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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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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袖与惊蛰的故事被放在了第一幕,虽然谍战风云导致高|潮不断、剧情太丰富了点,放在开篇略显激烈,但能一下子抓住观众也不错;

    第二幕用了琪拉和聿郸的事。鉴于红衣至今也不怎么待见这两位,即便是出于艺术考虑……也并不想在他们身上多着墨!

    所以她才没心思去多脑补他们平常和睦与否,前面的各样“家常”一笔带过,重心只压在琪拉为救聿郸只身赶赴长阳求人的剧情上。顺道也没忘了借此多赞美一下两国友好的进程——虽然她知道这所谓的“友好”其实是打出来的,但身在首都,又出现了这种以番邦夫妻为主人公的剧情,适当迎合一下官方还是有必要的。

    第三幕。

    设计之初,红衣很想拿敏言长公主和郑启为原型。他们的故事席临川给她讲过,红衣亦与他们有几面之缘,觉得那种互敬互爱的感觉很好。大将军出征时敏言长公主是怎样的心情也不难脑补,如若编排妥当,必定甜中带虐,酸甜交集,很戳人心。但是……

    仔细想一想,直接这么拿皇族长公主编故事、且还是明目张胆地演给长阳城的达官贵人看,好像有点胆子太大。

    于是奋笔疾书完的红衣托着下巴望着眼前的几页纸发起了呆,拿不准这篇章到底能不能用,挣扎了许久,耳边传来幽幽的一句:“你又‘瓶颈’了?”

    “……”红衣挑眉一瞪,抬眸看向站在门边的席临川,道了声“没有”,又将心中的疑虑同他说了,席临川沉吟片刻后一点头:“是不太合适。”

    完蛋了,毙稿。

    红衣瞬间趴回案上,毛笔从几张纸上依次划过,狠心抛弃这一幕的全部设定,一切推翻重来。

    颓然到面色阴沉的样子看得席临川一声低笑,他踱步走到案前,坐下|身拿起她面前的几页废稿看了看,眸中微讶:“不是编舞么?怎的只是写了个故事而已?”

    “要先定好剧情啊……”红衣翻着眼睛睇睇他,严肃认真地解释,“然后再根据主要内容和中心思想的需要去挑曲子和编舞。”

    “原来如此。”席临川恍然大悟,手指在纸上轻一打,衔笑道,“这么多步骤,不能事事都你一个人做。我说服绿袖编这个故事去,你歇几日。”

    他说罢不由分说地就起身出门了,红衣稍挑了挑眉也没拦他——她也确是想找绿袖帮帮忙,这思路打开得本就不容易,如今又要重写,简直心情暴躁得想咬人!

    。

    又过三五日,惊蛰的伤势稳定下来,一行人便动身回长阳了。

    红衣心中的疑惑已揣了多日,难免好奇指挥同知的那“世子”身份是怎么回事。她问过席临川,席临川却也暂未同她解释,只告诉她“到了长阳再说”。

    终于回到长阳城,席临川的马刚踏进城门几步,便被守卫挡了下来。守卫一揖:“请将军速速入宫回话。”

    “我知道。”他刚点了头,那守卫又说:“请随行众人一同入宫回话,世子殿下同去。”

    “……”这话即让众人一凛,世子的面色骤然僵了,席临川和红衣一同看去,不约而同地露出点幸灾乐祸的神色。

    “……够了。”世子回看向二人狠一切齿,率先策了马,冷着脸走在前头。

    彼时,正是夕阳渐落的时候。

    长阳城中逐渐呈现出夜晚的轻松与热闹,有大人带着孩子走出坊门,四下看一看街边随时可能被武侯驱赶的小摊,又一同走向东市或者西市,去逛“合法”的集。

    他们一行人骑马走在街上,无论是前面丰神俊朗的席临川和世子,还是后面那一众飞鱼服齐整的禁军,都足以引得众人争相观望。

    这种“被围观”的感觉红衣至今不适应,偏她又是侧坐在席临川面前,他手持缰绳边自然而然地将她半搂在怀,大庭广众之下的亲昵难免惹得路人指指点点。

    黛眉蹙了一蹙,红衣微侧过头看向他,席临川视线一低,询问道:“怎么了?”

    她看看他甲胄上的猩红斗篷,因为骑马而全然在他身后,她难以拽到,问他说:“把斗篷拽给我,好么?”

