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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三个穿CK的美女-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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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外面的世界比起来,学校像是一个透明的水晶花园,我们都想钻进去,在里面享受爱情,挥霍时光,一辈子都不出来。但是这个水晶花园被定义成了中转站,这就注定了我们会一拍两散。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发达,会匍匐在酒池肉林里欲仙欲死,也许会落魄,在舞厅之类的染缸里残喘,再或者我们沉淀在社会的最低层。凡此林林总总,到那时,我们再去看飘浮在空中的水晶花园,是不是觉得我们的生活就是为了至高无上地离开那里,之后再去仰视那里的至高无上?
卢真却说,其实学校也没水晶那么透明,充其量算是个玻璃花园。
文明说,扯淡,就是个烟灰缸,遍地烟屁,而且挑不出一个软中华的。
走在校园里,心里盘算着等赚够了钱,把那款百丽的鞋买下,我就离开舞厅那个乌七八糟的大染缸。正想着,看见宿舍楼下报栏前围着一群人探头缩脑地看着什么,我凑过去看了一眼,上书:
处分决定
兹有电子工程系99X班 秦一民,于01年12月20日 专业概论 考试中替考,严重违反《大学生处罚条例》第五款第三条。经学校纪律委员会讨论后决定,给予 秦一民 勒令退学 处分。
电子工程系
2002年5月28日
我琢磨着是不是我头昏眼花看错了?定睛再看,“秦一民”三个大字赫然在目。
回到宿舍的时候农民正一声不响地收拾东西,卢真,小柯和大军在一旁叹气。
我问农民:“你真的替考了?”
农民不说话,点了点头,继续收拾东西。
半晌,农民突然一拳砸在床上,喊了一声:“操,连专业概论这种考试都她妈给处分!”一直强忍着的眼泪还是没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专业概论是整个大学里最好过的一门课,一共就8个课时,从系里随便找个老师,把即将开展的专业课内容泛泛地介绍一下,就算结课了。考试更简单,就在最后一堂课上每人发一张空白卷子,只有一道题:请写出你对本课的建议意见以及对专业课的展望(1000字)。
那天正好农民的一个黑龙江老乡回家探亲没去考试,农民就一人答了两张卷。由于时间紧,农民的两份答案一模一样,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因为根本没人仔细去阅卷,也从来没人挂过科——想挂都挂不了。我班的刘大从考场上出来砸咂嘴说了句:“大学真TM好混!”一度被传为美谈。那次考试的成绩早已公布,农民和老乡都得了个优。半年过去了,是谁给翻的案?又怎么发现的?
带着很多疑虑,我们去系里找人打听。老师们断然不会回答这样的问题,我们找了一个在团委任职的学生,这厮姓雷,我们叫他雷老虎,多次拼酒,感情很瓷实。他说:“新一轮高校评比工作就快开始了,上面的头头脑脑近期要来检查,据说还要拆封核对以前的阅卷情况。学校对这次的评比很重视,提前一个月开始整风,这次开除他是杀一儆百,他啊,整个撞枪口上了。”
卢真说:“这事儿不靠谱啊,学校怎么会平白无故知道替考这回事?”
“有人告发的。”
“谁?”我们异口同声。
“我只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他究竟得罪了谁,还是和谁有什么利益冲突,你们还得问他。”
替考这件事只有我们宿舍几个人知道。我们几个互相看了看,稍顷,全明白了。
我和三个穿CK的美女 (99)
马唯利如愿地搭上了保研的最后一班车,从那一天起他就再没回过宿舍,后来他向系里申请了退寝,不惜重金在学校外面租了个单室。这都是背着我们完成的,不过,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得挨我们这顿暴打。
农民和大家吃了散伙饭,两瓶啤酒下肚,农民开始晕晕忽忽,喝了酒之后的农民舌头开始了标志性打结:“以前,我一直说学校……不好,食堂的菜总是啊太咸,对面楼的女生这个这个太丑,今天要走了……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舍不得,舍不得你们这些好兄弟,舍不得我的床,还有这些书本。”
农民说:“你们总笑话我,这次又让你们笑话了。”
农民说:“你们说学校哪好?我怎么就舍不得走呢?我还想再上一次自习,再打一次水……”
农民说了很多话,在我的记忆中,农民还从没说过这么多。农民醉了,以前农民也醉过,农民喝醉了最老实,不吵不闹,喝着喝着向后直挺挺地一倒,声音越干脆就表示喝得越到位。今天农民醉得没有标志性,在那里手舞足蹈满嘴跑火车,晃晃悠悠地蹦起来一把抓住我,说:“一个遗憾!知道么?老子走前有一个遗憾……”然后又坐回去酝酿情绪,独自干了一杯。过了一会,他又蹦了起来,一把扯过卢真:“跟你讲,老子有……有一个遗憾……”反复几次,跟念经似的,又酝酿了哈啤一瓶多,连思想都快酝酿出来了,那“一个遗憾”也没蹦出来,我们几个急得满脸通红。
我说,他那个遗憾一定是后悔替考。
卢真说,他一定是没捞着胖揍马唯利一顿,憋得遗憾。
文明说他想起了一个段子,一个老学者到死还是童男子,临死前大叫莎士比亚,他徒弟会意之后塞给他一本《生理卫生大全》,把老头的遗憾满足了。
文明说,这厮不是因为没有把魔爪申向女同学而遗憾吧?
