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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代文学史-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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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又加深了新与旧、当权势力与被压迫者的矛盾,并使年轻人遭受巨大的痛若。在《家》中,就有梅的悒郁致死,瑞珏的惨痛命运,鸣凤的投湖悲剧,婉儿的被逼出嫁,——这些青年女性的不幸遭遇,无不是封建制度以及礼教、迷信迫害的结果。作者通过这些描写,表现了深切的同情和悲愤,并向垂死的制度发出了“我控诉”的呼声。
  然而这个家里的新旧矛盾,毕竟已发生在“五四”时代。“五四”的浪潮掀起了青年一代的热情和理想,也回深了他们对于旧的制度和生活的憎恨。《家》中的重要人物觉慧,便是这种受到新思潮冲击的新生的民主主义力量的代表。他坚决反对大哥觉新的“作揖哲学”和“无抵抗主义”,他的信念很单纯,对旧势力“不顾忌,不害怕,不妥协”。他的确是“幼稚”的,对周围的一切还不能作出科学的分析,甚至感到“这旧家庭里面的一切简直是一个复杂的结,他这直率的热烈的心是无法把它解开的。”但基于“五四”时代对旧的一切表示怀疑和否定的精神,他知道这个家庭是“无可挽救的了”。他并不想对“家”寄托什么希望,而热心于交结新朋友、讨论社会问题、编辑刊物,创办阅报社等等社会活动,“夸大地把改良社会、解放人群的责任放在自己的肩上”。即使在他与鸣凤热恋的时期,他在外面也“确实忘了鸣凤”,只有回到那和沙漠一样寂寞的家里时,才“不能不因思念她而苦恼”。最后,觉慧无所顾忌地离开家而远走了。作者通过觉慧写出了革命潮流在青年中的激荡,写出了包含在旧家庭内部的新力量的成长,也通过觉慧来对觉新的“作揖主义”和别人的懦弱性格作了批判。在《春》与《秋》中,从淑英、淑华等人的成长过程,可以看到觉慧的行动对这个家庭所产生的巨大影响。这一性格的确是给读者带来了鼓舞、带来了“新鲜空气”的。觉慧到上海是为了向往那里的“未知的新的活动”,“还有那广大的群众和新文化运动”;作品并没有正面地具体描写觉慧离开家庭以后所走的道路,但对封建家庭的叛逆,常常是知识分子走上民主革命的起点。根据觉慧性格的逻辑发展,在中国具体历史条件下,他是有可能经过较长时期的摸索而找到人民革命的主流和领导力量的。虽然环境气氛和时代精神在《激流三部曲》中表现得不够充分,使人不能十分真切地感受到那个家庭与当时各种社会关系的联系,但作品写到了“五四”革命浪潮的影响,写到了四川军阀混战对人民的骚扰,也写到学生们向督军署请愿和罢课的斗争,以及地主派人下乡收租等情况。这一切都表示这是一个人民革命力量正在观苦斗争和不断壮大的时代,而这种背景就给觉慧这些青年人的叛逆性格和出路提供了现实的根据。
  觉新和觉民是始终贯串在《激流三部曲》里的人物,特别是觉新,作者对他所花的笔墨最多,而且可以说是整个作品布局的主干。这是一个为旧制度所薰陶而失掉了反抗性格的青年人,心底里虽然有着是非和爱憎的界限,也理解夺去了他的幸福和前途、夺去了他所最爱的梅和瑞珏的是“全个礼教,全个传统,全个迷信”,但他无力挣扎,只能伤心地痛哭,忍爱着精神上的痛苦。他是旧礼教制度下的牺牲者,但同时又不自觉地扮演了一个维护者的角色。作者对他是有一些批判的(通过觉慧,曾多次批判他的怯弱),但更多的是同情和原谅。读者只有在把他当作一个牺牲者的心情下才可能产生一点惋惜;这种情绪却往往又为人物自己的行动所否定了。觉民的性格是沉着的,也是比较定型的;作者给他安排了一个比较顺利的遭遇,使他胜利地得到爱情,跨过了逃婚的斗争。他也有改变和发展,但都是顺着一条路向前的,他自信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在《春》和《秋》中,他已站在斗争的前缘,不妥协地和那些长辈们当面争辩,并卫护着淑英、淑华的成长。在给觉慧的信中,他说:“我现是在‘过激派’了。在我们家里你是第一个‘过激派’,我便是第二个。我要做许多使他们讨厌的事情,我要制造第三个‘过激派’。”这第三个就是淑英,淑英的成长和出走,是贯串在《春》里面的主线,而觉民的活动就为这件事的开展准备了条件。
