,显然是绥生把他们那天见面的事情告诉他娘了。于是说:“我承认,我与太春见过面。”
  玉莲大声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张友和:“我,我是怕你心里担不了这样重的事情!再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的日子过的好好的,我们的家,孩子、三义泰…可是他突然回来了,我,我该怎么办?”
  莲子睡得不安稳了,玉莲看看莲子,伸手在孩子的身上轻轻地拍着。再说话的时候,声音压低了许多:“太春他说什么了?”
  张友和:“他说要儿子。是绥生自己不愿意,不然他早就离开归化城了。”
  玉莲:“所以你买通几个无赖要杀死太春,是不是?”
  张友和:“我没有!”
  玉莲:“你不敢承认是吧,你不像个男人。在这一点上你就不如太春,太春做事从来都是敢作敢当。”
  张友和:“我真的没有指使他们杀死太春。我没有做对不起许太春的事情,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答应给太春银子,让他回老家过安稳日子。要说对不起,是你对不起我!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可是这几年来你却一心想着太春,就连做梦也想着许太春。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老婆!”
  玉莲:“我成了你的老婆是因为太春他死了,可是现在他回来了,他还活着!”
  张友和:“许太春死了三年了,这是归化人都知道的事情。”
  玉莲号啕大哭起来,把几年来压在心里的话像倒豆子似地全都倒了出来:“不,他没死,现在他明明还活着…我俩从小就好,后来是太春把我从山西龙仙镇带到归化来的,我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我有半辈子是和他一起过来的,酸甜苦辣,饥饱冷暖在一起,他曾经是我的天、我的命、我的一切…现在太春就在归化,他破衣烂衫,吃没个吃的地方,住没个住的地方…就算我们现在不是夫妻了,可我们还能做兄妹做老乡吧?就算是一个要饭的我也该伸手帮他一把吧,啊?可你却…”
  玉莲的述说和号啕声传出去很远。
  7这是一座普普通通的村庄。许太春走在通往村庄的黄土路上,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人也显得精神了许多。他来到村口时向一个老汉打听着什么。老汉指着村子说了句什么,太春道过谢后匆匆向村子里走去。
  太春来到一座院子门前,他大声问道:“云黄羊是在这儿住吗?”
  院门虚掩着,太春推门走进院子。
  黄羊在屋子里隐约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于是连忙跑出来,正好与走进来的太春走个迎面,黄羊做梦也没想到进来人的是他的太春哥,倒是被来人的相貌惊了一下:“这位大哥,你找谁?”
  太春看见黄羊又惊又喜,叫道:“黄羊!”
  黄羊:“是啊,你的声音好熟息…我就是云黄羊。”
  “黄羊!你好好看看,”太春的眼睛里涌出了泪:“看仔细了,我是谁?”
  黄羊疑惑地注视着太春:“听声音,你像我一个哥哥;可是我的哥哥许太春他已经死了好几年年了,…”
  太春激动地说:“黄羊,是我,哥哥没死,我还活着…”
  黄羊顿时热泪盈眶,他一把抱住太春,颤声唤道:“哥…”
  这时,黄羊媳妇从外面回来,从声音和俩人的情绪上已经猜出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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