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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凶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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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一起跑去球场;而他的父母看完节目后也忘记还在录搞笑节目,便将电视关了。直到将近十点左右,在球场上疯了一阵子的兄妹疲累地回到小木屋,两人随即沈沈地睡着,大家都把录像带的事情忘得一乾二净。第二天,当他们快回到家的时候,男孩才想起录像带还放在录像机里面,于是大声哭着要父亲开车回去拿。浅川拿出录像带立在桌上,只见卷标部位写着“富士VHSTl20SuperAV”的字样泛着银光。浅川再度拨了金子家的电话号码。
“不好意思,我是刚才打过电话的M报社记者——浅川。”接电话的人还是妈妈,她停顿一下,然后应了一声“是”。
“您之前说令公子把录像带留在小木屋里,请问您知道那卷带子是哪家公司的产品吗?”
“这个嘛……”对方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这时,话筒的另一端传来一些声音。
“啊!我儿子刚好回来,我去问问他。”浅川耐心地等候着。
“他好象也不知道,我们家都是用三支多少钱的那种便宜货。”一般人使用录像带时,并不会特别去注意是哪一家厂商的产品。
突然间,浅川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这卷录像带的匣子怎么不见了?)
一般录像带都是放在匣子里贩卖,不可能有人会故意把匣子丢掉。至少浅川本人就不会这样做。“请问府上都是将录像带放进匣子里保管的吗?”
“那是当然啰!”
“很抱歉,能不能请您找一下府上是否有空的录像带匣?”
“啊?”对方不禁哑然失笑。她不明白浅川为何会如此要求,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
“求求您,这件事攸关人命……”
“那么,请你等一下。”(如果匣子留在小木屋的话,有可能已经被管理员丢掉了……否则应该会留在金子家才对。)隔了好长一段时间,话筒的另一端终于传出声音。
“你是指外面的彩色匣子吗?”
“是的。”
“我们家有两个。”
“上面应该有制造厂商的名字和带子的种类。”
“嗯,一个是‘多角透视镜T120’,另一个则是‘富士VHST120SuperAV’。”后者的名称跟浅川手上的录像带一模一样,浅川道谢之后便挂上电话。
然而富士卖出的录像带不计其数,很难据此查到明确的证据。
目前只能确定这卷录影带是经由一个小学六年级的男孩带进小木屋,在八月二十六日星期日晚上八点开始,B…4号房的录放机就处于录像状态,金子一家忘记取回录像带就回家了;三天后,那四个男女住进小木屋。那天一样下着雨,于是他们几个打算看录像带来打发时间,却发现录放机里面已经放了一卷带子,便随手将它播放出来观看,结果带子里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内容,最后甚至还有一段威胁的咒文。他们四人不禁开始诅咒恶劣的天候,随即又想到一个恶劣的玩笑,不但把逃避死亡命运的方法消掉,而且还刻意留给之后投宿的房客看。可见他们一定不相信录像带上的内容。如果相信的话,应该早就怕得不知所措了,怎么还会故意恶作剧。他们四人在死亡前的一瞬间有没有想起这卷带子的内容?或者根本来不及回想就被死神带走了?浅川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哆嗦。
(还有五天……如果我在这五天内没有找出逃避死亡命运的方法,就会跟他们四人一样,到时候我就会知道那几个人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死掉的。话又说回来,如果那些画面是那个男孩录下来的,那些影像又是从哪里来的?)起初浅川认为有人用摄影机拍下那些东西,然后带到小木屋来。他从来没想过是有人在暗录节目的时候,某些难以解释的影像随着电波入侵进来。(电波干扰!)
浅川想起去年选举的时候,NHK的节目曾经插入某人诽谤对方候选人的事件。(没错,除了电波干扰之外,没有其它可能性。
八月二十六日晚上八点开始,某些影像随着电波流进南箱根一带,在偶然的情况下,这卷带子录到那些影像。果真如此,应该会留下一些相关纪录才对。)
因此,浅川觉得有必要向当地分局和报社的通讯部查询这些事情。
第三章 突风 第04节
晚上十点,浅川在妻女平稳的鼻息中回到家。
一踏进玄关,他立刻打开寝室房门,确认妻子、女儿都已经入睡了。
接下来他看见客厅桌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高山先生打电话找你”。
今天一整天,浅川从公司打了好几通电话到龙司家里找他,可是他都不在家。
(他可能也到外面调查事情吧!还是已经找到新线索?)
