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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说他不在乎外表-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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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双眼发懵,脑子里乱糟糟的,当下晓得要去临水找大黎黎,蹦跳起来,头差点没撞上马车厢顶。

    一晃十来日,平头黑漆的马车缓缓驶进戒备森严的临水城。

    那马车半点不停歇,一路直接往临水城北的兵马总营去。

    到了地儿,自有人去回禀主帅息扶黎,是以当息扶黎身着玄色软甲,冷肃着脸大步过来之时,他一抬眸——

第083章 听你的() 
边漠艳阳下——

    胭脂红樱花薄绸长裙的半大姑娘站在平头黑漆马车前;明妍聘婷;她背着手;不时踮一下脚后跟;往四处张望。

    略带婴儿肥的白嫩小脸;点漆黑瞳;眼珠又大又圆;黑白分明的很,琼鼻樱唇,娇娇嫩嫩的;像初春迎风招展的红海棠一样。

    能看出小姑娘是刻意拾掇过的,右面颊眼梢下,精致的一点朱砂桃花钿;指甲盖大小;生动娇俏。

    那等鲜活明媚,和这风沙粗粝的边漠十分不搭;也在男人居多的兵马营里头分外显眼;不见她只站了一小会;周遭路过的汉子都在盯着她看。

    息扶黎在三丈远的地方驻足;他皱起眉头;凤眸凌厉。

    七年的光景;生和死,血与火的打磨,让从前的少年彻底长成气势深沉的青年。

    他穿着一身玄色软甲;背后系着猩红色的薄披风;自然垂落的修长十指,布满厚厚一层老茧。

    薄唇抿紧,下颌紧绷,连脸沿线条都是冷硬的。

    他眸光微动,忽的一个转身,抬脚就往回走。

    哪知,姜阮已经看了过来,她一眼就认出了青年,当即声音娇娇地喊道:“大黎黎”

    息扶黎脚步不停,反而还快了几分。

    姜阮想也不想,提起裙摆就追上去:“大黎黎,是我呀姜酥酥!”

    她还以为青年是没认出她来,忙不迭地小跑过去,一把拽住他翻飞的披风。

    息扶黎脚步停驻,他顿了好一会,才缓缓回身。

    姜阮黑眸晶亮,在刺眼的日头底下,像最耀眼的黑曜石,她眼梢微弯,一张脸,眉目间依稀还有小时候的熟悉感。

    息扶黎面无表情,琥珀色凤眸幽深如井地看着她。

    姜阮松开他披风,咧起小嘴,露出一口小白牙,两指点在眼尾往下拉:“嘿嘿嘿!”

    青年眼皮都没撩一下,他一身气息晦涩凝重,俊脸上没有表情得叫人害怕。

    姜阮呐呐垂下手,她巴巴地望着他,伸出两根手指头轻轻捏住一点披风,低声说:“大黎黎,你不认识我了么?”

    那声音软糯可怜,像被遗弃的小狗一样。

    “回去!”息扶黎终于开口,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现在就回去。”

    姜阮瞄了他一眼,怯怯的道:“是大师兄带我来的,你管不”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息扶黎猛地拽住她手腕,重复道:“我说,回去!”

    他的手,满是厚茧,姜阮的皮肉又嫩,都没使力,那一下,就将小姑娘细细白白的手腕上捏出了红痕。

    息扶黎眉头一皱,他松了力道,软和一些语气:“听话,现在就回去,我差一小队精兵送你,你是想回京城还是桃源?”

    姜阮倏地就生气了,她甩开他手,七年来的头一回相见,她觉得他竟是这样的陌生,根本不是从前大黎黎了。

    她有些难过:“你把以前的大黎黎还给我,大黎黎从不这样跟我说话的。”

    小姑娘眼圈都气红了,她咬着唇,头撇向一边,不想理他。

    息扶黎额头青筋一迸,他双手叉腰,沙场上历练出来的戾气陡然爆发,骇得往这边偷看的兵卒慌忙跑开,不敢再多瞅一眼。

    息扶黎耐着气性问:“你大师兄呢?”

    小姑娘低下头,盯着自个绣鞋脚尖:“大师兄一进城,就去医舍那边了,说要帮你早点解决瘟疫的事。”

    息扶黎揉了揉额角:“擅作主张,他是不想活了不成?”

