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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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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着她平时的性格,别说是细心的给人盖被子,就连招呼都不会打一声,刀起刀落几下便好,从来不废话,今个儿提醒了这人好几次。

    也没有一开始就动手,反倒将另一只空的手搁在他脖颈上,顺着喉结一点一点的往下摸……

    那手刚探入被子里,这人便浑身一颤,朝曦刀子陡然刺入胸口,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将腐肉割了下来。

    “好了。”她清洗伤口,上药,包扎,末了洗洗手,动作一气呵成,“还好射箭的人离的比较远,否则前后穿透,我还要再想个办法转移你的注意力。”

    她方才调戏这人并不是真的调戏,只是转移他的注意力,好动手取腐肉,事实证明这个法子很有效,这人完全没反应过来,疼都是一瞬间的,后来上的那药清凉,抹上管三四个时辰,带镇定安神的作用,至少几个时辰不会太疼。

    “上竹板也挺疼的,你要是受不了,先睡吧,我趁你睡着时再上。”朝曦说的诚恳。

    不知是不是生气了,这人干脆将头扭去床里,闭眼不理她。

    朝曦不自觉轻笑出声。

    她也不碍眼,出门去找合适的夹板,这人需要夹左手,左手臂不知道撑哪儿了,骨折脱臼,伤筋动骨一百天,再加上腰伤,近一年这人都别想下床。

    手臂骨折好处理,夹住便是,腰骨损伤不好处理,给他擦身子的时候朝曦便发现了,这人下半身几乎失去知觉,无论她如何碰,这人都像不知情一样,没有擦上身时那么敏感。

    不知是天生的,还是腰骨损伤太重,影响了腰以下的知觉,如果是后一种,怕是要坐一辈子轮椅,往后做什么都要有人随身伺候。

    还好她不指望这人挣钱,也没想过这人除了摆着当个花瓶之外,还能有其它作用。

    她将人救回来,本来就是打算摆着当个花瓶,日常护理一下,实在无聊还能当个能听她说心里话的人,这样就够了,至少不会一个人坐着发呆,跟平安说话,一回头,发现它睡的香甜,说什么它也不懂,更不会回应她。

    朝曦回来时手里拿着两个新砍的竹子,很粗,里面挖空了,可以将人的手臂完全绑在里头。

    砍竹子的时候动静引来了平安,磨着她好一顿闹,似乎在生气,朝曦丢下它一个人跑了,也不去找它,丢的时候一时爽,哄的时候火葬场。

    朝曦哄了它半天才终于将它哄回洞里睡觉。

    它的洞就在不远处,守在朝曦木屋的附近,当初搭木屋的时候它也帮了不少忙,那些树都是它拉回来的,朝曦一个人弄不动。

    她回来后先在外头磨了磨竹子,让表面更光滑一些,免得刮到了人,又在里头垫了一层棉絮,外头缝了布,套在竹子上,如此这般,弄好后才进屋,准备给人夹上。

    那人睡的不深,她一走近便醒了,睁着一双眼瞧她。

    “睡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对她有防备,这人还是不说话,“睡好了我要给你上夹板了。”

    上夹板其实不疼,疼的是上夹板之前的正骨,不将骨头正好,这人手臂便是一直扭曲着,呈现不正常的模样。

    朝曦握住他的手臂,轻轻扭了几下,那人一直盯着她,视线炙热到忽视不了。

    “老是看我干嘛?”朝曦在找正骨的位置,“还想我给你转移注意力?”

    她想了想,冒着被打的风险,问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

    “你长得这般好看,有被人睡过吗?”

    

3、对不住了() 
自然是没有的,这人瞧着便是那种洁身自好的人,而且朝曦是大夫,懂医且精,男人身体如何,便如透明的一般,完全呈现在她面前,一览无余,是不是干净的,她还能看不出来,怕是连手都没用过。

    许是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直接,这人身子绷了绷,朝曦感觉到了,说明他对这话有反应,于是反手一正,疼的人倒抽一口凉气。

    将断掉的骨头正回来,其实比打折时还疼,这人能一声不吭忍过去,比那些大汉强多了。

    朝曦不是第一次给人正骨,但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配合,连声痛都没叫的患者,打破了她心中娇生惯养贵公子只能当个花瓶摆着的想法。