农民又缓过来了,晃晃悠悠地探过头:“这个遗憾,就是……”
农民终于要开口了。
“就是……”
“哇——”地一声,农民吐了一地。
之后,农民优雅如郭晶晶一般,以一个标准的二零五D,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我们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农民抬回宿舍,脱掉他的鞋袜,给他盖上被子,在被子里发现了他藏的一首诗,一首我所见过农民写的最像诗的诗。一直以来,我们认为农民过着稀里糊涂的生活,原来,农民也可以把校园归纳得如此干净利落:
校园的风
夹杂着两颗流沙
一颗砸进心里
溅出的梦想烟灭灰飞
一颗飘进眼里
淌出的留恋弥足珍贵
校园的河
勾对了两个谎言
撒了蜜糖的晶莹剔透
女孩说
这爱情至真至美
掺了酒精的香气四溢
朋友说
你永远都喝不醉
校园的雨
混淆了两个概念
一个叫卑鄙
它是卑鄙者的签证
一个叫高尚
它是高尚者的墓碑
校园的月
澄清了两道难题
高雅的
涉及前途
你不知道答案
通俗的
关于生活
你怎样都做不对
农民在学校留了三天,农民上了最后三天自习。我们都大呼牛掰,农民说:“这算什么?当初高考结束后我呆着无聊,还经常去学校图书馆找月考卷子做呢。”
三天一过,农民得离校了,还是来报到时的那一身装束,一个大帆布包,上面拴着一个“优秀团员”的搪瓷茶缸,已经掉漆褪色。农民说走得不光彩,就不用远送了。我们问农民那个遗憾是什么?农民瞪瞪眼睛,想了想问:“什么遗憾?”
破碎就破碎,要什么完美?我,没有遗憾。
我们在校门口看着农民瘦小的身体艰难地扛起包裹一点点走远,心里好像刚刚下过一场大雨,浸得发痒,浇得冰凉。
农民走后我心里像空了一大截,文明经常彻夜不归,马唯利躲在外面没脸回来,我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宿舍里看着天花板,想起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农民是否像我一样高兴得辗转反侧?三年了啊,三年前的那一幕还清晰如昨。
我和三个穿CK的美女 (100)
在舞厅兼职赚够了钱,我去BeLLE把那款红色的高跟鞋买下,约会时给了小婉一个惊喜。小婉很开心地捧在手里摸了又摸看了又看,继而心疼地问我多少钱,我说甭管多少钱,穿上试试先。小婉穿上正合适,兴奋地转了一个圈。穿上高跟鞋的小婉婷婷袅袅,可爱伊人,我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小婉试过以后却说什么也不肯拿出来穿,说红色的鞋喜庆,留着结婚时再穿。我知道她一定是舍不得,心里暗自长叹:等以后有了钱,我要把BeLLE整个儿包下来!
