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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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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明安;明安亡去,杀其总管理。又令运鸦鹘船于瓜洲,期以次日渡江,敢后者死。此令一下,全军皆大恐,都欲逃归,决计于都统制耶律元宜,及明安唐古乌延。军士密语道:“前阻淮海,冒险冲锋,非死即擒,比闻辽阳新天子已即位,不若共行大事,然后举兵北归,否则绝无生路。”元宜点头称善,约定来朝卫兵更代时动手。等到黎明,元宜等率诸将直入亮营。亮只道是宋军偷击,披衣遽起,箭已射入帐中,急取谛视,大惊道:“我兵变了!”近侍大庆善说道:“事已如此,急出逃避。”亮答道:“避将安往?”话声未绝,已中箭仆地。
  延安少尹纳哈塔干喇布先入刃杀之。军士攘取行营服用皆尽,举火焚亮尸,收其妃嫔,及李通、郭安国、图克坦、大庆善等,一并杀死。元宜自称左领军副大都督,马上遣心腹潜往汴京,刺杀太子光英,一面退军三十里,遣人持檄诣宋军议和。隔了两天,金兵全数北还。
  当金兵从汴京出发,将士在半途亡归的甚众,公言于路中道:“我辈今往东京,当立新天子,否则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归来,我辈将无噍类咧!”那时留守东京的是曹国公乌鲁,性仁孝,沉静明远,众心归向。他原封济南尹葛王。爱妻乌林答氏,仪容秀整,不料被完颜亮看中了,便使召令入宫。乌林答不肯失节,行至半途,即以利剪刺喉殉节。亮闻报,遂降乌鲁为曹国公;及为东京留守,有故吏埒尔锦自汴来投,具言亮杀母南侵,且将遣使谋害宗室兄弟。乌鲁益觉恐惧。恰巧有许多南征将士逃归东京,力劝乌鲁早谋自保,我等愿以死力相扶助。乌鲁遂与兴元少尹李石密商妥贴,遂与逃军共执副留守高存福而杀之。乌鲁遂御宣政殿即位,改元大定。下诏暴扬亮的罪恶,却巧亮已恶贯满盈,在瓜洲被部下杀死了。于是迁都燕京,一面召还南征将士,一面命高忠建为招谕宋国使,并告即位。高宗命陈康伯转告金使,据正名分,划境界,改正岁币、朝仪。
  忠建不允。高宗乃遣洪迈为贺登极使,国书上改去臣构字样,直称宋帝,并附手札,索还河南失地,因祖宗陵寝,都在那里,务请归还,以便按时祭扫。当下洪迈随金使至燕京,呈递国书。
  金人见不依前式退还,令迈改草,一切须照旧式。迈坚执不允,几乎被拘。亏得张浩谏劝,谓使臣无罪,不如遣还,洪迈才得南归。于是南北又起战争。高宗命四川宣抚使吴璘收复商虢诸州,及大散关,并遣李师颜攻德顺军,擒金将耶律九斤等一百三十七人。金兵遁去,吴璘整军入城。兰、会、熙、辜等州,均得收复,西攻总算顺手。金邦即遣豆斤太师发兵二十路,进攻海州。又被知州魏胜,及都统张子益,合兵拒战,杀得金兵落花流水,丧胆而逃。李显忠见金兵又败,即奏请出师西向,乘胜规复中原。哪知高宗非但不从,反而下诏撤销三招讨使,召显忠主管侍卫军马司。显忠只好奉命还朝,行至中途,接到内禅诏旨,遂兼程驰贺新天子去了。