  在青年女性中,除了上面提到的一些牺牲者外,作者在《家》里还写了琴和许倩如,这是正面力量的萌芽,虽然许倩如只是一个影子,而琴还正在觉醒的过程中。到《春》里,这种正面力量就有了成长,不仅琴的性格得到进一步的发展,而且出现了淑英。她从觉慧的出走引起了心灵的波动,从蕙的遭遇又深切地感到摆在自己面前的危机,于是在觉民、琴等人的鼓舞下,逐渐变得坚强起来,终于走上了觉慧的道路,理解了“春天是我们的”这话的意义。《春》和《秋》中所展开的是比《家》中更加深化了矛盾。在长辈们的虚伪与堕落的衬托下,《春》里面主要描写一些心灵纯洁的少年男女的活动,为淑英性格的成长和觉醒提供了条件。情节的开展比《家》来得迂缓,而精神仍是一贯的。淑华的活动主要在《秋》里,这是一个性格单纯开朗的少女,她的爽直快乐的声音常常调剂了某些场面中的忧郁情调,给作品带来了一些明朗的气氛。她最后也逐渐成长起来,有了“战斗的欲望”,而且与旧势力进行了面对面的争辩。和她成为对比的是淑贞的命运,正当淑华争取到进学堂的机会的时候,淑贞就跳井自杀了。这是个生活在愚蠢和浅妄的包围中而从来没有快乐过的木然的少女,通过她的遭遇暴露了那些长辈们的虚伪和丑恶,说明了封建主义对于人们的精神上和肉体上的严重的摧残。这些少女们的活动,包括绮霞、倩儿、翠环等人,是作品中的重要构成部分。
  对于那些虚伪、荒淫和愚昧的老一代的人们,作者并没有把他们漫画化,却仍然投予了深刻的憎恨和无情的诅咒。从高老太爷和《秋》里面死去的克明身上,揭露了旧制度的卫护者们那种表面十分严峻而其实极端虚伪和顽固的本质。《春》里面作者更多地勾画了克安、克定等人的荒淫堕落的活动,他们的盗卖财物、私蓄娼优、玩弄丫头奶妈等行径是不堪入目的;而在他们的放纵和影响下,觉群、觉世等小一辈品质的恶劣也已逐渐成型,这正说明了这种制度和教育的腐朽、野蛮和残酷。《秋》里面所写的面更扩大了,已不限于高家的范围,周家和郑家也占了很大的比重;通过周伯涛、郑国光、冯乐山、陈克家等不同人物性格的描写,所谓书香缙绅之家的虚伪、堕落和无耻的面貌是更多方面地揭露出来了。这就不只补充了对高家那些“克”字辈人物精神堕落状况的揭露,而且说明了这是一个制度的产物,充分地显示了这些形象的社会意义。另外一些庸俗、泼辣和愚蠢的女眷们的活动,例如陈姨太、王氏、沈氏等,更以她们的丑恶形象引起了人们的深深的厌恶。而通过一些性格善良的人们的牺牲,例如蕙的死和葬,枚的死,以及一些不幸的丫环的命运,封建统治阶级的“吃人的”面貌和作者的极端憎恶的感情就表现得更为鲜明。
  在《秋》的最后,觉民说:“没有一个永久的秋天,秋天或者就要过去了。”作者曾说他“本来给《秋》预定了一个灰色的结局,想用觉新的自杀和觉民的被捕收场”,但在友情的鼓舞下,他决定“洗去了这本小说的阴随的颜色”(注:《〈秋〉序》)。这个预定的计划更接近于他在《爱情三部曲》或者《灭亡》、《新生》等作品中一再作过的艺术安排;但在愿望给读者以乐观和鼓舞的情绪支配下,他终于改变了预定的计划,给作品增添了健康和明朗的色彩。早期作品中有所流露的无政府主义的思想影响,在这里已经很难找到了。小说关于新的力量和新的道路虽然都还写得相当朦胧,但仍然有很大的鼓舞力,能够吸引读者憎恨那种腐朽没落的制度,并为美好的未来而斗争。封建社会在中国经历了特别漫长的历史岁月。到了现代,在狂风暴雨般的人民革命的连续打击下,它的解体仍然是极其缓慢的;而且一面走向列亡,一面继续虐待、摧残、杀害各阶层的人们,包括封建阶级成员自身。所以,以控诉封建家庭、封建制度的罪恶为主旨的《激流三部曲》,具有强烈的战斗意义,它曾激动了几代青年读者的心灵。
