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北平往事:我和三里屯的男人们-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母亲点头,将衣服给我换上,她一边给我穿衣服一边说道:“陈生啊,以后你住在咱三里屯,什么都比不得大城市,妹妹吃什么你就吃什么,挑不得食,不然会惹你爸生气。”

    陈生嗯了一声,随即又说道:“可是我爸是陈公博,我想爸爸了,还有奶娘,小胖墩,黎叔,还有我的同学”

    “以后这里才是你的家。”母亲打断陈生的话,她将我赶下床,接着对陈生说道:“你那套小中山装我给你收起来了,在乡下不能穿这样的衣服,不然别人会笑话,过两天逢集妈到镇上给你买两件,你要上学等过了年我会跟镇上的学堂先生联系,到时候让你跟妹妹一起入学。”

    陈生说道:“我在上海已经上三年级了。”

    “咱们这边九岁上一年级不算晚,教的东西不一样,要是你成绩好到时候再跳级。”母亲说道。

    陈生嗯了一声,同意母亲的话。

    我穿着陈生给我买的新衣服在衣橱的镜子前看了半天,不舍得脱下来,母亲说道:“江绒,把新衣服脱下来再吃饭,免得沾了油污,还有外面刚化雪,地滑,你顽皮要是摔了跤,天儿冷脏了不好洗。”

    我应着母亲的话将衣服换下来,吃完饭后和陈生一起去找屯子里的孩子们玩,可对于陈生这个不速之客,屯子里的孩子们并不欢迎,加上昨天陈生刚和小五打过架,小五是他们的头儿,他们就更不可能当着小五的面跟我们玩了。

    “江绒,把这个城里来的野小孩带走,我们不想跟他玩。”说话的孩子是地主婆刘兰英的儿子赵大海,有时大家都会唤他小地主。

    赵大海在三里屯的孩子里是除了小五之外说话最有权威的,他说完看向身后吊儿郎当的小五,小五眯着眼睛,一副二五八万的样子抖着腿。

    我瞅着赵大海和小五,然后低头在路边搬起一块大石头,赵大海见状连忙退向小五身边,面色惊恐地指着我说道:“江绒你要干什么,我爸可是地主,你敢打我就不让你家种地!”

    我抱着石头继续走向他们,小五皱着眉头说道:“江绒你别不识好歹,我看你是个丫头不想跟你计较,你要是”

    小五的话还没说完,我猛地就将石头砸向他们,两人急忙跳开,逃向屯子里,我拍着手哼了一声,接着回头看向一脸呆滞的陈生。

    陈生挠了挠头,有些担忧地说:“江绒,女孩子家家这样以后会嫁不出去的。”

第005章 从今往后我就叫江生() 
父亲晚上从工地回家时手里拎了两瓶酒,说是建筑队给的年礼。

    吃饭的时候,母亲和父亲讲了关于年后我和陈生去浅塘镇学堂上学的事情,父亲闻言并未说话,而是开了一瓶酒,然后拿来两个酒盅摆在桌上,他将两杯酒倒满后将其中一杯放在陈生面前。

    陈生抬起头看向母亲,母亲看向父亲,说道:“小孩子你让他喝什么酒。”

    父亲说道:“男子汉喝杯酒怎么了,我八九岁的时候就已经在喝老白干了,男人不能喝酒到哪都不招人喜。”

    父亲的话说完,陈生抬手就把桌上的酒一口干了。

    “喝慢点,怎么一口就干了,也不怕呛着。”母亲心疼道。

    陈生说道:“我在家的时候喝葡萄酒,白酒也喝过两次。”

    “那就再喝一杯。”父亲说着,又要给陈生倒酒。

    “我也要喝。”我看着父亲说道。

    父亲瞪了我一眼,将陈生面前的酒盅拿到跟前,母亲伸手轻轻按在父亲的手腕上,说道:“正阳,小孩子喝一杯解馋就够了。”

    父亲不理会母亲,径自将手中酒杯倒满,然后放到陈生面前,陈生端起酒杯又是一口干了。

    “海量!”父亲哈哈大笑,问道:“还能不能喝?”

    陈生想也没想就说:“能。”

    “能那就再喝,什么时候喝好了就讲一声,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跟我去警署把名字登记了,入了咱江家的户口,年后就可以跟你妹妹江绒一起入学。”父亲说道。

    母亲眼见父亲又要给陈生倒酒,她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问道:“镇上学堂读书要户口簿吗,这年月兵荒马乱的,哪会有人在乎这些?”