  看官们,你道高宗为什么要内禅?原来当完颜亮入寇时,迭陷重镇,群臣多劝高宗避敌。高宗允拟航海暂避。偏偏皇子玮不胜愤懑,入请高宗,愿率师旅以御寇。高宗始为感动,乃下诏亲征,玮扈跸同行。不料启跸未久,完颜亮已被手下杀死,金兵全队北归,高宗也就班师,及还临安,即以倦勤禅位之意,告知左仆射陈康伯。康伯答道:“名不正,则言不顺,乞先正名,方可举行内禅。”高宗颇韪其言,即日册立玮为太子,更名为□。隔了几天,又降诏令太子即皇帝位,自称太上皇帝,吴后称太上皇后,退居德寿宫。太子□初尚固辞不受,高宗勉谕再三,即命侍臣拥太子出御紫宸殿,仍侧立不坐。侍臣扶掖六七次,方略始坐。宰相即率百官拜贺,草草成礼,是为孝宗皇帝,改元为隆兴。高宗移驻德寿宫,孝宗每日四朝。因闻张浚重名,遣使征召入朝,加少傅,封魏国公,宣抚江淮。浚一再入对,极陈和议非计,请遣舟师,自海道捣山东,并命诸将出师,进取中原,孝宗颇为动容。无如右仆射史浩是秦桧一流人,专讲和议,从中掣肘。孝宗竟为所惑,据弃秦、陇三路,召吴璘班师。璘此时已收复十三州,正与金将阿撤相持,既接诏书,即下令退兵。诸将谏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现正节节胜利,奈何退兵!”吴璘太息道:“我岂不知一经退兵,十三州得地,势必复入金人之手?无如人主新政,我犹手握重兵在外,若不遵诏班师,便是目无君上。”说罢,下令退师还河池。隔不多时,新复十三州三军,尽被金人夺去。金副元帅纥石烈志宁贻书张浚,促行旧约,否则请会兵相见。浚以来书入见,极力主战,并劝孝宗临李建康,鼓励士气,帝意少动。
  偏偏史浩进谏道:“帝王亲征,当出万全,岂可尝试,以图侥幸?”浚与他力辩,且奏浩意主和,恐失机会。并有李显忠、邵宏渊亦请出师,孝宗遂决意出师。因史浩兼知枢密,出兵不使枢密院与闻。张浚即令李显忠出兵濠州,进攻灵壁;邵宏渊出兵泗州,进攻虹县。事后为史浩所悉,入奏孝宗道:“张浚锐意出师,臣职兼右府,而出兵秘不与闻,焉用宰相?而且失败之后,恐陛下不得复望中原了!请先罢臣职。”同时侍御史王十朋疏劾浩怀奸误国八大罪。孝宗遂贬浩知绍兴府。
  且说张浚遣李、邵二将收复灵壁及虹县,并收降将萧琦,乘胜进攻宿州。显忠身先士卒,当者披靡,不逾时拔其城,擒斩数千人,遂复宿州。中原震动。孝宗接得捷报,手书慰浚道:“近日边报,中外鼓舞,十年来未闻有此克捷之功。”一面奖励有功将士,以显忠为淮南、京东、河北招讨使,宏渊为副。
  那宏渊因士卒苦战数十日,欲发仓库以犒赏,显忠执意不允。
  士卒颇怀怨望,隔不多时,金纥石烈志宁引兵来攻宿州。显忠见金兵只有万人,颇轻视之。不料次日,金博索复自汴率步骑十万来援,于城下布列大阵。显忠约宏渊并力夹击,宏渊按兵不动。显忠独以所部力战。金兵如潮涌般冲来,显忠在城上用克敌弓射却之。时值酷暑,宏渊顾语兵将道:“当此盛夏,摇扇纳凉,尚且难堪,怎能烈日披甲,与敌人苦战呢!”于是军心摇动,无复有斗志,诸将各遁。显忠移军入城,金兵乘虚来攻,赖显忠竭力捍御,斩首二千多级。忽金兵跃登城上,被显忠取兵士所执利斧斫之,金兵始退。显忠长叹道:“若使诸军相与犄角,自城外掩击,非但敌兵可尽,敌帅可擒,并且河南失地,亦可指日收复。”宏渊说道:“金营又添生力军二十万,倘我兵不退,恐将生变了!”显忠知他已无斗志,势不可孤立,遂长叹道:“天不欲平中原,人力岂能挽回!”遂引兵夜退。
