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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他压根儿没法操纵声波或者风刃。

正前方，十不像凯文大笑道：“好久不见，大英雄田小班。这见面礼怎么样啊？”

“一般般。魔贾斯人呢？”小班一点儿也不着急，“又躲在后面那艘大飞船里了？”

凯文龇牙：“要他干什么，我现在就可以干掉你。”

“哦，这样啊。”小班淡淡地答道，身上的绳子松落。他抖了抖衣服，开始调Omnitrix的表盘。

凯文瞪大眼睛：“等等，你怎么……”

小班学着狼人奕程的口吻有模有样地说：“了解点印第安人的绳结术总会有好处。”边说着，绿光闪耀。凯文后退一步，知道自己又错过了机会。

“刷什么帅，快来救人啊。”陆然轻极其不爽。火焰人小班向那边喷了一阵儿火，烧熔了玻璃，然后去找独孤羽那只刚刚获得人形的鸟孩子。

“臭小子，差点没把我烤熟。”

“你不是很耐烧吗？”火焰人头部的面具状脸露出牙疼似的表情。这个刀子嘴大叔是想怎样啊？

“这是人类形态！”

独孤羽清脆的嗓音冷冷地插了进来：“吵什么吵，他跑了啊。”

火焰人和陆然轻停了下，看见凯文向停在后面的飞船掠去。

“想同我们打就进来。”凯文扭曲的面孔上露出诡秘的笑。

火焰人踏前一步：“走吧，魔贾斯也在那里面。那是你们的重头戏，不是吗？”

“嗯。”陆然轻和独孤羽同时回答。

“魔贾斯……”陆然轻轻声说，微微颤抖着，带上一抹不知是喜是恨的笑容。

火焰人看着他，突然想起下第二层之前，他们在受难者基地听到的陆然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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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陆然轻和独孤羽刚刚决定随行。他们的主要目标都是魔贾斯。

那是他们第一次听陆然轻讲起他和魔贾斯的仇恨。之前大家都只是猜测，现在终于听到了陆然轻的亲口确认。

“知道刚见到你时我为什么那么生气吗？这件事情其实你也有点责任。”陆然轻点了一支烟，看向田小班。

小班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印象。

“你可能真的没印象了，毕竟也不全是你的错。”陆然轻笑了笑，“那个时候我刚刚结束在贝尔市街头的吉他表演，收起帽子里的钱在街边走，前面突然传来混乱的巨响。”

“我很久没在市里打过架了……”小班说。

“然后我就看见了一个怪物和同他战斗的另一个‘怪物’——那是你所谓的‘四手霸王’。我路过的时候你已经打倒了那家伙，刚刚解除变身，从大块头变成一个小男孩。我刚刚走到街道拐角的路牌下，觉得很惊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然后你就掏出了虚无零界投射器。”陆然轻看着他，继续说。

“那个怪物非常恐惧，拼尽所有力气挣扎起来逃跑，径直冲向我站着的拐角路牌。它没看见我，你也没有——要是你有的话，就不会在那个时候开虚无零界投射器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门’。很漂亮的橘黄色。”陆然轻轻轻地笑了笑，“那个怪物绝望地抓住了路牌，却只是折断了杆子，撑不住向后滑去的身体。然后，倒下的路牌砸中了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一个陌生的世界了。”

小班带着歉意努力地回想：“有这回事？”

小玟瞪了他一眼：“爷爷不是警告过你别在有人的地方开投射器吗？”

“我原来也没看到那里有人，谁知道他会突然出现啊！”小班争辩道，“不过，还是对不起……”

“毕竟你也不知道有人会路过。”陆然轻笑了笑，“然后我就遇见了魔贾斯，他也是被你关进来的吧？”

小班想了想：“暑假之前，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是啊。你们都有强大的异能，你们获得它们也许是因为运气，并没有遭受过什么。”陆然轻苦笑。疾闪动了动，但没有说话。

“魔贾斯抓住了我。他想用我做活体改造试验。”陆然轻眼睛看向地面，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几乎把我给拆了。最痛苦的是，那时我一直清醒着。每一块皮肤遭受的实验……那种试验……足够，惨无人道……我是怎么也忘不了的。”

陆然轻抓住了大衣的边角，紧紧地攥着，揉成了一团：“逃出来之后，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你们看到的，我可以气化自己，可以用这个异能去战斗，可是对我来说，这有什么用呢？我可以吃东西，却感觉不到那些食物的味道；我可以看得见花，却闻不见它们的香味。我甚至不敢去想，我身体内部的构造都发生了什么变化……”

