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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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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两下比划,确定好待会儿即要焊接的位置。
忽而发现蟠龙尾部微微有些上翘,遂掏出钳子继续修整,又折腾了将近半个时辰方算妥当。
见这么久达烨始终没有现身,苏苏渐渐放下心来,自包袱里拿了几块糕点并灸鹌子脯小口吃起来。
过了不一会儿,舱门“咯吱”一声被人移开,她慌忙狼吞虎咽,三、四口便把剩下的食物塞完。
达烨手里攥了个小火炉,进来后,他就把小火炉往案几上一放,瞥了眼苏苏嘴边的糕渣,淡淡道:“按照你说的做好了!你试试看!”
苏苏没有忽略掉达烨瞄向自己的眼神,伸手顺势先擦了把嘴角,然后将小火炉拽至眼前,里里外外审视一翻,点点头:“嗯!可以取火来了!”
达烨睨她一眼,转身推开舱门,扬声对外头的陆三吩咐了一句,命他取火来。
片时后,陆三便提了盏灯火送来。
苏苏就着灯火将火炉点燃,取出包袱里的焊药粉包,最后一次比量焊接的部位。
达烨蹙眉凝神,盯向案旁专心致志的苏苏,阴鸷的目光慢慢变得清和,时间似是一下子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时的他也只有十岁而已,四岁的亲弟弟达焰整天跟个小尾巴一样,自己到哪儿他都要跟着。
“你要留在这里吗?”苏苏放下手中的物件,抬头问向达烨,却发现他正呆呆地盯着自己,心下不禁狐疑。
达烨正要延展的回忆被苏苏不合时宜地打断,他冷冷地收回视线,负手挺脊,反问:“不可以么?”
“哦,哦!不是,不是!”苏苏瞧他一张脸立马拉得老长,连连摆手,解释道,“要把这些龙角、龙身、龙尾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焊接最是关键,但眼下身在船上,船身起起伏伏的,所以我在焊的过程中更得集中精神,不能被干扰。刚才我连午饭的份量也一并食用了,下一刻起直到天黑我希望这间室内不要有别的动响!”
苏苏说这些话时面色严肃,言辞间条缕清晰,达烨听得眉尖忍不住蹙起,盯住苏苏的脸,总觉得了他额下的两道眉好像哪里不对,这张脸本不该生出这样浓厚粗实的眉毛才是!
想想,达烨又觉不对,倘他不是因为这两条粗眉,恐得男生女相,反倒不妙!
正等着他给回应的苏苏瞧他再次走神,纳罕今儿个这人是怎么了?没有他的亲口保证,自己可不敢擅自动手,若是中途把簪子焊坏了,不仅自己浪费时间精力,怕是这人也不会轻饶自己!
半晌,达烨方注意到苏苏盯着他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地偏偏头,浑不在意地应道:“既然如此,我看一会儿便走!你只管静心焊簪,若是焊坏了我的簪,你我可没法善了!”
闻言,苏苏心里甚为不痛快,不过事情本来就由不得自己,再怎么愤愤不平也没用。于是闭紧嘴巴,摆好一应物事,即潜心焊接蟠龙的两只龙角。
而一旁的达烨屏息看着她一手一只镊子将其中一个龙角焊在龙首上,手法之纯熟精湛,让人根本无法相信眼前的匠人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小郎。
如果将他留在身边,将来的益处何止匪浅!
达烨负手静默,想到苏苏的爹爹也在商船上,不知他的手艺是不是比苏苏还高明,不过要想收伏苏苏,他爹爹的作用至关重要。
主意已定,他在室内又待了一会儿,后来趁着苏苏焊接完两只龙角后的喘息间离开了舱室。
达烨的动静没有造成苏苏半点分心,一来他动作果然极轻,二来苏苏已经彻底浸在工艺里头,对周围的一切失去感知力。
好在焊接过程进展得极是顺利,不管是海水还是海寇们都很配合,没有人给她惊扰。
天黑后,苏苏完美收工,一枚金灿灿的蟠龙簪新鲜出炉,就如往常一样,看着寻不出任何瑕疵的金簪,她心情顿时大好,颇有点沾沾自喜。
欣赏一阵自己的成果,腹中突然饥饿感十分强烈,四五个时辰滴水未进,她此时自觉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可是除了一些糕点腊货,她再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裹腹!