  巴金还有《复仇》、《光明》、《将军》等短篇小说集,从更多的方面,反映动荡不安的社会生活。如《还乡》写乡民们反对恶霸乡长的尖锐的斗争;它的姐妹篇《月夜》描写了这个恶霸杀死了参加农会的农民的惨象。《煤坑》通过一个初下窑的矿工的感受,描写了煤矿工人的悲惨生活。也有许多篇从各种不同的角度描绘了知识分子的不同面貌,如《知识阶级》和《沉落》都是揭露某些大学教授的卑劣行径和虚伪的丑态的。《春雨》里则写了一个不满哥哥只求混饭吃而自己勇敢地走向革命的知识分子。此外,作者还根据自己广泛的经历和知识,写过好些篇取材于外国社会生活的小说。《马赛底夜》描写了隐藏在资本主义豪华都市中的罪恶和荒淫。《马拉的死》取材于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重要历史事件。《神·鬼·人》短篇集中的几篇则写出了某些日本人的精神空虚的面貌。《将军》描写流落在中国的白俄贵族的沉沦。这些短篇一般都是摄取一个生活片断或就一两个人物的性格来写的,不只反映的生活面较长篇广阔,在构思和艺术表现的集中精炼上,也有它独特的成就。有些作品,如《狗》、《幽灵》等,主要采用象征的笔法,描绘现实生活中严酷的矛盾和斗争。这些短篇,处处都显示出作家对于人世间不幸和苦难的高度敏感,迷漫着由此而来的内心不安和痛苦,同时却又激荡着对于美好前景的憧憬和追求:它们都是巴金短篇小说共同的思想特色。这些作品,大多具有浪漫主义的色彩。
  这个时期里,巴金还有《忆》、《短简》、《旅途随笔》、《生之忏悔》等散文集,其中大部分是谈自己的生活、思想和创作的。在中国现代作家中,巴金可能是最喜欢跟读者谈论自己的作家了,而且总是那么亲切,那么坦率,从不掩饰自己的爱憎、欢乐和懊丧。这些散文清丽流畅,将叙事和抒情融合在一起:感情在叙述中回荡,事实随着情绪的急流展开,虚实相间,挥洒自如,写得很有魅力和光彩。
  抗战期间巴金写了长篇小说《火》,共分三部。前两部描写抗战爆发后上海青年的抗日救亡活动,以及上海沦陷后由这些青年人组成的战地服务团所进行的各种抗战宣传和组织民众的工作情形,比较鲜明地刻划了其中一些成员的性格特点,表现出了作者的爱国主义热情和对侵略者的愤慨。第三部写于一九四三年,抗战后期国民党统治区的政治情况给作者带来了阴随失望的情绪,因此它和前两部虽然在故事情节上尚有一些联系,但气氛和情调却显然不同,而且通过一个基督徒来宣扬“人类爱”,在思想上既有明显弱点,在艺术上也比较枯燥。
  作者这种阴郁失望情绪也表现在他一九四四年以后所写的几部作品里。在长篇《憩园》、《第四病室》、《寒夜》和短篇集《小人小事》中所写的故事,可以说都是生活在“寒夜”中的一些“小人小事”。这些作品的内容大致都是通过那些善良人物的不幸遭遇,揭露国民党黑暗统治的后果,表现了作者对那个社会的悲愤的控诉和抗议。作者在《第四病室》的《小引》中说:“我一个朋友刚刚害霍乱死去,这里的卫生局长(用我们家乡的土话解释,他倒是名符其实的‘卫生’局长了)还负责宣言并未发现霍乱。”他对国民党反动统治怀有不可抑止的愤怒,不过在早期作品中较多见的作家主观热情的宣泄,已被对于社会生活的细致刻划所代替了:同样是对于旧世界的抨击,在表现手法上却有所不同。这些小说所写的都是些平淡而悲痛的故事,虽然气氛比较低沉,但并未失去对生活的信心和希望,对黑暗势力的揭露仍然相当有力。