“都是因为，魔贾斯。”陆然轻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小班沉默了。大家都沉默了。

“我要找到他，让他把我的身体改回来。”陆然轻抬起头，眼中映着烟头的一点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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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人小班看向陆然轻：“大叔，我们进去吧，他就在那里。我们会找到他，绝对会让他实现你的愿望的。”

说完，他带头冲进了大开的舱门。

“嗯。”陆然轻笑了笑，跟在后面跑了进去，粟色长风衣里兜着迎面而来的气流，在身后扬起。

第十九集　风火之舞　（2）

迎面而来的是一条银灰色金属构成的长廊。长廊有将近十米，尽头拐了个弯儿，看不见那一边的情景。

身后，舱门轰然关闭。既然进来，就没有退路了。

“呃，我想我们得快点走，不然我就陷下去了。”火焰人挤眉弄眼地看着飞船地板，这些建筑材料都熬不住火焰的炙烤，融化成了一个个凹陷的脚印。

独孤羽淡定地走过他旁边：“怕什么，又不是你家的。”

火焰人表情纠结地看着独孤羽。这个臭屁的小孩子变成人形还没一天呢，学人类的毒舌倒挺快的。

现在是陆然轻走在最前面。他的脚刚刚踏入长廊，就有机械运转的声音响起，数不清的暗器从两侧墙壁自动打出。陆然轻猛一回跳，那些机关又纷纷关闭了。

“果然是想暗算我们！”火焰人忿然作色——所有外星英雄冢，就这家伙表情最丰富了。

前方突然弹出一个显示着魔贾斯大头像的荧光屏。魔贾斯在屏幕中说：“想找我，就往里面走。”说完，屏幕就折叠消失了。

要找到魔贾斯，就必须通过这条装满机关的长廊。银灰色的钢甲墙壁反射着天花板上的白色灯光，也反射着三人茫然的表情。暗器的密度那么高，只靠独孤羽的风盾不可能兼顾三个人的通过。连第一关都过不去，还谈什么找魔贾斯报仇？

“我说我快陷下去了，再干站着的话。”火焰人眉眼下垂，以示无奈。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深深地陷进了银灰色的钢甲地板，脚边的金属像水银一样咕噜噜往外涌。

火焰人双眼圆睁，嘴角上翘：“嘿，有主意了！”他伸出双臂，并拢掌跟，向着墙壁喷火，很快便熔化出一个深坑。火焰持续推进，一条金属隧道穿过厚厚的墙壁。他们走了进去，慢慢地就走到了走廊的另一头，把被毁得七零八落的墙壁留在身后。

“你强，这算作弊吧。”陆然轻提出。

火焰人吐了吐舌头——呃，其实根本看不出那是舌头——说：“我还有另一个主意。魔贾斯想让我们走他布置好机关的路，我们为什么要走？不如就到处乱闯，毁了他的飞船，逼到他出来为止！”

“这个我喜欢。”陆然轻也摩拳擦掌，跟着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绝对够把魔贾斯气到爆：在火焰人田小班的带领下，入侵飞船的“强盗”们四处“烧杀抢掠”，捣乱前舱，大闹后舱，毁灭储藏室，进攻实验室——直到进攻实验室。

走进那个不起眼的门之前，火焰人还在纠结：“怎么小破表最近越来越不正常了，这一次变身都持续了那么久，还没有变回来的迹象……虽然这是好事，嗯……”

他自己絮絮叨叨地讲了很久，丝毫没有注意陆然轻青下来的脸色。那扇门的后面，是一个中等大小的房间，里面密密麻麻地摆着各种各样的表盘仪器，颜色鲜艳的溶液装在试管架上的玻璃试管里。几个直通天花板的圆柱形玻璃仪器中灌满绿色的培养液，畸形的胚胎浮动在其中。五六块长方形的钢板固定在空余的墙上，上方的二极管小灯一闪一闪。

陆然轻的表情非常可怕。火焰人只看了一眼，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这里是魔贾斯改造生物的实验室，规模虽然不大，但绝对血债累累。陆然轻经受的痛苦，大概也是记录在这个地方的。