    姜阮没吭声,头也不抬。

    青年抿着薄唇,只能看到她的发旋,从前细软的头发如今已经青丝如瀑,顺滑黑亮,像是上等的绸缎。

    他沉吟片刻,一扬披风,转身往主营去:“跟上。”

    姜阮只觉眼前猩红色掠过,她条件反射地抬手抓住,待披风落下之时,就只看到息扶黎的背影。

    她娇哼两声,朝他背后吐舌头做鬼脸。

    “有贼心没贼胆的小兔崽子,不满我就直接发作,只敢背后非议,姜酥酥,你怎的还是个胆小鬼,嗯?”青年仿佛背后生了眼睛,对小姑娘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姜阮连忙正脸,她轻咳两声,嘀咕道:“我才不是胆小鬼”

    息扶黎忽然转身,小姑娘闪躲不及,直直撞他身上。

    姜阮只觉鼻子像撞到石头墙壁上,硬邦邦的,当即就痛的她眼泪花直冒。

    她捂住鼻子,眼泪汪汪,控诉地望着他。

    息扶黎又蹙起了眉峰,他低头伸手去拉她的手指头:“给我看看是不是出血了。”

    姜阮犹豫了瞬,放开手,她微微仰起头,都不敢用力呼吸。

    原本小巧的鼻子,此时鼻尖粉红粉红的,映着那湿漉漉的眸子,当真可怜极了。

    息扶黎弯腰,凑近看了看,又试探地用指尖碰了碰:“没事,没流血,一会就不痛了。”

    长卷的睫毛微颤,姜阮怔然地望着面前的那张脸,岁月如刀,不仅没挫磨掉青年的锋芒,反而让他越发冷锐威仪。

    那蹙起的眉峰,都带着刀剑出鞘的杀伐果断,深沉又凌厉,周身三尺,让人靠近不得。

    姜阮忽地抬手,微凉的指尖碰触到对方皱成川字的眉峰。

    息扶黎偏头避开,挑了下长眉。

    姜阮揩了揩湿润的眼角:“大黎黎,你不要老是皱眉头,会老的很快,也很丑的。”

    息扶黎嗤笑一声,屈指轻弹在小姑娘光洁的额头:“要你管?”

    姜阮急忙抓住他手指头:“怎么不能管了,你说过的,我是你家的呀,还是你都给忘了?”

    息扶黎垂眸,扫过粗糙手指上缠着的葱白小手,柔弱无骨,又嫩的跟豆腐做的一样。

    “逗你的不懂?”他推开主营门帘,就那样任小姑娘拉着他手走了进去,“没几年都要及笄的姑娘了,还分不清哪些是傻话,哪些是真话呢?”

    姜阮噘了噘嘴:“是不是你嫌逗弄我不好玩了,才不给我回信的?”

    息扶黎抽回手,给小姑娘倒了盏清水:“生气了?”

    姜阮捧起茶盏呷了口,不说话。

    息扶黎失笑,像从前那样,揉了把她发顶:“真是个傻姑娘!”

    姜阮拍下他的手,认真而计较的说:“我等了你好久,你都不给我回信,越尧大哥成亲,你也没回去,大黎黎你怎么能这样呢?”

    “哪样?”青年一撩披风坐进圈椅里,他身子一歪,手肘靠在扶手上,慵懒垂眸。

    隔了会,他还是解释道:“前些时日,打了好几场仗,没空给你回信,瘟疫的事也很麻烦。”

    听闻这话,姜阮顿觉得自个任性了,分明大黎黎是做大事正事,她不该计较。

    她遂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哦,那好吧,我晓得了,我不生你气。”

    息扶黎觉得好笑,不想都这么多年了,小姑娘居然还和以前一样,又软又乖,实在想欺负捉弄一下。

    回信的事了了,姜阮又想起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来,她绷着小脸,慎之又慎的说:“大黎黎,你是不是忘了,神仙姐姐说过的,姓谢的人都不太好。”

    息扶黎挑眉:“你是指谢倾还是谢氏?”

    姜阮捏了捏手指头尖:“是谢倾,我跟你讲,我听府里的下仆说,她和你弟弟息扶华好上了,你不能要她当世子妃,她不好!”

    小姑娘越说表情越急,只恨不得代他做决定算了。

    谁知,息扶黎关心的却不是这个,他摆手示意小姑娘安静:“哪个胆大包天地敢在你面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姜阮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她换了张椅子,挨着息扶黎右手边坐下,低头在他耳边说:“她真的不好,我不骗你的。”

    息扶黎斜睨过去,顺势捏了把她的小脸:“是我让她那么干的,你不用担心。”

    姜阮急地扭手指头:“不是,大黎黎你看,越尧大哥和姊姊成亲,白雪雪说那叫两情相悦,你也该和越尧大哥一样。”

    小姑娘对男女感情一知半解,心里头隐约觉得息扶黎做的不对,可不对在哪,她又说不上来,只知道息越尧和沐佩玖那般的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息扶黎哂笑,反手不晓得从哪掏出一把核桃,他也不用小锤敲打,直接五指一捏,只听到咔咔几声,核桃壳碎了,露出里头的果仁来。

    他仔仔细细地从核桃壳里挑了仁出来,堆到小姑娘面前让她用。

    边剥边说:“两情相悦么?上辈子都找不到哪个姑娘能让我相悦的,何况这辈子?所以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别操心我了,总归那个世子妃之位都是摆设,可有可无。”

    姜阮哪里有心思用核桃,她拨弄着核桃仁,哼哧了半天憋出去:“万一有呢?”