    如果他的腿治好了,将来必成大器,也许该尽尽力,还他一片锦绣江山。

    朝曦开始收拾屋内,将换下来的脏衣裳拿去河边洗,破的地方缝一缝,还能穿。

    如今是秋天,那衣裳三层,亵衣,中衣,外衣,三件都是丝绸,料子极好,以朝曦的积蓄,怕是没办法给他买一样的,只能先委屈委屈他,一整套分开穿,如此便有了三件,他反正只能躺着不出门,穿再好看有什么用?不如实际一点。

    平常披件披风,又缩在被子里,冻不着便是,别的就别想了,钱还要留着买药材,给他治腿。

    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离不开人,要多花功夫时时刻刻注意他的情况,换药,擦身子,喂食,把尿,一样少不了。

    朝曦突然想起了平安,她也是这样一把屎,一把尿,将平安拉扯大的,这人瞧着比平安好照顾多了,平安小时候可调皮了,一点不配合,吃的喝的打的到处都是,每次都是她追在屁股后面喂,还追不上。

    好在这人腿瘸了,不用她追,不好好吃饭就掰开嘴喂,完全没压力。

    朝曦洗完了衣裳,又掏了些棉絮,缝了个靠垫,给这人垫在腰下,想挑一身衣裳给他穿,发现没有合适的。

    这人比她高了好多,她的衣裳穿着短,便干脆不穿,叫他光着屁股躺在床上,被子掖在腋下,露出圆润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折腾了一天,这人比她还累,早便睡熟了过去。

    朝曦搬个小板凳坐在一边看,长的好看的人果然做什么都有优势,即便只是静静躺着,也如诗如画,与大自然融入一体,他便是风景,风景里也有他。

    夕阳渐渐西下,微红的亮光从窗外照进来,越发显得人透明了似的,如玉般无瑕。

    世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朝曦只在师傅的画册里见过,师傅有一本美男图,画了天下间所有的美男子,个个俊美无双,师傅每次丢下她出去游玩,都是因为遇到了美男,她说人这辈子没点梦想不行,她的梦想就是睡遍全天下美男。

    朝曦想了想自己,宛如一条咸鱼,没有半点梦想,所以师傅每次把她丢下,她便自个儿老老实实找座山,研习师傅留下的医书,不敢走远,怕师傅找不到她。

    师傅这次丢下她,一丢丢了三年,她已经在凤凰山附近待了三年,每日都等着师傅回来接她,师傅只在头一次回来看她的时候丢给了她几颗种子,告诉她花开了就来。

    那花早就开了,又谢了,师傅还没回来。

    如果所料不差,她可能出了意外。

    傍晚,朝曦抓来几只蜘蛛,和几只蝎子,脑海里琢磨着那人喜欢吃哪个?

    蝎子的肉鲜美,蜘蛛有营养,两个都是她爱吃的食物,有一回想分享给邻居家的小孩,那小孩吓的从此见着她便直打哆嗦,朝曦到现在都不太明白为什么?

    明明蝎子很好吃,蜘蛛也很可爱来着。

    她后来试探性的问了问旁人,不喜欢吃蜘蛛和蝎子吗?那些人个个露出嫌弃的表情,朝曦好受打击,从此不在他们面前提这些。

    她其实有点担心,担心那人也跟他们一样,觉得吃蜘蛛和蝎子的女孩是怪女孩,可这是她最喜欢的食物,好想分享给他尝尝……

    朝曦最后还是没动手,只抓了一条鱼,又采了些蘑菇,炖鱼汤给他补补,至于蜘蛛和蝎子,自己烤烤吃掉,趁着离睡觉前还有些时间,开始给他熬药。

    煎药最少两个时辰往上,朝曦无聊,便去屋后守株待兔,等着一些毒物自己送上门来。

    她是大夫,时常会用到毒物,比如说蛇,取蛇毒不需要杀生,每次放出去,过几天它还会回来,记仇,想毒死朝曦,但是很可惜,每次都被朝曦逮住,取了毒再放走,算算时间,也该到它再次毒满,准备偷袭的日子了。

    到底是蛇,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它每次都一个路线,先从屋后的菜地里进来,再爬去屋内,趁朝曦不注意,咬她一口。

