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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连连摆手说我不要。

　　　　但妈妈执意说，好不容易家里有点了改变，今年一定要好好的过个年。

　　　　腊月二十八的这天晚上，她早早的让我睡觉，说明天带我去县城。

　　　　睡到半夜，我就听到了妈妈起床的声音，惊醒过来等她出门后，悄悄的跟了上去。只见她鬼鬼祟祟地走到河边变电站的闲置小屋，轻敲了下门，说：“是我。”

　　　　门被打开，妈妈快速闪了进去。

　　　　我躲在小屋窗户旁边，耳朵贴在墙上听着里面的对话。

　　　　“我想明天带小乔去县城买身衣服。”

　　　　“要钱可以，不过我可听素素说，你家小乔在学校每个周末都跟男人出去鬼混，想必是被人开苞了吧？要不然明天我带你们一起去县城买衣服，想要什么随便买，如何？”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多少个和俞老师差点冲破界限的晚上，我都是被这声音惊得拉回现实。只是我没想到陈素素竟然回家来这样说我，而陈万里已经提早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妈妈很吃惊，矢口否认我不可能会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小乔成绩好平时也没什么多话，素素瞎说的吧？”

　　　　“呵，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外人看你也老老实实的，不也浪到极致了么？”

　　　　“小乔她小，你别打她主意行吗？”

　　　　“小？小能跟男人出去混？我可听素素说，放假那天看到她跟人在草垛上你这女儿看不出来，比你还浪啊。这么小的年纪，玩得比我们还嗨。”

　　　　“万里，小乔是我的心尖肉，只要你不盯着她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上次你说找街头王屠夫一起的事，我现在就答应你，好吗？”

　　　　陈万里压根不买我妈的帐，带着不想和她继续说下的厌烦，“你先回去吧，想好了要是愿意，明天在县城汽车站等我。”

　　　　“可”

　　　　“行了，我今天很累，现在对你的兴趣也不大。”

　　　　妈妈很失落的打开门走了出来，我还愣在原地没有来得及找地方躲，她恰好转头就看到了我。先是惊了下，连忙转身把门关上，一把抓住我的手连拉带拽的把我拽回家里。

　　　　家里的氛围冷到了极点，妈妈坐在床头除了哭，什么话也不说。

　　　　我噗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妈妈，新衣服我不要了，下学期的学费我也攒够了。求求你，别再去找陈万里了好不好？”

　　　　妈妈抹着眼泪，依然不吭声。

　　　　“妈妈，我没骗你，我这学期在外面兼职，挣了不少钱的。”我拉着妈妈的手，撒着慌。

　　　　没想到她一耳光重重的扇了过来，”挣钱，挣钱！你小小年纪，要不是把你自己给卖掉，哪儿来的本事挣钱？”她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扇了我的手还在不停发抖，说话的声音也在哆嗦。

　　　　“我没有卖自己，我就是周末去刷盘子发传单而已。”

　　　　“不可能，你要不是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陈素素会回来那样说你？”

　　　　想到陈素素那天晚上撞见的一切，我顿时就没了底气，但还在努力狡辩说我没有卖自己。

　　　　妈妈再次把手挥向了我，连扇我几个耳光后，又重重的扇在自己脸上。

　　　　末了，抱着我失声大哭：“小乔，都是妈妈没用。不管妈妈做了什么让你难堪和丢脸的事，都是想要你考上大学彻底离开这个地方，清清白白的找个好人家嫁了。你能懂妈妈吗？”

　　　　“懂，妈妈我都懂。但是我没骗你，我真的能赚钱养活自己了。”

　　　　那个晚上，我和妈妈抱头痛哭到凌晨，我编了很多的谎言来告诉她我能挣钱了，她依然是将信将疑。

　　　　第二天我们并没有去县城，当然新衣服也没有买，年过得依旧很寒酸。

　　　　为了弥补我撒下的谎，年后我匆匆离开了家，跟妈妈说我要回去上班。我走的那天，她躺在床上没有起床，不停的唉声叹气说她没用，要我小小年纪就开始为生活奔波。

　　　　除了学校，市里的每个地方对我都很陌生，我甚至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工作。跑了几家餐厅，不是工资太低挣不回来我的费用，就是嫌我年纪太小不用我。

　　　　最后，我在路过“金豪”夜总会，看到里面招聘服务员日薪能有100时，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