长长地叹口气,一连吃了许多日,再好吃的零嘴也变得毫无吸引力,苏苏瞄了眼窗外茫茫的海面,禁不住伤怀:娘亲他们定然想不到自己和爹爹会落在一群海寇手里,有家回不得!
一想到自己可能再也回不了家,苏苏鼻子一酸,眼泪哗地夺眶而出,低声喃喃:“娘——”
这时,舱门忽被打开,达烨笼着眉头觑向哭成个泪人的苏苏,一边负手走进,一边讥讽:“这么大的儿郎,还哭哭啼啼地喊娘!”
苏苏被突然现身的达烨唬了一跳,顾不得伤心,伸袖抹掉脸上的眼泪,颔首不去看向来人。
达烨嫌弃地撇撇嘴,从身后拎出一个食盒,往桌上一摞,同时弯腰捏起蟠龙簪,搁在眼前仔细端详。
苏苏抽抽鼻子,嗅到食盒中飘出来的十三香味,馋得心痒无比,也来不及确认这是不是给自己的,反正捞过来就开了盖儿。
浓浓的十三香味原是传自一盘海螺,另还有一小盘牡蛎炸肚,一盅螃蟹清羹和一盅鹌子水晶脍,苏苏无声地吞了吞口水,平时在家,这些东西她吃得发腻,可此刻只是闻来已经够她兴奋。
再不耽搁,捧出盒里的一碗白米就开始大快朵颐。
头也不抬地将几个盘子一扫而光,苏苏捂着撑得圆鼓鼓的肚子,冲达烨谄媚地笑了笑,眼下这个人俨然成了自己的衣食父母,也管不得他怎么个劣迹斑斑,既然与他攀上关系,就说什么也不能轻易得罪了他,因为说不准今后就指着他过活了!
达烨瞄见苏苏冲自己卖笑,瞥她一眼,便转过脸不再看她,脑海中浮起达焰那张灿烂的笑脸,闭上眼睛,深深回忆着达焰的音容笑貌,依稀间,觉得他的笑似乎与苏苏的笑有那么些相似。
于是,达烨再次转过头,发现苏苏嘴角的笑意还没有收敛,他怔怔地盯着她的嘴角,终于,他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
因为苏苏的口齿与达焰的有着八分的相似度,所以他们笑起来才会让他有那样一种错觉。
达烨冷冷一笑:这家伙怎么可能和达焰长得像?达焰可是比他俊俏了何止十倍百倍!
苏苏不知道达烨在想什么,只是奇怪他面上神情变幻不定,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让人捉摸不透!
不再理会苏苏,达烨撩起裳摆,倚到窗边坐下,再次凝视手中的簪子,许久过后,他转过脸:“把你的錾刀拿来我用一下!”
苏苏闻言,立即把錾刀递过去,然后盯着他拿錾刀的手,见他久久不动,忍不住又多嘴:“要我帮你刻字么?”
达烨看了看手中的细簪,确是不知如何下手,睨了一眼对面的苏苏,想了想,还是连簪带刀一并递还给她手中。
苏苏没有多想,在细簪上刻字向来是她的拿手活,从小别人在宣纸上练字,她偏喜欢在石头上练字,接过簪子便扭头问道:“刻什么字?”
达烨迎上她的目光,轻声吐了两字:“达焰!”
“达焰?火焰的焰?”苏苏知道达烨的“烨”字乃火字旁,想必达焰的“焰”也该是火字旁。
听此,达烨一眨不眨地盯着苏苏的眼睛,半晌,含首。
一把猜对,苏苏喜滋滋地开工,手腕灵动,没一会儿便刻完两字,很是随意地将簪子隔着案几扔向达烨。
达烨看见,十分紧张地坐直上身,双臂急急地抓向半空,不等簪子落下,已把之捞进手中,然后狠狠地瞪一了眼苏苏。
苏苏不以为意地得涩一笑,低头收拾桌面上的器具料材。
达烨收回视线,转眸看向手中的簪子,发现簪身上新刻的两个字连字体都与自己这根一般模样,不觉惊讶,私下对苏苏不由更加高看两分,侧过脸来,下巴微扬,笔挺的鼻梁线条甚是迷人:“你姓苏,是哪一脉的苏?”