  行至符离,全军哗溃,所有军资器械丧失殆尽。幸而金人不曾追逐。显忠即至盱眙见浚,纳印待罪。浚以刘宝为镇江诸军都统制,自还扬州,上疏自劾。孝宗见符离师溃,乃议讲和;并召汤思退为右相,降授张浚为枢密使兼充宣抚,治扬州;李显忠降授果州团练副使;独邵宏渊未加处分。幸有陈俊卿以遣降秩,大为不平,上疏力争道:“若浚不用,宜别遣贤将,如欲责浚后效,降官示罚便了。今削都督重权,置扬州死地,如有奏请,台谏沮之,人情解体,有何后效可图。议者但知恶浚而欲杀之,不复为宗社计。愿陛下下诏,饬诸路协济,使浚自效。”孝宗大悟。即日复浚都督。正是:君王空作长城倚,时势已非可奈何。
  欲知张浚如何效力图功,下回分解。
  第八十九回  求陵寝遣使议和亲  立社仓及时施仁政
  张浚复任教督,一意整军经武,大治战舰,号令两河豪杰,锐意兴师,并令降将萧琦,檄谕辽人,约为声援。不料此时史浩虽然罢相,换了一个汤思退,奸逾史浩。虽经他荐引一个正士朱熹,无如群小在位,正士无言。汤思退和钱端礼、王之望等竭力主和,孝宗竟为所动。那钱端礼遣人参劾张浚,有“名曰守备,守未必备;名曰治兵,兵未必洽”等语。张浚得悉,既愤且恼,八次上表乞休,乃授为少师兼保信军节度使,南判福州。一面撤退两淮边备。浚行次余千,忧愤而死。讣闻于朝,追赠太师,予谥忠献。就此朝中又少了一个反对和议的健将。
  思退遂奏请派宗正少卿魏杞使金议和,还怕孝宗不肯屈服,暗遣私党孙造往金邦,教唆他们速用重兵胁和。于是金元帅仆散忠义举兵渡淮,攻陷楚州。孝宗闻警,即命思退都督江淮军马。
  他只知卖国求荣,不能率兵御敌,当即入朝固辞,改令杨存中为都督。等到存中至淮,金兵已破楚州,魏胜战死,江淮大震。
  亏得存中檄调诸将,稍固边防。无如金兵得步进步,入濠州,破滁州。朝议欲舍淮渡江,存中坚持不可,且追咎无端撤去守备,致有此变。孝宗方悔误听思退之言,台官也交劾思退,遂降谪永州。行至信州,闻太学生张观等伏阙上书,极言思退、王之望、尹樯奸邪误国,乞即速诛,以谢天下,吓得思退发颤了数日,就此死了。孝宗复召陈康伯为左仆射,进钱端礼为签书枢密院事。端礼奏请派王捀敖鹩楹停吹媒鹚Ш俗己鸵橹酰阂弧⒘焦辰缛缜霸迹欢⑺我允甯咐袷陆穑沃鞯米猿苹实郏蝗⑺昴梢遥赵几骷跷逋颉
  和议既成,钱端礼赞襄和议有功,即进为参知政事,并下诏大赦,改元乾道。撤除江、淮都督府,授杨存中为宁远、昭庆节度使。隔不多时,陈康伯病殁,一时继相无人,只好命虞允文参知政事。这时把海、泗、庚、邓四州,及大散关外新得地,一律归金。金兵始退去。魏杞南归,入谒孝宗,报知:“已与金辨正敌国体,金主已允志在安民,谕令罢兵,不再苦求了,就此不上誓表,也不须受金册封了。”孝宗闻言心喜,慰藉甚厚。当此承平时候,孝宗即册立邓王愭为太子,系故妃郭氏所出。郭氏共生四子:长子即愭,次子名恺,三子名惇,四子名恪。当孝宗嗣位,郭氏已薨,追册郭氏为皇后,封愭为邓王,恺为庆王,惇为恭王,恪为邵王。因中宫不可久虚,即续立夏贤妃为皇后。夏氏为宜春人,生时祥光满室,邻里皆见。