009、高山流水（）　
我到668包间的时候，手上被烫的地方已经起水泡了，透明的黄灿灿的。

　　　　胆战心惊的推开包间门，阿茜正坐在莫哥身边给他喂水果，看到我进来一脸的不悦。不过碍于莫哥在场也没发作，就是把莫哥楼得更紧了。

　　　　莫哥招呼我坐到他身边去，我瞥了一眼旁边的阿茜，有些不敢坐。

　　　　莫哥伸手把我抓过去，坐在他另外一边，笑着说今天晚上他要比翼双飞。

　　　　我看到阿茜的脸都绿了，嘴里含着一颗圣女果，凑到莫哥的嘴边娇滴滴的喊他吃。莫哥毫不留嘴的咬下了圣女果，顺便连同阿茜的嘴唇一起。

　　　　我一直担心莫哥对昨天晚上的事情耿耿于怀，在旁边坐立不安的看他们俩人表演。不过还好，很长时间莫哥都没有提到，就让我端上酒杯去包间里敬一圈酒。

　　　　今天包间里人很多，差不多有十几个。年纪都不大，20出头的样子，清一色的平头加纹身，看起来跟学校旁边那些小混混没什么两样。

　　　　敬到最后的时候，有个人拉住我说看我挺熟。

　　　　旁边有人打趣他说，让他别瞎搭讪，我是陪莫哥的。

　　　　那人不依不饶的说肯定见过我，然后想了半天问我是不是跟人在光明网吧门口单挑过。

　　　　他这么一说我就露怯了，很明显上次他就在围在陈素素周围的人之一，说不定还是和陈素素一伙的。连忙说不是，他可能认错了。

　　　　“不可能认错的，你这副好学生模样跟人单挑，我印象实在太深刻了。”那人看了一眼莫哥，还在和阿茜两人抱着耳语，就干脆把我拉到他身边坐下，说：“哎美女，你叫什么名字？是市南中学的学生吗？”

　　　　“我们还是喝酒吧。”我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实在不想和他纠缠说这个。

　　　　“上次那女的是做得过份了点，明明是单挑最后欺负你没人变成了群殴。”男人嬉笑着端起酒杯：“我叫阿龙，平时就混你们市南中学那一块，你们学校那些混得开的兄弟都是跟我的，以后要再有那种事情，你就来光明网吧找我，我帮你出头。”

　　　　和他说了谢谢又应他的要求敬了他两杯酒，然后莫哥就在那边喊我过去了。

　　　　阿茜看我过来，马上端了杯洋酒坐到莫哥身上，把又细又长的洋酒杯往自己胸中间一放，坐到莫哥的腿上说来玩个高山流水，让莫哥张嘴。

　　　　莫哥张开嘴说好，就看见阿茜扶住自己的胸夹紧杯子，整个身体往前一送，杯子里的酒源源不断倒入了莫哥的嘴里。等都倒完，阿茜干脆整个胸都送了上去，问莫哥好喝吗？

　　　　我在旁边看得又羞又怕，这么一会儿而已，阿茜就使出了那么多的花样。而我就更像个榆木疙瘩，也不知道莫哥让我坐在旁边到底有什么用意。

　　　　阿茜从莫哥腿上坐下来，忽然对我说：“哎，你也来个呗。”

　　　　“我？来个什么？”

　　　　“高山流水啊。”阿茜挑衅的看着我的胸，“不过嘛，可能小了点，夹不住杯子。”

　　　　我连忙低头捂住胸，脸涨得通红。

　　　　倒是阿茜这么一提议让莫哥来了兴致，说哪怕夹不住也可以试下嘛，大不了就是洒他一身的酒。说完还主动给我拿了杯酒，要我往他身上坐。

　　　　昨天晚上的风波还没有过去，如果我现在贸然抗拒的话，莫哥肯定会新帐老帐一起算。犹豫了一会儿，极不情愿的坐上了莫哥的腿，把杯子放在中间很努力的夹紧，紧闭着眼睛就像是要奔赴刑场。

　　　　就在酒要倒进莫哥嘴里的时候，阿茜忽然从我身后猛推了一把，我整个重心全部倒在了莫哥身上。玻璃酒杯刚好磕到他的牙齿，我都能听到很大的一声响。

　　　　莫哥捂着嘴把我推开，我抬头看到他的嘴角已经开始流血了。

　　　　阿茜慌张的拿着纸巾替莫哥擦，同时呵斥我：“怎么回事你？不愿意就不愿意，何必装呢。”

　　　　这一下是真的把莫哥磕痛了，他含糊不清的吼我，“滚。”

　　　　我委屈的愣在旁边，根本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味的跟莫哥说对不起。

　　　　阿茜看我还不走，在旁边附和说：“莫哥喊你滚，耳朵聋了是么？”