这个时候，陆然轻简直是失去了理智。他疯了一般地冲进实验室，把桌面上的玻璃器皿全数扫到地上，又冲过去猛踢玻璃柱。人到怒极的时候是不会思考的，力气也出奇地大。火焰人不得不罔顾点燃他衣服的危险冲上去拉住他，却被反冲的力道推得撞在墙上。

“咔擦！”什么机关被启动了，实验室的地面突然高速旋转起来。三人被离心力压到墙上。旋转停止下来，他们却正好被三块长方形钢板“逮”住了。

“咔！”板上迅速翻出铁镣铐，铐住了三人的手脚，把他们牢牢地锁在三块钢板上。

“该死！”陆然轻骂了一句，长风衣中的身体开始雾化。一阵强电流突然通过四个镣铐传出，通过陆然轻的四肢击中了他。陆然轻大叫着，恢复了人形。

“没有用的，别做徒劳的挣扎了。”魔贾斯从畸形胚胎的培养基后绕出来，红色的小眼睛在晃动的绿色液体映照下，更添一份得意。当他扫视实验室中的一片狼藉时，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浮上他的脸。十不像凯文跟在他身后。

努力克服电击带来的麻痹感，陆然轻忍着浑身的酸痛，抬起头狠狠地盯着他的宿敌：“魔，贾，斯！”

魔贾斯却看着火焰人：“Omnitrix终于又是我的了。”

“魔贾斯，你必须把我的身体恢复原状，不然我就……”

“不然你就怎样？”魔贾斯好像才注意到他，走到他面前，眯起眼睛，“如果我不干，你又能怎样？”他似乎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你只不是个地球垃圾。”

“我能怎样？放开我，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哦？”魔贾斯饶有兴趣地走近陆然轻。在他旁边，还有好几块钢板闲置着，边缘小灯闪动，像在等待苍蝇的粘胶。

陆然轻笑了起来。他早该知道魔贾斯根本不可能答应他的要求。笑过之后，他突然唾了一口口水，正中魔贾斯探近的大脸。魔贾斯退后一步，抹了一把脸，现出狂怒的表情。

“看这边，魔贾斯！”火焰人用最大的力气喷出火焰，魔贾斯急急闪避，踏至独孤羽附近。

“独孤羽！”火焰人大叫。

“知道！”

一股强大的气压涌来，逼得魔贾斯站立不稳。急骤变化的压强差导致魔贾斯连连后退，直到背部撞上一块钢板。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动弹出的镣铐就锁上了第四只“苍蝇”。

魔贾斯发现自己无法挣脱自己设下的机关，这些钢扣甚至能压制许多物种面临恐怖改造时的临死挣扎。他看向凯文：“快把我放下来！”

凯文却不为所动：“求我啊，求我我就放。”

“你……”

凯文龇牙一笑：“我为什么要放？反正我没那么想要Omnitrix，不如让你们都死在这好了。

凯文从墙上调出一个红色按钮，用力按了下去，之后便夺门而出，留下狂笑在飞船内回荡：“魔贾斯，你就给田小班和Omnitrix陪葬吧！”

第十九集　风火之舞　（3）

空中跳动的屏幕上显示出触目惊心的数字：自爆倒计时，1分59秒。

“该死！“魔贾斯骂了一句。早该看出那个小混混是如此两面三刀的人！

“哈哈，你也有今天，魔贾斯！”陆然轻大笑。

魔贾斯剜了他一眼。

火焰人盯着屏幕上减小的数字。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面对了，以前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这一次呢？

人到底该不该抱有侥幸的心态，即使在最无能为力的时候？人到底该不该有愿望，即使在最绝望的时候？

“魔贾斯，”火焰人突然发话了，“你为什么想要得到Omnitrix？”

剩余时间一分钟。

魔贾斯愣了一下，才慢慢地说：“我只是想用我的规则来统治宇宙，如果有Omnitrix——”

“你觉得力量就是一切，所以你要Omnitrix，要打败我，统治宇宙？这就是你的愿望？”火焰人打断了他。

“没错。”魔贾斯笑了起来，“但我至少有，可你们呢？”

火焰人不再说话。

陆然轻却说：“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复原我的身体。”

“我做不到。”魔贾斯说，“深渊那些疯子也许可以，但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但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剩余时间三十秒。

“如果我们没有死，一定要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斗，了结一切。”火焰人说。

二十秒。

魔贾斯的词典里向来没有“堂堂正正”这一个词。他习惯于用一切手段侵占掠夺。他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除了Omnitrix。

