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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美人邓丽君-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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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那里聆听着邓丽君的演唱。这位男子在邓丽君没有登台时,并不在座席间。只是当邓丽君快要登台的前几分钟,他才急匆匆地赶来,坐在中央的席位上不住地用帕子楷拭着额头上的汗渍。他的到来使前三排座席上的尊贵客人们有些骚动,赵素桂看得出那位青年是前三排客人中的有影响人物。
  赵素桂见女儿发问,便说:“阿丽,你可否注意到坐在前三排中间的那位高个商人,他在台下面很专注地听你唱歌,看样子他很懂你的歌儿。”
  “哦?三排中间……有位高个的商人,我怎么就没有在意呢?”
  邓丽君确实没有注意到台下有什么人在暗中注意她。因为她在台上演唱时必须彻底地投入,才能唱出好歌来的。
  第三天夜里,五月花大舞厅内华灯齐放,座无虚席。邓丽君在后台化妆时,曾经偷偷地来到边幕下,小心地掀开帷幕的一角。她将目光在前三排座席间一掠,发现有些座位是空的。赵素桂所说的第一排中央的位置上也没有人,所来的男宾女客也大多是前两天已经见过的熟面孔。这些华裔的歌迷们年纪大多在四五十岁,从衣饰打扮上可以看出他们在吉隆坡是有相当产业与地位的。母亲特别注意的青年商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邓丽君的心里已经滋生了急于揭破谜底的心情。
  9点钟,催场的人到后台来通知邓丽君可以上场了。邓丽君在今晚很精心地为自己上了淡淡的妆,不但勾画了双眉,还小心地画了淡蓝的眼影。她选了一件不久前在新加坡订做的粉红色演出服,两手戴上淡绿色的手套。邓丽君的洁癖就体现在她的演唱必要戴手套这件小事上。无论春夏秋冬,她只要演出一般都戴上手套。邓丽君今夜选了一双可以与粉红色演出眼相配的淡绿色手套在镜前一照,粉衣、白鞋、绿手套十分典雅。当她那窈窕的身影刚在舞台上出现时,刚才还人声嘈杂的大厅里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掌声顿起,如同疾风暴雨在厅堂内滚过。这掌声在邓丽君的演唱中恰到好处地出现,使得她的心血奔涌。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邓丽君今夜在歌唱时,多加了一分心眼。她有意地朝台下的观众席间频频顾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场时还有一些空席位的前三排,如今已经是人头攒动,座无虚席了。暮然,邓丽君的双眼豁然一亮,她望见母亲所说的前排中央的位置上,果然正襟危坐着一位英俊商洒的青年男子。他两条浓黑的剑眉下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鼻梁很高,厚厚的唇紧掘着,再配上一头浓黑的卷发,散发出一种逼人的青春魅力。他身穿咖啡色的西装,白衣领下系一条花纹领带。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聚精会神地听邓丽君的演唱。他是谁?
  为什么一连三天在同一位置上听她的歌儿?这位英俊的年轻人究竟是真喜欢自己的歌儿,还是有意地来此为她的演出捧场?
  邓丽君的五首歌一首比一首唱得动听,台下的掌声、喝彩声顿时多了起来,但是由于有前三排那些有身份的贵客们压住阵脚,所以鼓掌喝彩的次数尽管很多,但是仍然秩序井然。邓丽君对这种场面内心里充满着深深的感激。
  “刘先生,我很想向您打听一个小事。”那天夜场散后,邓丽君在后台卸极的时候,让人将五月花大舞厅的经理刘季珊请来。她对这位不久前亲赴新加坡相请的舞厅老板询问说:“您能向我讲清真实的情况吗?”
  刘季珊满面堆笑地说:“邓小姐千万别见外,如果我们”五月花‘方面有哪些地方料理不周,您就毫不客气地说出来。您想打听什么就只管直说吧,我刘秀珊当然是知无不言的。“
  邓丽君沉吟了一会儿,侧过身来望望面现巴结笑容的刘季珊说:“我已经在贵厅演出了三场。我感到前三排座席上的始终是那几位听众。他们为什么接连三天都坐在那个位置上不动呢?刘先生,不知您可是注意到这种情况没有?”
  “啊哈,我当是什么大事情,原来邓小姐是为这个。”刚才来时心中惴惴,唯恐有什么地方照料不周的刘季珊,听邓丽君说到这里嘿嘿地一笑,说:“邓小姐何必多心呢?前三排座是预先就包了出去的,那些人自然会每晚坐在那里听您唱歌的。邓小姐,莫非这些客人中间,有什么人对您的演出不恭吗?如果有什么人不礼貌,我就可以将已经包出的座席统统收回来,总之一定要让邓小姐唱得开心才行。”
  “不不,您误会了。”邓丽君妩媚地笑笑说:“我只是想问一下,那些包租前三排座席的,都是些什么人?”