    父亲面无表情说道:“没人在乎?咱江家的孩子上学,我姓江他姓陈,外人知道了怎么说?”

    父亲是个好面子的人,本来对陈生这个不速之客就心存不满,虽说母亲是在嫁给父亲之前生的陈生,婚后的母亲也一直恪守妇道,任劳任怨,但父亲心里的坎儿过不去,他听不得别人半点口舌,想让陈生改姓江。

    陈生是个聪明人,听出了父亲的意思,眼下他猛喝了两杯酒脸色已经有些泛红,他在等母亲为他说话。

    母亲面色为难地看向陈生,是的,这个家的主人姓江,陈生的存在就是给父亲抹黑,要求他改姓是理所当然的。

    陈生看出了母亲的态度,他下巴噏动,眼睛突然就红了。

    陈生说:“我爸叫陈公博,我姓陈。”

    父亲料想到了陈生是个硬骨头,因此他没发火,而是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饭,陈生等着母亲表态,父亲也是在等母亲的表态。

    母亲给陈生的碗里夹菜,温柔地说:“儿子,其实姓陈姓江都一样,换个叫法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陈生盯着桌上,没同意母亲的话,倔强地说道:“我就姓陈,不姓江。”

    陈生的话音刚落,父亲一把将桌上的饭菜全都打翻在地,我被吓得呜呜哭起来,父亲吼道:“哭,滚出去哭!”

    母亲坐在桌边若无其事,她将眉间散落的头发撩到耳后,起身将碗筷都收拾到门外水槽里,又把散落在地上的饭菜打扫干净,把哇哇大哭的我领到外面用热毛巾将哭花了的脸擦干净,然后小声对我说:“去把你哥叫出来,我有话跟他说。”

    我嗯了一声,走到陈生身后说道:“哥哥,妈叫你出去有话跟你说。”

    陈生正坐在桌边生气,听母亲唤他,就起身走出堂屋。

    到了院子里,母亲将陈生拉到一边,面有难色地说道:“儿子,姓陈姓江能有个什么区别,你看你小孩子家的倔个啥,妈妈既然嫁到了江家,那自然就是江家的人,你爸要你改姓,听妈的话,那就姓江,江生,多好听的名字。”

    陈生说道:“我爸叫陈公博,他不是我爸,我爸才不会那么凶我。”

    “他人很好的,要不妈妈怎么会嫁给他?你只要听话他以后不会再凶你,那个黎叔不是说了吗,过两年就来把你接走,这两年你先改姓江,等以后回上海了再姓陈也行。”母亲说道。

    陈生委屈地说道:“我就姓陈,我要回家。”

    “你怎么就这么倔?”母亲说道。“你姓了陈,外人知道你是我和江正阳的儿子,定然要问你为什么姓陈,妈本就对不起江家,你不改姓,岂不是更让人戳他的脊梁骨?”

    陈生说道:“那我走还不行吗,我要回上海。”

    “上海要是能回去人家会把你送回来?”母亲的声音也突然变得哽咽起来。“你只是一个没名分的女人生的种,回去了也不招人待见,你爸既然让人把你送到我这里,想必他也是自知大祸临头了,报纸上漫天都是汪伪政府要灭亡的消息,那个黎叔也跟我讲了,汪精卫病入膏肓又没什么实权,眼下投靠日本人成了卖国贼,你爸跟着他做事,如今已经骑虎难下,你回去就是陪葬。”

    “你胡说!”陈生听到母亲这么说,突然瞪着母亲喊道。“我爸才不是卖国贼!”

    母亲的目光突然变得无奈又决绝,她说道:“总之你以后都是要留在三里屯了,你的黎叔也不会再来接你,从今天起,你就叫江生。”

    陈生说道:“我姓陈。”

    母亲气急,语气严厉道:“江绒,把尺子拿来!”

    屋内的我一直在听母亲和陈生的对话,此时见母亲叫我拿尺子,就将平常母亲用来裁量衣服的竹尺拿藏到背后。

    母亲见我没动静就自己走到屋里找尺子,我退到门后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母亲,母亲没找到尺子就看向我,我说道:“妈妈别打哥哥。”

    母亲没去看屋里的父亲,她从我背后夺过竹尺走到院子里,看着陈生说道:“手伸出来。”

    陈生倔强地看着母亲,将一双小手伸在母亲面前,母亲抬起竹尺就狠狠地打在了陈生的手背上。

    母亲虽然平常也有打我,但我知道她都没用多少力气,可这一次她显然是生气了,竹尺啪的一声打在陈生的手背上。

    陈生疼得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他的手背上赫然出现一道长长的淤青。他没想到母亲真会下狠手打他,嘴里发出委屈的声音,却不让自己哭出来。

    母亲问道:“说!你姓陈,还是姓江?”

