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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突然哽咽了起来，胖乎乎就骂他，说他喝多了。

　　　　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对，问他，咋了，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低着头，手按着桌子，身子微微的抖动着，接着猛地抬头，眼里闪着泪花，说：“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

第113章　生命无常（）　
我们听到他这话都吓了一跳，问他，咋了，长啥病了？

　　　　他摇摇头，站直身子，挺挺胸，开口道：“哥们捅死人了。　　　w　w　w　。　　。　c　o　m”

　　　　我们几个脸色瞬间变了，胖乎乎还骂他说：“草，真的假的，别他妈的拿这种事开玩笑。”

　　　　陈放说他没开玩笑，真的。

　　　　我们问他到底出啥事了，胖乎乎说，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嘛。

　　　　陈放叹了口气，眼泪从脸上滑落了下来，扁着嘴，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道：“这事说来挺丢人的，我被人戴了绿帽子，我把那人给捅了。”

　　　　胖乎乎听完气的骂了句草，狠狠的把手里的瓶子摔到了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给周围吃饭的人吓了一跳。

　　　　胖乎乎抽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两口，骂道：“草，我早就说过了，那个女的不是什么好货色。”

　　　　我当时还算冷静，问陈放是什么时候的事，他说就是今中午的事儿，他捅完人就回了宿舍。

　　　　我说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陈放说，我去自首，其实我捅那人的时候就抱定了同归于尽的决心。

　　　　我看着他，一时有些语塞，顿了顿，才缓缓开口道：“兄弟，你这样做值吗？你有想过你爸妈，想过你的家人吗？有想过我们这帮兄弟吗？”

　　　　陈放看着我，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开口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们当时都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好了，我告诉他现在自首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他还不满十八岁，应该不会判死刑，但是可能得进去待几年，如果改造好，说不定还能早点出来。

　　　　那天晚上我们几个喝了很多酒，因为我们知道，不管到时候判刑如何，我们跟陈放可能都是最后一次在一喝酒了。

　　　　分开的时候，我跟他说了一句话，不管你进去待多久，出来记得找我，不管时光怎么变迁，我都是你兄弟。

　　　　陈放抱着我的头放声大哭。

　　　　第二天陈放就去派出所投案自首了，后来具体的判决结果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肯定没判死刑，最后好像去了少管所，不过具体要待多久就不知道了。

　　　　陈放被抓之后，我们几个人再也没有回到从前那种开心快乐的时光，仿佛生活中笼罩了一层灰色的霾，挥之不去，抹之不净。

　　　　年很快过完了，一转眼就到了六月份，我当时不想去参加高考，但是我妈不许，说必须考，我就算是上不了大学，也得上个专科，我要是不考的话，她就不认我这个儿子。

　　　　我最后没办法，也不能让我妈生气啊，就参加了高考。

　　　　考试的时候我尽量还是把自己会的都写上了，不会的也都蒙上了。

　　　　等成绩那段时间是最无聊的，我就成天窝在家里玩游戏，偶尔跟胖乎乎他们出去喝顿酒。

　　　　当时我的社交圈子十分的狭小，我有点怀念在老家的时候了。

　　　　最后成绩出来了，我考了二百多分，不咋到三百，给我妈气的，说就算考三百以上也行啊。

　　　　我舅舅一个劲儿的安慰我妈，说人家那些不上大学的孩子也混的挺好的。

　　　　等我表弟放了假之后，我舅舅让我俩出去旅了个游，回来后他说已经给找好了学校，是个专科的院校，在邻省，好像叫啥医学院，我说我不想当医生，我妈就骂我，说有学上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头开学前我过了自己的十八岁生日，我妈跟我说过了十八岁以后就是大人了，以后要学着有担当负责任了，不能再让她跟着担惊受怕了。

　　　　我一个劲儿的点头，说成。

　　　　我妈准备跟我舅舅一起去送我，帮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不过，就在我们要出发的前一天，我突然接到了小武哥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他语气里带着严重的哭腔，急切的喊道：“小雨，海洋哥，海洋哥他……”

　　　　我一听他语气就知道不好，心猛地一沉，大声的问：“海洋哥怎么了？”

