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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书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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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生,他的确心有不甘。而对明天的日子,他的确又茫然无数。忧愁和焦虑,忐忑和疑惑,不安和委屈,冲动和克制……这世界上但凡能把一个中年汉子折磨成蔫乎小老头的那种种为难情绪,这时候全跟杂和面似的,揉混在一起,全份地涌上心头。骤然间,他眼眶湿润了。
  静场。久久的静场。马扬突然站了起来,激动万分地带头鼓起掌来。潘祥民鼓掌了。姜副主任和机关的工作人员鼓掌了。与会的工人代表们鼓掌了。闻讯随后赶到的市府两位副市长也跟着鼓起掌来。但就在这时候,赵长林却突然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那个擦鞋箱子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哭声把所有在场的人都震呆了。马扬忙上前劝慰:“长林……”赵长林忙擦擦眼泪,勉强地笑笑道:“我他妈的这是干啥呢走了。干活去了。”潘祥民一把拉住赵长林,向秘书示意了一下。
  秘书忙拿出一些钱。潘祥民诚恳地说:“今天耽搁你干活了。这是一点点劳务补贴。”赵长林接过钱,手颤抖着,眼眶里久久地转着泪花,半晌没说出话来。他喃喃地说了两声:“谢谢。谢谢……”却又把钱塞还给了潘祥民的秘书,背起鞋箱,转身向外走去。
  这时,马扬冲过去,叫了声:“长林,请你等一下。”
  赵长林站住了。
  马扬问秘书:“机关里还有多少同志没回家”秘书迟疑了一下,答道:“有三分之一还在加班吧。”马扬立即下令:“马上通知他们中间所有穿皮鞋的同志,到这儿来集合。”
  秘书一愣,不知马扬要干什么,但仍惯性地转身去通知人了。不一会儿,有十来个穿皮鞋的同志走了过来。还有些穿其它鞋的同志手里拎着一些皮鞋来了。
  马扬挥着手大声说道:“来来来。高级享受。擦鞋擦鞋。一双五元。把钱交到丁秘书那儿。”
  三十六、大哥竟是“性无能”
  赵长林脸一红:“别别别……马主任您别……”
  马扬对那些还站在那儿不动的机关干部们又嚷了一声:“傻站着干啥呢坐下。坐下。”
  “别别别别……”赵长林有些不知所措了。
  “没那么贵。我们擦鞋是一元一双……”另一位老师傅红着脸说话了。
  “五元。今天是五元一双。交钱。交钱。”马扬大声嚷嚷。
  丁秘书一边收钱,一边安排那些跟赵长林一起来的擦鞋工人都摆开箱子,准备给机关干部们擦鞋。马扬也交了五元钱,然后坐在赵长林面前,把脚放到赵长林擦鞋箱子的踏板上。赵长林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坐下,拿起鞋刷,正要往马扬的皮鞋上开擦,突然听马扬又叫了一声:“不行。今天不能这么擦。换个位置。换个位置。”只见马扬站起来,把赵长林扶到自己坐的那位置上,然后脱下长林脚上的那双鞋,又脱下自己脚上的那双皮鞋穿到赵长林脚上,自己坐到擦鞋的位置上,拿起刷子开始为赵长林擦鞋。
  赵长林一下跳了起来:“马主任……”
  马扬一下把赵长林按在了位置上:“长林,你给我坐着。”说着,他再次拿起刷子替赵长林擦起鞋来。赵长林还想起身,潘祥民走过来一把轻轻地按住了他。赵长林惶恐地看看潘祥民,又看看马扬:“潘……潘书记……马主任……没这规矩啊……”
  马扬却说:“长林,谢谢你刚才说的那一番交心的话……谢谢你的支持、理解……”说着,他眼眶湿润了,话也说不下去了,哽咽着赶紧埋下头去笨拙地擦拭着赵长林脚上的那双鞋。但泪水还是流淌了出来,甚至滴到了他自己的裤面上。赵长林的眼眶也湿润了。其他的那些机关干部也仿照此样,纷纷把其他几位擦鞋工人扶正到高位上,把自己脚上的皮鞋换到他们脚上,替他们擦起鞋来。