第012章 闯祸
苏苏对上达烨逼人的眼神,心跳加重,又听他打探自己身家,心头警觉,虽然自己对宗姓一清二楚,但她可不敢对达烨和盘托出,只装作听不懂地三言两语瞎掰着应付过去。
她这伎俩怎能瞒过行惯江湖的达烨,他只一眼就识出她的小心思,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却没有再逼问下去,挥挥手,命她回商船去。
临走前,苏苏一对眼睛直瞅着案上的包袱不松,指望苏烨看在自己手艺不错的份上大发慈悲,允自己带着包袱离开。
结果,她的眼睛都快瞅得抽筋,那人跟没看见一样,兀自盯着金簪发怔,以致她禁不住奇想连篇:莫非达焰根本不是他什么兄弟,却是他的老相好?
像是听到她内心的胡想,达烨突然抬起头,寒光扫视过来,苏苏顿时肩膀一缩,怏怏地退出舱室。
回到商船上,她如释重负,倚靠着苏齐徽困倦不已,今日比前几日多干不少体力活,所以入眠得更为迅速。
不过不同于往日,她这一觉没能睡个自然醒,却是被她爹爹硬生生给掐醒的。
“爹爹,做什么掐我?”苏苏懵懵中埋怨道,换了个姿势重新睡。
见女儿如此,苏齐徽满脸黑线,不理会她的埋怨,伸手在她的胳膊上又狠狠掐了一下。
苏苏吃痛不过,豁地转过身子,仰面朝向苏齐徽,依旧闭着眼,她以为爹爹不想让自己睡懒觉,便哼哼唧唧地嘟嚷道:“爹爹,苏儿昨天有点儿累,就让苏儿再多睡一会会,就一会会儿啊!”
声音甜腻软糯,苏齐徽瞄了眼四周,见她还在叽歪,恨恨地再是一扭。
“哦——爹爹,痛死啦!”苏苏这回算是彻底疼醒了,心里还有股恼意,鼓着嘴不满道,“爹爹做什么又是掐又是扭的,还下手这么狠!”
揉揉惺忪的睡眼,没有刺眼的阳光射进眼缝,分明天还尚早,不由更加不乐意:“这太阳还没出来呢,您这就催——”
很是不满地睁开眼睛,刚要找她爹爹理论,眼前的情形立时让她没了脾气,更没了怨气,只暗暗忖道:难怪爹爹刚才要使那么大的力!
只见身形高大的达烨领着一排匪众站在自己跟前,原先围坐在周边的船客皆躲得老远。
苏苏瞥见身前的匪众个个目露凶光地盯着自己,而达烨亦是满目阴鸷。
这些人做甚直直瞪着自己?
她还以为眼花,莫不是身后站着别人,于是扭头查看,发现不只身后,周边方圆三尺内除了她爹再没别个。
这帮人显然是冲自己来的没错了!
可自己是刨了他们的祖坟还是刨了他们的祖坟?用得着摆出这么凶猛的架势么?
“站起来!”就在她暗自腹诽间,达烨终于发声。
苏苏被这人一声低沉的闷喝惊了一跳,一旁的苏齐徽忙伸出小臂,一脸担忧地托着苏苏一同站起。
一大早,达烨领着一伙人气势汹汹地跑来,他便知不妙,估摸着定是苏苏昨日打的簪子出了什么问题,惹恼了达烨。
“你坐下!”达烨冷冷地对苏齐徽道。
苏齐徽趁机给苏苏求情:“海王,犬子技艺不精,倘有何纰漏之处,还请海王允许不才给修补修补——”
不料他话还没说完,立在达烨身侧一个壮硕八字胡匪寇前迈一步,然后甩手就一个巴掌抽过来。
苏齐徽一时不防,加上几日没吃什么东西,兼且坐了恁久乍然站起,所以一下子就被抽倒在地。
苏苏大惊失色,指着八字胡:“你——你凭什么打人!”
说完觉得自己同贼寇讲理,真是讲了也是白讲,心里心疼爹爹,转身就要冲过去扶他,却被达烨一把揪住前襟。
苏苏被逼得正回身子,迎视着身前之人。
达烨俯视下来,目光冷然,声音比之前更加低沉:“说,昨日你还做了什么事?”
我能做什么事?
苏苏一听这话,急怒攻心,想不出自己能做什么事足以让达烨这般动怒,领着这么一群人来找自己算账,敢情他一个人还算不过来么?
于是头一侧,不屑地矢口否认:“我没做什么,要说有什么,那也是别人栽赃于我!”