　　　　看着阿茜怨恨的眼光，我委屈的逃出了包间。也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了阿茜，她这样再三的来争对我，莫哥找要我作陪也不是我的问题，再说，我根本不想陪他。

　　　　手上被擦伤的地方破了皮，我去洗手间用冷水冲了下，准备回休息室里继续排班等再上包间。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阿龙站在门口抽着烟冲我笑着说：“阿茜被莫哥赶走了，他让你回去。”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阿龙又说：“刚才我看到阿茜推了你，在你走后我就跟莫哥说了。”

　　　　“谢谢你。”

　　　　“嗨，没事。”阿龙有点不自在的挠挠头，“我这人就见不得美女被欺负，上次都想出手帮你了。不过那女的身边有我兄弟，没好意思。算了我们改天聊，你现在跟我回包间去吧，莫哥今天心情不大好。”

　　　　跟着阿龙回了包间，莫哥收起了刚才阿茜在包间时的笑脸，板着脸在喝闷酒。阿龙把我引过去，跟莫哥说我回来了，莫哥马上站起身来抓住我，跟其他人说他要先走。

　　　　被莫哥一路拽着去了停车场，要我上他的车。

　　　　我扭捏着要他放开我的手，说莫哥我不能跟你走。

　　　　“妮子，你这是跟哥哥玩欲擒故纵呢？阿茜第一次比你还矫情，你再看她现在。放心，哥哥不会亏待你的。”莫哥很不屑的强行把我推上了他的车，然后开车驶离了金豪。

　　　　车子越开越快，我心里就慌了，喊了好几次莫哥停车我要下去，他都没有任何反应，还不时的提了车速开得飞快。

　　　　那种未知的恐惧让我忘了一切，有点失去理智的抓住莫哥的方向盘，“你停车啊，我说了我不跟你走啊！”

　　　　车子猛地摇晃了几下，莫哥踩了急刹，很生气的抓住我的手把我推开，顺手甩了一巴掌在我头上：“你想死啊。”

　　　　“就是想死，与其被你带走，还不如死了算了。”我赌气的还嘴。

　　　　莫哥是真的怒了，把车挪到路边停下来，扯过我的头发就往他腿上按。

　　　　我拼命的摇头，不停的喊不要，莫哥就跟没听到似得，不管不顾的一边把我往他腿上按，一边解他的皮带。然后顺手把皮带抽了出来，在我身上猛抽两下，“死犟死犟的，还不信制服不了你！”

　　　　皮带抽到身上，尤其是被阿茜烫伤的地方，疼得我眼泪一下就彪出来了。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是个比陈万里还要恐怖的恶魔，而这辆车就是恶魔住的地狱，我一分钟也不想要待下去，只想逃，马上逃。

　　　　方向盘挡在莫哥的前方，我又趴在那里，总是有很多的不方便。加上我不停在反抗，莫哥虽然用了武力镇压，但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往我嘴里塞成功。他有些气急败坏，把我的椅子平放下来打开车门，想要绕过车头来副驾驶。

　　　　眼看他走到车头的位置，这也是我最佳的逃跑机会，于是快速的打开车门撒腿就跑。莫哥反应上来伸手来抓我，我急的没看清楚面前的台阶，一个踉跄就扑到在地。

　　　　抬头看到旁边正好是个宵夜大排档，袁放和几个男生就坐在我面前那桌在喝啤酒。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管不顾的爬起来奔向袁放抓住他。

　　　　可等我抓住了他的手，旁边的男生就嘲笑他说，“原子，看不出来你还认识鸡啊。”

　　　　袁放的手迟疑了两下，最终还是把我甩开了来，顾着面子问我：“你谁啊？”

010、认为我很脏（）　
毕竟是在大街上，只要袁放把我留下来，想来莫哥不至于在这儿把我拉扯，所以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使劲的冲他使眼色，希望他能看到站在后面迫于这儿有人没敢上前来的莫哥，用嘴型说着：“袁放，救我。”

　　　　袁放抬头看了一眼莫哥和停在路边的车，脸上露出了尴尬。

　　　　“人家都追上门来了，就让坐下来喝两杯吧，反正不用花钱的，是吧美女？”背对着莫哥，坐在袁放对面的男生，带着调戏的口吻对我说。

　　　　终于，袁放冷冷的开了口：“坐下吧。”

　　　　我连忙感激的冲他点头，双手合十就差感激得向他跪下了。

　　　　远处的莫哥站了一会，大概是看我们这桌都是小孩，就喊了句：“小屁孩别管那么多闲事，让她过来！”

　　　　我想那时的莫哥肯定也是喝多了，按照后来我对他的了解，他定然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挑衅这么多学生的。可事实上他真的就喊了，而且连续喊了几次要我过去。