    “干什么?”他一边问,一边探手向后拽住斗篷的边缘扯过来给她,便见她接过来又往前扯了些,身姿就势往后一躺靠在他怀里,用斗篷将自己遮住,嘟囔地回说:“讨厌被看来看去。”

    “……姑娘。”席临川忍俊不禁地一声哑笑,稍揭开斗篷低头看看她,“很会自欺欺人啊……”

    斗篷笼罩出的黑暗中她明眸一扫瞪来,凶神恶煞的,瞪得他乖乖地把揭开的地方又给她盖了回去,讪讪道:“当我没说。”

    如此说笑着走进皇城无妨,到了宫门口,众人一齐下了马,红衣借着席临川的胳膊也下马站稳了,很快就见宦官迎了过来,并未理会他们,径直走到马车边一揖:“陛下口谕,殿下伤还未愈,乘车入宫便可,不必在意虚礼。”

    马车中传出虚弱的笑语,道:“多谢陛下。”

    红衣愈发不解,眼看这她一直以为只是禁军的兄弟二人一个成了“世子”,一个是“殿下”,愈发纳闷这背后到底还有什么传奇。再度追问席临川,他却还是不说,但这次,却把不告诉她的理由说了出来。

    “等你演完这一次的舞再说。”他压音指了指世子,“这兄弟二人的事情太传奇,万一你听完改了主意要重排舞蹈……我就亏了。”

    怎么……就“亏”了?

    红衣仍有不解地睇一睇他,再回想此前他说交给绿袖编剧情的事,心中隐隐有点“不祥的预感”!

    一直行到宣室殿外,几名宦官一同上前,揭开车帘扶惊蛰下车。又一同布上长阶,甫踏过门槛,蓦见眼前人影一闪,席临川微惊之下急拉红衣避到一旁。再一定睛,见一约莫四十上下的男子疾步冲出,直奔世子而去,口中怒斥:“你还敢回来!”

    红衣一愕,惊诧中望见平日里无论严肃办事还是随意说笑时都风度不减的指挥同知骤然间慌了神,疾步避让着,险些从长阶上跌下去。

    ——手忙脚乱间猛扶了长阶旁侍卫的刀柄才站稳脚,这厢席临川已赶过去,拦住那男子连连赔笑劝架,指挥同知忙配合着一揖:“父王息怒……”

    肃穆的殿前长阶上,一派尴尬到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僵局。

    须臾,有宦官上了前,在那男子身边深深一揖,头也不敢抬地道:“殿、殿下……陛下请您进去。”

    那人这才不得不暂且放下怒意,冷声一哼,转身回到殿中。世子顿松口气,理理衣衫,也举步继续往殿里去了。

    满殿沉寂。

    红衣抬眸一扫就吓住了。先前她来过宣室殿,却远没有这么多人,大殿两侧设了数席,数算下来少说二三十人在座,见他们入殿皆把目光投过来,有轻喟有怒色有窃窃私语。

    方才那怒然出殿的男子也去落了座,席位就在皇帝右首,可见身份不低。

    齐行过礼,惊蛰因为有伤,晚了片刻才入地殿来。众人安静地让开道,他脱开绿袖搀扶的手,上前一揖:“陛下。”

    皇帝“嗯”了一声,睇视他片刻,看向怒意未消的翰邶王,轻一笑:“你这两个儿子如今都是朝中重臣,虽予祉擅出长阳有违律之处,但功大于过,当众苛责多有不妥,三哥给朕个面子?”

    翰邶王听言发不得火,犹自气不顺,沉声一喟,只说:“臣听陛下的。”

    皇帝微一颔首,视线移回来:“予祚,临川。”

    “臣在。”二人同时一应。

    “你们呈来的奏章……”皇帝轻吸着气,眉头轻挑间,神色变得有点古怪,“朕姑且准了,遂你们的意。但旁人如何,须你们自己去说,若自己处理不好,休想让朕强下旨意帮你们做什么。”

    “……”这回轮到二人的神色变得古怪。

    互相望了一望,谁也不好说什么,硬着头皮应了声“诺”,也不理旁人因为这打哑谜般的对话而投来的不解,各自后牙暗咬,心中皆叹皇帝忒不厚道!