  父母知是贵人,爱之犹如掌上明珠。及长,姿容秀丽,智慧过人,乃父协遂将她纳诸宫中。初为吴太后侍御,直到郭妃去世,太后始以夏氏赐孝宗,颇得宠眷,后即受册为正宫。那邓王愭既立为太子,其妻钱氏当然册封为太子妃。那钱氏便是钱端礼的女儿。端礼自仗是贵戚,当此相位久虚,宰辅一席,舍了他还有谁呢!偏偏侍御史唐尧封上疏言:“端礼为帝姻戚,不宜拜相。”疏上不报,反降尧封为太常少卿。朝右大哗,陈俊卿面陈孝宗道:“本朝故事,帝戚不能为相,愿陛下遵守家法。”孝宗称善,即下诏迁端礼为资政殿大学士兼提举万寿观使。
  端礼求荣反辱,只好怏怏受命。孝宗即进叶颙为左相,魏杞为右相,蒋芾参知政事,陈俊卿同知枢密院事,当时号为得人。
  不料宫廷内外,迭遭大丧。先则宁远节度使杨存中病殁,老成凋谢,举国震悼。越年三月,秀王夫人张氏病卒。孝宗笃念本生,于后苑举哀成服,伤恸非常。隔了两月,四川宣抚使新安王吴璘又卒。又越月,皇后夏氏崩。又越月,太子颙也逝世。
  孝宗哀上加哀,痛上加痛,亏得臣下多方劝慰,方得少解悲痛。
  当下因欲安葬皇后太子,想起了陵寝,即遣起居郎范成大为祈请使,赴金邦求归陵寝地,并请重定受书礼。原来在绍兴年间,金使赍书至宋,宋帝须降座受书,屈尽陪臣之礼。至孝宗嗣位,当陈康伯为相时,每值金使南来,但由宰相伴使取书以进,孝宗不复降座。等到康伯死,汤思退继相,每遇金使南来,仍用绍兴旧例,孝宗颇有悔心,故令范成大向金主面请。成大既抵燕京,密草章牍,藏诸袖中,然后入谒金主,呈递国书,侃侃陈辞。金君臣方在倾听间,成大奏道:“两国既称叔侄,受书礼尚未更正,外臣有章奏进呈,伏祈采纳。”说着,即出草就的奏疏,摚艘越=鹬縻等坏溃骸罢馄袷悄阆资楹牛俊敝朗璨辉摹3纱笫笆柙俳溃骸巴獬加惺枭洗铮⒎窃嚼裰拢袂肜芍饕焕馈!苯鹬魇济闱空乖囊还戳畛纱笸司庸菟蚋础
  次日,发下复书,遣令南归。成大既归临安,进呈复书。孝宗披阅,上面写道:和好再成,界河山而如旧;缄音速至,指巩、洛以为言。
  既云废祀,欲申追远之怀;正可奉还,即候刻期之报。至若未归之旅榇,亦当并发于行涂。抑闻附请之辞,欲变受书之礼,于尊卑之分何如,顾信誓之诚安在?此复。
  孝宗重在陵寝与更定受书礼,所以再遣中书舍人赵雄使金,借贺生辰为名,仍申前请。金主不许,向雄说道:“汝国为何专请巩、洛山陵,不问钦宗旅榇?如不欲归榇,我国当代为埋葬了。”赵雄答称:“归国转达郎主意再复。”等到赵雄南归,孝宗要紧建储立后,不遑顾及迎榇。那金主等了一年,不见回音,方用一品礼安葬钦宗于巩、洛之原。搁过北国,再说南朝。太子愭殁后,依次当立庆王恺为储君。不料孝宗见次子生性柔弱,难胜当国之任。而三子惇生得英武多才,毕肖自己,竟越次立惇为太子,同时进封恺为魏王,判置宁国府,并命宰相设饯玉津园送行。等到宴罢启行,恺顾语虞允文道:“远望相公设法保全。”