  一个月后,以这批擦鞋工人为主体的大山子市“永在岗鞋业服务铺”正式开张。员工们一致推选赵长林为经理。这是大山子开始改制以来,由下岗工人自己组织的第一家企业。开业的那一天,贡开宸和省长邱宏元亲自到场为他们剪彩,并代表省委省政府机关全体工作人员向服务铺的全体员工每人赠送了一套工作服———紫红色小立领上衣,深蓝色的裤子。那天记者们蜂涌而至,摄像机、长焦距照相机……纷纷对准了贡开宸和邱宏元,把赵长林等反而冷落在一旁。贡开宸很不高兴地指着赵长林对那些记者们说:“今天谁是这新闻场面的主角是他。是他们。不是我和邱省长是他们在开创自己生活新路,重建新生命。不要搞错对象”但大部分记者还是把摄影机摄像机的镜头和录音话筒对准了贡开宸和邱宏元。“贡书记,能不能让我们再补拍一张照片我们是×××报的。明天头版头条要发您关心下岗工人再就业的照片……刚才我们拍了一些,可能不太理想……您帮帮我们吧。要不,我们的总编大人肯定放不过我们……”几位年轻记者扒着车窗口,对已经上了车的贡开宸说道。几分钟后,贡开宸给省报总编向少怀打了这样一个电话:“老向,报纸有个倾向,你们得注意啊,不能忙着追了领导,就去追明星、大腕。领导、明星大腕都要追。但是,要特别关注普通百姓头脑里正在想的那些难点热点和焦点问题。尤其在这一阶段,更要注意这个问题。你听着,今后十天,除了中央领导的重大活动,你把头版都给我留出来重点报道赵长林那样的下岗工人,告诉我们的记者编辑,要用百倍千倍的热情,把这样的工人介绍给全省人民同时也配合支持一下大山子的工作。你把我这意思转告省委宣传部的领导,让他们立即通知全省各新闻单位,这一阶段,统统照此办理。”
  贡志英这些日子四处忙着核实修小眉所说的大哥“性无能”一事。“我到大哥的劳保医院和所有开设男科门诊的医院都去查过了……”那天下了班,她赶到贡志和单独在外租住的那套单元房里,对志和说道。
  “你干吗去查证嫂子说的那个‘性无能’问题你还真把她说的当真了再说,医院也不可能让你查。他们有责任保护病人隐私。”
  “我当然用了些办法,也走了些关系,也使用了贡家这个特殊身份。看来,嫂子还真没瞎说,大哥还真的去看过这方面的病……”
  “胡说”
  “志和……我亲自翻看了病历档案……”
  “她不是没有伪造过病历。”
  “但是她怎么可能到那么多的男科门诊去伪造那么多份病历档案”
  “……”贡志和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但他还是不相信大哥真的像修小眉说的那样,是个“性无能者”。
  “……有一段时间,大哥几乎走遍了所有医院的男科门诊……”
  “不可能。大哥和我无话不说。大哥如果真有这方面的痛苦,他会跟我透露的。”
  贡志英心里也挺难受的:“你和大哥的确是无话不说。但大哥是一个特别负责任的人,是一个特别不愿让别人分担他的痛苦、而只愿意去分担别人痛苦的人。在这一点上,他和爸爸特别相像,他们总是给人一种感觉: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他们能解决这个世界上一切问题,一切困难,他们能承担一切痛苦,但他们从来不把自己内心的痛苦向外透露一点点,也不习惯向别人透露自己内心的痛苦。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也不能向别人透露自己内心的痛苦。我早就感觉出来了,他们在精神生活方面,实际上是这个世界最孤独的人。你同意我这个分析吗”
  “……”第一次听到志英能对“人”做如此尖涩而深刻的分析,志和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无法反驳志英的分析。她对爸爸和大哥的这些认识,也正是他久埋心底而又苦于不能对外倾述的。
  “……不过,嫂子有一点没说准。大夫们说,大哥还不属于‘性无能’。根据他的情况,他应该属于一种心理症,是由于长时间焦虑和过度的思虑引发的……那种……那种……”
  “那种什么”
  贡志英脸微红起:“哎呀,就是那种……那种问题嘛。”
  “阳痿”贡志和一语道破地反问。
  贡志英脸大红了:“哎呀……瞧你这张嘴……”
  贡志和仍一本正经地:“我们在讨论问题。快说。是不是我刚才说的那种问题”