浅川拨了电话号码,可是一直都没有人接听。
(龙司目前一个人住在东中野的公寓里,可能还没有回家。)
浅川迅速洗完澡之后,开了一瓶啤酒,再度拨电话给龙司,仍旧没人接电话。
他又喝了一杯冰镇威士忌,现在除了藉酒让自己入睡之外,根本没有办法可以让他睡得安稳。身材高瘦的浅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脆弱,他永远也想不到自己是用这种方式来接受死亡,心底仍觉得这整件事就像一场梦似的。(会不会在没找出录像带的意义和咒文的情况下,十月十八日晚上十点的死亡期限就到来,然后什么事都没发生,我还是像以往一般地过日子?到时候小栗总编会露出一脸轻蔑的表情,痛陈我过于迷信;而龙司则嘿嘿地笑着喃喃说道:“世界的结构真教人搞不懂啊!”至于妻子和女儿则以往常的睡脸迎接我回家。)浅川喝完第三杯冰镇威士忌后,第三次拨下电话号码。
(如果再没有人接,今天就先放弃了……)
当电话铃声响到第七声时,突然有人接起电话。
“你搞什么?这么晚了……”浅川还没确认对方的身分,劈头就是一顿骂。
他对朋友总是保持适当距离,绝对不会坏了自己的风度,唯有面对龙司的时候,他可以毫不在意地骂一些粗俗的话。每次和龙司讨论事情,他的遣词用语总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比较随便。不过,他却不会因此就将龙司当成密友看待。“喂,请问……”出乎浅川的意料之外,回话的人不是龙司,反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啊!对不起,我弄错了。”浅川正想挂上电话时,女人急忙说道:“请问您要找高山老师吗?”
“啊……是的。”
“老师还没回来。”浅川非常在意这个说话声既年轻又有魅力的女人是谁,从她称呼龙司“高山老师”来看,应该不是他的家人。(是爱人吗?嗯……
不可能会有女人喜欢龙司的。)
“是吗?我是浅川。”
“您是浅川先生……老师如果回来,我会转告他的。”浅川放下话筒后,女人的声音依然在他的耳畔回荡着,那柔和的声音教人听了好舒服。自从阳子出生后,浅川夫妻便将寝室里的西式床组搬走。
由于床铺太小,四叠半的房间又没有多余的空间可以放一张婴儿床,两人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好舍弃双人床,直接在榻榻米上铺棉被睡觉。浅川钻进两组铺在榻榻米上的空棉被里。由于阿静和阳子的睡癖不好,一旦入睡之后就会偏离原来的位置,因此最后上床就寝的浅川总得努力找一个空间躺下。(我要是不在了,阿静需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将空缺填满呢?)
有些人在失去配偶之后,一辈子都无法填补心里的空缺。他径自想象阿静回娘家请父母照顾女儿,然后自己外出工作时,脸上闪着熠熠光辉的模样。浅川希望女人能坚强一点,他无法忍受自己离开人世后,老婆和孩子的生活也跟着坠入地狱。五年前,当浅川从千叶分社调职到总社时,认识了在N报社关系企业的旅行社任职的阿静。阿静在三楼工作,浅川则在七楼,有一次浅川为了外出采访而到旅行社去拿周游券,刚好负责人不在,便由阿静接待他。阿静那时候才二十五岁,非常喜欢旅行,因此十分羡慕浅川因为采访可以四处游历;而浅川却从她的眼中看到和初恋情人相似的神采。彼此知道长相和名字之后,他们在电梯中碰面时都会互相打招呼,所以感情快速增长。两年后,他们在双方家长的同意下结婚了。结婚前半年,浅川经由岳父的资助,在北品川买了一层2DK的公寓。
一年后,这栋公寓的地价涨了将近三倍,而且每个月的贷款也不到时下租金的一半。虽然夫妻俩经常抱怨房子太狭窄,却也因为有了这间房子,两人才能过得如此悠闲、自在。浅川心想自己死后应该可以领到两千多万圆的保险金,如果将保险金拿去缴剩下的贷款,这间房子就完全属于老婆和女儿的了。(可是,我究竟会被冠上什么死因呢?病死?意外死亡?还是他杀……)
这三天夜里睡觉时,浅川总觉得好悲观,他不停地想象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会造成什么影响,有时甚至想动手写遗书……十月十四日星期日浅川一起床就马上打电话给龙司,龙司的声音十分沙哑,一听就知道是被电话吵醒的。浅川想起昨天晚上的种种,不由得对着话筒破口大骂:“你昨晚跑到哪里去了?”