允文竭力劝慰,恺始挈眷登车而去。那允文自采石一战,名闻中外,入相后遇事纳忠,知无不言,好算得一位效时良相,孝宗也非常倚重,不料竟会不安于位。都因吴太后的妹夫张说,靠着懿戚,竟擢为签书枢密院事,朝议大哗。左司员外郎张拭一面上疏切谏,一面面责允文,不该使内戚执政。允文入奏孝宗,方得收回成命。哪知至次年改左右仆射为左右丞相,仍命张说入枢密院,直学士院周必大不肯拟诏,侍御史李衡,右正言王希吕,给事中黄济,上书谏阻。四人俱遭罢免。允文也力求去位,孝宗竟调他宣抚四川,莅任不过一年,即疾终任所。当允文外调时,以梁克家继相位,也因与张说不睦,出知建宁府。那张说好为欺罔,渐被孝宗察觉,方将他罢斥。至乾道八年残腊,又拟改元,以明年元旦,改为淳熙元年。那孝宗自夏皇后死后,中宫尚虚,至是始立贵妃谢氏为皇后。后本丹阳人,幼年丧父,寄养于翟氏,因而冒姓为翟。及长,姿容秀丽,且具大贵之相。有名相家谢少东决其必为皇后,翟氏遂设法送之入宫,初为吴太后侍御。太后见其庄静多姿,转赐孝宗,初封婉容,渐得宠眷,晋封为贵妃;直到淳熙三年,适逢上皇生辰,孝宗挈妃同至德寿宫,向上皇祝寿。上皇见妃端肃恭谨,艳而不轻,遂顾吴太后道:“像她的容貌性情,尽可使继中宫。”
  孝宗听得亲切,仰承父命,次日,即册立贵妃为皇后,复姓谢氏。那孝宗素来不好女色,几个妃嫔,还都是太后赐给他的,所以宫闱中,除了谢皇后以外,只有蔡贤妃、李淑妃稍承宠眷,以致宫中一时竟无书足述。
  在当时却有一位名传千古的道学先生。看官你道是谁?原来就是专讲正心诚意的朱熹先生。以前北宋年间,草野人才最盛,有程颢、程颐及张载、邵雍、周敦颐等,皆以道学著名于世。朱熹出自李伺门下。李之师为罗从彦,罗之师便是程门高弟杨时。朱熹生而颖悟,且堪刻苦自励,故能尽得师传。自绍兴十八年尽进士第,初任泉州同安县主簿,不久即卸职。及至孝宗嗣位,诏求直言,熹即上书详陈圣学,且排和议。孝宗颇韪其言,拟加擢用,却为汤思退所沮。熹知小人的位,贤士无名,一意讲道,不复思仕进。直到史浩意欲延揽名士,藉塞众口,荐熹任南康军。熹固辞不许,只好赴任,恰值南康大旱,乃力行荒政,万民赖以生活;且创立书院,暇则与士子讲学,儒学大兴。直到淳熙六年亢早,孝宗又下诏求直言,熹在南康上疏直谏道:臣闻天下之务,莫大于恤民。而恤民之本,在人君正心术以立纪纲。盖纪纲不能以自立,必人主之心术,公平正大,无偏党反侧之私,然后有所系而立。君心不能以自立,必亲贤臣远小人,讲明义理,闭塞私邪,然后可得而正。今宰相、台省、师傅、宾友、谏诤之臣,皆失其职,而陛下所与亲密谋议者,不过二三近习之臣,上以蛊惑陛下之心志,使陛下不信先王之大道,而悦于功利之卑说,不乐壮士之谠言,而安于偏私之鄙态。下则招集士大夫之嗜利无耻者,文武汇分,各入其门,所喜则阴为援引,擢置清显;所恶则密行訾毁,公肆挤排。交通货赂,所盗者皆陛下之财;命卿置将,所窃者皆陛下之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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