    陈生说道:“姓陈!”

    啪的一声,竹尺再次狠狠落下,打得陈生的小手痉挛。

    母亲又问道:“姓陈还是姓江?”

    陈生疼得脑门上流汗,他哭着说道:“姓陈!”

    母亲气得胸前起伏,一连几下抽在陈生的手背上,打得陈生抬不起手来,陈生疼得死去活来,手上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竹尺上也蘸着血。

    母亲问道:“姓陈还是姓江?”

    陈生哭喊道:“姓陈,你就是打死我我也姓陈!”

    我呜呜大哭着挡在陈生身前,口中不停地喊妈妈,让她不要再打陈生,母亲的手也在颤抖,我从母亲的手里夺走竹尺,母亲就这样看着倔强不服的陈生,突然抬起手,狠狠地扇在自己的脸上。

    母亲的巴掌扇得掷地有声,三五下就把自己的脸扇得通红,我被吓得不知所措,而陈生看着母亲这样的行为,看着母亲一巴掌一巴掌把自己的嘴角扇出血,他也害怕了。

    陈生跑过去捉住母亲的手,口中哭喊道:“别打了,妈妈别打了。”

    母亲停下来,眼眶闪烁,嘴角滴血,她问道:“你姓陈还是姓江?”

    陈生呜呜哭了起来,哽咽说道:“我姓江,从今以后,我就叫江生。”

第006章 浅塘镇() 
哥哥就这样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江生,他在上海的时候无数次地幻想着见到母亲时的情景,却没曾想才刚来三里屯的第一天就遭到如此对待。

    晚上睡觉的时候,母亲到小五家去讨药,不出所料地被牛爱花骂得狗血淋头,牛爱花将大门反锁,任由母亲敲了半天也没搭理。

    母亲失意而回,只得用热水给江生清洗伤口,然后再用父亲带回的白酒擦拭。

    江生撇着嘴,也不喊疼,他根本不看母亲,将脑袋转向一边,心里恨极了这个女人。

    江生下巴噏动,小声说道:“信里写的都是假的,骗子。”

    母亲像是没听到江生的话,将江生抱到床上帮他盖好被子,母亲看着我说道:“江绒,不要裹哥哥的被子。”

    我点头,看着母亲将桌上的蜡烛吹灭,屋子里很快变得漆黑静谧起来。

    我趴在江生耳边说道:“哥哥,你还疼不疼?”

    江生嗯了一声,小声说道:“疼,很疼,江绒,妈妈怎么还打小孩啊?”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父亲翻了个身说道:“去看看这么晚了是谁。”

    母亲起床,披上棉袄走出堂屋,大门外传来小五的声音:“婶儿,快开门我要冻死了。”

    “小五?”母亲打开门,看着小五大半夜的穿着毛衣毛裤正站在门口瑟瑟发抖。

    小五将一瓶药水塞到母亲怀里,说道:“我趁我妈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出来的,您不是说那个小孩的手受伤了吗。”

    小五说完就往家里跑,母亲看着寒风里小五的小小身影,欲言又止。

    母亲回到屋里后又将蜡烛点上,她跪在床边,借着烛火之光将药水擦在江生的伤口上,江生依旧将头转到一边不看母亲,母亲温柔地说道:“这药水擦了好得快,就是夜里会比较痒,你千万别抓,不然以后留疤不好看。”

    “那你还打我。”江生说着就哽咽起来。

    母亲听到江生的话眼睛突然就红了,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滴下来,替江生包扎好伤口掖好被子这才躺回炕上。

    第二天天还没亮母亲就起床烧汤做饭,父亲边吃边说道:“我中午的时候在宪兵队没法出来,你吃过饭带着这倔种去警署户口办把名字登记上。”

    “我一个女人家的,到了警署该怎么说?”母亲问道。

    父亲说道:“你就说前几年孩子给亲戚抱养的,现在那亲戚失踪了,孩子要改户口,要是不给你办就提咱爸的名字,署长都得卖个面子给他。”