　　　　最终我还是坐上了火车，不过不是去往大学的方向，而是回老家的方向，这是我离家接近三年后第一次回去，我看着窗外一颗颗一闪即过的绿树，眼眶里满是泪水。

　　　　海洋哥死了。

　　　　我木呆呆的望着远处，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刚才小武哥的这句话，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一般，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我始终无法相信，前几天还通过电话的海洋哥，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突然间感觉到生命的无常，无常到你上一秒还笑着挥手告别的那个人，有可能在下面就永远的退出了你的生命，永远。

　　　　我缩了缩身子，把头埋在臂弯里，好似一个失去了所有玩具的孩子一般绝望且伤心。

　　　　我到站之后是小武哥却接的我，他两只眼睛红肿，面容憔悴，看到我的那一刻眼泪又惹不住的流了出来。

　　　　小武哥告诉我海洋哥的葬礼昨天已经举行完了，好多人都来了。

　　　　路上到时候我没说话，看着周围无比熟悉的景物，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阔别三年之后，我没想到竟会在这种情况之下回来。

　　　　我让小武哥带我去买了束花，然后一起去了海洋哥的墓地。

　　　　那是一片很大的墓地群，墓地也非常的贵，都是些有钱人葬在这里，整个墓地肃静而深沉，周围的树也都泛着象征衰老的褐黄色，风一过，黄叶簌簌而落，几声鸦声不时响起，更添了几分萧索的氛围。

　　　　小武哥带我来到海洋哥的墓前，我把鲜花放下，点了根烟，放在了海洋哥墓碑前，站着身子，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海洋哥神情冷漠，仿似笼着一层黑云，眉眼间似乎透出的都是对这个世界的不舍与不甘。

　　　　我咽了咽唾沫，喉头感觉哽的难受，手摸着墓碑，轻声的说：“海洋哥，我来晚了。”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嗓子已经彻底的哑了，似乎连说话都有些费力。

　　　　我在海洋哥的墓前站了好久，直到夕阳西下，黑色慢慢的侵来，小武哥才轻声的冲我说：“小雨，不早了，我们回去吧，龙哥还等着你呢。”

　　　　我点点头，说，海洋哥，我改天再来看你。

　　　　我跟小武哥回到龙哥那里之后，看到龙哥正在收拾着水果摊。

　　　　好久没见龙哥了，他似乎苍老了很多，鬓角的白发星星点点，格外的惹人注目。

　　　　他当时没看到我，我走过去，轻声的喊了声，龙哥。

　　　　龙哥听到我声音的那一刻身子明显战栗了一下，抬头看向我，神情复杂，眉目间带着一股喜悦，但是更多的是一股深深的悲伤。

　　　　他努力了好久，才充我挤出一个笑容，开口道：“回来了。”

　　　　我有些哽咽，走到他面前，才发现自己已经快跟他差不多高了。

　　　　一向面容坚毅，情绪轻易不表露于脸上的龙哥这一刻眼眶中竟然含着泪水，看着我，满眼的疼爱之意，声音微微带着颤抖道：“几年不见，长大了。”

　　　　我也努力的冲他笑了笑，眼里的泪水蓦地就涌了出来。

　　　　晚上我在龙哥那儿吃的饭，他一直一个劲儿的给我夹菜，让我多吃，丝毫没有提海洋哥的事儿。

　　　　最后还是我忍不住，开口道：“龙哥，海洋哥是怎么死的？”

　　　　我问完，龙哥突然沉默了下来，把筷子放下。

　　　　我看着他，过了半晌，他才缓缓的开口道：“海洋的死怪我。”

　　　　说着他眼里噙满了泪水，说：“如果我当时在阻止他打算复出的时候再多坚持一下，他就不会死了。”

　　　　：

第114章　十年太晚了（）　
我当时看着龙哥这样，心里特别的难受，或许海洋哥的死，最难受的就是他了。

　　　　我见提起海洋哥龙哥的情绪不太稳定，就没再问他这事儿。

　　　　吃完饭之后我叫着小武哥一起出去走了走。

　　　　我熟练的掏出烟，点了一根，递给小武哥。

　　　　小武哥愣了一下才接了过去，说道：“你也学会抽烟了？”

　　　　我淡淡道，人总是会变的嘛。

　　　　我让他把他知道的都跟我说说。

　　　　他说海洋哥死的时候他不在，那天海洋哥本来不会出门的，但是不知道谁给他打了个电话，海洋哥听完二话没说就出去了，一个人都没有带，有兄弟要带他去，他拒绝了，然后在路上的时候发生了车祸。