爱情就是这样一种神奇的东西,它可以脱离钱的束缚,可以在最低的能量下孜孜不倦地生长。我和小婉最中意的饭馆是数码广场的一家抻面馆,我们曾经多次在冰天雪地里步行往返一个多小时,只为去吃两碗四块钱的面条。我用大衣裹着小婉逆风而行,天气越冷我们就觉得越浪漫。
我们之间还有许多独特的默契:每次在食堂打菜我们都只点一荤一素,小婉要么把荤菜里若隐若现的肉片一股脑夹到我碗里,要么迅速将素菜打扫一空,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我消灭剩下那盘荤菜。很多情侣都遵从“男左女右”的散步方式,这出自对女孩的保护意识,而小婉从来都是喜欢呆在我的左手边,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大女子主义倾向。还有,就是小婉的鞋带总也系不紧,经常在人口密度最高的地段松开。小婉羞涩地箍着我的胳膊望着我,我连忙奋勇地弯下腰,引得周围看官唏嘘不已。
这些奇怪的默契只有在小婉的日记中才能找到答案。
我曾经颇有些自恋地问小婉,最满意我五官的哪个部位。小婉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脑门儿!所以,她总是变着法儿地让鞋带松开,然后居高临下地偷窥我,以满足她好色的心理。而小婉喜欢走在我左手边的原因更为简单,因为心脏长在左边。小婉说,扯着我的左手,仿佛能感受我的心跳。对于打菜的习惯,我曾多次批评她,多点一个荤菜也花不了多少钱,何必要让来让去?小婉噘着嘴不说话。后来她在日记中写道:
“白白,我们现在过着清贫的日子,还需要为一份荤菜而谦让。不过我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就会过上充裕的生活,不再为饭菜发愁,会有享受不完的美食……但是,你知道吗?我所要给你的不是可口的饭菜,而是一种绝对的优越……我要你知道,无论我们以后的日子有多营养,我永远是那个把最大的排骨夹到你碗里的女孩……”
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我正经历的爱情。
接下来,我和小婉私定了终身。那天的黄昏时分,我们坐在学校礼堂的台阶上,等着电影开场。小婉偎依在我怀里,数着距离毕业的日期。然后她掸了掸裙子,拉着我的手站在我面前,低着头冲我嫣然一笑,眉如新月舒展开来。她说:“白白,等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吧。”
那是我一生中所听过的最动听的语言!我甚至听见了血液加速流淌的声音!
第十七夜 惹祸的根苗 我和三个穿CK的美女 (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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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节涉及刑事的情节纯属虚构;请读者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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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鞋是我送给小婉唯一的礼物。后来听说恋人之间送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送鞋,因为送了鞋,对方就跑路了。
三天以后,农民又回来了,站在宿舍楼下笑眯眯地看着我和卢真。
农民说:“我现在的身份不是学生了,我是楼下凌寒卖店的小伙计。”
我和卢真有如木雕泥塑。
原来农民不让我们送他是别有所图。农民从大一开始暗恋凌寒,这件事除了凌寒不知道,全世界都知道。那天农民离开以后并没有去车站,而是绕道去卖店跟凌寒道别。农民的套辞也很有创意,一改往日酸溜溜的书生气,笑嘻嘻地对老板娘凌寒说:“我刚刚被学校除了,没地方去,看在以前经常光顾你生意的份儿上,你可怜可怜我,收我当个小伙计吧。”凌寒是特别内向的女孩,惊讶的表情保持了半分钟之久,缓缓地吐出几个字,让农民几欲晕倒。“好…好啊,你想要什么条件?”
“我靠,我就想去告个别来着,真的。谁成想她这么容易就把我留下了。我都这样了还能讲什么条件?她肯收留我,倒贴钱也干啊”,农民对我们说:“只要别让我回家见我老爹怎么都行。于是我跟凌寒说我不要薪水,管吃管住就可以。”
“畜生!还管住?你不是预谋好了吧?”卢真狠狠给了他一拳:“你丫这回还遗憾不?”
从此,农民开始另一种方式的大学生活。没了遗憾的农民在小店里兢兢业业,上货,卖货样样精通,能顶凌寒卖店的半边天。看着凌寒蒙在鼓里的样子我们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们两个还真有那么点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架势。
农民说,他一定要亲眼见证我们毕业。虽不能亲自上阵收割,可当个小监工,抱着肩膀在一旁看着他人丰收也别有滋味。农民说这话的时候正眯起眼,阳光从他的头上洒下来,把他罩在一片金光当中。
文明把我拉到一边,问:“小婉和褚德龙还有联系么?”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文明若有所思,然后一笑说:“没事。”
“不对吧,没事你一惊一乍的?有什么事你跟我还不能说?”
