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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初三-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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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他开始准备考公务员，租了间群租房啃书。周罄已经坐上飞机去美国了，何棋用当年考中考高考的劲头读书，他说最晚一年，他会拿到全奖出去。
四人似乎从这一刻起分道扬镳。但事实上，他们却一直关心着彼此。
所以图海知道周罄到美国后没有住在她妈妈家，而是自己找房子。但第一个房子被房东骗了。第二个房子，因为楼下暴发臭虫天灾，周罄整整两个月饱受臭虫困扰，她在给他们的话里自我调侃道：“我现在都可以徒手抓蟑螂了！”
事实上是那天她看到一只蟑螂就要爬到她的午饭上，而她实在没有另一份精力出去再买一份晚饭哪怕是一个汉堡，冰箱里的食物早就吃完了（隔壁的人会从冰箱里偷吃的），所以危急之中，她冲动的伸手把蟑螂抓到手里，并在震惊、恐惧、鸡皮疙瘩中静制数十秒，最后僵硬的握着手到厕所把它冲进下水道了（最后因为冲水时间太久被隔壁的人责备）
何棋则因为结婚的事突然不算，而周罄去留学，所以同学群的人认为他被甩了。直到现在还有人认为他被甩，而且是跟郑凯一样，女友出国甩。何棋现在已经不进班级群了。
林美这边刚开始办公司，由于没有办公地点（足有一年的时间她都是皮包公司），而找到的雇员也常飞鸽子，这时就需要她顶上。初期，她干了公司百分之八十的活，每天睡不到四个小时，并白养着一个人。开三金和工资，就算没活也照发钱，怕人跑掉=_=
而发现图海开始考公，也受刺激不再要家里寄生活费，林美就开始悄悄给他支持，帮他充电话费，请他帮忙写案子然后“算钱”。一开始图海还真以为那些急件真的是工作，直到后来他发现不管他写得再烂，林美都照样给钱后明白过来了。
图海跟何棋聊。在某方面，他们都被女友打击得不轻，有时会生出“我真的配得上她吗”这种心情。这种感觉很恶心，让人不舒服，想逃避。
何棋告诉了他一个大实话：“钱。生活其实就是钱，咱们现在没资格去说什么自尊人生追求价值，换算过来很直接：你能不能赚到足够生活的钱？养你自己，养你爸妈，养你的老婆孩子？”
何棋说他现在还在啃老，说实话他都觉得自己没脸没皮。“人没脸也要活，我就当自己没长脸了。”何棋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但从学校出来后——他还不算出来，不过跟周罄谈婚论嫁时（最后看更像一个闹剧），他才发现他跟幼儿园小孩似的，除了父母，一无是处。
这对何棋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差点就不行了。但他也无比清楚的明白了，为什么周爸爸不同意他和周罄在一块。
因为周罄嫁给他以后，等于人生在向下走。如果他有女儿，有一天一个自认天老大，他老二的傻小子只会靠父母，没父母连明天的饭钱在哪儿的都不知道的，跑来跟他说要娶他女儿。
何棋说：“我当时就想，我肯定把这小子带到他从来没去过的酒店吃一顿，给他点最贵的酒，抽最好的烟，再给我闺女买最好的车和珠宝，让她坐头等舱来个世界环球之旅，然后跟这小子说：你能供得起我女儿过现在我给她的这种日子，你就可以娶她。不然就给我滚蛋！”
“所以我要向周叔叔证明，我有能力给周罄更好的生活。哪怕现在不行，日后也有希望。”他现在就是在向着这个目标前近。何棋说，他不能怨天尤人，不能指责周罄爸爸嫌贫爱富，那就太不要脸了。周罄爸爸只是看到了一个事实，他已经顾虑到说出来会刺伤人心——不是他的，而是周罄的，所以一直隐忍不发。