  “是这样的,”刘季珊伸出一只戴着金戒的左手,用右手去搬左手的指头,如数家珍地告诉她说:“他们大都是马来西亚商界上的一些精英。坐在首席上的那一位名叫林振发,他是吉隆坡大东亚造纸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当初就是林董事民建议我前去新加坡恭请邓小姐的呀!”
  “哦?有……这样的事情?”邓丽君越加感到惊讶。到现在她才知道面前这位笑容可掬的五月花舞厅的老板,当初为什么那么热情地到圣淘沙去请她,又为什么一下子弄到那么多她所熟悉的朋友的信件。原来这一切的背后另有人在暗中支持他啊!
  刘季册嘿嘿地笑道:“林董事长很久以前就喜欢邓小姐的歌儿广,只恨没机会听。这次他听到您在新加坡要转道去香港,觉得是个好时机。所以他就支持我去圣淘沙请您。同时,林董事长又情愿多出一笔钱,用来作为邓小姐来马来西亚演出的酬金。这当然也就是您的出场费为什么日场一万美元的道理。嘿嘿,难得遇上像林董事长这样仗义疏财的企业家呀!”
  邓丽君碎玉般的皓齿咬着下唇,坐在那里沉思不语。
  刘季珊见邓丽君听得很认真,便继续向她介绍林振发说:“林董事长很年轻。他的造纸公司在马来西亚是最大的企业,他不但在吉隆坡有一家大工厂,而且在马来西亚各地还有分工厂。他的造纸企业设备先进,主要是靠木浆来生产较为先进的胶版纸、新闻纸和画报用纸,每年的生产能力在数万吨以上,畅销东南亚。林董事长在马来西亚的商界是最有眼光和魄力的年轻商人。他在商界不仅拥有经济实力而且又极有人缘和号召力。许多人都认为林振发久后很可能成为东南亚最杰出的企业家!你看那前三排座位上的客人,大多是林董事长的朋友啊,是林董事长说声邓丽君的歌好听,大家才都来捧场的。”
  邓丽君对刘季珊所说的一切感到十分意外。林振发与自己素昧平生,他不惜重金地将她请到吉隆坡,到底是因为什么呢?邓丽君出于少女的本能不能不多加戒备,她见刘季珊在自己的面前喋喋不休地夸奖着那位名叫林振发的商界巨子,心中难免有了一股淡淡的反感。
  夜深沉。
  住在沙珍大厦10楼豪华套间里的邓丽君和母亲赵素桂,在演出归来后一直没有休息。她们都被名叫林振发的陌生人,搅乱了平静。
  “这个姓林的人为什么这样大方呢?阿妈,我真是对他的好心不敢轻易领受。”邓丽君将演出后刘季珊经理对她讲的一番话,从头到尾地告诉了母亲,然后说:“我的心很善良,认为所有的人心也像我一样,可是这样又常常吃亏。阿妈,您说林振发到底为了什么将‘五月花’的前三排座全都包下来?”
  赵素桂看惯了人世间的冷暖沧桑,因此对女儿的这种戒备之心很理解,她认为像邓丽君这样既有姿色又有唱歌天赋的女孩子,在外面闯世界更应该备加小心。她问女儿:“刘老板说过林振发要将那前三排座席包多久吗?”
  邓丽君说:“我问过了,刘老板反问我说,你准备在吉隆坡唱多少天?我说按合同上的签约时间:45天!刘老板说,林振发就包45天!阿妈,您见过这样的人吗?”