    当然一般情况下都不可能得逞,因为自从第一次发生这种事后,朝曦便来了兴趣,找到了蛇爬过的路线,守在菜地里,来一次逮一次,来两次逮两次,渐渐的也摸出了规律。

    毒蛇的毒液并非源源不断,它需要缓几天,吃些毒物,将毒腺养好,差不多后才精精神神的过来,萎靡不振的回去。

    它智商太低,从第一次开始,始终从一个地方爬,一直到现在一年多了,还是从一个地方爬,非常好逮。

    朝曦搬了个小板凳,捧着脸看星星,耳朵却全神贯注在菜园子里。

    秋天虫鸣很少,菜园安静许多,如果真有蛇爬过,她能听的一清二楚。

    自从学了医,朝曦养了一身本领,师傅告诉她,既是大夫,就必须懂的如何采各种药材,这些药材包括毒物。

    毒物一般都在夜间行走,燃了火把会惊吓到它们,非但逮不住毒物,还有可能被毒物攻击,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带灯,黑灯瞎火去抓。

    朝曦为了能在夜间抓毒物,十几年来从来没点过灯,一直在黑暗里活动,她平时发呆也不全是发呆,师傅告诉她,想抓一种动物,到处去找是没用的,最好的办法是设下陷阱引它们过来。

    比如说它们的食物,它们的叫声,都可以利用,尤其是交配季,只要假装雌性的声音,一定能诱来好些雄性,是非常好用的法子,师傅只告诉了她,但是没教她,让她自个儿领悟。

    朝曦每天要花一下午和一晚上的时间辨别动物们的叫声和区别,以便于模仿,听的多了,是急是缓,是什么动物,叫声什么意思,她都能猜出几分。

    比方说那条蛇,打不死的蟑螂一样,每次来都大张旗鼓,示威一般,嘶嘶声不断,生怕她不知道蛇来了似的。

    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是天太黑?路太滑?还是放弃报仇了?它居然没来。

    朝曦等到月亮出来,草药都熬好了,瓷盖被热水顶的哐当哐当的响,那蛇还没来,她无奈放弃,将小板凳搬回来,搁在药炉旁边,裹了抹布去将药端下来,稍稍洗出一个碗,将药汤倒上,药渣留着,明天还要熬一锅。

    装了药的碗微微发烫,朝曦刚准备趁还不是很烫,把药端给那人喝的时候,屋里突然响起茶杯碰倒在地的声音。

    糟糕,忘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黑暗里行动自如,她没点灯,这人黑灯瞎火摸不着东西,定是将茶杯打翻了。

    朝曦放下药,三步并两步进屋,发现并不是无心碰的,是故意的,他在砸一条蛇。

    到底是习武之人,即便黑灯瞎火看不见,耳朵也能听到,蛇爬行的声音很小,但还是会有细微的动静,那人听到了,担心是什么毒物,便将茶壶砸过去,好吓走那蛇,可那蛇不是一般的蛇,根本不怕人。

    严格来说它也算是朝曦养大的,朝曦从它身上取毒,也会从别的毒物身上取,偶尔会分它一些,时间长了,这蛇便比一般的蛇要毒,它身上的花纹也是最花的,亮丽明艳,说是百毒之王也不为过。

    只不过这百毒之王名声响亮,实际上软蛋一枚,被朝曦赤手空拳抓住,捏住脑袋卡住上下颌让它动弹不得。

    那尾巴很努力的缠上朝曦的手腕,为自己百毒之王的尊严报仇,奈何它遇到的是朝曦,这辈子,下辈子都别想报仇。

    朝曦按照惯例取毒,取完突然想起来,蛇可不仅只有蛇毒是宝,还有一个宝,听说可以强身健体,修复断骨。

    那玩意儿叫蛇胆,好的蛇胆千金难买,不如……

    朝曦提起蛇瞧了瞧,好歹跟了她大半年,还有些舍不得,有了它,就等于有了源源不断的毒液。

    又瞧了瞧那人,还躺在床上,黑暗里那双碎星一般的眼睛亮的惊人。

    只跟这人认识了一晚,便将为她贡献了大半年的蛇宰了取胆,不太仗义。

    朝曦又一次瞧了瞧床上那人,再瞧瞧蛇王,脚步坚定的往厨房而去。

    对不住了兄弟……

    

4、解决算了() 
朝曦先是撸了撸蛇胆的位置,确定后插入一根中空的细针,隔着蛇皮刺进蛇胆里,取藏在深处的胆汁。

    只取胆汁蛇不会死,休养几天又能活蹦乱跳,过程肯定是疼的,花蛇不停的挣扎,朝曦手很稳,牢牢握住它,也没接多少,只取了三分之一,差不多后给它擦了擦血,又喂了些其它毒的毒液,加快它的休养。