　　　　袁放先是尴尬，后来脸色就变得阵阵铁青，抓起酒瓶用力往桌上一磕，瓶底就掉在了地上。裂口的地方参差不齐的全是尖尖，他就那样拿着瓶颈，攥着拳头就朝莫哥走了过去。

　　　　我连忙转身想要追过去，又怕莫哥趁机把我再拉上车，只得离他们还有些距离的位置停下来，哀求着喊袁放回来，不要去惹他。桌上其他的人看袁放有了动作，纷纷操起板凳或者酒瓶跟了过去。

　　　　纵然莫哥是单枪匹马，他面对这么一群稚气未脱的学生依然没有半点怯场，只是冷脸说了句：“知道我谁么？”

　　　　袁放冲过去，抓住他的衣领：“我他妈的管你是谁，不滚照揍不误！”

　　　　“袁放，别动手啊，莫哥你走吧。”我只能远远的干喊。

　　　　男人之间的争斗不可能为了我一句话而停下来，莫哥反手抓住袁放拿着酒瓶的手叫嚣：“小兔崽子，哪个学校的？”

　　　　袁放拿着酒瓶对准莫哥胸前的位置，恶狠狠的喊：“你他妈管我哪个学校，就问你一句，滚不滚？”

　　　　眼看酒瓶尖的部位已经对准了莫哥的要害，他终于放开了手朝着车上走，边走边回头威胁：“好，今天晚上你们人多厉害，牛逼是吧！都他妈的给我等着。”

　　　　莫哥终于走了，庆幸袁放也没动手，我吓得瘫坐回位置上。

　　　　他们一群人又回来了，一边说袁放刚才够劲儿，一边又吹着牛逼说，在泸市还没有谁能比袁放他老子更厉害的。就算那人要找回来，袁放他老子一句话，也是吓得屁滚尿流的滚。

　　　　袁放的脸终于舒缓了下，端起酒杯说：“兄弟们都辛苦了，来走一个。”

　　　　等他们端起酒杯，我也跟着要和他们碰，袁放斜眼看了我下，“追你的人走了，你还在这儿做什么？”

　　　　“等下我和你们一起走好吗？”我其实没好意思说我身上的钱不够打车，这么晚了，附近肯定是没有公交车的。

　　　　“哎呀原子，我们一桌寡男人喝酒多没意思啊，让这美女留下来陪我们喝嘛。”刚才说话那男生又开腔了，“就这么说了美女，要不然你来坐我这儿？等下喝完，我们一起打游戏去。”

　　　　有人主动邀约，袁放终于才没有说什么。

　　　　我拿了个空杯往里面倒满了酒，小心翼翼的端起来对袁放说：“谢谢你，我敬你一杯吧。”

　　　　桌上的其他人开始起哄，那男生干脆打起了口哨，说月黑风高的那就来个交杯吧。

　　　　袁放黑着脸盯着面前的酒，迟迟没有动作，我端得手都要麻掉了，他忽然反手把我的杯子打到地上：“滚开点。”

　　　　在我心里，袁放其实一直都算是个还不错的同桌，虽然平时对女生不那么亲近，但我还记得他给我饭和帮我买资料的那件事儿。今天晚上忽然这样，让我心里很难过，觉得他一定是看到刚才那一幕，认为现在的我很脏。

　　　　可他毕竟帮了我，哪怕对我态度恶劣，我依然只有忍着眼泪继续拿起酒瓶，讨好地说：“这酒我一定要敬你，喝不喝是你的事，我先干了。”

　　　　然后，我就在一桌子惊讶的目光和袁放的冷眼中，站起身仰头，将那满满一瓶酒喝了下去。喝完的时候，感觉撑得我肚子都要爆炸了，想要打饱嗝又打不出来，很久了才觉得反胃，转头全给喷了出来。

　　　　袁放嫌弃的取过纸巾递给我：“你傻逼么，不能喝还喝那么多，逞什么能。”

　　　　我擦了擦嘴，冲他笑：“我只想谢谢你，今天晚上要不是你的话”

　　　　“老板，倒杯白开水。”袁放打断了我的话，让老板倒了杯水，递给我面前说：“漱漱口，尼玛臭死了。”

　　　　我悻悻的把凳子往外面挪了下，之后就不再说话。听到他们在讨论游戏，好像今天晚上有什么重要的活动，约了时间去沙巴克攻城。袁放一副老大的样子，在安排等下的战略布局，说今天晚上这战无论如何要赢。

　　　　等他们喝完酒，我厚着脸皮跟袁放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