  “啊!包45天?!”赵素桂听了不禁暗吃一惊。从林振发花巨款来包五月花大舞厅的雅座来看,的确不是一般人所为。如果林振发仅仅是因为喜欢听女儿的歌儿,是绝不可能这样不惜血本的。很显然林振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到这里,赵素桂微微地将眉毛一蹙。赵素桂将目光在女儿面庞上轻轻一掠,便看得出邓丽君心感不安。赵素桂的心情也与女儿一样,她因为初到吉隆坡来,对这里的人格外生疏,特别对这位一掷千金的林振发知之更少。赵素桂想了想,说:“阿丽,我想林振发也许不久就会有新行动的。”
  “那……我怎么办?”邓丽君听说林振发还可能向自己发起新的进攻,不禁有点心情紧张起来。
  “不必怕,”赵素桂心里有主意,她拍拍女儿的肩头说:“一切都顺其自然,林振发如果有什么事情,你来问我就是了……”
  “阿丽,圆山饭店到了!”三哥邓长富突然将日本丰田跑车放缓了速度,接着停住了。
  邓丽君急忙从往事中回到现实来,抬起头来朝车窗外一看,远方就是那座她并不常来的大饭店。
  第二位男友闯进了她的生活台北圆山大饭店坐落在环境幽雅、景色宜人的剑潭山下。这座素有“台湾现代御膳房”之称的饭店,在遍及台北的鳞次杯比的高档宾馆酒店中,可谓首屈一指。圆山饭店同时也是当今国际上最著名的十大高级饭店之一。
  圆山大饭店的旧楼仅有三层,始建于50年代初期。如今在距旧楼不远建起的圆山大饭店新楼,高达十几层。圆山饭店宛如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飞檐翘脊,雕梁画栋。层层碧瓦,道道雕栏,在阳光辉映之下熠熠闪光。
  林振发站在9楼客房的阳台上。他大清早就起来了,洗漱后在那里等候着邓丽君的到来。他已在昆仑厅雅座订了一桌早点,邓丽君来后两人将在那里边吃边聊,共叙别后情话。
  早在1972年的秋天,在吉隆坡忙于实业的青年企业家林振发,在无意间从《星岛日报》上发现了一则来自香港的电讯:《邓丽君港岛盼情郎,朱坚不幸空难丧生》。该电称:“正在香港发展的歌星邓丽君,与朱坚已有多年的相思恋情。两人的婚恋早已得到双方父母的首肯,本月朱君莅港拟商定婚期。然就在朱君将来之时,不幸罹于无情空难。……邓丽君闻噩耗后如遭雷霆,顿时哭昏在她所下榻的富都酒店。为亡友之灾,邓丽君自囚十日,发誓从此关闭爱情之门,终身不再嫁人……”
  林报发读到这条新闻后,心情很沉重。他虽然与邓丽君和朱坚素昧平生,但是从《星岛日报》上的简短报道中,他似乎已经见到了肝肠寸断的一幕。一对卿卿我我多年的有情人,竟然在即将结成秦晋之好的关键时刻,恋人猝亡于偶然的飞机失事,这件事对邓丽君来说将是何等沉重的精神打击呀!
  林振发很久以前就喜欢听邓丽君的歌。他觉得在数不清的华人歌手中像邓丽君这样杰出的歌星是凤毛麟角,是华人的骄傲。邓丽君的歌声清纯而隽永,缠绵排恻得令人动情。林振发特别喜欢听邓丽君所灌的唱片《空港》和《丝丝小雨》。林振发对邓丽君已经倾慕已久了,自从报上得知邓丽君痛失未婚夫的消息以后,不知为什么他竟在许多不眠之夜常常地思念着她。每当夜深人静,忙了一天的林振发,会独自一人坐在房里默饮闷酒。在喝酒时他不会忘记听邓丽君的唱片,邓丽君甜蜜委婉的歌声悠悠传出时,林振发的精神便为之一振。
  一阵阵绵绵细雨,带来多少凄凉意?
  我曾问过丝丝小雨,是否带来你的消息?
  ……
  林振发在缠绵的歌声中隔窗远眺无边的夜色。他似乎望见一位含泪的女孩,在冥冥之中用歌声倾吐着积郁在心底的哀怨。林振发很喜欢邓丽君,他很想在邓丽君处于人生最痛苦的关口,给她以援助。他有很多钱,但是他知道钱并不能使邓丽君从失去至友的无边痛苦中得以解脱。况且,邓丽君又根本不缺少这种金钱的帮助。
  那么,他又如何才能帮助这位痛苦中的小妹妹呢?
  机会很快就来了。就在这一年的秋天,邓丽君应邀来到了马来西亚的邻国新加坡。吉隆坡的许多报纸刊登了邓丽君的大幅照片,林振发从邓丽君近照中,观察到这位不久前痛失男友的女歌星虽然姿容依旧,可是她的眼睛里却隐含着淡淡的忧伤。林振发闻讯后立刻将企业的全部管理权交给了总经理来负责,他本人在邓丽君抵达新加坡的翌日就飞抵了障宜国际机场。
  林振发下榻在一家距邓丽君所住宾馆不远的酒店。他每天可以从自己居住的楼层窗口眺望着邓丽君的窗口。林振发很想前去拜访这位心仪已久的女歌手,可是一向慎重的他并没有轻举妄动。
  他认为这样自报家门地去见一位对他一无所知的妙龄女子是很不严肃的,如果他过于孟浪,甚至会引来邓丽君对他的误解或反感。
  所以,聪明的林振发很快就有了一个新的表达慰问对方的办法——每天傍晚他亲自驱车到邓丽君所住的宾馆,献上一束香气馥郁的鲜花。选一束什么花最合适呢?林振发在花店里踌躇良久,最后才看中了淡雅幽香的万代兰——他以新加坡的国花来表达自己对邓丽君的敬意,总是合适的吧?