    息扶黎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小姑娘说的什么,他嘴角上翘,笑道:“姜酥酥,青天白日的你在说什么梦话?”

    小姑娘胸口闷了起来:“总是姓谢的不好,我不想你不好!”

    见小姑娘这般执拗,为了他的事连零嘴儿都不用了,青年无奈的道:“行,听你的,不要她。”

    闻言,姜阮黑眸一亮,但她又想起什么,甚是纠结:“可是,你都让皇帝赐婚了,要是不遵从,那就是抗旨,是不是要被砍头?”

    息扶黎终于笑出声来,捻了块核桃仁塞到小姑娘嘴里,见她舌尖一卷咀嚼起来才说:“你忘了,我叫皇帝皇伯父的,而且他怕是巴不得我不成婚无子嗣,多的是法子解决的。”

    如此,姜阮才稍稍放心,也有心思吃核桃了。

    两人闲聊了一些,姜阮就桃源的事挑了些来说,又缠着青年尽问他和沙场有关的。

    息扶黎也没有不耐烦,能说的便说,不能说的喊一声姜酥酥,小姑娘自然就不问了。

    用完了核桃,又喝了盏清水,姜阮肚子竟有些撑,她问起城中瘟疫:“得瘟疫的人,都是什么症状?有没有吐之类的?”

    息扶黎看她:“问这些做什么?莫不然你还会诊脉看病?”

    姜阮挺起小胸脯,骄傲的说:“你别小看我,我会的可多了。”

    息扶黎乐了,小姑娘此时的模样就和刚刚学会打鸣的小公鸡一样,得意的不行。

    姜阮被他笑得有些恼,她跺了跺脚:“你快说。”

    息扶黎收敛了表情,他才低声吐出一句话:“不是瘟疫,是毒。”

    姜阮一惊,差点将自个舌尖都咬了。

    息扶黎道:“有什么好惊讶的,这临水城从前是夷戎的地方,夷戎多年来南下掠夺我大殷百姓,让这边漠民不聊生,我一口气将他们打了出去,他们气不过,就在城中吃水里投了毒。”

    以至于,才进城安置的大殷将士不察,如今已有小半的人中毒了。

    此等事,事关重大,因着一些忌惮,他便不曾上奏,而是悄然给息越尧去了密信,才有今日沐岸灼过来。

    姜阮不好意思地抠了抠面颊:“我没研习过毒理,医典上只有救人的草药良方,没有毒方。”

    息扶黎也没指望过小姑娘能干什么,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想到她会跟着一并过来。

    “不过,”姜阮小脸放光,“大师兄很擅长毒理的,他过来了一准能帮大黎黎的。”

    “无碍,”息扶黎动了动手,他轻咳几声,忽然说,“酥酥,我让人给你安排住的地方,你先去看看。”

    姜阮应了声,磨蹭着起身,眸子亮晶晶地瞅着他,一脸期待。

    息扶黎当没看到,直接唤了伏虎进来,将人领了下去。

    小姑娘嘟着嘴走了,息扶黎见她逐渐走远,他面色忽的一白,一低头就吐出一口黑血来。

    他似乎很是痛苦,眉头紧紧皱起,死死握住圈椅扶手,手背青筋鼓起,很是骇人。

    并有豆大的冷汗从鬓角滚落,不过片刻,就将他软甲里头的红衫打湿,一股子浅淡的血腥味就从他身上逐渐弥漫出来。

    “来人,速去请沐岸灼过来。”他哑着嗓音,狠厉地低喝道。

    却说伏虎引着姜阮往城中收拾出来的空宅子去,一路上,他不时看了小姑娘好几眼。

    姜阮背着手,蹦跳着凑到伏虎面前:“伏虎哥哥,你怎的和大黎黎一样,老是皱眉头?”

    伏虎眉目舒展,他虚虚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瞅着四下无人,低声问:“酥酥,你这些年过的还好么?”