第135章 婚事() 
席临川和霍予祚的“哑谜”并没能打太久。因为很快,红衣就从绿袖口中得知,霍予祚正式说了要娶她为妻的话。

    ——这过程却并不值得开心。

    是翰邶王传绿袖去了他在长阳的府邸,一去就是大半日。绿袖傍晚回到竹韵馆时,哭得双眼通红,进了个雅间便狠狠摔上房门,从里面闩上,任谁敲门也不开。

    红衣和谨淑翁主在外面面相觑,怔了好一会儿,红衣带着错愕问谨淑翁主:“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谨淑翁主望着紧阖的房门一喟,“三伯伯不答应呗。”

    然后安安静静地过了两天。白日里,二人各从各的住处赶到竹韵馆上班,红衣在敞亮的前厅中编排前两幕的舞蹈,绿袖则把自己闷在屋子里编第三幕。

    第三日,原仍是如此。晌午将至时,却有婢子匆匆而至,急拍绿袖的房门,催促道:“绿袖姑娘……快出来!翰邶王世子殿下和王次子殿下同来了,马车已至平康坊外……”

    “行了。”谨淑翁主在前厅中品着茶,先绿袖一步喝住她。放下茶盏,目光也移向房门,口吻悠悠,“你得多谢我是个翁主了。想要如何,你自己吩咐便是。”

    那婢子有些诧异地望向谨淑翁主,红衣蹙着眉头也望过去。谁也不说话,直至里面传出了一句:“把人给我挡住,我不见!”

    清脆悦耳的声音带着几分怨愤,红衣思了一思,看向那婢子:“多叫些人出来。”

    。

    是以当霍予祉与霍予祚走过一家家在白日里尚未开门营业的青楼、走到竹韵馆前的时候,就见一众舞姬挡在门口——她们虽然纤瘦,但耐不住人多,一个个皆侧着身子,将门塞得严严实实的。柔荑轻插纤腰,垂眸冷对,“挡驾”的意思不要更明显。

    “嗯……”霍予祚一见这情状就显出了尴尬神色,求助地望向霍予祉,霍予祉略一挑眉:“我们是以什么身份来的?”

    “……什么?”霍予祚一怔,遂道,“翰邶王的儿子啊。”

    “哦,那我是世子。”霍予祉一颔首,“这种事二弟你自己解决,我堂堂世子不跟着你胡闹。”

    “……”霍予祚神色一僵,眼见面前数位舞姬艰难忍笑的神色,敛去笑意,改口道,“禁军。”

    霍予祉目光一划他,向后退了半步,一揖:“指挥使大人,在下不干涉大人的私事。”

    霍予祚傻了。

    费了半日工夫,才说动这位兄长同他一齐前来。结果来是来了,却从公私身份上各赌他一回,压根不打算帮他过这道门槛,就是个来看热闹的。

    一时牙关紧咬,霍予祚抱臂在门口瞪了一众舞姬半天,短声一喟:“劳烦请红衣出来。”

    “娘子正陪谨淑翁主下棋。”挡在正中央的舞姬眉眼未抬,从容不迫地应了一句。

    霍予祚再度一僵,又沉吟一会儿,扭头问霍予祉:“可否有劳兄长回府给我取本书?”

    “可以。”霍予祉点头,却是未就此离开平康坊,也没问他要什么书,径自从怀里抽了一本出来,“这本?”

    霍予祚目光一定:“……是。”

    《诗经》。

    。

    节奏“别致”的鼓点传进耳中的时候,绿袖便知这是有人“叛变”了。

    烦不胜烦地捂着耳朵生了半天的闷气,却是根本挡不开那鼓声。阖眼切齿,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拍案而起,走到书架边,将那本书抽了出来。

    红衣也是烦不胜烦,备着震天的鼓声吵得不能再继续编舞,又不想叫这些好心当红娘的舞姬停下,只得托着腮听着,啧了啧嘴:“我都不想回府了。”

    “嗯?”谨淑翁主一愣,上下一扫她,“为何?”

    “翁主您想……”她嘴角轻一扯,“那天陛下话里的意思,显然将军和殿下求他的是同一件事。殿下是冲着绿袖来的,您觉得将军是冲着谁?”

    “自是你啊。”谨淑翁主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再度打量她一番,又道,“这还用问。”

    “就为不用问……一点悬念都没有。”红衣行为索然地嘟囔着,指指门外,“你看殿下多努力,将军可一点反应都没有。”

    席临川照旧每天早上自己去上朝、晚上专程跑一趟接她回府。在府里也一切如常,该说笑的事就说笑、该商量的事则商量。至于婚事如何,他只字不提,既不问她的意思也不问他母亲陈夫人的意思,弄得红衣直不明白他现下到底是什么心思——难不成因为皇帝袖手旁观,他就索性放弃了?不打算娶她了?又或是等着她主动开口呢?