  在《〈沉落集〉序》中,巴金曾说他的作品都是在“愤慨的情绪下写成的”,而且自述:“态度是一贯,笔调是同样简单。没有含蓄,没有幽默,没有技巧,而且也没有宽容。这也许会被文豪之类视作浅薄、卑俗,但是在这里面却跳动着这个时代的青年的心。我承认我在积极方面还不曾把这个时代青年的热望完全表现出来,但是在消极方面我总算尽了我的力量:在剪刀和朱笔所允许的范围内,把他们所憎恨的阴影画出来了。”这段话大体上是可以概括他的作品的特色的。作者创作力量旺盛的时代是青年时期,他笔下的人物也大致都是青年,而他的作品的读者主要也是青年。在《家》的《后记》中,他说:“我始终记住:青年是美丽的东西。而且这一直是我的鼓舞的泉源。”事实上,巴金正是把自己的作品看作青年的赞歌的:他歌颂青春的美丽和成长,而诅咒那些与青春为敌的摧残生命的势力。这里显示了他创作的特点,也包含了他创作的弱点。青年知识分子热情勇敢,富有朝气,易于接受新思想,自然值得赞美;但这些小资产阶级的知识青年虽然渴望进步,而出身和教育所赋予他们的缺点也很多,作者未能站在更高的水平上来看待这种进步力量,引导他们克服自己的缺点,却往往站在同一水平来同情的原凉他们,这就不免带来某些消极影响。巴金的这种创作态度,和创作品风格特色也是有密切联系的。因为是青年人彼此间的热情的鼓舞和心灵的交流,所以它不需要含蓄或幽默,也没有余裕来从事艺术的雕镂;它需要的是单纯、热情、坦白、明朗,这样才能够沟通彼此间的感情,打动对方的心曲。加上巴金的语言流畅,就更容易使人很快为作品中人物的命运、他们的悲哀和欢乐所吸引,而且自然地引起了人们的激动。贯串在他作品中的那种对旧制度强烈的憎恨和热情地鼓吹反抗和变革的精神,鼓动了许多青年读者的正义感和不满旧现实的激情,并引导他们走向反抗和革命的道路。“五四”以后的新文学,就整体而言,很长一段时期里都是以学生、青年知识分子为主要读者对象的。尽管如此,和其他许多作家比较起来,在与青年读者关系之密切、影响之广泛等方面,巴金的作品仍然获得特殊的成就。他一直是位深受青年喜爱的作家。
  鲁迅曾经称赞说,“巴金是一个有热情的有进步思想的作家,在屈指可数的好作家之列的作家”(注:《且介亭杂文末编·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一战线问题》)。他在旧中国的二十多年的创作生涯中,先后写下四百多万字的作品,具有广泛的国际影响;同时,巴金还有大量的译作,其中包括屠格涅夫等人的文学名著。由他主编的《文学丛刊》,编选出版了许多优秀的文学作品,内中不少是青年作家的处女作。他还编过《文学季刊》、《文季月刊》等刊物。所有这些,都为中国现代文学的发展作出了积极的贡献。
  第二节:老舍和他的《骆驼祥子》
  老舍(1899—1966),原名舒庆春,字舍予,北京人,满族,出身寒苦。他从小就熟悉城市贫民的生活。自己的切身经历以及在这样的环境中耳闻目见的各种不合理现象,激起他对于社会恶势力的愤懑和对于生活在底层者的同情。这些给他创作的选材和命意以深刻的影响。“五四”文学革命唤起老舍对于新文学的兴趣,他曾经练习着写过小说。但正式开始文学生涯,是在一九二四年去英国教书以后。那时,由于学习英文,读了不少英国小说;客居异国的寂寞,又使他时时落入对“国内所知道的一切”的追忆中。将其中一些事件用文艺的形式写下来,就是长篇小说《老张的哲学》(注:《我怎样写〈老张的哲学〉》)。接着又写了《赵子曰》和《二马》。这些作品在《小说月报》上陆续发表以后,以其文笔轻松酣畅,引起读者的注意。《老张的哲学》描写恶棍为非作歹,拆散两对青年的爱情,把他们逼得死的死,跑的跑,在嘻闹的气氛中演出的却是一出悲剧。《二马》的用意原在对比中英两国民族性的不同,但在一连串笑谑中显示了海外侨胞受人歧视的处境。它们都涉及严肃的课题,对社会黑暗有所揭露。不过,老舍当时抱着“立意要幽默”和“看戏”的态度从事写作(注:《我怎样写〈赵子曰〉》),他并没有有意识地在这些方面多加挖掘发挥,却从欺压者的恶行和受害者的不幸中寻求笑料,让对于前者的愤慨和对于后者的同情被笑声所冲淡以至于淹没;设刺减弱了力量,幽默也近乎油滑,不免影响了作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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