　　　　说到这话的时候，小武哥的声音瞬间哽咽了起来，说海洋哥死的挺惨的，不只是被一辆车撞得，明显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我扭头看向他，问道：“你待在海洋哥身边的时间长，你觉得是谁干的？”

　　　　小武哥脸上立马露出一股恨意，说：“那还用问，自然是高老大干的。”

　　　　小武哥说这段时间海洋哥发展的不错，接连捣毁了好几个高老大的场子，整个市北的势力已经压过了市南，可能不需要多久海洋哥就能将整个市南打垮了，所以除了高老大，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

　　　　我皱了皱眉头，说：“既然现在这种情形，那海洋哥也知道自己是很危险的，他为什么还要出去呢？而且还是自己一个人出去。”

　　　　小武哥也有些纳闷，说：“我也不知道，海洋哥也知道自己是非常时期，所以几乎很少出门，都是用电话统领大局，让他那几个得力手下来负责行动，就算是出门，他也都是找很多人一起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自己一个人出去。”

　　　　我抬起头，看向远方，目光深邃的开口道：“海洋哥有谈恋爱吗，或者他还有什么家人吗？”

　　　　小武哥摇摇头，说，谈个屁啊，海洋哥根本没时间想这个，至于家人，他无父无母，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锁着眉头，说：“能让他在这种情况下奋不顾身出去的，肯定是个很重要的人，或者说威胁到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的安全，不过现在似乎没有符合条件的人。”

　　　　说着我突然想起来什么，猛地转头问小武哥说，你知不知道那个电话是谁打给海洋哥的？

　　　　小武哥说都不知道，我说那海洋哥的手机呢。

　　　　小武哥摇摇头，说没找到。

　　　　我瞬间纳闷了，反问道：“没找到？”

　　　　小武哥点头说，对，没找到。

　　　　说着他一顿，接着道，海洋哥出事儿后我跟龙哥第一时间赶了过去，龙哥当时也去找他的手机来着，结果没有找到。

　　　　我说是没找到呢，还是被撞碎了，找到了残骸。

　　　　小武哥摇摇头，语气坚定的说，是没找到，要是撞碎了的话，起码得有残骸，连残骸都没有。

　　　　我听完锁着眉头没说话，感觉这里面一定事有蹊跷。

　　　　不过我现在心情很差，暂时没心情去考虑这些事情，我跟小武哥俩人去江边逛了逛。

　　　　我俩趴栏杆上看着江面抽着烟，我问小武哥现在整个城北归谁管了。

　　　　小武哥说海洋哥死了之后，整个城北就瓦解了，被高老大使了点手段，就土崩瓦解了，虽说现在市北还没完全落到高老大的手里，但是整个市而言，已经没有能再与他抗衡的人了。

　　　　我看着江面，轻轻的敲着栏杆，若有所思的看着江面。

　　　　过了半晌，我才缓缓的开口道：“小武哥，你想不想替海洋哥报仇？”

　　　　小武哥一愣，扭头看向我，接着握着拳头，愤愤开口道，想啊，当然想。

　　　　我扭头看向他，眼神坚毅，缓缓道：“那你有没有胆量，跟我一起，把海洋哥没做到的事情继续做完。”

　　　　小武哥啊了一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那眼神，好像在看一个疯子一般。

　　　　我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说，“小武哥，我们杀了高老大，为海洋哥报仇，然后统一这个市的道上势力，怎么样？”

　　　　小武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神非常的陌生，过了会才开口道：“小雨，你，你这话，是开玩笑的吧？”

　　　　我苦笑了一下，旋即换上一副凄然，缓缓开口道：“你觉得的呢？我有心情开玩笑吗？”

　　　　小武哥有些结结巴巴的开口道：“但，但是只靠我们的能力恐怕不行吧？”

　　　　我说有什么不行的，我都是十八岁了，你也已经二十了，海洋哥在我们这个年纪早就已经名动市北了，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

　　　　说着我点了根烟，自顾自的说道，当然，要真想干的话，也意味着可能要赔上自己的命，你自己考虑清楚，我不勉强你。

　　　　小武哥笑了一声，笑声里有些嘲讽，开口道：“我赵小武，长这么大，一事无成，就剩条命了，要别的没有，命倒是拿的出来。”