何棋现在稳重了，但生活的烦恼也多了。靠家里供给和靠自己是两个概念，何棋自己都说他觉得这半年学会的东西，他在以前二十年都没学过。《还珠格格》小燕子有个宝贝叫“跪得容易”，他说他现在就在学这个。
图海跟何棋聊过后，打消了考公的念头，因为这个回报期太长了，他现在不靠家里自己挣生活费，像他之前预期的那样自己一边挣生活费一边考，成功的可能性不能说小，至少不算高。对他来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他完全可以先满足生活所需再去追求别的。所以他这边继续啃书，毕竟证书还是要考的，一边去找了他的教授。教授给他指了条明路，现在他也是在教授朋友开的公司里打工。
事实证明第二次的选择应该……算是正确的。他第一单生意拿了八千块，给自己留下三千当生活费后，那五千他买了个戒指。
他拿着这个戒指给林美，说想到这个城市来找她。他在这里可以暂时自己当个小头，今后可能会两个地方来回跑，他现在的老板也说要把重心移到这边来。他等于是先打个前哨。日后工资不会太多，浮动也会比较大，一起生活可能他也不能负担得太多。
“但至少我们两个在一起了。”他说。
“如果你真的要来，那我们要不要先把证领了？”她说。
全都写完后，差不多也快该下车了。图海刷了一下，看到下面两个评论，其中一个就是何棋的。
——没想到你当时这么简单就把婚求下来了？！没天理！
第二个是路人。
——应该是女方求的婚吧？男的应该只想同居，没想到女方出了个难题啊。我觉得吧，当时你应该是误会了。女方的意思是：不同意就滚蛋！
图海还想再往下看，车却已经进站了。
图海在上车前就一直犹豫，应该先去哪儿？他当然可以先回家，但他想先去林家看看林妈妈。
所以他坐上出租车后，出租车司机问他去哪儿，他想了一下说：“纺织四厂。”
司机：“哦，老纺织厂啊。”
纺织厂很快到了，每回从外面回来，都觉得家乡好像是一成不变的。常在电影电视上看说几十年没回来，家乡日新月益。可从他们北上求学到现在也有七八年了，家乡还真没什么大变化。
对了，出租车换颜色了。
到纺织厂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这一条路还是老样子，一到这个时间几乎就是黑洞洞的，两边也没有什么商店。不过拐过路口就看到了附中和附小，两所学校的教学楼在这个时间还是灯火通明。
可能图海的视线让司机误会了，他把车停在了附小门口。
图海也没有再说，付了车资下车。隔着一扇铁门，学校里的沉重还是很多的。现在跟他们当初不太一样了，以前附小只是五六年级晚上补课，现在好像一到三年级都在补？教学楼一到七层全部的教室都亮着灯。
附小的生源已经不如以前了，纺织厂的原生职工没那么多，林美他们那一届算是最后一届了，至少□□成都是真正的纺织厂职工子弟。
后来的纺织厂一直没有开工，当然也没有新的工人。所以现在的附小和附中早就只剩下名字了。附小的校长也换了，不过在换校长前就已经开始面向社会招生了。
附中的大部队已经搬到了新学校，这里改成了复读的，附中名声在外，小厂长离开后，学校的口碑。图海拐到附中门口，看门的保安已经换人了，不是那个大叔了。新保安看图海拖着行李一直往这边看，还扬高声问：“是接学生的吗？”
图海摆摆手走了。
他事先给林妈妈打了个电话，阿姨在那头稍嫌冷淡的说：“嗯，来吧，我在家。”
图海敲门时，林妈妈黑着脸给他开门，接过他的行李，推他去洗手说：“饭做好了，先吃饭，再给你爸妈打个电话，今晚要是太晚了就先住这里，你睡林美那屋。”
图海乖乖的去洗手。强强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搭理他。
图海却记得这条狗，林美还特意给它带了一些零食。他洗完手出来，偷偷先去开行李箱拿牛□□。
“强强看，这是什么？”他撕开包装，蹲在行李旁冲趴在沙发旁的强强招手，“来吃这个。”
林妈妈端着稀饭和馒头出来，看一米八的大小伙子蹲在那里逗狗=_=