  林振发得知五月花大舞厅有意邀请邓丽君来吉隆坡演出,立刻与舞厅总经理谈妥,同意资助他一笔巨款,作为邓丽君的演出经费。同时,为担心邓丽君谢绝,林振发又发动自己在新加坡的友人,纷纷给邓丽君写来信函。在林振发的精心安排下,在圣淘沙休息的邓丽君无法不来吉隆坡了。
  林振发终于有了可以每天与邓丽君见面的机会,他可以每晚聆听他心爱的人的演唱,可以连续45天与邓丽君相见。尽管不能与她交谈,不也一样是幸福的吗?
  “林先生,邓小姐今晚散场以后,曾经向我打听过你。”第三天夜演刚毕,刘季珊就风风火火地赶到林振发在吉隆坡近郊的别墅,他将邓丽君追问前三排座席上客人来历的情况,从头到尾地说给年轻的林董事长听。
  林振发听了刘季珊的话,有些不悦地说:“刘老板,做生意的人首先以信誉为本,你怎么可以把我当初资助你们‘五月花’的事情也告诉邓小姐呢?那样一来,邓小姐会不会误解我的好意呢?如果弄得不好,该不会给人家带来不愉快吧?”
  “不会的,不会的,”刘季珊也意识到自己言多语失,急忙解释说:“邓丽君小姐是一位宽怀大度的人,她知道是您在资助她来马来西亚演出,只能对您产生敬重和感激,又怎么会有不好的印象呢?林先生,您做生意时历来讲究爽快,这一次为什么要畏首畏尾?
  恕我直言,您应该见见邓小姐了,不要老是躲躲闪闪。“
  “这……”林振发又何尝不想尽快与邓丽君见见面,交谈一次,可是他毕竟是有修养的人,在不清楚邓丽君此刻心境的情况下,他是不想贸然上门的。所以他很迟疑地将头一摇说:“现在与邓小姐见面合适吗?她在不久以前刚刚死了未婚夫,我在她心情不愉快的时候主动去见她,邓小姐会不会多想呢?她会不会认为我是乘人之危?”
  “您真是想得太多了,”精明世故的刘季珊早在林振发鼓励他聘请邓丽君时,就已经洞悉了他对邓丽君的一片爱慕之心,他决计从中玉成美事,便怂恿林振发说:“林先生,我已经看出您对邓小姐非同寻常的敬爱,依您目前的条件,与邓小姐交朋友是满合适的。
  因为您还没有家室,而邓小姐虽然对那位朱先生情真意切,可是朱先生终究已经不在人世。人死又不能复生,邓小姐即便再痴情,也不可能永世不再嫁人呀!为什么您不能向邓小姐表示爱慕呢?古人就讲,一家女百家求嘛!依我之见,林先生不如主动一些!“
  林振发经刘秀珊这一说,心有所动。但是他想到邓丽君在朱坚遭难以后所表现的悲痛欲绝,他又犹豫了起来。他在室内徘徊了一阵,搓着手叹息说:“虽然你说得有理,可是让我做起来,也是很难啊!”
  “不难,林先生,有我从中玉成,你不会很难的。”刘季珊被林振发忠厚的品质所感动,他沉吟了一下说:“林先生,现在邓小姐正在和我们‘五月花’合作,我可以为您与她正式见面创造一个环境,譬明您可否邀请邓小姐吃一顿饭?”
  “请邓小姐吃饭?那还不容易吗?”林振发说:“只是人家邓小姐能请得到吗?我林振发毕竟与邓小姐素昧平生,她又怎么可能来赴我的宴请呢?”
  “让我试试看吧。”刘季珊似乎已经胸有成竹,他说完,便从林振发的别墅里告辞而去。
  又过了两天,刘季珊又风风火火地赶来了。他见了林振发,喘吁吁地说:“林先生,这件事如果要办成,恐怕要劳动一下您的老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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