　　　　说着他靠过来，喊道：“好，我跟你干”

　　　　说完他有些犹豫道，就只有我们俩吗？

　　　　我摇摇头说，不啊，还有黑子呢。

　　　　第二天我就给黑子打了电话，叫着他一起去大牛的墓看了看。

　　　　三年不见，黑子高了，壮了，脱去了一脸的稚嫩，显得非常的成熟，见到我之后只说了一句“回来了”就没再说话，性格似乎沉稳内敛了不少。

　　　　我看着墓碑上大牛的照片，冲黑子说，我现在后悔，后悔当初没跟你一起去省城把李源那个小子给宰了，以至于现在拖了三年，我还是无法为大牛报仇。

　　　　说完，我看向黑子，说：“所以这次海洋哥，我想要尽快替他报，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是，十年太晚了，我等不及了。”

　　　　黑子抬头看向我，我把昨天跟小武哥说的话跟黑子说了，黑子眼中没有小武哥那种吃惊的神情，冲我缓缓道：“海洋哥带我不薄，你是我兄弟，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刀山火海，我也奉陪到底。”

　　　　下午的时候我妈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上学，我当时有些为难，最后还是冲我妈说：“妈，我决定了，不回去上了，儿子不孝。”

　　　　我妈听完之后非常的意外，急了，大声的问我，儿子你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不上了？

　　　　我缓缓的开口道：“妈，我觉得相比较上学，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就支持我这一次吧，我害怕我这次不做，会后悔一辈子。”

　　　　我妈听完这话之后沉默了下来。

　　　　我轻声说了声，海洋哥死了。

　　　　我妈叹了口气，喃喃道：“天命难违，天命难违啊。”

　　　　我听到她这话非常的不解，不知道她说的是啥意思。

　　　　说着说着她突然就哭了，骂道：“臭小子，我不管你干什么，无论何时何地，你都要记得自己的性命最重要，你爸在这世上，就留了你这么一个独苗儿……”

　　　　我见我妈哭，心里挺难受的，一个劲的安慰她，说我肯定会照顾好自己，让她别担心。

　　　　挂了电话之后我才想起来忘记问她那句天命难违是什么意思了。

　　　　我跟黑子还有小武哥商定好之后，我就告诉他们我们商定复仇这件事先别跟龙哥说，他肯定会反对的。

　　　　说好后，黑子和小武哥都问我现在我们就三个人，啥也没有，晨哥和铁头还都回老家了，起步都不知道咋起步，怎么给海洋哥报仇。

　　　　我说我都打算好了，让他们俩跟着我来就行。

　　　　晚上的时候我带着他俩到了我们市里很大的一家夜总会，他俩问我来这里干嘛，要是以前海洋哥牛逼到时候来也就算了，现在来这不是找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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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义无反顾　九死未悔（）　
我说你俩不用管了，跟着我来就行了。

　　　　我进去之后让服务员把他们经理给叫了过来，我在经理耳旁说了几句话，他就让我们在外面等一会。

　　　　我们在外面等了一会，他就过来把我们叫了过去，带着我们一直上了楼，然后带我们到了一处办公室，敲敲门，然后带我们进去了。

　　　　进去后对门办公桌那坐着一人，经理很恭敬的冲他道：“贵哥，人带来了。”

　　　　那人摆摆手，经理就出去了。

　　　　我冲桌后那人笑了笑，喊了声贵哥。

　　　　贵哥看着我，脸上看不出表情，问我们，哪个是王雨？

　　　　我赶紧站了出来。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伸手指了指旁边，说：“你们坐吧。”

　　　　小武哥和黑子都不认识眼前的这个贵哥，但是我却知道，眼前的这个眼神凌厉的三十多岁男子就是疯狼薛贵。

　　　　以前海洋哥特地跟我说过薛贵的一些情况，说万一以后他要是出了个什么意外的话，让我回来找薛贵，他会帮我。

　　　　我坐下后冲薛贵笑了笑，说：“贵哥，海洋哥在世到时候，说假如他不在这里或者出了什么意外，让我来找你，想必他也跟你提过吧？”

　　　　薛贵斜靠在椅子上，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