    可她……她也开不了口啊!

    “将军和我这位堂兄可不是一样的人。”谨淑翁主持着茶盏轻一耸肩,招手示意红衣走近些,噙着笑压音道,“你若想知道他到底什么心思,不如……”

    半刻之后,绿袖被亲自来劝她出去见霍予祚的红衣气坏了。

    还说是好闺蜜呢,谨淑翁主还没松口,她倒先动摇了!

    叉着腰怒目而视,绿袖烦躁地要轰她出去,红衣的目光却落在她案上放着的书和纸上:“若真不想见,你译这鼓点做什么?”

    绿袖被问得双颊骤红,转而更是恼怒,一壁往外推她一壁愠道:“你管我呢!出去!我还要编舞!”

    “我不管你……”红衣陪着笑蹭着地压缓了往外的步子,而后笑意愈浓,“可是竹韵馆里别的舞姬归我管啊。”

    面容一震,绿袖的脚步登时止住。

    冷峻的目光挪过去,她挑眉看向正厅门口负手而立的人,手从红衣肩头松下来,又瞪了许久,眼里忍不住地挣出泪来,狠一切齿,转身回屋:“今儿竹韵馆休息,殿下请回!”

    “……绿袖!”

    霍予祚箭步上前,在她阖上门前伸手推住了门,满脸堆笑:“你听我说,今天再随我去见我父亲一次,我保证不会再出岔子。”

    “够了!”绿袖怨愤一喝,又要继续关门,见他仍阻着不放,话语中愈发狠意十足,“你听到翰邶王殿下怎么说的了!你们的王府我进不起!我不接受!”

    绿袖语声尖锐地喊着。红衣忍不住暗地里吐了吐舌头,大感这是因为自己平日闲聊时言及的关于“独立人格”的事情太多,若不然,绿袖这土生土长的“古人”,可能不会把话说得这么冲、不会闹得这么凶……

    霍予祚无奈一喟,凝视着绿袖,解释得痛苦:“父王不是冲着你……他只是不满我背着他自己订了婚事。”

    “殿下糊弄谁呢!”绿袖抹一把眼泪,又要继续关门,口中快语如珠,“既然翰邶王殿下已然请旨在他百年后封地一分为二予你兄弟二人……又明言你若非娶我为妻便没这桩事,我怎能阻碍你当一地之王!就算真阻住了,你父亲还不是恨我一辈子!”

    说到末处当真哭出了声来。红衣与谨淑翁主皆听得一愣:竟闹得这么厉害?

    封地一分为二的事情,是她们此前所不知道的。一时心中忐忑起来,都担心事情并非她们所想的那么简单——涉及了爵位封地之事,可不是儿戏。万一霍予祚真要在封地和绿袖之间取舍……

    那便如绿袖所言,假设他真选了她才是糟糕,翰邶王必要更容不下她了。

    红衣迅速思量着,想来想去,终于向前迈了一步,在霍予祚身侧一福:“殿下,我多嘴问一句,殿下当真觉得您的父王将话说得那么重,不是冲着绿袖,只是对您不满么?”

    “是。”霍予祚静神一点头,“他是以出身未借口……但他绝不会看不起绿袖的出身。”

    这话让红衣有点疑虑,于是又追问一句:“殿下确定?”

    “他是我父亲!”霍予祚急得提了音,未待红衣再言便又看向绿袖,声色诚恳,“你再随我去一次……就这一次,我保证让他松口。”

    “殿下为什么不先说服他呢?!”红衣脱口而出——这可是古代,婚礼的步骤理应从“纳采”、“问名”开始,现下非得加个“见家长”是什么样的乱入?!

    “因为他非要听绿袖的意思!”霍予祚厉声驳回,被这两方施压的情状弄得大有些崩溃。强定着神舒了口气,又向绿袖道,“算我求你。”

    绿袖紧咬着嘴唇,狠狠将剩下的眼泪都阻在的眼眶里,美目冷视着地面不说话。

    红衣再做一番斟酌,再度上前一步,故作轻松地向绿袖道:“去吧,我陪你。”

    绿袖一怔。

    “如果殿下确信这火是冲着您自己而不是冲着绿袖,我就知道分寸了。”她的明眸转向霍予祚,“但先说好,如是因为殿下这一环的估量出了岔子……可不能怪我。”

    她有些紧张地睇着霍予祚,心绪复杂。

    一边胆怯地希望他不答应,这样她便少担一份责任;一边又万分希望他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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