  贡志英点点头:“是的……所以……您看,大哥会不会由于这方面的焦虑,引发一种自卑,而产生了一种心理扭曲,错怪了大嫂”贡志和没作声。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你能相信,像大哥那样一种人,仅仅因为这样一点并非经常出现的心理性性症,就能把自己扭曲成那样,甚至把大嫂的为人都看错了大哥跟我谈的时候非常清醒,非常冷静,非常客观,没有一句断语,只是在分析,只是在列举现象,好像谈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经历过的数十次核物理试验中的某一次似的。那一晚上,他所有的谈话没有一点牵涉私人情感,更没有一点迹象说明他怀疑嫂子在情感上对自己不忠……恰恰相反,他总是在强调,大嫂对他很好。我们都清楚,大哥在这方面特别耿直,从来不做假……也容不得别人做假。正因为这样,他才会那么激动地用一二十个小时的时间,跟我探讨当前社会上出现的这种种虚伪和贪婪的现象……那么急切地希望我把探究的目光从故纸堆里,转移到当下的生活中来……”这一回轮到志英沉默了。实事求是地说,这一年多,在嫂子修小眉身上,她并非没觉出一点“意外”的东西。比如那一回,嫂子把他们约到奥伦奇咖啡馆,她和志雄就都有同感。过去在大哥身边生活得那么拘谨本分的嫂子,在那样一个高档次的社交场合,举止居然那么坦然,自如,放松。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跷起双脚,显得那么如鱼得水。咖啡馆那个年轻帅气的男服务生来替她点烟时,她那种理所当然的神情和无意间对对方投去的那一瞥淡淡温情的一笑……都使志英和志雄暗自吃惊。
  三十七、头一回直称“你们贡家”
  贡志英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二哥,咱们是不是……找爸谈一谈你说呢”贡志和沉吟了一会儿,长叹一声道:“也许是该找找他了……”这时传来门铃声。贡志和打开对讲系统,问:“哪位”
  从话筒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志和,是我。”
  贡志英一惊:“嫂子”听说是修小眉,贡志英不免也吃了一惊,忙说:“我去开门。”贡志和放低了声音道:“你别出面。她无事不登三宝殿。一会儿,你还是做个不在场的见证人吧。”说着,便把志英推到里间,并把那扇通里间的门关上,然后细心地消除志英存留在客厅里的所有痕迹,再去开门。
  随着修小眉的出现,客厅里便荡漾起一股清淡而高雅的香水味。修小眉一边从手包里取出一小件包装得十分精美的礼品———自然是送给贡志和的那位“小芳”的,一边问:“你那位‘小芳’呢”“人家在准备考博士。顾不上我了。”贡志和接过那一小瓶挪威香水,在手里掂了掂。他俩说到的那位“小芳”,是指贡志和的女朋友。修小眉笑着叹道:“女博士……多大了也快三十了吧再读几年博士……你们以后就不打算要孩子了”贡志和淡然一笑道:“孩子的问题,那太遥远了。”修小眉神色立即黯然下来:“别学你大哥和我。没有孩子的家庭,不完整。没有当过母亲的女人,也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接过贡志和沏上的茶,修小眉沉吟道:“志和,约了你几回,你为什么老不愿见我”贡志和解释道:“最近……特别忙。”修小眉坦然一笑:“忙什么”“乱七八糟。什么事都有……”修小眉轻轻地叹了口气,苦笑道:“包括安排人来监视我,调查我”对这样的问话早已做好思想准备的贡志和立即反唇相讥道:“所以你就让人来烧我的办公室、抄我的家”修小眉马上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视着贡志和说道:“你真高看我这个做嫂子的人了。”贡志和觉得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不妨再往深处走一走,便断然问:“志英跟你透露了我的想法,第二天就发生了那两档子事。你认为纯属偶然”修小眉突然激动起来,眼睛灼灼地闪亮,大声地说道:“把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一切事情都看成是必然的,有根源的,都要去追问一个为什么,都要从中找到规律性的东西,然后再加以控制利用改造强化推广……我真受不了你们贡家这个……这个‘优秀传统’”
  贡志和淡淡地讥讽地笑道:“‘你们贡家’”
  修小眉仍大声地答道:“是的,你们贡家”
  “好。总算说了句真话。”
  “我还说了句真话。你能对我说句真话吗”