“啊……是谁呀!浅川吗?”
“你应该打电话给我的。”
“我昨天喝过头了。最近的女大学生不但酒量好,连‘那个’也不输男人,我投降、投降了!”突然间,浅川觉得这三天好象在做噩梦一般,胸口霎时涌上一股怒气,觉得自己活得这么紧张简直像个大白痴。“总之,我马上过去,你等着!”浅川不等龙司回话,立即放下话筒。
他搭乘JR在东中野下车,朝着上落合走了十分钟。
浅川一边走,一边想龙司一定掌握到某些线索,或者已经解开谜题,他才能若无其事地喝到三更半夜。浅川满怀着不安和期待的复杂情绪,越接近龙司的公寓,浅川越感到乐观,不由得加快脚步。龙司好象才刚起床,只见他一脸杂乱的胡须,身上穿着皱巴巴的睡衣,睡眼惺忪地来应门。浅川一脱下鞋子,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有什么发现?”
“没什么特别的,先进来再说。”龙司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搔着头。他的目光焦点飘忽不定,一看就知道脑细胞还没有醒过来。“喝杯咖啡提提神吧!”浅川不悦地走到厨房,将水壶在炉子上烧开水。接着,两人盘腿坐在六叠大、一面墙上堆满书的房间里。“将你查到的事情告诉我吧!”龙司边抖着腿边说。
于是浅川将昨天调查到的事情,按照时间排列一下;首先是那卷带子可能是在八月二十六日晚上八点时,在别墅小木屋里录制的。“哦!”龙司感到十分意外,他原先一直认为是某人将录制好的录像带带进小木屋里。
“这可有趣了。如果是‘电波干扰’的话,应该还有其它人看到那些影像才对。”
“我间过热海和三岛的通讯部,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接到八月二十六日晚上南箱根有奇怪电波的消息。”
“原来如此。”龙司双臂交抱,沈思了一会儿。
“有两个可能。第一:看过这些影像的人都死了……等等,影像干扰电视的时候,活命的咒文应该还没有被消掉……算了,总而言之,当地的报社也没有任何报导。”
“这个可能性我也确认过了。你是指除了那四个人之外,有没有其它牺牲者?答案是:”没有。‘如果是电波干扰的话,应该会有更多人看到那些影像才对,可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其它牺牲者出现,也没有任何匪夷所思的传闻。“
“你还记得爱滋病刚出现在文明社会的情形吧!一开始,美国的医生们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有在看到那些患者因前所未有的症状死亡时,才产生‘可能出现一种奇怪病症’的预感;而正式提出‘爱滋病’这个名称,则是在病例出现两年后的事了。”浅川回想南箱根太平洋乐园附近区域的地形,在丹那断层西边的山区,只有热函道路下方散居着一些民家。当地是否有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正在进行某项计划?或许已经有许多原因不明的猝死案例出现,只是没有被发表而已?除了“爱滋病”以外,最先在日本发现的“川崎氏症”也是花了十年左右的时间,才确认是一种新的疾病。从奇怪的电波干扰到偶然被收录为止,前后才经过一个半月的时间,还来不及被认定是一种症候群。通常事件发生后,要出现造成数百或数千名牺牲者,才能确立一种“疾病”。如果浅川没有发现包括他侄女在内这四人死亡的共同因素,到目前为止,这种“疾病”大概还静静地藏在地底下吧!“我们可没有时间去当地一户一户地询问。龙司,另外一种可能性是什么?”