闻言,达烨手上的力道微微一松,可刚才抽了苏齐徽一巴掌的八字胡在听了苏苏的话后,顿时不让了,竖起两道杂眉,拔出腰间宝刀就抵到苏苏的咽喉处:“什么栽赃?分明就是你做的,为何这么长时间都没事,自你上船后就发生了呢?”
瞅见苏苏脖间的利刃,苏齐徽和崔大海惊得齐声高唤:“苏儿——”“四少爷——”
苏苏也被吓得腿软,若不是达烨的手一直揪住她的前襟,只怕不需恶徒亲自动手,她自己就主动刎向明晃晃的刀刃了。
苏齐徽后怕不已,抢上前来,张口即要替苏苏分辩两句:“这——”
达烨却在这时从身后接过来一块板子,指着板子上面的切口,问苏苏:“哼,你还有什么话说?”
看到这板子,苏苏终于会意达烨所指为何,也终于明白这伙人找自己究竟算得哪门子账。
但她却是深感意外,一只海龟多大了不起,值得这么大张旗鼓地倾巢出动么?
瞥见板上的切口,苏齐徽自然一眼认出那是苏苏的錾刀所致,只不知道苏苏拿錾刀削这木板做甚,可瞅着这帮人誓不罢休的样子,少不得先要替苏苏背上黑祸再说。
“这位海王,这个并非犬子所为,而是不才——”再一次地,他的话还没说完,拿刀抵在苏苏脖颈的八字胡,腾起一脚照着他的心窝就狠狠踹去。
苏苏见状,根本顾不得脖子上架着刀,奋力就朝八字胡撞去,刚才他甩了爹爹一巴掌,她已恨不得将他剁碎,还想再踹爹爹一脚,反正人是刀俎,我为鱼肉,索性跟他们拼了。
面色冰冷的达烨霎时眉峰骤挑,揪着苏苏前襟的手暗中猛地一收又一推,揪着苏苏险些避过八字胡的刀刃,又帮她狠狠将其撞倒在地,然后把她扯回立定,手中依然攥着她的前襟。
整个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又不着痕迹,除了苏苏自己,别人根本看不出其中的道道。
苏苏站稳后,斜眸觑了一眼达烨,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看着被自己撞倒在地的八字胡,她心里很是解气。
八字胡气急败坏地爬起来,也不及思索一个十来岁的小郎哪里来恁大力气把自己两百多斤的身躯摞倒,径自挥起刀就朝着苏苏砍来。
达烨负手斜觑着八字胡高高举起的大刀,目光一转,又扫向身后满脸怒意的一排手下,最后落到身前的苏苏肩上,暗暗地叹一口气,终还是没有再出手相助一把的意思。
为了这么一小郎,毁掉自己这些年来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威信,委实不值!这小子也该命绝,别的不干,偏放走了弟兄们费老劲才得来的镇船之宝——千年海龟,放走了大家赖以生计的镇船之宝,怎么可能轻饶了他?
于是,在八字胡即要冲到跟前时,他松开了苏苏的前襟。
附在前襟的力道忽然消失,苏苏惯性地后退几步,八字胡已然急红了眼,大步跨过来,手中的大刀照着她的脖颈就一个用力挥砍。
见状,刚才被女儿冲撞之势带倒的苏齐徽吓得心胆俱裂,拼尽全身力气迎头冲向八字胡,一道冲过去的还有崔大海,但是他们离得还是远了点。
泛着银光的刀刃张着嗜血大口贪婪地咬向苏苏的雪颈,冷眼旁观的达烨负手而立,在雪刃即要抹到苏苏时,侧过头闭上了眼睛。
而苏苏混乱间彻底晕乱了头脑,面对凶险,她一时忘记躲闪也忘记反抗,只眼睁睁盯着利刃夹着劲风迎颈袭来。
这一幕入眼,苏齐徽直觉得全身血气上涌,眼鼻口都要冒出血来,他狂吼一声:“苏儿——”
就在他声音发出的千钧一发之际,晴空里突然一个惊天霹雳,船上所有人皆被惊魂,八字胡更被巨响震落了手中长刀。
趁隙,苏齐徽一个箭步冲上前,抱住苏苏就往后大步退开,崔大海则张开双臂,护到了他们二人身前。
达烨蹙眉望天,只见前一瞬还晴空万里的天穹,这一瞬已经乌云齐集,海面也霎时刮起狂风,船身紧跟着大幅度摇晃起来,分明是要发海啸的节奏阿!
认定这个想法,他即飞速一个转身,指着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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