    母亲应诺下来,说道:“正好我到街上买两件衣服给陈给江生。”

    父亲说道:“把丫头也带去,少给她买糖,赶集的人多,小心着点。”

    父亲说完,大口大口地将碗里的米汤喝完,带上帽子走出门。

    “你干活时候当心点。”母亲追出门,目送父亲。

    临近晌午的时候母亲带着我和江生到了浅塘镇上,浅塘镇离老北平的东直门和鼓楼只有几里地的距离,镇上的道路特别宽敞,两边商铺的商品琳琅满目,周围的胡同四通八达。

    过了东直门就是北平内城,从浅塘镇到那里直通,道路又宽敞,所以这几年的浅塘镇拉黄包车一直是个不错的营生活计,经常有一些黄包车车夫为了抢客人争执起来,为此还分成了南北两派,时常大打出手,几次都差点打出人命。

    警署出面调解几次,让黄包车租赁公司整改,划分了各自的区域,可斗殴事件依然持续不断。

    一些外乡人认不得路的或者一些富户懒得走路就会找黄包车车夫,往车上一坐,敲着二郎腿当一回太上老爷。

    陈生这是第一次逛浅塘镇的老街,对老北平四通八达的胡同也满是好奇,在每个胡同口时常会有一些卖棉花糖和麦芽糖的小贩吆喝,惹得一群孩子口水直流地围过去。

    “妈,我要吃麦芽糖。”我晃着母亲手央求道。

    母亲说道:“你爸不让你吃糖了,小孩子吃多了糖会蛀牙。”

    我说道:“不要,我就要吃麦芽糖。”

    江生闻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袁大头走向小贩,母亲看到连忙上去抓住江生,说道:“一根麦芽糖花不着袁大头,快藏起来,集上扒手多,妈给你毛票。”

    母亲说着掏出两张毛票给江生,江生接过钱,马上从孩子们中间挤过去,然后举着麦芽糖在众孩童们羡慕的目光中又挤出来,将麦芽糖交到我手里。

    我美滋滋地舔着麦芽糖,喜欢极了江生,一连叫了他好几声哥哥。

    母亲先带着我们逛了老街上的几家裁缝店,给我和江生都量了做衣服的尺寸,然后才到警署的户口办,她让我在门口的棚子底下等着,自己则带着江生进去登记姓名。

    过了一会儿,江生出来,好奇地说道:“江绒,这警署里面的照相机好吓人啊,冒了好多烟,我还以为是朝我身上开炮了,吓死我啦!”

    我被江生的话逗得咯咯直笑,江生也跟着我笑起来,很快警署内的母亲叫唤江生的名字让他进去。

    江生答应了一声,让我在门口等着不要乱跑,我点头答应,坐在地上玩起石子来。

    “小丫头!”警署外面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手里拿着冰糖葫芦向我招手,他笑眯眯地说道:“要不要吃糖葫芦?”

    我咽了口唾沫,点点头,中年人说道:“你出来,我带你去,家里做了好多糖葫芦吃不完。”

    我早已将母亲平常教我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便起身朝门外走去,江生的声音这时从身后传来:“妹妹,你出去干嘛?”

    我回头看是江生,又看向中年人手中的冰糖葫芦,江生跑过来将我抱在怀里,满怀敌意地瞪着中年人,中年人骂了句妈的,只得悻悻而走。

    江生将我领到警署大门内看着我说道:“江绒你怎么这么馋嘴啊,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也不要跟他们走,妈妈都没告诉过你这些吗?”

    “告诉过。”我说道。

    从早晨到现在我随母亲走了整整半天,本来就饿得难受,吃了麦芽糖后就更饿了。

    江生说道:“想吃东西那你得答应我以后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更不能跟陌生人走,答应的话我就去给你买肉包子。”

    “真的?”我听到江生竟然要买肉包子,顿时两眼放光,那个年月的肉包子可不是谁都舍得吃的,十张毛票才能吃一笼,够称半斤肉了,母亲从来都不舍得买。

    江生恩了一声,伸出小手指要跟我拉钩,我顺从地拉了钩,江生立马跑出警署,不一会儿就抱来一油纸包的热乎包子。

    我不管不顾地将包子往嘴里塞,江生说道:“你吃得慢点,没人跟你抢。”

    我看着江生咽口水的样子,然后留了两个包子,说道:“还有两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