十秒。

魔贾斯说：“好。”

五秒。

船舱内安静下来。气氛平静得接近凝重。

飞船系统发出刺耳的滴答声。为它伴奏的，是一种更沉重的声音，冲击着耳膜。

那是不是将死的心跳声？

声音越来越大，飞船开始震颤。

三秒。

二秒。

一秒——

飞船的钢铁外壳裂开了，却不是因为爆炸。一只巨大的脚踩塌了四块钢板边的墙壁，玻璃柱被碾成齑粉，绿色的培养液流了一地。坚不可摧的飞船瞬间变成断壁残垣，四人看得目瞪口呆。

大脚离开了地面，钩带着一块破碎的墙——四块钢板刚好固定在那上面，瞬间升到了半空。大脚再次落下，迈过了极远的距离，然后又再次升起，颠得四人头晕目眩，五脏剧颤，他们哇哇大叫，但那巨人丝毫未注意到脚上粘了四只“小虫子”。

不知走了多远，大脚突然停了下来，空中传来滚雷般的声音：“你们是谁？”

一只巨手把四块零碎的钢板抓了起来，镣铐在巨力下尽数粉碎。突然变化的高度让四人眼前发黑，怎么还能回答问话？

抓住他们的是一个高大的巨人。火焰人克服晕眩感认真地看了一眼：那竟是全宇宙最强大的物种——超巨人！

Omnitrix中也曾经出现过超巨人的图标，但同真实版本的原生物种相比，小班变化的超巨人实在差太远了，无论是身形上还是气势上。

“我名SC超人，尔等是否见过我族之王？”声雷滚滚，震得人耳膜发痛。

火焰人没好气地大声回答：“什么你族之王我族之王，你是我们第一个见过的超巨人！”他胸前的Omnitrix标记滋滋作响，并没有发出滴滴声，却出乎意料地闪现红光，似乎被震荡搞出了什么问题。红光过后，小班恢复了原状。

高度再次瞬间变化，这一次是竖直向下，处于失重状态的众人察觉不到SC超人是如何把他们放到地面的，只知道在地面的恐怖震动消失后，SC超人已经走到很远的地方了。他一脚迈过两块悬石之间的巨大空隙，仿佛那只是一道小小的裂缝。大嗓门从远处传来：“再见，我要去找超巨王。”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陆然轻和独孤羽都感到疑惑。

小班摇了摇头，站起来，望着远处。凯文站在那里，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因为SC超人的冒失，他为了躲避自爆跑开的距离这么快就被追上来了。

“这该说是好运气还是坏运气呢？凯文，这一次，我们把老账新帐一起结算吧。”

天空呈现鲜艳的橙色，与以往的淡橙色略略不同。石雨来临前细微的轰鸣像远处的雷声在头顶翻滚，一如乌云密布之下对峙的五个人。

小班把手搭上了Omnitrix的表盘。奇怪的是，这一次Omnitrix并不需要充电，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从进入零界，小破表是越来越不正常了。但他没有时间想太多了，现在他和同伴面临的，是同宿敌的最后决战。

战斗开始。挥动翅膀飞上半空的独孤羽和点燃了自己的陆然轻都是直接冲向魔贾斯，把凯文留给了还没来得及变身的田小班。

小班无奈地看着凯文，这个怪物曾经也是个十一岁的男孩，现在却杂糅了Omnitrix中十种外星英雄的基因。大杂烩看起来无比怪异，正如十道好吃的菜混到一块就搞出了极其难吃的怪味。那就是凯文现在的外表，作为交换代价，他获得了十种能力，无论小班变成其中哪一种，他都有办法应付。

“那就给你看看恶爆蛙的力量吧！”小班对着早已准备好的表盘，按了下去。凯文趁绿光闪烁的间隙冲向小班，抡起拳头，狠狠地打了过去。

第十九集　风火之舞　（4）

一只墨绿色的大青蛙被打得飞起来，在空中翻了个滚儿，落到地上，“哇”地叫了一声。

“这是什么怪东西？”凯文从没见过恶爆蛙，他向恶爆蛙射出钻石钉，不料恶爆蛙张大嘴巴将钻石钉吞了下去，粗略咀嚼，马上朝着凯文吐了出来——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这就是恶爆蛙的能力！

恶爆蛙张大嘴，一口吞下身侧的石头，嚼出“嘎嘣嘎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