强强看看他，扭头趴在它自己的两只前爪上，不理人。
图海一直觉得强强是条自尊心特别强的狗，有这个印象之后，他总觉得外面其他的狗对人都太热情，不太像狗。
“过来吃饭。”林妈妈说。
两人吃了一顿非常安静的晚饭，之后图海要刷碗，被林妈妈撵去打电话。打完电话，图海把行李里的礼物都拿出来，准备酝酿一下气氛就把事情全都坦白出来。
林妈妈说：“东西先别拿，你先跟我说说，你们俩领过证了？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偷偷领证都不跟家里说？！”
图海：=口=！！！！
林妈妈拿手机出来，翻到图海那篇微博：“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林妈妈下午看到就气坏了！一个电话先拨到林美那里，两个问题把林美砸得头昏脑胀：“你怀孕了？你还偷偷领证？你个臭丫头胆子太大了！！！”
事情来得太突然，林美发现自己竟然很镇定：“妈你怎么知道的……”
“图海发的微博上全说了！你说说你们俩怎么这么大的胆子？！”
“他发微博？不是，妈你什么时候关注他了？不是，你玩微博了？！”晴天霹雳好吗？！
林妈妈说：“手机是你给我买的啊，上面就有微博啊。后来你弟偷偷把你的微博给我了，他就在你下头。”
林美：……所以说这个世界是上没有秘密的
林妈妈要林美解释，林美的解释也很简单粗暴。
首先，当时结婚要花钱。而他们俩都没钱。她自己还背债，虽说钱是舅舅帮她借的，但事实上还钱的是她。这在当时是个秘密（现在也是秘密，全家除了舅舅和图海外，没人知道她背着两百多万的贷款）
所以林美说的就是“没钱”。因为没钱，所以简办。为什么不告诉家里？因为一告诉家里，家里就要掏钱了，而他们不想再花家里的钱。
其次，当时他们在一块同居。林美对两人的感情能不能走到最后其实并没有百分百的信心。所以她当时的念头就是“我用青春赌一把！”，这把她自己赌了，不打算让林妈妈掺进来一起赌。不然最后赌输了，林妈妈也要跟着一起伤心，而且她能确定，林妈妈受的伤会比她更重。带上林妈妈，她未必敢赌这么大。可不赌，对不起自己。
林妈妈骂：“你胆子太大了！！我是你妈！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林美点头认错，心说那两百万就不敢告诉你。
最后，也就是怕同居出差错了，万一闹出人命。
林妈妈骂：“那现在呢？你们是怎么避的孕？”
林美：“用套啊。”
“那这回怎么不管用？”
“不晓得啊，一直用套，只能说意外了。”林美却觉得搞不好是命运，现在说起来是最合适的时候了吧？
林妈妈说：“赶紧滚回来！”
“不到三个月呢，不敢坐火车……”林美。
“怎么这么娇贵了？！你都有胆子瞒着你妈领证！”
林美诺诺的应着。
最后林妈妈也不要求她回来了，改为林妈妈等图海回来后见过两边家长，商量完后，她跟图海一起去北京看林美。
图海茫然道：“啊？妈你都知道了？”
林妈妈被这两个孩子弄得都没脾气了，看这小子的样儿，气都不知道从哪儿气！而且他都开始改口叫妈了！
“回屋睡觉去！明天我跟你一块去看你父母。”林妈妈无奈道。
图海乖乖答应着回林美屋睡觉，五分钟后，图海怯怯的出来找林妈妈，“妈，强强跳床上趴着不下来……它是不是不想让我睡美｜美的床啊……”
143第 143 章（）
既然林妈妈说让林美洗干净脖子等着；林美就乖乖等着；偶尔跟图海隔空抚摸一下在家受苦受难的他。听说他已经去过舅舅家；去过他所有的亲戚家；还见了几个老同学。
林美说：“记得去看看赵老师和郑老师。”
图海说：“估计不行。赵老师去学习了，不在本地。郑老师被孩子接到澳洲去了。”
物是人非啊。
就连老同学也是天南海北的。郑凯也已经去美国了；但梅露已经回来了。
图海说：“你给梅露打个电话吧；我把她的电话要来了。”
记忆中的老同学都像用美图秀秀美化过；林美现在想起梅露就是那个高瘦的、文静的样子。“你说奇怪不奇怪？我记得的梅露还是她附中时的样子更鲜明。”明明高中时她们打得交道更多。