    怕它虚弱的时候被其它毒物吃掉,养在笼子里,每次取毒液她都会将这条蛇关上一天,否则没了毒液,这厮随随便便就会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阿猫阿狗踩死。

    她的**储备粮,不允许被其它动物觊觎。

    笼子老早便买了一个,小门一关,那蛇在里头扭来扭去,寻找出口,似乎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很大的阴影,不愿意再待。

    当然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笼子关的很紧,朝曦还上了锁,不到喂食的时候不会打开。

    她将取出来的胆汁稍稍处理了一下,打算加进药里,那药本就苦,再加上胆汁,怕是苦的不忍直视。

    记得以前也给平安吃过蛇胆,苦的这厮恨了她三个月,如果给那人喝,那人也恨她三个月怎么办?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想睡那人,总感觉不睡要遗憾一辈子。

    虽然现在身体太差,还不能结婚行房事,不过迟早要睡的,恨她三个月,不说话,爱理不理,怎么睡?

    那蛇胆最终还是被她加了进去,回天乏术,最多给他多准备几颗蜜饯,包在油纸里,一通拿给他。

    她的担忧没有出现,那人先是浅尝一口,后又皱起眉头,几口将整碗药喝了下去,表情虽然痛苦,但是一言不发,也没有怨她。

    许是真的特别苦,那蜜饯他也吃了,只最后一颗含在嘴里,不嚼不咽。

    果然,他比平安和那条花蛇好养多了,明白她的用心良苦,不用催,不用硬灌,自己就喝了。

    也许这也是他渴望康复的表现,她是大夫,只有配合她,才能快速好起来。

    朝曦起身做睡前准备,先端了一盆水,泡了帕子拧干,给那人擦脸,那人没拒绝,擦完脸接着擦了擦脖子和手。

    那手实在好看,朝曦擦的很认真,与其说是擦,不如说是把玩,那人也只当不知道似的,任由她将他的手翻来覆去,查看骨节和指甲。

    指甲修剪整齐,骨节修长分明,那手消瘦白皙,微微一动,手背上有大筋拉起,一道道青紫色的血管纵横,像玉里的纹路,手心发白,指尖微翘,透着淡淡的粉,煞是好看。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朝曦才想起来,一直还不知道这人的名字,“我叫朝曦,朝是朝阳的朝,曦是晨曦的曦。”

    她的很好懂,合起来就是早晨阳光的意思。

    “你的呢?”

    那人似乎并没有说话的**,只歪头望向窗外,像没有听到似的。

    朝曦倒是能理解他,毕竟是她强来的,用小命威胁,不得不低头,心中有气似乎也是应当。

    她没得到答案,正打算随口给他起个名字,叫的顺口便是,好不好听无所谓,脑海里还没有个大概想法,那人突然出声,“沈斐。”

    “嗯?”朝曦想着心事,没听清楚。

    磁性好听的声音还没缓过劲,带着轻微沙哑,“我叫沈斐。”

    那人目光依旧看向窗外,表情已没有原来那般疏远,起码愿意说话了。

    “哪个‘飞’?”朝曦学问有限,能想到的是‘飞’字。

    “斐然的斐。”沈斐并没有多做解释,他嗓子还没恢复,加上喝了很苦的药,喉咙里似乎有根弦拉着,只要稍稍一动,便疼的厉害,接了两句话后又变成了木头人,无论朝曦说什么,问什么,他都不吭声,身子一缩,彻底躺进被窝里。

    那被子下的身子还是光洁一片,朝曦似乎忘了一样,一直没给他穿衣裳,让他这么光着一天。

    朝曦其实不是忘了,是没衣裳给他穿,小的衣裳穿起来肯定不舒服,他身上又有伤,不如不穿,左右就这一天,明天外头晒的干了,再将破口的地方缝缝,比她临时买的合身,料子还好。

    这人身子娇贵,朝曦铺在下头的是稻草,只最上面一层薄薄的被子,硌的他身上尽是红色的条形状,方才擦脸擦脖子的时候顺便检查了一下伤口,也顺便瞧了瞧他的状态,本就果着,身体如何,一目了然。

    也许该找个机会出山买两床被子,再买身衣裳。

    第二天一大早,朝曦给他做好饭,熬好药,看着他喝下后拿了根棍子过来,量他的身形。

    知道是给他买衣裳,沈斐十分配合,让她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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