    “好啊。”姜阮一口答道。

    伏虎斟酌了下又问:“阿桑呢?”

    “也好。”姜阮回。

    伏虎握紧了手里的长剑,酝酿半天终于问出自己想问的:“那,雀鸟呢?”

    姜阮奇怪地看着他:“雀鸟姐姐也很好啊,伏虎哥哥你到底想问什么?”

    伏虎目光游离,耳根有点烧:“雀鸟她,可是成亲了?”

    毕竟,已经七年过去

    “没有哦,”姜阮边想边说。

    伏虎心头的小雀跃还没来得及升起,就听小姑娘又说:“不过,桃源里头很多人都喜欢雀鸟姐姐的,沐三娘就说过,让她儿子努力,把雀鸟姐姐娶回家。”

    伏虎差点想拔剑,他压抑着心头的不满,尽量状若平常的问:“那雀鸟答应了吗?”

    姜阮摇头:“雀鸟姐姐说,她要在我身边呆一辈子,不嫁人的。”

    小姑娘的一句又一句,让伏虎犹如身坠冰火两重天,既是煎熬又是苏爽。

    伏虎呼出口浊气,站在一间一进的宅子门口,犹豫半天,从袖子里摸出一根象牙雕梅花的发簪。

    “这簪子,酥酥你回去的时候能不能帮我转送给雀鸟?”人高马大的青年说这话的时候,耳朵尖红的好似被沸水烫过一般,甚至于脸也是红的。

    那瞬间,一道明悟划过姜阮脑海,将混沌破去,她福至心灵,大声说:“我知道了,伏虎你心悦雀鸟姐姐,但是又不敢说!”

    伏虎眼疾手快地捂住小姑娘嘴巴,羞窘的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你小声一些。”

    姜阮眸子微弯,竟像是在笑。

    她点了点头,扯下伏虎的手:“好的,我小声一些,谁都不说,大黎黎问也不说。”

    伏虎别扭地将发簪塞小姑娘手里:“世子早知道的”

    姜阮将发簪收好,她心起好奇,用肩撞了伏虎一下问:“伏虎哥哥,你跟我说说,心悦一个人是怎么样的心悦法?”

    伏虎抹了把脸,憋出句:“我也不知道,不然我早成亲了,不过世子懂,很早他就懂。”

    姜阮睁大了眸子,左右看了下说:“大黎黎真懂?可是他说他遇不上心悦的人来着。”

    伏虎点了点头:“世子说,这世间没谁有他那张脸好看了,所以找不到。”

    便是转述,伏虎也觉得这话起鸡皮疙瘩,这得脸有多厚,才能理所当然地说出这样的话?

    姜阮想了想,逗着手指头提议道:“不然,伏虎哥哥,你去问问大黎黎,问了再跟我说说?”

    伏虎冷酷拒绝:“不去,世子张嘴就没好话,我受不得打击。”

    姜阮遂作罢,她捏了捏袖子里的那根象牙发簪:“我早晚都会”

    她话还没完,一道碧色身影从伏虎背后蹿了上来,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正正朝伏虎背心而去。

第084章 你按哪() 
那碧色身影迅疾如风;挟裹磅礴气势;由上至下地重击下来;有着石破千金的威力。

    伏虎眸光一冷;不见他有多余动作;只抬起握剑的手;臂膀一抖;暗劲勃发。

    “嘭”两厢狠狠地撞击在一起,伏虎反手一送,力道轻柔的将姜阮推到一边;他抬眸,五指一张,铿锵拔剑。

    剑光如虹;宛若惊龙;伴随有嗡嗡清鸣,嗤啦一声往上一撩。

    那碧色身影一个后翻;轻盈如蝶;精准而完美地避开了剑光;并足弓一点;踏在伏虎剑尖上;双臂挥展;竟是站得稳稳当当。

    伏虎抬头,就见着一双碧绿如宝石的眸子,并一张灿烂无比的笑脸。

    “阿桑?”他收敛了一半内力。

    少女似乎毫无重量;又似栖在花丛的蜜蝶;有风而起,吹拂起她那和眸子一个颜色的衣裙,好似湖泊碧波。

    只见五官轮廓深刻,颇有异域风情的少女娇喝一声,借力跃起,轻松落地。

    “师父!”她站在姜阮面前,朝伏虎喊了声。

    伏虎收剑,上下打量她:“颇有长劲。”

    闻言,阿桑脸上的笑容越发粲然,就跟个小太阳一样:“自然,徒儿日夜苦练,不曾懈怠。”

    她如今说话,倒无比得顺溜,再也不会四肢着地,像畜牲一样在地下爬。

    姜阮从阿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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