文明表情严肃下来:“他们现在还有联系,而且可能不一般,我亲眼看见的。”
我心里一沉,不再说话,文明见我不高兴也就没再言语。之后我想给小婉打个电话问问所以然,拿起话筒,拨了号码,我又把电话按死。我觉得没杜文明说得那么邪乎,恋人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谈什么恋情,更何况小婉可是铁了心的要和我谈婚论嫁呢。
大学里的恋爱无非是几种类型,第一种是晚节不保型,这类情侣在刚入学时打得火热,以大二时最为激烈,如胶似漆。这个阶段过后,由于升学和保级等严峻的情况而降温,待到大四又要面临工作,安家等更为实际的情况。夫妻本是同林鸟,出了林子可不就各自飞?第二种是猛烈冲刺型,这类情侣在大学的前三个年头里就像深潭里的一汪静水,可能偶尔也会因为一个眼神半块橡皮而心潮涟漪,但是绝对不会激荡出热烈的水花。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其中的某男和某女可能在转瞬之间就演绎了一场爱的惊涛骇浪。没有恋爱的大学是不完美的,甚至可以说是有缺憾的。只不过这类情侣顾全大局,不会让爱情影响任何东西。以上两种类型的情侣的恋爱重心都放在了学业或事业上,这和第三类情侣有着本质的不同。
我和小婉属于第三类,持之以恒型。对于这类情侣来讲,学业只不过是恋爱中的风景。有一种说法:人生有几件大事,衣食住行,在这之上便是爱情。就是说,人生的大事就是吃穿不愁,有房有车,但比这更重要的就是拥有真爱。人家可没说比衣食住行更重要的就是是期末考试,考研。现在正值大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我问过小婉:“要是以后我混得一塌糊涂,弄台倒骑驴街头拾荒也说不定,到那时,你会后悔和我在一起吗?”小婉一努小嘴儿说:“那我肯定坐在你的小车里,抱着孩子给你吆喝呢,哪还会有时间想那么多?”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夫复何求?
想罢我心里更释然了。
我在舞厅的最后一天出了大事,那天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舞厅正在一片漆黑中歌舞升平。这时突然闯进了一队警察。一些陪舞小姐和不法分子立刻四散奔逃,警察和几个跑得慢的扭做一团,场面非常混乱。这时的我还在台子上正襟危坐,文明拉了我一把:“你脑子坏啦!赶快溜啊!”扯着我的衣服趁乱从后门溜走。
跑到大街上,左右无人,文明长出了一口气。“我去一个朋友家住,今晚不回宿舍睡了,你也别回宿舍了,小心被警察盯上。”文明叮嘱了我一句。看我木雕泥塑一样的表情,文明嘴里咕噜了一句脏话,然后一路小跑地消失在夜幕里。我看着他的背影十分莫名其妙。
不回宿舍我去哪?再说,我犯法的不做犯歹的不吃,警察抓我做什么?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我在道边买了一套煎饼果子,狼吞虎咽,慢慢悠悠回宿舍。
不想真的被警察给盯梢了。刚到宿舍,就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宿舍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三个警察从天而降。
“别动!老实点!”
我吓了一大跳,随即举起手示意我很老实。
为首的一个警察问我:“你是舞厅的服务生?”
我把嘴里没咽下去的一口果子吐了出来,说:“我是放音乐的。”
“除了放音乐还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
“你要识相就赶快交待,别让我们费事!”警察瞪着我恶狠狠地说。
“我就是一放音乐的,还临时的,什么事都没干。”我回答得干净利落。
警察打量了一下屋子,不再理我,示意另外两个人搜查。先把我浑身上下搜了个遍,然后又开始搜箱子和抽屉。农民和马唯利不在,衣箱都是空的。文明的箱子里都是衣服,警察搜了个底儿朝上,什么也没查到。
“这个上锁的箱子是你的?”
我点头。
“打开!”
我只好乖乖地拿出钥匙,然后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箱子里上层放的是冬天的棉衣,下层被文明强行占用,堆的都是他的破烂儿。已经很久没打开了,箱子里发出了一股很重的霉味。警察把上层翻了个遍仍然没有斩获,又蹲下去翻下层。掏着掏着警察突然眼睛一亮,从下层的一堆报纸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塑料袋。袋里是少许白色的粉末,在灯光下夺人二目,那一刻,我的瞳孔里闪烁着恐惧。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警察抖了抖刚起的脏,冲我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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