图海嗯了声，林美见他半天不说话；好奇道：“你在干嘛？”
图海有点激动和兴奋：“强强跟我玩呢！”他回来这么多天；强强一直不搭理他。现在竟然肯跟他一起玩磨牙绳！图海已经蹲在这里半小时了，强强就跟他抢那条磨牙绳。以前都不理他的，所以现在特别激动，连电话都顾不上打了。
那天晚上最后他是在客厅睡的老弹簧床，因为他和林妈妈都怕他睡到半夜，强强再跳上去。关上门也没用，锁早就坏了锁不住，一推就开。搬柜子抵着门又太奇怪，还不如睡客厅。
“强强那天就在你那屋的地上睡的，就睡在床脚那儿。估计它是想你了。”图海说。
林美听得心疼坏了：“我也想它了……”
图海：“要不我这次回去把它带回去？”
“你怎么带？”
“借辆车开回去吧，家里给你准备了不少东西，坐火车有些累。”图海说。
“很多吗？用快递或物流试试？”林美说，“你找找快递，看看要花多少钱，不多就让快递把东西送来，你们到时走也轻松点。”
“好啊！那我还是借辆车，把强强的东西都带去！”图海现在心里都是强强，一心一意要把强强带回去。
林美：“……那你跟强强继续玩吧。”
挂了这边的电话，林美上网看周罄竟然在就敲了敲她：“今天下午又没课？在写作业吗？”敲完就去准备晚饭了，虽然才下午四点，但她现在是特殊时期，公司不忙打个电话就不去了。
她把花生拿过来挑，见周罄竟然立刻就回话了。
周罄：我有麻烦了。
林美：什么麻烦？不会你也怀孕了吧？
周罄：……
林美挑了一会儿花生抬头看她就回了一串这个，想了一下。
林美：……别告诉我是真的。
周罄：……
林美：乖，冷静点，什么时候发现的？几个月了？没事，正好我也怀了，咱们一起生还能让两个小的一起长大呢。
周罄在电脑这边哭成狗，一边擤鼻涕一边拨电话。
林美看手机响了，接，那边就是哭音：“怎么办？我怎么办？”
林美赶紧安慰：“乖，不哭不哭，这是好事，好事，大好事，乖啊，不哭。”
她抱着花生跟周罄一气说到七点，算是基本搞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罄是在大采购时发现的。
她到这边来之后，很快养成了记账和定时采购的好习惯，她没有车，超市又比较远，采购不便，所以每一次去都必须保证能够买齐所有东西。
隔壁的邻居偶尔会愿意开车带她一起去采购，所以周罄的采购时间总是拉得很长。
这一次她发现咖啡没有了，米也没有了，就拿着便条纸从厨房到卧室记都需要买什么。然后发现卫生巾还有一包半，周罄说她当时还觉得很幸运，因为“还有好多这次不用买”，然后出门敲邻居问他什么时候去采购可不可以捎她一程。邻居说这周四才去，还有两天，可以带她去。
周罄回来继续写作业。然后因为林美突然怀孕的事，她的脑子里就一直想着这个，不知怎么，好像突然接通电还是挖通路，突然，她就浑身一寒，开始发现“卫生巾很久没用完其实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记账的事，她很快翻出上一次购买卫生巾是在四个月前！
林美匪夷所思！！
“四个月？！四个月你都没发现你没来过月经？！”
周罄自己也委屈也不好受，更痛恨自己：“我一直在写作业！小组作业！我把这个给忘了！我连日子都过糊涂了！星期几都不记得了！”
林美自己没怀过，实在不确定会不会有什么变化，但万一周罄就是没变化的那个呢？她问：“你就没什么感觉？胖啊？吃不下饭？恶心？”
“都没有！”周罄说。
林美突然问：“你验过没？”
周罄：“没有……我不敢……”
林美拍板：“立刻去买验孕棒。你不去我就打电话让何棋给你送去！”搞了半天还没验过！“如果不是，你就要立刻去医院做检查！”
不是怀孕却有三个月没来月经，这也不是个好消息。联想周罄说她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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