  “你并没告诉我那两档子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可以告诉你那两档子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想知道的事情你能告诉我吗”
  “你想知道什么”
  “那天晚上,你大哥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那是我和大哥之间的秘密。用你的说法就是,是‘你们贡家人’之间的秘密。”
  “那好。你想知道的,也是我和另外一些人之间的秘密。”
  贡志和一下站了起来:“谁允许你们来烧别人的办公室、抄别人的家”
  修小眉也站了起来:“谁又给你那样的权力来监视调查别人的生活”
  贡志和无奈地一笑:“那好。那好。咱们法院见。”
  修小眉冷冷一笑:“想告我”
  “不是我要告你。是你自己已经承认,你跟那两件非法暴力事件有直接关系……”
  “谁告诉你,我承认了我跟这两起非法暴力事件有直接关系”
  “你自己刚说的。”
  “我刚说的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话是我说的没有吧有证人吗啊,好像是有个证人,是吗那就快请证人出庭吧。”修小眉不等贡志和有所反应,居然照直走过去,一下拉开那扇通里间的门,把贡志英亮了出来。原来,她今天来得比较早。她来的时候,贡志英还没来,连贡志和也还没回来。她在楼前的几棵大树底下等了一会儿,都准备要走了,贡志英来了。她不想让志英看到她来找贡志和,就赶紧躲到大树背后,想等贡志英上了楼,再等天色稍稍黑下来一点就走的。但一会儿功夫,贡志和回来了。这时,她突然改主意了,反而觉得,有志英在场,更好,也许更能把事情说明白。可是,上得楼来,却没见贡志英。她当即猜到,贡志和为了防备她,跟她玩了那一手……因为当场被“抓”出,贡志英感到特别难堪,便大红起脸要向修小眉做解释:“嫂子……”修小眉立即打断了她的话头:“这事,跟你没关系。”然后又转身对贡志和说道:“这件事我已经忍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我今天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我没法忍受下去了……也不能再忍下去了。就是为了贡家,我觉得我也不能再忍下去了。你说吧,是想到法庭上去说,还是在这儿说。还有一个去处,那就是去找爸。当着他老人家的面,把一切都说说清楚。”贡志英惊叫道:“上什么法庭你们俩都疯了”修小眉却说道:“疯吧。今天我就是要疯一回。一个人一生要不疯那么一两回,也许就白来这世界上走一遭了。”贡志和淡淡一笑道:“修小眉,别再玩弄贡家人的善良、宽厚了,也别老把自己打扮成受害者的模样了。你还有那种兴趣知道我大哥生前最后一次是怎么谈你的吗他对你,还有那么重要吗为了掩饰自己某种见不得天日的东西,居然不惜用床上的那点事情来攻击自己的丈夫,而这个丈夫还是一个为事业而献身的顶天立地的真正男子汉,你还给自己留一块最后的遮羞布吗你还能算一个好女人吗修小眉,别再装了……”
  一向显得温厚敦良的修小眉这时尖叫了起来:“我装我装……好……我装……”眼泪一下涌了出来,脸色苍白的她一下拿起手包,夺门而去。
  两天后,在贡志和的强烈要求下,当然也由于马扬前些日子的说项,贡开宸终于答应抽时间跟贡志和谈一次。那天晚上,风大。枫林路十一号院里,不知哪儿有扇窗或有扇门没有关紧,强风过时,便发出一阵“乒乒乓乓”的碰击声。客厅里自然只有贡开宸和贡志和父子俩。大概因为这场谈话一开始就进行得不怎么顺畅,气氛显得格外沉闷:“你是怎么说动马扬,居然让他来为你做说客”过了好大一会儿,贡开宸才慢慢地问道。贡志和不便说明是马扬鼓动他来找父亲的,便只能闷头不作声。贡开宸便催促道:“说吧。找我什么事”贡志和这才咬了咬牙,鼓足勇气说道:“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什么事还没干哩,就先提要求”贡开宸又有点不高兴了。
  贡志和忙退缩:“那就算了。”
  贡开宸却说道:“快说,什么要求”
  “我今晚只占您一个小时时间。但我希望您能把这一小时完完整整地给了我……”
  “这由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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