“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看过那些影像的,除了那四个男女和我们之外,没有其它人了。你想,在偶然情况下录到这段影像的小鬼头,怎么会知道乡下的电波有改变呢?在东京第四频道播放的节目,一到乡下可能会在另一个完全不同的频道出现。或许那个小傻瓜在不知道有这种差异的情况下,将频道调整为东京的频道,然后录下那些影像。”
“所以……”
“你想想看嘛!譬如:我们住东京的人会收看第二频道吗?”(有道理,那个男孩可能将频道调到一个当地人绝对不会去收看的频道,然后按下录像键。由于采用暗录的方式,因此当时并没有确认过画面。再说,山区的住户零星散布着,观看电视的人数一定不多。)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最重要的问题是电波发送地点到底在什么地方?”龙司简单扼要地下结论。
(电波发送地点?看来这得用有组织且科学性的搜查方式才能解决问题。)
“等一下,这个假设不见得正确。或许那个男孩真的在阴错阳差的情况下录到奇怪电波,但这也只是一种推测罢了。”
“我知道。如果要有百分之百的证据之后才进行调查,恐怕得不到任何结论,眼前我们只能循着这条线索往前走。”浅川的科学知识相当贫乏,他对电波传讯这类事物感到头疼。
但无论如何,他们必须先查出这些“电波”究竟是什么,才能有下一步行动。
今天不算的话,只剩下四天的时间了。
接下来的问题,便是谁消掉录像带上的咒文?
假设那些影像是在当地录下来的,那么消掉咒文的极有可能就是那四个男女。
浅川询问过电视公司,打听到年轻相声家三游亭真乐在“Night Show”中担任特别来宾的日期是八月二十九日,由此可确定是那四个男女消掉咒文。浅川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影印纸,那是伊豆大岛三原山的照片。
“怎么样?”他拿给龙司看,同时征询他的意见。
“是三原山啊!这么说来,我们已经百分之百确定了。”
“你怎么知道?”
“昨天下午,我问大学里的民俗学专家关于那个老太婆所说的方言,对方说那好象是伊豆大岛的方言,现在已经不太使用了。那家伙一向优柔寡断,不敢很明确地保证,不过根据这些照片来推断,那个老太婆说的方言应该是大岛方言,而且地点是三原山没错。对了,关于三原山的爆发……你有查到什么线索吗?”
“我推断它爆发的时间应该是在战后……”(就摄影技术来看,这种想法应该没错吧!)
“是吗?”
“你听着,战后三原山总共爆发了四次,第一次是从一九五○到五一年,第二次是五七年,第三次是七四年,而第四次的记忆还很新……是一九八六年的秋天。五七年爆发时产生了新的火山口,造成一人死亡,五十三人受到轻重伤。”
“就摄影机的普及程度来推断,八六年那一次最可疑,不过并没有十足把握。”龙司突然想起一件事,只见他从包包里翻出一张纸片。
“对了,那个专家很仔细地帮我翻译出那段方言。”浅川接过纸片看了看,上面写着:而后身体的情况如何7老是泡在水里面玩,亡魂会找上门的。听着,要小心外来的入,你明年就要生孩子了,你是我的孙女,要乖乖听婆婆的话,当地人是会在意这种事的。浅川连续看了两次,然后抬起头来。
“这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会知道。这是你接下来要查的事情,不是吗?”
“只剩下四天耶!”浅川根本不知道该从何查起,而且要查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因此说话的语气不禁带着责怪的意味。“我比你多一天的时间,所以你应该多加把劲嘛!”浅川突然觉得龙司有可能暗中耍花样。如果咒文的内容透露出两种可能性,龙司也许只将一种可能性告诉浅川,然后借着浅川的生死来验证哪一种是正确的。“龙司,我是生是死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对不对?你竟然还可以这样事不关己……”浅川明知自己已经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却还是忍不住大声咆哮。
“干嘛讲这种没志气的话?与其在这边哭哭啼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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